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里昂中法大学还为戴望舒种了一丛丁香树,旁边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中文:“纪念中国诗人戴望舒里昂中法大学学生”。
诗人回了国,才知道,他的新娘已不在,被一个冰箱推销员拐跑了。分手的时候,戴望舒打了他的心上人一巴掌,所有的爱恋悲欢在这一巴掌里都化为了灰烬。
这场一个人的爱,持续了8年,终以她已成为别人的新娘而告终。
诗人的梦破碎了:
妾薄命
一枝,两枝,三枝,
床巾上的图案花
为什么不结果子啊!
过去了:春天,夏天,秋天。
明天梦已凝成了冰柱;
还会有温煦的太阳吗?
纵然有温煦的太阳,跟着檐溜,
去寻坠梦的玎咚吧!
寂寞的诗人看着自己床单上的繁花,花开极盛,却不会有结果,心灰意冷已没了做梦的心情的诗人唯有在屋檐下淅淅沥沥的雨滴中去寻追梦的玎咚,梦已成空!
秋天的梦
辽远的牧女的羊铃
摇落了轻的树叶。
秋天的梦是轻的,
那是窈窕的牧女之恋。
于是我的梦是静静的来了,
但却载着沉重的昔日。
唔,现在,我是有一些寒冷,
一些寒冷,和一些忧郁。
她来带来了诗人的梦,她走带走了诗人的梦。从梦中醒来的诗人总是忘不了梦里时,可是每次要回到梦中,诗人又不堪忍受——要跨过如此沉重的分手的昔日,才能抵达美好的最当初,最当初……
初恋
我走遍漫漫的天涯路,
我望断遥远的云和树,
多少的往事堪重数,
你呵,你在何处?
我难忘你哀怨的眼睛,
我知道你那沉默的情意,
你牵引我到一个梦中,
我却在别一个梦中忘记你!
呵!我的梦和遗忘的人!
最受我祝福的人!
终日我灌溉着蔷薇,
却让幽兰枯萎!
失恋的戴望舒在人生低谷的时候,遇到了他第二个雨巷里的姑娘,现代小说家穆时英的妹妹。当时穆时英安慰他说:“咳,施蜇存的妹妹有什么了不起,我的妹妹比他妹妹漂亮十倍,我给你介绍。”
穆时英的妹妹穆丽娟果然比施绛年漂亮,比戴望舒小12岁,诗人重新又拾起了恋爱的信心。
1935年冬天,他们就订了婚。离他和初恋决裂不过一个夏秋的时间。
1936年的初夏,两人正要结婚,却不想戴望舒的父亲在此时去世。按照习俗,应该守孝一年,不能结婚,但戴望舒他怕,怕一年之后他会再次失去爱情。在爱情面前,他的心不会变,但再是不变的心也经不住流年的变化。于是,戴望舒逆节而行,如期举行了婚礼。
戴咏素说:“我爸爸也很怕失去我母亲这么一个美丽的妻子,所以在我爷爷死一周年没到,就和她先结婚,按中国的老法子是不应该的。”
戴咏素,小名朵朵,是他们的第一个女儿。女儿降生后,幸福的戴望舒写下了优美的诗歌:
在你的眼睛的微光下,
迢遥的潮汐升涨:
玉的珠贝,
青铜的海藻……
千万尾飞鱼的翅,
剪碎分而复合的
顽强的渊深的水。
无渚崖的水,
暗青色的水!
在什么经纬度上的海中,
我投身又沉溺在
以太阳之灵照射的诸太阳间,
以月亮之灵映光的诸月亮间,
以星辰之灵闪烁的诸星辰间?
于是我是彗星,
有我的手,
有我的眼,
并尤其有我的心。
我晞曝于你的眼睛的
苍茫朦胧的微光中,
并在你上面,
在你的太空的镜子中
鉴照我自己的
透明而畏寒的
火的影子,
死去或冰冻的火的影子。
我伸长,我转着,
我永恒地转着,
在你的永恒的周围
并在你之中……
我是从天上奔流到海,
从海奔流到天上的江河,
我是你每一条动脉,
每一条静脉,
每一个微血管中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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