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上面的朋友们,你们好吗~~~(飞吻)
后排的朋友们,大家跟我一起唱~~~~(飞吻)
前面的朋友!让我听到你们的尖叫声~~~~
咳!
水里的白眼狼,看霸王文,我淹死你们!!
4、去篮球场看上帝 ...
他还是那样狂妄自大,与一年前初次相见时未变分毫。魏一很是不齿。
她坐在床边,望着床单发呆。刚才邹将君坐过的地方,留下一滩清晰的水渍。魏一在心里对这是汗水还是洗澡水而纠结不已。因为邹将君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若这是他的汗水,碰了保不准会怀孕。
最后魏一还是作了个相对保守的措施,她强撑起疲惫的身躯,再将床单被套统统换下来,丢进洗衣机。
魏一很久以前就不待见邹将君。话说她和邹将君的私人恩怨,还要追溯到上一年。
去年魏一刚满十七,尚在读高中。彼时她比现在更为天真愚钝,还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高三学生,好在尚且勤奋,勤能补拙,也算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一天她下了晚自习回家,很是疲乏,见客厅有客人,低声招呼过。在心里暗忖今儿又有好吃的吧,默默在心里掂量了一番肠胃的喜好,悄没声息的上了楼去。
估摸着上帝见魏一被造得如此愚笨,自个儿也有些惊诧,秉着众生平等的宽厚,就绞尽脑汁在其他方面进行弥补,故让她出生在一个豪门大家。
魏家四代经商,魏父乃独子,身价特别不菲。膝下只有一双女儿,自然是众星捧月,追求魏谪仙的公子少爷络绎不绝,魏谪仙眼高于顶,对那些凡夫俗子哪里看得上。但魏谪仙从高中时期就独独对邹将君情深意重,对他思慕得厉害,誓言非君不嫁。两人也算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双方家族都有意促使这场官商联姻。
那日,邹将君之母罗英带了名贵不菲的礼物和不可一世的儿子前来魏家作客。名为坐客,实为联络亲家感情。罗英也是生于商界世家,现今经营着自己家族的企业罗太宗集团。因有丈夫人脉上的支持,事业是一日中天。罗英正值中年,姿色不衰,优雅又不失尊贵,在商界巨豪魏东谷面前依然不卑不吭,举手投足尽显女企业家的大气风度。
邹将君来魏家的前一日,魏谪仙紧张得坐立难安,又觉得一个人难安很不互动,很没有紧张的气氛,便带动了全家人一起难安。魏谪仙虽跟妹妹魏一不亲,但整个家就数魏一跟她岁数相仿,最能体恤她一颗炫耀的心。于是一逮了魏一,就形容起男友邹将君来。如何刀里来火里去,如何上得天来下得地,如何英明神武赛诸葛,如何八尺儿郎顶天地。
说的魏一很是向往。彼时因她和邹将君还没生出嫌隙,还能客观性的认识邹将君的优点。她还发自内心的帮着在学校里宣传了一番邹将君的好,逢人便得瑟她的未来姐夫是有怎样的大神通,怎样的三头六臂。弄得大家都以为魏一的姐姐嫁给了哪吒,好生羡慕。
不想此时一见,他仍旧是个人形,一时无法接受,心里大受创伤。
然邹将君除了仍旧是个人这点让人有些失望之外,其他优势还是很明显的,也确十分帅气。他长相随母,五官深邃立体,雄姿英发。长辈问话时,他才礼貌而生分的客套几句,大多数时间沉默不语,目光淡淡,紧抿的双唇不怒而威。
吃饭时,魏母让保姆招呼小女儿下楼。魏一这才正式露面。
魏东谷跟邹家呣子介绍小女儿魏一,又让魏一喊人。
魏一先叫了声阿姨,又转头喊了句邹将君。
魏东谷眉头微皱,说:“叫大哥。”
魏一心里裂了裂嘴,面上又毕恭毕敬的改口叫邹大哥好。魏同学还是个青少年,声音脆生生,礼貌又乖巧,邹家呣子都很受用。罗英身体坐得笔直,面带微笑,摸了个玲珑剔透的玉佩递给了魏一,算是见面礼。
得知这娇小内向的丫头竟也是鼎鼎大名的魏东谷的女儿时,邹将君略微惊讶,毕竟魏家人都颇为高挑,而魏一左右不过1米62,面目清秀,很有几分南方女子模样。刚才见她背书包上楼,一副目不斜视的慎重模样,还以为她是魏家暂住于此的远房小亲戚。
不由得向她多看了几眼。
魏一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宽大的衣服包裹不住女孩青春妙曼的身体,邹将君暗自将魏一打量一番,见这个小丫头虽是稚嫩,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不可忽视的玲珑和清新,倒也算个清丽小佳人。暗叹那魏东谷长了一副老奸巨猾相,生女儿的本事却还过得去。
开始吃饭。中餐,有魏一喜爱的菜。
魏一正吃得欢畅,无意间接触到邹将君那双审视的星眸。
邹将君这个男人,忒邪恶,看小姑娘的目光灼灼然,看得她饱受煎熬!魏一过惯了透明人的日子,哪经得起这阎君般的皮笑肉不笑的打量,当下如芒刺背,很没骨气的将小脸红了一番。红得煞是好看。
即便算个小美人,但和高贵典雅的魏谪仙比起来,那又是云泥之别。
邹将君对魏一的兴趣也点到即止。
罗英对大方靓丽的豪门千金魏谪仙十分喜爱,握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犹如看见了年轻时候自己的影子,颇为欣慰,欣慰中又夹带点岁月不饶人的伤感。而魏家二老也丝毫不掩饰对邹将君的满意,魏东谷跟这位后起之秀频频举杯,魏母也乐呵呵的不停劝准女婿多动碗筷,浓郁的母爱溢于言表。
魏一一直很安静,默默吃着。她也从不做出格的事引人注目。这幅乖乖巧巧的模样,竟让邹将君起了几分怜悯之情。总觉得魏家将爱全分给了大女儿,对魏一太过忽视。
双方家长对两家族联姻的讨论乐此不疲。望着佳儿佳妇,欣慰之至。倒忽略了邹将君那一派淡心无偿。
一阵觥筹交错。
魏东谷酒过三巡,得意洋洋的盯着邹将君,笑问:“我们魏家的孩子还不算委屈邹部长的公子吧?”言谈之下既有对邹将君的肯定,也有对自己女儿的褒奖。
邹将君微微颔首:“魏小姐华容月貌,举止端庄,娶妻当娶如是!”
魏家一家子大喜过望,邹将君从一进门就客气有余而热情不足,他们还怕这小子恃宠而骄,若是突然闹点少爷脾气,大家都下不来台。没想到邹将君竟也很这方面意思。
“只是,”邹将君吊儿郎当将话锋陡转,目光灼热,“魏小姐恐怕还未成年吧?”
魏家人顺着邹将君那双漆黑的眼珠子望去,发现他指的竟是魏一。
魏父脸色一黑,对邹将君这小子故意声东击西的油滑很是不满,自觉被戏弄,老脸无光,却也不便发作,沉了脸,闷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魏母赶紧打圆场,笑着说:“敢情小邹是指我们家魏一呀?她还是个孩子呢!中学生,胆儿又小,从没见过世面,小邹别吓到她!”
魏一这才听出他们话题已经转到自己身上,惊讶的抬头,触碰到邹将君那股清辉。不知如何接应,赶紧又埋了头,自顾寻虾仁吃。
“没关系,我可以等着,她总会长大的。”邹将君对魏母铺设的台阶视而不见,目光炯炯看着魏一。
这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听得魏一拿筷子的手一抖,虾仁掉了下去。
魏一心里琢磨着,为了表示礼貌,自己也该有所回应,而且要大方自然的回应,不然就有私通的嫌疑。于是她抬了头脸,对邹将君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
邹将君这厮像是故意,竟也对魏一展开一抹大大笑容。
旁人看来,却是一对两小无猜的人儿暗通款曲。
魏谪仙当下黑了脸。
罗英很是感颜面无光,怪儿子胡闹,不轻不重的拍了儿子几下:“臭小子,你给我收敛点!”然后对魏家二老歉然一笑,道,“这是独子,给他老子惯坏了,从小舍不得打骂一下!不懂人情世故,一张嘴也不知道像谁,油滑得很!开玩笑很是不知轻重,以后还要请谪仙帮我好好管教一下!”
好在邹将君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大家Сhā科打诨,这事儿就当做没发生,这么过去了。
这一年,魏谪仙跟邹将君依旧走的很近,关系肯定不会清白,却也再没听到有关他们结婚的消息。
去年魏一只有十七岁,那时姐姐魏谪仙和邹将君已经二十六了。十七岁的孩子,看待二十六这个岁数,总觉得是远到自己垫着脚尖也勾不着的岁数。而今年,也只是过了一年而已,魏一却觉得自己的岁数和他们拉近许多。至少苏释与他们同龄,但魏一就从不觉得苏释很老。
魏一躺在床上,想到一年前那双紧盯着自己的漆黑星目,还有他说的那句“我可以等,她总会长大的。”魏一再是愚钝,也能明白邹将君是利用自己去抵御双方家族擅自联姻。她又羞又气,翘着小嘴数落着邹将君的无耻,还有他果露着身子叫自己小白痴的邪恶。魏一本就十分疲惫,又思忖了许多往事,更是困觉起来。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娇嫩的脸蛋上却还沾染着一层绯红。
夜已逝,梦未央,心弦自缭乱。
早上起来,魏谪仙正坐在客厅。见魏一下楼,便说:“一一今天要上课?”
魏一点点头。
“我开车送你吧。”魏谪仙说。
“啊!不用了,王叔叔说他会送我。”老王是魏家多年的司机,开车技术很是稳妥。比起阴晴不定的魏谪仙,魏一宁可坐他开的车。
魏谪仙对魏一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她们没有一般姐妹的亲热,从不吵架,话也不多。不撒娇,也不腻歪。有事说事,没事两不相犯。是以魏谪仙主动提出要送魏一,让她很是受宠若惊。
魏谪仙没理会发懵的魏一,面无表情的进屋取了车钥匙,率先走在前面。
车内,魏谪仙在红灯熄灭绿灯亮起的片刻,边踩油门边问:“昨天……将君送我回来的?”
“嗯。”魏一应。
“他有没有说什么?”不等魏一回答,她又自顾发问,“我有没有很失态?”
魏一想到昨天那张极度不耐烦的脸,说出的“把这醉女人弄走”,还有魏谪仙声嘶力竭地动山摇的哭喊。告诉她实情吧,怕她听了一个接受不了携了自己往树上撞。但让她说“邹将君昨日意外柔情似水你昨日高贵典雅如昔”吧,如此睁着眼睛的大说胡话魏一也做不出来。思前想后,打定主意折中处理,于是说了一个较为旁门左道的谎。魏一说:“我昨天睡得早,不知道。”
这便皆大欢喜,相安无事了。
快到学校时,魏谪仙的声音又响起,带着抹犹豫不决:“昨晚好像是他帮我换的睡衣。”
魏一抬头看了姐姐一眼,只见她故作镇定的开车,精心妆容却都遮掩不住那抹羞赧。
“唔,是吧!哈哈,邹大哥对你果然体贴!”她一阵干笑。
难怪人说,不能撒谎,原来圆谎是一件如此痛苦之事!接连的两个谎,将她逼得面孔赤红。
好在两人话题很少,直到魏一到学校,魏谪仙也再没说话,看不出喜乐。
下午,眼看着一节枯燥得令人费解的课终于走向末端,本就坐立难安的魏一在看见教室门口出现的那个英挺的身影后更加莫知所措。
身边的月月显然也看见那抹身影了,一阵乱激动,狂抓自己的脸,然后拽着魏一的胳膊直嚷:“苏释苏释!那不是苏天神吗?他站在门口等谁啊?”
魏一含蓄回答:“不晓得。”
月月一边补妆一边自语:“还好还好,今天来听了课,亲临偶像现场的盛事吃斋三年也等不来一回!寝室睡觉那两只猪肯定要悔恨得呕血半桶!”
魏一其实也很紧张,目不斜视假装认真听课。
下课后,同学们鱼贯而出。魏一仅有一本书和一支笔却也在那磨磨蹭蹭收拾半天,只为了最后一个出教室。
苏释见那丫头埋着头不知还要鼓捣多久,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声音语气都是自然而然:“丫头,可以走了吗?”
自付见过大世面的月月,却从来没有与苏释如此近距离接触的经验,很受刺激,将十个手指塞进嘴里:“苏苏苏……苏苏……”
苏天神处变不惊,微微笑道:“我叫苏释,你是魏一的朋友吗?”
“是是是!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平时很受我关照!我每天都帮她提水打饭,补习功课。”月月睁着眼说了通胡话后,死乞白赖道:“我我我有个请求,也是我的平生唯一的夙愿,这个夙愿要是不能得以实现,我死不瞑目!”
魏一汗毛一竖,看了看月月,又看了看苏释。
苏释道:“你说。”
然后月月将一只颤巍巍的爪子伸了出来,一脸惶恐:“能……握个手吗?”
原本,按照寝室老大月生平的孟浪作风,魏一很担心她会伺机漫天要价,提出诸如开房诸如借种怀他的孩子此类无法无天、不堪入耳的勒索。但她在如此来之不易的天赐良机下,居然只提了个狗血淋头毫无建设性意义的大众化要求,让魏一大为惊讶。
苏释温暖一笑,伸出修长干净的玉掌,立即被一只狼爪紧握住。前者神态自若,后者垂涎三尺。那是怎样一副不甚协调的画面。
“天神您真好,您真平易近人,哈哈……我,我这还有一个夙愿,这个夙愿完不成我死不瞑目!”月月伸手比了个“1”,试探之中带了一丝矜持,矜持之余带了一丝恐吓。
“月月!”魏一觉得这该是在亵渎天神了,低声提醒之,奈何后者毫无知觉,更毫无自觉。
好在我们的天神,是一个慈祥有爱的天神,他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他抿了抿唇:“你说吧。”
“能和我拍张照吗?”月月双掌合并,作请求状。
“可以。”苏释总是笑。
月月手脚哆嗦,激动的翻出她那支屏保是苏释玉照的诺基亚,四十五度斜上,瞪眼嘟嘴搔首弄姿伴随咔嚓之声不绝于耳。魏一站在一边,认真的捻了纸巾为月月擦干口水。
“天神,还有个夙愿,最后一个!这个夙愿实现了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就可以瞑目了!”
苏天神是善良的,是体恤民众的,苏天神为了月月能死得瞑目,对民众的无理要求不厌其烦:“你说。”
“能帮我签个名吗?啊,不写纸上,写
4、去篮球场看上帝 ...
这儿写这儿。”
……二十分钟后。
月月决定破釜沉舟:“偶像,还有一个请求……”
这时天神终于不再顾忌她的死状是睁眼还是闭眼,指了指手表,一团和气的打断她:“抱歉,我们球赛要开始了。你要和魏一一起去看吗?”
月月立即高兴的楼着魏一嚷:“要去要去!我们都要去!我们一共有四个人,要四个位置!”然后满衣服都是苏释签名的月月屁颠颠的拉着魏一的手率先走到前面,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吃水不忘挖井人的中华传统美德,又摸出她那支已将屏保换成与偶像“亲密”合照的诺基亚,蹬着腿撒着欢就对寝室那两猪扯开嗓子嚷道:“小的们!快来篮球场看上帝啊!快来啊!”刚吼完一嗓子瞟到一边若无其事的苏释,回过神来,清咳一声,模仿起林志玲:“嗯,路上注意安全,千万别和陌生人说话,知道吗?再见。”
寝室接电话的婷婷抖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撒花,留言,不霸王我
5、至尊 ...
月月捧着手机屏保傻笑好半晌,才从与天神亲密接触的兴奋中缓了过来,陡然想起,天神为什么独独来邀魏一去看球。于是牵引出那颗八卦的心,用手肘撞了撞魏一:“不对啊!你们什么关系啊?苏释干嘛专程去找你?”
魏一茫然道:“不知道。”
其实这个问题也让魏一好生迷惑。昨儿个她想了一夜也没个头绪。但月月是个刨根问底的主儿,没个明确答案,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魏一冥思苦想后,说了句:“大概是叫我去给他抱衣服吧。”
月月大惊,颤抖着自语:“敢情天神体恤劳苦大众追星追得不容易,要挨牌儿实现咱们心底的愿望吗?”
月月跟魏一尽管性格迥异,但在这件事的诠释上倒能达成一致。
月月大喜过往:“啊,要真是这样,下个就轮到替我实现愿望了!实现了我的愿望!我就不枉此生,死能瞑目了!”
“你的愿望刚才不都实现了吗?而且不止一个。”魏一不得不指出这个事实。
魏一的话正中月月的伤心处,她抚额大叹:“刚才那些签名拍照之类媚俗的事哪里是我的风格啊!由于没有经验,第一次和活着的苏释说话让我好紧张啊,哪里放得开手脚啊。”
今天是S大和邻校B大的比赛颇为正规,偌大的室内篮球场座无虚席,似乎连记者都到了。寝室其余二人在接到月月电话后,跌跌撞撞的扑来了。虽去得晚,却有苏释开了后门,坐到了前几排的好位置。
寝室三姐妹自负有了后台,便趾高气昂,神气不已。瓜子磕得很响亮,口号喊得很彪悍:“苏释苏释我们爱你,S大S大只拿第一。”
比赛还没开始,两校气氛已呈白热化状态。
苏释把魏一领到场子边上,优雅的脱下外套,毛衣,裤子,只穿着一套蓝白色篮球服。然后把一堆衣服塞给魏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球赛开始后你就坐那儿。”
魏一顺着苏释的手望去,见一群替补队员惊讶的也望着自己。
苏释目光柔和却坚定,魏一决定顺从。
于是接过衣服,抱在怀里。场子边上的紧张气氛使她心里莫名的担心起来:苏释今年二十七了,如此高龄,(在魏一心里是高龄)这时怎应对得了对面青春正健的小男生!若是强迫了自己跑跑跳跳,摔断了老胳膊老腿儿,又是谁去服侍。想到这里,暗自焦急起来。
苏释自进入S大以来,很受广大美少女的爱戴,却从未跟任何少女有过暧昧。那时大家都对苏释的性取向有些担心。几年之后,见苏释也从未跟任何少男有过暧昧,不禁又对苏释的荷尔蒙分泌有些担心。
苏释是S大的风云人物,是连续卫冕S大偶像排行榜首位多年的神级人物。此等偶像是很得大家的密切关注的。在那个八卦至上的大学校园里,若是偶像不闹绯闻,不惹几个花样年华的少女或少男为之投湖割腕,那该是一个多么让人挠心的偶像啊。
于是对于这个不称职的偶像,校园狗子队们也只能悉心记录一下苏释换衣服的频率,或苏释饮食上荤素搭配的习惯,聊以安抚广大人民群众那颗对八卦孜孜以求的寂寞之心。
所以可想而知,今天魏一的出现,该有多么令人为之振奋,多么令大众那颗干涸的心久逢甘霖。
篮球队员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驾驭苏释这个荷尔蒙严重贫乏的男人,于是纷纷过来围观。
“邪乎了!苏学长带女友来了!”
“什么?苏释学长带女朋友来了?果然不是带的男朋友?看看去吧!”
“哎哎,劳您驾,看一眼儿这就一边儿去,后面还排着一堆人情等着参观呢。”
“好小鸟依人呀!”
“苏学长,你女朋友好乖巧,好听话呀!”
大家七嘴八舌,推推攘攘,目光全投向魏一。魏一哪里经历过着架势,将头埋得更低。
苏释淡淡的说:“一个小丫头而已。”目光却温柔的停留在魏一柔软的发梢上。
“敢情是丫鬟?苏学长派头果然不小,抱衣服都有专人!”大家打趣,几个愣头青甚至脱下外套递给魏一道:“捎带手儿也帮我抱着吧!”
魏一想也不想,艰难的空出一只手,颤巍巍的从苏释的衣服堆里伸出,就要接过那些递来的外套,被苏释轻轻一巴掌打掉:“甭理他们。”
大家纷纷起哄,说苏释护犊子。
苏释也不做辩解,指着场边的椅子,俯身对魏一说:“过去那边坐着,球来了记得要躲开。”然后他转身,脆生生击了两掌,朗声跟队友交代,“那边坐着人呢,一会大家注意点,别砸着她。”
一替补队员尖声嚷:“咱们在这儿坐半年了,也不见苏学长关照过呀!今儿个是怎么啦?”
“今天坐着人了嘛!”另一替补队员故意阴阳怪气的说。
“坐着什么人?”一个男人尖了嗓子问。
“心——上——人——呗!”大家齐声喊出,
魏一对他们的默契很是钦佩。
钦佩之余将那些话挨个一斟酌,躲在苏释的衣服后面的脸就红得不像样了。{奇}好在苏释冬天穿的衣服较为厚重,{书}魏一躲在衣服后面几乎露不出脸来。{网}所以满脸不正常的潮红也没人看见。
苏释的衣服里全是苏释的味道,别有特别的香水,是一种与阳光有关的味儿,干净,清爽。魏一坐在离球场不远处的椅子上,胳膊抱着苏释的衣服,心跳久久不能恢复,就好像是,抱着苏释。安全,可靠。
球赛开始好久,魏一的思绪都还混乱着。只听得见头顶看台上的尖叫声,欢呼声,为苏释加油打气声,篮球重击地面发出强烈的砰砰声,球场上球员喊话声,裁判口哨声,还有球鞋蹭在光滑的地板上尖锐的打磨声……慢慢的,视线向苏释靠拢,追随,再不可分。他挥汗如雨的摸样,他抢球灌篮的摸样,他三分远投的摸样……魏一总算领悟了月月口里的话——快来篮球场看上帝。
是的,他就是上帝,他就是神。无所不能,无往不至。那是怎样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境界。那是魏一一辈子都到达不了也不会痴心妄想的境界,但矗立在那个境界顶端的男人,却让魏一不能自已的喜欢。
魏一和寝室三姐妹一样,对上帝疯狂崇拜,却又和她们不一样。因为上帝会时不时的往她这边看一眼,尽管只是清清淡淡的一瞥,她也能感受得到!怀里熟悉又使人砰然心跳的味道,和与苏释时不时的四目相对,都让魏一出现强烈的幻觉——无论球赛胜败,无论他在场上的奔跑是如何兜兜转转,无论这一秒他就在跟前,还是已经跑到对面,他每一次踏步,他的心就跟自己更贴近一些。
“心上人呗。”魏一想起那句话,把脸往苏释的衣服上贴了贴。满眸幸福。
但这样的幸福就好比癞蛤蟆幻想吃天鹅肉,同样的恬不知耻。魏一定了定神,控制了心绪。便一心一意的专心替上帝看守衣服。
球赛结束后,苏释汗津津的走到魏一身旁,到处找水。队友递上一瓶矿泉水,他扬起头咕隆咕隆一口气全喝肚子里。喝完后,苏释见魏一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样,忍不住轻敲她的额头:“没眼力劲儿的小丫头!往后替我准备饮料的事也算你的!知道吗?”一番责怪却洋溢着温情。
“哦。”魏一还花痴在苏天神的笑纹里没缓过神来,傻呼呼的点头。过了会儿,见苏释只是瞧着自己不语,便出声问,“你是要穿衣服吗?”
“现在不穿,我热着。”想了想又逗她,“上赶着要伺候我更衣?”
魏一的脸不负众望的红起来,鼓着腮帮子表示不满,暗忖男人的嘴巴都是坏的。但内心里却是喜欢,便没有反驳。
苏释忍不住伸出手在她头顶揉了揉,魏一只感到一双温润的大手,透过头皮,撩得她心里好生痒痒。她很是不习惯和异性接触,歪了脖子躲开了,说:“我和同学打饭去了。你的衣服我放这儿了。”语毕,抬腿就要走。
苏释抬头对看台上望了望,果然见到以月月为首的三女孩在那翘首等待。那三女孩见自己抬头,立马嘴角弯到耳根对自己招手。
“你们先走,我找魏一还有点事。有空请大家吃饭。”苏释对那三女孩喊。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室内,如石上流水般好听。
“扎!”
“诺!”
“得令!”
寝室三姐妹立即被电得找不着北,晕乎乎齐刷刷这就往外走,果真就把魏一遗弃了。
苏释转过身,对魏一耸耸肩,做了个莫可奈何的表情,“她们走了,我陪你吃饭吧。”
魏一想了想,便答应了。
苏释很高兴,笑容越发深了,柔声问道:“想吃什么!”
魏一对苏释这时的欢乐,很是不解。思忖道,所谓高处不胜寒,像苏释这样站在顶端的男人,因为太过出类拔萃,无人能出其右,故受人嫉妒受人排斥,定是活得十分孤单。那张温润的笑脸背后,指不定多少黯然,想必是对人类的温暖早已渴望不止。所以,只要找到一个愿意和他吃顿饭的人就要诚然高兴一番。
于是对他的仰慕里偷偷增添几分同情。
魏一打小就很节俭,既是别人请客,哪能让他过多破费。仔细思索半天,悲壮道:“就在食堂吃吧,食堂的菜也还不错。”说完,在心里默默回忆起一段曾经在食堂的饭里与一只浑身漆黑八脚朝天的小强不期而遇的过往,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不禁想起一个称赞大学食堂的广告:大学食堂,一切皆有可能。
苏释却摇头说去饭店吃。
魏一在心里幻想了一番天神面若冠玉的脸和小强正面交锋的画面,觉得是不太和谐。于是妥协,到外面去过资本主义的生活。
这时苏释十分绅士,伸出手做了个邀请动作。魏一见他突然伸只手出来,很疑惑,想了想,以为他这是跟自己要衣服。于是立即将怀里的衣服挂在那只手臂上,一件件排列得整整齐齐。嘴上自顾说道:“知道冷了吧?快穿上!快到冬天了,出了汗一吹风就冷……”
苏释对这忒不解风情的笨丫头有些哭笑不得,尴尬的轻咳一声,问:“吃中餐还是西餐?”
魏一想了想,说:“中餐吧,你肯定饿了,不吃米饭吃不饱。”
但凡家境殷实的孩子,都是从小送到国外镀一镀金,喝些洋墨水的。苏释和魏一就是其中少类的made in China的富家子弟。所以二人都更偏爱中餐。
苏释对她的体贴给予了一个奖励性质的笑容。魏一嘴上没说什么,眸子波光潋滟,一张小脸明亮几分。
苏释确是饥肠辘辘了,问魏一能不能吃辣。魏一说无辣不欢。苏释的外公老家在湖南,苏释也是从小吃辣。两人一拍即合,便出校门找了家湘菜做得很出名饭店,点了几个菜就开始吃起来。
苏释尽管饿极了,吃得很香,却保持着十足的优雅,没发出丝毫声响,端的是好修养。
可以不吃食堂,魏一觉得很高兴。望着满桌子佳肴,犹豫着不知该先吃哪道。正预备大快朵颐时,猛觉得有些口渴,端了杯开水就喝,万不想烫了舌头,当即起了个泡,又呼哧呼哧的吐出舌头来凉快。
苏释赶紧捏住她的下巴,命令道:“吐出来我看看!烫伤了没?”
魏一受宠若惊,躲过他的手,瘫着舌头说:“没si(事)没si。”
舌头生痛,吃什么都不香了,很是倒了胃口。魏一兴致阑珊,筷子扒拉几下饭粒,就罢。然后双手托颐,看着苏释吃。见苏释被辣得酣畅淋漓大汗直流十分痛快,魏一在心里默默落泪悔不当初。
好在苏释秀色可餐,吃饭也像在搞艺术格外养眼。魏一这才落得个心理平衡。
正看得心旷神怡时,那边苏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用眼神尊询过魏一,便接了起来,一阵“嗯,好,我有朋友在,嗯,那我问问她……”就挂了。
魏一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朋友,一双眼睛雪亮雪亮,等待他发问。
“晚上带你去玩,好吗?”苏释看着她的眼睛征求她的意见。
“去哪?和谁?”魏一问。
“一些我的朋友。也就是聚聚。好吗?”
魏一哪里扛得住那双明亮的桃花眼里传达出的请求,迟疑片刻,踌躇着说:“寝室11点关门。”
“11点前一定送你回学校。”苏释见她答应了,很高兴,立即给刚才那人回电话,声音控制不住喜悦。
苏释去会见他的朋友,为什么还要带自己去?以魏一那个脑子,是左右想不明白的。魏一想问又没好意思开口,于是绞尽脑汁的在心里暗自跟自己的智商较劲儿:大约是苏天神抽不出时间送自己回学校,但他又宅心仁厚,总不能有了活动就将自己独自丢在外面,那过河拆桥一事想来他是断不会做的,所以只得叫上自己一块儿去。如此细细理顺,把苏释的举止端上道德的高度,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心中的疑虑这才通透起来。
魏一心中算盘打得稀烂,末了却还神清气爽的得瑟一番:他们都说我笨,现在看来,我倒越活越冰雪聪慧起来。
如此疑惑是解了,心里却隐隐有些更加叫人琢磨不透的怅然。
但魏一小孩心性,想不明白的纠结就姑且不再去纠结它,况且能跟仰慕的男人一起去玩那是件值得憧憬的事,于是一脸兴奋的问:“去哪玩呀?”
“至尊。你以前应该去过吧?”至尊是B市非常出名的顶级娱乐会所,里面是会员制,门槛很高,能进去的几乎都是当世权贵。但以魏家几代商业大亨的名头,身为魏家小女儿的魏一,是绝对不会对这类场所陌生的。
却不想魏一竟摇头,说从没去过。
“你姐姐也经常去,没带你去过吗?”
魏一又是摇头。把头埋得很低,暗自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羞愧。
苏释想,魏一还小,又是学生,涉世不深,无论性格还是喜好跟魏谪仙完全不是一路子人,不带这个妹妹去也是人之常情。心下释然,嘴边携了
5、至尊 ...
笑:“没事,苏大哥带你去。”
一句苏大哥,让魏一小脸上的红晕,如同从一块晶莹无暇的白玉里渗透出一半,水汪汪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纯真,嘴角边抿着的笑意遮掩不住的往外流淌。看得苏释心里狠狠一荡。
魏一真是苏释这辈子见过最容易脸红,也是害羞时摸样最动人的女孩。
至尊的装潢从大门开始就标榜着权势和财富。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头上的水晶吊灯犹如紫色的繁星,与脚下磨砂玻璃透出的射灯交相呼应。远处大厅里DJ放出的音乐华丽而不刺耳,节奏张力松弛有度。还有空气中漂浮着那种迷魂夺魄的香,暧昧而不媚俗。
魏一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怯场得很,晕头转向的跟在苏释身后。人群来往间,苏释便转过身,自然而然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感觉手里的小手滑腻软糯,好似无骨。苏释胸口一紧,暗笑自己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青涩了。
苏释就这样牵着魏一的手,进了一间特大豪华包间。
里面已经有十来个人,男女参半。男的都不过三十,一派衣冠楚楚的纨绔模样,女的看不出岁数,却在暧昧的灯光和精湛的化妆技术下,一个个显得卓越多姿,国色天香。
一些喝酒聊天,一些围了桌中华国粹——麻将,正在浴血奋战。
苏释二人走进去,大家的目光都投向门口,随后转到魏一脸上,再滑到二人紧握的手上。几个纨绔立马嘶笑出声,招呼二人进去,一阵吹牛打趣,说钻石单身汉终于按耐不住寂寞了。几位国色天香将目光再次转移到魏一身上,上下游弋一番,见魏一帆布鞋牛仔裤的随便打扮,将魏一不涉世事的学生模样与自己的国色天香一番对比,随后都是暗自嗤之,挺起了胸脯。
“苏表哥眼光果然独树一帜啊!”这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又从地狱飘来,沉沉叩击着人的耳膜。
魏一抬头,便看见坐在角落的邹将君翘着二郎腿端着酒杯在手里晃荡,如鹰般的凌厉的眼睛就这么泼洒在魏一脸上,很是肆无忌惮。
“哼。”苏释脸上难得露出讥讽的神情,冷冷的对在场一男人说,“纬,你在电话里没说有那个人在。”
大家都知道苏释和邹将君这对表兄弟素来不合,虽打小不见接什么天大的梁子,却老是见面就掐。几个纨绔早就见怪不怪。那个叫纬的男人一口京片子,打着哈哈就上前来:“别介呀哥们!咱兄弟几个好容易凑齐,关键时刻您别拿我一把!嘿嘿,就一块玩儿嘛!迄小儿光ρi股蛋子长大的情分,谁跟谁呀!大伙儿,今儿个难得咱苏大少带了小美女来,咱别跟他客气,情场得意赌场肯定失意,哥几个好好玩几圈。这位,小美女咋称呼来着?”
“我叫魏一。”魏一见叫到自己了,忙周周正正的弯腰点头,回答得很是谨慎。
魏一那副见到长辈的礼貌样,让苏释眼角不自觉的染上笑意。苏释摸了摸她的发,说:“他们都是我发小,别拘谨,随意些。叫他纬大哥吧。”
“纬大哥好。”魏一又是点头,字正腔圆的说,乖觉得很。
叫纬的那男人长得眉清目秀,听魏一这么一喊,立即心花怒放,双眼放光的魏一身上上下打量,嘴上讶道:“哎哟!乖乖不得了!苏释您上哪儿找的这孩子来,太可心了!太给咱爷们长脸了!改天也借我带出去得瑟得瑟……嗷——”
话没说完胸口就挨了苏释不轻不重的一拳。纬忙用手护着胸口,服了软:“开玩笑开玩笑!”
“哧——”邹将君一直没说话,这时歪了嘴轻笑出声,半轻蔑半不齿。
魏一刚进来,便得到邹将君一个讥笑,心中恼怒,抿了嘴对他狠狠瞪去。
邹将君望着那张生机勃勃的小脸,晃了好一会儿神。
2011 4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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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哥哥和流氓 ...
邹苏二人小时候经常打架,长大后却还不至于动则大打出手。但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的形象总该是顶天立地的,是不容谁轻易挑衅的。
纬生怕苏释在小女朋友面前放不下颜面,就这般跟邹将君正面交锋了,连忙跳出来打着哈哈,“妹妹是叫一一吧,那谁,Maggie,麻利儿带着一一喝东西去,好生照料着,有点眼力劲儿啊,照料周到咯!咱大老爷们玩几圈。”
魏一用余光向那边的几位国色天香瞟了一眼,只见烟酒交错,顿感头皮微麻。
“不用,”苏释并不想承纬的情,直接拒绝,而后对魏一招了招手,说,“丫头,端把椅子来我身边看着。”
苏天神御口钦点,魏一求之不得,点头如蒜,高兴的挪到苏释身边坐正。
“呵!呵!”邹将君那只妖孽,兴许是误食了含笑半步颠,此刻又一阵皮笑肉不笑,笑得魏一心惊肉跳。
大家都面面相觑,气氛在以魏一为中心,邹苏二人为半径下,变得颇为尴尬。
不过我泱泱大国五千年文明,传承下来的国粹岂是泛泛之辈?尴尬的气氛很快在悦耳的麻将碰击声和众人热火朝天的调侃声中,烟消云散。
天神果然是天神,不光会打篮球,麻将照样打得出神入化。
魏一喜滋滋的望着苏释,暗想:多和他接触一天,他的本事便多显露一分!且苏释举止优雅,打麻将这类通俗娱乐做得像在搞艺术,潇洒,沉稳,行云流水。抬手,摸牌,碰。实非等闲之辈可与之匹敌。心里对他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怎奈何再帅的男人,打麻将也就是那几个摸牌倒牌的动作,看得多了也就疲了,魏一本就对麻将提不起兴趣,嚼了几颗话梅,感到很是无聊,便在一旁打起了瞌睡。正梦到和神仙一起腾云驾雾,风抚到面上柔柔暖暖的大感舒服时,却被惊醒,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苏释温暖的手掌在自己脸上轻拍。
苏释一心两用也轻松得很,把魏丫头的举动瞧了去,伸手拍拍她的脸,携笑道:“去,帮哥哥摸一张。”
魏一打着哈欠,迷迷噔噔起身拿牌,一看,自摸七小对儿,这便胡了!
魏一毕竟年少,还是小孩儿心性,高兴之下瞌睡也飞到九霄云外,无法自已的尖叫一声:“哇塞!我好厉害!”惊得那边喝酒的几位美女纷纷侧目。这一喊完魏一便好生后悔,暗忖苏释乃淡定从容之人,自己万不可一惊一乍驳了他的面子。即便将他的处变不惊学不到十足十,怎么的也要假装出视钱财为大粪的清高模样。如此一想,赶紧轻咳一声,沉了脸,收着下巴在苏释身边坐好。
苏释却宽厚得很,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表扬到:“嗯,丫头很厉害!”
魏一初出茅庐,便得了苏释一个赞美,哪里还把持得住,自鸣得意的摇晃起脑袋来。
苏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魏一这般丰富的表情,想来以往她都是一张担惊受怕又容易害羞的胆小模样,觉得新鲜,不禁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邹将君冷飕飕的盯着这二人表演,一阵莫名其妙的怒火在胸腔熊熊焚烧。
期间苏释电话咋响,便出了门去接,让魏一替他打着。
魏一刚坐上桌子,邹将君就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拍了拍魏一对面坐着的男人的肩,淡淡说道:“手痒,让我玩几圈。”随之再不痛不痒的看了魏一一眼。
魏一对那目光视而不见,在心里默默给对面的哥哥打气:他叫让就让?让算哪根葱,就不让他!
岂止对面那男人忒没骨气,见了邹将君这根葱就跟得软骨病似的,随即就站起来,还点头哈腰的扇了扇自己坐过的椅子。
纬取笑邹将君:“尽捡着软柿子捏,瞅着小嫂子好欺负呐?丫的果然唯利是图是奸商!”
魏一看了纬一眼,先疑惑他喊邹将君奸商。又细细琢磨了那声小嫂子,只觉得飘飘然。
魏一那是并不知道邹将君的身份,只晓得他父亲是我国政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给儿子取名就如此直截了当,猜测邹将君毫无疑问的应该在仕途上一马平川,是一个吃喝嫖赌全面发展,且能剥削会压迫的称职的好公仆。
邹将君坐正后,猛的抬头,正巧碰上魏一的眼睛,邪气一笑,慵懒的摸牌。说:“叫嫂子太早了点。”
魏一这是首次上桌面独立操作,只顾摸牌,一脸的紧张,唯恐小相公,哪里顾得了邹将君的冷言冷语。
邹将君坐下后,一位瑰姿艳逸的美女立即跟了过来,坐他旁边,风情万种的点了根烟,吸一口,软若游蛇的玉臂搭在邹的胳臂上,两根玉指夹了烟送邹将君嘴前,嗓音软绵绵:“老公,我也给你摸一把。”
邹将君低低笑道:“别惹火上身。”
然后大家都嘿嘿笑出声来,很是暧昧。只有魏一对邹将君刚才的黄|色玩笑懵懵懂懂,但见大家都在笑,她若不笑显得很没风趣,平白让人觉得苏释带来的女人很不合群,于是也咧了嘴傻笑两声。又将瑰姿艳逸细细打量一番,想到魏谪仙对这男人望穿秋水,而他却在这里生香活色。不禁为姐姐不值。但魏一打小隐忍贯了,心里有些想法,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场合还分得很清。
魏一沉下脸,只顾手忙脚乱的研究手里的牌型。魏一此副牌是一副真正的好牌,清一色的筒子,只是好过了头,可补性太强,显得格外眼花缭乱。魏一伸手摸了张牌,已经胡了还不自知,皱着眉将手上的牌摆弄来摆弄去,觉得怎么都理不顺畅,精挑细选半天,将自摸牌又打了出去。
邹将君淡然说:“胡了。”
魏一打麻将属于纸上谈兵型,理论知识刚会,实际操作为零,她拿牌很慢,出牌更是糊里糊涂,短短一支烟功夫,总共玩了四把,就点了邹将君三炮,没点炮那把她光荣的制造了一个小相公。
好在他们用的是筹码,输起来视觉上不是很直观,输了后,魏一也仅仅觉得是个奇耻大辱,丢了颜面罢了,丝毫没往利益金钱上面联想。
姓邹的又胡了,魏一急得香汗淋漓,一边给筹码,一边在心里将邹将君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又默默在心里将上次做的纸人拿出来狠狠的扎。
大家于心不忍都很看不下去,纷纷指责邹将君欺负表嫂子,邹将君没出声,一双漂亮的星眸深深的盯着魏一的眼睛,似笑非笑。
魏一向邹将君跟前偷瞟一眼,只见他面前的筹码堆积如山,而眼看着苏释原本很丰满的底本就要被自己挥霍一空,魏一怕苏释回来没个交代,一时间感到空前的恐慌。心里暗暗筹计若真输光了,用硬纸壳剪成圆圈再做一些筹码便是。好在魏一小学劳技课的成绩还是很理想的。
如此一想,稍稍放下些心来。
魏一觉得既然苏释说都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赌钱太伤感情,自然是纯娱乐纯玩耍。但终归心里不踏实,边摸牌,边故作随意的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打着玩,还是赌钱的?”
“小赌怡情小赌怡情!一一妹妹别操这心了,输不垮你苏大哥的!”纬笑嘻嘻的安慰。
魏一将纬的话在心里一合计,竟听出言下之意是赌的银子,顿时感到天雷轰顶,令她无从招架。魏一心里慌乱起来,默了一番,哭丧着道:“还是等苏释来了你们再玩吧。我不打了。我输的钱先付给你们。你们赌的多大?我拿现钱。”然后站起身子从裤子兜里摸索半天。魏一这个姑娘,是一个淳朴的好姑娘,对金钱没有丝毫概念。在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团一元,两张十元,和一张百元大钞。魏一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走时带了张粉色的在身上,不然这脸还丢大了。
一桌人瞪着魏一跟前的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瞠目结舌。
纬笑得比哭还难看:“甭介啊一一妹子,要给苏释知道了,还不说咱们合起伙欺负你?多大点事儿啊?上回搓麻干我一底儿掉,全给苏释丫的赢了去。您甭看那丫的平常没甚言语,闷声不响的,牌桌上忒猖狂啊,赢去了我们好多银子!真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偶尔也得让他放点血不是!我看您也甭跟你苏大哥见外了,都自己人嘛!”
魏一想了想也对,就将钱又塞回了裤兜。却坚持不玩了,爬在桌面上,神情委顿。视线移到包房门口,暗忖苏天神你若是再不来,我每天喝食堂稀饭来还债都抵不清了!
像是心有灵犀,恰逢苏释从门口进来。那一瞬间,魏一觉得苏释简直是齐天大圣,踏着五彩祥云,披着琉璃金光,来娶被牛魔王绑架的紫霞仙子,应景得妙到巅毫!
“哥哥!”魏一一跳而起,连苏字也省略了,求助似的嚷了声哥哥就扑过去,扁了扁嘴道,“怎么才回来呀。”
苏释浅笑问:“怎么了?玩得不高兴?”
魏一在心里暗自揣测苏释的为人,是装出来的淡泊名利,还是果真将金钱视为身外之物。想了想,弱弱的弯出三根手指,怯怯然道:“还好,只输了三回……”
但总共也只玩了四回,还有一次小相公。
苏天神果然如魏一分析的那般视钱财如大粪,见自己原本推挤成山的筹码现已空空如野,眼皮都不眨一下,笑得依旧温柔:“丫头输了吗?没事。待会儿赢回来。”
魏一在心里对苏释那番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淡定暗暗佩服一阵,也就将自己先前创下的卓绝千古的麻坛记录抛于脑后。见苏天神斗志盎然,对天神一向深信不疑的她立即重拾雄心,让苏释坐了主位,自己坐了他旁边,雄纠纠气昂昂,满脸壮志凌云起来。
他们输赢都是用的筹码,故魏一并不知道轻重厉害。如果叫她晓得她是如此神通广大,败家的本事如此登峰造极,能在弹指一挥间输掉苏释好几万,她是定要携了她那团皱巴巴的钞票撞墙而去的。
邹将君瞟到对面两人同心协力,眉目传情,又是一肚子烦闷。将牌一丢,冷声道:“不玩了。”
大家只当他是和苏释势不两立,没想其他,继续玩牌。
几人边玩边商讨着下下周末去哪泡温泉。这个圈子里的人大都是风流子弟。自个儿换女人换得很勤快,将心比心,晓得别人换女人也定会换得勤劳。此时屋内的环肥下星期指不定已经换成了燕瘦。但苏释是个例外,苏释自小洁身自好,身边尚且鲜少有女人出现,更何况出现像魏一这样被他宠着护着又让他不否认女友称号的女人,断定魏一是个短期内不会被换掉的角色,于是都出言相邀她,“一一也去呗?”
魏一正是贪玩的年纪,望了苏释,双眼放光。
苏释笑道:“表现好就带你去。”
魏一深知苏释此番口里的“表现”是指帮他抱衣服送饮料,但在场的其余风流子弟却不知。加上那些子弟一个个思想复杂,难免想到别处去。果然,子弟们望着苏魏二人,笑得银荡。
即便魏一再是迟钝,众人看自己的神色暧昧却也是明白的,心中又嗔又喜,闹了个大红脸,只好低了头默不作声。
邹将君坐在沙发尽头,一双星目在暗处忽沉忽暗,直勾勾的盯在魏一身上。有这么一瞬间觉得魏一嗔恼的模样真是娇俏甜美。随即又恼怒她撒娇的对象竟然是打小与自己不合的表哥!看样子她果真真心思慕于苏释?
邹将君早知道自己会看不惯苏释能在女人面前春风得意,万没想到让他更不爽的是魏一在邹将君面前一副忸怩害羞的模样。邹将君自认率先认识魏一,是他先发现这个安静愚笨的小丫头的,当初那句“等她长大”的话虽说是玩笑,却也当着众人许下诺了。魏白痴应该心怀感激的等待自己的怜悯然后匍匐在地谢主隆恩!还应该有身为邹将君未婚妻的矜持和检点!
谁知这死丫头毛还没长齐,别人勾勾手指头她就急吼吼的扑去了,老是一副天真懵懂又温吞愚笨的傻模样儿,难道她不知道这柔弱的样子在邹将君他们这群天生霸气的爷们面前很是受用吗!
估计被人骗上床了还瞪着小鹿眼睛不知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在魏家时这小白痴在自己面前惊慌失措的小脸又浮现在他脑海——太可气了,小白痴居然喊苏释哥哥,却喊自己流氓!!
想到这些邹将君怒目圆睁,端起杯子,将一小杯洋酒一饮而尽。那位瑰姿艳逸确然很有眼力劲儿,软弱无骨的朝邹将君靠来,又给他满上。
邹将君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无人相劝,他也是推杯换盏,想来情绪已经败坏到极致。
一会儿,邹将君内急,起身找厕所时才感到已有些头重脚轻了。他们这圈子的人在酒文化上从小熏陶,酒量一般不会浅。怎奈邹将君今天情绪低落,喝的都是闷酒,加上喝得急了,洋酒后劲十足,此刻已带了六七分醉意。
邹将君在紧闭的包房厕所门口踢了几脚,对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就往外走,寻公共厕所去。
从厕所出来,这才舒畅。
正巧看见一抹娇小熟悉的身影从对面女厕出来,邹将君定睛一看,所谓冤家路窄,面前洗手的可不就是害他心里没着没落的元凶吗。
“昨天你不是说和苏释没关系吗?”邹将君依在门边,斜眼看着她,说。
魏一抬起头,就见邹将君红着眼睛瞪着自己,很不愿理睬,眼睑一低,快速从他身边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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