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蓦地搭在我肩头,轻轻地,却触到了我瞬间绝望的心跳。惊魂甫定地听到有人说:“我们少爷去巡城了。”
是小陌。
我强压着怒火,问她:“巡城?为什么要巡城?”
小陌显然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声音更低了:“城里近一年来总是有人被杀,死的人全部被撕去面部皮肤。”
我在逼仄的空间里,感到异常紧张,我瞪着小陌:“你说的可是真的?”小陌本来苍白的脸色因为我的不信任而变得通红:“慈欣小姐可以随便问城里任何一个人!”
我半靠在小门上,任身后喧嚣的声音此起彼伏,沉闷了一会儿我又说:“我找谁去问啊?昨晚来这里时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明明都有人在,却像避瘟神似的躲着我。”
小陌突然抬头看我,这让我感觉嗓子里像堵了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慈欣小姐,”小陌的声音很轻飘,如风中悬浮的魂灵,“那是因为昨晚下雨了,魔鬼开始行动了。”
我浑身一凛,紧紧追问道:“魔鬼是什么人?”
小陌的眼里散射出诡异的光,她看着我,缓缓说:“恶魔不是人,而是比人还聪明的生物,不是一个,是一群。”
我感到喉咙被一把钢钎卡住,连呼吸都异常艰难,只能等着小陌把下面的话说完。
“它们叫暮光猴。”
【故宅重游夜】
连续几日,我都有着相同的梦境。
伦敦,旭睿和我并排站在教堂的唱诗班里。赞美诗响起,阳光从哥特式的尖顶上俯射下来,照在哥哥旭睿脸上,如此明媚。我伸手去牵哥哥的手,却发现他不见了。我说哥哥你赶快出来吧,慈欣不想做你的新娘了,你可以娶司徒兰啦。可是旭睿还是没有现身,教堂顶端的大钟响起,我抬头,看到旭睿在钟楼上冲我挥手微笑,然后纵身跳了下来……
血,血!我在深夜里惊醒,额上沁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泪也开始往下掉。五年前从伦敦回国的哥哥,为何要杀掉父母,抢走宁家万贯家财?作为家中唯一男丁,他没理由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丑事啊。
我强忍痛苦的折磨,再次回想这件事,觉得周围人一定隐瞒了什么。我不相信曾经善良的哥哥,会是灭绝人性的败类。只是哥哥已经逃匿地无影无踪,只能另找线索。
我5岁被送去国外,首次归来要面对的却是父母坟头的一捧青尘。自家宅院前的大型花圃也已被拆掉,做了护城军的操练场。
是的,宁家和沈家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宁家的花圃也是沈家的后花园,为两家共有。如此交情,这也是我受到沈家人盛情招待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天,我隔着屋后的小门朝外望,看到一大群护城军在操练。他们身后便是宁府了,宁府门前萧条冷落,朱门紧闭。
想到这里,我霍地在深夜里坐起来!宁家所有财产已被妥善安置在沈府,我住进来的当天,沈老爷便将形形色色数量巨大的财产归还,暂时安放在沈府的地下钱库中。既便如此,宁府内部仍有许多价值连城的物什,可是我却看到宁府的大门没有上锁,门前更没有人把守!
难道——里面住着有人?
我摸黑穿好衣服,推门而出。冬夜的风很凉,裹夹着腐败的气味,让我内心胆怯起来。轻车熟路地绕到屋后,小门此刻更像是一张巨嘴,里外的差别,很可能就是生死。我还是借着爬梯很轻松地上了墙头,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操练场安静地如一片荒漠,人在其间几乎没有东西可作掩护,完全暴露在凄凄月色下。不知为何,我脑中又想起小陌说的暮光猴,身子猛然哆嗦一下,我加快步伐绕到了宁府的后门。
然后从身上掏出两把钥匙。
这是我在地下钱库查看宁家财产时无意中发现的,趁账房先生没注意,偷偷藏掖起来。那把短柄的钥匙很容易就打开了后门,吱呀的响声在夜里,简直是对神经的重度摧残。
里面实在太黑,我摸索着小步前进。暗夜的气息包裹着我,似无数只柔软无骨的触角在抚摸我。
好在南方建筑结构类似,除了无时无刻的恐惧,走得还算顺利。穿过门洞,只见前方的园子里有光亮。我小心环顾四周,确定安全后朝园子方向移动过去,在一片巨大的君子兰后面藏身。
等我看仔细后,瞬时吃了一惊,只见园子里站满了护城军,全部荷枪实弹!我粗略计算了下,足足有上百人。他们身后,就是发出光源的屋子,整整一面墙全部被铁栅栏隔开,屋内俨然是被囚禁的世界。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我忽的听到一声哀鸣,尖锐刺耳,却又似曾相识。我猛然想起那个戴面具的怪人。是他,一定是他!我正想着,屋里的声音又变得暴躁不安起来。那些护城军却没多少反应,似乎是习以为常了。
天上居然落起了零星的雨点。
紧接着就有领头的护城军大声提醒:“都给我精神点,小心暮光猴的进攻!”
又是暮光猴!我暗自惊诧,蹲伏的身体不小心失去重心,引得藏身处一片枝摇叶晃。
“谁?”领头的护城军大声喝道。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乍然响起。
【恶魔的复仇】
雨后的清晨带着一丝潮气,街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
我身上的洋装,引起很多人的注目。小陌走在我旁边,许是很久未曾出门,看得出她心情不错。
我在一个卖年画的摊位前停下,看着一摞画纸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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