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传来讥讽的笑声,“我以前听他说起你,还以为你是个良家妇女呢,不过如此嘛……”
一句话,她便败下阵来。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瞬间愤怒烟消云散:“你让他接电话。”
“凭什么呀?”
“我求你了,让他接电话,好吗?”
三四秒后,他的声音响彻在电话里,显得那么的不自然,那么陌生。“是我。”
“你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隐忍着,紧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有一丝的哽咽。
“轻微……”
“要不要?”
“你听我说……”
“要不要?”
“……”
“要不要?”
“轻微,我们分手吧。”
冗长的声音,响彻在她的整个世界里,那一刻,所有的气力全部瞬间消散。电话里传来嘟嘟嘟嘟的绵延的声响。
这一次,是她先挂断的。
她知道自己很难过很难过,所以努力挤着眼睛,想要哭出来,可是,怎么就哭不出来了呢?
她最后一次见他,是她约他出来的。
在大学的操场。那里,曾经是他向她告白的地方。如今,悠悠六年,青葱早已逝。对的场景,对的人,却不复对的相遇。
她说我要走了,永远离开这里,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她说你知道吗?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只爱过你一个。
她说对不起,早知道你不爱了,还不放你走,我真自私。
她说现在好了,你找到了你爱的人,我也要离开了,我们都好好的,真好。
她说,我不能伟大到祝你幸福,但我可以给你爱的权利,这已知足。只要你爱你所爱,如你所愿,开心愉快。我便也不会那么难过。我最大的幸福就是,曾经被你爱过,曾经爱过你。我们曾经,在一起。
说到最后一句,她转身,不留给他任何说话的余地。她怕他一说话,她就忍不住掉下泪来。可他终于还是说了,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哭,像是个孩子,急急追上来,从背后抱着她,泪水溢进她的脖颈,凉凉的,哽咽着,喊着轻微轻微轻微……
她回头抚摸他的脸颊,凝视他的眸子,似是想要记住他一辈子。
她终于还是走了。先前的执着也只是因为不能泯灭掉最后一丝对爱的希望,所以不能放手。而现在,她无比确认,他早已不是她的了,从头至尾都只是她不肯承认事实罢了。
那么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呢?
她走得那样决绝,像是逃离一片残垣废墟。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问他为什么就不爱她了,为什么就跟她分手了,她知道不是因为第三者的出现,不是的。
但是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好像当初的在一起,为什么当初爱了,为什么当初在一起了。有人问过原因么?
没有。
旁人比如闺密,爸爸妈妈还担心她会因为感情失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虽然看起来是柔弱了一些,骨子里其实倔强得不可理喻。
她当初说过,没有他,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他,她宁愿去死。
可是事实呢?
她恢复了从前那样每天晚上九点准时入睡,入睡前会抚摸着身边空缺的位置难过地掉下泪来。然后闭了眼,睁了眼,又是一个天黑,一个天亮。
她终于明白爱情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因为伤痛不过百日长。
而生活始终要继续,爱情在那看不见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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