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脑子饿出了毛病,又或者是穷得怕了,连命都不想要了?
司空摘星在笑:“我借!”
他摸出了二十两,越看偷儿越可怜,似乎嫌不够,干脆换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他当然知道可怜的偷儿已经当场就连本带利的(分文也无)把银钱还给自己了。
“天无绝人之路!”最后,司空摘星还拍了一拍他的肩头,如此的劝说。
“大爷!我认识你。”偷儿忽又道。
“你是?”问的人可能记性不好。
“我是天津肉啊!”
“天津肉?天津肉?”
接着,司空摘星似乎想了起来——“哦,是你呀!”他想起自己曾经和这个混混小胖子在无天酒楼用餐。
(3)
他躲在一个废弃了很长时间的仓库里,一口咽下大半个馒头。
直到快要昏死过去,眼泪才“哗……”落了下来!
想到喉咙里紧紧卡着香喷喷的面团,他又“嘿嘿”笑了。
神经首先恢复知觉,胃部也有了饥饿的感觉,人有了力气——少年便慢慢地一口一口啃起来。
“哈!哈!”这时——他突然听见背后一阵尖锐刺耳的畅笑声。
仓库之中竟然还有人。
一个双手总是高举着牛皮鞭子的人!
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人喜欢把自己发展畸形的心理,建立在别人痛苦的肉体上面。
在世间,不论你干哪一行,都会碰上自己的对手。
这一些人——他们随时都准备着在上天的帮助之下,一举击垮你!
这致命的一击,说明上天有时候是多么不公平。
“请看一看自己的昏债吧!”常常有人仰天呐喊着。
上天的安排很可笑,比如——一只家猫,就遇上了一只发育成异形的老鼠,老鼠比猫大,一口吞了天敌!
有人说,鼠能强大,自有其道。也有人说,不是不报,鼠未到时候。还有人说,一切全都是这只可怜的猫,本身的气数使然。
多么不人道的故事,这本不是每一个正义人士所能忍受的,然而现实总是如此。
皮鞭落下,少年喊疼。
皮鞭不住落下——有人把人当成不是人。
皮鞭又落下——“它”已充耳不闻惨呼声。
救命!谁来救我的性命?
少年的心在滴血,也自然在流着泪水。
心的泪,如烛泪!会流到尽头,然后——便再也无泪可流。
只剩下化成焦炭的烛芯,与几缕轻烟。
这些轻烟,带着臭味。
(4)
此时,司空摘星的鼻端却闻到了一股香气——是山紫身上的香气。
他闻着她身体的气味,如婴儿被抱在母体之内,寻找安全感,便有安全感。
婴儿正受了惊吓,啼哭!
司空摘星啼哭。
因为,他又做了那一个梦。
恶梦——在梦中,他总是被一个粗汉虐待着。
多少回?有多少痛?多少无助?
是多少次的无助?多少次的痛?
记不得了!
他早已死了一颗心,一旦午夜又梦回,却还是心有余悸。
“救命!”仓库里面的少年在呼叫。
……
“摘星,摘星!你醒醒,你怎么了?”山紫。
司空摘星声嘶力竭!他终于睁开了眼,在大口地喘气。
“唉,我没事!”
“真的没有事吗?”
“是的,只不过又梦见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往事。”
“哦!”山紫一脸的关怀,“你小时候一定过得不好吧?”
“不好?”司空摘星笑,苦笑,反问。
他又傻笑。
是在嘲笑这世态的炎凉?
“不好吗?何止‘不好’二字能够形容我那时那样的境遇?”在苦笑着。
一个孤苦伶仃的少年,风餐露宿,四海为家,看尽了白眼,受尽了各种折磨……
“咱们不说这个了,聊一些别的话题——”
司空摘星道。
山紫却黑青着脸,发丝垂在那里,随屋外夜鸟啼叫的节奏摇摆。
“怎么不开心起来了?”
司空摘星有点不敢吭声,他知道她在生气。山紫一生气就是这一副模样,好像失落什么,要死并要活的。
他还知道她是一个双重性格的人,这种人的思绪一向就难以捉摸。平常你可以好好地在远处看她笑着,闹着;也可以跑去塞给她一块甜糖吃,但你马上就会起了悔意,后悔离得她太近,又马上逃得远远的,发誓永不再看她发怒时的样儿。
“天很白,云很蓝。”司空摘星有话题!
“错了,应该是天很蓝,云很白的嘛!”
山紫认为司空一向古怪,观察这个世界的角度与任何的一个人都不一样。
这时她的媚眼便在他的身上,四处搜寻着天外高人的痕迹……
“快告诉我,你小时候怎么了?”
她确实很生气,因为关心他。有很多事,关心则乱——司空摘星不知从哪里一下冒出了一阵力气,猛地抱紧她,凝视她的脸庞!
这个脸好小,圆圆的,而嘴唇是薄薄的,他好像从来都没发现这个女人是有那么美。
特别是他发现她的眼神,在这个时候好像吃了一惊,正躲闪着什么,平常的时候该是又坚定又充满柔情,直叫人产生一个想亲近的念头的吧?
二人无声胜有声。
屋外,夜鸟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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