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宽大的雕花红木绣床上有个脸色苍白的幼女,正不自然的扭动的身躯,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眼角眉梢紧紧拧着,仿佛溺水之人,表情痛苦而挣扎。
旁边掌灯的丫鬟吉祥见状忙丢了手上的活计,拿了浸了温水的软帕子擦了擦那女子的额头。眼中满是忧色,自从三小姐那日游湖被二姑娘“一不下心”挤下船,害了伤风就一病不起。可怜三小姐亲娘死的早,一个嫡亲的正经小姐,竟然被姨娘生的庶女欺负的死死的,病成这样老爷连一次也没来过。
吉祥摸了摸三小姐的额头,只觉得烫的烧手,可望了望窗外,北屋的大小姐已经睡下了,大小姐与三小姐是一母所生的亲姐妹,自小亲厚,已经不眠不休的照看了三小姐三个昼夜了,刚歇下,吉祥不想打扰她,可要是放着不管,真出了什么事儿她也担待不起。
思来想去,呢喃道:“还是去找大小姐拿个主意吧!”
。
“不要……不要杀我……”
绣床上的幼女无意识的嗫嚅道。
她的脑海里一片血红,那是一个刺骨寒冷的雪夜,清冷的宫宇,积雪的青石台阶。
沈贵妃踩着高高的宫靴走到她被藤条抽打的血肉模糊的身躯前,捏着她的下巴,精致的妆容露出得意而又歹毒的轻笑:“皇上不是常夸你的折腰舞、软莺喉天下无双吗?本宫今天就要打断你的腰,毒哑你的喉……”
“我没有害你,我没有,青王……青王会来救我的。”苏青打了一个哆嗦,但眼神中尚存一丝希望。
“青王”沈贵妃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清嘲道:“我知道你没有害我,因为本宫的胎儿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那死胎还是从宫外找的,你可知是何人帮本宫找来这么鲜活这么逼真的死胎吗?正是你心心念着的青王徐泽nAd1(”
沈贵妃最后那句话,对苏青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苏青怒目欲裂,呕出一口血来:“你和青王联手害我,他竟然害我,为什么,为什么……”
沈贵妃摩挲着精致的金护甲,轻蔑的看着伏在地上,肝胆俱裂,狼狈如丧家之犬的苏青,这个跟她斗了十年,这个从低贱宫女一步步爬上妃位,这个以折腰舞软莺喉艳绝天下的女子,竟然这么傻,简直侮辱了身为对手的她。
“因为你爬的太高,徐泽已经控制不了你了,而你的剩余价值也很有限,我身为户部尚书之女,和我结盟,就控制了大晏的财政,孰轻孰重,青王徐泽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算不出。你的命,就是青王徐泽对我表示的诚意!”
徐泽,你好狠!好狠的心!
苏青原本是青州最普通的舞女乐姬,被青王徐泽赏识,重金买下亲自□□,后送入宫中,整整十年,她心甘情愿在这暗涌诡谲的后宫之中侍奉君王,为青王收集情报,排除异己,多少次身陷险境,多少次死里逃生……
可最终也逃不过弃子的命运。
苏青癫狂大笑,笑自己痴心错付,也笑沈贵妃。
你以为徐泽和你结盟只为了稳固地位吗,他的野心又怎么会是一个小小的一品亲王能够满足的,若有一日他剑锋直指金銮殿九龙皇位时,你身为瑾帝贵妃,也不过是芳魂一缕。
我在奈何桥上等着你!
苏青临死前的眼神,让在宫中见惯了生死的沈贵妃心里都有点毛毛的,皱着眉挥了挥手,吩咐道:“给她上刑吧,最后再毒哑她,我倒要听听她临死前的惨叫还像不像黄莺软语……”
。
“吉祥,你别拦着我,清荷病成这个样子,我若是不去求爹爹请个郎中来看看,说不定连今晚都熬不过,娘走的早,我若是连清荷都照顾不好,还有什么脸面下去见娘亲nAd2(”
“大小姐,大小姐,这半夜三更的,老爷又是歇在赵姨娘的房里,倒时候赵姨娘添油加醋的挑唆几句,最后三小姐救不了,还罚了您,您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真没有主心骨了。要我看,三小姐吉人自有天佑,一定能撑过今晚的,天一亮咱们就去求老夫人房里求求情……”
沈盈兰眼中含泪,捏紧了拳头,权衡之下又坐回床边。
“都怪我当年不懂事,顶撞父亲,他如今半点血脉亲情也不念了。”
沈盈兰的母亲柳氏,前朝太傅之女,也是系出名门的大家闺秀,只是性子太过周正,伏小做低讨男人欢心的功夫就远不如小户人家出身的赵姨娘,所以过门之后并不得宠,特别是两胎都生了女儿,沈老爷对此满腹怨言,柳氏整日郁郁,那年冬日染了肺痨,熬了不足一年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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