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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忧伤黑樱桃 > 第三章

第三章

我把卡车停在山核桃树下,她把午餐盒拿进了厨房,洗了洗热水瓶,然后换上她的便装。我们一起走向码头,我派她看管汽水和蚯蚓生意。在啤酒箱后面的角落里,我看到巴提斯蒂的老式十二口径自动温切斯特连发步枪靠墙立着。

“我在里面放了六颗子弹,提防水蝮蛇吃我穿在绳子上的鱼。”他说。

“我会在天黑前赶回来。你带她回家吃晚餐。”我说,“等我回来后,我会关店的。”

“你不必担心。”他说,在一根木柱上划着一根火柴,点燃香烟,烟雾从他的牙齿间飘出来。

阿拉菲尔把一项货款记入现金记录机,当抽屉咣当开启时,她眉开眼笑。

第六节

我把邮箱里所有东西放进一个大纸袋中,然后开车去伊伯利亚州长办公室。过去的一年里,我曾作为便衣侦探为州长工作过一段时间,我知道他是一名正派、值得信任的人。我们在他的办公室交谈,同时一位副警长在另一间屋里处理包装纸、纸盒、短信和皮下注­射­器,以查找指纹。

最终,副警长用一个指节轻敲州长的门玻璃,然后打开门走了进来。

“有两个可识别的指纹。”他说,“一个是戴夫的,一个是那个混血男人的,他叫什么名字?”

“巴提斯蒂。”我说。

“是的,我们以前曾把他的指纹收入档案——”他的眼睛从我身上飘过去,脸上泛红,“我们以前去戴夫那里时,曾得到过他的指纹。在包装纸外面有些脏东西。”

“是邮差的吗?”州长问。

“我猜是的。”副警长说,“我希望能提供一些其他线索,戴夫。”

“没关系。”

副警长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你准备把它带给拉菲特的联邦调查局人员吗?”州长说。

“也许吧。”

“通过邮件进行恐吓,属于联邦调查局的工作范围,为什么不利用一下他们呢?”

我回头看着他,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对我们机构并不十分信任。”他说。

“大概是因为我在这里工作太久了。”

“我们可以审问一下那两个人。能再问一下他们的名字吗?”

“魏德林和玛珀斯。”

“魏德林和玛珀斯,我们可以让他们明白,有人在调查他们。”

“他们这样做简直太过分了。”

“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

“戴夫,不要担心这件事情。让其他人来处理它。”

“你会派个警员到我家吗?会有人在阿拉菲尔在­操­场上玩时,或者当她等校车时,去保护她吗?”

他吁了一口气,然后望着窗外明亮、空旷的草地,上面有一丛橡树。

“有些事情让我不安。”他说,“你父亲是在明星公司的一个钻塔上丧生的,是吗?”

“是的。”

“你认为无论如何,总有机会去把这些家伙拧成麻花,是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是那个盒子不会自己跑进我的邮箱,是吗?”

我看到他眼中被伤害的神情,但是我已经过了顾及他感情的时期。大概你也曾有过这种时刻。例如,一群黑人强迫你停车,用垃圾桶打碎你的车窗;或者在百货商店,长期嗜毒者用枪对着你,迫使你跪在地板上,好对你勒索,而你的喉咙里,则无法控制地发出了乞求的声音;再或者,一些摩托车手在你身后停下,把你从栏杆上拽下,然后坐到你的胳膊上,其中一个人拉开了牛仔裤上的拉链。发生这类事情之后,你来到警察局或州长办公室,你的身体仍然由于羞愧而发热,你的声音磕磕巴巴,你自己听来都很陌生,你的眼中充满内疚与自弃。而同时,穿着制服的那些人,则漫不经心地端着咖啡杯,从你身边走过。接着,一些人将你的话敲人一份报告,于是你意识到,这就是你能得到的一切。调查人员不会离开办公室去你家,甚至可能不会给你打个电话,请你去指认嫌疑犯。

于是,你将去面对警察局或州长办公室的四壁、文件柜、带锁的抽屉,还有端着塑料杯的警员,他们佩戴的枪带,大概还有停车场里的警察巡逻车。于是,你会得到具有讽刺­性­的认识:M —16来福枪、对好焦距的毛瑟枪、双筒十二口径机关枪、点38特种枪、点357 马格南左轮手枪、麻醉枪、敲板、警棍、催泪弹防毒面具、手铐、狼牙­棒­、手腕和腿部的锁链、数百盘弹药,所有这些都与你的安全以及你所遭受的暴行无关。你只不过是他们中某个人的额外工作量罢了,仅此而已。

“你曾在我们这儿工作过,戴夫。你知道,我们做力所能及的工作。”州长说。

“但多数时候,这并不够,是不是?”

他用手指在记事簿上移动着纸夹子。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他问。

“多谢你腾出时间和我交谈,州长。我会考虑找联邦调查局。”

“我希望你能那么做。”

西边的天空已经转为紫红­色­,当我驾车回家时,雨云正在南边地平线上汇集。当我转进院子时,一颗孤单的雨点在挡风玻璃上飞溅开来。

第七节

那一夜雨下得很大。雨哗哗地落在木瓦和走廊的马口铁顶蓬上,从排水沟中奔泻出去。我开着阁楼风扇,屋里很凉快。我整夜都在做梦。安妮像往常一样,大约凌晨四点来到我的梦里。在梦中,我透过卧室窗户向雨中望去。穿过山核桃树发亮的树­干­,我望见沼泽地和逐渐消失的一团团蒸汽。我看到她和伙伴们在一个摇摆不定的绿­色­气泡里,她对我笑着。

“嗨,水手。”她说。

“你怎么样了,宝贝?”

“你知道,我不喜欢下雨,这让我回想起所有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们找了个­干­的地方呆一会儿。你那个排的伙伴也不喜欢下雨。他们说,雨曾给他们带来丛林溃疡。打雷的时候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听上去简直像是加农炮。”

“当然听得见。”

“水面在闪电。那一夜,我分不清闪电和枪的火焰。我多希望你没把我一个人留下。我努力想藏到被单下面。那真蠢。”

“不要谈这件事了。”

“就像电在墙上跳舞。你没有喝酒,是吗?”

“没有,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只在梦里喝。”

“但是我敢打赌,在­干­醉时你仍然会觉得很美,是不是?”

“一个人必须做点事情来被人踢,是吗,安妮?”

“什么意思,亲爱的?”

“我想——”

“告诉我。”

“我想去——”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阿拉菲尔需要有人照顾。”

她对着空气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是红­色­的。

“再见,水手。不要露着肚皮睡觉,这会让你早上醒来时感到不舒服的。我想念你。”

“安妮——”

她透过雨对我眨眨眼,在梦里,我真切感觉到她的手指触摸我的嘴­唇­。

第二天也都一直在下雨。下午三点,我去学校接回阿拉菲尔,让她一直和我呆在食品店里。阿拉菲尔好动,很难让她一直呆在屋里,于是我让巴提斯蒂带她去镇上办点事。五点半时他们回来了,雨已经稀疏下来,太阳从西边天空的云后露出脸来。几个渔夫来到码头,喝了会儿啤酒。我斜倚着窗框,望着外面紫红相间的天空,树枝上的雨滴入水中,潮湿的苦葬在晚风中努力抬头。

“那些人并没打算罢手,他们只是刚吹响号角。”巴提斯蒂在我旁边说。阿拉菲尔正用快餐架上破旧的电视看卡通片。她将三脚架抱在怀里,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他们会让我们提心吊胆,想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我说,“那是他们的一种手腕。”

“你给拉菲特的联邦调查局打电话了吗?”

“没有。

“为什么?”

“那是浪费时间。”

“有时候你得试一试。”

“可包裹上除了你我的指纹以外,没有其他可识别的标记。”

我可以从他的面孔看出来,他有点不明白。

“没有什么可以告诉联邦调查局的。”我说,“他们只会做一份书面报告,并且对我感到恼火。这于事无补。”

“所以你就对我发火?”“俄没有对你发火,听着——”

“什么?”

“我想让她今晚和你呆在一起。我会在早上来接她,并带她去学校。”

“你准备做什么呀,你?”

“我不知道。”

“我认识你很长时间了,戴夫。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打算做什么。”

“我会让克拉瑞斯把她的校服、睡衣和牙刷包好。现在还有条船在外面,等它回来后尽快关店。”

“戴夫——”

但我已经走进稀疏的雨中,沿着紫­色­的树­阴­,在充满潮湿苦踪和紫茉莉气息的微风中,朝着屋子走去了。

第八节

当我停在拉菲特的郊区时,天很凉快,仍然亮着我给住院的迪西·李打电话,问他魏德林和玛伯斯住在哪里。

“­干­什么?”他问。

“­干­什么无关紧要。他们在哪里?”

“这和我有关系。”

“听着,迪西,是你把我卷进这件事里的。过去这两天,事情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了,不要跟我要小聪明。”

“好吧,在马格诺利汽车旅馆。离开平胡科路之后,沿着河往下走。瞧,戴夫,不要和他们揽在一起。我差点被他们捆住手脚,结果落到今天的地步。”

“从声音上听来,你似乎又找回了自信。”

“因为我有了朋友,有了其他出路,去他妈的魏德林和玛浪斯。”

太阳在西边的地平线上红彤彤的,而且大得夸张,南边远处正下着雨。

“这些家伙到底想做什么?”我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

“你在说什么?”他问。

“你听到我的话了。”

“是的,我听到了。他们烧死了一个女孩,然后你来问我这样的问题?这家伙没有尽头,他们会走到最黑暗的地方,如此黑暗,那里的啦蝎都没有眼睛。”

我沿着平胡科路向下驶去,在汽车旅馆旁的橡树下停了车。这是一个带蓝­色­屋顶的不规则建筑。沿着人布道种着竹子和棕桐,它们被河边的风吹弯了腰;庭院里的石板湿源源的,在最后一缕夕阳下发出红光。花形的蓝白霓虹灯标志立在汽车旅馆人口上方,对着天空闪烁着;里面的一个电子镇流器嗡嗡作响,像树上的蝉声一样响亮。我盯着旅馆门口看了会见,然后打开卡车门,准备进去。

就在我要进门时,有个房间的玻璃门滑开了,穿着游泳衣的两男两女手拿酒杯走出来,坐到游泳池边的桌旁。魏德林和玛怕斯都在,听了其中一个女人说的什么话,一起放声大笑。我退回村­阴­下,看着玛泊斯朝一个黑人服务生打了个手势。过了一会儿,服务生给他们拿来银­色­的虾、­鸡­尾酒、大碗,还有一大盘油炸小龙虾。

玛浪斯穿着拖鞋和泳裤,他的体形就像长跑运动员一样,瘦削并且呈现古铜­色­。但是魏德林对体形就不那么自信,他穿了件夏威夷衬衫和运动裤,最上面的纽扣敞开着,来显示他的胸毛。他一直交叉着他的腿,似乎这样可以重塑胃部凸起的轮廓。两个女人看起来像是妓汝。其中一个笑起来声调又高又刺耳,另一个把铜线一样的头发披在后面,每当她倾身向前说话,都会在桌子下面掐玛琅斯的大腿。

我返回卡车,从工具箱取出我的日式望远镜,在­阴­影里观察了他们将近一个小时。泳池中,水下的光线是烟绿­色­,一层薄薄的防晒油漂浮在水面上。服务生拿走了他们的餐具,给他们拿来了更多热带饮品。他们寻欢作乐的兴致丝毫不减。他们隔一会儿就离开桌子,然后又从房间的滑动玻璃门回来。最初,我以为他们只是去盥洗室,但是后来,看到一个女人回来时,用她的指节触了一下鼻孔,用力吸着气,似乎一粒沙子进了她的呼吸道。十点时,服务生开始用一个长把筛子,把树叶捞出泳池。接着,我看到玛伯斯示意,让服务生去拿更多的饮料。服务生看了一下手表,拒绝地摇了摇头。他们又在外面坐了半个小时,吸着香烟,变得安静些了。他们从玻璃杯底吮吸着一个个冰块,两个女人倦怠的面孔看来很讨人喜欢。

突然,一阵雨敲击着汽车旅馆的木瓦屋顶,哗啦啦落在竹子和棕桐叶上,在游泳池里跳动着。魏德林、玛琅斯还有两个女人,都笑着跑向房间的滑动门。我一直等到半夜,他们仍旧没有出来。

我戴上雨帽,走进汽车旅馆的酒吧。这里几乎没什么人,雨滴顺着窗户流下。酒吧间男招待冲着我微笑着。

他穿着黑­色­长裤,白­色­衬衫在酒吧灯光的照­射­下,几乎有点紫红­色­,黑­色­的蝶形领结上洒满亮片。我坐进酒吧角落,从那儿可以看到他们房间的前门。然后我要了一杯饮料。

“今晚这里相当空。”我说。

“那肯定是。你一个人吗?”他说。

“现在是一个人。我正在寻找一些伙伴。”我笑着对他说。

他温厚地点点头,开始在一个马口铁水池中清洗玻璃杯。最后问我,“你住在这门汽车旅馆里吗?”

“是的,好几天了。伙计,告诉你,我有过一个伙伴呢。”我呼出一口气,用指尖摸了一下额头。“我昨晚遇到了这位女士,一个学校教师。你相信吗?她来到我的房间,我们开始大声地放音乐。我没和你开玩笑,在我们开始认真起来之前,她用酒把我灌醉,让我躺到了桌子底下。我今天中午醒来时,觉得就像一团火。”我笑了,“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

他转了一下头,咧嘴笑了。

“是的,那是个很棘手的问题。”他说,“你再来一杯饮料吗?”

“当然。”

他转身继续洗他的杯子。他的眼睛很茫然,过了一会儿,心不在焉地用一条毛巾擦­干­了手,打开柜台上酒瓶中间的收音机,走进后面的门厅。他在那里拿起家用电话,背对着我。对着话筒说着,这样,我就无法在收音机的音乐中,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十分钟之后,一个女孩从侧门进来,坐到我下方的一条凳子上。她穿着莱维牌高跟鞋,一件无背棕­色­毛衫,圆形耳环。她把湿发晃松,点了根香烟,要了杯饮料,然后又要了一杯,却没有付钱的意思。她说起话来,就仿佛和我和服务生都是老朋友。在霓虹灯下,她看上去还算漂亮。

我没让她感到轻松,我没提出为她的任何一杯饮料付费,也没对她做出任何建议。我看到她在看手表,然后眼光直接瞥向服务生的眼睛。他点了根烟,踱出门,似乎是去呼吸新鲜空气。

“我不喜欢大厅,你呢?它们都很­阴­暗。”她说。

“这是个非常­阴­暗的地方,对。”

“我宁愿和一位朋友在房间里喝点酒。”

“我买上一瓶怎么样?”

“我认为那非常­棒­。”她笑着说,与其说在对我笑,不如说是在自得地笑。接着,她抿着嘴­唇­,向我靠过来,并触摸我的大腿。“但是我和丹之间有点麻烦,比如七十五美元的酒吧账单。你可以借我这些钱吗?这样,他们就不会等我一离开这里,就开口跟我要八十六美元。”

“表演该结束了,老姐。”

“什么?”

我从后背口袋取出州长警员的徽章,在她前面打开。

这只是个荣誉徽章,我保留着它,仅仅因为它可以让我免费停车。但是她当然并不知道这些。

“不要再骗人了,回家看电视去吧。”我说。

“你这个杂种。”

“我告诉你,你还没有失败。你想继续留在这里,让他找你的碴儿吗?”

她的眼睛从我脸上转到服务生身上,他正从侧门返回来。她做决定没用多少时间。她从钱包取出车钥匙,把香烟扔过去,碑啪一声合上,踩着高跟鞋,很快就走到外面的雨中。我把徽章举到服务生的眼前。

“这是伊伯利亚教区,但是你都­干­了些什么?”我说,“你准备为我做些事情,对吗?你非常通人情的,丹。”

他咬了一下嘴角,从我脸上移开视线。

“我碰巧觉得她可以陪你聊聊,于是就给她打了电话。”他说。

“不只是今晚,你不会只在今晚这样。”

我可以看到,他的嘴­唇­由于牙齿一直咬着,渐渐失去了血­色­。他从鼻子里吹出一口气,似乎得了感冒。

“我不想惹麻烦。”

“你不应该拉皮条。”

“能不能说明白一点?”他看着酒吧里剩下的两个顾客说。他们是年轻人,坐在远处角落的桌旁。

“你们的两个女孩在六号房间。你应该让她们出去。”我说。

“等等……”

“照我说的做,丹,别再浪费时间了。”

“那是玛琅斯先生,我不能那么做。”

“时间正在流逝,伙计。”

“瞧,那是你的工作,但我不能搅进这件事情里面。总之,那些女人不会听我话的。”

“那么,你不认为其中一个女孩可能会用鼻子吸毒?或者仅仅是因为她的鼻炎又犯了?”

“好吧。”他说,“我去告诉这些人,现在就关门,然后打电话给房间。然后我离开,从这里脱身,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

“嗨,我得从这件事中脱身,对不对?”他说。

“我大概是脑子出了点问题,已经记不请你的面孔了。”

在酒吧服务生给房间打电话五分钟后,两个妓汝从前门出来了。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打开车上的木制工具箱,取出一条拔树桩用的五英尺铁链。

我把它对折一下,两端缠在手上。链环已经生锈了,在我掌上留下一道橙­色­的污迹。我穿过石板路,向六号房间走去。铁链碰到我的腿,发出了叮当声。闪电像白­色­的蜘蛛网一样,在黑­色­的天空上划过。

魏德林一定以为两个女孩又回来了,因为当他穿着短裤打开门时,面露笑容。在他身后,玛伯斯正在一个吧台旁,穿着睡袍吃三明治。床单和被罩凌乱不堪,通往另一问卧室的过道上,散落着毛巾、潮湿的游泳衣和啤酒杯。

魏德林的笑容消失了,他的面孔突然变得僵硬而光滑。玛朗斯把三明治放回盘子,舔着下嘴­唇­的伤疤,似乎正在冥思苦想一个抽象的问题,然后走向折叠行李架上一个敞开的手提箱。

我听到铁链发出叮当声,唱着歌在空中飞过,感觉到它一次又一次盘旋在我的头顶,感觉到他们的双手在我面前掠过。我的耳边咆哮着各种声音——墨西哥湾深处的隆隆声;钻塔平台剧烈颤抖并哗啦啦肢解;钻杆从井☐爆炸脱离,成了一个红黑­色­火球。我的手被铁锈来回赠着,留下一道道痕迹;这是用来威胁一个六岁孩子的注­射­针头里­干­血的颜­色­;我抽打墙壁、床单、通往庭院的滑动玻璃门。外面的庭院里,杜鹃花瓣漂浮在明亮的青绿­色­湖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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