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燃神色缓解了下来,再次行礼道:“丁某差点误会兄台,真是惭愧,在下全家都为此丧命,还望吴兄多多原谅!”
“对了,丁兄可会制作陶瓷?”
丁燃满脸落寞,自嘲地说道:“我丁家世代制陶,除了陶瓷我还会什么,看着家破人亡却无能为力,自己像条丧家之犬,逃命都不会……”说到后来,双目通红。
这可是人才啊,吴良心中大喜!不过看着他悲伤的样子,人家都家破人亡了,想向自己即将面对的东厂,也未免有些同命相怜。
“丁兄不必过于悲伤,我们去北京正好要路过山东,不如我们同行如何?”
丁燃正有此意,也不推辞,感激道:“如此多谢吴兄了!”
黄大牛在前面驾车,两人同车而行,选择的道路都较为偏僻,经过一天时间,吴良和丁燃也熟络起来,这才知道丁燃是江西景德镇人,家里世代制陶,丁家的陶瓷在景德镇很有名气。只因丁家世代都是烧的官窑,在其他地方倒是名声不显。丁燃说起大龙缸便是他家族的大作。
说道大龙缸,如此落魄的丁燃也面露得意之色,吴良不明就里,听过他的解释也是震惊不已,这丁燃不光是陶瓷人才,简直就是天才!
大龙缸,直径高度均达两尺以上,通身饰以五爪龙须,形制巨大,气势宏伟,荘重肃穆,为皇上专用之物,他人不可僭越使用。是现在最薄最细的薄胎瓷器,最薄之处其厚度犹如头发丝,最厚的也只有两张宣纸那么厚,真正是“胎薄如纸”。
去年,福王就藩在江西南昌,听说大龙缸,自己也想有一个类似的大龙瓷器,便让丁家去做。
丁家多年从事官窑,其中的忌讳还是知道的,这位王爷简直是胆大包天,一边暂时拖延,一边偷偷上报,可是据说皇上知道了也没说什么。管理景德镇官窑的是宫中的公公,他们只说让丁家看着办。
可是丁家哪里敢做,再说大龙缸也不是轻易能制成的,于是商议起做一个莽蛟,为了能应付过去,丁家也是制作十分精细,可是出窑的那天,两根莽须居然断裂了。当天夜里,有刺客闯入丁家,杀了他一家八口人,最后一把火付之一炬。
丁燃被老父藏在地窖中躲过一劫,连夜逃离景德镇。
吴良也是唏嘘不已,这么好的人才啊,被这狗屁王爷就这样暗杀了,他们的专业价值,比混吃等死的王爷不知道强了多少!
“那丁兄又是如何知道他们要抢夺你的瓷经呢?”
丁燃泣声道:“当时我在地窖中听到他们说话,他们说只要找到瓷经,自己也能做得出来……哼!光有瓷经有何用,制作和火候都是靠人来操控的,葛欢……”最后说起一个人名,丁燃眼中像要冒出火来。
吴良十分赞同他那句话,东西都是死的,这人才最难得,当下说道:“若是在下从北京回来,丁兄又没安定下来,与我同去苏州如何?”
此前丁燃已经听说吴良有丝绸、钱庄等产业,有些犹豫道:“苏州的泥质制陶似乎不是上佳……”
“这个无妨!”吴良淡淡笑道:“只要我这次从北京回来,天下我都去的!”言语中尽是自信!
丁燃看着吴良豪情万丈的样子,有些发呆,却听吴良继续道:“你的仇我也可以帮你报,区区一个王爷而已,有的是办法!”
“真的?”丁燃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道:“若真能如此,这本瓷经……不,我丁燃的小命就卖给吴兄了!”
古人怎么动不动就卖命啊,吴良却是感到欣喜,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突然不想只做一个过客,老天要玩我,我陪你玩!东厂?老子也陪你玩!我吴良就这条命,只要还活着,就陪你们玩到底!
ps:史上福王是在河南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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