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走到当铺大堂,见到徐汝默和他那位老仆正在四下打量,好像觉得十分好奇。
“徐老伯,这么快又见面了,我们真是有缘啊……”吴良大步上前,十分热情。
正在看墙上当银子公示细则的徐汝默,被吴良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笑道:“吴公子当银子的心思别出心裁,后生可畏啊!”
“都是些小把戏,入不得您老法眼的,来,里面请!”吴良殷勤的说道:“徐文,有光,快上茶!”
来到里间,相对而坐,吴良马上开口道:“您老也别叫我吴公子了,太见外了,叫我吴良就成!”
徐汝默泰然一笑道:“吴……吴良,老夫就倚老卖老了,你是不是猜出了老夫的身份?”
见到对方如此说,吴良也不打马虎眼了,“不知您老可是姓申?”
徐汝默点点头淡淡道:“二十来岁之前我是个孤儿,在苏州徐知府家长大,以前的确是叫徐时行,之后才认祖归宗,改姓申了。这次来苏州也是祭奠养父,没有报出现在的姓名,倒不是成心骗你!”
吴良不怒反喜道:“原来在下和徐……申老伯也是境遇相同啊,我也是个孤儿啊!”突然想起这一世也算有家,自己也算是成年了,母亲才刚刚过世,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妥,尴尬一笑道:“家父家母都已过世,只剩我一人了,想起当初的荒唐,总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今日在公堂上听闻你是个秀才,不知道是否有意继续考取功名,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啊!”
吴良沮丧道:“这考试都是八股文,偏偏我对八股文不感兴趣啊,一看到就犯晕。”
听到他这么形容,申时行也觉得好笑,“朝廷开科取士,此法以有数百年,定有些道理,不过……唉!”想起昔日朝堂上官员,无一不是如此获得官职,却只知道勾党结私,整日里都是斗来斗去,百姓的疾苦却没有多少人关心了,不免心生感慨。
“其实依在下看来,做官不能只靠八股文,还需要各行各业的知识,士农工商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缺一不可!”后世中的发展证明了这一点。
申时行奇道:“哦?愿闻其详!”
吴良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好不容易找到一棵大树,自然要先获得对方的认同,起身肃然道:“士子就是官员,一个国家不可能缺少官员的管理,这个就不用多说。人不吃饭什么都是白搭,农民是我们万万不可缺少的,历朝历代都是十分重视,但是农民往往都是最为贫穷的人,这又是为何呢?”
申时行叹道:“天下的土地,大都不在农民自己手中……”
原来你们也知道啊,看来首辅也解决不了这个矛盾。得意一笑道:“在下有一法子,可以让土地回到农民自己手中。”
“哦?”多少人想解决这个问题都没有办法,因为这里面的阻力是在是太大了,吴良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秀才,其中的难处想必他也不能体会,因此申时行也不在意,姑且听之,淡淡道:“不妨说来听听?”
见到申时行的表情,吴良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能有办法,不过这正好是自己的机会。
“土地不再农民手中,原因有三。其一是现在农耕生产效率低下,农民都是靠天吃饭,一旦遇上灾年,便只得卖地活命,田地就落到了富人手中!”
申时行眼中精光一闪,说道:“不错!”
见到对方来了精神,吴良也是大受鼓舞,继续道:“其二是富人有钱又没处投资,土地是现在最保值的方法之一。”
“投资?保值?有些道理!”申时行点头喃喃念道,“那么其三呢?”
“其三便是朝廷并没有保护农民土地的律法,使得有些恶人巧取豪夺,以卑劣的手段占取了农民的田地!”
申时行心中苦笑道,这个说起来容易,要想实施谈何容易。
“吴公子有何对策呢?”他居然又称呼起吴公子,看来是已经认同了吴良的心智,没有将他当小辈了。
“刚说了仕和农,就该说到工和商了!”吴良一刷折扇,似乎也进入了状态,没有觉得在这位前首辅面前有何不妥,“我们苏州盛产丝绸,大小制造作坊也不少了,这里便需要大批工人,失去田地的农民便可以来做工,丝绸流通到各地也需要有人来从商,一样可以生活下去。”
“再者,工商利润比土地大,富人也不会将银子拿去买地,田地就会回到农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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