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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别离

林克朗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流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李煜.相见欢

九岁的燕水伶咬紧了一下­唇­,一步一回首地跟在两位姊姊身後离开家门,不舍的是爹娘脸上的无奈和悲哀,心冷的是爹娘眼底的庆幸和解脱。

庆幸的是有人肯拿谷粟换了她们去。

解脱的是终於得以摆脱三个“浪费”米粮的小包袱了。

一脸麻木的大姊回过头来牵起她的小手,“不要怪他们,小伶,他们也是不得己的。”她淡漠地说。

水伶抬眼看了一下十六岁的大姊,再觎一眼犹在咽咽哭泣的二姊,大姊会意的紧了紧握著她的手。

“我会照顾她的,倒是你,你比我们幸运多了,只要勤劳一点,日子应该也是可以过得去,但是……”大姊担忧的视线驻留在水伶清秀的五官上。“现在你还小,记得,过几年後你就得小心一点了,千万不要让人注意到你的长相,否则,你也可能会落得跟我们同样悲惨的下场,明白吗?”

水伶点点头,於是,大姊继续告诫她各种该留意的大问题、小细节,直到她们来到飘香楼的後门,这是城里最大的一家妓院。

眼看著两位姊姊就要跟她分开,接下来就会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水伶不由得开始感到心慌意乱,她恐惧得想哭。

但是,大姊立刻严厉地警告她:“不准哭,记住,往後只能靠你自己了,你必须坚强一点,不要轻易屈服,更不要忘记我刚刚告诉你的那些话,这样或许……只是或许,你的未来还会有点希望,懂吗?”

强抑住哽咽,水伶咬得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她不敢出声,怕一出声就会哭出来,只能拚命点头,再点头。

“好了,我们走吧!”

不等大姊、二姊消失在门内,专门仲介人口贩卖的崔大婶就粗鲁的抓住水伶的手臂往城内另一头走去。

水伶没看就知道手臂上肯定多出一圈乌黑了,但是,她也只能踉踉跄跄的紧追著崔大婶的脚步,再次依依不舍的一步一回首。

“看你也满懂事的,所以,大婶好心的给你一点劝告,你听得进去是最好,听不进去也就算了。”崔大婶突然这麽说道,“钱员外和夫人算是不错的主人了,只要你工作努力些!嘴巴也闭紧一点!日子就不会大难过,而且----”她有意无意地瞄了水伶一眼。“你长得实在不错,大了肯定会更好看,如果你够聪明的话,说不定还能捞个妾待做做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包管你吃香喝辣的享用不尽,所以……”

水伶始终低头不语,直到她们抵达钱员外府的後门外不远,她才抬首望向那座宽阔的宅邸,心中突然泛起一份绝望感。

她有预感,只要一踏入钱府,她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她的亲人了!

所以,当由後门出来的那位中年­妇­人接手要把她牵进门内时,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我不要!”她大声抗议。

中年­妇­人却只是轻蔑地瞥她一眼,随即用力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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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分崩离析的时代,自汉末黄巾乱起,三国鼎立了四十多年;东晋时又有十六国星罗棋布与王朝分庭抗礼,拓拔人入侵後,帝国再次大分裂为南北两个部分,直到外戚汉人杨坚篡位统一天下为止,这个兵古世马乱的时代前後绵延了近四百年。

三百九十五年的政治始终动荡不安,王朝更是如走马灯似的更迭,胜利者也总是会有短暂的光耀繁荣,但他们却只顾戴上抢来的皇冠端坐龙座上,得意洋洋地听人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再设六宫封功臣,忙著犒赏自己、犒赏手下,享受一下权力在握的滋味和奢侈放荡的生活,却任由败兵贼寇到处流窜,在被战乱摧残蹂躏过的荒芜大地烧杀掠夺。

於是,当动乱掀起的时候,是百姓受苦的开端;而当战争结束的时候,百姓的灾难却依然持续不断。

好不容易逃过战争苦难的百姓们,还是得继续承受似乎永无止境的灾劫,只能凄惨的在贫乏的废墟中苟延残喘,在困苦的环境中挣扎求生存。

也因此!在这种朝代更迭的岁月里出生长大的孩子最是可怜!即使没有胎死腹中,是对方先杀过来的,她又不是笨蛋,哪会呆呆的站著等死啊!

然後,在她十六岁时,即便她总是抹污了脸,尽量让自己的外表邋遢到最极点,就算动作再粗鲁,也刻意压低了嗓音,她还是在月事来临时,不小心被某个军头发现是女儿身了。

毫不犹豫的,她立刻抓起触目所及最大的一颗石头,往那个转身想敲锣打鼓宣告天下这个“大好消息”的军头头上砸了下去。紧接著,迅速整理了一个包袱,再抓起弓箭和一把短剑就落跑了。

她逃到山里去了。

她不曾想过要回武川,因为就算回去了,找不找得到父母亲大人是另一回事,就怕即使不幸被她给找到了,有九成九在家里待不到半天就会被卖到妓院里头;甚至於,她大有可能在半路上就被某某土匪甲或强盗乙给逮去先­奸­後卖了——在这个乱世里!孤身女孩子是完全没有安全可言的。

所以,既然有选择的机会,她自然是宁愿孤独一人躲在山里打猎度日,也不愿被卖去做万人骑罗……呃!单骑也不要!

其实,这样也不是很寂寞!因为,光是躲避那此进山里来打猎的人就够她忙的了,何况,山中还有很多友善的小动物,它们可比那些险恶狡诈的人类要安全,而且有趣多了,想想,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是满快活的呢!

於是,她就这样悠悠然然地躲在山里打猎过活,偶尔趁夜溜下山去拿兽皮换点日常用品等物资。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她已经是个十七岁的漂亮大姑娘了,明眸皓齿、标致动人。不言不动的话,看起来实在迷人得很,可要是一动起来,那股豪放粗鲁劲儿,简直会吓死人,这也是因为先前她长年在男人群中生活之故。

如今,回想起当年在钱府後门外的绝望预感,她很清楚的了解到,当初那份预感已经实现了。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和她的亲人团聚了!

又到了炎炎夏日天,躲在山里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怕热,丛丛的浓荫、密密的枝桠,还有山泉小溪瀑布,随手搞来野果两、三粒,再往那如茵绿草上一躺,身边还有松鼠先生、兔子小姐相伴!真是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这日午时过後不久,在那植被蓊郁的密林深处,不熟悉的人进来非迷路不可,搞|Qī|shu|ωang|不好还得终老此山中,但对水伶来讲,却有如自家後院般熟稔自在。

她选了一处最为幽静清凉的绿茵躺下,享受一下慵懒的快意,可就在水伶咬著半口野果,差那麽一丝丝就要进入梦乡时,突然一声声紧急狗吠由远而近传来。

黑白?

水伶揉著眼睛坐起来,同时往右侧的小路望去!果然是黑白,那只她刚进山里时碰上的小狗狗。自然,经过一年之後,如今黑白已经是一只健壮漂亮的大狗狗了。

“怎麽了,黑白?”

黑白一靠近过来,不但吠得更厉害,而且还拚命咬著她的袖子,似乎要水伶跟著它去的样子。

“要我跟你去吗?”水伶问著,同时一跃而起,跟著尾巴差点摇断了的黑白跑去。“到哪儿啊?”明知是白问,她还是顺口问了这麽一句。

黑白用更大声的汪汪来回答她,当然,她一个“字”也没听懂,只好闭嘴跟在它後头跑。反正闲著也是闲著,而且,说不定这一去还可以猎只山猪之类的来打打牙祭也说不定呢!

可是,不久後,她就发现黑白一路带著她往她所居住的山洞去了,她这才才开始紧张起来,并加快脚步,挂在腰间的短剑摇晃得几乎要掉下来。

不会是有人发现她了吧?

然而,还不到山洞,黑白便停了下来,就在涓涓小溪旁,黑白停在一个趴卧在溪边地上的人身旁,继续对她叫个不停。水伶顿时一惊,立刻冲了过去。

哎呀!死人吗?

不,不是、不是,如果是的话,黑白不会叫得那麽紧张,肯定是需要救助的伤者,但是……老天!那……那是什麽呀?

水伶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了,跟著,她甚至有点迟疑了,之後,在离那人尚有两、三步远的距离处,她停了下来,双眸惊疑地来回打量那人一动也不动的身躯。

那应该是个人没错,而那修长有力的身躯也显示出那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过肩的长发技散在脑袋四周!遮住了他的五官,不过这些都不算什麽,问题是……是----

他穿的衣服里的好奇怪喔!

闪亮的银­色­,也不知道是什麽质料!无论是上衣、长裤或腰带及长靴都是,而且,还是紧紧地里在那个男人修长的身躯上,看起来彷佛是黏贴在他身上似的。

然而,这个也不算重要,跟随乱军东征西战那麽久!见过的各种番邦异族也不在少数,他们的服装当然也是各有特­色­,看多了自然就见怪不怪了。虽然躺在地上这个男人的服装样式是她首次见到的,但重点是……重点是……是……

水伶惊疑地瞪著那人身下的液体。

那是血吗?

有哪一种异族的血是紫­色­的……老天!不会是中毒了吧?

踌躇老半天後,在黑白的吠声催促下,水伶才迟疑地上前蹲下去,又犹豫片刻後,她才伸手去撩起盖在他脸上的头发,可才瞄了一眼,她就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跌坐在地上,ρi股还往後挪了好几下,差点把ρi股都给擦破了。

天哪!这是哪一族的怪胎呀?怎么会有那麽恐怖的眼睛?

她立刻想丢下这人不管了,但是,在她还没有机会翻身跳起来逃之夭夭之前,黑白就仿佛感觉到她的退却似的开始拚命叫个不停,还不时去舔舔那个男人,似乎想说什麽。

水伶不由得停下落跑的动作,并皱起眉。“你确定他是好人?”

黑白汪汪两声,然後又舔舔男人,再汪汪两声。

水伶一闻言,不觉吸了吸嘴,同时又瞄了地上那个怪胎两眼。

“你确定?”

黑白更用力的吼了两声,感觉好像有点被侮辱的愤慨似的。

“好、好、好!”水伶忙举手投降,继而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在这方面你从未做过错误的判断,而现在你又“发誓”说他是好人,那麽!无论他长得有多恐怖,就算会活活的吓死我,我还是得听你黑白大爷的吩咐救他罗?”

黑白又舔了男人好几下,然後再次拚命地吠起来了。

“是、是、是,”水伶不情不愿地爬了回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吧?唉!天知道我连浮屠是什麽都不知道,造那麽多浮屠­干­嘛呢?”事实上,斗大的字她连一个都不认得,哪会懂得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词呀!

跪在那人身边,她又迟疑了半晌後,才双手用力一推,将那人的身躯翻了个面。虽然一直警告自己别再看那人的脸了,但是,她的眼角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他的脸上瞥过去……

耶?那……原来那不是眼睛嘛!

下一秒,她已经把双眼盯在那人的脸上仔细端详,而且,还拿手去碰碰那个人戴在眼睛上的东西。

同样是闪闪发亮的银­色­,而且硬邦邦的,却不是木头,也非金银或铜铁,宽约三、四指,整圈环绕过脑後!类似发带。但人家的发带是戴在额头上的,他却是蒙在眼睛上,好奇怪。

难不成他是瞎子?

迟疑了一下,她才小心翼翼地把那个东西从他头上取下来,随即松了一口气。

还好,五官正常,虽然紧闭的双眼看不出他是不是瞎子,但这人的长相确实是相当­性­格有力,浓浓的剑眉斜飞入鬓,鼻梁犀准有劲,厚薄适中的双­唇­此刻却显得相当苍白乾裂;不过,就整体面言,这是一张十分吸引人的脸;但若要说他俊美,倒不如说他有一种令人抨然心动的气质还比较贴切。

真是好一个又­性­格又迷人的男人啊!

尽管她对男人怀有深刻的戒心,也有某种程度的厌恶感,然而此刻,躺在地上的这个毫无知觉的男人仍让她情不自禁的暗暗赞叹不已。就像有些花虽然有毒,可也不能否认它们比一般的花更为鲜艳美丽,反正只要不去碰它们,纯粹欣赏一下也没差咩!

在他脸上凝视好半晌,好奇的手同时无意识地顺著视线探索了好一会儿之後,水伶才依依不舍地把视线往下拉,而这一看,双眉便不由得紧攒了起来,同时毫不犹豫地撕下一大片裙摆来。

没错,那深紫­色­的液体的确是他的血,而且!此刻依然不停的从他左腰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上缓缓渗透出来。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果她不是早就看多了那种蓝眼睛和红头发的人,又听人说在遥远的彼方还有绿眼睛金头发的人的话,这会儿肯定要把他当作妖怪了!咆!等他醒来後,一定得先问问他到底是哪一族的人,怎麽会有那麽奇怪的血­色­呢?

她暗忖,同时命令黑白,“去把我的床垫拿过来!”一边先行简略的为那人的伤口包扎起来。

不一会儿,黑白就把那张权充床垫的兽皮咬了过来,把它摊平後,水伶便将那人翻到兽皮上,然後开始死命地拉扯兽皮,把那个至少多了她二分之一体重的男人往山洞那儿移过去。

黑白当然也义不容辞的紧咬著白牙帮忙拖,接著,好几只猴子也“好心好意”的过来帮倒忙,这边拉一下,那头扯一下,顺便再绊得她差点四脚朝天,还有只兔子居然老大不客气的跳到伤者的身上搭便车。

幸好山洞就在不远处,可这辛苦过程,也足够教她气喘吁吁地瘫在山洞内半晌动弹不得了。

这是一个十分宽敞乾燥的山洞,虽然洞口很小,还遮满了树藤,如果不是不小心“撞”进来,还真的不知道树藤後竟别有洞天呢!但只要往里面走几步,整个视野便会豁然开朗,而且,壁面和地上也都相当平滑。

最特别的是在它的右边顶上有一个不太圆整的大洞!日光从其中照­射­下来,让原本该是暗无天日的山洞拥有天然的照明。当然,每当洞外刮风下雨或落雪时,也照样会从那洞口又是风雨又是冰雪的刮进来,让躲在洞里的人咬牙切齿地咒骂不已。

片刻後,她终於喘过气来了!随即到储放物品的小箱子里拿了草药,又撕了一件中衣作绷带,然後回到受伤的男人身边,准备要替他疗伤。当然,第一步必定是要把衣服脱下来,但是……

咦?咦?这……这衣服怎麽脱呀?

她居然找不到开口,这衣服简直就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半晌後,她终於放弃了,抽出短剑打算割开衣服算了,虽然有点可惜……

耶?耶?这……这是什麽东东做的衣服啊?怎麽割不开?

水伶死命地又切又割、又拉又锯的,就差没用嘴咬、用剑砍、用箭­射­了,可是搞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仍是没辙,只好再次放弃了,还是回过头去找他衣服的开口比较有希望一点。

当然,这回她找得更仔细了,於是,终於让她找到了在他颈部最上方的高领处有一个小小的菱形饰物。她迟疑地抓住那个饰物往下一拉,竟然就莫名其妙地涮的一下让她打开了那件怎麽也割不开的衣服。

哇——这个厉害!

她赞叹著拉上拉下玩了好几回之後,才暂时放弃这个游戏,改而去拆掉草草包扎的绷带,再替他脱下上衣,露出那道深长的伤口,开始认真的研究起来。片刻後,她就决定,这道又深又长的伤口非得动到她的针线功夫不可了。

这种缝缝补补的小事,对在乱军中以假男人的身分“混”了三、四年的水伶来讲,自然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不用说断手断脚没啥了不起,连剖腹断头都很稀松平常,甚至男人的下部她都看到麻痹了。只不过……嘿嘿!不晓得为什麽,这男人结实强健的胸部竟然让她一瞄见,就感到有点眩眼罢了。

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替他处理好伤口,正想弄条湿巾来敷在他发烫的额头上时,却发现黑白趴在一旁,专心一意地舔著他的左手……呃!应该说是戴在他左手腕上的东西才对。

不用说了,当然是银­色­的,他全身上下,除了肤­色­和发­色­之外,其他全都是银­色­的!

说是东西,是因为那玩意儿虽然像副手镯似的戴在他手上,可看起来却跟手镯一点也沾不上边,而且,简直是丑得可以!它约四指长、三指宽、两指厚度,就跟戴个扁平小盒子在手上似的!一点美感也没有。

不过!丑归丑,好奇的水伶还是会想去摘下来仔细看看,可惜拨弄了老半天就是拿不下来,只能就著他的手翻过来覆过去。不过,看来看去,她发现自己的视线逗留在他那只修长有劲的手上的时间还比较多一点。

半晌後!她耸耸肩,决定这个男人的审美观念不太正常,跟著就起身去拿条薄被子替他盖上,再拧了湿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接著双手叉腰俯视他片刻後——“黑白,我去打只山­鸡­来,他就交给你罗,”

黑白呜咽一声,乖乖的趴在前腿上盯住那男人了,水伶这才转身出洞而去。

透过自郁林叶隙穿­射­下来的日光依然耀眼如昔,山间的微风仍旧清爽宜人!啃著乾果的小松鼠还是那麽的可爱,可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刻,水伶却觉得世界似乎有点改变了----唔!或者该说是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似乎不太一样了吧?

打山­鸡­原是为了炖汤给伤者喝,却没想到天还没黑,伤者就忙著发烧辗转呻吟不已,害水伶整个晚上都不停的为他更换湿巾好退烧,又很努力地按住他,不让他因翻动而扯裂了伤口,再配上半夜突如其来的淅哩哗啦倾盆大雨,还真有点那种凄凄惨惨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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