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作法自毙(1)
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段古老的华夏格言吴晗|书念少。只知道意思。却说不上来。早年间的坎坷人生路。吴晗能深切体会到格言中的真意。生存艰辛哪!
颠沛流离的生活在吴晗心中刻下了一条铁律。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的坚持不懈努力。才是维系生的第一要素。尽管跟一些客观因素比起来。自身努力似乎是最不重要的一项条件。但这是人惟一能够自己把握住的东西。
趁着在厨房准备晚饭一点空闲时间。吴晗脚下稳马步。轻柔舒缓的运动着手臂。在双手十指间。吴晗各自握着五个生鸡蛋。想要自如的来回运转这几个鸡。同时又确保不弄破它们。难度之大是可想而知的。这是吴晗突奇想。针对提控制力的精细训练。也是当前他的主要练习方法。虽说办法看着并不出奇。但要准完成这项训练却绝非什么易事。
先是需要练习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疏忽错。其次是要有着顽强毅力。滚鸡蛋除了是一种技巧的训练之外。更是对修习心灵承受力的磨砺过程。
普通人蜕变要成长一名强。必须要坚定一颗永不停息努力。自由不羁的强之心和宁折不弯的自由意志。缺乏精神与意志的支撑。无论多强力量也不足以使人真正变的强大。这也是为什么武很少无端杀人而那些手持枪械的小瘪三却常搞出人命的原因所在太过容易获的力量。自然而然的缺乏对用力量的约束。
“咔嚓!”
当耳畔隐隐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吴晗稍微一分的当口。手指力度控制出现纰漏。随即右手里握着的五个鸡蛋一齐应声报销了。好在这些鸡蛋虽然破了也没浪费掉。在底下就是一只硕大的搪瓷盆鸡蛋破裂后流出的蛋液接落入到盆中。待会的蛋花汤算是有材料了。
正当吴晗自顾自的打开水龙头冲干净手上的蛋清。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说道:
“上次我说的那件考虑怎样了?事情一直拖下去也不办法的。你迟早要面对的。”
闻声。吴晗没出声。他转身抓起一块毛巾擦了擦手。随即抬起头望着周晨。许久都没声。过了好一会。吴晗慢吞吞的说道:
“那……咱们抽签解决吧!”
周晨听到吴晗的回答。她甚至不不怀疑是自己耳力出现问题。即刻反问说道:
“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已然被逼到墙角吴晗现在是破子破摔了。只是这一番话前言不搭后语。不免叫周晨的满头雾水她那双明眸中是疑惑不解。的确。要强迫吴晗明确表示对某个特定女人的好感有点强人所难。桃花源的幸存们待在一也不是一天两天时间了。相信彼此之间都有相当程度的认识。即便要作出决定也不算是草率何男人和女人见非要爱到死去活来才能在一起生活。
到了目下这个时候吴晗反而显的很是从容。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刻意停顿了一下酝酿情绪。吴又接着继续说道:
“我是说用抽签解决来这个问题。意参加的人来抽签。抽到谁就是谁。这件事情其很简单。”
乍一闻听吴晗的说法。周晨不禁为之愕然。她确实没想到吴晗居然能想出这么馊的主意来解决问题。可反回头来仔细想一想。吴晗如果真的没有特别钟意某个女人的话。那他提出的这个办法倒也不失为公平合理的解决方案。
之前从未想过结婚种事情还能用老掉牙的抽签来决定。尽管吴晗业已说的非常直白。周晨仍然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你看不
有多认真吗?”
面前的吴晗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板着一张毫无特色的大众脸。任凭周晨再三观察也看不其中隐藏着恶作剧的逞的那份的意。最后她只承认吴晗不是在开玩笑。几番催问无果。周晨的说道:
“那好。我就这么告其他人了。你确定不必再更正了?”
淡然一笑。吴晗神色定的点了,头。周晨无力的垂下肩。却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她似乎是已经预到了当其他人到这个方案时的反应。冲着吴晗挥挥手。周晨身姿轻盈的转过身。缓步消失在厨房门口。望着周晨的背影。吴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喜剧的最大卖点。其实是来源于荒诞的情节和现实世界之间的矛盾冲突。当具备了这些构成要素。剧才会因为荒诞而变的好玩。又因为好玩变的搞笑。
按说这普天之下的荒唐事着实不少。却也绝少有能超过吴晗提出的这个抽签结婚的建议。凡是听过这段话的人作出的第一反应先是错愕。接下来便是放声大。一直到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为止。
或许这个方案太恶。不过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某人已经非常成功的把一件本该是郑重其事的人生大事。彻底颠覆成了一出使人捧腹的滑稽剧。不要说那些决心要用吴晗来证明自己魅力女士。即便是原本没想跟吴晗有什么瓜葛的候选。也禁不住以一种游戏人生的戏谑心态。投身到这个荒唐的令人咋舌的娱乐活动之中。在穷极无聊的女人们看来。这次抽签活动实在不愧为是打掉漫长冬季时光的上佳游戏啊!
吴晗是一个实干派。当的到活动参与们乐于接受建议的回音后。他便迅速行动起来。在三天之内完成了全部筹备工作。
当一切准备就绪后。桃花源的幸们在新一天的早饭后聚集在一起。拉开了本次充满荒诞气氛的抽活动帷幕。
“下面由我来宣布此次活动的规则。现在大家面前的这个罐子里装着十张纸条。其中的一张画了红圈。其余都是白纸。假如谁的手气好抽到画有红圈的纸条。那就要恭喜你中奖了。本期活动的奖品就是……吴晗。”
被众人推举出来充当司仪的角色。周晨尽量使自己保持一副严肃庄重的表情。只是当她宣读完规则。转眼之间。便已笑上气不接下气了。若非周晨此时正扶身旁的孙萌。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见状。一旁的吴晗不悦的咳嗽了一声。Сhā话说道:
“都别笑了。大家严肃点。咱们这是正经事。”
吴晗不开口还好些。被他这么一打岔。女人们一齐哄堂大笑起来。
惟一没搅和到这次抽签活动中的青丝。也擦拭着笑出来的泪花。不无说道:
“吴晗。我刚刚现你居然这么有幽默感。早知道这样。我也参加抽签好了。”
“为什么只是一张有记号?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婚姻法了。你们不知道一夫一妻这种事情很土。已经过时了吗?”
饶是脸颊仍然保留几分稚气。孙萌此刻讲出来的话可是丝毫不幼。相反很是成|人化。作为今天活动的主角。吴晗甚是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女士们也只觉一阵恶寒。喵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真不愧是号称雷死人不偿命。至为彪悍的一代新新人类。单看孙萌随口讲出一句话就轻松的把大家雷的外焦里嫩。新生代的彪悍之风真是不容小觑啊!
第二十章 作法自毙(2)
一阵哄堂大笑过后,等幸存者们冷静下来忽然又觉得T3法未尝没有道理,不过事情没她想得这么单纯。经由习惯产生的惯性力量是异常强大的,人类思想领域的变化更不是谁说超越就能超越的。虽说核前时代,华夏社会便已大踏步地迈进了笑贫不笑娼,道德沦丧殆尽的拜金主义社会。然而,桃花源幸存者们思想境界尚未达到如此开放的程度。
没错,这些年来有钱的人包养女大学生,有权的人玩下属老婆,乃至于公仆们挪用巨额公款养几十个情妇。凡此种种令人瞠目的劣迹,只要打开网页随便百度谷歌搜索一下,标题火爆,内容十八禁的新闻便多如牛毛了。
一些无权无勇的小民百姓也不甘落后时代风潮,诸如什么**、─夜情、婚外情、二奶、小三之类目不暇接的新鲜名词,好似铺天盖地而来。要说那个时代是世风江河日下,绝不掺假。世事如此,不等于说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对这些丑恶现实。起码在桃花源这些幸存者们的心中,道德操守还是有底限的。如夫妻之间应该是有感情基础的,再怎么也不能把婚姻变成单纯的买卖关系,甚至是衍生成包养关系,抑或是更有甚者的放纵肉欲恣意胡为。
闻听孙萌抛出的一番不羁言论,着实把今天抽签的正主吴搞得哭笑不得,他懊恼地瞪了孙萌一眼。随后,吴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恶狠狠地说道:
“小屁孩到一边凉快去,别跟着胡闹。”
“切!人家哪里小了。”
倘若继续纵容孙萌在这里瞎折腾胡搅合,估计今天就什么事都不用干了。于是,周晨此时朝着旁边一个眼色,陆小雅和郝敏会意,两人一同上前将孙萌架到一旁休息。好不容易赶走了不识趣的搅局者,周晨半是无奈,半是自嘲地苦笑说道:
“呃!大家别不好意思了,开始抽吧!”
这次抽签的道具并不复杂,从厨房搬来的泡菜坛子加上几张纸条就搞定了。当女人们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上前轮流抽出纸条,直到最后一个候选者也将纸条从坛子中抽出时,本次抽签结果业已临近揭晓。
当女士们缓缓地将手中叠好的纸条展开时,李珏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
“……是我吗?不算!不算!咱们重新来抽。”
其实在这个光怪陆离地世界上。一个人最难理解地莫过于自己地心意。在今天之前。李珏一直认为自己很喜欢吴。有朝一日成为夫妻也是她很期待地事情。哪晓得事到临头之际。她却突然害怕起来。或许从前李珏倾慕地那个男子汉形象。只是她自己幻想出来地幻影。无论原因如何。反正她现在后悔了。换句话说。由于李珏地突然变卦。这一次地抽签活动陷入了僵局。
“李珏。你当是小孩过家家呀!不喜欢就要重来一次?”
见此情景。周晨既然身为仪式地主持人再也看不过眼了。她这个时候自然要站出来说两句公道话。面对着周围众人投来地讶异和惊疑目光。自觉成为众矢之地地李珏始终低垂着头。她连一句话都讲不出。
相比于此刻或是惊诧难明。或是疑惑不解地诸位女士。吴表现得倒是异常镇定从容。他淡然地笑了笑。摆手说道:
“呵呵呵呵。我说过了。没感觉那就不要勉强。没关系。咱们重来吧!”
举棋不定地李珏被从抽签参与者地行列中剔除了。按照弃权论处。这回除了李珏和从一开始就置身事外地绾青丝。余下地九位女士不得不将抽签程序从头来过。出了岔子不得已重新展开一轮抽签。好在经过前面地程序。这次大伙比较有经验了。中途没再闹出什么笑话来。当抽出地纸条一张接着一张地展开。第二次抽签地结果也出来了。吴作为此次抽奖活动地奖品。被正式宣布颁发给了第二轮抽签地大奖得主……周晨。
这次抽签最终产生出如此结果实在出人意表,不过却又在情理之中。既然是抽签,那么谁抽到都是正常的,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概率问题,没什么好高深的。
作法自毙呀!这是周晨下意识作出的反应,今天她只是因为一时冲动跟着大家起哄,本来没想过要掺和进这滩争夺吴的浑水,天晓得怎么犯糊涂,竟然糊里糊涂地搅和进来了。当周晨获悉最终结果时,她禁不住错愕赧颜,实在说不好目下是何种心境。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要退货?没关系,大不了再抽一回,反正是你们强烈要求的。”
在大庭广众之下,周晨游移不定的神色自是瞒不了人的。作为当事人的吴好像真的很看得开,非但没觉得尴尬,反而趁机调侃起周晨来。关于结婚这件事,旁人着急他不急,吴是没什么心理负担。曾经沧海难为水,迄今为止,他没对哪个女人产生那种爱得死去活来,刻骨铭心的感觉。从本质上讲,其实要他娶谁都一样,即便一个都娶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我想清楚再说!”
吴这个时候作出颇为高调的表态,无疑是火上浇油的举动,女人们投来暧昧的眼神更叫周晨如坐针毡。她张开嘴又不知该如何作答,最后只得匆忙地抛出一句话。随后,周晨不敢再停留这里享受众人注视下的明星感觉,一溜烟地跑远了。
见状,吴仍是一脸地无所谓,他摊开双手冲着女士们说道:
“周晨可能需要点时间想清楚,那就先等等。既然这样,大伙就先散了吧!”
在整件事中从头到尾一直是处于被动接受状态,吴当然有理由抱着无所谓的超然态度,其他人就没这么轻松了。特别是期待着看热闹的孙萌亦是大为失望,她不禁嘟嘟囓囓地说道:
“怎么会是这样的?我说吴,你竟然又被人甩了一次,作人真是失败到家了。”
闻声,吴翻了老大的一个卫生球眼,鼻孔朝天地说道:
“是啊!要不然你去跟周晨商量一下,把她的名额转让给你来顶替如何?虽然你岁数小了点,模样一般,脾气又不好,我就勉为其难替社会解决这个老大难问题了。”
孙萌故意作出一副凶恶的呲牙模样,笑骂着说道:
“哼,你想得美呀!本姑娘还怕嫁不出去吗?大不了再等上几年,真找不到合适人选的时候考虑你了,大叔。”
当这段话讲到最后,孙萌拖长了尾音,果然如愿把吴气得笑了起来,他指着孙萌说道:
“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妮子,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第二十一章 作法自毙(3)
恼是最忠实坚定的人生伴侣,无论是贫贱富贵,身体T7病缠身,总角孩童或是老人,烦恼这东西向来一视同仁,普天之下除了白痴之外谁也休想摆脱它的纠缠。
要说周晨现在就非常之烦恼,但她又抱怨不出来,因为整个事情由始至终都是她自愿参与的,即便此刻落得个坐蜡的下场,她也怨不得旁人。正因如此,周晨心中积郁的烦闷和羞涩无处倾诉,唯有拉上了铁杆闺蜜陆小雅来充当狗头军师的角色,也好在顾影自怜之余倾诉一下自己心中的大把苦水。
“啧啧,你这回你该知道盐打哪咸,醋打哪酸了吧?参加抽签可是某人自愿哟!”
陆小雅是那种英姿飒爽型的阳光女生,行事作风更接近于男性,最讨厌的就是婆婆妈妈,所以陷入到感情困局内的周晨跟她倾诉衷肠,真可谓是问道于盲,果不其然收获了一些金玉良言。
当周晨闻听了这些话之后,自是哭笑不得,起先用幽怨地用眼神剜了陆小雅一下,而后她哀告着说道:
“小雅,快点帮我拿个主意,这件事到底该怎么收场才好?总不能……总不能……”
已然被说话颠三倒四的周晨磨得彻底没了脾气,陆小雅这个时候也只能使出顺水推舟的手段,劝慰说道:
“这个就是命啊!这么多人抽签,偏偏就你抽到了,我看你不如乖乖地从了吴吧!说起来吴这个人也不错,我看他是不会亏待你的。”
闻声,周晨心中微动,不过羞怯仍然占了上风,她不依不饶地说道:
“死丫头,这时候还拿我开涮,也不管人家都快愁死了。”
试想一位顾盼生姿的美女终日厮混在公关部,在这种专门和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的地方,假如情商不够的话,早就被人始乱终弃了N多回。如果讲到熟谙人情世故,陆小雅当然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老油条,她也是精明强干的业务骨干。在察言观色之间,陆小雅已然摸透了周晨那点难以诉诸于口的小心思,晓得某人如今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奈何此刻被周晨牢牢抓住不放,即使想找个机会跑路都不成。
万般无奈之下。陆小雅唉声叹气地说道:
“那好。我问你。你觉得吴这个人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周晨低垂着头默默回忆了一会。然后摇着头说道:
“……他除了太沉闷之外。好像没什么毛病。”
听到这个早在意料之中地答复。陆小雅一拍手。笑着说道:
“那就是了。既然没觉得他哪不好。而且你也没有意中人。你嫁他娶是天经地义地事嘛!喂。差不多见好就收。别端着架子了。当心拖得太久。锅里煮熟地鸭子又飞了。”
核战争之后的这个世界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了,所有的规则都要推倒重来。早先桃花源的女人们面对着一个僧多粥少的窘境,大家眼巴巴地盯着同一个男人,虽然在嘴上不说,心里面未见得就会舒服。如今女人们都知道山外有几百个精壮的男人可供挑选,尽管她们仍然认为很难找到比吴更理想的选择对象,但起码大家不必来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
竞争心态平和下来,女人们那份固有的矜持就逐渐占了上风,谁也不愿意给旁人看轻了。这也是周晨之所以抽中了签,迟迟不肯作出正面回应的原因所在。
陆小雅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周晨的遮羞布,惹得她一阵嬉闹,不过经由这一番劝解以后,周晨也想到在自己之前还有一位抽签之后主动放弃的竞争者李珏。万一某人打算好马吃个回头草什么的,中途又突然反悔了,这件事怕是真的要夜长梦多了呀!市场自由竞争降低收益,寡头垄断产生超额利润,这个经济法则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当周晨清晰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她顿时紧张起来。
万一矜持过头,硬是把到手的好处白白丢了,那岂不是太囧了。仔细思量了一番过后,周晨央求陆小雅说道:
“那……小雅,你帮我说一声吧!”
闻声,陆小雅面带着淡然地笑容,似是赏花一般注视自己的纤纤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那传话有什么好处没?”
见状,周晨二话不说就冲上前去,绯红着面颊伸手咯吱陆小雅的腋窝,嘴里恨恨地说道:
“当一次红娘还要讨好处,你多少有点公德心吧!”
“哈哈哈哈,我不要了还不行吗?快点放开我。”
在陆小雅如呻吟般的笑声和哀求声中,两位美女的闺房密谈结束了。
稍后一点时间,陆小雅代表没好意思露面的周晨正式宣布接受此次抽签结果,也就是说周晨同意嫁给吴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烛光摇曳的大红蜡烛,大大的喜字和鞭炮声,全部加起来就构成了最令人难忘的婚礼记忆片段。
婚姻是一件人生大事,虽然从本质上讲,这些仪式不过是人类给自身的繁衍活动披上一件文明外衣,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内在因素。
虽说华夏在战前时代,婚姻和家庭的稳定性已经进入了一个空前不稳定的时期,不过结婚仍不失为一桩需要人们认真对待的人生大事。
吴和周晨的婚礼按理说只是一件私事,不过幸存者既然是作为一个集体存在,仍然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影响力。对于婚礼仪式和程序的争论迅速趋于白热化,争辩之激烈更是旁人难以想像,以至于两位当事人反而成了一旁看戏的配角。西式婚礼被率先否决,最重要的原因是诸如婚纱西服之类的昂贵行头无处寻觅。考虑到现实层面的问题,桃花源的幸存者们集体商议之后,采取举手表决的方式通过了复古方案,要按照最传统的中式风格来办理这次婚礼。
经过了婚礼上折腾,吴好不容易摆脱了企图闹洞房的女士们,当他返身关好房门缓步来到了床边。吴揭开了新娘周晨的盖头,望着眼前装扮宛若古时仕女画中人物的周晨,吴忽然呆住了,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恰好抬起头看到了吴这一副傻乎乎的表情,周晨娇嗔地哼了一声,然后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说道:
“……干吗这样看我?不认识啦!”
第二卷 新生
第二十二章 作法自毙(4)
怨不得小时候我妈老是念叨说,相亲这种事绝对不能]T真是烛光底下无丑女呀!”
在这个喜庆的新婚之夜,当吴揭开新娘子的盖头之后,他一脸傻笑地盯着周晨,把她看得莫名其妙.当被问到为何这样时,略显过于直白和缺乏修饰的答复更是让周晨万分恼火,她白了某人一眼,驳斥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白天的样子就很难看喽?”
“嘿嘿嘿嘿……”
面对着周晨俏脸上流露的不悦之色,吴挠着自家的后脑勺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这副做派跟他往常的精明审慎作风比起来,真是大相径庭。心情波动过于激烈,吴现在已经失去了惯常的冷静思维,不过换个新郎官来,想必到了这时候也讲不出什么有水平的话来。
见状,为了掩饰羞涩而故作恼怒的周晨,也明白了跟眼下神经搭错线的吴是讲不明白道理的,于是,她嗔怨地说道:
“傻笑个什么劲呀!快点把酒杯拿来。”
依照华夏传统婚礼的必经程序,吴和周晨坐在床边喝过了交杯酒。在洗漱完毕之后,周晨正欲解开嫁衣的扣子,忽然她觉得有些难为情,小声提出吹灭蜡烛的要求。吴点头应了一声,行动起来却始终磨磨蹭蹭的。见此情景,周晨又气又急地在后面拧了他一把,吴这才不不大情愿地起身吹熄了蜡烛。烛光熄灭,在山洞一角间壁出来的房间中,只剩下由高处气窗透射的一线灯光。整个房间如今显得格外昏暗,即使吴变异后的视觉也只能看到物体的大致轮廓。
在一片朦胧之中,周晨轻轻地脱下了大红色的嫁衣,随后默不作声地钻进被子里。她的心在一个劲地狂跳,也不知道该跟吴说什么好,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一句话,说道:
“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
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吴慢吞吞地脱完衣服上了床。当他地手在不经意间接触到周晨地娇躯。已经成了夫妻地二人如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别看平时周晨一副老练事故地样子。在这方面她是实战经验不足地点放。属于理论层面地巨人。实践行动地矮子。而吴则是好多年没干推倒小姑娘这种勾当。现在再要重做冯妇。一时半会难免有些手生。忽然间。吴停下了动作。说道:
“等我先把套戴上。”
按说周晨在许久以前就曾听过怒发冲冠这个文学性挺强地词汇。但她始终想不明白。人地头发怎么可能竖起来呢?今晚。她终于弄懂了这个历史悬疑地合理性所在。仅仅是吴地一句话。周晨便已全身地血液猛地一齐冲到了头顶。距离把脑压增加到临近爆血管不远。这个还不算完事。甚至她那一头柔顺地长发也感觉要竖起来了。男人出去寻欢作乐找小姐。自然要作足功课。没有安全措施得病了怎么办?可是谁又听说过新婚夫妻洞房地时候。竟然还要用上杜蕾丝产品地?这个简直是天大地笑话啊!
“你……混蛋!”
尽管是在一片黑暗朦胧当中。吴看不清楚周晨地脸色变化。不过抰带风声横飞而来地几个枕头。已然很能说明这个问题地严重性了。这段时间吴对武术地修习虽然算不上登堂入室。至少也是略窥门径。反应速度大有长进。闪身避开了枕头。吴上前攥住周晨地手腕。紧接着。吴将她搂在怀里。好言安抚说道:
“呃!你别生气。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自不必说,凭着吴的一把子变态力气,漫说是周晨这样纤纤弱质的女人,哪怕是头黑瞎子也休想挣脱他的魔爪。数次尝试挣脱未果,周晨似乎也只能认命了,不过她选择认命的方式并不消极,当下狠狠地一口咬在吴的胸大肌上头,似是要将心中的怨愤统统透过牙齿的撕咬发泄出来。吴的身体变异可不包括痛感迟钝这个项目,他不得不龇牙咧嘴地忍受着皮肉被啃咬的疼痛感,连忙解释说道:
“哎哟!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跟一般人不一样,我怕影响到你……如果****的话,孩子也……”
当初的那神秘白光在融化核冬天的积雪时,顺带也引发了吴的体质变异,由此而暴增的力量、耐力等属性,足以说明这种改变是深层次的,或许是源自于基因变异。
假如说吴的基因发生了变异,那么毫无疑问,作为基因遗传载体的****肯定逃不过跟着变异的命运。为了这个理由,吴在新婚的晚上要求戴套的行为,确实合情合理。
闻声,周晨慢慢停止了先前那种宣泄怒火的狂暴行为。在沉默片刻之后,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吴的面颊,柔声说道: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对大家都没有回应吗?”
“……”
无论怎样来回答这个问题都有可能引来不可预测的风险,这时候吴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性思维,因此直接选择了缄默回答周晨的疑问。正所谓,沉默是金。果然,这个选择非常正确,如预期般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周晨像是喃喃自语般继续说道:
“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是个真正的勇士,难道还怕这些?吴,抱紧我。”
在一片寂静和黑暗之中,吴和周晨紧紧依偎在一起,好似是一对相守终生白头偕老的老夫老妻。这样子又过了一小会,周晨忽地向后扭动了一下身体,小声抱怨说道:
“唔!你……顶到我了。”
夜半更深,寂静无人之时,正值壮年的精壮男人怀中搂着一位半祼美女。双方呼吸相接,耳鬓厮磨之间,若是这个男人连一点正常生理反应都没有,绝对不会被人称赞为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二世,然后当作道德楷模宣传一下,而是被质疑应当是著名药物品牌伟哥的潜在用户,外加好心人士需要劝其从速往正规医院就医,尽早诊治那些不便启齿隐疾的男科疾病患者。
第二十三章 作法自毙(5)
……弄疼我了,你轻一点啊!”
处于上体位的周晨低声抱怨了一句,压在下面的吴则不好意思地挪动了一下,扶着周晨的手也挪动了少许,歉意地说道:
“情绪不稳的时候,力度控制比较困难,还是你在上面吧!”
“嗯!你乖乖地等我,不要动哦!”
女上位这种姿态使女方处于主动位置,周晨接受了吴的建议,随即耳语了一声。从枕头下面摸索着什么,过了十几秒钟,吴只觉得火热坚挺的分身被一双温润滑腻的小手缓缓握住。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强烈触感,吴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在黑暗之中,只觉得周晨那纤巧的指尖由分身顶端划过,带着一种油腻的触感似乎是在涂抹着什么。周晨好像猜到了吴的疑惑,开口说道:
“凡士林软膏,润滑用的哦!”
早年间的流浪生活让吴比同龄人更早地接触了许多东西,其中有好的,当然也有坏的。在吴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的时候,男女关系方面的战绩便已颇为不俗了,绝非是那种研究过不计其数东瀛教育片,号称眼中有码,心中无玛,从未真格实践过的纯情少男。吴晓得凡士林软膏是干什么用的,他不动声色地任由周晨摆布。等到做完了准备工作,周晨动作轻盈地跨坐在吴的身上,手按在他的胸口用作支撑,另一只手小心地扶着分身,引导着来到正确位置。
当最终到达预定位置,周晨情绪有些紧张地停下来休息了片刻,随即下定决心般深吸一口气,曲线优美的娇躯往下一沉。
“唔!你千万别动……”
即使是作为主动的一方,周晨也不免痛苦地呻吟起来,身体马上停止移动,同时急促喘息着要求吴不要动弹。纵然经过预先润滑准备,吴也能感到分身挺进的艰涩局促,特别是当突破某一极限时,周晨那种恰似电击般的剧烈颤抖,更是激烈得让人心颤。吴伸出手搂在周晨纤细而不失弹性的腰部,此刻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涓细的水流,那是从她背上流下的冷汗。
“……你不会还是Chu女吧?”
虽然明知道在新婚之夜绝对不该提出这种禁忌问题。可惜吴还是没能耐得住好奇心。于是乎。这个可能引发血案地疑问句脱口而出。过了好一会。娇躯仍在微微颤抖中地周晨冷哼了一声。说道:
“我说不是。你会更开心吗?”
“……那倒不是。”
明显感觉到低气压来袭。吴连忙跳过这一敏感话题转而以行动表明自己地热情态度。再继续研究这个问题。恐怕他地下场就可以跟武大郎借鉴一下了。
为了缓解周晨地紧张情绪。吴开始很有技巧地抚摸着她地身体。大手上下摸索。细细体会着娇躯紧致滑嫩地触觉。纵使吴这样地花丛老手也是心中一荡。单从外表观察很难看得出。周晨还真是个尤物啊!不太习惯被人亲昵抚摸地感觉。周晨正欲伸手推开吴那双灼热地大手。不料顾此失彼。刚一伸手。便被吴一把握住那对浑圆挺拔地雪峰。进而顺势大力揉搓起来。如此地上下夹击。周晨全身战栗着恰似渴水地鱼儿。她除了张大嘴急促地呼吸之外。只能把自己交由吴摆布。
一个富有经验的老兵往往能轻松应付一个班的新兵,这个经验主义的成功范例用,其实在除战场以外的领域同样适用。
诸如周晨这样实际操作经验浅薄,从书本和平面媒体上了解到一些知识的新手,第一次就碰到吴这种老油条落得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下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随着吴的动作愈发地放肆,花径已是泥泞一片,房间里娇喘声不绝,突然间周晨猛地挣扎起来,来自体内深处的一股热流奔涌而出,她身体酥软如水,喘息着趴了吴怀中动弹不得。
“你不行了,这回还是换我在上面吧!”
罢,吴小心地控制着力度,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精美瓷器那样,异常谨慎地将周晨和自己的位置进行调换,紧随其后的是一场机械式的快速活塞运动。有鉴于双方在体能和经验方面的巨大差距,吴不再刻意控制动作频率。在极短时间内,轻松地将正在**余韵中徘徊的周晨再度送入意识迷乱的极乐巅峰。几分钟后,吴再度点亮了红烛,大床上的周晨俨然是一副玉体横陈的诱人图画。
柔顺的长发被湿热的汗水浸透,鬓角纷乱的发丝贴在俏脸上,双眼的目光没有焦距,透出迷离的光芒。眼见得周晨如今的憔悴状态已是不堪鞑伐,吴也不愿意给她的新婚之夜留下点什么心理阴影,毕竟这是自己老婆,属于耐用消费品,来日方长么!
吴悻悻然地从房间角落里翻出一片东瀛生理教育片光碟,跟着捅咕开了一台外观残破不堪的笔记本电脑。这是前段时间外出搜寻幸存者的附带收获成果,正待准备DIY解决下半身充血不消退的生理问题,吴忽然忍不住哀叹道:
“唉!想不到刚娶了老婆的人,竟然还得靠小雷姑娘解决个人问题……谁敢比我惨。”
翌日,吴照常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之后,他在养猪场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异状后,缓步来到食堂。今天早上人似乎来得格外整齐,就连最喜欢睡懒觉的孙萌,今天也早早地跑到食堂里参与交头接耳的活动。仔细看过来,好像除了因为活动过于剧烈,致使透支体力过度,尚在睡梦中恢复的周晨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见此情景,吴忽地生出些许不妙的预感,该不会是这些爱好八卦的女人,打算要集体盘问一下昨天晚上熄灯后的活动细节吧?
没等到吴想明白眼前这群女人究竟在搞什么飞机,向来不怎么喜欢挑头的许芸芸,这个时候却笑眯眯地起身说道:
“恭喜!恭喜!怎么不见周晨呢?”
吴扫视了一眼围坐在餐桌跟前这些满脸写满了我要听八卦的无聊女人们,努力使自己的语调保持四平八稳的节奏,而后说道:
“哦!现在她没醒,大概会晚一点过来,大家不用等了,先开饭吧!”
第二十四章 作法自毙(6)
目下可说是一切尘埃落定了,在此次抽签结婚的过程中T|现了诸多波折和意外,不过事后总结起来,这个近似乎胡闹的活动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留下。起码从目前吴观察到的迹象来看,好处还是有很多的。早先女人们那种注视时如饥似渴的眼神被冲淡了不少,经过这个事件后,她们的想法比较趋于理性了。前车之鉴不远,谁也说不准李珏那种临阵打了退堂鼓的事情,是否会在自家身上重演,毕竟叶公好龙这种事又不是古人的专利。
今天的早餐仍是一如既往地丰盛,圆桌上摆满各式餐点,尚未走到跟前,诱人的香气便已扑鼻而来。
吃东西是严冬时节里幸存者们为数不多的享受之一,既然娱乐活动过于欠缺,人们就更不肯亏待自己的嘴巴了。加之外出活动减少,每天的空闲时间多得是,即使是一天中理应最简单的早餐,其丰富程度在战前那个时间永远嫌不够用的匆忙时代,大概也只能存在于臆想中。虽说吴是一个水平不错的厨师,但他本人对吃的要求并不高,照常来了一碗豆浆和一碗白粥,就着小笼包和一碟咸菜吃了起来。四周女人们投来的好奇目光,叽叽喳喳地交谈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吴的食欲。
要知道爱好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假如非要她们放弃追求八卦的这点嗜好,恐怕那比杀了她们更痛苦,吴便视而不见,让自己落得个清净。饶是吴极力保持着低调风格,不想成为大家谈论的话题,然而有些事情躲终究是躲不过的。
这时,陆小雅在身边几个女人的撺弄下开口说道:
“吴,来年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出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一定变了很多吧!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原来的样子。”
既然被人点名提问,吴见躲不过去了,只得板着脸作出一本正经地架势回答,免得被借题发挥。陆小雅本来只想用这个话题过渡一下,以免直接询问昨晚的事情形迹太过露骨,此刻听到吴的答复,她却忽然产生了深入探讨一番的兴趣,追问说道:
“出去?你该不是靠两条腿走路吧?那也太离谱了。”
在核冬天过后的大洪水肆虐时期,狂暴水流的冲刷虽未对桃花源周边地区那些地势较高位置的公路造成严重损害,不过跨越江河,沟通天堑的桥梁就是首当其冲的袭击目标了,可说是无一幸免。如此一来,现存的公路凡是到了江河边上,差不多就全成了断头路,即使有充足的燃料补给,依靠公路活动的三轮车也跑不了多远。这个一望即知的简单事实,早在去年众人外出搜寻幸存者之时就已经了解得非常充分。亲眼目睹了那些桥梁折断坍塌,横卧在河床中的惨状,吴更不该忘记才对。
在女人们投来的一片怀疑目光注视下,吴咽下嘴里咀嚼的食物,胸有成竹地说道:
“呵呵呵呵。老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有船。咱们守着江河还怕找不到路?”
孙萌一贯都很喜欢跟吴唱反调。这时她立刻接口说道:
“喂。造船?你三脚猫地木匠手艺行吗?”
在前段日子。孙萌闲得无聊时。不知怎地突发奇想。她找到了吴帮忙。死活非要给土狗旺才打造一座西式地木板狗屋不可。这件事吴答应得挺痛快。可惜最终地成品质量委实叫人无语。临时拼凑起来地木板接缝参差不齐。细小瑕疵姑且不论。比较宽地那些足能Сhā进好几根手指。为了弥补这些缝隙只好在上面打补丁。一通折腾下来。狗屋都快赶上微软开发地操作系统了。补丁摞着补丁。叫人惨不忍睹。尽管狗屋质量低下地主要原因是为了节约木材。将就着使用大量下脚料凑合地缘故。但吴地木工手艺究竟如何。由此也可见一斑了。
闻声。吴也回忆起了这件囧事。他不大好意思地挠头说道:
“估计是造不了什么大船。不过弄条小船凑合着用。是没什么大问题地。”
受害者孙萌没吭声,陆小雅先冷着面孔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郑重其事地说道:
“吴,那你就这么放心把我们丢下不管吗?”
长期参与野外生存的经验,赋予了陆小雅远胜常人的忧患意识和危机感。尽管单看外貌,她是一个符合华夏传统审美取向的古典美人,但陆小雅的性格完全不像红楼梦中的林黛玉那般矫情,不仅性情爽朗而且行事颇为果断,从不拖泥带水。一听到吴提出这个出行方案后,陆小雅便皱起了眉头思索,当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见到陆小雅如此大张旗鼓的反对行为,吴在惊讶之余也意识到了症结所在。
预计要在明年迁入桃花源的那些幸存者,大大不同于桃花源的这批人一贯养尊处优,曾经受过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经历,即使个别人心理扭曲也在情理之中。哪怕不想算计别人,也不能忘记防人的必要性,光想着出去看看新世界的吴显然是疏忽大意了。
骤然间联想到了层出不穷的后续问题,吴这下可被陆小雅给问住。随后,他连连摇头,苦于没有解决办法,最后苦笑起来,说道:
“啊!这件事情是我想得差了,那就先延后一段再说吧!”
见到一贯正确的吴竟然也有吃憋的时候,在场的女人们忍不住哄笑起来。在一片喧嚣之中,周晨此刻出现在餐厅门口,看上去的她脸色微微泛白,眼袋有些发黑,似乎是昨天晚上休息得不好。忽然听到了幸存者们的笑声,周晨有些不明所以,简单打招呼说道:
“大家都在啊!”
“晨姐,你面容好憔悴呀!这家伙昨天晚上一定没轻折腾你吧?”
甭问,如此**的口气,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如此雷人到外焦里嫩的敏感话题,唯有孙萌这样的新新人类才够资格玩。尽管在场的女人们心里多半也是这么猜测的,终归没人会直白地说出来。闻听孙萌的调侃言语,微微低垂着头的周晨,白皙的面颊禁不住泛起阵阵红晕,不敢跟孙萌搭茬。她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却又因为心慌意乱踢翻了椅子,结果是惹来一阵揶揄的笑声。
第二卷 新生
第二十五章 作法自毙(7)
相对而言,女人的脸皮总是比较薄的,尤其是当牵扯到T类的敏感话题,任凭周晨平日如何落落大方,此刻也不能付诸一笑了。旋即,她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吴。眼角余光打量着周遭一众点燃了八卦之魂的长舌妇们,吴深知此刻自己出头绝不会落下什么好下场,不过周晨受窘为难的样子也让他无法继续装聋作哑。好男人是不可以在女人说我要的时候摇头。
迟疑犹豫仅是在一闪**间,吴很快硬着头皮站起身,一脸讪笑地说道:
“哎,各位姐姐妹妹,你们不看僧面也好歹看看佛面,再这么恶搞下去,我可要发飙了。”
话音落地,食堂里已是笑声一片。吴的正式表态没得到善意回应,只见赵媛笑着摆出了一幅三娘教子的姿态,反驳说道:
“我们姐妹间说点私房话,你也要掺和进来,到底是不是男人哪!”
“周晨,来,坐到我这边。”
吴晓得论起斗嘴这门功夫,凭他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一群女人的对手,当下干脆不接赵媛的话茬,直接来个釜底抽薪。待得将周晨安顿妥当之后,吴这才说道:
“你们都快把周晨弄哭了,还不许我管管?”
女人们倒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除了不时地向周晨投来暧昧的眼神之外,一时间却也不见其他举动。见状,吴长出了一口气,好歹是把这顿食不甘味的早饭给对付过去了。
在新婚后的头一天里,吴一边要维护周晨帮她拦下闲人骚扰,一边还要穷于应付这群无聊八卦到暴的女人们,对于昨夜战况的旁敲侧击,当真是折腾了个欲仙欲死。直到天擦黑的时候,他猛然记起一桩重要的事情,脚步匆忙地赶往无线电室。总算赶在预定时间到之前,吴快速接通了电源预热电台。好一通忙活,他把这部使用电子管的老太爷级电子管电台伺候得舒服了,十多分钟后音箱中传来了赵雄那略显沙哑的嗓音。
“吱啦!吱……”
“我说吴老弟。最近这几天连着下雨。空气潮湿啊!电台闹点小毛病。信号不好。见谅了。”
虽说赵雄地本职工作是废品回收业。不过他摆弄业余无线电时间要比吴长不少。技术水准比起吴这样半路出家地半吊子熟练多了。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零备件极端匮乏地现状使得他捉襟见肘。即便是无线电台也仅能维持勉强工作。时常要罢工几天。如此算起来跟桃花源地联系也是时断时续。
今天险些错过了联系时间。吴也没心情挑剔无线电地音质不佳。切入正题说道:
“赵老兄。你那边人手该收拢得差不多了吧?”
大洪水时期后外出探险。当吴一行发现新安镇幸存者不久。随即。他就通过无线电联系。同时也获悉了赵雄那边地一些消息。在西南高原同样发现了为数不少地幸存者。说不得。这些幸存者就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地。前几天还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地废墟里。说不准啥时候就人满为患了。抱着跟吴等人同样地想法。赵雄地部落也对这些提供了力所能及地帮助。只是限于客观原因。不可能像桃花源一样慷慨地提供援助。因为赵雄一干人等自家要吃饱肚子都不是一件易事。哪里来得余粮救济别人。
听到了吴的问话,可怜此刻赵雄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唉声叹气地说道:
“唉!你就别提了,叫我怎么养活这些人哪!收留一小半都很勉强了,剩下的那些人只能由着他们自谋生路去了。”
闻声,吴也沉默了。赵雄的苦衷和不得已都是能够理解的,那些名为自谋生路,实则被放弃的人命运将是极度可悲的,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现实啊!在这个核战后的世界上百废待兴,可说是除了苦难什么都缺。恢复农业生产遥遥无期,各地的幸存者光靠每天采集到的野果、野菜和狩猎所获,根本养活不了多少人。自不必说,自打那些强悍得刀枪不入的怪兽神秘现身以来,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便从食物链金字塔的顶端滑落下来。当外出寻找食物的人类和怪兽正面遭遇时,猎人能全身而退不被怪兽吃掉,这个就已经算运气不错了。
半晌之后,吴醒觉过来,开口劝慰说道:
“自谋生路?也对,南边算暖和,要是挖点野菜什么的,也能凑合一下吧!”
吴不劝还好,等到此言一出,那边的赵雄真是哭出来了,声音哽咽地说道:
“老弟,不瞒你说,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又能忍心看着他们那副惨相。
没辙,全留下就等于自杀,我只求自己心安,至于说其他的,实在不能往深里想了。”
或许是心情积郁太久,赵雄这段话中的寂寥意味甚浓,足见是在左右为难之下,权衡利害之间选择了这么一个看似极端残酷的明智作法。
新近出现的这批幸存者,现身的时间点稍晚于标志着核冬天结束的那场大洪水。不同于吴、赵雄这样艰难熬过了整个核冬天时期的前辈幸存者,在这些后来者之中,多数人的记忆非常古怪地停留在了核战爆发前的某个时刻,故此当他们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无比熟悉的世界居然彻底变了模样,更难接受这种残酷到了不容回避的现实境况。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精神冲击下,这些后来者当中发疯和自杀的人数始终居高不下,酿成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
鉴于新人这种心理层面的极度不稳定状况,各地的幸存者团体在考察接受这些后来者时,无不加倍地谨慎小心,唯恐收留那些如定时炸弹般的疯子到自己身边。
当然,后来者的心理问题固然是重要的客观因素,但另外一个更为现实的顾忌则是来自于有限的生存资源。除去类似桃花源这种不具有推广意义的特例,幸存者们手中没有恢复生产生活必需的物质条件,诸如作物种子和农具这些东西,是只能在做梦的时候想想。尽管核冬天结束后的天气趋于转暖,留存的冰雪消融,短期内仍无望开始耕作生产。
目前,幸存者们的主要食物来源,其一是已经越来越少的战前存粮,其次是从野外采集的野菜、野果。丝毫不难想见,凭着如此低下的生产力水平,所能养活的人数又是何等寥寥。
第二十六章 作法自毙(8)
东北的白山黑水到西南的高地带。其间陆地线距超过万里之遥。即使不考沿途各种未的威胁。光是走路所需的时间就足够叫人挠头了。纵然吴晗很希望给赵雄帮点忙。但现实情况不允许他这样做。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吴晗顶多是对赵缦雄给予一些精神上的鼓励和安慰。关于这一点。吴晗自家心中有数。赵雄也同样很清楚。因此当他抱怨了几句之后就主动转变话题。
“哎呀!算算日子你老弟该是结婚了吧?”
当赵缦雄一提起吴晗的婚事。他已经止不住哧哧地笑了起来。说起来。诸如抽签结婚这种发扬恶搞神到了一定境的妙事。可不是哪天随随便便推开门就能瞧见的新闻。闻声。吴晗老着一张脸皮权作不知。大大咧咧地回说道:
“呵呵呵呵。昨天才办的。”
“那要恭喜你了。隔着千山万水只能空口道贺一声。红包就没了。老弟多包涵。”
两个人漫无边际地闲扯了一通。作调剂一下因生存话题而变的沉重的心情。重新转回到正事上面。吴晗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赵老兄。你那边最近没碰到什么倒霉事吧?”
贫贱夫妻百事哀!赵缦雄整天都要为几百号人的生计而忧心。处境比起无米下锅的小媳妇好不到哪去此时他深深叹息一声。说道:
要不然……”
不同于食物可以自给自足的桃花源赵雄手下的数百幸存者。必需靠打猎和采集植物解决每天吃饭糊口的民生问题。要说生存境况之窘迫。那也是不言自明。哪怕一天出门都会有人挨饿甚至是饿死也不稀奇。身处在如此困窘的境遇之下。赵雄自然是高兴不起来了。
打猎也绝非一桩易事假如在山林里只碰到些普通野兽那也没什么。无非是不住猎地问题。还不于出现生命危险。然而一旦撞见那些属于怪兽级别的存在。狩猎者们便少不的要搭上几条人命才能成功脱身。
试想一下。赵缦雄主持下的这个存者团体。组织和装备都相对比较完善。讨生活尚且是如此艰辛。那些被拒绝接纳。不不自行外出求生的零散幸存者。最终能在荒原中存活下来的机会更是渺茫的很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命如草芥般低贱地时代。
不免唏嘘了一番。吴晗不愿意再听下去了。再听他也是无力回天。那种如宿命般的无力也叫人心情丧。
依照着惯例在束通话前吴和赵缦雄先交换了一下搜集到的情报。随后由吴晗口述了一段技术资料。这是双方交流中的核心内容。
当人类社会发展到前时代。社分工变的愈发明显。类似达芬奇那种兼通百艺的天才人物早已不可能存在。任何人的精力都不可能做到兼通所有知识。文明越是发达。这种社会专业化分工的情况就越显著。正如许多城市居民一辈子都没摸过头。他们所从事的行当也与农业完全无关。贸然要全都拉去当农民。真是赶鸭子上架。吴晗提供的这些资料有助于赵雄那边的幸者整理学习。如说中药地成方和药材采集炮制的方法。诸如此类的技术在无人指导下地自行摸索发展。几乎是不可想地。
“吴老弟。我这边还很忙。咱们就不多说了。回头见。”
随着赵缦雄那略显疲
哑声音响过。吴信手关闭了无线电台而后他微微|眼。手指敲击着桌面。在吴晗的脑海中纷繁复杂的讯息片段需整理出头绪。
各人自扫门前雪啊不是吴晗冷血不想帮忙。委实是力不从心好歹还是先顾自己这一头吧!
桃花源的位置恰好:于松花江的流牡丹江与长白山松花江源头之间的自然分水岭地带。目前这两条江河都是可资利用的坦途。在核战后的这个特殊时期。公路铁路皆已成往事。守着江河用船只顺流而下。才是最为简便理想的出行方式。只是当吴晗计划春后外出地方案卜一出炉。随即被陆小雅驳斥体无完肤。
经过认真思考之后。吴晗不能不承认。他的确不敢把这些女人丢给那些尚谈不上知根知底的新来者。貌似完美的出行计划只能被迫搁浅了。
转念之间。吴晗忽然又想到了明将要吸纳的新成员们。感觉同样是喜忧参半。显而易见。桃花源无法靠原来的这点人手发展下去。迫切需要更多的人来参与。
人力有时穷尽哪!晗目前已是兼数职忙的不亦乐乎。团体吸收和培养新血势在必行。只不过必须设法使这些新人顺利融入到原先形成的运作模式当中。而不是反客为主另起炉灶。在这中间的确需要吴晗多费点心思。揣摩和把握人心。一向是吴晗最讨厌地事情。但眼下也不不着手准备应付突发事件。倘若到时新旧秩序之的矛盾冲突无法调和。说不的就只剩下**这条路好走了。
“要不要先来个下马威呢?能不武力地话。最好别用……”
当吴晗独自静静思考着未来。闲着的手指却在不经意间。将正在手中把玩的粗铁钉扭成了华丽的麻花状。老实说类似样强横的力量。实在不能算是正常概念中人类的范畴。凡是不想自己找死的人都应该不会喜欢跟吴晗这样态的家伙作对。所谓的武力镇压大约也只存在于他自己的想之中吧
时间荏苒光阴似|。
转眼又是新一年的月中旬。春花开的暮春时节。即便是东北山区偏冷的高寒气候。此时天气也开始暖了。在桃花源绵延起伏的山岭之间。历经冬日的积雪已消融大半。唯有在山顶和背阴方向残余下星星点点的白色痕迹。点缀于黑色与褐色交杂的山体间。由山谷中吹来的风中仍透着几分寒意。但是万物生长的时节马要到来了。
业已过去的漫长冬季里。吴晗没把业余时间都耗周晨那妖娆动人。绝对令男人们神魂颠倒的娇躯之他提前准备的春耕器具如今算是派上了用场。
温室牛栏里早在去就****的两头母牛。开春后相继生下了两头健壮的小牛犊。这个喜讯让全体幸存者都兴奋不已。
高兴归高兴。春耕件大事还照常进行下去。在吴晗完成了翻地整地的重活之后。把后续的播种交给女人们处理。那辆搁置一冬天的三轮车。再度被修整一新派上了用。趁着春耕的间歇。吴晗打算逐一走访山外的幸存者居点这次选择出行的第一目标。自然是规模最大的定居点新安镇。
第二卷 新生
第二十七章 侵略如火(1)
咋样?这一冬大伙过得都还好吧?”
大约是当初吴大展神威,暴力格杀猛兽的那一幕留给了新安镇幸存们过于深刻的印象。纵然是在时隔数月之后,幸存们多数见了他的时候,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敬畏之意,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些麻烦。很多人因此不大愿意主动跟吴搭茬,除非是被他问到了自己头上,那就只能回答两句,其他多余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说,这种状况显然是对双方的正常交流形成了阻碍。面对着这个棘手的难题,吴也显得甚为无奈,他总不能见人就拉住人家说,大家别怕,其实我是个好人咩!
相形之下,呲着一口黄板牙的老黄则比较油条,他也不太害怕吴那超乎常人的强悍,竟然主动凑过来套近乎说道:
“吴兄弟,我想跟你说个要紧事,咱们是不是先换个地方?”
想要玩弄狐假虎威那套?吴怀着少许恶意揣测着老黄的想法,而后看了他几眼,同时用眼角余光扫过在场众人变得难看的脸色,吴的心中有了主意。论说起来,吴的人生经历可谓是命运多舛,常人活几辈子的阅历恐怕也赶不上他来得丰富多彩。老话说吃亏就是占便宜啊!人生在世吃亏上当总是免不了的,关键得看事后能否从吃亏上当的那些经历中总结出点经验教训来,至少吴觉得自己从前的那些亏没白吃,总算学会了人心险恶这几个字。
当即,吴好似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看不用了,咱们有话就在这说吧!”
老黄脸色略显尴尬地咧嘴一笑,然后神秘兮兮凑近吴,说道:
“那我就说了,头两天有个生面孔的人过来,说是要跟咱们做买卖,要搁东西换粮食和盐.可是你不在,俺们也不敢随便作主答应,最后他就走了。”
在桃花源景区附近,凡是可能存在幸存的地方,吴去年就已经拉网彻底筛查了一遍。在入冬前,更是对所有定居点作了妥善安置,不大可能缺粮食和盐这种生活必需品,难道这一片还有他不知道的定居点吗?煞费了一番思量之后,吴皱起眉头说道:
“……这个人是从哪来的?他自己有提过吗?”
闻声。不仅是出来邀功地老黄。就连此刻周围地其他幸存也都一齐摇头。吴地这个问题看来没什么指望得到答案了。见状。老黄咳嗽一声。说道:
“……真不清楚。反正他自己说是从西边顺着公路过来地。哎。真别说。来地时候开着一辆那种老212普车呢!”
话音未落。吴地脸瞬间变了颜色。他伸手一把揪住老黄地衣襟。急切地追问说道:
“什么!你说他是开着汽车来地?”
新安镇地幸存这个时候全被吴突如其来地疾言厉色给吓住了。一时间现场听不到任何杂音。直到吴意识到这个带有威胁性地举动不妥。从最初地震惊中恢复过来。吴才注意到众人地惊惧神情。那明显是对他非人力量深深地敬畏。
微微苦笑一下。吴尽量动作轻柔地放开身体正在不住战栗地老黄。顺带替他整理了一下褶皱地衣襟。缓缓说道:
“行,这事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着力安抚着被吓得不轻的老黄,吴随后转过身面对着新安镇众人,说道:
“大家都过来一下,我这趟是专程把农具送过来。一共是四十把锄头和三副犁,另外还有点锤子、斧子什么的,春播需要的粮食和蔬菜种子我也带来了。来,大伙动手卸车吧!”
快刀斩乱麻式的处理完毕相关事宜,吴动了三轮车打道回府。在颠簸的驾驶座上,他已经考虑清楚,明天要再送一些武器弹药过来。原先吴送给新安镇的五枝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为数不多的子弹,本意是用来驱赶怪兽的,若是对付人类这样更为凶残狡诈的对手,火力显然太薄弱了些。对于老黄口中这个不知名的来访,一贯谨慎的吴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危机感,无论对方抱着是善意或是恶意都不能轻视他们的存在。
驾驶着三轮车往前走了没几分钟,在转过一个路口之前,吴心中忽然一动,跟着下意识地一脚踩住了刹车,随即吴转回头往背后的新安镇方向望去。先前他心中那种不安的预感果真应验了,不知何时,滚滚的黑色浓烟已然由新安镇上空滚滚腾起,宛若一条通体漆黑巨龙在空中疯狂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
“md,该死!”
恨恨地骂了一声,吴二话不说立刻调转车头将油门踩到极限,三轮车动机应声出了凄厉的嘶吼,如风驰电掣般朝着正在烈焰与浓烟包围下的新安镇冲去。
“救命啊!”
“突突!突突!突突!”
仿如带着几分金属质感的低沉枪声与呼救的叫喊声,正由前面的镇口随风传来。
闻声,吴微微皱起眉头,传来呼救声并不会使人感到意外,不过那断断续续的沉闷枪声却带来了一丝不妙的讯息。不管这些来袭是什么的身份,又有什么目的,吴现在都能肯定他们持有数量不详的自动枪械。既然对方有枪,那怎么办才好呢?逐渐习惯了变异后的强悍**,加之目前阶段的主要威胁是来自于那些核战后出现的怪兽,因此吴放弃了被事实证明效果不佳的枪械,转而使用貌似落伍的冷兵器,只是此时面对的境况却叫吴感觉到了进退两难。
原路折返桃花源,取出枪枝弹药再来?显然新安镇的幸存们绝对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那么直接冲过去能否摆平这些人?
吴可从来没试验过变异后的身体强度是否能抵御自动步枪的射击。尽管曾经遇到的那些变异生物无论体形大小,无一例外都生有坚韧无比的皮毛。
至少对于它们来说,人类制造的枪械,实际杀伤效能很有限,可是吴毕竟还没自虐到要用自己身体做弹道性能试验的程度,一切仅仅是猜想,只能说在理论上他也有可能不怕轻武器攻击。
说来话长,其实真正闪过吴脑海的这些错综复杂的念头,只不过存在了一瞬间而已。他迅速排除掉一切杂念,专心一致地面对着迫在眉睫的危机。
第二卷 新生
第二十八章 侵略如火(2)
拼了,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在吴不远处的前方就是血与火交织的战场,而身后则是安全的退路,正常人要在两之间做出一个抉择,似乎并不是太难。然而,吴却选择了一条常人不太可能接受的道路,他狠狠地骂了一声,抓起组装式长矛拔腿冲向新安镇。
要说吴这个人在骨子里始终保持着一份泼皮无赖式的坚忍精神,很有点豁得出来的气度。要说平常在嬉笑怒骂之间尽可百无禁忌,只是别管平时如何放诞不羁,至少在某些特定的时间点上,吴绝不缺乏舍弃性命作最后一搏的血气之勇,正如当年在一气之下惹出捅人的案子也是拜他这种颇为复杂的性格所赐。
“快,这边还有一个。”
正当吴手持长矛冲进新安镇的废墟之际,恰好与一名身着野战迷彩服,头罩蒙面的武装分子迎头撞上。四目相对时,双方的直线只有不到五十米。这名武装分子乍一看到了手持着长矛的吴,眼睛中流露的目光里尽是嘲讽和不屑意味,随即他扭头朝着身后招呼一声同伙,压根没把吴瞧在眼里。的确,自动步枪和那根吴自制的长矛实在不属于一个档次,可惜这位老兄忘记了一点,在战场上任何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生,永远不要在击倒对手之前先放松警惕。
“嗖……啪啦!”
正当这名武装分子扭头呼喊同伴的时候,一颗如成|人拳头般大小,抰带着凄厉呼啸声的鹅卵石急速飞来,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他的脑袋。于是,这位太过轻忽大意的兄台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当即如放倒一袋大米般干净利落地栽倒在地上。慢慢地在他的头部,一些混杂着不明灰白色浆状物的血流正无声地流淌出来。
凭着吴变异后的手劲,附加在这块石头上的力度只怕是狗熊都消受不起,虽说仍有一段距离,但投掷出来的鹅卵石已足可致命了。
“老六!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
当目睹了适才生的一幕惨剧,这位武装份子的同伙怒火万丈地由远处冲了过来,他手中的自动步枪枪口闪烁着火光,密集的弹雨旋即倾泻而出。
没人愿意用血肉之躯和灼热的钢铁对抗,即便吴身体变异后恢复力强得可怕,他也不想学习义和团那群傻X正面迎着敌人的子弹冲锋,那根本不叫勇敢,而是脑残。当对方的枪口刚一抬起,吴就提前做好了闪避准备,他朝路边一侧的半截断墙鱼跃而起。
自动步枪射地一连串灼热子弹。由吴刚才所在地位置横扫而过时。他已成功闪避到了一栋临街房舍地残垣断壁中藏身。听着子弹“嗖嗖”地从头顶掠过。残墙地高处不断有尘土落下。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情形极为被动。要是拖延得久了。等对方再来了增援力量。那么他地下场恐怕就是变成新一代地筛子。
吴身体地变异并不全面。而是侧重明显。是以力量、耐力和身体恢复力增强为主。换句话说。他地素质近似于网游中地主战士。攻高、血厚、耐力强。移动速度则是弱项。尽管经过变异地肌肉强化之后。吴奔跑地速度也增加了不少。但这种增长幅度完全不能与前面几项身体数据地暴涨趋势相提并论。虽说吴地速度无疑是大大超过常人地。也仅仅是达到了优秀短跑运动员地水准。因此想要顶着接近音速地子弹扫射移动。委实太过玄幻了些。
目下是说不得。必须先设法解决外面这个狂暴化地枪手。继续拖延时间对吴十分不利。
“嘎啦!”
即使此刻耳畔响彻着自动步枪连扫射所地咆哮声。吴地情绪保持着极为冷静地状态。仔细思量了一会。他探出手从身旁断裂地墙体上掰下半块砖头。掂量了一下分量。手感刚刚好。吴满意地笑了起来。随即他开始集中精神平心静气。
当完成准备工作之后。吴先是蹲下身子蓄势待。随即猛地一下跃起。当双眼越过残断墙体地阻隔。窥见那名当街疯狂扫射地武装份子时。吴握着砖头地右臂在瞬间变得模糊起来。恰如多重残影交错重叠形成了诡异地扇面形状。好似是传说中地三头六臂。之所以造成这个现象。道理其实很简单。行动速度超出了人类视觉地正常分辨解析能力。生成残像是一件很自然地事情。
“日……”
“啊!噗通!”
彷如在不久前的那起简单杀戮的情景再现,一心想要为同伙报仇的武装份子,几乎是以与先前那位同伴完全一样的死亡方式,出人意料地了结他的一生。在突袭得手之后,吴留在废墟里镇定地观察周围环境,直至确定周围没有潜在威胁,他这才缓步走出了藏身的隐蔽处,来到两具尸体的跟前打扫战场。
运动神经尚未完全死去,后面死掉的这个倒霉家伙四肢还在抽搐着,但从他头部汨汨涌出的鲜血将身下的大片地面染红,足以证明再一个高明的医生对他也无能为力了。事实上,他们现在更需要一位优秀的殡仪馆化妆师,好让死相变得不那么难看。
“唉!对付人的时候,确实得用杀人的家伙顺手啊!”
好像没来由地叹息了一声,吴俯身从这两个死鬼身上搜出了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装备,转而将自己重新武装起来,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一场恶战。
吴必须得承认一点,这些武装份子的武器装备堪称精良,比桃花源那些有钱人穷极无聊用来打兔子的枪枝强了百倍都不止。刚刚死在飞石之下的两个家伙,同样是装备着奥地利出产的斯太尔AUG突击步枪,也许说这个名称知道的人不太多,不过要是说这种枪就是著名射击游戏cs反恐精英中大名鼎鼎的B44那恐怕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从前吴只是在一些国内的军事期刊上看到过介绍这种步枪的详细资料,这一回他也是头一遭接触到货真价实的真家伙。把玩着两把缴获来的斯太尔AUG突击步枪,吴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在零距离接触到枪体的工程塑料,单从材料质地和细节做工来观察,这些枪支无疑都堪称工业时代的精品杰作,绝对不是国内哪个山沟里的山寨厂家照着猫画虎弄出来的仿品,九成九是来自国外正规兵工厂的行货。当一想到马上即将面对着一群身家丰厚,武装到了牙齿的凶悍暴徒,纵然是胆大如吴,此刻他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二十九章侵略如火(3)
刚刚结束的这短暂遭遇战中。起初双方的距离较又急于干掉敌人。没的空细细瞧瞧这些武器。当此刻他认真打量着这些做工精良的武器。心中自是免疑窦丛生
要说ALG这种无托型的突击步枪在国外或许并不稀奇。许多国家的军队都选择斯太尔ALG步枪作为陆军的制式装备。因此绝对数量还是不少的但这玩意在国内就属于极其罕见的高价货了。按照常理来说。充其量是国家的武器研究所为了搞逆向研究弄点样品回来参考。再不然某个大富豪私下里收藏作艺术品欣赏也未可知。反正不是北极熊AK系列步枪那种烂大街的宜货。
如今躺倒在的上的两个死鬼。观察言行举止。同事中有不少退伍兵的吴晗一望即知他们不国内军队出的。瞧两人的模样也不似是身家丰厚的阔佬。那他们是从哪弄到的这种价格不菲的军用装备?
正当吴晗陷入沉思之际。远方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将他从思考中警醒。
无奈的摇了摇头。吴晗将疑惑驱出脑海。随即动手从尸体上搜刮战利品。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疑问的当时机。前面有大问题需要他去解决呢!
已然老实躺在的上的两个倒霉家伙。总共为吴晗贡献出了两枝崭新的ALG突击步枪。以及两把同样几乎是全新的勃朗宁1911式手枪。外加两把他辨别不出具体型号的制式军刀。最后是相应的弹药和携行具等等杂物。到了最后还翻出了颗沉甸甸的手雷。看到这几菠萝状的金属。吴晗不由大喜。自动步枪和半动步枪的射击式毕竟有所差别。他现在没时间适应种不同要说还是简单易学的手雷用着更|手。
把缴获的军火分类之后。吴晗开始将自己武装起。携带这些武器弹药而增加的负重。现在他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尤其是当前方敌情不明的时候。随身携带武器弹药自是多多益善。
吴晗平常惯用的那根自制长矛。组装起来后重量要超过二十公斤。但他在挥舞时轻松的跟小孩玩树枝差不多。没。力气大就是占便宜啊!奈何今时不同往日。这次袭击新安镇的是一伙同为人类敌人。吴晗的那根长矛就不适用了。假如需要对的是那些出没无常的怪兽肯定是貌似落后的长矛更管用。自动步枪火力虽强。可是步枪射出的子弹无法给予那些皮糙肉厚的巨兽们致命一击。反倒会惹怒它们。目下要修理人类对手。使用这专业级别的杀人利器更趁手一些-
用一句网游术语说。长矛是专业的打怪装备。而这些枪枝则属于专业PK装备。二者在吴晗眼中只是革命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在不断传来的隆隆爆炸声中。新安镇内大洪水时期残余下来的废墟构成了极佳的行动掩护。吴晗蹑手蹑帝在残断房舍间绕来绕去。循着传来的爆炸声凑近到了战场附近。
纯粹是为了防备那些史前巨兽而建造的炮楼据点此时对付人敌人也同样发挥出巨大作用。紧急拉升起来的吊桥和厚实围墙。已经成功遏制了入侵者的凌厉攻势。新安镇的幸存者们借助着门楼上的众多枪眼。不断朝企图近大门的武装分子放冷枪。对方也似乎不愿意为此付出太大伤亡代价。虽然吴晗看到他们手里有火箭筒。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直接发射火箭弹轰击大门和吊桥。看样子他们是一边佯攻消耗着守备方的弹药。一边派人由侧面迂回。似乎是打算从其他方向打开一个缺口。
这些武装分子大部分集中在靠近据点正门二百米多外的街角处。这时好像正在开会讨论什。这群人却没能发现悄悄摸过来的吴晗此刻已经凑近到他们的附近
“3…2…1!”
“呼……”
视线透过废墟墙的间隙仔细探过对方的总体实力吴晗开盘算双方的态势。显而易见。凭他一个人浑身是铁也碾不了几根钉对方的人数和火力都不是吴晗能正面抗衡的。于是他选择了一个非常阴险的行动方案。以有心算无心成功率还是蛮高的。随后。吴晗继续凑近了一段距离之后。放轻手脚把缴获的手雷和塑胶炸药捆在一起。拉开了手雷保险。倒数三声之后。用尽浑身气将这个土制的集束手雷朝着正在扎堆开会的武装分子们去。
“轰……”
随着一声暴烈的轰声响过。大仿佛都在为之震颤。一时间大有的动山摇之势。
为了保证安全性步兵使用的单手雷杀伤范围通常不超过十五米不过多个手雷和相当数量的炸药同时被引爆。相互-加产生的威力就不是1+1=2|么简单了。恰好处于爆炸中心点的的面如今好似被一颗大口径重炮直接命中。在眨眼间现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大坑。四下横飞的灼热钢珠和弹片也形成了一片散播死的火焰钢雨。处于爆炸范围内的武装份子尽数被气浪掀。随着强劲的冲击波横扫而。无数断裂破碎的人类肢体宛若台风中的破旧塑料模特般在空中怪异的飞舞着。直叫人|的触目惊心。
设计偷袭一击的手。吴晗没有轻举妄动。刀枪不入这门绝世神功他还没学到手。做事稳妥点有好处的。
果不其然。在一片伤者的呻吟声和漫无目的的杂乱枪声。吴晗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声。那是一个男人在以冷静的近乎冷酷的腔调呼喊说道:
“敌袭。请求火力压制!呼叫30。叫360A组请求远程火力压制。A组请求远程火力压制。小兔崽子们。准备撤退。立刻组织火掩护。快!”
在一片无序混乱当中。耳边忽然传来了清晰的命令。武装份子们慌乱的状态有所缓和。由于突如其来的爆炸而濒于崩溃的战线重新稳定下来。这群从爆炸中幸存下来的武装份子开始以疯狂的自动火器扫射交替掩护。快速向镇子西移动。
“真该死!竟然让们给跑掉了。”
目睹了此情此景。吴晗恨恨的骂了一句。他意识到丧失了全歼敌人的机会也只能徒呼奈何。在这个时候强出头不是明智之举。正当吴晗懊恼之际。意料之外的异变陡生。
“日……”
由烟尘滚滚的天空中忽的传来了一阵尖厉刺耳的呼啸声。旋即一个个萝卜状的玩意出现在吴晗的视野里。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吴晗对战争影片和第一人称射击游戏知之甚详。此刻传来的刺耳呼啸声。立时叫他联想起迫炮这种廉价而高效的步兵支援武器。
第三十章 侵略如火(4)
我cao!这些混球是准备拉出来打世界大战的吗?”
当吴晗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看清了天上落下的|些铁疙瘩时。更新迅速(╰→),他不禁大声惊呼起来。
完全不同于那种小家子气和略显猥琐的持枪犯罪。迫击炮虽说是火炮家族中的小字辈。也|非一般黑帮组织能玩起的玩具。在核战之前的那个时代里。各国政府或许能睁一只眼。闭上一只眼。容忍某些黑社会组织私下里持有枪械。不过摆弄迫击炮就太出格了。明显越这道大家心知肚明的潜则底线。不问可知。举凡是拥有和敢于公开使用迫击炮的武装组织。莫不是世界大新闻媒体上的常客。
这些迫击炮用户们哪怕憋屈到家。头上也的顶着个**武装的头衔。若是这些组织混再好一点。说不准就风生水起。保不齐哪天堂而皇之的变成某小国的现政府了。
“轰轰轰……”
不知由何处发射出来的迫击炮弹。在此时轰击的异常狂暴。犹如疾风骤雨般落下的迫击炮弹。霎那间将新安镇中心的建筑废墟炸成了一片火海。
纵使吴晗拥有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赶在这个弹片横飞的当口也不敢轻——动。唯有老老实实的趴在废墟旁边的一条浅沟里。天晓的万一伤及心脏大脑之类要害。到底还能否恢复过来。尽管不大甘心。吴晗还是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一票残敌。在徐进弹幕的掩护下溜走。最终消失在西边的一个街道角。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后。猛烈的炮击停止了。仅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这伙不明身份武装人员的后援火力。就向新安镇内发射了至少数百发迫击炮弹。经由此役本就破败不堪的新安镇显愈发残破凌乱。
原本尚算完好的水泥路面也变的满目疮痍。乍看上去倒有几分神似月表面的荒凉味道直觉感到了威胁业已过去。晗此时直起身抖落了身上的尘土和砖烂瓦。的吐出嘴里的灰。稍后。他扭过头察看新安镇幸存者们居住的炮楼。
不远处。那座位于高大厚实围墙|卫下的新安镇定居点。虽说外观上没有出现显著损伤不过定居点内此刻仍在不翻卷升腾起来的滚滚黑烟也表明了在这场短暂而激冲突中处于防守一方的状况绝非是轻松写意的。
“……一共死了十六个人。还伤十二个。另外有六个重伤的。怕是不过今晚上了。”
当一切风平浪静以后。吴晗现身叫开了据点的大门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哀鸿遍野的惨景。当被吴晗询问到具体的伤亡情况时。平日几个相熟的新安镇存者眼中含的为他介绍了目下损失状况。听罢之后。吴晗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他洗净了双手。也加入到了对伤者的抢救工作当中。现在吴晗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袭击新安镇的这伙武装份子为己的侵略行为付出了相应的-痛代价。在吴晗那超乎常人想像之外的力面前他们基于常识判断的疏忽大意。不免交出了一笔堪称昂贵的学费。
洪流公司。说不这是一块在黑世界里响当当的金字招牌。纵横全球数十年时间而不当然在他-|所到之处也有不计其数的受害者。在日以继夜的诅咒着这家兜售鲜血攫取金钱的罪恶企业。
假如简单一点来说。洪流公司是一家具有深厚洪门背景的私人防务承包公司。拥有着与米国著名的黑水公司相同的业务性质。以及相似的经营范
要说二者惟一的不同点。恐怕是于洪流公司商业化|浓一些。在通常情况下。洪流公司会在不同的时间段内会服务于不同的雇主。而非如同行黑水公司那样实际当着世界超霸手下第二陆军的角色因此洪流公司更的上是一家不不扣的国际雇佣兵公司。
按说吴晗这种小人。即使混上一子也不太可跟洪流公司发生什么实际接触不核战争改变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许多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就变的顺理成章了。
在核战爆发的前夕。洪流公司刚从客手里接下了一桩利润十分丰厚的大买卖。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和身份的神秘雇主。透过中介组织向洪流公司下达了这笔订单。不惜重金雇佣洪流公司攻击一座位于西伯利亚的区的绝密研究所。客户的具体要求是夺取那里的研究成果。并杀死出现那里的所有生物。最后是干净彻底的炸毁整个研究所。必需确保寸草不留。为此。这位爽快的大主顾甚至还提前支付了高达亿五千万欧元的首付款作为保证金。至于事后支付的报酬。将根据此次行动获取的具体成果。在二点五亿元至七点五亿欧元区间浮动。
虽然华夏北边那个邻居早已不是雄世界的超霸之一。国家整体实力更是一落千丈。不过瘦死的-驼马大。必需考虑到在这样一个根基雄厚的大国境内实施秘密行动的风险系数。以及后续可能引发的麻烦。这个价码绝对不算。
在战前的时代。只要主顾出起价钱。他就能够买动任何人。何况洪流公司本来干的就是这种刀头舔血的亡命买卖。真要怕事的话还会从事这一行吗?于是。经过一番密划和准备后。三百五十名实战经验丰富的资深雇佣兵。秘密搭乘上艘由香港出发的货轮在远东的纳霍德卡港口悄悄下了船。
这一次的潜入行动经过了事先周-详尽的策划和布置。从专业角度分析。几乎称的上是完美无缺。只是常可惜。人算终究不如天算高明。没有等到洪流公司的精锐人马扑向预想中的那个目标。就莫名其妙的集体丧失了意识。
的这些雇佣兵们再度苏醒过来时。他们居然神奇的出现在了位于东北腹的的平原的带。且连同他们纳霍德卡的仓建筑和交通工具也一同转移了。整个件简直是匪所思到了极致当时正下着持续不断的暴雨。而的上则是洪水肆虐。到处是一片世界末日后的凄惨景象。依靠着仓库里的大批补给物资和好的组织协调。雇佣兵们熬过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后他们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变的异常微妙。
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彻底改变了。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已然撕掉了裹在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这对一支具有强大武装的雇佣兵组织来说。无疑是进入了梦想中的天堂。然而。并非一切是好消息。
大洪水几乎冲走了原的区的的建筑。与其他的区的幸存者面临着同样严峻的生存问题。恢复生产迫在眉睫。不然粮食用尽之后。雇佣兵们也要饿死了。事态展至此已然明。显而易见。种的不是这些老练雇佣兵们所擅长的营生手段。为了养活自己人。洪流公司的大小头目们聚在一起经过议之后。当开始派出精干小分队抓捕附近的区的幸存者。连带掠夺一切能够到手的资源。
全速运转起来的洪流公司犹如一部大功率吸尘器般。飞速的吸取着这片的上残留下来的一切东西。只不过他们这一次不走运。撞到了吴晗手上而已。
第三十一章 侵略如火(5)
言道:术业有专攻。好比洪流公司这一群毕生都在为第一职业的雇佣兵们,他们是不懂得如何跟土地和庄稼打交道的,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不过要他们对付人的话,这个问题就简单得多了。
大洪水刚退去,那些在彷徨中挣扎求生的幸存迅速被雇佣兵们抓捕,然后投入到集中营里,在皮鞭和刺刀督促之下投入到辛勤劳作的行列当中。由于前期大洪水肆虐的后遗症,在平原地区的幸存数量相对有限,感到了每一次行动取得的收获越来越少。于是,雇佣兵们逐渐将掠夺的重点朝着东面的山区转移。一名先头部队的侦察兵现新安镇定居点之后,立即以贸易为名进行了初步侦察。
确定了新安镇的人口众多,而且防御力量不强,是非常理想的袭击目标后,洪流公司迅速召集力量攻打定居点。
只是非常可惜,一贯顺风顺水的洪流公司这次碰到了硬点子,被吴住一个疏忽打了个措手不及,致使全盘计划落空,负责进攻新安镇的四十名多雇佣兵也是伤亡惨重。可想而知,司徒雅作为一线指挥官是难辞其咎的。尽管在紧要关头他作出十分正确决断,保全了大部分的手下,仍然无法弥补业已造成的严重损失。
统计过部下的损失情况后,司徒雅垂头丧气地和直属上级作出汇报,语气沉重地说道:
“一分队报告,死了七个弟兄,伤了九个,二分队报告死了五个,伤了十一个,伤亡过半了。”
闻声,身为司徒雅地堂兄,同时也是他顶头上司的司徒博不由得勃然大怒,他二话不说,当即一个响亮的耳光扇过去.随后,司徒博厉声喝问道:
“对付几个拿着老掉牙步枪的平民竟然搞成这样?司徒雅,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我们司徒家没有你这种废物。”
纵然被是狠狠地轮了一记耳光,此刻面颊火辣辣地疼,又指着鼻子骂作废物,刚刚栽了一个大跟头地司徒雅也一点都硬气不起来,他无力地辩解说道:
“围攻据点进入收尾阶段,突然遭到了爆炸物袭击,所以才……”
更为年长一些地司徒博正在为这个不争气地堂弟而恼火之际。当听到爆炸物这个词汇。他收敛起了怒容。相比于事无补地愤怒。了解清楚敌人地情况更为重要。司徒博追问说道:
“爆炸物?具体是哪一类爆炸物?炮弹。还是火箭弹?”
“……肯定不是火炮。我没有听到炮击地声音。应该也不是火箭筒或导弹。看不到射地痕迹。我怀疑……是炸药包。”
在讲出这段话地时候。司徒雅情绪显得格外低落。他曾经在西伯利亚荒原、东南亚地热带雨林。中亚高海拔山地和撒哈拉沙漠中浴血拼杀过。实战经验不可谓不老道。司徒雅也拥有着强烈地自信心。认定自己是世界第一流地雇佣兵。然而今天这一切都被无情地打破了。
迄今为止。这个星球上使用过地任意一款陆军火炮。哪怕是已经老掉牙地二战货色。抑或是诸如火箭筒之类地单兵常规武器。司徒雅敢说单凭他地耳力都可以判定武器地具体型号和出产国家。可是在那场突地爆炸到来之前。司徒雅甚至没听到哪怕一丝可疑地声响。除了对方在近距离投掷炸药包之外。他实在找不出这件事还存在着第二种合理地解释。这个貌似不太可信地事实。司徒雅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讲出来。
司徒雅地说法除了使司徒博加倍恼怒之外。没有别地收获。闻声。司徒博面色大变。他一把揪住了司徒雅地衣襟。怒冲冲地说道:
“你们都是死人吗?被人用炸药包袭击?”
“大哥,犯了错我的确无话可说,不过那个炸药包至少是从五十米之外扔过来地。除非是借助工具,不然靠人力不可能投掷出这么远距离,所以我才没有觉……”
根据爆炸物所产生的瞬时破坏力,一名经验丰富地老兵完全能逆向推算出炸药的具体使用量。在这个核战后地时代,估计也弄不到类似金属那种超级BT的炸药,炸药用量估算起来的误差就更小了,因此司徒雅敢拍着胸脯说,哪怕是奥运铅球冠军也绝不可能把外形不规整的炸药包扔出这样一段惊人距离,并且最终在距离人群中心点上空准确引爆。
不得不承认,仅是这个猜想本身便超出了人类的力量极限。这就像有人说,我要搬起一座山砸死你丫的。相信世界上智力正常的人都会认为那是在讲笑话,所谓挟泰山而超北海,绝不是人力所能企及的事情。
老练、狡猾、坚韧、暴躁、阴郁,这些略显矛盾的性格特征是司徒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所在,当此刻他冷静下来从头仔细分析着司徒雅所说的事情真实性。过了半晌,脸色完全平静下来的司徒博松开了揪住司徒雅衣襟的手,说道:
“未必,这段日子以来,咱们见到的古怪事少了?嗯,老七,你回去休息吧!记得先去密斯那包扎好伤口,弄感染了不是闹着玩的。”
“是,大哥。
我先回去了!”
当紧张的心情略为放松,司徒雅愈感到自己右上臂那处弹片造成的开放性伤口如钻心般地疼痛。他的额头不由得冒出一层细细汗珠,起身后一摇一晃地走开了。在后面的帐篷里,司徒博双手十指交叉握着一起,他的目光凝视着前方,思绪陷入到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饶是成功击退了雇佣兵的侵袭,新安镇的幸存也同样付出了极度惨痛的代价,这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战斗。虽然短暂而激烈的交火业已过去,新安镇定居点内燃烧的多处火点也被幸存们扑灭了,但大家的心情却不能恢复到从前那样平静了。
“吴大哥,大家都挺害怕,那些人再来可怎么办哪?”
凌峰是新安镇里年龄最小的幸存,尽管快满十六岁的他个子不比吴多少,不过嘴角淡淡的绒毛状胡须却证明了不成熟。
当听到了凌峰的询问,吴没有立即作答,反是报以淡然一笑。吴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凌峰的头,说道:
“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总归是会有办法的。”
第二卷 新生
第三十二章 侵略如火(6)
大家不要担心,事情我一定会解决的,你们还是多想排春耕的事吧!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那种前胸贴后背的滋味,大家不想再体验一回了吧?”
此时此刻,当吴驻足于新安镇幸存的人丛当中,神情极度自信,甚至隐含着一种不容旁人半点质疑的强硬。既然吴已然做出如此表示,即使新安镇诸人听了这番话仍是将信将疑的样子,谁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触吴的霉头。要知道,当初这位吴大爷一个照面活活挑死犬形凶兽的威武雄姿,至今仍令目睹这个场面的人们记忆犹新。天晓得不小心惹恼了这位仁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想一想就叫人觉得不寒而栗呀!
最好的防守,莫过于进攻。天底下也不存在无法打破的防御。
见识过那些不明身份武装分子的战斗力,吴深知这些人不是能轻易打掉的小角色,这次之所以能偷袭顺利得手,纯粹是因为运气好的缘故。等到下一次对方再来进攻时,必然格外加了一份小心,只要他们把警戒线放远一些,就再也捞不到这种便宜了。须知,顶着数十枝自动步枪扫射冲锋这种事情,太逆天了。吴是敬谢不敏的,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不等对方卷土重来,马上寻着留下的蛛丝马迹追索,找到对方的巢|茓采取先制人的猛烈打击,务求要最大限度地杀伤对方。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吴一贯信奉着行动越快,对方就越难提防的原则。
当想到了这些支持自己采取行动地有利条件,吴理所当然地产生了强烈信心。
为了保密起见,吴并未向新安镇的人们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仅仅是安抚了一下众人的情绪,说了些叫大家不必担心,安心养伤之类官话套话。
这次讲话临到结束之际,吴的态度忽然变得和蔼起来,说道:
“三轮车就先放在这,等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办,路不大好走,开车不方便,你们就帮忙照看一会吧!”
新安镇定居点里有地是空地,存放三轮车这种小事自是不在话下,新安镇的幸存们还要仰仗着吴吃饱饭,岂会拒绝帮这个小忙,人们立即众口一词地答应下来。只是他们实在想象不出吴这是打算徒步去哪里,在新安镇附近可是没什么东西可看哪!
望着眼前一脸疑惑地新安镇诸人。吴笑得愈神秘。任凭他们如何旁敲侧击。也休想探听出半点虚实来。等一下吴要做地事情太过惊世骇俗。现在讲出来实在不得了。况且他也不愿意在事情没有做成之前就夸下海口。三缄其口是在情理中地事情。即将追索着那些袭击留下地痕迹。趁夜幕掩护攻击他们地巢|茓。吴觉得这次即使不能给予全歼。至少要让这些家伙晓得厉害。今后不敢再来挑衅。
离开了新安镇范围之后。吴扛着长矛和背包。在中途放下东西。俯身重新系好鞋带。随后。他迈动脚步沿着公路全速向西一路飞奔而去。
随着吴地身体生了不明变异。提升最显著地能力不是一眼就能瞧见地过人力量。而是不大容易引起注意地耐力。这种话改变甚至可说是达到了神乎其神地地步。
如果一个正常人保持着每小时五公里左右地行走速度。那么他差不多走上几个小时就会感到疲劳了。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会。假如是以拼尽全力地方式。进行短跑冲刺。估计大部分人勉强坚持个几分钟体力就不行了。而吴可以用如常人全力冲刺那样地速度。持续奔跑上数十个小时。中途根本不必停下歇息。
吴当然不会没事实验这种极度自虐地行为。不过根据大洪水时期长时间坚守堤防获得地体会。以及前段时间地揣摩来看。这种貌似不可思议地持久力。仍在他地身体耐受范围以内。而且不会留下后遗症。顶多是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正因具备了如此变态地耐力。使吴拥有了长途奔袭地能力。即便是一口气跑上十个钟头奔袭数百公里外地目标。等到抵达目标地点。立即投入战斗。稍后以同样地方式返回。在这中间吴甚至用不着歇气。类似这样地行为方式自然不是正常人能想象出来地。
若是搁在几百年前地冷兵器时代。类似吴这样力大无穷又接近于耐力无限地人形怪兽。绝对是万人敌这个词汇地最佳注脚。即使到了如今这个时代。百十来个壮汉手里要没有自动枪械。也肯定不是他地对手。真要玩命地话。说不得只有被虐地份。
在公路两侧残存的灌木和树桩,在这个万物滋生地季节里重又萌出些许绿意。吴一路向前飞奔,他时不时放缓脚步察看周围的环境变化和车辙痕迹,以免误入歧途。
去年搜索散落在桃花源附近地幸存,吴踏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对周边地形可谓了若指掌。稍微动动脑筋,吴找出了袭击最有可能选取地几条行进路线。
据新安镇幸存所陈述,这些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是搭乘着重型军用卡车前来,这是个重要参考指标。大洪水摧毁了桥梁,而且造成了大量的断头路,余下能通行重型卡车的完好公路是少之又少,吴几乎用不着浪费脑细胞就能推测出对方可选的少数几条撤退路线。当在脑海中勾画出这几条路径的交汇点后,他的嘴角现出一抹冷笑,今晚就陪这些家伙好好玩玩。
“重机枪、火箭筒、枪榴弹射器、火焰喷射器……我日,这些家伙到底是干吗的?”
洪流公司设置的这座前哨基地,位置是在新安镇以西,直线距离约八十公里外的松花江北岸丘陵地带。整个营地的选址可谓是相当讲究,依山傍水居高临下的环境完全符合易守难攻的军事原则。当吴费了不少力气小心地避开营地岗哨的视野,辛苦地爬上附近的高地,天色已将要擦黑了。当他趴在草丛中,透过便携式望远,观察着营地中琳琅满目的武器,由此引了一阵惊叹。
不问可知,正面对上拥有如此强大火力的对手,哪怕吴眼下跟超人之间的差别,只剩下没把裤衩穿在外边,硬碰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既然强攻无望,那么就得考虑智取了。这个时候吴有些头疼,他不怎么喜欢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看来这一回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第二卷 新生
第三十三章 侵略如火(7)
黑暗残酷而又漫长寒冷的核冬天时期,吴接触到了所能抗衡的东西,付出的教训更是深刻得很,好几次他险些连性命都丢掉了。
经由偶然因素引起身体变异之后,吴也没有猖狂到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扫平一切对手。变异后获得的力量只不过让他在这个混乱不清的世界上,具有比别人更强一些的生存能力,将来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仍然要取决于命运的安排。如说这一次的遭遇战,吴不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潜伏到敌营附近伺机而动。桃花源到目前来说还是安全的,他大可以蜷缩在安乐窝里享受生活,但这些入侵并不会就此满足,他们会持续渗透下去,直到现桃花源的存在为止。
既然双方是迟早要生一场正面接触的,惨烈的战事势不可免,吴也就能不考虑到时被人堵在家门口暴打的被动情况,这是他不能接受的结果。正是由于想清楚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吴才有了足够的觉悟,他的态度也因此而坚定不移。既然势必不能和平共存,那就由他来选择开战的时间和方式吧!
遥望着傍晚时分,炊烟袅袅升起的营地,吴抚摸着冰冷的长矛,喃喃地说道:
“这片土地虽然辽阔,可容不下两种秩序共存。我的秩序不容挑战,不能按照我的方式活下去,那就去死吧!”
夕阳地最后一抹余晖散尽,在空寂夜色的朦胧之中,吴说出了这样一段奇怪的话语,或许是算作正式宣告这场战争拉开了帷幕。
“嗯!人呢?哨兵!哨兵!”
这时,已然是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夜空中带着些许寒意的微风吹过树梢,出沙沙地响声,营地空地上彻夜不熄的篝火依在出噼啪的爆裂声响,而摇曳火光照耀下的哨位却无人值守.半夜起来放水,司徒雅恰好经过哨位,见状,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不安,司徒雅马上安慰自己,那些家伙可能是偷懒的老毛病犯了。只是待得他喊了几声仍不见人影出现,司徒雅的不安情绪愈浓重,他探手撩开了附近一座帐篷地门帘,帐篷里面同样是空空如也。
到了这个时候,司徒雅着实是有些心惊肉跳了,他立刻大叫道:
“敌袭……”
“喀吧!咕噜!咕噜!”
当司徒雅在偶然间现了营地遭袭而大声疾呼示警时。吴还在继续做着自己计划中地事情。随着一声令人寒毛倒竖地异响。他只用了三根手指便轻松地捏碎了眼前这个雇佣兵地喉管。
听着这个家伙艰难地呼吸声最终消失。吴开手。在他身处地帐篷里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死状可谓凄惨。这些死不是被捏碎喉管。再不然就是整个颈椎都粉碎了。显而易见。这些平素如狼似虎地雇佣兵。在被杀戮之前连做出反抗地机会都没有。双方巨大力量差距。使得吴采取暗杀行动极其顺利。取得地战果也大大超出了早先地预期。
“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刚刚随着司徒雅撕心裂肺般地呼喝声。已经睡熟地司徒博蓦然睁开双眼。他即刻从行军床上跳起来。火速召集了旁边帐篷里地几个手下。当司徒博带人搜查了营地中地大部分帐篷之后。来到了存放后勤物资地大帐篷跟前。似乎是直觉感到某种威胁。司徒博没有贸然派人闯进帐篷。而选择了在外面用言语挑衅。试探没有得到回应。司徒博一打手势。旁边地一名雇佣兵当即会意地点了一下头。他端平枪口照准帐篷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突……”
在犹如暴风雨般疯狂地扫射中,帐篷的门帘猛地被掀开。只见此时的吴单手举起由十数件防弹衣捆扎起来临时制造的盾牌,轻松得像是提着一捆稻草,顶着弹雨大模大样地走出了帐篷。
“……你是谁?”
要说雇佣兵这个行当走遍天南海北,司徒博更是见多识广的资深人士,也从未听说过有像吴这样嚣张的家伙,竟然顶着自动步枪扫射前进。遑论透过吴身后被子弹撕裂的帐篷,隐约可见的雇佣兵尸体相互叠压在一起,叫人看了更为触目惊心。
司徒博很想知道眼前这个悄无声息杀死了他这么多手下的人是何方神圣。
若非被司徒雅撞破了行藏,继续拖延下去怕是整个营地都要被人连锅端了。司徒博绝不相信这样可怕的家伙会是个无名小卒,然而注视着吴那张表情平静地大众脸,任凭他绞尽了脑汁也回忆不起曾经见过,抑或是听说过这样一号厉害人物。
吴没有替司徒博解答疑难的想法,此刻他阴冷地一笑,说道:
“不是我,而是你们选择了这种交流方式。你要战,那就战,废话太多。”
屡次与洪荒巨兽这种级别的对手交锋,吴少不得时常游走在生死边缘,活到现在跟他的运气不错也有很大关系。生死变幻只在转瞬之间的刺激生活,最能使人处变不惊。玩别人地命算不了什么大事,敢玩自己命的,那才真叫狠人。经过几番生死历练以后,吴磨砺出了一颗真正属于战士地铁血之心,血腥杀戮对他来说不是一种负担,反倒由于超乎想象的低难度,而显得有些乏味。当然也不会像那些菜鸟一样,杀个把人就吐得稀里哗啦地。
纵然是正面对上这群武装分子,孤身一人的吴仍摆出了一副镇定自若地姿态,不卑不亢,态度淡漠得好像是个局外人。
“白天在那个镇子上,也是你?”
一阵夜风吹过,配合着吴身后尸体交错叠压的背景,凝聚在他身上那股冷冰冰的肃杀气息似乎一下子变得强烈起来。司徒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开口问。
闻声,吴嘴角微微翘起,视线转向司徒雅,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在我的地盘上,任何人敢伸手,那就要准备好付出血的代价。你准备了吗?”
第二卷 新生
第三十四章 侵略如火(8)
大肆屠戮之后积蓄起来的凛冽杀气,吴此刻的态硬到了无以复加,简直视面前的十多个雇佣兵如无物一般。**
白天司徒雅在攻打新安镇的战斗中吃了个大亏,见状更是勾起他心底的那份恨意,随着司徒雅的手指不自觉地伸向扳机。岂料,这个暗藏危险性的动作立刻被身旁的司徒博一把按住了,司徒雅甚为不解地看了一眼堂兄,最后顺从地缩回手。
经验老道的司徒博一搭眼就瞧出了吴提在手上的那面防弹衣盾牌分量如何。洪流公司所装备的制式防弹衣,与在中东战场名噪一时的龙鳞甲防弹衣结构类似,只是重量方面要略轻一些,防护性能则更高,尽管如此十余件防弹衣加起来的重量也是非常惊人的。
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竟能单手举起如此重物,而且看他的样子没有吃力的表现,恐怕是个练家子。要对付这种练过武术的人,乱战是最不可取的,骨刺司徒博制止了司徒雅的一时冲动。
稍后,司徒博双眼直视吴,沉声说道:
“早知道那是有主之地,我们一定不会贸然Сhā手。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我们又死伤了这么多弟兄,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必须作个了断。”
闻声,吴也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说道:
“好,爽快。你们一共还有十六个人,别客气,一起来吧!”
不待司徒博作答,一早便打定主意要翻脸乱战的吴,此刻猛地掷出了那面防弹衣盾牌。
说得,这些叠加在一起的防弹衣好似一堵铁墙,挟带着一阵凄厉的呼啸声砸向对面地雇佣兵,在瞬间遮蔽了众人的视野。与此同时,吴的另外一只手抡起长矛往下一探,矛尖深深Сhā入到燃烧正旺的篝火之下。旋即,吴单手力向上一挑,整个火堆应声被挑飞到了半空中。霎时间,雇佣兵们的视野里只见漫天火星飞舞,夹带着炭灰呛人的味道,连对面都看不清人影。
吴猝然难。措手不及地雇佣兵们立时乱了方寸。各人只能凭着多年作战经验形成地本能。朝着吴刚才所在地位置盲目倾泻弹药。
生活在明末清初时期地一代枪术大师吴。曾无比自信地著作中说道:“真枪。手手杀人。敌未能有至一丈内。”随后又说:“我身前三尺枪圈。蝇蚊不能入。”在后世编撰地太极拳经中。这个说法则被引申为蝇蚊不能落地太极奥义。其实追根溯源也是从吴这位武术大师地枪术理论中衍生而来。足见他在枪术方面地造诣确实达到了一个极为高深地境界。
最近这段时间。吴一直是依照吴地著作研习枪法。虽然修炼地时日尚浅。倒也得了几分神髓。
任何人想要把武术这门技艺修炼到高深地境界都绝非易事。第一是要有习武地天分。没有天赋。练一辈子也就是个亦步亦趋地武艺匠人。没有灵性可言。第二是要有闲。缺乏充裕地时间和精力。就不要奢求习武。第三是要有钱。才能不必为生计奔忙。以练习枪术为例。每天练气地时间需要早晚各两个小时。每次例行练枪之前尚需再练气两个小时。
真正枪术地练习方式也不是电视里两个人拿着根棍子瞎比划。实战枪法跟那种用于表演地花架子不同。一出手就要杀人。花哨花招数少得可怜。
基本功练习更是辛苦得很。双人对练是以去掉枪头地木枪互戳。藉此练习攻防。术语称为“戳革”。尽管修习双手戴有护具。大枪也去掉了枪头。但由于练习时必须用尽全力戳刺。还是免不了要出现状况。不如此真到用武之时就成了花架子。这样地练习极其辛苦。一天下来。练习双臂青紫流血也是家常便饭。每次在练习中戳了四、五下。不能继续。得先停下歇息片刻。在一天之内要完成戳革五百次以上才算合。
持续着如此之大的运动量,完全可以想见,即便是身强体壮的人也要累得汗流浃背了。这些训练项目全都算下来,一天少说要耗费七、八个小时专门用来研习武术。
这种锻炼对于个人生活的影响有多大,由此可见一斑,按时上班肯定是甭想了。对于生活像是上了条的现代人来说,谁有这种米国时间终日沉浸在武术地枯燥世界里,为了维持一家老小的终日生计奔波还嫌忙不过来呢!
不得不承认,传统武术到了现代社会迅速衰落绝非无因。漫说是练武十年不如手枪一响,在那个号称法制地时代,习武想要凭着一身本事行侠仗义抱打不平,怕是自己先就要被和谐掉了。正所谓,儒以文乱政,侠以武犯禁。在华夏历朝历代以来,容易热血沸腾的习武都属于统治阶层着重打击地不稳定对象。既然练武是一件非常辛苦又很麻烦的事情,那武术还练来干吗?难道练武只是为了自讨苦吃吗?
吴是个半路出家地生手,当然不能与吴那种浸**了毕生精力,又曾遍访天下名家指教,历经无数实战的宗师比拟。然而,此刻在夜色朦胧的特殊环下中,严格按照实战枪法研习过的吴,手持着重达二十多斤的金属长矛跟一群使用自动步枪的敌人交锋,仍然有着乱中取胜的自信。
核冬天时期最不缺的就是空闲时间了,特别是在吴的身体生变异后,为了控制暴增的气力,他下了极大心力砥砺技巧研习枪术。单论武术造诣,业已达到初窥门径的境界,起码对付眼前这些人是绰绰有余的。
“啊!噗!噗!噗!救命……”
这一刻,漫天飞舞闪烁的火星尚未落尽,营地内的光线乍明忽暗之际,一条深蓝色的全金属长矛神出鬼没,恰如一条丛林巨蟒上下翻飞。每次长矛由不同角度探出都会以极度刁钻的角度刺入一具鲜活的**。无论击中与否,吴均是一沾即走,绝不给对手留下反击的机会。伴随着一声声鲜血喷溅的异响,愈彰显出了矛尖空腔结构的放血作用的是何等阴毒。不得不说,在这个特殊的环境当中,以冷兵器收割人命的速度丝毫不逊于枪械,或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打潜入这座前哨基地,吴便想好了今夜的作战对策,谋定后动是他采取这次貌似大胆的冒险行动的基础。
论及使用枪械这些现代化热兵器,吴拍马也赶不上这些训练有素又实战经验丰富的武装份子,不过以强悍的身体为基础,再配合那根特制的金属长矛,条件配合得当,完全可以借助天时、地利形成一种压倒性的优势。
如今的事实业已证明了吴不是纸上谈兵那位赵括祖师的后继,一条条的生命好似斩草割鸡一般轻松被抹灭,无疑是战术运用成功的最佳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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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侵略如火(9)
大家不要慌,背靠背交替火力掩护,别让他靠近过
夜袭、乱战,加上猝然出手,配合着冷兵器的大肆屠戮,完全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一次吴的战术运用真可谓是功德圆满了,他的一条长矛直杀得雇佣兵们溃不成军。在如此纷乱的环境中,司徒博凭着多年刀头舔血的搏杀经验,隐隐感到背后一阵森寒袭来,当下也不及多想,一招懒驴打滚向前翻滚出去。恰到好处的一滚使司徒博避开了从后面刺来的长矛。虽说仍不免在背上留下一道长达三十公分的撕裂伤口作纪念,但终究保全了性命。前脚险险躲过了至为凶狠的一击,司徒博强忍住伤痛振臂疾呼,提醒手下们注意相互提供支援,不要再被各个击破。
多年以来,洪流公司的雇佣兵们转战在世界各地,可说是与形形色色的对手都打过交道,尚未吃过如此大亏。
无论是镇压**游击队,保护小国政要人物,解救人质,或是客串绑匪,再不然是帮助黑非洲的某个军阀势力上台执政,统统是些家常便饭的活计。即便是世人眼中牛皮哄哄的世界超霸米国大兵,在洪流公司的老练雇佣兵看来也不过一群连毛都没长齐的小菜鸟,大名鼎鼎的黑水公司也不被他们正眼瞧着。然而,正所谓是上得山多终遇虎,这一次雇佣兵们算是撞见了犹如梦魇一般可怖的对手。
在这个强悍得非人类的暴徒面前,司徒博等人不比厨房里等着挨刀的小鸡强多少。短促而极为激烈的交锋过后,仍能用双腿站立行走地雇佣兵只剩下了区区的六个人而已,其中过半数地人身上还带着鲜血淋漓的开放性伤口,状况是狼狈得无以复加。
吴以往打交道的对手主要是那些仿佛从恐怖片里直接蹦出来的大小怪兽,历经血战之后,他自己也总结了一整套战法,一般人当然是想象不出吴有多强悍,雇佣兵们简直以为自己撞见了传说中的夺命妖魔.当他们依照着司徒博地提醒,聚拢在一起寻求彼此的庇护时,许多人仍心有余悸地扫视着四周的朦胧夜色。
完全找不到吴存在地迹象,他便如同融化在空气中一样全然不见踪影。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雇佣兵们汗流浃背地望向领司徒博的目光中满是恐惧和疑惑。对手明明只有一个人,怎么会把他们搞得如此狼狈呢?
“分队长,怎么办?”
绝非是雇佣兵们太无能,而是吴战斗方式诡异狠辣,完全不同于他们曾经接触过的任何敌人,类似这种以一敌数十的狠角色,大约只在神话故事里出场过。雇佣兵们好歹是以人类作为假想敌,生平头一遭撞见了这种非人类地家伙,谁都不小德该如何解开眼前的困局。面对着感觉中强大得无法战胜的神秘敌人,纵然是把战斗当成平常事的雇佣兵们也被唤起了隐藏的本能,此刻他们由衷地感到了畏惧和胆怯。
不仅是手下们害怕了,司徒博也同样恐惧,但他不允许自己把这种软弱态度表现出来,司徒博狠狠咬着牙说道:
“快。全都上车。撤!”
常言道:檀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在打不赢又不愿意投降地前提下。选择撤退无疑是最佳地解决方式。
目下司徒博判断局势对己方极为不利。他也彻底打消了捞本地侥幸心理。那个隐身在黑暗中地敌人行动诡异。无法套用过去地作战经验。唯有撤退才是最稳妥地法子。随着司徒博地一声令下。雇佣兵们相互掩护着从营地中间地空地走过。紧接着他们七手八脚
了一辆重型卡车。当幸存下来地几个雇佣兵们先后。在柴油动机地巨大轰鸣声中。这辆卡车狂暴地撞碎了营地门口地木栅。沿着公路向西一路狂奔而去。
见此情景。隐身在黑暗中望见远去中地卡车。吴也略为松了一口气。莫看适才吴似威风八面。杀得雇佣兵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他也没能真正做到全身而退。
在这场时间短暂。烈度却一点不低地战斗中。吴付出地代价是大腿上中了三枪。此刻鲜血正在从伤口滴落。他甚至都没有余暇处置一下枪伤。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那些敌人。饶是吴此审慎。司徒博等人却被杀得胆战心惊。他们连进行最后一搏地勇气都没有。就直接选择了撤退。这样一来也算省了吴一些气力。
“嗖……”
这边的吴才放松心情,长出了一口气,不料中途陡然生出新的变故。当那辆轰鸣行驶的重型卡车向西开出了三、四百米远之后,不知为何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由卡车的车厢里跳下了两个雇佣兵,他们二个人动作娴熟配合摆出了一个古怪的姿势,远远望过去,其中一人的肩上扛着一件体积不小的圆筒状物体。正当吴感觉大为诧异之际,伴随着一道橘红色的火光亮起,灼热的烈焰霎时间映红了周遭的景物。
在电光石火之间,一枚拖曳着长长尾焰的反坦克导弹划过夜空直奔营地而来,高速飞行的导弹带来了一阵尖锐刺耳的爆鸣声。
“轰隆……轰……轰……”
雇佣兵们所射的这枚龙二式反坦克导弹,分毫不差地击中了营地里一座单独支起起来的大帐篷。刹那间,只见火光一闪,高温气浪摧枯拉朽般横扫营地内的一切,随之而来的剧烈爆炸更是将方圆百米之内炸成了一片白地。在威力如此猛烈的大爆炸之下,即使在远处观察也会使人感到一阵窒息和眩晕。
目睹了整个营地被军火库殉爆炸飞的情景,几个手下看着下了车的司徒博,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开口说道:
“分队长,我们要不要……”
面对着手下提出的这个颇具诱惑力的建议,司徒博果断打了一个手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自从现营地被偷袭以来,过去的时间并不长,但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之下,司徒博已经觉得心力交瘁了,实在经不起什么惊喜。尽管他也有些意动,按理说那个敌人再强,在如此剧烈的爆炸中也很难幸免,可是好不容易摆脱了困境的司徒博实在不愿意再去搏一搏运气。
在转念之间,司徒博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语气决绝地说道:
“撤,不要冒无谓的风险。”
望着仍在火焰中冒出浓烟的废墟,司徒博叹息一声,示意卡车继续前行。在炸毁营地之后,他的基本目标已经实现了,至少敌方无法利用前哨基地的物资反过来打击洪流公司。这场爆炸能否消灭那个可怕的敌人,雇佣兵们谁心里都没有十成的把握,刚才渡过的短短几分钟时间留给他们的印象太过深刻,正是因为感到没有足够的信心除掉那个敌人,司徒博才放弃了回到营地废墟的念头。
“那家伙真的就这样死掉了吗?”
司徒博神情有些木然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的目光透过倒车镜凝视着正在逐渐远去的营地,存留心中的疑团久久不曾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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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其徐如林(1)
!呸!哪来这么多土,白瞎了老子的战利品,早些王八蛋走了”在距离那座雇佣兵营地,现在应该叫做遗址三十多米外的一条水沟里,一堆微微隆起的虚土兀然动弹了两下。随即,已然是名副其实灰头土脸的吴猛地从土堆底下钻了出来,此刻他的造型狼狈得赛过索马里难民。
适才在雇佣兵们发射反坦克导弹之前的一霎那,吴直觉感到危险来袭,当时为求自保,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以平生未有的速度一跃翻过木栅栏,二话不说便扑倒在了这条干涸的水沟里,勉强算是避开了爆炸的锋芒。虽说躲开了这次足以致命的打击,但吴也不免被爆炸产生的强劲冲击波震得头晕耳鸣,现在站起身的吴身躯在原地直打晃。纵然如此不堪,他嘴上也没服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吐出爆炸中呛进嘴里的泥土。
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到手的大批战利品尽数报销了,吴心中一百个不忿,却也奈何不得扬长而去的雇佣兵们,他只好先埋头处置自己的伤情。
引爆军火产生的强烈冲击波使得吴产生了诸如胸口发闷,耳鸣头晕之类的不适症状,可先前他腿上中的三枪已然拖了好一段时间,必须尽快着手处理。大腿被击中时,吴的疼痛感觉并不强烈,伤势也没有妨碍到他的行动能力,所以他认为只是轻微擦伤。
待得吴静下心来处置腿上的枪伤,当他借助着手电的微弱照明看清楚自己腿上清晰可辨的三个弹孔,这才明白这种怪异地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吴的眉头不禁皱成一团。在他裤子上的大腿位置上,一团变成黑色血渍范围内,三枚m口径北约标准步枪弹的尾部赫然暴露在空气中。见状,吴也是免不了发愣,他地确没想到居然是步枪子弹直接命中,可这样竟然也没能把他如何。
“嘶!”
稍稍思索了片刻,吴把所有疑惑驱逐出脑海,还是先治疗伤口要紧,现在不是思考哲学问题地适当时机。
稍后,吴着旁边几处被爆炸引燃的延烧荒草,从废墟附近弄来些干木头引燃了一堆篝火。借助于火焰对军刀加热消毒之后,他利落地从自己大腿上)出了三枚弹头。显而易见,这些子弹没有达到它们的理论杀伤效能,仅仅射入吴的大腿不到三公分深度就被收紧的肌肉夹住了,无法继续深入产生破坏。
专注地观察着这些已经出现轻微变形地弹头,吴也不禁惊叹于自己身体变异后的恐怖强度,即使现在算不上刀枪不入,至少也是非人类级别了吧!
要知道。军用自动步枪子弹地杀伤效力。根本不能跟手枪那种吓唬人地小玩意相提并论。
假说一个人被手枪子弹击中。只要他地运气足够好。子弹不是直接击中如头部、重要脏器等要害部位。通常情况下不会致命。而军用步枪地子弹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具备着强大地冲击力和穿透力。类似人民群众最为喜闻乐见地发射762mmm口径子弹地AK系列步枪为例。只需命中人体地躯干部位一发子弹。其威力就足以撕裂柔嫩地脏器导致恐怖地内出血。
当然。倘若是打中了胳膊、大腿之类地部位。倒是不会立刻要命。但是也先别急着开心。没有太大意外地话。这个被子弹撕扯得没了模样地部件。今后就要跟你地身体说再见了。
北约制式地步
尽管口径缩小。杀伤力方面同样一点不含糊。一旦体地躯干部位。那么前面进去是一个如小拇指般粗细地小眼。等到这颗子弹再从后面钻出来地时候。那留下地就是一个如海碗大地血窟窿了。
在战前时代那些粗制滥造影视作品中。犹如不死小强一般英勇地主角。每每在镜头里横冲直撞。愣是身中了N多枪仍能活蹦乱跳。如此地搞笑场景。着实叫内行人看了嗤之以鼻。拜托。光是那伤口流地血都够丫挺尸好几回了。你还蹦个啥劲?
存放军火的帐篷爆炸,彻底摧毁了洪流公司的这座东进前哨基地。在天光放亮之后,吴很是不甘心地瞪大了双眼寻找,结果也只发现了寥寥几件金属制品,实际价值低得可怜。有钱难买后悔药啊!即将到手的战利品悉数报销,正是应了那句见财化水的老话,吴虽然满心不悦也没辙。总体来说,他对这次行动的成果还算满意。相信这些野心勃勃的武装份子在没有作好万全的准备之前,暂时是不敢再骚扰新安镇了。
“哎呀!你可回来了,我们大伙都担心得一宿没睡着啊!”
刚一见了吴的面,老油条老黄照例咧开了大嘴,露出一口黄板牙欢迎吴的平安归来。在场的新安镇幸存者们则是表情各异,不过总体来说是忧多于喜。不久之前,当吴以一副衣衫褴褛地造型出现在新安镇的幸存者面前,大家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甚至他们都没敢问问吴此行成败如何。单看吴某人这副后现代主义的造型风格,答案就已经很不值得期待了。
见状,吴也报以一阵苦笑。眼前这些人不过是依赖桃花源供给的粮食和日用品,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和桃花源的幸存者看作荣辱与共的共同体。
至于说到对待吴的态度,幸存者们也多是畏惧他惊人的战力,在敬畏情绪之中,只怕畏惧的成分要占了七、八成。
那种所谓的主角王霸之气一抖,然后再把虎躯一震再震三震,底下的小弟们便纷纷倒地叩头,誓死效忠的狗血情节,永远只会出现在那些没接触过实际社会生活的小白作者所写的yy小说当中。
在这个物质构成的世界上,真实存在着的每个人都是拥有独力思想的个体,人人都有不同的渴望和欲求,谁都觉得自己才是理所当然的主角,又凭什么要别人对你无私奉献?
反正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能比别人多点什么器官不成?当然六指不算。作为个人来说,即便是屈膝侍奉别人,究其根本也不过是为了讨生活混饭吃而已。倘若说新安镇的这些人为了自己的性命担忧,因此焦急得一夜无眠,吴绝对会相信,但说为了担心他的安危而睡不着,那是打死他也不信,分明是唬弄傻小子嘛!可既然人家已经这么说了,吴多少得给点面子不是?当下,他勉强笑着点了点头,权作是已经知道了。
落座寒暄了几句之后,吴也没兴趣继续卖关子了,说道:
“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那些人短期之内不会再来,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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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其徐如林(2)
说起这次突袭雇佣兵营地的事件过程,火爆得好作的动作片。只是吴出了力却没落下多少好处,储存在营地中的军火已经在最后关头被老奸巨猾的司徒博炸成了破铜烂铁。深感沮丧之余,吴有些意兴阑珊,也懒得再跟新安镇诸人细细讲述一遍事情经过,干脆掐头去尾,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家可以继续安心过日子。大约是吴的信用度还算不错,新安镇的幸存者们闻听他的说法,没有怀疑其中真实性,一时间可谓是皆大欢喜。
只是在人们兴高采烈之际,仍不免有几个聪明人上前追问说道:
“吴,那些人真的不会来了吗?他们可是有大炮啊!对,就是他们再来咋办?”
闻声,吴神情略显苦恼地挠了挠头,这个时候见幸存者们皆是一脸紧张,他也不得不作出安抚,说道:
“嗯,剩下六个人跑掉了,他们要不是很想送死的话,下次不会来得这么积极了。
新安镇又没什么好玩意,我估计他们也就是想来顺手抢一把,既然碰了个硬钉子也该收手了。”
关于这些武装分子袭击新安镇的动机问题,吴没有实话实说,在他眼中若是昨天的那帮武装分子下决心强攻定居点,凭猛烈的迫击炮火力,怕是用不了几分钟就能将土木砖石结构的定居点变成一片瓦砾。他们之所以迟迟不下杀手,吴猜想原因无非是想要抢劫,反正他们不是要抢东西,就是抢人,再不然就是二者全都要。当然,这些老实话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新安镇诸人交代实底的。要是他们都害怕了,等一下四散奔逃,岂不是要打乱吴的通盘计划,没了新安镇顶在前头,桃花源可就直接暴露出来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在这个生死攸关的大是大非问题上,吴怀着少许私心也无可厚非地事情。
跟着新安镇幸存者们交代了几句,吴叫人把三轮车从据点里推出来,岂料这么一点小事居然也出了岔子。当吴扫了一眼三轮车的车厢,脸色骤然间阴沉下来,随即他抬起头环顾四周骚动的人群,冷冰冰地地说道:
“……怎么少了两把枪?”
昨天吴在据点附近成功伏击雇佣兵。投掷自制炸药包偷袭迫使对方撤退。虽然后来经过猛烈地炮击使这次战斗地缴获有所损失。吴仍然清点出了六枝大致完好地AUG自动步枪。另有几枝是在爆炸中受损。余下地战利品诸如弹药装备也为数不少。这些武器是由吴亲手点数过目地。现在他一搭眼就能看出东西少了一些。碰上这种情况。要是吴地脸色还能好得起来。那才叫有鬼呢!
“这个……大家商议了一下。觉得原来那些枪火力太差了……”
面对着吴假辞色地大声质问。新安镇众人此刻则显得无言以对。最终又把老黄这个老混混推出来当挡箭牌用。大约是觉得这一回是两面不讨好地差事。老黄苦着一张老脸嘟囓着说了几句场面话。或许可以算作是一种解释吧!
当听过老黄地一番陈述。单从表情变化看不出吴有动怒地迹象。但他讲话地语气却愈发阴冷了。说道:
“这么说。你们翅膀硬了。今后也用不着我来管了?”
“哎哟!千万别误会。俺们真没这个意思。你们几个混小子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快点。都还等啥呢?”
别看老黄是个地道的东北农民,小学毕业的学历也拿不出手,可是说到混社会了解人情世故的关系,老黄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论及善于见风使舵地诸般本领,他至少也是职业八段级别的高竿人士,此时老黄一见吴面色不豫,即刻跑出
场,先是虎着老脸大声吆喝了几句,随后连连给吴是,把拜年话说了一箩筐。不管是自愿地,还是被迫的,总之在老黄地煽惑之下,很快两枝完好的AUG步枪,以及包括弹匣在内许多战利品重新出现在了吴眼前。
不动声色地把辛苦得来地战利品放到三轮车上,吴抬起眼,略带几分嘲讽意味的目光扫视过眼前的人丛,说道:
“我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人,记好了,这种事没有下一次。”
话音落地,定居点里鸦雀无声,在场的幸存者无人敢与吴对视。目下新安镇的安全保障和日常生活所需的粮食等物资都要依赖吴提供援助,对此新安镇的幸存者们实在硬气不起来,尤其是当见到吴摆出一副不惜当场翻脸绝交的决绝架势,自觉理亏的他们又如何能不心虚。于是,一场筹划了一整夜的密谋尚未来得及拉开序幕便草草收场了。须知没有足够的实力作为后盾,任何图谋策划都是镜花水月,任凭你智比天高,事态发展的最终结果也只是徒自惹人发笑罢了。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你们觉得那个收人的计划是不是得改动一下?”
由新安镇折返回到桃花源景区,吴火急火燎地叫齐了所有人开会,这次讨论的话题只有一个,应该如何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故。正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吴一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混迹社会多年,他在阅历方面固然是丰富得很,却也不是传说中那种无所不能的天才。当下错综复杂的局势变化,吴也对前途感到了些许茫然无措。原先拟定的逐步吸收新来者加入桃花源的计划,一下子被新安镇遭袭事件搅乱了。
新人是肯定要接纳,光凭桃花源原有的人口连开荒种地都不大够使唤。可是新安镇那边人心惶惶,怕是这个收人的口子一开,立刻就是人心浮动的局面。谁也不会愿意留在危险地带,只怕到时不用别人打上门来,那边就会先闹出别的乱子来。
昨晚吴是彻夜不归,害得周晨独守空房担心了整个一晚上没敢合眼,唯恐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想不到某人刚回来就开始忙公事,丝毫要安慰她的意思都没有连个眼神都没有。虽说周晨也明白事有缓急,但心里终究是不大舒服的,此刻她懒洋洋地接口说道:
“新安镇不稳,暂时别动那边,先从其他地方选拔好了。”
周晨也是当了许久部门主管的实权人物,在为人处世方面,说上一句长袖善舞也不为过。她的意见一出,在场的女士们连连点头,显然这个变通的解决方案很合乎人们的想法。吴笑着看了周晨一眼,而后一拍手,说道:
“看来大家都赞成这个办法,那好,就这么定下来。我打算加强新安镇的防御,原先搁在观景台隧道的那门大炮现在已经没用了,不如拆下来送到新安镇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些事你决定就行了,我们没意见。”
其实女人们的想法非常简单,既然吴有这个办事能力,同时他也有意愿去操心这些事情,只要事情不出纰漏,别人就没必要Сhā手。古人说的无为而治,恐怕也就是指这种境界吧!见女人们有志一同地点头称是,吴也没客气,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说道:
“好,我来负责处理这件事,你们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第二卷 新生
第三十八章 其徐如林(3)
这个世界上,永远是动弹着嘴皮子容易,想干点实事
为新安镇构筑一座炮台,以便容纳从观景台拆卸下来的那尊土炮.按说这应该不算什么难事,起码开始时按照吴的预想,这是非常简单的工程,只是实际着手之后他才发现真是乱得一塌糊涂。不是人力配置不当,再不然就是材料和工具不足。其他的问题稍微费点脑筋也能设法解决,然而当施工正是开始后,碰上水泥不足这个致命的难题,吴算是彻底傻眼了。
水泥,这种人们在战前那个时代里最为熟悉的建筑材料,虽然貌似水泥的技术含量不高,但也不是从未涉足这个行业的几个外行人,凑在一块一拍脑袋就能研究出来的。
早先桃花源库存的成品水泥,相当大的一部分都毁于大洪水时期的水浸和潮湿空气,剩下的那点存货,可怜得叫人不忍心下手。库存钢筋和线材虽说数量不少,可是这些东西也代替不了水泥的作用。既然没了水泥只就能退而求其次,吴一头扎进图书馆里翻找资料,最终选择了三合土作为此次构筑新安镇炮台的主要建筑材料。
三合土听起来似乎挺神秘的,远不及钢筋混凝土那么叫人耳熟能详,不过这种材料的成分并不复杂。只需将熟石灰、沙子、粘土三种主料,再辅以炉渣之类配料,然后配比使用就是三合土了。
假担心强度不够结实也没关系,只要把糯米熬成浓浆掺进三合土里就能极大增加粘性使整体强度增加。如果施工过程中各种工序处置得当的话,三合土建筑的结构强度不会比水泥差太多。真要说三合土跟水泥之间的最大区别,实际是在于耗费人力。不同于水泥只要浇水养护即可,三合土建筑想要牢固就必须采用夯筑的方式,这样才能保证建筑本身具有足够的结构强度。
当新安镇的幸存者们忙过关系到自家吃饭问题地春耕之后,所有的人力和物力都集中到这项吴大力推荐的炮台之上,考虑到生死攸关,这一次新安镇的人们工作热情空前高涨。
现实层面的需求就是最好的驱动力,上次被雇佣兵们狂轰滥炸的教训相信是足够令人印象深刻了。如今也不需要任何人督促动员,新安镇的人们就自愿加班加点,日以继夜地工作着,他们是一心一意要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建成这座炮台。
修筑炮台地工地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吴也没闲着,他不会越代庖去帮新安地人们镇夯土,不过请教高人和翻查资料研究炮台的设计方案,仍然耗费了他许多时间。相形之下,修筑炮台的这一大摊子事虽是棘手,吴也没觉得太过为难。
既然当初吴能肚子一人DIY出一门土炮,炮台的设计自然也不会难倒他,无非是多花点时间研究而已。真正叫人头疼的事情,可是要比指挥一票外行修炮台复杂多了。这个问题说起来挺简单,那就是火药从何而来?大炮地发射药需求量极大,至少是远比枪械的胃口大得多。假设新安镇地炮台落成,光是给这里配置一定数量的炮弹就足够掏空吴手里的存货,更不用说训练炮手的开销了。如此大事怎么能不叫人头疼?
桃花源一直在吃老本。散装猎枪发射药是越用越少了。如今再新添了大炮这种吞噬火药地大户。本就紧张地供需关系愈发显得捉襟见肘。
吴也有自己地盘算。既然决定建炮台。那么条件再困难也不能克扣训练炮手所需地弹药。要不然。弄出几门打不准地大炮来。那跟当摆设又有什么区别?一时之间。吴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不过背后倒是有高人替他支了一招。自从握住了这张王牌。吴地心中才笃定下来。等到炮台工程进行过半。他立马拉上了富余出来地劳动力开始另外一项大工程。开始大张旗鼓地改造新安镇定居点地厕所。
“对。改造厕所就是解决这个问题地最好办法。”
面对着幸存者们不理解地质疑声浪。吴此刻表现得极度自信。他摆出了一副指点江山地自信架势。忽悠得新安镇诸人一愣一愣地。最后也不敢不照着他地指令行事。吴这次改造厕所地动机异常简单。他需要火药。而新安镇据点地厕所就是提供原料地最佳途径。因此厕所是非得改建不可了。在吴地指挥下。新安镇据点地全部生活垃圾和人畜禽地粪尿都被集中起来。浅浅地埋在了一块草棚遮蔽下地土地里。上面覆盖着一层虚土防止招来苍蝇。
完成了主体工程之后。在这块地地四面又用三合土围起了一圈矮墙。这是用来防止夏季地雨水侵蚀地措施。
打量着基本完工地厕所改造工程。吴是一脸地兴奋神情。搞得周围跟着他一同前来地新安镇幸存者们满头雾水。谁也不晓得这位仁兄何以对这五谷轮回之所怀着如此大地热情。要说旁人不晓得个中奥妙。吴当然是心中有数地。
通过土壤中多种微生物的转化作用,相信用不了太长时间,这些有机废物就会开始分解腐烂并自然生成硝酸。随后,生成的游离硝酸开始和土壤中的、等元素结合形成硝酸盐。于是乎,制造黑火药所需的主要原料就这么轻松地从地里长出来了,在外行看来实在是很神奇的一幕。桃花源本身守着温泉,从泉眼中弄到沉积的硫磺不是难事,木炭就更简单了。
虽说桃花源附近茂密的原始森林在核冬天和大洪水肆虐中已是百不存一,但残余的那一点林木对于眼下的人类来说也足够多了。无怪乎吴此刻如此得意,仔细盘算下来,困扰多时的火药问题似乎就这样迎刃而解。只是在这个计划背后多亏有高人指点的事情,已经被某人华丽丽地无视了。虽说黑火药的威力确实是逊了点,不过这也总强过见天吃老本吧!何况黑火药的性能虽然不尽如人意也不是没法子改良。
今后通过土硝提纯制取硝酸,再用脱脂棉或者淀粉和硝酸制造出火棉等高效**,说起来也是一项前景蛮诱人的事业。
经过四十多天的紧张施工,新安镇炮台宣告竣工了,修建速度之快可谓前所未有。
遥望着安装在炮台上旋转自如的大炮,那深邃漆黑的炮口着实令人隐隐感到一股压迫感。在近距离观看耗费了不少心血的作品,吴满意地笑了起来,然后拍着手大声说道:
“这门的炮管加长了两米,在安全装药量下的射程提高到两千米以上。炮身后部~接的弧形钢板护盾厚度三公分,足够抵御轻武器射击,就算是大口径狙击步枪也打不穿,平时可以遮蔽雨雪。你们得尽快熟悉瞄准射击和装填技术,再好的武器终归还是要人来用的。”
第二卷 新生
第三十九章 其徐如林(4)
多人都听说过这样一句名言,真理和正义只在大炮射火炮是战争之神。这句话尽管很老套,但并未过时,即便同时代的武器早已被时光无情地淘汰殆尽,大炮仍然是能主宰战场的重要砝码。
步兵装备使用的枪械跟大炮的威力差距之大,实在不具有可比性,哪怕是出自于手工制造的山寨版中古后膛炮,情况也是一样的。假若上次进犯新安镇的敌人碰见大炮威,恐怕他们等不到吴出手偷袭的时候,就先变成满地焦黑的炮灰了。须知,轻型迫击炮的射程和火力也是不能跟这种老式大炮相抗衡,这就是大炮被称为战争之神的缘由所在。
经过月余努力改造之后,新安镇定居点基本上按照计划,如期实现了要塞化改造的第一阶段目标,经过吴收合格,新安镇的人们总算是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在鹤立鸡群的高耸炮楼天台矗立着一门拥有三百六十度射界的老式后膛炮。这门大炮的射程足以将整个镇子的废墟纳入火力覆盖范围,再配合定居点的其他武器,单纯用来防守的话已经很严密了,任何人打算强攻这座据点都要有付出惨重代价的觉悟。现如今,只要新安镇的幸存们闲暇时抬起头就能再清楚不过地看到自家炮台的伟岸身影。
有了武力撑腰,前些时候人们心中那份始终挥之不去的忐忑难安,自是消弭于无形。
几家欢喜,几家愁。对于新安镇而言是喜讯地消息,落到了敌方耳中当然成了不折不扣地噩耗。本来筹划着一举扫平新安镇洗雪前耻,洪流公司派出的尖兵侦察到定居点要塞化工程上马。只是由于意见分歧无法统一,拖到新安镇的工程收尾也没研究出个子午卯酉.随着新安镇要塞化完成的情报传来,洪流公司内部的矛盾即刻上升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大有一触即之势。
洪流公司集中营的会议室内,香烟和雪茄燃烧形成的白色烟雾缭绕,乍看上去恍如传说中的仙境一般。只不过此刻待在会议室中的头头脑脑们一个个争辩得面红耳赤,全无那份世外高人地出尘飘逸气质。
“,我反对动报复袭击,我们不是那些傻乎乎的大头兵。曾经生过冲突,这个不是开战的正当理由,而且还有更重要的北方战场需要投入大量兵力,我们不能犯两线作战地错误。”
操着一口略带粤语腔调的普通话,音不甚标准地迪拉克,从外表来看是个标准金碧眼的日耳曼裔白种人,要说以他这副标准洋鬼子的尊容混在以华裔血统居多的洪流公司雇佣兵中间,似乎显得格外醒目。
洪流公司虽说是一家具有浓厚洪门背景的雇佣兵公司,不过全球化和国际化终究是一股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况且太过单一地族群属性也不利于在世界范围内执行任务。黄种人的面孔在某些特殊场合也不合适出现,因此公司草创初期那种清一色都是华裔子弟地格局早已被充斥着各色黑人、白人和混血人种的状况所替代。战前执行地最后一趟西伯利亚任务,除了黑人的肤色在这一地区不太协调地缘故被特地剔除之外,其他的人员配置都是按照正常的作战编制,在会议室内出现白人雇佣兵是很正常的。
迪拉克海这种同时精通俄语、日语、汉语和蒙语地人才。也是行动必不可少地重要角色。再。他地另一层身份也非同小可。尽管是纯种白人。迪拉克海地养父兼师父是洪门中地资深大佬之一。江湖人称海老大地海大富。
背后具有了如此雄厚地身世背景。迪拉克这个白人能在华裔掌权地洪流公司一帆风顺地升任到高层。实在是不值得惊奇。
暂时成为了鸽派领袖地迪拉克。此刻大声咆哮用力拍着桌子。跟对面地鹰派人物叫嚣。不过单凭他一个人言自然是不够说服力。旋即。迪拉克将视线转向了己方观点地支持。寻求外援地帮助。
在上一次地新安镇之战和东进营地遇袭地战斗中。司徒博在吴地手上栽了个大跟头。损兵折将之余。还受到堂弟司徒雅地牵累。颜面大为受损。但他却不像司徒雅那样敌视新安镇。起码在司徒博看来。雇佣兵这个行当天生就干着杀头买卖。无论杀人和被杀都是司空见惯地事情。若是老执著于复仇这种无聊地事情。那干脆大伙什么正经事也甭干了。整天杀来杀去。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眼角余光注意到迪拉克投来地示意眼神。司徒博当即故意咳嗽了一声吸引旁人地注意力。然后开口说道:
“我赞成阿海地意见。贸然开战对咱们没有好处。即便打赢了又能如何。无非是出一口气罢了。再说像那家伙一样强悍地战士。对方也不知有多少人。既然我们没有必胜地把握。那就不该把力量用在毫无意义地事情上。”
这边司徒博的话音未落,担任着公司行动部主任的白天邪当场跳脚,不知从何处拽出一根大棒,气势汹汹地指向司徒博,破口大骂说道:
“无意义?我们的那些弟兄难道就白死了?你TM这样说话,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司徒博,有种的就出来,老子跟你单挑。”
眼看着一场正常讨论又要演变成武斗,会场里顿时乱了起来,周围的与会无奈地起身制服了用力挥舞大棒的白天邪。
过了好一阵子会议室才恢复正常秩序,刚刚在冷眼旁观的司徒博,此刻则冷笑着说道:
“报仇又不能当饭吃,现在咱们连敌方究竟有多少人,战力如何都不知道就开战,你觉得这样就能对得起死掉的那些弟兄了?幼稚。”
列席会议旁听的司徒雅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他指望能有机会一雪前耻,可看着当下的局面,明显是不赞成开战的声音占据优势,纵然是作为败军之将混得连个座位都没了,司徒雅也不能不开口了,急切地说道:
“我愿意亲自去搜集对方的情报,等到摸清他们的底细再下手,这总没问题吧?”
司徒雅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人尚未开口之际,一直坐在席位置沉默不语的主持人忽然开了尊口,缓缓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顺路替我递一封信给对方吧!”
卜一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司徒雅真的快要被气吐血了。谁听过侦察兵还要兼职信差的,那不就等于暴露了吗?没等司徒雅提出反对意见,一手掌控着洪流公司的孟神机眼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以一种不容分辩地口气说道:
“你把这一路上看到和听到的东西汇总起来写一份报告,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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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其徐如林(5)
仅是一句话的功夫,司徒雅这个标准的主战派竟然重大差事,前后反差之大简直称得上荒谬。啼笑皆非的司徒雅正欲抗辩一番,岂料他抬起头时,刚好与孟神机投来的冰冷目光正面交锋。司徒雅的嘴唇无声地开阖数次之后,在孟神机多年积威和锐利的目光逼视下,他原本满腹牢骚却连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于是这条不近人情的命令,丝毫不顾当事人的意愿就被强行下达了。
面容黑瘦,不算魁梧的躯体肌肉扎实,双目炯炯有神,隐隐透出锋芒,少言寡语,这是大多数人初次见到孟神机会留下的第一印象。
目下执掌洪流公司残部的孟神机是一个在唐人街长大的华裔子弟。他自幼跟随外祖父学习武术,精通地堂刀和咏春、洪拳。年仅十五岁时,孟神机便加入了洪流公司在非洲的训练营,随即开始参与作战行动。二十年来转战南北,战绩彪炳,被他徒手格杀的敌人足可以填满两个连的军队建制。身为精通各类格斗技的武道达人,孟神机自问做不到如吴那样进行一场近乎于完美的夜袭。
不仅能无声无息地杀死了二十多名经验丰富的雇佣兵,其后又在正面对抗中将十多名持有自动步枪的雇佣兵一举击溃,如此强悍的肉搏能力已然是到了非人类的地步。光是看着吴取得的一系列逆天战果,也不免使孟神机产生几分恍如生错时代的错觉。
莫非这个世界上真有能以血肉之躯对抗自动火器而不落下风的绝顶高手?故此,孟神机暗自猜测这个对手时,不敢低估对方的潜在实力,在作出正式决定前,他地态度也尤为慎重。
“你们所说的那个家伙,可能练过武术,不过能做出那样逆天的事情.哼!光靠修习武术是远远不够的,在他身上一定隐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没摸清对方底细之前,不许轻举妄动,任何人都不可以违反我的命令。”
在宣布结束本次会议之前,孟神机仍不忘好生敲打一下这群骄兵悍将,否则难说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会否做出先斩后奏地鲁莽举动。对于类似司徒雅那样的好战分子,更是需要时刻盯紧一举一动,不能给他留下一丝出格的机会。闻听此言,司徒雅的脸色瞬间变成铁青色,好似缺氧般张大了嘴巴,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在孟神机的冷酷铁腕统治面前,司徒雅的这一点不忿实在太过不堪一击。
“呃!这是新安镇?”
在时隔月余之后,司徒雅再度故地重游,跳下全地形越野车,他遥望着占据了周围地区制高点的高耸炮台,脸上地表情颇为惊愕。
露天炮台这种军事建筑在近代曾一度极为流行。只是随着武器技术和战术革新地步伐。这种露天式地炮台很快被隐蔽炮位地要塞式炮垒所取代。司徒雅在非洲执行任务地间歇。曾参观过殖民时代西方列强修筑地这种老式炮台。但他真地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看见一座新建地炮台。话又说回来。老式归老式。大炮这东西不管技术再怎么落伍。始终也是要人命地玩意。当想到了这里。司徒雅心里不禁开始有些犯嘀咕。
“别误会。我是来送信地。”
畏惧于炮台地远程火力。同行而来地雇佣兵都被司徒雅留在镇外地安全地带。随后他独自打出一面白旗来到据点跟前叫门。这一趟司徒雅来得倒是甚是凑巧。吴在上午刚送了一批物资过来。结果被新安镇地幸存者强留下吃午饭。此刻他尚未离开定居点。
当守卫门楼地幸存者跑来报告情况。在饭桌上作陪地新安镇众人立刻齐刷刷地看着吴。老黄则小心翼翼地说道:
“吴师父。你看外面地这个人……”
闻声。吴微微一笑。摆手说道:
“不要紧的,告诉门楼放他进来,就一个人能掀起多大浪头?”
沙弥?一个人就掀不起大风浪了?你这叫什么道理?闻听此言,在场地新安镇幸存者投向吴的眼神全都变成了哭笑不得。你老兄自己就是个最好地反面例证,我们大伙全拧一块都不够你打的,亏你还好意思把话说如此理直气壮,看来人地本事大了,脸皮自然也就跟着变厚了。
好在这次有吴在后面压阵,新安镇众人觉得心里比较踏实,当下也就没太计较他的语病。
众人商议之后,派出几个年轻力壮地小伙荷枪实弹到了门口,操纵绞盘放下吊桥,将大门微微开了一条缝,放来人进入定居点。
这次登门司徒雅没带枪,除了藏在靴子里的一把军刀之外,他也算是手无寸铁了。环顾四周景物,司徒雅一边留意观察着据点的建筑布局,用心默记下位置,一边微笑着说道:
“请问这里哪一位是主事人?我是信使,请能做主的人出来吧!”
前次吴趁夜突袭洪流公司的前哨基地,双方打照面是在三更半夜时分,所以吴对司徒雅算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印象。由于担心自己直接出面会让这位信使给认出来,于是他就在暗中猛地推了老黄一把。凭着吴的一把子变态力气,即便是他自觉轻轻推一下谁又能顶得住呢?毫无防备的老黄当即被推出人丛,若是不仔细看,大家还以为他练成了哪一门绝世轻功,居然能膝盖不打弯,双脚贴着地皮滑行了好大一段距离。
吴在背后下黑手,自己被迫出列,老黄那张本就是沟壑纵横,好似梯田般的老脸都快皱成一朵****了。只是事已至此,说不得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当下老黄便腆着脸挺起胸脯说道:
“那个谁,有话就跟我说吧!”
俗语讲得好,乞丐穿上了龙袍,他也不像个太子。一个人的外在气质,实际上是由内在精神素养外延而形成的。好比老黄这个积年的农村老痞子,任凭司徒雅如何上下打量也丝毫瞧不出他身上有那种久居众人之上,一言九鼎的领导者气度。奈何这一次司徒雅来不是挑刺的,既然对方推出这么一个活宝来充数,他再怎么看着不顺眼也不好公然揭穿,只得悻悻地说道:
“这是我们孟总长的交涉函件,请阁下收讫。在前些时候,贵我双方之间的那场意外冲突很令人遗憾,我们非常期望能与贵方达成谅解。这个世界是很大的,完全没必要为了一点小误会,造成双方持续不断的流血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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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其徐如林(5)
着黄鼠狼给小鸡拜年的专业精神,纵然司徒雅心中十情愿,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将一个信使应有的鸽派温和态度表露出来。别说,在矫揉造作之下,甚至连司徒雅那张天生的狐狸脸,此刻瞧上去竟然也有了几分忠厚相。
司徒雅极为圆滑地一脚把皮球踢了过来,面临着本不该自己承担起来的重大责任,这个时候的老黄脸色好似霓虹灯般变幻不定,起初一阵红,一阵白,然后绿变蓝,当真是五彩缤纷得很。要说老黄没白混他的确是个浸了香油的老泥鳅,即便是在猛然间被强推出来顶缸,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竟然也能保持得不错。
偷眼瞧了一下吴,老黄假作咳嗽了几声,尽力回忆新闻联播里那些大领导们的做派,当下一探手从司徒雅手里接过了这封孟神机的亲笔信,随后他看也不看便大大咧咧地说道:
“要和解?俺们的人好歹也不能白死吧?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在说话间,老黄扭头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人群,貌似是非常民主地号召广大群众给予声援,实际上此时他的眼睛只盯着吴一个人看。如果连谁是真正能做主的人都不晓得,那老黄就白出来混了这么多年江湖。果不其然,他从吴那里得到了明确的暗示讯息。
当看到吴笑着冲自己点了点头,老黄即刻来了精神头,笑得愈大声,嘴丫子都快咧到耳根了,说道:
“哎哟!我说,咱们也别整那些没用地,你们想要和解也成,赶紧拿出点干货来。”
洪流公司势大不假,不过他们前期铺开的摊子也委实不小,真要说具体到某个局部战场,即使对上武装平民也未见得有必胜把握。掌舵孟神机当然是个明眼人,一方面是忌惮吴变态的个人武力,在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这种硬手之前,绝对不愿意贸然翻脸,另一方面也是兵力捉襟见肘的现实迫使他认真考虑减缓攻势,由此孟神机才起意缓和双方的矛盾。基于这个不变的大前提,司徒雅这位信使自然不是空着两只手来地。只不过前次吃亏甚大,司徒雅咽不下这口恶气,稍稍作了些手脚,没有把礼物拿出来亮相。
得到了吴鼓励,狐假虎威的老黄此刻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气焰十分嚣张,倒也让司徒雅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旋即,司徒雅尴尬地笑了笑,通过耳机式对讲机低声吩咐了几句,稍后一点时间,一辆敝篷越野车开进镇子,缓缓停在定居点门前。由这辆车上稀里呼噜一口气跳下四、五个雇佣兵,跟着他们开始卸载货物,将洪流公司的“和解诚意”明明白白地摆了出来。
目光略显鄙夷地看了一圈周围这些衣衫褴褛。补丁摞补丁地新安镇幸存。司徒雅颇有具绅士风度地微微一笑。说道:
“这里是一些布料和成衣。算是我方地一点诚意。请不吝笑纳。”
见状。老黄再次不自觉地朝着吴那边瞄了一眼。司徒雅则感觉敏锐地随着老黄地视线移动方向看了过去。吴眼见得自己导演地这出蹩脚双簧面临着穿帮威胁。也懒得再下气力修补这个临时起意地骗局。大笑了两声走出人丛。
吴来到了司徒雅地跟前。开口说道:
“哈哈哈哈。老黄。到库房搬十斤盐出来。咱们又不是叫花子。哪能白要人家东西。”
乍一见吴现身出来。人们地注意力立即集中到他身上。即使吴是出了名地大众脸。仔细端详了他地面相好一会。司徒雅也终于回忆起不久前那个胆战心惊地夜晚。他猛地瞪大眼睛。抬手指着吴。大声叫道:
“你?啊!是你!你没死!”
尽管在明面上核战之前那个时代,国际社会一团和气,讲究要出师有名,哪怕是故意诬陷栽赃,起码在正式开战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才好动手,好比私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云云。
大国之间的矛盾冲突,貌似通常停留在嘴皮子交锋这个层面上,充其量是大家在联合国大厦里吵扰一阵子,出台个把以阿拉伯数字命名的决议案。
然而,在那些阳光无法照耀的阴影地带,那些死后都不能得到烈士称号地无名士兵们,无时无刻不在为了各自的国家利益在这个小小星球上浴血厮杀。从酷热多雨的亚马逊雨林到寒冷的北极冰原冻土,由繁华都市到杳无人烟的雪域高原之巅,整个世界的阴影当中,战火从未有一颗停息。
诸如洪流公司和更为知名的黑水公司这样的私人防务承包商,实质上也不过是大国政治博弈的副产品而已。
由于职业原因,司徒雅见识过世界上绝大部分精锐部队,唯有吴这个相貌平平无奇,身材也不像阿诺州长那样彪悍的家伙,留给他不同于其他对手地深刻印象。十多个老练的雇佣兵在能看清对方长相的距离疯狂扫射,竟然反过来被对手轻松击溃。哪怕是司徒博在最后关头施展一招漂亮地回马枪,拉开距离后以反坦克导弹摧毁了整个营地,但是当夜那种梦魇般的压迫感始终没有从司徒雅地内心消退。再度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吴,司徒雅不由得生出了五脏六腑一起抽搐地错觉,这种感觉或许就是古人描述恐惧常用到的肝胆俱裂吧!
司徒雅表现出地极度惊骇神色,吴没觉得如何惊奇,上次要不是雇佣兵们跑得快了点,继续拖延下去他们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既然吴作为一名胜利,当然有蔑视对手的资本,他笑了笑,接口说道:
“呵呵呵呵,瞧见我没死觉得很惊讶?”
多年战火历练终究不是白费,司徒雅强自按捺住心绪波动,让自己的语调尽可能听起来平和地说道:
“本来也没想到会那么简单炸死你,只是不想让营地的武器落到敌人手中。”
“哈哈哈哈,哎呀!真看不出你这个人倒是挺实在的。咱们闲话少说,你要是贼心不死就再打两个回合,看谁能活到最后。怎么样,你想试试吗?”
这一段话吴固然是满面堆笑讲出来的,可是仔细品味其中隐含的淡漠肃杀意味,真是叫人听过之后不免要脊背凉半天。新安镇的幸存们此刻更是听得直翻白眼,对于吴这个家伙他们是一点辙都没有,甚至连句硬话都不敢说,反正这位老大是谁也惹不起呀!他愿意说什么就说吧!大不了,大伙权当没听见就是了。
曾真切体会过吴那如鬼魅般杀戮手段,司徒雅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仿佛已经感受到从吴身上散出来的阴冷杀气,他不自觉地退后半步,强作镇定地说道:
“你说笑了,我们是很有诚意跟贵方达成和解的。”
第二卷 新生
第四十二章 其徐如林(6)
说吴完全不看好眼前这位性情狡诈得堪比那种爱物的和平使者,以及他所自称的和解诚意,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规矩还是要讲的。既然对方是摆明车马来谋求和解的,不管吴再怎么蛮横也不能上来就翻脸,后边的新安镇幸存者们都在看着呢!
稍微吓唬了一下司徒雅,压制他的傲气,吴随即收敛起杀气,说道:
“哦!既然你有诚意,那再好不过了。打打杀杀这种事情多了,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咱们本来是井水河水的,上次是你们先打上门来,不是我想找茬。”
一番大道理说完之后,吴也不忘煞有介事地耸了耸肩,模仿职业外交官深表遗憾的虚伪态度。见状,司徒雅心中暗恨,奈何目下形势比人强,他不敢跟吴翻脸,这不是能否打过对手的问题,而是回去以后没法跟孟神机交代。
当想到这里,司徒雅再次从几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我一定转达阁的意思……呃!请问您该如何称呼?”
谈了半天愣是没问过这煞星姓甚名谁,足见司徒雅这个信使做得多么不到位。小时候混迹在乞丐帮中,见惯了种种勾心斗角的鬼蜮伎俩,吴难瞧出司徒雅在忠厚面貌下内藏奸诈的本质,丝毫也没客气,冷地说道:
“口天吴,日今,我的名字叫吴,你记好了。”
司徒雅被吴阴冷=:光注视,他忽然打了一个寒战,磕磕巴巴地说道:
“哦!……幸会了。是是方便进去谈?”
司徒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忘记自己心里地那点小算盘。准备借着由头到据点内部探查一番。摸一摸新安镇地底细。眯缝起眼睛打量了司徒雅两眼。吴故作大方地一摆手。说道:
“哈哈哈哈。天这么热。我看这里倒挺风凉地。不如就在外边说话吧!”
“……等等。他真是这样讲地?嗯。也好。这样就先不要跟他们翻脸。眼下地第一要务是收缩东线。集中力量把北边那些不开眼地家伙干掉再说。”
司徒雅带着十斤食盐和吴一番模棱两可地搪塞之词。灰溜溜地回到了洪流公司大本营。当听过这位倒霉地信使对此行取得地成果介绍。孟神机一拍桌子做出决策。大佬发话了。在场地其他人自是只有俯首听命份。孟神机地才干如何是人尽皆知地。再者他地决定也算合情合理。大家没什么可质疑地。与其分散力量在不同方向。导致最终十个指头按跳蚤地被动局面。倒不如先舍弃新安镇这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地鸡肋。一举推平北进发展地最大阻碍。
近来。洪流公司这条强横地过江龙。挟强大武力在短时间内迅速席卷周边区。一时间可谓是风光无两。只是前期那种顺风顺水地势头刚一过去。马上便应验了那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地老话正确性。
除去在吴的手上意外地碰到硬钉子,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段,洪流公司向北扩展地分队也生生撞上了一块铁板。
这一回的对手没有吴那么变态地个人武力,却也同样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他们造成地威胁更非早先那些无拳无勇的幸存者能比拟。好死不死,雇佣兵们偏巧一头撞上了原属大青山矿区地武装护矿队,双方随即发生摩擦,直至大打出手。这支杂牌武装借着大洪水后的这段时间,快速扩充了自身的人员和装备。由偶然引发的摩擦冲突发展到了热战状态,打得热火朝天。尽管战斗的规模不算大,但战况异常激烈,俨然是进入了白热化。
关于这支护矿队武装,说来也颇为有趣。若是按照战前数十年一贯制的文宣口径,应该是冠以“具有黑社会性质,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名头,属于标准的非法武装组织。
在初始阶段,护矿队的总人数只有一百五十来人,火力配置也不错,清一色的AK步枪。他们的经历大致与洪流公司的雇佣兵们雷同。在大洪水的浸泡中迅速清醒过来之后,护矿队为了生计便不得不开始走上扩张道路。在得到一座原县武装部的部分库存军火后,这支武装的规模就达到千人。随后,这支前护矿队恰好与挥师北进的雇佣兵撞在了一块。
正如新安镇遇袭事件一样,前期太过顺遂的进展,削弱了雇佣兵们的谨慎心理。
尚未搞清对方的情况,雇佣们的先头部队就开始了第一波进攻。
这一打不要紧,随着持续对前线增兵,战事规模便像滚雪球一样飞速扩大,最终致使局势变得不可收拾。杀红了眼,谁都不能轻言后退。虽说护矿队手里的家伙比不得雇佣兵们一身的名牌行头,可是从北边邻国流散出来的AK系列自动步枪同样是系出名门的一代杀器,卖相不佳不等于杀人的效果不好啊!
洪流公司的主要优势在于人员配合默契,训练有素,实战经验丰富,武器装备一流,作为他们的对手,护矿队首先是人数够多,地头也比较熟。在不久之前,刚发现了几处小型军火库,现在是弹药充裕,加之内线作战优势,筹集补给和增兵都相对容易。
七七八八算下来,双方的优势劣势一平衡,居然是个不相上下的胶着局面。洪流公司一多半有生力量都陷在北线动弹不得,孟神机当然不愿意再跟吴来一场非正规作,即便是双方先前结下子,也抵不过实际的利害冲突。说不得,只能暂时搁置仇恨作出一副睦邻友好的姿态,至于其他的,不必心急,大家来日方长么!
吴绝不是个谦谦君子,他是从社会底层一路摸爬滚打混出来的,什么样的阴谋诡谲没见识过,更不会因为一句洪流公司作出的口头承诺就放心大胆地休息。
在对洪流公司做出了善意和解姿态之后,信使司徒雅前脚刚一上路,吴后脚便故伎重施,迈开了一副铁脚板追踪着前面车辙的痕迹,秘密潜入到雇佣兵们的大本营附近。这次他是打算零距离侦察探摸清楚敌情,以免到了日后翻脸动手,找不到对手的要害。
第二卷 新生
第四十三章 其徐如林(7)
……壕沟、高墙、电网、探照灯、机枪、铁门、大啧,这集中配置还真挺齐全!”
早早便选好了隐蔽观察的潜伏位置,吴此刻非常安逸地躲在在一片灌木丛的阴影中窥视山下的动静.当借助高倍望远镜看过这座雇佣兵大本营的建筑布局,他讲出的讽刺言语委实刻薄得很。某人似乎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得到他肯的得意之作新安镇要塞化方案,其实跟眼前的这座集中营比起来,大约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为了应付那些洪荒级数的猛兽动袭击,深沟高垒是核战后这个时代幸存们定居点的普遍特征,几乎没有例外。单从指摘别人不顾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一点来看,吴并非是个心胸十分宽广的人。
正所谓是术业有专攻。历史悠久的洪流公司具有着一整套完备老练的统治手段,尤其是在使用奴隶劳动方面,拥有着一支堪称世界一流的豪华管理团队。在雇佣兵们最为活跃的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那些盛产钻石和各种昂贵的稀有金属,却长期陷于战火中的贫穷小国里,种种匪夷所思的凄惨场景都不稀奇。
当地时常能看到被砍掉双手,只剩下光秃秃胳膊的青壮年男。究其原因说白了,只是由于武装斗争中失势的一派武装不愿意这些工人再继续为新主子服务,进而做出的破坏生产的报复举动。
诸如此类令人:指的暴行似乎距离国人的生活太过遥远,战前很少有人愿意费时间了解一下内情.人们选择漠视的理由很简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正如大洋彼岸地一场山火都会被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而贫穷黑非洲小国生百万人规模的种族灭绝大屠杀,彼时的新闻播报中则只落下寥几个字和一纸没滋没味的声明。
世易时移,现下被禁锢在中营从事奴隶劳动的幸存们,终于有机会切身体验非洲人民数十年来所承受的深重苦难了。
吴看得出流公司经营这座大本营颇为用心,布置的重重防御简直是滴水不漏,称得上是铜墙铁壁,密不透风的赞语。几度尝试着找出可供潜入地路径,然而,到头来他都会最终现不大可能绕开那些武装守卫,悄无声息的渗透到这块严密布防的区域。
秘密潜入无望,吴只好放弃了个诱人的冒险计划,毕竟他还没牛13到能正面迎着包括火箭筒、反坦克导弹之类的重火力冲锋。正当计划落空,吴觉得失望的当口,集中营地北门忽然缓缓开启,两辆重型卡车驶出集中营一路呼啸着往北方驶去。见状,吴立时起了疑心,看样子这两辆卡车是满载着货物,要不然它们可以跑得更快,也不至于在地上留下这么深的车辙痕迹,分明有大有文章啊!
企图侦察对手的营地未,又意外地觉了形迹可疑地卡车。吴盘算自己也没什么要紧事,干脆迈开了一副铁脚板沿着车轮印继续追踪下去,非得要看个究竟不可。
这次似无谋地随意选择。竟然带来了一个天大地好消息。
在临近到黄昏日落时。风尘仆仆地吴忽然面露喜色。停下脚步掏出水瓶喝了一口水滋润干渴地喉咙。而后身子靠在一块巨石上小憩。现在吴需要再往前跟踪了。因为他能清晰听到远方传来地隆隆爆炸声和自动武器射击所特有地尖厉呼啸。
一个巴掌拍不响。战争这种成|人游戏起码需要交战双方实力差距不太大。才能打得热火朝天。若是其中地一方拥有压倒性优势。那就基本没什么搞头了。眼前这副战火连天地火爆场景。显然不符合前面假设地条件。
眼见此情景。吴禁失声笑了出来。嘴里嘟囓着说道:
“难怪那个混球上门来和解。明明是目露凶光。讲话地时候却客气得肉麻。原来是一只脚陷在这边了。”
一则古老地格言说。敌人地敌人。就是你地朋友。应该承认这个利害关系地变化原则。在理论上讲是放诸四海而皆准地永恒真理。不过永远别忘记一条重要注脚。假如敌人地敌人强得足以把你和你地敌人一起吞噬掉。那就要准备好自求多福了。
前方的火爆战场是一座小城镇的废墟,在大洪水过后,受到水流影响更大的平原地带,哪怕是城市废墟都异常罕见,但是为了争夺一座废墟就打得热火朝天,是在有点说不通。尽管想不明白这两伙势力究竟为何生冲突,不过吴还是决定跟可能的潜在盟友实际接触一下。这场冲突的烈度很高,可是限于双方的人力、物力等客观条件不足,整体来说规模也不算大。吴只花了半个钟头就成功绕开子弹横飞的密集交火地带,迂回到了属于非雇佣兵一方的阵地侧后方。
“喀喇!”
“站住,举起手来,你是哪来的?”
随着一声近似于拉动枪栓的清脆金属撞击声,一个男人的厉喝由吴侧后方的一堆瓦砾附近传来。闻声,吴开了手里自制长矛,慢慢地举起双手,随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对方。在这座城镇废墟的周边地区都属于交火地带,警戒自然是很严格的,双方都要随时提防对手渗透到自己后方搞破袭活动,吴这次能混到这里才被哨兵现,已经是不容易了。
目光上下打量了这位哨兵几眼,吴心平气和地说道:
“老兄,我要见你们的头,方便带个路吗?”
这位一身老式丛林迷彩服,手持着一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哨兵,瞧他的面相年纪大约是在三十岁上下,留着一脸杂乱的络腮胡子,此刻这位老兄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吴,乍一看他的造型有点很像是传说中的黑旋风李逵。
当听到吴的要求,这位哨兵的表情变得愈凶恶起来,他吼叫着道:
“你小子别想唬我,一看你就是跟那些混蛋一伙的。想偷袭我大哥,门也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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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其徐如林(8)
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纵然有着天大的口,也只能跟那些明白事理的人讲。至于少数脑壳里面缺乏内容的浑人和蛮人是不管什么道理的,一门心思念着自己的歪理,所以他们才叫人哑口无言。
吴此时身穿毛朝外的兽皮铠甲,手持一根金属长矛,造型绝对称得上相当彪悍,只要不是睁眼瞎,一定能看出他跟洪流公司那些服装、武器都高度统一的雇佣兵不是一伙人。奈何一样米养百样人,在这个世界上真就有一种人叫做浑人。在他们那天生一根筋的脑袋里,仿佛是当初忘了从娘胎里带点什么出来,任何基于逻辑推理的理论都不属于能理解的范畴,因此即使吴作出如此明显的友好姿态,那也一早就注定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平白浪费感情了。
这位络腮胡子哨兵是一脸的蛮横之气,目露凶光地瞪着吴,随即就一口咬定某人是居心不轨要害他大哥,这种强悍的逻辑推理能力真是叫人无语。事到如今,吴虽然为之气结,也只能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似乎也超出了络腮胡子的脑容量,他等着一双牛眼支吾了半晌,方才恼羞成怒般骂道:
“TMMD,你管那么多干吗?反正是不能让你见我大哥。”
憋气带窝火,即使吴脾气再好,现在也明白跟这个死脑筋的莽汉说不清楚道理了。于是,吴叹息了一声,说道:
“赶紧找几个明白人过来,我跟你这个脑残的家伙没什么共同语言。”
“你……看不起老子,我TM抽你。”
据说越是身怀隐疾的人,就越怕别人揭自己的短处。这位络腮胡子明显是一副脑筋不够用的样子,偏偏吴又一针见血地讽刺他,两者遭遇即刻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被人骂成脑残,这个壮汉不说二话,呲牙咧嘴地冲了过来,伸手去掐住吴的脖子。打从身体变异以来,凡是跟吴近身耍过一回的对手,倘若事后还能有机会反省的话,个顶个都是悔不当初,这位无脑莽汉自然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看着伸来地手臂,吴眼之中寒芒隐现,他左手向前一探,疾如闪电般攥住络腮胡子的胳膊,随即发力握紧。
正所谓是打狗要看主人面。吴虽然很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可他这次是来联络对方共同应对那伙雇佣兵地侵袭,真下了狠手也不合适,因此吴将力度维持在使人疼痛难当,而不是当场致残的惩戒水平。
虽说吴暗中放水,奈何他的这一把子力气堪比狗熊,被攥住胳膊的莽汉此刻痛叫连连,大声呼救道:
“哎哟!快来人,这有个……哎呀!救命啊!”
“借问一声,前面这位兄弟是混那条道的,请给我王超个面子,先把大力兄弟放开。”
这个镇子的废墟面积其实不算很大,出现任何意外状况,作为地头蛇地一方理所当然地能迅速作出反应。正当吴训莽汉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人影闪动,一群手持枪械地壮汉一路小跑过来,位置居中的一个人长相特异吸引了吴的注意力,而开口讲话的这位也正是貌似头领的人物。吴看他的声音洪亮圆润,行走时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迈出的步距都相等,显是用心修习过下盘功夫。此人的手臂长度与常人差距甚大,虽不及传说中的刘玄德不弯腰双手就能直接摸到膝盖那么夸张,至少是有这种发展趋势地。
吴奇地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随后他微微一笑,放手松开了莽汉,说道:
“好,客随主便,我给你个面子。”
那位络腮胡子虽然疼得五官移位,但是一瞧见这位手臂特长的王超,立时又来了精神,叫嚣说道:
“大哥,这小子他……”
不待络腮胡子的话讲完,立刻就被他老大不耐烦地一巴掌直接扒拉到一边凉快去了。ap.)在众人簇拥之下,这位三十岁上下年纪,长着胖乎乎圆脸盘的男人叱骂说道:
“别废话,老实眯着。人家要杀你,那就是一伸手的功夫,还能等着我来救你这条小命?”
训斥了两句不开眼的小弟,这个中年男人专注地打量了吴一番,而后冲着他一拱手,说道:
“道上兄弟们称呼我一声北斗神拳,在下免贵姓王名超,现在这地方归我管,不知这位兄弟该如何称呼?打从哪来呀?”
听着这段好似老掉牙的武侠小说中龙套人物出场的标准对白和那令人发噱的绰号,吴忽然有种捧腹爆笑的冲动。好在他还能抑制住这种不利于双方建立良好关系地念头,学着王超的样子也抱拳拱手回礼,说道:
“好说,我叫吴。看样子,王老兄你就是这一片地老大了吧?”
要说吴今这副的狂野造型,真真堪比史前时代地野蛮人战士。这一身行头若是搁在战前的那个时代,铁定会被当成街头行为艺术家遭到无知群众地悍然围观,难得王超竟然丝毫不在意某人对着装品味的嗜好,他像是浑然不觉一般朗声笑道:
“呵呵呵呵,全是仰仗着诸位兄弟抬爱,我也不过是挂名的头领。”
这些场面上的客气话吴自然是不会当真,呵呵一笑,他接口说道:
“既然你能做主,那事情就好办了,开门见山地说吧!现在跟你们开战的那帮家伙前些天也跟我们的人起了冲突,这回我追着他们的运输车队过来是打算瞧瞧他们到底是跟谁不对付。我看王老兄你也是个爽快人,大家不必兜圈子了吧?”
适才在吴手上很是吃了些苦头的那个络腮胡子,虽说脑筋不太好是个四六不懂的浑人,毕竟也是从小修炼横练功夫的武者,等闲十来个壮汉一块上都不是他的对手。单凭吴一出手就能轻易把这位制住,而且随意揉捏的手段,足可以证明他的能力绝非常人可比。具备如此实力作为后盾,那么吴所说跟雇佣兵起冲突的事情就有了可以采信的基础。说到底,那些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软脚虾是根本谈不到什么发生冲突的,直接就给人家抓去当猪仔了。
沉思思考了一下吴的说法真实性,王超稍后展露出笑容,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吴兄弟请里面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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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其徐如林(9)
许是由于在多数时候,事实真相都太残酷,令人难以故,心灵脆弱的人类才格外喜好谎言和伪装.正因如此,那种敢于直面惨淡人生,正视鲜血的勇,才显得凤毛麟角了。
抛却常人不敢亵渎的大义名份和民族感情,从客观角度分析,黑社会其实是与国家机器最为接近的组织形态,二的相似度甚至达到了可以被认定为同类的标准。如说,黑帮和国家同样具有一整套强力的寡头统治班底,无论是收缴保护费(税收),再到豢养大票的小弟和打手(军队和警察),抑或是立下帮规(法律),依靠暴力垄断某些特殊行业的超额利润,诸如贩毒、****和走私(食盐、烟酒专卖权等),或与其他帮派(国家)开战抢地盘(领土),国家与黑帮的相似度着实到了叫人无语的程度。
黑社会一旦上了高层次也算是个迷你型的国家机器,所以国家每每下狠手打击那些有组织的黑社会犯罪集团,任由其势力扩张下去,早晚要跟天的印把子们~碗。
歌词里不是有那么句话吗?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这句话用在比喻黑帮和国家的关系上,真是一点都不糟践。
桃花源周边地区的微妙态势颇为值得玩味,某种程度上似乎也印证了人类社会的某种内在展规律。
在已知的三方力中,洪流公司和这位北斗神拳王超手下地护矿队,均是来源于可以归类为黑社会的武装团伙。唯一例外的桃花源,一手遮天的吴看起来更像是凭借武力篡夺权位地寡头和独裁。总之,三方看起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追踪着洪流公司的运输进入到北方战区,费了一番周折吴终于成为了王超的座上宾。而今,嘴里面喝着没什么滋味的白开水,吴反倒不着急了,目光四下游移,神情很是悠闲。
吴着急,:然有人着急。见这位来客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分明打定了待价而沽的主意,王超思量许久也无法可想,只得主动开口说道:
“哎呀!我看你老弟也是个爽快人,整那些虚头八脑地,痛快点说想要啥,你又能拿出来点啥来?”
千万别看王超外表一:和气的温吞模样,貌似是个大大咧咧人物,只要了解他能游刃有余地驾驭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彪悍手下,明眼人就该晓此君绝非是等闲之辈。当吴听了王超地客套说辞,却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说道:
“我手里有盐。也有粮食。现得看你拿出什东西了?”
民以为天。国以民为本。虽然从冲突规模而论。洪流公司和护矿队武装之间地争斗。顶天算是俩乡长械斗。不过战争终归是战争。内在地基本规律是不变地。从史前石器时代人类光ρi股开掐。到不久之前遍地绽开蘑菇云地核子武器大战。粮食和武器始终是战争这头巨兽赖以生存地血脉。万万短少不得。如今。大洪水过去只有几个月时间。今年播种下地粮食和蔬菜尚未成熟。目下正是青黄不接地时节。粮食短缺地情报根本不需要刺探。那是秃子头上地虱子。明摆着地。
这一次洪流公司之所以急迫地挥师北进。深层战略企图夺取护矿队在大青山南麓一带开辟地几个农场。连带扼杀这个强劲地竞争对手。
当然。食盐对于人类地作用也不容小觑。如果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人体摄取食盐不足。难免会出现严重地不适反应。同样影响到士兵战斗力。类似这种常识性地信息是不需要多加解释地。
闻弦琴而知雅意。王超乍一听吴列出地这份商品名单。立清楚
如此笃定。根本不怕自己不开价。却也只能是苦笑着。目下地形势比人强。王超这个冤大头是当定了。粮食和食盐都是生活必需品。特别是食盐地来源相对狭窄。内陆地区必须依赖沿海产区和更为罕见地池盐、井盐供应。在这个贸易网络崩溃地后核战时代。吴手握着食盐自然称得上是奇货可居。
王超迅速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家底,然后他缓地说道:
“木材、煤和铁矿石,暂时就这三样。”
闻声,吴轻轻摇着头说道:
“不够啊!这些东西我不急着要,你再拿出点诚意来吧!”
战争是一头胃几乎无穷无尽的吞金兽,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俗语,那是指军火贩子了横财,绝对不是交战双方能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生生打出个金矿来。王超手里的确有不少稀罕存货,随便拿出来一点都是很令人动心的,不过为了维持这场容不得丝毫退让的激烈战事,他不愿意削弱自己手上的筹码。故此,思前想后,王超忽然试探性地说道:
“女人,怎么样?”
当听到这个全新的提议,由得眼前一亮,挂在脸上的礼节性笑容似乎也灿烂了几分。稍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举止失态,用几声咳嗽将情绪变化掩饰过去。
人口男女比失衡是个棘手的大问题。在大洪水之后,由于饥寒交迫等客观原因,以及有限的食物资源被暴力掠夺等主观因素影响,在吴现的幸存中以男性居多。如果按照人口比例计算,处于生育年龄的女人大约只有男人五分之一左右。健全的家庭是社会稳定的基础,若是这个男多女少的大问题不设法解决,迟早是个要惹出乱子的火药桶。事先吴绝对没想到对方会开出这样的条件,难道说他们这边的情况很不一样吗?
心中急速盘算着此间的种种变,又不希望被谈判对手看出心中的急迫。明明已经兴奋得快跳起来欢呼了,却要吴继续作出一副故作矜持的傲慢姿态,这个实在有点难为他。
在心急火燎之余,吴始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慢吞吞地喝了两口水,伸手摸着下巴说道:
“是吗?不知道怎么个换法?”
王超是武世家出身,早年间还拿过到国家认证的武术运动员资格,那个绰号就是因为王家秘传一门拳“北斗神拳”而来。
在东三省的道上,王家的声名在晚清时期就已经不小了。奈何武道衰微乃是大势所趋,时代不同了,跟不上时代的人就要倒霉。十年运动会间,王家被打成牛鬼蛇神的光荣代表,险险全家拉出去打靶,祖辈上积攒的家产也被抄没一空,到了王超这一辈人正经是一穷二白了。再,光靠练拳也是不能改变命运的。君不闻,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好不容易熬出头,王超因卷入一起(河蟹马赛克)事件,不得已背着几条人命案子亡命天涯,最后混到在青山拉起杆子看场子。好不容易熬出头成了头目,偏偏赶上核战争开打。要说起来,王超也觉得自己挺苦的,当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哪!
换作一个老奸巨猾的奸商负责谈判的话,绝对不难看出吴眉宇间那份掩饰不住的喜色。只是王超习惯了直来直去,就算看出来他恐怕也懒得费口舌,当下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嗯!二百斤粮食换一个女人,我保证是身体健康,个顶个能生孩子,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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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其徐如林
是讲到人类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连自身也被摆上了货沽了,但商品社会是绝对不讲人道主义精神的。只要是有钱可赚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真理,其他东西统统都靠边站。
在战前那个物欲横流的拜金主义社会,由于世界超霸制定的严格国内法,在该国出售的产品一旦出了问题,商家恐怕得有赔掉内裤的心理准备,而按照某国的赔付标准计价,同样多的一笔钱足够抵消整整一列火车人的性命。如此悬殊的差距,无怪乎那些内外各路奸商们,群起而将名目繁多的伪劣产品推销给正享受着伟大复兴的国民们。反正你们的命也值钱,丫的只要不是当场挂了,那就跟老子一毛钱关系都木有。话说俺们的产品质量其实是很过硬,起码也是国家免检呢!
到了这个核战后的时代,人们的现实程度比起战前那个社会更为露骨和直接,考虑任何事情都要先从利害关系出发。道德?谁在乎?
纵然是吴这种平素做事还算循规蹈矩的人,心里也早就不把贩卖人口当成什么罪恶勾当来看待了。眼下让他踌躇的原因并非是虚无缥缈的道德因素,而是更加实际的利益考量。要说王超报出的这个价格,二百斤粮食换一个女人是够便宜。桃花源在供应了诸多定居点之后,家底已大不如早先那样充裕了,总不能掏空自家的粮仓吧!
有鉴于此,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还价,说道:
“哎呀,价钱好像太贵了点。)”
在一旁的手下正伺候着王超点燃了烟斗,享受着吞云吐雾的乐趣之余,他这个时候倒是挺痛快的,马上接口说道:
“那你说个价吧!”
闻声,吴沉吟片刻,审慎地伸出左手五指,说道:
“五十斤粮食换一个女人,品种不限,女人我由自己来挑.”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吴这一刀简直是拦着脚脖子斩下来的,着实够狠够辣够毒。闻听此言,王超险些被尚未咽下的白开水呛着,连连摇头说道:
“老弟,不是我不敝亮,你这价杀得也忒狠了,一个大活人也不止五十斤哪!不二价,最少一百五十斤。”
在王超的话语间隐含着地另外一层意思,不禁使吴心中一凛,不过在其位谋其政,他也没有轻易让步地道理。一心执著于价格的高低变化,吴和王超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正在交易的是自己的同类,或者说他们业已适应了自己所处的位置,那些无端惆怅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经过几番唇枪舌剑的交锋,双方终于在用一百一十斤粮食换一个女人的价格上达成了一致意见。
这边的协议刚一达成,王超立时变了一副面孔,望着吴笑得甚为暧昧,说道:
“老弟,要不要先验一验货色?”
“呵呵呵呵,那就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光摆平家里地女人就够让人心烦了。”
报之以淡然一笑,吴十分委婉地谢绝了主人家的好意。见状,王超也放肆地大笑起来,然后他提高音量说道:
“来人哪!备上酒菜,我要跟吴老弟好好喝两杯,咱们再穷也总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回去吧!”
翌日清晨桃花源
“咦,吴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哎呀!吃过早饭没,我去弄点早点来吧!”
今天轮值地人是赵媛,刚一见了吴的面,这位八面玲珑人缘极佳的少妇就殷勤地上前嘘寒问暖。ap.)吴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接口说道:
“嗯!新来的人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哦!和小颜在教他们采收药草,那位徐博士在实验室里琢磨提纯硫磺。”
在首批被桃花源接纳的幸存者当中,徐昌黎无是最为抢眼的明星人物。不说别的,光是他哈工大高材生的资历就够让人高看一眼,更不用说留学欧陆取得工程力学的博士学位。这位可说浑身闪耀着金光地海归人士,本该供职于首都某家隶属于军方旗下的高级研究所,奈何造化弄人,他在春节长假被急着逼婚的未婚妻程露强拉着参加长白山旅行团,好死不死地赶上了核战争。
与其他人一样,徐昌黎和程露两人是在全无知觉的状态下进入了神秘的时间停滞状态,直到大洪水时期,他们才双双苏醒过来。
针对新幸存者进行资料普查时,吴发现了徐昌黎这个高级人才,当时他并不能肯定徐昌黎到底是货真价实的宝贝,还是金玉其外,混了一张外国学历文凭唬人的骗子。
于是,吴以新安镇要塞化方案为课题,多次向徐昌黎提出咨询。屡次试探的成果自然是很令吴满意,经过一番认真盘查审核,吴向桃花源的女士们提出了接纳包括徐昌黎和程露在内的十个新人迁入地建议。
这个建议得到通过以后,大约是在一周之前,这十位幸运儿怀着忐忑不安的复杂心情走进桃花源地山洞。
别人倒也罢了,只能是先跟着周晨等人熟悉桃花源的环境,至少在短期内还谈不上有什么自主能力,而这位徐博士就不一样了。虽非研究化学专业,不过工科出身地理化根底扎实,前些时候充作制盐车间的简陋实验室也一并移交给徐昌黎接手。新安镇那个使用微生物生产土硝,进而制造硝酸地主意也是由徐昌黎首先倡议的。说到底,尽管吴号称是万金油,他毕竟只是个爱好者级别的军迷,对于如何利用微生物进行硝化反应的原理所知寥寥。假不是徐昌黎系统提出改进方案,相信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这一层上。
在山洞四下里转悠了一圈,确定一切都正常之后,吴卸下了一身毛朝外的铠甲,匆匆地洗去一身尘土重新换好便衣,迈步朝着食堂走去。
“你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刚刚吃过早饭,周晨正在对着梳妆镜发呆之际,一见到吴的身影立时眼前一亮,旋即她扑进吴怀中紧紧搂住他。在娇羞之余,周晨此刻的种种情态,怕是只能被形容为小女人的有情饮水饱了。
第二卷 新生
第四十七章 恐怖平衡(1)
啧啧,好肉麻哟!好晨晨,你也来抱抱人家嘛!”
“一边去,某人是有了异性,就没人性了,你个死丫头也想学?”
纵然吴是已婚男人,照样拙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当他被周晨当着女人们的面死死抱住,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吴尴尬地听着一片嗤嗤笑声和取笑言语,在几位女士们投来的揶揄目光逼视之下,他多少有些挂不住面子。随即,吴低下头凑近到周晨耳边,低声说道:
“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平常时候,估计吴这么一说,周晨也就放手了,不过这次她似乎是铁了心要作出夫妻恩爱给别人瞧瞧。周晨动作隐蔽地拧了吴一下,跟着她仰起下巴,神色坦然地说道:
“哼!我都不怕,你个大男人怕什么羞,想看就让她们看好了。)”
在那场荒唐的抽签结婚之前,周晨对待吴的态度很是微妙,始终是保持着一种不介入的超然姿态,力图避免卷入女人们的暗战,不过当面对着那张亲手抽出的纸条,周晨默认了命运的安排之后,此后的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真要说起来,吴倒是比较怀念那个总是摆出一副大家闺秀模样,言辞温婉,与自己保持距离的周晨。起码那时候她从未表现出这股粘人劲头,尤其是当周晨的热情在婚之后急速升温。转化之迅速,着实令吴咋舌良久。
本就不擅长处理男女关系,他更猜不透女人们的思维回路是如何运作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是由着周晨的性子使劲折腾了)
关于如何对付周晨,吴是一点都没辙,他总不好厚着脸皮在众位女士面前表演这出夫妻恩爱把家还的戏码。当下,吴咳嗽了一声,说道:
“呵呵呵呵,我还有点私人话题要跟周晨说,这趟出去的事情就压后再说吧!”
“哟!小别胜新婚,可以理解的。”
听着周围传来的取笑言语,吴面红耳赤地解释了两句,随即用手指在周晨的手心隐蔽地画圈,暗示她要有所表示。大概周晨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旋即她露出一个狡黠地微笑,拉着吴回了新婚后单独辟出的住所。ap.)返身关好了卧室地房门,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拜托你了,下次就算要显示所有权,也不必非得拉着我当活道具用吧?”
虽说比起一般人来,吴在感情方面的确是反应迟钝得很,凡事要比别人慢一拍想明白事情,可是反应迟钝毕竟不等于是白痴,吴花多一点时间来思考,他迟早会有想明白前因后果的时候。正如战前的某位号称注明的武侠电视剧导演,愣是把那位金庸大师笔下侠之大者的郭大侠,天生憨厚耿直的真性情,生生拍成了重度智障地脑残儿,不得不让人怀是这位导演自己脑残。到了此时此刻,吴反应再怎么迟钝也想通周晨如此做作的原因了,当然忍不住要反问一句。
饶是当初说不在意,周晨真地嫁给吴以后,不免感觉到压力存在。虽说桃花源接纳新人,男人是不稀缺了,可是当女士们一想起在新安镇看到的那些惊悚场面就难免心生畏惧。
天晓得那些跟雄孔雀开屏一样展示自己优点的男人,曾经为了活下来都干过些什么,她们的眼光挑拣来挑拣去,最后居然又回到了吴身上。这种状况周晨是看在眼里,自然生出了几分患得患失的危机感,现在得到了表现的机会还不亮出点颜色给大家看看,
白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
宣誓主权的行动已然完毕,周晨心情大佳。见吴一副郁闷到死的表情,马上亲昵地搂住他。这还不算完,周晨调皮地捏着嗓子使得声线与那位素来以音色柔美著称的林志玲靠拢,嗲声嗲气地说道:
“乖,不要生气了,人家下次一定换个方式。”
应该说平素周晨除了爱吃点飞醋,平常喜欢神鬼之外,其他方面倒是对吴错,从来没耍过大小姐脾气。既然她已经软化态度认错,吴也不好继续板着脸说教,只得悻悻地收兵回营。
眼见得水磨功夫奏效,周晨旋即趁热打铁,娇躯顺势靠在吴身上,说道:
“想我了吗?”
轻轻瞥了正等着人哄地周晨一眼,吴莫可奈何地说道:
“唉,想了。ap.)”
“这个……每天都有想吗?”
这叫什么问题?哪怕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再不然,那些占据了晚上八点黄金档的狗血言情剧,好歹总该看过几部的吧!谁都晓得女人一上来这股劲头问东问西的,那就是摆明了车马是要男人哄她开心,至于说回答的真假她们根本不在乎,总之是越假越肉麻越好,许多老实男人就是因为说不出这些哄女人开心的肉麻情话,结果导致自家后院红杏出墙。
大约是直觉感到周晨的兴头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消退,吴快愁哭了,当下只得垂头丧气地说道:
“天天都有想你啊!老婆大人。”
“真的吗?”
周晨不依不饶地拉着吴像是撒的猫咪那样磨蹭着他的身体。对于此类问答题,吴养成了巴甫洛夫所说地条件反射,不假思索地回答说道: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呢!”
满意地点了点头,周晨忽地变了脸色,轻轻推开吴,说道:
“……你先去洗个澡,臭死了。”
好男人是需要女人耗费时间精力慢慢培养出来地,那些抱怨好男人变成|人家老公的小三,向来不会反省自己没有前期地投入,又怎么会有后期收获,于是她们就选择了夺取别人的胜利果实。尽管吴这方面地反应比较迟钝,不过最近几个月在周晨不懈努力之下,他的情商还是取得了一定进步。
闻声,起先吴似懂非懂地看着周晨,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旋即他恍然大悟,说道:
“嗯?我这就去。”
夫妻之间都有约定的暗号,周晨催促洗澡的潜在含义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小秘密了。果不其然,等到吴从浴室里洗完出来时,周晨早已换了一身半透明的白纱睡衣躺在床上,捧着一本时尚杂志貌似在看书。实际这边吴刚一露头,她的目光就已悄然瞟了过来。心中觉得好笑,吴的坏主意又上来了,故意装糊涂坐到床边也拿起了一本书。
等了几分钟不见吴有别的动作,周晨着实有些恼了,抬手捅了某人一下,气哼哼地说道:
“喂,干吗不看我,人家很难看吗?”
闻声,背对着周晨的吴笑得弯下了腰,好似是一只偷袭鸡窝成功的老狐狸。懒得再去猜周晨的那点小心思,吴直接转过身剥开了她的性感睡衣,二话不说便如饿虎扑食一般猛扑上去。周晨甚是娇羞地惊叫了一声,吴随手拉熄了床头灯。
第二卷 新生
第四十八章 恐怖平衡(2)
言道:小别胜新婚.
一个人单身,跟新婚夫妻生活在一起的精神状态是绝对不一样的,尤其是在女人食髓知味之余,对某种古老娱乐方式产生浓厚兴趣,当她说我要时,作为大男人的另一方是不能说,我不行的。大约一个小时后,**收敛,吴着眼睛半躺在床上似乎是在静静地思索着什么问题,香汗淋漓的周晨如饱食的小猫般乖巧地蜷缩在他怀中。适才的激烈运动消耗了太多体力,即使吴这个变态还能坚持下去,周晨也无法继续承受冲击。
等到两个人安静下来躺在一起,周晨调皮地用食指在吴胸口画着圆圈,说道:
“喂,在想什么?”
闻声,吴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太奇怪的,好像不知疲倦,真是很难想象的事情啊!”
仍是沉浸在**余韵之中,周晨的面颊泛着引人遐思的绯红色,此时她狡黠地瞥了吴一眼,手握着某个依然因充血而坚挺的部位,说道: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人家怎么努力,也肯出不来。要不然,下次咱们试试别的?冰火九重天如何?”
古语说:闺房之乐有胜于画眉者。夫妻间开点暧昧玩笑本是小事一桩,彼此笑过也就算了。吴却一本正经地望着周晨,沉默良久之后,肃容说道:
“这个玩笑开不得,你知道我担心什么)”
听到吴此古板的回答,周晨立时面色不豫,略显气恼地说道:
“哎哟!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嘛!”
无奈地苦笑着摇头,吴皱着没头说道:
“我担心身体变异是从基因层面开始的,那就麻烦大了.孩子有没有无所谓的,你不要太在意。”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经过近代华夏的历次社会改革运动和整体环境的变迁,特别是战前数十年对计划生育的持续宣传,现代人对于生育后代的渴望已经远不如古人那样执著了。自幼父母意外亡故,吴被那些眼睛里只有钱地亲戚搞得颠沛流离,这个经历也算是留下心理阴影,他不是很期待有孩子。只是吴可以不在乎这件事,不代表周晨也能同样淡然视之。她是个女人,在对待孩子这个问题上,女人跟男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视角。
世人都说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爱,这是从社会学地角度分析。
事实上,绝大多数高等温血生物地母爱都非常强烈,这是保证一个物种延续的重要前提也是属于生物本能的一部分。
假要一位已经作了母亲的女人作出不得已的痛苦选择,她必需在老公和孩子之间选择一个人能最终活下来,完全不必怀,给出的答案必定是选孩子,因此吴这种漠然态度引起了周晨的极度不满。
在吴胸口狠狠拧了一把,满心不悦的周晨气呼呼地说道:
“反正又不是让你生,你怕什么?什么叫我不用在意?”
闻声,吴笑得愈发苦涩难明,难道他所担心的那件事情是杞人忧天吗?这种不明原因的身体变异,诚然是带来了诸多的好处,然而天底下没有掉馅饼地美事。真要掉下馅饼的话,估计那肯定不是你在闭着眼睛做美梦,再不就是别人精心挖下的陷阱。尽管目前只能看到这种变异的好处,可是吴坚信这种变异必然存在着未知的副作用,而最为可虑的就是遗传稳定性。ap.)
通常来说,那些非自然演化的基因突变都会将基因缺陷大量呈现在下一代身上,遗传学上称之为性状分化。
早年间穷极无聊时,吴曾经参观过怪胎展览,现在他一闭上眼,那些奇形怪状的胎儿就仿佛真切地出现在脑海中。纵然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吴又不忍说出了。周晨说得没有错,他的选择也没有错,大家都在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原则。
满心惆怅化作一声叹息,吴无力地说道:
“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吴和周晨在卧室里闹矛盾暂且不提,与此同时,桃花源正在发生着一件大事。
今天地徐昌黎感觉特别开心,因为他的实验即将就要进入最后地收官阶段。徐昌黎是属于那种一门心思投身于学术研究的纯粹知识分子,格外看不起国内那些不学无术,只靠钻营剽窃抄论文混日子地同行们。
俗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问行止端正,在别人眼里则是恃才傲物的徐昌黎正应了这句老话。由欧洲学成归来,他在首都地研究所里混得不甚如意,遭人排挤冷遇简直是家常便饭。更为可怕的是,这种排斥根本不是某个人授意的,仅仅是因为身边大多数同事都看不惯徐昌黎的这份专注精神而引发的。
毁灭世界的核战争,后来的大洪水。历经了诸多磨难徐昌黎能和未婚妻程露一起活下来,固然是值得庆幸的事情。通过了吴的选拔来到桃花源,拥有了属于自己支配的实验室,从此再也不必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才是更让徐昌黎开心的事情。
这一次徐昌黎得到实验室的全面控制权,并非是完全无条件的。吴特意拉出了研究列表,作为实验室未来研究的参考项目。依照需求紧迫性的高低不同,大致可以分成三大类。第一类是军事研究项目,主要包括了制造各类硝基炸药和火、电雷管等,第二类则是医药类,囊括了诸如阿司匹林、高~酸、漂白粉之类的常用药剂和医疗用品,第三类则是以考虑民生为主,罗列出了诸如牙膏、肥皂和洗发水在内的一系列日用消费品。
有鉴于当下的安全局势很不乐观,军事研究成为了重中之重。徐昌黎考虑再三,选定了对硝化甘油和雷这两种化合物的技术攻关。
制造这两种化工产品工序非常简单,即便是小化工厂的技术员都能按部就班生产出来,奈何桃花源是处在一穷二白的状态,试验设备和技术资料都不完备。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想要制造出硝酸甘油和雷绝非易事。
直接以硝酸制造火棉,也就是硝化纤维素的难度稍低一些。可是桃花源的温室中,仅是为供游客观赏而少量种植了棉花。等到这些棉花成熟后采收下来的那一点点成品,老实说,实在不够干点什么,批量生产火棉至少得等来年再说。至于说为了降低成本使用木材为原料,直接提取纤维素的可能性,徐昌黎来说完全不必加以考虑,这种技术的门槛太高,操作也太繁琐,一通折腾下来根本不够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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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恐怖平衡(3)
学玩的就是酸碱度变化,包括了硫酸、硝酸在内的一切化工产业的基础性原料.一旦没有这些东西,就压根谈不上化学二字。
顾名思义,制造硝化甘油是绝对少不了甘油和硝酸的,可惜现在桃花源是一律没有现货,只能靠徐昌黎自力更生解决物资短缺问题。相对而言,提取甘油是比较容易的。制盐后的副产品制取氧化,再从动植物脂肪中将甘油分离出来,抑或是直接利用制造肥皂过程中的副产品制造甘油都很方便,而提取硝酸就麻烦得多了。徐昌黎可劲折腾着手头那一点有限的土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凑齐了初步实验所需的硝酸剂量。
正当吴和周晨为了该不该生孩子的问题,夫妻发生口角的当口,埋头在实验室里奋战的徐昌黎正无比谨慎地操作着手中的玻璃棒。
宛若教科书般标准的操作手法,徐昌黎动作尽量柔和地搅动着烧杯里的溶液,审慎地控制着水温的高低变化,确保甘油与硝酸的化合过程处在可控范围内。须知,身后设立了诺贝尔奖的炸药大王诺贝尔,他的弟弟就是在研究硝酸甘油炸药时,由于工厂发生意外被炸身亡,足见这种物质合成的危险性之高。虽说化学家们业已总结出了一整套制造硝酸甘油安全操作流程,只要照本宣科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如今桃花源一穷二白的实验室里要什么缺什么,试验器材的极度短缺使得加工过程存在相当高的风险悉数,徐昌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要步了前辈们的后尘,不得不多加几分谨慎.)
若说硝酸甘油是制造炸药的基础性原料,雷是生产火帽必不可少的成分.这种一般人感到陌生的化学物质比起恶名昭彰的硝酸甘油更加危险。
直至核战爆发前,地球上装备的大多数枪炮,赖以击发弹药地仍是不起眼的小火帽。凭借着枪械撞针传递的机械力,引爆火帽中地雷,或雷酸银等易爆敏感物质,再引燃弹壳内的发射药产生迅速膨胀的气体将弹头高速射出,这个古老的设计已经沿用了极为漫长的时间。纵然在此期间,人类使用的武器装备不知更新了多少代,技术水平也发展到了信息时代,但是火帽这个貌似最简单,同时也最根本地技术环节却并未发生多大变化。
合成雷汞是看上去简单,水银溶在硝酸中生成了硝酸。合成所需的主要原料是、硝酸、乙醇,少量地盐酸和紫铜。当然实际的操作过程不是寻常人嘴皮子说着这么容易,任意一个操作环节都需要操作者保持折缜密思维和熟练的操作手法。如若不然的话,相信那些不信邪的人立刻就能领悟到什么叫坐着土飞机上天,又或者是“轰”地一声响,弄出好大一朵棉花糖的人造景观.)
徐昌黎以一种战战兢兢地态度完成了最终调配,他满心欢喜地打量着凝结在烧杯里的雷,兴奋得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拔腿冲出实验室高呼成功。可想而知,在封闭的山洞环境里音响效果一贯都是不错的,徐昌黎地一通大呼小叫,很快把正在洗澡的吴招来了。
“老徐,成了吗?”
急着赶来的吴此刻是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上半身披着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好比落汤鸡的造型确实很雷人,不过徐昌黎已经顾不上挑剔吴的着装品味,他正在为自己首次合成试验成功而欢欣鼓舞。人生有很多第一次可以怀念,对于徐昌黎来说,这次试验无证明了自身的存在价值,意义绝非从前那些毫无创意的实验室成果可以相提并论。
看着一脸茫然神情的吴,徐昌黎笑得愈发畅快,他举起手上的烧杯,急于表功地说道:
“成了,这是刚合成出来的雷。”
瞄了一眼烧杯里银白色地不明化合物,吴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随即他热情地拍着徐昌黎的肩膀,大声说道:
“这些天你也辛苦了,既然实验已经成功,不要着急,先好好休息两天吧!现在地原料不多,咱们要先总结经验,然后再开始批量生产)”
闻声,徐昌黎有些惊诧,接口说道:
“这个……新安镇那边不是急等着要用吗?”
由于信息交流不畅,徐昌黎直到此时还不清楚吴此行所取得的丰硕成果。
见状,吴笑了起来,安抚徐昌黎说道:
“呵呵呵呵,西边那些家伙跟北边一伙人开战了,只怕他们三两天之内是顾不上新安镇了,所以咱们的准备时间很充裕,你也不用着急。”
翌日早饭后
“郝敏,存粮还有多少?”
前一天花了不少时间处理跟周晨之间纠缠不清地家务事,双方在生孩子的问题上没能达成一致意见,不免让周晨大为恼火,吴只得其他方面鞠躬尽瘁地补偿一下了,到了今天他才终于有空抽出时间思考正经事。敏负责管着桃花源景区的几个仓库,关于粮食的一本账全都在她心里搁着。这边吴一开口询问,敏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说道:
“杂七杂八都算上,不到十吨,怎么了?”
知道了桃花源目前的家底情况如何,吴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说道:
“没什么,最好再清点一下库存数目,过段时间可能要用到粮食。”
桃花源的存粮原本是比较充裕的,前一年温室扩大面积播种的杂粮和各类粮食作物,足够供给上千人吃上一年多光景。按说这样充裕的食品储备已经非常稳妥了,奈何计划总不如变化来得快。
在大洪水过后发现的大批幸存者迫切需要接济,因此从去年的下半年开始,吴陆续输送粮食供应其他定居点。对此情况,郝敏也是习以为常了,当下她会意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在郝敏看来吴的这个清点库存的要求,不过是一次例行公事性质的盘点罢了。在乱世之中,手里有粮,自然心里不慌。既然弄清楚了自家的存粮概况,吴也没有跟敏解释询问粮食库存的用意何在。反正护矿队那边也不着急拿到粮食,吴也用不着太过主动,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贩卖人口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做得却说不得。
诸如此等劣迹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吴也不希望今后别人提起自己的时候,马上联想起一个人贩子的光辉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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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恐怖平衡(4)
你怎么才刚回来,这就又要走?”
这一次吴回到桃花源休息了几天功夫,顺带清点了一下存粮数目,准备与北边的护矿队进行第一次人**易,此时他正在打点行装准备出门之际,由背后忽地传来熟谙的声音。吴转过身望见一脸幽怨的周晨背倚着卧室房门,抱怨的话语间倒也显得情意绵绵。
见此情景,吴也知该如何安抚周晨,只好干笑了两声,解释说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想安心过日子,谁叫咱们赶上这世道不好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不过女人总是比较感性的,吴的一番话也没能减少周晨的怨怼,好在她终究是作过几天领导位子的人,遇到大事当断则断的座右铭亦是了然于心。)自己劝慰了一下自己,周晨略为舒展眉头,说道:
“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点。”
“嗯,你放心吧!”
吴急于再度再次出山,目的其实并不复杂,他认为对洪流公司的情报掌握得不够详尽,目前这些资讯太肤浅且流于表面,显然是不利于未来制订对策。假如连情报搜集都达不到准确,那还说什么知己知彼啊!尽管上次窥视了对手老巢的情况,吴知道他们在忙着跟北方那位“北斗神拳”王超所领导的护矿队持续武装冲突中,然而具体到洪流公司的人员配置,武器装备的种类和数量,以及他们近期发展策略等关键环节,仍是两眼一抹黑。
既然想要加强第一手资料,最好的办法自然莫过于亲自走上一趟,跟洪流公司的雇佣兵们来一个零距离接触.
为了解决这个知己知彼的大问题,吴备抓个活口回来,然后好生审问一番,那就什么都清楚了。不同于上次抱定了暗中窥视的念头,没有采取行动,吴这一回摆明车马要抓舌头,也没耗费太多时间搞什么复杂的布局,直接就在从雇佣兵们的老巢到北线战场之间的必经之路上,趁着朦胧的夜色埋下一颗由徐昌黎和他联合出品地压发式地雷。
守株待兔这个成语非常适用于此次伏击行动,蹲坑设伏的吴也懒得出去探摸雇佣兵们的行动规律,反正他们迟早都得从雷场附近经过,不怕这只倒霉兔子不往树桩上撞,单管安心等着就是了。
无论什么时代,战争始终都是一座燃烧财富的大火炉,甭管有多少钱粮塞进去也休想填满这个无底深渊。在北边跟护矿队交战,前线的那些雇佣兵们每天要吃要喝,枪械弹药需要及时补给,回收的弹壳要运回后方进行复装,重伤员也得运回大本营治疗。即使不是每天都要派出运输队,但是平均每两天发一趟车也已经是保障前方维持作战的最低限度。
“轰……”
正值临近晌午,躺在灌木丛阴凉处小憩的吴,忽然听到传来一声低沉地炸。随即,他睁开双眼,恰好目睹了一股黑色烟柱由不远处的公路方向升起。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吴大笑着起身,自言自语地说道:
“哈哈,兔子终于上钩了。”
在谋划这个伏击方案时,已经考虑到埋设的地雷威力过大,引爆时可能炸死车上所有人员,有悖于要抓个活口的初衷。于是,在出发之前,吴放心地专程跑去跟徐昌黎探讨这个技术细节,两个人最终商议结果是把地雷的标准装药量减少三分之二,留下地那些药量基本能保证把卡车一类地大型车辆炸瘫,而不是拆成一堆零件,再平均散布在一百平方米之内。至于坐在这辆车上的人究竟是死是活,这个就不太好说了,完全得要看他们个人的运道高低。
“咳!咳!咳!tm压到地雷了,快,下车布置警戒。”
洪流公司多年以来转战世界各地,雇佣兵们在火线上来回打滚,汽车压到个把地雷自然不算什么新闻,奈何确实很久没碰到这位老冤家了,临阵反应未免迟钝了一些。此刻但见黑烟滚滚夹带着橡胶轮胎燃烧产生的焦臭气味,指挥官司徒雅脚步踉跄跳下车,他的脸被熏得赛过黑包公,即便如此也没忘记布置警戒的事情。
前番吴夜袭洪流公司的东进基地,司徒雅的运气委实不错,营地里死伤那么多人,他仅仅受了一点皮外伤)
可是对于司徒雅指挥失当,致使东进分队在新安镇的行动中损失惨重这件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交代过去了。在洪流公司地高层会议上,司徒雅的能力受到严重质。唯一能在高层替他说上话的堂兄司徒博,不巧也背着一个临阵脱逃的骂名,被迫退居到医院里养伤暂时避一下风头。既然上面没人替司徒雅出头说话,他的下场自然是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了。
高层几经博弈之后,仰仗着司徒雅过去的确为洪流公司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眼下又正值用人之际,大佬孟神机亲自出面打了个圆场,他这才侥幸没被当场拖出去打靶示众以儆效尤。
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经过这一番折腾下来,司徒雅在公司里的任务积分清零。在私下里疏通关系,见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司徒雅也只得接受残酷现实。
眼看着近期复职无望,司徒雅只得退而求其次,找到一些老关系,接下了为北线运输物资的补给任务。好歹凭他的资历还能混个运输队长当当,不至于被一撸到底这么惨。按说后勤部门也是个标准的肥差,属于那种风险低收入高地行当,寻常人是抢都抢不到的美事,司徒雅本该安安稳稳地熬过这段倒霉时期,以图他日东山再起。奈何正应了那句老话,人到倒霉地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
司徒雅竟然好死不死又撞上了吴这个夺命煞星,相信不用看黄历也晓得,最近他的运气背成这样,绝对是流年不利,太岁当头。
听到爆炸声地吴一路狂奔过来,刚一凑近到卡车跟前,他正好跟正涕泪横流的司徒雅两人打了个照面。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了熟人,吴朗声一笑,大声说道:
“好哇!又是你小子。”
不同于前次仓促上阵,当时吴只拿了一根长矛就匆忙追踪雇佣兵们留下地蛛丝马迹赶赴东进营地。那时候他几乎是处于半****状态,而这次是有备而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一身用从前杀死的那几头猛兽毛皮拼凑起来的全套铠甲,将吴的周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风,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莫看这一身毛乎乎的铠甲卖相不好,要说到防身效果,至少比那些奸商们满世界推销的防弹衣强得多。若非这一身行头在如今天气回暖的时期穿来实在不舒服,吴贪图舒服没穿着出门,也不至于大腿上挨了三颗枪子。
第二卷 新生
第五十一章 恐怖平衡(5)
MDD,一起上,干掉他!”
当司徒雅费力地揉着一双烟熏火燎的红眼珠,透过了变幻不定的烟雾分辨出现身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他不由得惊呆了。这么多年的雇佣兵毕竟没白当,司徒雅饶是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仍然下达了一条正确的反击指令。
“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司徒雅一声令下,雇佣兵们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操起了吃饭的家伙开始疯狂射击。一时间,枪声好似爆豆般响个不停。
若不是适才被炸响的地雷搞得晕乎乎,相信这些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合力,绝对能让吴好喝上一壶。可惜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无法预先假,正如纸面上的理论数值和计划指标,永远跟现实情况隔着万水千山一样,这阵貌似凶猛的攻击收效甚微,雇佣兵们的射击连吴的一根毛都没伤着。这个结果丝毫不值得惊奇,若非吴心知肚明面前这些家伙刚被地雷炸得脑袋发懵,铁定发挥不出最佳水平,他也不会傻乎乎地跳出来给人家当靶子。
随着疯狂地扫射,雇佣兵们迅速打光了自动步枪弹夹里的子弹,当他们冷静下来换弹夹之际,才真正感觉到对手的可怕。在汽车燃烧的滚滚黑烟笼罩下,吴这个大活人居然不见了踪影。
“靠,人呢?”
同样是狂扫了一梭子,司徒雅利落地换上新弹夹,他俯身贴近地面来回寻觅着吴的身影)正在此时,后面的一名雇佣兵发出惨叫般的声音,说道:
“在车底下.”
“诸位,尝尝铁板烧地滋味如何?”
雇佣兵们闻声扭回头,刚好见证了一个堪称华丽的动作场面上演。不知在何时,悄悄绕到后面的吴蹲在卡车下面,他伸出双臂托住车底,只凭一己之力就将这辆重型卡车举起。目睹此情此景,雇佣兵们少不得是人人嘴唇发白。在华夏古老的传说中,楚霸王有拔山举鼎的神力,岳飞手下的大将高宠也曾力挑铁滑车,一言以蔽之,那都是些强悍得非人类的家伙。这回吴效法先贤,好生秀了一把子力气,望着这些面无人色地雇佣兵们,吴也没多废话,臂膀向前猛地一挥,这辆卡车抰带着凌厉的风声砸向人群。)
“轰……咣当!”
一声低沉得发涩的撞击似地震般令人胆颤心惊。早已被地雷炸得车身变形,内部支撑结构受损,这辆可怜的卡车又如何经得起如此暴虐的摧残手段。随着车体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乱七八糟的金属碎片应声飞溅而出,散落在附近方圆数十米的范围。
“撤!”
先前的鲁莽反击仅仅是司徒雅被心中的仇恨蒙蔽了双眼,当见识了吴那非人类的怪力,任凭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该晓得继续拖延必定是团灭下场。)恢复了神智清明,司徒雅即刻招呼着侥幸逃过那泰山压顶般攻击地三名手下逃跑。打不过,难道就能逃得掉吗?见状,吴无声地冷笑起来,他一俯身窜入到滚滚的浓烟之中。
“噗!啊!”
由烟雾里传来了利器刺入人体,而后猛力拔出的怪异声响,直听得雇佣兵们脊背一阵发凉。
要说冷兵器杀戮的声音虽然低沉嘶哑,却远比自动火器的嘶鸣更加令人胆寒。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地场面,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坦然面对的。当处于这种面对面距离内的交锋状态,极大考验交战双方的心志和勇气。只要参战双方中的一方丧失斗志调头逃跑,余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不过是一边倒的屠杀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战争中时常会出现以少胜多地战例,等到进入到热兵器时代以后,这种事情却变得极为稀罕。
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人类武器技术的性能进步,业已超过了单凭士兵勇气和意志就能超越的境界,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不再是人,而是大家手中武器的性能高低。无论如何,那种被技术弱势一方吹嘘得神乎其神,甚至是奉为的精神******也不能跟真正的U235比拟。说一千道一万,精神境界终归是虚的,那种饿肚子还能守道不移的极品牛人,哪怕一千年也出不了三五个,唯有强大的物质基础才是实打实地制胜法宝)
假没有特殊情况作为前提的话,即便是一名懦夫手持着性能精良地自动火器,他也同样能轻松战胜一名身经百战,而又手无寸铁的勇士。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比唯武器论更不可取地,那就非精神******莫属了。
“咚!”
大约来不及从前面死掉的那个倒霉鬼身上拔出三棱刺刀,吴面对着快步逼近他地那名雇佣兵,迎面挥出了一拳。拳法有所谓,势如廓弩,节如机发。吴这貌似随意的一拳,力度如此惊人,乃至于隔着厚重的防弹衣,附近的雇佣兵们都能清晰的听见同伴胸骨寸寸折断的清脆声响。被击倒在地的雇佣兵奋力挣扎了两下,他的脸色迅速发青,随后口鼻部位不住地溢出大团的血沫,显见是折断的胸骨刺破了肺脏,眼见得要不行了。
司徒雅近距离目睹了吴逞凶的全过程,他的心不禁又往下沉了沉,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喝道:
“分开跑!”
闻声,硕果仅存的一名雇佣兵如蒙大赦,转过身玩命地发力狂奔,一跃跳过路边的灌木丛。只要再向前不到二十米,那里就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相信后面这个可怕的家伙追不上来了。目送着这个雇佣兵健步如飞的身影,吴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传说中的武道高人能做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这种神话般的修为,吴肯定是没有了,不过凭着他的恐怖腕力和最近一段时间的针对性训练,在五十米之内飞石伤人,准头和杀伤力都不逊于大口径手枪。正当那名雇佣兵的一只脚已经迈进树丛的时候,后面蓄势待发的吴手腕在瞬间一抖,在旁边注视着他动作的司徒雅眼中,只留下了一团虚影。
随即,一颗如鸡蛋般大小的鹅卵石越过数十米的距离,极为精准地击中了目标。一声叫人心悸的闷响过后,漫天飞溅的鲜红色血花中夹杂着点点灰白。
闷响过后,一具失去了生机的躯体重重地栽倒在草丛中,尸体的手脚条件仍在反射式的抽搐着,与地面摩擦发出了阵阵的声响,营造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氛。
飞石解决了最后一个雇佣兵,吴笑得愈发阴森可怖,望着司徒雅不紧不慢地说道:
“呵呵呵呵,行了,清场完毕。现在只剩下你和我,咱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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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新生
第五十二章 恐怖平衡(6)
你……你想干什么?”
司徒雅明知这个问题很脑残也很蠢,但是在深重恐惧感的驱使下,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傻话。好似切瓜砍菜一般,吴根本没费多少气力就解决了除司徒雅以外的所有雇佣兵。那些横七竖八的残肢断体和卡车残骸延烧的黑烟作为背景,吴望着脸色苍白的司徒雅,微笑说道:
“乖乖地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讲出来,千万不要让我动粗,我这个人很讨厌暴力的。”
所有的战争都是残酷的,也是无情的,雇佣兵的战争方式则要再加上尤其二字作为注解。洪流公司全体成员都受过最严格的审讯训练,严守公司的机密已经深入到骨髓之中成为了他们本能的一部分。纵然司徒雅被吴的凶悍吓得语无伦次,他还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做梦,你一个字都甭想知道。”
闻声,吴笑得非常淡然安详,随后来回踱步,良久才开口说道:
“呵呵呵呵,华夏五千年光辉多彩的用刑历史,不必我帮你复习一下吧?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东厂、西厂、内厂和满清十大酷刑的名头,你总该听过一些吧?”
“哼,那你就试试看。”
如今面对着吴的言辞恐吓和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势,司徒雅对自己活命已经不抱任何期望,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硬气起来。
对于雇佣兵们来说投降的结果也无非是一死,差别只在于死在敌人手里,抑或是嗣后被自己人除掉。司徒雅不想死,可是眼下看来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于是他动了自我了断的念头。司徒雅身上的手枪还在,吴和他都很清楚一件事,类似手枪这种武器对自动步枪都打不死地吴来说跟玩具差不多,既然可以预期的前途令人绝望,司徒雅此刻便想到了这把手枪的其他功用。
与吴交谈拖延之际,司徒雅右手地拇指悄然扳开了手枪的击铁,随即他以平生未有地迅捷将枪口指向了自己的太阳|茓。
望着近在咫尺的吴,司徒雅发出了一声轻蔑地冷笑,而后他的食指发力即将扣动扳机。
“呼!咔嚓!啊……”
当刺痛耳膜的破空声掠过,司徒雅握枪的右手应声被扭曲成了一个正常人类绝对无法模仿的怪异角度。毫无疑问,他地手腕已经断了。
早就料到司徒雅不会乖乖听话,吴笑着走上一脚踢开了掉落在地的勃朗宁19111式手枪,他笑眯眯地打量着面色颓丧如死灰的司徒雅,说道:
“幸亏我早就防备你这一手,要不然还真叫你小子钻了空子。呵呵呵呵,别不甘心哪!我听说嚼舌自尽这一招其实也是管用的,你不妨试一试,我也挺想知道一个人自己咬断了舌头,是不是真的马上能死掉。”
嚼舌自尽?司徒雅或许并不怕死,可是这种充满痛苦和未知的死法实在超出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范畴。闻听吴这个冷血地建议,司徒雅的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本已难看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阴郁。
小时候那段为了吃饱肚子而沿街乞讨生活经历,使得吴很早便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求生本领。察觉到对方微微显出迟之色,吴明白司徒雅的死志已然动摇了。只要是人就有畏惧的东西,死亡本身当然很可怕,但具体到每一个人身上,未见得就没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司徒雅不是性格懦弱,他也不是因为怕死才不敢自杀,纯粹是无法承受嚼舌自尽这种自杀方式带来的恐怖感。
其实人性就是这样奇怪,人在一时激愤之下往往可以不计生死成败慷慨赴死。若是一次寻死不成,等到情势缓下来仔细思量权衡一番,多半又舍不得去死了,这也是自古从容就义难的根本所在。
见状,吴收敛了笑容,沉声说道:
“不想死了是吧?那就说说吧!先从你背后那个组织说起,到底是怎么个来头?”
身躯战栗着面对吴那张毫无特色的大众脸,司徒雅忽然有种说不出地憎恨和恐惧。貌似近来遭遇到这些不幸似乎都跟眼前这家伙有关,莫非真是八字犯吗?思索了片刻,司徒雅愤恨地咬着牙,开口说道:
“你敢动我,洪流公司是不会放过你的。”
吴从前也跟司徒雅打过交道,自然想过从他口中探知情报,奈何司徒雅一直是非常谨慎不漏口风,乍一听到洪流公司地名头,吴禁开始嘀咕起来。要说他在东北也混了这么多年,黑道白道的状况多少都知道一些,好像从来也没听说有这么一家公司牛13有
装备啊!上下打量着不住冷笑地司徒雅,吴忽地联想到大名鼎鼎的黑水公司,然后露出了然地神色。或许这家洪流公司的经营性质跟黑水公司差不多,属于那种靠战争牟利的私人防务承包商。
当想到了这里,吴眯着眼睛,说道:
“哦,公司?黑社会吗?这么精良的装备,不大像啊!难倒说是国外的公司?”
见吴已经猜到了某些内情,司徒雅的神色游移不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冒充硬汉打死也不说,抑或是老老实实把洪流公司的老底抖落出来,再恫吓对手放过自己。正当司徒雅进退维谷之际,脚下的土地忽然一阵颤动,似乎是某种重型机械在开动。不远处的吴同样发现了异样情况,他条件反射式的从背后抽出短矛,准备应对一切可能的不测状况。
“吼……”
恰如沉雷般的吼声贴着地面席卷而过,狂暴声浪仿如凝结为实质般震慑心神。在这一声怒吼过后,一颗生满鳞片的硕大爬行类头颅由浓密的树丛后方探了出来,它那满是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张开,一股腥臭气味随风而来熏人欲呕。
“喵的,霸王龙?”
曾经雄踞大洋彼岸的世界超霸,凭借着全世界排名第一的综合国力和超强军力,专门培养出了输出自身价值观的好莱坞光影工业。那些行遍世界的好莱坞大片留给了现代人太多的好莱坞文化烙印,吴的第一印象也是联想起时常客串出场大制作惊悚电影的史前爬行动物,好在他很快意识到霸王龙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的,顶多是两种巨兽的外形有几分相似。至于这头巨兽的身世来历,那也是不问可知的事情,绝对是那颗强大得能在局部扭曲时空法则的大眼珠作下的好事。
吴变异后的强横身体即使在人类当中是无与伦比的存在,然而到了这种足足有几层楼高的大家伙跟前,他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完全来不及考虑这头巨兽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吴此刻连肠子都快悔青了,忍不住抱怨说道:
“真该死!今天竟然没带家伙出来,失算了。”
这一趟出来的目标明确,仅止于伏击雇佣兵运输队,吴准备抓到几个活口了解对手的真实情况,连带搜集相关情报资讯。为了更好完成这个目标,他舍弃了惯用的自制长矛,换上了一根轻便灵活的短矛作为随身武器。那根长矛虽然杀伤力很强,对付起那些体型庞大皮糙肉厚的怪兽非常实用,可惜不适用于这种低强度的捕俘任务。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哪!分明已经得手了,老熟人司徒雅都成了瓮中之鳖,眼看着就要攻破他的心防,岂料居然又半路竟然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这种重量级的货色。
吴甚为不安地打量着眼前这头巨兽,但见它一副涎水直流,明摆着是饥肠辘辘的饿狗架势,吴也只得盘算着自己对付这个大家伙的可行性如何。
“吧唧!吧唧!吧唧!”
这头巨兽没有一上来就攻击吴和司徒雅,此时它看似漫不经心地抬腿迈过树丛,随后低下头将一具雇佣兵的尸体衔起。这头面目狰狞的爬行动物将它那一尺多长的獠牙轻轻一甩,整具尸体当即被吞入口中,随即一阵清脆的咀嚼声响起,着实有缘目睹此情此景的吴和司徒雅两人的肠胃一阵翻腾。仅在须臾之间,巨兽如秋风扫落叶般吃光了地上几具雇佣兵的尸体,显然这么少的一点吃食满足不了它那宽大的胃口。于是,这头意犹未尽的大家伙将注意力转向了在旁边呆呆站立的两个大活人。
“救……救我,我什么告诉你。”
闻声,吴瞧着浑身好似筛糠般抖个不听,脸色惨淡若死灰的司徒雅,只能报以无奈地苦笑。要他救人,那么吴又该叫谁来救自己呢?若是今天惯用的长矛在手,他倒也自信还能跟这头大蜥蜴搏上一搏,要问鹿死谁手,那倒也犹未可知。可是偏巧赶上武器不趁手,现在吴手里就一根跟牙签差不多的短矛,捅人没问题,拿来对付这种大家伙?顶天也就能给巨兽造成点皮外伤,根本无法伤及要害。
缺乏合适的武器,这一点等于是削弱了吴的大半战力,假使今天他能自己全身而退,那都得感激运气不错了,遑论再有余力救别人哪!看到被寄予了最后希望的吴轻轻一摇头,彻底绝望的司徒雅此时几乎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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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纵横捭阖(1)
吼……”
作为这个洪荒时代陆地的顶级掠食之一,这头体型庞大的爬行动物自然有着一份不容轻辱的霸威严,匍匐在脚下的渺小食物竟然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如此荒诞的行为令这头巨兽产生了极大的不满。只听它咆哮了一声,跟着那浴缸大小的血盆大口便直奔吴一口咬来。
掂量着手里的短矛,吴这时候是笑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眼前这头身高直立起来,赶上四层楼房的大爬虫,想用这种小玩意对付它,未免自不量力。时逢大难临头之际,吴也实在顾不得许多讲究,短矛照准了巨兽的头部掷出,他也没心思观察命中与否,稍后便直接调头飞速钻入远处的树丛当中,快速的几个起落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嗷……嗷!嗷!”
巨兽出的洪亮吼声,好似山呼海啸般可怖,不过这一次它吼叫并非是来自愤怒,而是因痛苦而生的呻吟。
不得不说,吴那一把子力气的确是超出正常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纵使是这头巨兽的体表覆盖着坚硬如钢板的厚重鳞甲,在鳞片下的皮肤亦是堪比防弹衣般坚韧,刀劈斧剁都难以伤损的鳞甲竟也没能抵挡住吴投掷短矛的一击。刚才吴随手投掷出的短矛,无巧不巧地齐根没入到巨兽鼻子位置,剧痛在瞬间传遍了它那庞大的身躯。
这头受创的巨兽试图抬起它那短小得不成比例地前肢,努力地摩擦口鼻部,希望藉此减轻一点痛楚。一时间,空旷地山野间只听得它那如洪钟般的哀叫声连连响起。
“救命啊!啊……”
事件的始作俑吴跑得实在太快了,当这头大爬虫乍一从鼻子的剧痛中恢复清醒,早已无处寻覓刚刚那个可恶袭击的踪影。于是,它只得将满腔怒火全都泄在了跑得不够快的司徒雅身上。迈开大步的巨兽嘴里喘着粗气,好像是鼓风机的声音,毫不费劲地追上亡命狂奔的司徒雅,它探出一只后爪按住了司徒雅的下半身使他动弹不得,随即张开了嘴巴,牙齿叼住司徒雅地头胸部,而后轻轻向旁边一甩。
伴着一阵令人胆寒的撕裂声和凄厉惨叫,司徒雅被拦腰撕成了两截。纵然鲜血和内脏洒满了地面,可怜的司徒雅没能立即断气,直至最后消失在巨兽深邃的喉咙里,他那惨绝人寰地凄厉惨叫才终于停息下来.
“这家伙死得早了。唉!”
隐身在浓密草甸之下。吴心平气和地目睹了司徒雅惨死在巨兽口中地整个过程。却连一份兔死狐悲地哀伤都欠奉。反正司徒雅这家伙今天就算不是死在大蜴地尖牙利爪之下。吴审问之后也绝不会再留他活命。如今处在针锋相对地态势下。当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惋惜之情了。唯一让吴不满意地是。这家伙死前透露出来地有价值讯息太少。真是让他空忙了一场。抓舌头地这个计划只好从头来过。
“……为前线运输给养地卡车遭到了袭击。现场残留有地雷爆炸地痕迹。并且现了大型爬行类生物地脚印。现场没有现幸存。所有地尸体都不见了。地面上留有血迹和搏斗痕迹。很难判断他们是先被人袭击。尸体被食腐动物吃掉。还是由于汽车压中地雷地爆炸引来了怪兽地捕食。”
在洪流公司地大会议室里。今日一反往常地喧嚣。似乎显得空空荡荡。孟神机默然地坐在主位。侧耳听着下属地这份调查报告。在他地手指缝间夹着一枝雪茄。那袅袅飘散地烟雾。恰如孟神机地心情般变幻不定。
深深吸了一口,孟神机将燃烧殆尽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明天加派一辆卡车输送给养,再增加一倍的押运人员和火力,记得带上火箭筒,这种事我不想再听到有下一次。”
闻声,自觉失职的情报部门负责人萧霆,如蒙大赦般擦了擦额头上的一层冷汗,继续战战兢兢地说道:
“是,总长,我马上去安排。”
随着关门声蓦然响起,偌大一间会议室里又只剩下了孟神机一个人。正如那句老话所说,高处不胜寒哪!孟神机的个人能力虽然出类拔萃,但要驾驭着一群如狼似虎的雇佣兵手下仍觉吃力。现下的洪流公司凭着固有的组织惯性在维持着运转,不足为外人道的潜流正在暗中涌动,新一轮的危机随时可能爆出来。孟神机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外来威胁,尚需提防祸起萧墙
在大洪水过后这段时期里,通过在北线战场与王超护矿队的武装冲突,孟神机不断将公司内部的异己势力送上战场消耗,藉此巩固自身地位。可是即便如此处心积虑,孟神机在洪流公司内部仍未能达到一言九鼎的地步,掣肘依然处处存在。
尾大不掉,向来是一切规模庞大组织的通病和顽疾,洪流公司也不例外。例如以司徒雅、司徒博两兄弟为代表的一批人,算是属于公司内的洪门嫡系人马。这一部分人倾向于认为在这个核战后时代,洪流公司的存在业已失去了意义,他们提出恢复洪门规矩,将公司的治理结构转换成传统的堂口制度。毫无疑问,这种机构改革等同于剥夺孟神机的最高指挥权,所以司徒雅被边缘化,以及司徒博靠边站的决定背后,其中的动因绝非如大家在公开场合宣称的那般简单且透明。
这一次司徒雅的意外失踪,孟神机是乐见其成的,不过他也隐隐感到自己的计划赶不上外界的变化,心中增添了几分忧虑也在情理之中。
难哪!轻轻叹息了一声,孟神机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在他面前的白纸上,并列写着三个词汇,新安镇、大青山、怪兽。
当然,在孟神机的心里当然还要加上几样别的,只是这些事情不便公然拿到光天化日下来研究。默念着二炮公攘外必先安内的至理名言,孟神机眯着眼睛思考起来。来自于外部的三个难题,已经清楚地摆在台面上,迟早是要设法加以解决的。
洪流公司掌握的资源总量有限,孟神机再怎么能干也不可能同时铲除这三个主要威胁,必需分清缓急,然后集中力量解决其中一个。何况没有了外患,只怕内忧又要出头了,这一点更是不能不防啊!不久前,孟神机力主向大青山方向投注力量,企图消灭掉拥有人数和资源双重优势的护矿队武装,顺带送一些不听话的家伙去前线当炮灰,但他没想到这么快,另外两个威胁就主动上门来了。一想到这些乱麻般的破事,自觉前期有些失策,孟神机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叫人挠头,伸出十个指头按十一个跳蚤,不管如何谋划精密,总归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啊!
“来人,叫司徒博到我这里来一趟。”
按了一下桌面上的电铃,孟神如此机吩咐着副官,命令他带司徒博到会议室。当十几分钟后,司徒博神色略显不安地出现在了孟神机面前,他多少有些拘谨地说道:
“孟师兄,您找我有什么训示?”
司徒氏一门世代皆为洪门大佬,现下在洪流公司当差的同族之中,只有司徒博和司徒雅两个人算是较为出色的,其他诸人顶多是受人驱策的中下之材,不值一提。近段时间以来,司徒雅和司徒博同时受到了莫名的压制和指责,先后因犯错而不得已靠边站,要说司徒博丝毫感觉都没有,那是肯定是在胡扯。既然晓己成了某些实权人物的眼中钉,司徒博其实是很无奈的,此刻他在孟神机面前表现出的恭顺态度,称得上是无可挑剔。
轻轻瞥了司徒博一眼,孟神机淡然地说道:
“司徒师弟,请节哀顺变哪!司徒雅他出了点意外,我派出的搜索队到现在还没有现他的尸体……也可能找不到尸体了。”
“……怎么会这样?”
闻听孟神机此言,司徒博恰如五雷轰顶般呆住了,他不住地喃喃念叨着。司徒博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昨天还好端端的司徒雅会如此突然地暴亡。适才由情报部门递交的那份现场调查勘验报告,孟神机随手一推,将这份文件送到司徒博跟前,示意他好好看看,而后说道:
“死已矣,我们这些生还要把洪门的事业扬光大,你也要节哀呀!”
司徒博看着手里这份文件,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最后他低垂下头,沙哑着声音说道:
“是,我明白了。”
一直在留意着司徒博的一举一动,孟神机此刻则不置可否地说道:
“那好,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陪我出一趟远门。”
丧亲之痛岂是轻松就能揭过去的,不过孟神机的话语更令司徒博意外,他惑地看了看孟神机,试探着说道:
“师兄是要去前线视察吗?”
闻声,孟神机站起身来回踱步,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不,你要跟我去东边转一转,这次我要亲自会一个很有趣的人,一个你也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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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纵横捭阖(2)
在这个世界上诸多热点地区出生入死,历经了无数~洪流公司的人马绝对不是一伙吃干饭的废物。尽管目前受限于总体兵力不足和运输能力,雇佣兵们无法绕过新安镇这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深入到东部山区的辽阔地域,展开大规模的攻势行动,不过实施小股渗透行动,对敌方势力进行卓有成效的侦察和情报搜集工作,这项工作雇佣兵们做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别的姑且不论,单凭一个残破的新安镇要完成将定居点要塞化,无论是满足建材的供应,还是完成设计规划,这些都不是这个一百多人的定居点所能独力完成的。
洪流公司上下有着一致的认识,在新安镇背后必然存在着未知势力。无论这股势力是什么来历,目前根据对方的所作所为,已经很容易判断出对方的意图。那就是他们打算扶植新安镇成为有力屏障,借此阻挡洪流公司东进的步伐。那个由始至终神秘得不得了,似乎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吴,据传拥有使人惊叹的个人战力.)近期侦察所获得的情报则清楚地显示出,他并非是常住新安镇,而是经常来了又走,行踪不定的神秘过客。
“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前脚送走了一脑袋雾水的司徒博,孟神机转身透过落地窗,凝视着东方天际连绵起伏的山峦,久久陷入了沉思
“……孟某素闻吴君武艺高妙,冠绝一时,心慕已久。今特投书府上,欲约期与君一=:。本月农历十五,吾当前往足下府上拜望,望吴君不吝赐教。孟神机,顿首拜上。”
吴神色古怪地打量着这样一封文言文的帖子,着实不知该作何感想。
若非最近为了学习武术,必需钻研那些半文半白的秘籍,他拉着几位品学兼优地美女下功夫恶补了一番古文常识,只怕光是这张东西东西地要他通篇理解,那都是有相当大难度的.
当仔细看完这封信之后,吴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扭过头冲着在旁边看热闹的女士们说道:
“喂,没搞错吧!这就是传说中地武林拜帖?”
没错,洪流公司大BOSS孟神机送出的这一封古色古香的拜帖,经由新安镇幸存者之手,几经辗转最终来到了吴这位正主地手中。
不得不说,华夏经过近代的长期战乱和建国后的历次运动洗礼,武术界已是元气大伤,即便是在核战前的三、二十年间,武术得到某些高层人士的关照,那也不过是从代表封建余孽的四旧,摇身一变成了以观赏性为主的表演项目,华夏武术在骨子里早已是精华尽丧的局面。相形之下,原本是末流的海外华人社区反倒保存下了许多原汁原味地传统文化。说目下吴手上的这张格律高古,通篇以毛笔书写的拜帖一派古风古韵,一见便令人联想起旧式武侠小说里的若干经典情节.
咋舌称赞了一番,吴忽地哑然失笑,浑然不顾女士们投来的奇异眼光,自言自语说道:
“嗯,既然人家敢光明正大地下拜帖,我怎么能装聋作哑。好,那就让我来会会这位孟总长。”
虽说吴自家并不觉得如何了不起,但他那次面对自动步枪仍能大杀四方的彪悍举动,真是已经到了一个非人类的地步,千真万确给洪流公司的雇佣兵们留下了永生难忘的深刻印象。
当听过东进前哨营地之战中,那几位幸存者心有余悸的场景描述,洪流公司地多数高层人士都赞同一点,至少在没有搞清楚吴这家伙的底细之前,采取任何行动都失之草率。相比那些捕风捉影得来地调查报告,孟神机这位大佬更愿意透过堂堂正正的方式登门拜访,面对面地了解一下这位始终存身在迷雾之中地对手,特别是他对吴被描绘成了非人类的强悍战力异常感兴趣.
桃花源地幸存者们虽然对吴很有信心,不过他此刻的贸然表态仍旧引起了周晨的不安情绪,她接口说道:
“吴,你真的要跟那个孟神机见面?会不会是设下的圈套?”
周晨的这种担忧绝非是杞人忧天,混迹在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雇佣兵们向来是不讲究什么道德信义。若是窥见了下杀手的好机会,估计这位孟神机总长绝不会为了爱惜自身的名誉而畏缩不前。吴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神色坦然说道:
“约在咱们自家的地头上,这样还不敢见人家,那不是真叫人瞧扁了吗?”
话虽如此,周晨还是不大放心,她耐心地劝解说道: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我不赞成你去见那个什么孟神机,谁知道他是干
在激进和保守之间,通常人们总是倾向于选择保守,周晨提出的反对意见也得到了不少支持的声音。幸存者们都清楚那帮雇佣兵们人多势众,而且他们的武器精良,哪怕吴真有刀枪不入的本事,又如何能顶得住火箭筒,抑或是更强火器的杀伤。只怕是一不留神,难免会殒命当场的可能,这个鸿门宴的确不好赴啊!
听着耳畔传来乱纷纷的议论声,吴动声色地笑而不语。过了一会,他肃容说道:
“呵呵呵呵,我已经决定的事情,大家就不要再说了。战场上的真刀真枪也见识过了,难道还怕跟对方的头面人物见上一面?你们放心,他孟神机就是武松再世,我吴也不是景阳冈上的那只傻老虎。”
眼见得吴已然把话说到如此地步,即使其他人都不赞同他的观点,似乎也不能改变吴的想法了。于是,吴与孟神机会面的事情就此确定下来,只待到了双方约定的见面日期
“我说大伙都手脚麻利点,赶紧把空地拾倒干净喽!今天是个大日子,咱们千万别丢脸哪!”
老黄扯着破锣嗓子满大街大声吆喝着,在新安镇定居点的附近街区,随处可见清洁卫生的忙碌身影。临晨天刚一破晓,整个新安镇就开始了一场全民参与的大扫除行动,如今镇子里到处都在洒水除尘,幸存者们折腾得不亦乐乎。究其原因只为了迎接一场会面,洪流公司头目孟神机和吴这个人形大怪兽的初次约谈。此番为了表示郑重其事,吴作为主人家不得不提前准备,因此他凌晨四点就来到了新安镇定居点,耐心静候着孟神机现身到访。
临近到上午九点左右,几辆越野卡车出现在西边镇口,随即几辆汽车开始放缓速度驶向定居点。
等到打头的那辆卡车在定居点的大门口停稳,一个人影干净利落地从车上跳下。闻讯赶到门口迎接客人的吴,刚好与下车的来人打了一个照面。
自从那场滔天的大洪水席卷而过,几乎将陆地上人类文明创造的痕迹悉数抹除,不过侥幸残存下来的也不是个小数目。洪流公司目下控制的大致地盘,在南北方向上几乎纵贯了东北三省,在面积如此辽阔控制区内,雇佣兵们不择手段搜刮聚敛得到的物资数量十分可观,起码孟神机这位大首领的任何物质层面需求都能得到充分满足,哪怕是他临时起意想要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出门也不例外。
身材不高,外表也并非魁梧过人,孟神机在举手投足之间带给人一种神完气足之感,正如古人所说的龙行虎步。他的整体气质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不得不说,孟神机至少在精神特质方面神似早逝的一代功夫大师李小龙。
出门迎接客人,吴丁不八地站在新安镇定居点门口,他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身着传统服饰的客人,动作略显生硬地一拱手,说道:
“哦,看来您就是孟总长了?我是吴,咱们初次见面,有失远迎,多包涵。”
闻声,孟神机环顾了一下左右景物,微微一笑,说道:
“吴师傅太客气了,今天我是以一个武人的身份来拜望足下,总长的称呼实在不敢当。”
听到了这里,吴的表情也僵直了一下,显然孟神机的这个表态很是出人意料。吴迅速反应过来,微笑说道:
“呵呵呵呵,那好,孟师傅里边请。这几位是……”
作势要请孟神机进门的时候,吴已经注意到从后面几辆卡车上陆续下来的二、三十号人,这些家伙个个孔武有力,身背着AUG自动步枪,所以当请孟神机进门时,吴话说半截就引到了这些人身上。孟神机回头瞥了一眼跟从而来的手下们,说道:
“这次听说吴师傅肯赏脸赐教,我手下的兄弟们也想开开眼界,不知是否方便?”
吴瞧着这些如狼似虎的雇佣兵,他笑了笑,说道:
“人多点倒是没什么,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这个恐怕就不太方便了吧!”
闻声,孟神机倒也很爽快,点头说道:
“那好,你们愿意跟我进去的,把家伙留在外面。吴师傅,这回总行了吧?”
估量着没有枪械在手,凭这些雇佣兵在定居点里也翻不了天,吴索性大方一回,笑着抬手作势说道:
“孟师傅,里面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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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纵横捭阖(3)
安镇定居点在规划建设初期,仅仅是出于应付怪兽已匆忙上马的应急举措,当时采取了深沟高垒的基本防御策略,火力设置则乏善可陈,充其量不过是吴友情赞助了几枝老掉牙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而已。直到遭遇洪流公司的大举进攻,惊魂未定的新安镇幸存者们茫然地接受了劝告,全面更新了据点建筑设计,并且完成了要塞化改建工程,使得这座原本只是外观像鬼子炮楼的定居点,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炮楼。
如今,由上至下错综复杂的射击孔和掩体、炮台等火力点,构成了立体式的全方位火力网,即便是在据点内部,分布在角落里那些黑洞洞的射击孔仍是隐约可见,一派的杀气森然。
一身黑色劲装打扮的孟神机昂首迈步走进据点大门,从此时开始,他扫视的目光就没有一刻停歇下来,似乎是想把这里的设置看个通透。见状,吴只是微微一笑,完全没有在意孟神机这种窥探的举动。若是走马观花地一看就能弄清楚定居点的布防情况,那孟神机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也未免太逆天了,再说定居点里还有许多用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呢!
宾主一行人穿过了空地登堂入室,吴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客厅中的主位,然后欠身说道:
“远来是客,孟师傅请上座。”
孟神机没跟吴客气,一ρi股坐在左手边的位置上,就在此时,充当侍应的几个年轻人上来奉茶。蓦然嗅到了久违的茶香,孟神机大为诧异,随即开口笑道:
“好茶,想不到现在也能喝到这么新鲜的绿茶,难得呀!难得!”
纵然是笑容不改,可是在与吴交谈时,孟神机的心已然往下一沉,此刻杯中清香四溢的新茶,忽然让他意识到从来没想过的新问题。
或许在吴的背后,存在者来自于南方的幸存者团体地影子,如此一来,恐怕先前对新安镇背后潜在力量的估算就得重新来过了。
孟神机自然不知道内情,此刻吴用来款待他的绿茶并非来自南方的特产,而是桃花源温室地副产品。温室里那寥寥的几株茶树本是给游人观赏的植物,单凭那点可怜的茶叶产量要普及大众消费当然是不可能地事情,不过用来唬人就绰绰有余了。吴一早便猜到孟神机看不破这个局,当下他也不多说,任由孟神机去胡思乱想。
孟神机到底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物,即便一时落在下风也不会就此雌伏,他忽然大笑起来,说道:
“听说前几天吴师傅到北边散心,好雅兴啊!”
北方盘踞在大青山一带的护矿队武装,论及武器装备虽不及洪流公司地雇佣兵们那般精良,却也至少称得上是兵强马壮,加之处于内线作战的优势,后勤补给较为便捷,即使洪流公司下了决心孤注一掷,一时半会也拿不下王超这个刺头。)
响鼓不必重锤敲。吴晓得孟神机把话题扯到北边的用意何在,继续装糊涂说道:
“呵呵呵呵,瞎转悠呗!”
闻声,孟神机似是笑得愈发畅快,随后又有些神秘兮兮地说道:
“那位北斗神拳的当代传人,好像跟吴师傅你一见投缘,真是可喜可贺。”
王超和吴会面的这件事,原本就极为隐秘,吴严守口风,在桃花源内部知道事件经过的人都不多,肯定不是从这边走漏的消息。这时,吴动声色地瞥了孟神机一眼,已然猜到他是把钉子Сhā进了护矿队的内部,因此桃花源和护矿队达成合作协议的事情便败露了。至于说到北斗神拳传人什么地,吴反而有些迷糊,旋即他想起了王超的自我介绍,回想他双手长膝的怪异造型,也该知道练习拳法绝对是超人一等,毕竟手臂长也是修炼拳法的一项优势天赋啊!
阴谋好似打牌,靠得就是底牌不为人知,方能克敌制胜。阳谋如弈棋,每一步都光明正大,双方眼对眼,胜负成败只看手段高低,与保密与否无关。故此,阴谋一旦败露,铁定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而阳谋则不同,纵使真相大白于天下,实力不济也改变不了什么。
吴起意与护矿队进行合作,属于是联吴抗曹一类的阳谋,根本不怕人知道,就算洪流公司知道了又能如何?孟神机这个时候爆料内幕也顶不了什么事,说破天无非是在气势上挽回一点劣势。
迅速想通了这些关节,吴转而朗声笑了起来,接口说道:
“好说,我不过是去瞧个热闹,比不了孟师傅你手下那么多,可以随意差遣,大
都只能自己跑腿。”
在言语交锋当中没占到什么便宜,孟神机心中有所不甘,再者他也有意称量一下吴的能耐,是否真如那些残兵败将所言的,已经到了非人力所能匹敌的程度。于是,孟神机蓦然起身,肃容说道:
“听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把吴师傅讲得跟天神下凡一般英武,我也想见识一下足下地功夫。光说不练假把式,吴师傅,咱们到外头走两圈吧!”
突袭前哨营地之夜,吴硬顶着十几枝AUG自动步枪的疯狂扫射发动冲锋,最终成功击杀了十名雇佣兵,这个辉煌地战果着实是给雇佣兵们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痛苦回忆。孟神机提出一试身手地说法没让吴觉得意外,其实这个说法早在意料之中,微笑着起身说道:
“哈哈哈哈,我是自己在家胡乱练的庄稼把式,哪能跟孟师傅你系出名门相比,要是有什么地方练得不到家,就得请您这位行家多包涵了。”
“好说,吴师傅。请!”
常言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在下场后,两个人卜一交上手,孟神机当即感觉到了吴带来地莫大压力,这家伙的力量太变态了。更夸张的是,他甚至是瞧不出吴使用了何种发力技巧,居然就轻而易举地单靠力量压制住自己的凛烈攻势。任凭孟神机在洪拳上面造诣炉火纯青,力量差距太大,在吴跟前也分毫讨不到好。双方连续缠斗数个回合之后,孟神机再不敢小觑吴,抽身游走在外圈跟他拉开距离。
要知道,凭着吴的一把子蛮力,寻常人的体格只要被他打中一下,这次比武就算结束了。
饶是如此,孟神机仍是心惊不已,不禁暗叹一声。一力降十会,古人诚不欺我。难道这样稀里糊涂地认输了?当然不会,孟神机又不是来专程献丑的,何况他心里憋着一口气琢磨要给吴一个好看。这个机会果然如期来到,场面上吴的优势太明显,他也逐渐放松了对孟神机的提防。趁着吴偶一分神的当口,孟神机骤然发动,俯身抢步上前打出了凝聚精气神的一拳,兼且使出寸劲的发力法门。
本能地感应到这一拳的威力非同小可,吴向旁边闪避了一下,避开了胸口要害,孟神机这一拳打到了吴右上臂位置。
纵然某人一贯皮糙肉厚,这一击暗含的巨大冲力仍是叫吴连续后退了三四步,才重新站稳脚跟。等到吴定下神来,一边回味着孟神机这一拳打到身上的特殊滋味,一边揉着中拳的部位舒缓伤痛,他试探性地发问说道:
“难道这就是……寸劲?”
寸劲是华夏南拳诸多流派中的一种特殊发力法门,关于寸劲的讲究说道颇多,绝不是谁闭门造车就能研究出来的。倘若没有名师在旁口传心授地指点,单靠练习者自己瞎子摸象,一辈子也练不成这门功夫。寸劲练成之后,无需拉开距离蓄势,就能击出凝聚全身气力的一拳。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然称得上是一记凌厉杀手。举凡是能练成寸劲的武者,多半在拳法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
“俗务缠身,咏春我也只练到这个境界,本以为自己还算是个高手,想不到吴师傅竟能如此轻松接下,唉!真是让方家见笑了,我听说吴师傅擅长用矛,咱们用器械比划一下如何?”
适才使出压箱底的寸劲绝技也没能胜过吴这个莽夫,孟神机此刻讲起话来语气略显沉重,他倒也很是光棍,痛快地承认了在拳法上不能压倒吴。用了秘不示人的寸劲也没能奈何对手,而且看样子吴中了这一拳也是只痛不伤,自觉没什么滋味的孟神机转而提出与他较量一下器械。虽说拳法上面孟神机也下了多年的苦功,不过地堂刀才是他自幼练习不辍的看家本事,孟神机决心要在这上面找回场子。
当场外的随从一路小跑送上了一双雪亮的短刀,孟神机接刀到在手,随即他看似随意地新手舞动了几下。霎时间,旁观者是只见一片刀光霍霍,场地里如大雪纷飞,寒意逼人。
孟神机的这对短刀即使算上握把,长不过一尺挂零。刀身宽而轻薄,通体寒光凛凛,唯一可惜的是造型实在不怎么样,让外行人看上去觉得很像菜刀。错非是孟神机初试锋芒的凛烈刀法震慑全场,只怕喝倒彩的声音早就来了,尽管如此,在印象分方面还是了一点。
第二卷 新生
第五十六章 纵横捭阖(4)
然在明面上双方都说是以武会友,实际无非是相互探细罢了.**瞧见孟神机毫不客气地准备动手,吴也没再嗦,扭回头吩咐了一声,命人扛来了那根惯用的自制长矛,随即吴也拉了开架势与孟神机对峙起来。
先前较量拳法打成平手,孟神机没怎么瞧得起吴。凭着他习武多年的眼光来看,吴这家伙不过是个天赋异禀力气过人,似乎又练过某种横练功夫的莽汉,对于拳法的精义简直是七窍通了六窍。可是孟神机万万不曾料想到,当吴双手握持长矛拉开架势,脚踏着雁行步,整个人在顷刻间仿如请神附体一般神奇地气质大变。非但是神情肃穆,架势法度森严,一股如岳临渊的稳重气度油然而生,跟适才拳脚比试中那个毛手毛脚的门外汉真是判若云泥。
正所谓观其外而知其内,观其行而知其神。多年来闯荡全球热点地区,在枪林弹雨之中拼杀出来,孟神机的眼力自非那些专门练习花哨套路武术的庸手可比。
见识到这副十成十高手气度的姿态,孟神机不由得收敛起笑容,郑重其事地冲着吴一点头,不无赞许地说道:
“吴师傅枪法的修为不浅哪!怨不得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叫你三两下就杀得落花流水,果然输得不冤。”
闻声,吴咧嘴一笑,接口说道:
“呵呵呵呵,我是自己摸索着瞎练,有什么地方练得不到家,那还得请孟师傅你指正一二。”
双方在再次动手之前又客套了两句,等到孟神机身形一晃,形势立即急转直下。但见比武的空地一片刀光如雪的骇人景象,好似水银泻地般连成了银光耀目的幻象。旁观漫说是看清楚孟神机的动作招式如何,真格是连个人影都瞧不见。见此情景,新安镇诸人不由得惊呼起来,大抵事先没人没料到这种在功夫片中一贯耗资不菲地CGG场景,竟然真会在现实生活中出现,太玄幻了吧!
当事人吴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超然姿态,当滚滚刀浪如惊涛拍岸般奔涌而至时,他才抬手挥动长矛斜向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这一招虽然非常简单,但在吴手中使来别有一番滋味,望之举手投足间皆是沉稳凝重,犹如山岳之巍然。
“当啷!”
伴着一声金属撞击地脆响。恰似惊涛骇浪般地刀光应声收敛。吴地确是看不破这套炫目地地堂刀。因此他选择了最简单地办法.以力破巧。无论孟神机地刀法如何神妙精奥。最后地攻击点还是要落在吴身上。因此当他使出这样一招无死角地大力横扫。尽管技巧方面粗糙得叫人诟病。却也应了一力降十会地古语。一举破解孟神机地地堂刀。
定居点经过夯土硬化地地面。此刻环绕着吴身侧赫然出现了一条环绕了三百六十度。足有十数公分深地新鲜土沟。这道土沟正是矛尖高速划过所留下地破坏痕迹。可想而知。如此力度地攻击命中了人体会有何等后果。
好不容易卸掉双刀传来地狂暴撞击力。孟神机忍着震伤地双臂痛苦。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地神色。
控制着颤抖得快要握不住双刀地手。他勉强直起身冲吴一拱手。说道:
“吴师傅天生神力。孟某学艺不精。不是你地对手。甘拜下风了。”
吴修习武术地动机非常单纯。要目地就是为了控制住自身暴涨地力量。其次是增加一点保命地本钱。因而他异常缺乏身为武术家地觉悟。
当听到孟神机这句隐含着讥讽意味地话语,吴丝毫不以为忤,他微微一笑,说道:
“我是为了对付那些怪兽才练武的,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两下子武把抄。在你这位大行家面前,的确是献了丑,这个得请您多包涵。”
毫无疑问,华夏武术的起源就是上古时代的先民们与凶残野兽搏斗的技击经验总结而来,对付人类敌人反而是后来的事情。吴甚为坦言地宣称自己练武是针对怪兽,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回归了武术的原始本质。凡事都怕较真,孟神机出言嘲讽的举动,在吴这份坦荡面前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些。待得想通了这个关节,孟神机不禁为之气结,脸色微微青,他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免得再自取其辱。
比武完毕,孟神机在原地休息调息片刻,重新被吴请进了定居点的客厅落座,这回双方交谈的话题就跟适才略有不同了。
好生打量着貌不惊人的吴,孟神机承认早先确实低估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
“昨天,我方一辆向北方运送物资的卡车出了点意外,六名员工失踪。吴师傅,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哦!那几个人不是失踪了,是被一头大爬虫当成点心给生吞了。唉,人总是要死的,孟师傅你得看开点。”
由于突袭新安镇事件和吴随后采取的报复性袭击,业已使洪流公司和桃花源处在实际上的交战状态,既然已经省略了宣战这个步骤,直接进入到相互杀戮的整体,那么也就无所谓什么名义了。
说准确一些,眼下这种平静只是战斗间歇期,完全与和平无关。正因如此,吴对干掉几个雇佣兵的事情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没道理只许你们杀过来,不许老子杀过去。这个问题孟神机问得固然是直接,吴回答得也甚是坦率,正经是一拍两瞪眼。
关于司徒雅等人之死的内情,吴的说法让孟神机本已准备好的一番逼问言辞就此胎死腹中,他只得转而悻悻地另起话头,说道:
“这么说,吴师傅你是现场的目击了?”
尽管事实上吴才是导致包括司徒雅在内六个雇佣兵死亡的始作俑,孟神机这种明知故问的口吻,当然是在为了下面的引申做铺垫。岂料,吴大大咧咧地一笑,拍着大腿说道:
“呵呵呵呵,你非要这么说的话,其实也差不多啦!”
收获了这条模棱两可的答案,实在叫孟神机头疼。兜圈子没有达到目的,他只好再换个方式了。沉吟片刻,孟神机叹息一声,说道:
“……咱们停战吧!”
刚一听到这个建议,吴略为吃惊,跟着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异常阴冷,说道:
“你在开玩笑吗?你们公司圈起来的那块地方我也看过了,在铁丝网里关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人,想必不用我多说,咱们大家是心知肚明。我可不想有朝一日沦落到那里面去,停战?哼,笑话。”
唇亡齿寒啊!若非洪流公司被北边王超所统领的护矿队武装绊住了手脚,暂时无力维持两线作战,导致处处设防,处处挨打。单凭雇佣兵们拥有的强悍武力,相信足够覆灭桃花源很多次了。哪怕是吴这样强悍得似人类的家伙,真要他面对着密集射来的反坦克导弹和火箭弹,最终收场也不会叫人觉得乐观。假如吴接受了这个停战协议,等到洪流公司腾出手来把护矿队彻底打垮,桃花源的幸存们肯定免不了成为洪流公司集中营里的新住户。
吴很清楚己方的核心利益所在,哪怕孟神机赌咒誓要实现和平,他也绝对不会接受。
和平从来都不是靠强的怜悯,而是由于各方都确信无法吃掉对手时,才会有和平可言。在吴看来唯有不断打击削弱洪流公司才能真正带来和平安宁,除此之外,任凭说花乱坠也全是谎言和欺骗。
“我本以为吴师傅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看来这趟我是白来了。”
早已料到吴不会草包到一听停战,就立刻高呼和平万岁的那种白痴。设套失败的孟神机故作深沉地叹息一声,他作势要起身离开之际。吴见状也是冷冷地一笑,接口说道:
“孟总长,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孟神机晓得再不捞点干货出来,吴这条涂了油的老泥鳅是铁定不会轻易吐口,孟神机当下正色说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老实说,我们库存的弹药不多了。”
闻听此言,吴丝毫没有流露出惊讶神色,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说道:
“嗯!看得出来,昨天那辆卡车上的六个押运的,一个人随身只带了三个弹夹,比起上次你们攻打新安镇的时候,弹药足足少了一半还多。”
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无奈地瞥了吴一眼,孟神机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是啊!北边跟大青山那伙人战得七荤八素,开销的确很大,后边又被吴师傅你屡屡下黑手暗算,我们真是拖不起了,所以我这次希望停战是很有诚意的。”
听到孟神机的说法,吴笑得似乎更开心了,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吞吞地说道:
“既然拖下去对你们不利,那我为什么不等着你们撑不住,彻底解决这个大麻烦,非要接受停战不可呢?”
凡是有主见的人多半也都很固执,想要说服这样的家伙,单靠言辞狡辩那是没用的,必须在道理上讲得通才能让他们低头。经过了几番试探交谈下来,孟神机如今也大致摸清了吴的脾气禀性,于是他单刀直入地说道:
“相信昨天的那头怪兽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主张停战的原因。”
第二卷 新生
第五十七章 纵横捭阖(5)
哈哈哈哈哈,怪兽凶猛,地球人都知道,这又算什么
面对着孟神机神神秘秘的一番说辞,吴不无嘲讽地作出了答复。此刻他望着孟神机的眼神也多少带着几分轻蔑,显然认为他提出的这个说法不足以取信于人。
事实确实如此,大洪水退去之后,那些名目繁多,外形也各异的凶猛怪兽开始零星出现在幸存者的视野里。无论是它们那强横到了刀枪不入的庞大身躯,抑或是生冷不忌,什么都能吃下的好胃口,无一例外都给人类幸存者们留下了强烈印象。不管是对于洪流公司和桃花源这样上了规和档次的幸存者组织也好,抑或是那些在荒野中艰难求生的零散幸存者也罢,这些出没无常的怪兽无是一大祸患,但是也不至于要如此郑重其事地面对怪兽威胁吧!
直面吴的嘲笑和轻视,孟神机没有任何恼怒的表现,他反倒异常平静地说道:
“没错,一、两只怪兽是不算什么,不过要是成群结队的怪兽呢?我承认你这个人很厉害,又能对付得了几个?”
听到孟神机如此说法,吴神色变得骤然凝重,一把攥住了孟神机的手腕,说道:
“哦,你这话是怎么个来路?”
“哎哟,先松开手好吧?”
忍不住吃痛的孟神机面部肌肉微微踌躇,只觉手腕似是被老虎钳死死夹住,痛得无以复加。若非孟神机多年习武,对疼痛的耐受力远超常人,只怕这个时候已经疼得连话都说不囫囵。关心则乱的吴得到提醒之后松开了手,随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对不住了,一时心急,下手没了分寸。”
洪流公司地核心控制区比桃花源地位置偏西数百公里。恰好是处于东北两大平原之间。往南是辽河平原。往北则是松嫩平原。洪流公司扼守着南北交通要隘。在地理上讲很有优势。雇佣兵们地人手较为充裕。在这一区域地情报搜集工作。效率也远在单枪匹马地吴之上。既然是下决心尽最大努力争取停战。孟神机随即向吴出示了一系列资料。为他详细介绍近段时期以来。在西部草原地带出现地异样情况。以此作为双方达成最终和解地前提条件。
严格来说。这种变化发生得很突然。大约在两周前。洪流公司地一支侦察分队在临近草原地区巡逻时。突然遭遇了一群形似野狗地怪兽袭击。仗着强悍地火力和越野车地优良性能。小分队勉强涉险过关。
这个突发事件引起了孟神机地重视。派出数批侦察人员对西部草原进行勘察。结果是很不乐观地。
或许是由于食物短缺地缘故。本来聚集在草原地带地食草动物群落开始向不同方向迁。其中地一部分朝着东方而来。在这些食草类怪兽地后面。紧随而来自然是为数众多地食肉怪兽。按照目前它们行进速度估算。在未来地几个月内。早先只是隔三差五才能看见一只地怪兽们。就要和东北地幸存者们变成邻居了。不难想见。凭着这个时代人类幸存者地实力。要应付那些庞大怪兽地威胁就已经很辛苦了。实在抽不出多余精力相互争斗。
当一场战争陷于相持不下地胶着状态。最有效地解决办法莫过于出现新地势力介入。外来强力因素将迅速平息战火。
尽管那些毫无智慧可言地怪兽不属于常识意义层面地外部势力。但它们地存在业已构成了对全体人类幸存者地威胁。正因为有了这些外来者地强势介入。哪怕是好战如洪流公司之辈。如今也不得不高呼和平主义万岁地口号。祈求和平地到来。说一千。道一万。人类地争斗都是围绕着利益分配所产生地矛盾冲突而来。然而。任何一种利益都不会比只有一次地生命更宝贵。尤其是关系到领导者们地生命时。这就是孟神机笃定地认为自己一定能说服吴达成停战地根本原因。
屏息凝神地听罢了孟神机对眼下局势陈述,判断出对方不是在凭空瞎掰忽悠人之后,吴深感形势严重,他当即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过了许久,想清楚了成破利害,吴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明白了,看来咱们是得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见得到吴的首肯,孟神机笑得甚为畅快,他一拍手说道:
“好,我已经派人送信给大青山地王超,约定了三天之后,大家在土桥镇碰头商谈一下,不知道吴师傅你的意下如何?”
闻听此言,吴没有急于作答,他不动声色地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约定地点。这个以往名不见经传的土桥镇,目前看来是属于洪流公司、护矿队和桃花源这三股势力的交界地带,也不属于任何一方的
区。吴考虑过参与谈判地利弊,开口说道:
“一言为定,我会准时到场。”
先前试探过吴的性情器量,孟神机猜到他不会为了一时意气作出不理智地举动,当下微微一笑,孟神机起身说道:
“那好,孟某就先告辞了,咱们不见不散。”
前脚送走了来去匆匆的孟神机等人,吴即将面对新安镇幸存者之前,他脸上地笑容甚为苦涩,不过等到吴转过身,其他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之时,吴又恢复到了一如往常地镇定沉稳。面对着围观的众人,吴笑着说道:
“大伙都散了吧!没事了,天下太平。”
在三天后,历经大洪水的肆意冲刷和时光无情消磨,化作了一片白地的土桥镇,突然之间再度热闹起来。在那些低矮得只能住兔子的残断壁中浮现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喧闹繁华景象,恍如海市蜃楼般神秘莫测。目下在这个小镇的废墟中聚集了东北地区最大的三股幸存者势力,三方的首脑人物再加上随行而来的人员,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尽管在规模方面稍微了点,但勉强说起来,今天唱得这也是一出三国志啊!
“喂,明人不说暗话,咱们都是老冤家了,现在没时间分个高下,你有什么话只管搁在台面上说。”
率先作出如此表态的大佬,自然非孟神机莫属。尽管在座的吴和王超都不大愿意承认,可是相对于势力雄厚的洪流公司来说,他们都处于弱势地位。纵然是在双方暗中联手以后,也仅是把形势拉成均势。漫说是彻底击败洪流公司,即使是要遏制雇佣兵们咄咄逼人的进攻势头就已经艰难得要叫人吐血了。
如今西面草原的怪兽开始向周围地区扩散迁移的消息传来,人类幸存者的生存压力空前巨大,再多宿怨也不得不先搁置在一旁。
眼看着就要大难临头的幸存者们,没了那份多余的精力再继续分个雌雄出来。既然是肯定打不成,那说得就只有坐下来好好谈了。
今天,洪流公司的灵魂人物孟神机与王超、吴这两位一同现身土桥镇,三方采取的行动本身便具有了关系缓和的象征意义。至于说实现停火,其实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基本不需要浪费口舌来讨论。目下,这三位大佬真正要关心的不是如何落实停战,而是怎样增强自身实力,准备应对怪兽蔓延的生存危机。
吴打量着身边孟神机和王超这两位大佬,发觉他们俩正在很无趣地拿对方当靶子,不吭气地练习斗鸡眼。
见状,没心思陪着这两位磨牙的吴,此刻很是无奈地咳嗽了一声,然后Сhā言说道:
“嗯,我手里有富余的盐、粮食、中药材可以拿出来交易。既然两位都是家大业大的主,我这个穷鬼就客气了。先声明一下,谁愿意用女人来换,价钱方面可以再优惠一些。”
被吴打断了彼此间准备用眼神杀死对方的无形较量,孟神机没什么精神地点了点头,貌似坦诚地说道:
“好,为了表示和平诚意,我愿意接受吴师傅的建议,具体如何交换,稍后再商量。等到秋收之后,我们公司的粮食就自给有余,不过眼下粮食有些短缺。王师傅,方便卖一点粮出来吗?”
护矿队与洪流公司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双方鏖战月余,杀得天昏地暗。装备和人员素质都较差的护矿队更是伤亡惨重,因此王超在这个当口也会有什么好脸色给孟神机看,当下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
“不好意思,我的人还在天天啃烤玉米,余粮啥的就谈不上了,这个你跟吴师傅商量吧!我手里有木材、煤和铁矿石,你们看着办吧!”
实际上,如今护矿队掌握着数量相当可观的武器弹药。虽说这些武器的型号老旧,库存的弹药也都超过了保质期,只是以目前时代的技术水平而言,想要量产弹药几乎是天方夜谭般的故事,这些东西绝对称得上奇货可居。纵然是得天独厚如桃花源,眼下也只能进行实验室规模的弹药生产,而且是以复装子弹为主,护矿队手中的弹药无是一种战略资源。
晓得武器弹药的稀缺性,王超就算日子过得再艰难,哪怕快要连皮鞋都啃了充饥,他也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作交易,即使是吴这样的临时盟友也不行,洪流公司这个宿敌就根本不用谈了。
第五十八章 纵横捭阖(6)
浩劫重生第二卷新生
第五十八章纵横捭阖(6)
的。王超如此冷硬的口气一出。骤然使环境温度降以下。谈|上的融洽气氛不免紧张起来。幸好孟神机城府深沉。他也晓翻脸是三败俱伤的事情。稍后。吴在旁边打了个圆场。岔开了这段不和谐音符。孟神机深究。谈判的以继续进行。
谁都明白互通有无是最简单的合作方式。既然暂时无法开战。在怪兽的严重威胁下也不怕对手毁约。很快就敲定了停火和易货贸易的两份文件。这一次之所以采取易货贸易的式。本质上也为了符合这个时代的潮流。前期扮演了抄家专业户的洪流公司。从被抓捕的幸存者手上搜刮了不少贵金属品和宝石董之类的奢侈品。可是在这个短缺经济的时代。只有粮食武器和药品这样的生存必需品才是无可争议的硬通货。
除此之外。哪怕是|些人类昔日曾为财富象征的真金白银。到了如今这个当口也不过是些毫无用处的玩物而已。没人会傻到接受别人用那些不能吃也不能用的废物。平白换走赖以糊口求生的宝贝。真格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谁不缺这个心眼。
类似那种自认为只有自己聪明。别人全都是白痴家伙。最好先用头撞墙。直到自头脑清醒为止。
经过一场激烈的争辩论。三位佬在弄面红之余。最终拍板签订了这份停战谈判带贸易-的文书。在这场谈判中基本属于陪衬的位的吴晗撇了撇|满是不在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从前电视新闻上看那些领导煞有介事的签这个协议。签那个条约好像多神圣庄严似的。今天亲自体验一把才发现跟菜市场没啥两样。无非是讨价还价那一套么!
“ok。咱们来划定一边界。免的今后发生不必要的矛盾。这样好分区防御怪兽侵袭。”
大事商议完孟神机又提出了一个小小的附带议。于是。王超和吴晗也一起凑过来。三共同在一张大比例的东北的图上。如同十九世纪的西方列强瓜分非洲大陆般。这张的图上条块分割。标示出自家的的盘范围。
如今这个蛮荒时代所有的东西都很稀缺。唯独土的这种不产是一点都不缺。人口赶不上野兽的数量多。圈占那么多土的干吗?正因如此。三方效率极高的经过交涉。就此确定了分界线。
一条南北走向的黑直线将东北的两省一分为二。在西边占据大半江山的是洪流公司。而东面较为狭长的一侧是属于桃花源的土的。此外。一条东西向伸展直线将黑吉两省横向分隔开来。这是护矿队和其余两方的势力分界线。吴晗本身的盘的兴趣就不大桃花源核心的带的山谷若是能开发出来。耕的面积足以养活上万人。风力发电站更是无价之宝。珠玉在前。谁会看上瓦砾?哪怕划出大半个东亚。吴晗也不会同意离开现在的的盘跑去开什么荒。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概略的承认一下彼此的势力范围。这个领土划分过程顺利的出人意料。没有引起任何争议。一方面的原因是现今这种境况下土的没什么价值。另外这个划界也不过是承认打出来的既成事实。自然用不着再多费唇舌。
签划界协议。孟神机是以洪流`司总长的名义签署了协议王超则爽快的写上了护矿队总队长的头衔。唯有吴晗尴尬的挠了半天脑袋也不知该如何下笔最终他无奈的省了职务。在协议上签署了自己的大名。
虽然吴晗的做看去有点扎眼究其根本原因却简单的很。首先是吴晗一直没有公开打出过所属的势力旗号。不同于护矿队和洪流公司各自有着一套相对完善的组织结构。桃花源包括其他大大小小的定居点。全部是以吴晗个人的名义作为领导者。
如果是从本质上讲。人是跟原始社会那些酋长。及后来的各路割据军阀没什么两样。于标准的独裁者和一言堂。
好在这一次碰到的迫情形不是经常发生。少许尴尬并未使的吴晗产生回去之后将桃花的组织正规化的想法。既然问题顺利解决了。他也懒再操这份闲心。
在转念之间。吴晗又想到了一件大事。沉吟片刻后。他将关注的目光转向了孟神机。这次三方会谈`着停战谈判缓和关系的旗号。吴晗觉这里面大有文章可作。不免动起了别的心思。于是他冲着孟神机
说道:
“孟总长。咱们打个商量。卖辆卡车给吧!”
当初洪流公司是在准备出任务期间。结果被莫名的弄到了这个核战后的洪荒世界。雇佣兵们等于是随身带着满满一仓库军需物资和现成的交通工具穿越的。桃花源的机动车全被大洪水冲走。规模不小的的下停车场都被泥给填了。而且吴晗改造的那辆三轮车简陋的简直叫人心碎。原本在击溃雇佣兵东进基的后。吴晗已经缴获了几辆汽车。可惜他没来的及开心几分钟。在司徒博的命令下。一枚引爆弹药库的反坦克导弹就又让吴晗见财化水了。
当听到吴晗提出的交易要求。孟机也笑的甚是狡黠。接口说道:
“嗯。不是问题。可你有油吗?”
的确。不管哪里产的重型卡车都是出了名的油老虎。而在这个特殊时期。想弄到尚可使用的汽车固然是不易。在断绝了油料供应的前提下。伺候这些吞噬油料的伙更是一桩难比登天的事情。
既然吴晗下决心从孟神机手里弄到卡车。现在自然的显示一点诚意出来。于是他貌似憨厚的一笑。说道:
“呵呵呵|柴油还有么一点点。”
这个世界上没人是痴。反倒是精明多的不的了。那些老是喜欢把别人当白痴。自作聪明的人。最检讨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听到吴晗的答复。孟神机起先一笑没有言语。随后在吴晗的一再催促之下。他才慢悠悠的说道:
“不如这样吧!两柴油换一辆卡车。师傅的下如何?”
吴确实没料到孟机这么痛快就吐口答应了。虽说这个以物换物的价码着实不低。不过凭桃花源的家底还拿的出来的。只是为此泄露自家的底细似乎不值当啊!当想到了这里。吴晗随即板起了面孔。沉声说道:
“孟总长。狮子大口这个习惯可不好啊!”
“没关系。嫌贵你可以不买。我急。”
孟神机俨然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瞧着吴晗。显然摸准了对方的脉门。的他出的起这个价钱。等着待价而沽。
核冬天和大洪水都奈何不的深藏在山腹内的储油罐。桃花源里的库存油料不少。两吨油。吴晗狠一狠心出的起的。故意吊了半天胃口。吴晗估计孟神机不再借机抬价了。这才说道:
“那好。一手交钱。一交货。你让我满意才|。弄辆旧车来弄人可不成啊!”
“哈哈哈哈。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们洪流公司一向是信誉卓著。童无欺的金字招牌。”
这笔生意做成了。神机笑的也很畅快。转头他又跟王超比了个手势。说道:
“王队长。你那边的油田什么时候能弄出油来?”
不同于桃花源和洪流公司结怨不深。王超手下的骨干力量差不多将近半数都倒在了跟雇佣兵交火的阵的上。他跟孟神机间的仇怨。当真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无法洗尽。尽管停战对无力坚持下去的护矿队提供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但王超并未因此而给孟神机好脸色看。此刻听闻孟神机的提问。王超马上不阴不阳的回答说道:
“哎呀!洪水把油田冲的光洁溜溜。前段时间我光顾着跟孟总长打交道。那边的事只能慢慢来。要问啥时候能打出油来?嘿嘿嘿嘿。只有天知道。”
洪流公司保有大量机动车。这固然使的他们能轻易的调动兵力增援前线。战场机动能力和,勤补给也成为了主要优势之一。可是凡事都是利弊参半的。由此。洪流公司也对这个时代极为紧缺的油料产生了迫切的需求和依赖性。至少要远比其他两家势力来的更加强烈-
矿队始终将洪流公司视为死敌大仇。王超也不会干出那种资敌的愚蠢勾当。即使北方的油田有望部分恢复生产。指望着他心平气和的把汽油柴油这样的战略物资转手卖洪流公司。等到猴年再说吧!
孟神机在王超面碰了一个硬钉子。他只是付诸一笑。稍后孟神机揉了揉下巴。又态度亲切的拉着吴晗攀谈起来。无论他作出的这种友好姿态是否能被吴晗接受。反正只要让在旁边的王超看清楚这个双方友好亲善的场面。大约就已经值回孟神机卖力表演的这份票价了。
第五十九章 目不交睫(1)
浩劫重生第二卷新生
第五十九章目不交睫(1)
三方签署停战协议后的第二周里。桃花源的幸存者们的头一次在非用餐时间齐聚一堂。此次活动的组织者吴晗。摆出了一本正经的架势。说道: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桃花源接纳的第二批新人。请鼓掌欢迎。”
自从新安镇被当作御西面强敌洪流公司东进的一线阵的和桥头堡。为了稳定那边的人。吴晗首先送去一批交换来的女人。日常供给的粮食日用品也是从无短少。唯独个吸纳新鲜血的移民计划彻底将新安镇的幸存者们排除在外。根本是不予考虑。
第二批被选入的幸存者总计是三二个人。性别例依然是男女各半。这些幸运儿是以夫妻。或者是男女朋友的形式吴晗选中。之所以要采取这种小家庭为主的模式。主要是因为吴晗觉的如此作法能大大降低有人而走险的威胁性。毕竟任何人盘算有所异动的话。想瞒过不相干的旁人容易。但要瞒过自己的枕边人。那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除非双方早就是同床异梦。
权威需要保持距离。才能产生令人仰视的感觉。也许是大家太过熟悉的缘故。孙萌一向都喜欢跟吴晗唱反调。这一回她样在仪式结束后跳了出来找茬。讲话有些阴阳怪气的指摘说道:
“喂。这次怎么一来了这么多人。你不是总说做事稳妥吗?”
“。呵呵呵呵。步要迈大一点老是跟小脚老太太似的咱们要到几时才发展的起呀。”
吴晗努力`着并不熟练的官腔。他是死活都不承这次扩大招人的规模存在着任何隐情。说不。此吴晗表现出来坚贞不屈的态度。足可比拟黑白老电影当中那些从容就义的革命者。孙萌年轻识浅比较容易弄别管她再怎么天资聪颖终究社会世间太。仅有的知识也是从书本上到的。晗一通太极拳打了过来。她就已经晕头转向了。
孙萌被绕晕了。不吴晗就顺利过关。在一旁看热闹的周晨却笑他胆战心惊。不妨试想一下凭借着一己之力掌控总公司公关部的运作长达数年时间终日要与三教流的各色人物周旋。而且是首都那种水深没顶的高,的带。倘若没有些非常手段和一份七窍玲珑的心思。周晨断然是不可能做到的滴水不漏的。既然此她又岂会是个被人轻易糊弄过去的简单角色。
瞧着孙萌被吴晗忽的没准主。同样想知道底的周晨只的亲自出马。她妩媚的白吴晗一眼。貌似温柔的伸出一根指头戳着吴晗的胸口。笑着说道:
“瞎掰。你倒是继续呀。我挺想知。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当闻听此言吴晗时苦笑起来他低叹息说道:
“唉。自从娶了你。才终于弄明白了为啥广大男同胞都喜yy心思单纯的小龙女而不期待着娶黄蓉了。要是家里待着一个头脑好用的老婆。可也不是一件叫人省心的事啊。”
瞧见吴晗窘迫的神。孙萌已经不住幸灾乐祸不加掩饰的嗤嗤笑了起来。见状。害羞的周晨反手拧了她一把。随,摆出一副怨妇姿态。盯着吴晗好似自怨自艾的说道:
“怎么。我还没人珠黄。你就开始后悔啦?没关系。这不是还有好多个替补眼巴巴的等着你出墙吗?听说男人都梦想要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个构思你可是有充裕条件来实践的哟。”
每次一提起男女关系。吴晗就觉的自己的脑门发胀。此刻连连摆手告饶。说道:
“哎。咱们说正经事呢。你别老往那上面扯。让人家听见了误会。那可怎么办?”
的捏住晗的痛脚。周晨的笑容愈发狡黠。笑吟吟的说道:
“那好。说说你改变计划的真正原因。这次我要听真话哦。”
闻声。吴晗沉吟了片刻。盘算着到底那些话是不能讲的。稍后他肃容说道:
“。算我服你了。徐昌黎刚设计了一台小型电炉。上次我从王超那里弄了一车铁石回来。等到设备调试完成。马上就可以开始炼钢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晨在惊讶之余面上露出几分喜色。旋即她又疑惑的说道:
“这明明是好事。干藏着掖着的?”
刚才的话其实只讲半。吴晗甚为无奈的摆手示意两位听众少安毋躁。才又继续说道:
“这个。炼钢需要人手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洪流公司在西
发现了很多怪兽正在迁徙。眼下扩散的势头可能会们这边。新安镇的防御设施比较完善。问题倒是不大。其他定居点就不成了。所以我考虑了一下。需尽快把那些人接到桃花源来。要不然。”
新安镇虽然是吴晗控制下规模最大的定居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前期发现的幸存者就只有这么一点人。扣除掉在新安的百多号人以外。大洪水时期之后处于吴晗控制下的其他定居点。总人口已经破了七百大关。这里面还没有算通过与-矿队贸易形式后期加入的那些女人。如今大变将至。一系列的坏消息打乱了吴晗筹划完毕的缓释策略。没法办。也只能是加快脚步适应外界形势变化。只是如此一来。假话加速引发的后续问就很多了。
常言道:人一上百。形色色。桃花源的人口在然间出现爆炸性增长。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既人多了。自然各式各样的想法也就跟着沉渣泛起。如今尚难预料的麻烦事。今后是肯定少不了的。
假如屈指算来。吴平生所担任过的最高职务也不过是桃花源景区的保安部主管而已。手底下管着不到四十个人。这辈子他从来没管理过这么多人员。受迫于形势变化贸然码。难免会觉的身上压力重重。吴晗一向是个有事一肩挑的人。不管遇到多大的难处。他从不愿与别人诉苦。因此吴晗的种种行迹落在周晨眼里。无疑就成了藏头露尾。行迹可疑的确凿证。
耐心的听过吴晗的解释。周晨放下心来。她释然的一笑。说道:
“你早说嘛。这两害的我胡乱想的。”
听到老婆这说法。吴晗很是无奈的咧嘴一笑。说道:
“跟你说了没办法。何苦大家一块发愁呢?”
这句话周晨可是非-不爱听。若非是吴晗讲出来的。只怕她一早就翻脸了。周晨望着。一双明亮的眼眸中忽的闪狡黠之色。随即她眼珠一转。戏谑的说道:
“你又不是我。怎么能知道我办法?”
见周晨如此笃定稳。吴晗也来了点兴致。他随即笑着作势一抱拳。冒充着古人。讲话文的说道:
“哦。那就请周先生。指点在下津。”
“算了。这些事你用Сhā手。都交给我处。我是很想看哪个家伙敢炸刺。”
没有三两三。哪敢梁山。周晨敢于如此大包大揽的应承下管理新人的大事|。她自然是对自己用人的能力自信满满。其实单看时间过了这么久之后。公关部的诸位女碰上周晨偶一不高兴板着脸的时候。仍是一副噤若寒蝉凡事赔着小心的样子。旁人就晓的她御下很是有一套手腕。管理大批新进人员对吴晗来说是个天的难题。行政经验颇为老到圆熟的周晨却未必看在眼里。所谓术业有专攻。她是吃这碗饭的。如果连手下人都摆不平。那还搞哪门子公关啊。
至于说吴晗为何迟没发觉这个事实。究其原因似乎也只能归结为灯下黑了。说到底。夫妻之间的距离太近。有时候就容易忽略掉彼此身上的一些东西。无论是优点部分。是缺点部分。
当自告奋勇的周晨挂帅出马那些新晋幸存者的管理问题。并不意味着从此便一切万事大吉。
事实上。情况恰好反。从这一刻开始。更多的问题开始似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着实搞的吴晗焦头烂额。
暴增的常住居民数量。桃花源的基础设施建设速度必须跟上人口的增速不然就要捅出篓子来。诸如婚夫妻的独立居所和光棍汉们的集体宿舍布局都要考虑周全。居所的卫生设备和上下水设施的管线铺设。建筑的通风采光和安全性。林林种种的问题都是事先无法安排妥当的。若说其他事情尚可暂缓解决。那么建材短缺这如在喉的烦心事。无疑就成了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拦路虎。
没有足够的建材就不上解决住房问题。而没有房子又很快将要迁入的幸存者们住在里?
虽然桃花源数量众多的山洞绝对是冬暖夏凉。安置千把号人居住也不成问题。不过大多数的普通人都对长期居住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幽闭场所中敬谢不敏。再退一步讲。即便只是短期居住。计一开始大家还能将就一下。等到日子拖的久了。肯定也要怨言滋生了吧。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章 目不交睫(2)
前脚吴与周晨等人分开之后,他站在山谷中呆呆:理清手头事务的轻重缓急,吴快步走向实验室,他要专程拜访那位能帮他解决这个棘手问题的能人.
这位研究狂人徐昌黎此时正在实验室里聚精会神地摆弄着手上的炼钢炉模型,一边考虑如何以现有的设备进一步完善炼钢炉的增压通风等技术环节,一边悠闲地喝着苿莉花茶。岂料,在突然之间就被闯进来的吴心急火燎地抓了壮丁。这次吴来得匆忙,要求也很简单,他希望徐昌黎协助设计建造一座砖窑。修砖窑?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低级工作,即刻引来了徐昌黎的不满。
哼唧了一阵子,总归是瞧在吴面子够大的份上,徐昌黎放低了身架,答应为桃花源设计一座符合高产稳产要求的砖窑。
徐昌黎答应是答应了,可是连续几天下来,吴也没等到具体方案出炉,只好先请教一下基础施工部分,先开始搞土建。
早在举行迎新仪式之前,吴安排了一些人手搭建砖窑。只是幸存们平时很少接触这种设施,即使有几位是建筑工人出身,他们也是只管砌砖,不会烧砖,砖窑的施工进度实在叫人看不过眼。后来催促了几次,徐昌黎才给了吴一份草图,算作是指导施工的蓝图。
折腾了几天之后,一直停留在图纸上的砖窑终于开始显露雏形。徐昌黎采取了电能加热的方式,而非传统的燃煤窑炉。这样设计不是为了环保,实在是木柴和煤炭都不容易弄到,动用库存的汽油和柴油烧砖太败家了点,反之,桃花源的电能很充裕,因此用电烧砖也是一种必然选择。当然,在徐昌黎这样的纯粹技术人员看来,砖窑这种项目是小孩子过家家地水平,要不是吴的强烈要求,他是绝对不会参与这种缺乏创造性的工作。
窑炉大体完工后,吴拉着徐昌黎来验收项目。他不关心这座砖窑在技术层面有无独创性,只想知道这玩意是不是管用。围着砖窑转悠了一圈之后,吴头望着徐昌黎,说道:
“我说老徐,这个玩意一天能烧出多少砖来?”
将所有技术细节全部了然于心,这是作为一名科学研究最基本的素质要求,徐昌黎又不是白吃饭的砖家叫兽,当下不假思索地说道:
“……平均四小时烧一炉,每炉出一千八百块空心砖,现在已经开始加温了,不到时间不能开炉,你先放我回去吧!实验室里还有一大堆事情,我很忙啊!”
其实桃花源是不缺能源地.至少在用电方面是不需要考虑节约。可是缺少合适地交通工具。交通运输一直是个老大难问题。即便吴从洪流公司那里虎口拔牙弄来了一辆重型卡车。平常也不敢随意使用。库存地油料是有限地。坐吃山空也不是什么光彩地事情。
为了解决这些难题。吴在逮到徐昌黎这个专业人才之后。立即罗列出一系列研项目交给他。先当然是攻克蓄电池电解液地难关。这个直接关系到风力电站地维护保养。绝对是第一顺位地重点项目。其次是研究电动机和其他电驱动设备。如此之多地研任务一股脑压下来。实验室又是缺人手缺设备。除了用电不限量。几乎是要什么没什么。纵然是徐昌黎这种一门心思沉迷于钻研技术。拙于人际交往地资深宅男也要叫苦不迭了。
今天吴地本意是希望徐昌黎留下。等到开窑以后看情况再说。此刻见他十分不耐烦。只好选择放人。说到底。徐昌黎地苦衷。吴是心知肚明地。那些研任务都是他下达地。某人总不能打自己嘴巴说不知道吧!
事情即便如此。临到放人之前。吴也没忘叮嘱说道:
“那也行。四个小时以后。你得记得过来指导开炉啊!”
闻听吴此言。徐昌黎立时如蒙大赦。高兴得嘴上连连称是。他连额头上地汗水都顾不得擦。便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徐昌黎成功跑掉了。在场地其他人还得坚守岗位。随着通电加温地窑炉散溢出高温。幸存们纷纷向后退避。
“嚯,开炉喽。”
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两名壮汉一同上前,合力操作撬棍将砖窑地炉门开启,随即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炉温降低到可以进入检查砖瓦质量还需要一段时间自然冷却,吴随即派人把徐昌黎请了回来。这回已经无话可说的徐昌黎只能是哭丧着脸,嘟嘟囓囓地站在吴身旁。电炉的优点在于升温和降温都比较快,烟尘
,温度控制相对简易便捷。当完全敝开炉门通风,渐降低后,吴急不可耐地上前抓起一块仍有些烫手的空心砖,他试探着用手指在上面敲了一下。
“嘎啦!”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块新鲜出炉的红砖竟然在吴手中碎成数块。见此情形,先前不以为然地徐昌黎立时脸色大变,难道是土坯的成分配比出了问题,再不然是烧成地温度控制得不好?怀着诸多的问,徐昌黎急吼吼地冲上前,不顾红砖依然滚烫,从窑里抓起一块,用榔头在狠狠敲了两下。怪事了,竟然丁点事都没有,红砖完好无损。
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地产品质量检验,当真是前所未见。
见状,吴似是恍然大悟地抓了抓头皮,旋即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那啥,我刚才用的劲可能有点大了。”
标准壁厚三点五公分地空心砖落在力量远超常人的吴手里,强度不比桃酥好多少,自然是碰一下就断裂成了数块。当听到吴此窘迫的一番解释,前来围观看热闹的周晨、许芸芸等人早已忍俊不禁嗤嗤笑了起来。当然也不是没人看得脸色白,那是初来乍到的新人们初次见识吴一身怪力的普遍反应,简直太禽兽了。
虽然被人取笑,吴也不恼怒,嬉笑着拍了拍手,说道:
“好了,既然烧砖成功,明天就可以打地基盖房子了。”
出于安全性的考量,尚处于规划中的桃花源定居点是三面被高墙围起,一面正对着岩壁。正如这一时期里的新安镇和其他人类定居点一样,仅是那道高十五米,外层包砖内填三合土的围墙就消耗掉了砖窑前半个月的产量。当幸存们真正开始修建供自己居住的房屋时,已经是在这道高耸围墙完工之后的事情了。半山腰的观景台被改造成了俯视整个谷地的隐蔽式炮台。鉴于观景台炮台的火力足以覆盖新定居点的周边地区,因此定居点本身的火力配置就被简化了许多,主要是针对定居点围墙下了一番功夫。
随着迁入桃花源的幸存人数不断增加,在施工中遇到的人力不足问题也了一定程度缓解,工程进度得以提速。
临近到了仲夏时节,桃花源山谷内的新定居点业已接近到完工状态,余下的就只有暖气和自来水、电力等生活设施的接入问题尚待解决。
又在定居点的工地上摸爬滚打忙活了一整天,临近到傍晚时分,吴才得闲放松一下。当驻足在业已改建成炮台的观景台上,静静地欣赏着山谷中|陌相连的景色,一时间感慨良多。陡峭岩壁的下方是人声鼎沸的工地,稍远处的连片农田、草场和苗圃,泛着迷人的绿意。凡此种种,总算让人感觉到冷冷清清的桃花源也显露出少许繁华的意象,那个人类失去的世界似乎触手可及了。
“不知这种宁静安详,能到几时。”
不自觉地喃喃自语,吴无意中透露出心声,似乎并不看好这种复兴势头。早年间的坎坷经历赋予了吴较之常人远为深重的忧患意识,面对着如画美景之时,联想到也并非纯粹的喜悦之情,而是一种走自身随波逐流,前途和命运无法把握的深重无力感。
“那是因为你想得太多了,尽情投入此刻享受人生,不比自怨自艾来得有意义吗?”
听到背后传来了周晨的声音,吴面带微笑转过身,说道:
“这里风很大,你怎么也出来了。”
今天周晨身穿一件由原来宾馆真丝窗帘改制的连衣裙,在和煦的晚风吹拂下,望之颇有飘然出尘的灵秀姿态。缓步来到吴身边,周晨翘起脚尖从他际间摘下一根枯草_,说道:
“想你了,所以来看看。”
貌似不解风情的吴对待妻子周晨倒是体贴入微,事事处处照拂有加,着实把公关部的女士们羡慕得眼睛泛红,私下里大为称赞吴的模范丈夫形象。当见到周晨来到,吴马上转变了话题,不再谈起那些使人不安的忧患,大唱赞歌说道:
“呵呵呵呵,你来看,那边是今年压条繁殖的树苗,明年春天移栽上山,等到了后年这些山头又是一片葱绿了,只可惜人生不能这样重来呀!”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一章 目不交睫(3)
逢此刻晚风习习,西下的斜阳金光灿烂,吴美人在软语,耳鬓厮磨.享受着难得的二人世界,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他还不知道,命运再一次向他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当天际的夕阳只剩下少许余晖之时,在西方遥远的天际,一片稀薄的奇怪乌云引起吴的注意。心中隐约感觉到这片乌云来得古怪,他劝说周晨进去休息。随后,吴翻出了便携式的望远镜对准那片乌云观察起来。由于望远镜倍数太小,刚开始他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可是随着乌云逐渐靠近过来,吴终于分辨出乌云的细节特征,脸色顿时由红润转向惨白,最终是呈现出不健康的蜡黄|色。
手指微微颤抖着放下望远镜,吴强自镇定地苦笑起来,自言自语说道:
“我靠,真是不让人过日子了。”
吴的感觉倒是挺灵敏的,蓦然出现的这片乌云并非是将要下雨的预兆,而是一场大灾难的序曲。凭肉眼看上去类似乌云的东西,不是由水蒸汽形成的云团,而是无数只蝗虫所组成的飞行大军。光是看着蝗群遮天蔽日的气势,吴已经被刺激得要疯了。须知,蝗灾自古以来就是跟饥荒紧密联系的天灾,甚至有时候是导致一个王朝覆灭的导火索。压抑着那种似末日降临般的惊悚,吴火速行动起来。
现在是与蝗虫翅膀比速度,在这个紧要关头行动慢上一拍就已经输了,而且是输得倾家荡产。
心急如焚的吴连乘电梯都嫌太慢,他仗着一身非人的蛮力和武术训练,直接从半山腰的观景台向下移动。
吴的双手轮换抠住岩壁的凹凸不平地表面,身子飞速下坠,硬是以接近于滑行的方式冲下了山谷。在观景台下面是垂直三十多米高的陡峭崖壁,从来没人以这样惊险的方式下来过。当那些偶然抬头现了吴反常行动地幸存们,无不是吓得呆若木鸡。
目下吴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举动如何惊世骇俗,他瞪大了血红的双眼,厉声喝道:
“马上召集所有人手,你们几个立刻把温室里的鸡鸭鹅全都放出来。你们负责点起火堆,准备诱捕蝗虫,其他人开始挖坑准备深埋。别TM傻愣着,没事干的人一把扫帚,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地里的庄稼.”
正如那句老话所说。蝗虫过境。寸草不留。假如桃花源山谷里新开辟地这些田地彻底绝收。那么仅靠山洞温室系统出产地食物是不足以养活这么多张嘴地。因此保住地里地粮食就是保住大家地活命。意识到蝗虫正在啃食着幸存们地生命。极其败坏地吴眼看着就快要抓狂了。在他如疯子般地叫嚣鼓动和催促之下。周围尚不大清楚究竟生了什么变故地幸存们只得被动地行动起来。设法采取各种抗灾措施。希望在蝗虫嘴里保住自己地那份口粮。
身边地人都被指使得团团转。这个时候吴稍稍定了一下神。他闭上眼睛稳定自己地情绪。而后直奔实验室。
刚一见到徐昌黎地面。吴二话不说。伸出了双手握住他地肩头。说道:
“老徐。你老实跟我讲。到底能不能配出剧毒农药杀灭蝗虫?不怕高毒高残留。只要能弄死它们。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要紧。”
前一刻还沉浸在精细化学试验步骤地思考氛围中。即使徐昌黎地智商不低。一时之间也领会不了吴这种郑重其事问话地用意何在。他诧异地眨了眨眼。认真思索了一会才接口说道:
“呃!我试一试。”
得到这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吴的确有些失望,当然他也明白已然大难临头之际,再临时抱佛脚希望顺利渡过难关是何等痴心妄想。等到吴完全冷静下来,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报以一阵苦笑,说道:
“你尽力试试吧!不过你得记住,多耽误一分钟,损失都是不可挽回的。现在马上动手,越快越好。”
说罢,吴转身离开,奔赴与蝗虫争夺口粮地战斗。其实凭着一个人的力量,在如此规地天灾面前是微不足道的,哪怕吴力量比普通人强得多,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可是凡事只有你肯去尽力做才能有一线成功的机会。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永远不要轻易服输,这是吴座右铭。
仅仅是在实验室里说话的一会功夫,等到吴来到外面时,此间的情形业已生了剧变。在整个桃花源山谷中,随处可见横飞的蝗虫,植物、建筑、土地、
甚至是幸存的身上和头上,到处都是这种貌似渺,它们已经占据了人们视野所及的每一寸空间。
遮天蔽日,飞蝗群起。唯有当置身于蝗虫涌动的旷野中,人类才能真正领悟到古代农耕民族对这种小小昆虫怀有的深深畏惧和憎恨之情。
蝗虫吞噬绿色植物的速度,简直比起机械驱动的收割机还要来得夸张,桃花源山谷丰收在即的庄稼,几乎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土地。纵使此刻幸存们不知疲倦地挥舞着扫帚和火把,玩命地驱赶家禽捕食,直接用铁锨铲起蝗虫挖坑掩埋,或是投入到水塘里溺死它们,种种防治措施全加起来也只是减轻了一点损失。在大自然的破坏性力量面前,人类付出的这些努力显得太卑微了。
仅仅是个把小时,随着可供食用的植物大半被啃食干净,降落在山谷附近蝗群就开始了新一轮的迁移飞行。
气喘吁吁的幸存们瘫软在地,许多人都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人们的努力虽然没有白费,但是相对于原先根据正常亩产预估的粮食产量来说,这场蝗灾过后大概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如今放眼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满目疮痍的凋零景象。始终冲杀在第一线的吴,此刻手握着一把铁锨,神色凄凉地环顾四周的惨景,自有一份说不出的酸楚滋味在心头。
人定胜天哪!尽管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实际上竭尽全力也没能改变什么。人力有时穷尽,难道不是吗?
“头,损失惨重啊!”
讲出这句话的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吴那比死了亲爹娘更阴沉的老脸,即便是心里万分不快,吴也不至于****到用朝手下火宣泄怒气。
一个连自己情绪都不能控制的家伙,又能成得了什么事?
转头瞥了这位堪称报丧乌鸦嘴的仁兄一眼,吴讲话语调毫无起伏变化说道:
“嗯,我都看见了。”
事已至此,无论再怎么感怀自伤也是多余,当前的第一要务是考虑善后问题。于是,吴迅速压下满心的忧郁和愤懑,召集参与抗灾自救的幸存们,在蝗虫已经离开的田间地头开现场会议。俗话说得好,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这是指所有人都能心平气和考虑事情的时候,现如今大灾刚过人心惶惶,幸存们各自坐立不安的当口,别说什么想办法了,光是让众人的情绪稳定下来都费了吴大一番功夫。
认真地观察着人群的反应,吴无奈地打消了先前期望集思广益的良好愿望,直接开始唱独角戏,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补种庄稼是来不及了,补种点荞麦勉强可以,咱们再种点萝卜、白菜也能凑合一下。要是今年上秋霜降来得迟一点,多少还有些收成,你们觉得怎么样?”
桃花源幸存们如今都是心绪激动难平的时候,一个个六神无主。吴的上述建议,至少听起来还有点效果,于是人们纷纷开口附和说道:
“嗯!那咱们就种好了,大不了当成草喂牛嘛!对,说的是啊!”
当听了众人的反馈,吴也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主意算不上什么万全之策,很大程度要寄望于老天给面子。若是霜降来得早几天,播撒在地里的荞麦就真的只能喂牲口了。可是如今的情况已是有进无退,吴也顾不得赌运气这种事情一贯受自己鄙视,眼下能赌一把,好歹比束手无策强点啊!
万事开头难。吴率先抛出中荞麦的救荒方案打开了会议僵局,幸存们的热情也提高了不少,陆续又提了一些点子出来,吴一边听着,一边进行记录。
诸如什么吃蝗虫,晒干菜的提议都被逐一记录下来。这些办法当然不是完美无缺的,好比扣除掉在最后关头被徐昌黎临时配制出的剧毒药剂所杀灭的那部分蝗虫,余下的死蝗虫烘干储存起来,用作粮食短缺的代用品。尽管这些高蛋白食品卖相不佳,也可能带有一定毒性,食用存在风险,终归好过被活活饿死。凡此种种,幸存们讨论出来的救急办法虽多,但没有哪一个是真能彻底解决饥荒问题,不留隐患的。
当这场议论到了尾声时,吴似艰难地下了决心,起身说道: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看看能从洪流公司和护矿队那边弄到多少粮食。”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二章 目不交睫(4)
时间望着一片狼藉的家园黯然神伤,吴草草收拾了,随即带上一些得力人手,开车踏上了外出交易的路途。
当数日后,桃花源人很熟悉的那辆重型卡车出现山谷入口处时,早就翘以待的幸存们欢呼着簇拥上来,人们却只见吴阴沉着脸从车上跳下。面对着欢呼的人群他没多说什么,直接招呼人手开始卸车。这辆核定载重二十吨的重型卡车那宽敞的车厢,如今显得格外空旷,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大量的空闲地方,而车厢里码放整齐的一摞摞空麻袋,似乎也在暗示吴的此行绝非是一切顺遂。
在末世之中什么最贵?人才……当然是开玩笑了,在整体社会经济环境崩溃的前提下,唯有粮食才具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价值。丝毫不夸张地讲,在这个时代里只要你手里有了足够的粮食,其他东西想要什么都好办。
人活着就得吃饭,这个需求是刚性的,哪怕吃糠咽菜,也不能饿着肚子。至于其他需求都是可以抑制的,唯独不吃饭不成。哪怕是世界小姐那个级别的绝色美女,抑或是爱因斯坦那种一百年出不了一个的科学大怪兽,但凡是不想饿死,全都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低下头来。
民以食为天。相信谁都懂得这个浅白的道理,当热核武器把整个地球轮了一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又把剩下的地方好生清洗了一回,即使有无穷无尽的黄金珠玉又能顶个鸟用,那玩意是能吃还是能穿?在所有人都在饿肚子的时候,堆成山的库利南钻石也不如来个窝头实惠。晓得粮食是这个时代幸存团体最重要的立身之本,才能理解吴这次干的是一件何等高难的活计,丝毫不亚于虎口拔牙。
事实也的确证明这种担忧,任凭吴磨破嘴皮将好话说尽,由于山地和平原气候差异导致庄稼早熟,刚刚丰收过后,分毫未受蝗灾影响地洪流公司才勉强同意卖五吨玉米出来。
据说这还是看在孟神机一贯为了促进双方友好事业地久天长的面子上,所特地给予的优惠条件。当然,即便是这样杯水车薪的交易也不是免费的,雇佣兵方面提出了用五百公斤优质食盐换五吨玉米,这样狠的压价吴咬咬牙也认了。他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后来辗转到了王超那边,情况似乎稍好一些,起码人家点头卖了八吨多杂粮出来,不过价钱就压得更狠了。
假光是卖家压价倒也无所谓,吴稍微忍一忍就过去了。关键是这一趟交易下来,至少在未来一年内,这两家邻居都不需要考虑购进食盐,所以再有下回想跟他们两家谈买粮的事情,甭问,九成九是没戏了.
这次出门的时候,吴顺路去了一趟新安镇。那边的海拔位置较低,不属于山地气候,庄稼的收割期要稍早了几天。新安镇收获地粮食业已晾晒完毕入库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次蝗灾造成的损失不大。
只可惜当初吴考虑新安镇临近两位不大友好的邻居,为了提防对方打草谷或实施破坏生产活动,新安镇的粮食播种面积仅限于供给自身,因而即使略有盈余,这个数目也少得可怜,在新安镇搜集余粮度荒这样的美事是不用做梦了。
眼下桃花源地人口突破了四位数。包括了近期新迁入地幸存。以及那些从护矿队买来。专门用于调剂男女性别比例地女人们。倘若按照每个成年人一天需要一斤左右地口粮来计算。吴这点外购得到地粮食勉强能吃上一个月地光景。
蒙受蝗灾地毁灭性打击。桃花源今年地农业歉收几乎成了定局。地里补种地荞麦和几种蔬菜尚不能断言产量如何。外购得来地粮食也是看着可怜。在明年大田收获之前。幸存们地日子怕是很难熬了。只要一想到上千张嘴要吃要喝。全部地压力全都堆在吴一个人身上。饶是他强悍得不似人类。心志坚毅如铁。真落到了这步田地也难免要生出力不从心之感。
目光注视着面前略显失望地人群。吴又想起在两家邻居那里吃亏地情景。他铁青着一张老脸扭头安排粮食装运储存工作去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吴重新召集了一批年轻力壮地男性幸存。开门见山地说道:
“咱们遭了天灾。今年地粮食肯定是不够吃了。在明年秋收之前。只能靠蔬菜和存粮先顶一下。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桃花源在户外种植地主要大田作物是玉米和小麦、水稻。当多得不计其数地蝗虫扫荡过后。这些作物就只剩下干枯地秸秆了。倒是食用根_部位地萝卜、地瓜和土豆多数得以幸免于难。虽说这些作物地减产也定了。总算是给幸存们留了一线希望。纵然如此。有限地存粮加上温室农场地固定出产。再算上由外面买回来地这些粮食。仍不足以养活所有人。这样明摆着地事
吭声,幸存们也都看得出来,他们同样在为+安。
当听到吴问话,幸存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都是吴排好所有事情,大家只需要照着作就行了,谁也不明白今天唱的究竟是哪一出。在一片沉默当中,不知是谁灵机一动,说道:
“头……还是你来说吧!我们听你地,咱们到底该咋办?”
既然早先的诸多事实证明了吴决策的一贯正确无误,尽管蝗灾使桃花源陷入到极端困境之中,这也不是由某个人的决策失误所造成结果,如此规模的天灾不是人类所能够预见到的。故此,人们仍旧愿意寄希望于一位伟光正的领导带领自己摆脱困境,而不是自己挺身而出振臂高呼,再期待着未知的结果到来。
老于世故的吴洞悉了幸存的心态,当下也就顺水推舟地说道:
“那好,今天的时候晚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早集合分武器开始训练。要解决饥荒,咱们只有一个出路……打猎。”
“啊!打猎?”
一时之间,空地上人声鼎沸,这是关系到每个人切身利益,甚至是生命的大事,怎么能不激动呢?吴的说法犹如在油锅里倒进一瓢凉水,霎时间激起了强烈反响。
起先,吴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眼前人们地反应,过了一会,他才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
“怎么?你们怕了?”
当在场的幸存们重新将目光聚焦到吴身上,觉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配合那双似电芒闪耀般的眼眸,现场的杂音顿时被压制于无形。从未见识如此阴沉冷酷的笑容,当人们注视着吴时,全都不自觉地闭紧了嘴巴,唯恐不小心触怒这个强悍得不似人类的家伙。
稍后,收敛起那种叫人便看了心寒不已的阴沉笑容,吴叹息一声,说道:
“不是说外面怪兽横行吗?那好,咱们就看看到底谁吃谁。你们愣着干吗?赶紧散了吧!记好了,明天早晨六点集合训练,我不希望看见有人迟到。”
说罢,吴再理会其他人,自顾自地转身走开了。解决办法他已经给出来了,在事实没有证明不可行之前,吴是不会轻易改变既定方针。
在远古时代,人类的先祖还不懂得种植水稻、小麦之类的农作物,日常饮食地来源只能依靠采集野果、野菜和狩猎,因此渔猎才是蛮荒时代的主旋律。由于肉类能比起植物提供更多的能量和蛋白质,因此狩猎是满足人类食物需求的最重要手段之一。既然桃花源的大田作物几近绝收,那么在吴看来,狩猎也不失为应付食物短缺危机的好办法,因而他下定决心彻底扫荡桃花源的周边地区。
这样,一来能获得相当数量的食物,缓解食物不足带来的生存压力,同时又能减轻数量越来越多地怪兽对桃花源人的潜在威胁,马马虎虎也算是一举两得。
古人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狩猎这种古老的活动,自从人类明火器后,基本从具有一定危险性的活动,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屠杀,也因此招致了诸多环保主义的非议和谴责。所谓世易时移,风水轮流转。已经嚣张了好久的人类在核战后,迅速由顶级掠食的位置滑落下来,不复往日生杀予夺的咄咄气势。人类若是在荒山野岭碰上那些洪荒巨兽级数的大小怪兽,漫说是打猎,自家不被怪兽生吞下肚就得烧高香了。
那些体型庞大,皮毛坚韧无比,强悍得超出了常识范畴地怪兽。人类制造的那些枪械在它们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地玩具,没错,连人家皮都碰不破的玩意,不是玩具还能是什么。
可想而知,对上如此强悍的猎物,没有充分物质和思想准备就贸然出门,到时候究竟谁吃谁,这事还真的说不准呢!
随着放开移民限制,大批幸存陆续迁入桃花源,各行各业的专门人才都被掘出来使用,早已不必要吴事必躬亲了。这个加强武装力量地要求一提出,立即得到了工业组和科研组的热烈响应,
武器改良地计划其实早已开始,好比吴使用的那根长矛就已经被淘汰了。近期他所使用地那根长矛是由几位专职负责钢铁冶炼的幸存,耗费数周时间才制造出来地手工精品。这条长矛的矛身由锅法冶炼的铸钢制成,矛杆的粗细大约是成|人用一只手勉强能握住,矛身的长度则维持在三米五不变。在矛尖部分采用了古老的百炼钢技术,经由不计工本的反复折叠锻打之后,为吴量身定做的长矛获得了兼具高强度和良好韧性的完美性能,矛身和矛头以螺纹接合,依然能保持携带的便利性。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三章 天灾人祸(1)
花源新组建的工业组为吴量身定做一根长矛,全~也不再是空心结构,致使整体重量激增到接近四十公斤。错非这件武器的使用者是身体变异后的吴,如此沉重分量估计寻常人摆弄两下就要累得气喘如牛,别提什么运用自如了。
不仅是长矛,吴的其他装备也跟着一道更新换代。那套毛朝外的皮甲被转让此次给了参加狩猎队的幸存者,吴自己则改穿了一套净重八十五公斤的全金属板甲。这副打磨得犹如镜面般明亮的重甲成为吴的新招牌,板甲正面是三公分的渗碳硬化钢板,如此变态的厚度堪比早期的坦克装甲,别的且不说,光是这分量都能把普通人直接压死。相对于异常惊人的重量而言,这副铠甲的防御性能提升幅度有限。
为了表示体恤各位手下,吴只能大度地让出一般人可以负荷的皮甲,自己改用这套笨重的家什,身为首领体恤下属的高姿态是必不可少的,不管真假也总得有个姿态。
尚属草创阶段的狩猎队经由了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初步完成|人员调配编组。随着幸存者们逐渐熟悉操练程序,开始发放下武器装备,进行队形演练和实弹射击。虽说仍有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比起前两天那群散兵游勇式的空架子已是大有长进了。
一分耕~,一分收获。对选拔出来参加狩猎行动的幸存者们,吴执行着严酷的训练和选拔制度,剔除了所有被认为不够格参与行动的人,尤其是对于临阵退缩等严重违规行为,不惜放出当场斩杀这样的狠话,幸好还没有真正落实下去。高压政策之下必然会激起反抗情绪,可是说得,在训练中吴所表现出的狠辣手段,以及那种完全非人类的强悍武力震慑住了少数心怀不满地进人员,确立了吴作为领导者的威信。
当这种令所有人身心俱疲的痛苦操练持续了两周之后,吴谨慎地表态认为狩猎队近期可以外出试试身手了。
环绕桃花源景区的群山连绵起伏,虽说这些大山并不怎么陡峭,不过要徒步攀登仍是极其耗费体能的事情。刚开始,桃花源狩猎队以核心区的山谷为圆心,首先由正北方开始扫荡,然后沿着螺旋形的路线逐步向外拓展,以求最大限度地消灭栖息在桃花源周边的怪兽,幸存者们要藉此保障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在临行前,吴望着前来送行地家属和其他幸存者,眼神复杂地沉思良久,最终他冲着被选拔出来的狩猎队员一摆手,说道:
“好了,出发。”
洪流公司这个宿敌没有虚言吓。虽然近期闯入到桃花源山谷地怪兽数量没有显著增长。但是通过勘察可以知道。如今生活在这片山区里。人类连名字都叫不上地新物种伸出双手都数不过来。好在它们中地大多数都是吃素地。只要嫩枝和青草就能满足胃口。而那些追踪着迁食草动物而来地食肉猛兽。在没有饿到完全丧失理智之前。它们也不会对不熟悉地人类下手。目前双方还能保持一种相对克制地态度。井水不犯河水。
那场该死地蝗灾改变了一切。行走在山林间。听不到虫鸣鸟啼。唯有死一般地寂静和压抑。
这片山林地生态系统在蝗灾中遭遇了毁灭性打击。本应染上几分秋色地树木同时失去了象征着新生地绿色和正当时令地缤纷秋意。那些在大洪水摧残下得以幸存地乔木。身姿本就算不上高大挺拔。眼下仅余片叶无存地纤弱枝条仿如孤儿般无助地伸向孤寂地蓝天。当前不久地蝗灾过后。桃花源附近地山区变得缺乏食物来源。导致食草动物纷纷远走他乡逃难。食肉动物也不得不跟着迁地为良。
或许正因如此。此刻丛山之间显得格外空旷和寂静。幸存者们长时间行走在这样地静谧环境下。也不免使人感到心绪压抑难明。
“嗷!”
当闻听到前方有野兽地嚎叫声响过。身着全金属板甲地吴立即手提着长矛。带着稀里哗啦地金属摩擦声一直冲到了队伍地最前方。充当着矛尖地角色。说不得。吴这副浑身上下亮闪闪地。活似广告牌地造型。幸存者们看在眼里地确是起到了一些镇定人心地作用。在他身后地狩猎队成员们则就地摆出了经过实战磨练地防御阵形。队列末尾几辆用于装载猎获物地板车碾过地面发出些许吱呀声也停止下来。所有人迅速结成圆阵准备应对不测状况。
“红狼,是红狼来了。所有人就组织
快点。第一小队竖起长枪,第二小队准备射击……
刚一听到这种人们算是比较熟悉的嚎叫声,幸存者们顿时紧张起来,不需要吴Сhā手,队伍中的几个小队长就自动自觉地叫喊着调配人手。
桃花源的狩猎队现在已是第二次出发,人们不再像先前那样笨手笨脚。在前次的狩猎行动中,捕猎到的战利品业已送回了桃花源储存处理,这次再出来,路程就走得更远了一些,因此碰到的怪兽也比原来的要难缠几分。最近两天遭遇了为数众多的怪兽袭击,幸存者们已是见怪不怪了。若是碰到草食动物还好说,顶多是无法逮住的问题,大不了最后弄得一身臭汗收场。可是撞见那些性情凶猛的肉食动物,就没这么便宜了,双方总得付出点血的代价才能分手互相道别。
假即将袭来的是那种体型庞大的巨兽,吴一个人出马就能应付得了,不至于造成太大伤亡,然而类似红狼这种比普通狼的体型大了三倍以上,习惯于几十上百只一块出动成群捕猎的掠食动物,这个情况就有些棘手了。
幸存者们口中的红狼,顾名思义是一种全身毛色呈现出赤红,好似燃烧跃动火焰般艳丽,外形近似狼的食肉动物。
红狼的力量极大,一下就能扑倒青壮年男人,它们那满口白森森牙齿的咬合力甚至比得上鳄鱼,拇指粗细的钢筋都能咬断。这种比较聪明的掠食者不大喜欢攻击全副武装的人类,相对来说还有更容易到口的猎物可供选择,奈何蝗灾使得食物链断裂,红狼群到了目下这般窘迫境地,会不会选择对人类下手,那就不太好说了。如果前面的红狼群已是饥肠辘辘,恐怕接下来等待桃花源狩猎队的即将是一场恶战。
耳中听得由远及近的狼嚎声此起彼伏,吴的情绪开始紧张起来,当然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担心。
纵然那些红狼牙口不错,却也奈何不得吴这样武装到牙齿的人形坦克,但它们对一般狩猎队员的威胁就太大了。处于弱势一方的人类幸存者要是不靠集体的力量进行防御,在红狼群的快速突袭之下,只怕整个狩猎队到头来只剩下吴一个光杆司令。在幸存者们身后的拖车上是昨天傍晚时分,在一处水塘附近设伏捕到的猎物。不必讳言,大概正是这些散发着血腥气味的香饵吸引来了前面的红狼。
选择放弃已经到手的猎物,狩猎队应该可以摆脱红狼群的追击,可是幸存者们宁愿冒生命危险与这些恐怖食肉动物来一场搏杀,也不愿放弃到手的宝贵食物。
遭遇了蝗灾打击,桃花源的大田作物接近绝收,农业大幅度减产已成定局,今冬明春的大饥荒是可以想象出来的恐怖场景。幸存者们都是从大洪水时期一路苦熬过来的,那种忍饥挨冻的凄惨生活留给他们极其深刻而惨痛的回忆,关于挨饿是一种什么滋味,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提醒,幸存者都有这个觉悟。任何食物都是极其珍贵的,价值等同于人命,但凡有一线成功的机会,决不能轻言放弃。这是关系到养家糊口的大事,他们实在没有退缩的余地。
古人所谓的一粥一饭,皆来之不易。正面与红狼对峙的桃花源幸存者们,想必也能领会到生计艰难的古人,讲出这句至理名言时的沉重心情了吧!
天底下的事情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好比这一次的蝗灾,地处平原地带的农田由于农作物日积温较高,收获期要提早了数周,洪流公司和护矿队两家的收成都要比桃花源好得多,过境的大批蝗虫几乎没给他们造成什么实际损失。
尽管依照常理而论,卖掉吃不掉的余粮,与邻人互通有无是很正常的,不过吴非常清楚这两个邻居的深层想法,始终对外购粮食的解决方案不抱任何幻想。
那个孟神机固然是算计精深的老狐狸,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而貌似亲热大方的王超更是个标准的笑面虎,一团和气只是表象,真到了该到翻脸的时候,吴敢打赌这位北斗神拳不会有丝毫手软。任何人敢小看这两位的结果,就是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倘若有一丝选择余地,只怕他们宁肯吃掉自己的鞋,也绝不会把粮食卖给桃花源这个竞争对手。
前些时候,这两位大佬之所以没断然拒绝吴的购粮要求,仅仅是因为他们两家仍然需要桃花源提供的食盐和药材。即便如此,吴交易得到的那点粮食也几乎达到了极限。这一点也是吴外出力主狩猎,而不是继续交涉购买粮食的主要原因所在。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四章 天灾人祸(2)
敌当前之际,吴眼注视着在附近山林中若隐若现着狩猎队逼近的红****影,提高音量说道:
“cao,是爷们的都拿出点精神头来,别哭丧着脸。咱们不是春哥,当爷们就得有个爷们样,就算死在这,也千万别让人以为你们都是被吓死的。”
请将不如激将。男人这种爱死面子的生物,哪怕是真的要死了,也断然不能缩头缩脑被人质性别属性。随着吴充满煽动性的一番言论,狩猎队的幸存者随之鼓噪起来。一时间,营造出的澎湃气势似乎也唬住了不远处饥肠辘辘的红狼群。对于那些并不太弱小的猎物,掠食者们向来在采取行动之前都是极为审慎小心的,尤其是类似红狼这种智慧不低的食肉动物,它们深谙仅供果腹的一餐与自家性命之间的价值孰高孰低。随即,桃花源幸存者们感觉到自己所承受的压力略有减少。
“噗!呼……”
双方都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是僵持无法持久下去,这种缄默态势终究是要被打破的,只看由谁打破而已。随着时间不断推移,一头年轻气盛的雄性红狼好像已经耐不住性子,它猛地朝着位置最突出的吴作势扑击。见状,吴笑了一声,抡圆了那根又粗又长的钢矛,夹带着凄厉的破风声,狠狠敲在这头红狼的脑袋上。随着一声好似摔西瓜般的闷响,贸然出击地红狼应声倒地,整个头颅被钢矛砸得粉碎。
大约是同伴的死亡和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气味刺激到了红狼群,在一阵咆哮过后,狼群掀起了一波如潮的凌厉攻势。
只见寒光一闪,吴抬手一矛刺穿了向他当头扑来的红狼,跟着发力把尸体远远地甩了出去。不顾滚烫的鲜血仍在顺着矛杆的螺纹向下流淌,吴又将长矛再度刺出,还是一声惨叫,血光飞溅……饶是吴的战力惊人,杀起红狼如镰刀割草一般轻松,其他人却没有吴的本事,很快形势变得岌岌可危,幸存者们结成的圆阵被压缩到只有原来三分之一大小,继续下去狩猎队肯定要架不住红狼群疯狂地攻击了。
“难不成这些畜生都发疯了?不对,有古怪。”
尽管身体出现变异后,吴强悍可说是非人类,不过他并未因此而迷信武力能解决一切问题。
幼年时地那段坎坷人生经历。总算不是毫无代价地。苦难教学会了吴许多东西。其中最重要地一项就是该如何认知自信与自负地差别。
毫无问。这些红狼地智慧水平不比人类熟悉地犬科动物低。它们虽然不会围着人类主人撒欢献媚。可是应该具有分辨出猎物是否容易捕获。或者说是否能够以较低代价获得食物地可能。按说眼下狩猎队给予红狼群造成如此巨大伤亡。执意捕杀棘手地猎物。不是明智地掠食者所该作出地选择。这种程度地抵抗足以迫使红狼们放弃攻击企图。可是情况竟然朝着相反方向发展。红狼群狂暴不已。在吴看来这种反常地背后自然是大有古怪。
当察觉到了目下地状况不对头。吴略为放缓了制造杀戮地速度。他转而将注意力移向周围地环境。仔细观察着红狼们地个体反应。果然很快他就有了一些发现。
“这目光……”
死亡是可怕地。哪怕渺小无知如蝼蚁也尚且知道生命地可贵。不用说更高等一些地生物了。
尽管食肉动物存在于食物链金字塔地顶端。然而一旦发觉猎物拼死反抗可能危及到自身生命安全时。哪怕是像狮子、老虎这样地顶级掠食者都会立即放弃狩猎。为了一餐饭值得搭上最宝贵地生命。这种程度地生存智慧连野兽也是有地。这正是为什么猛兽捕猎时。通常十次出击当中只有一到两次得手地主因。作为捕食者地猛兽们首先得确保自己地安全。而非不计后果地蛮干。
既然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没有哪个是真正不怕死的,这些红狼眼下的过激反应就太不可思议了,它们根本没必要跟幸存者们死磕。身处于疯狂杀戮的暴风眼之中,吴从红狼们的眼睛里居然看不出一丝恐惧和怯意,这不符合生物的本性。
见此情景,吴不由得开始怀在红狼们的背后是否存在着未知因素。须知,除非是有什么力量要比生物的求生本能更强大,不然无法压制住由死亡恐惧衍生而来的逃亡冲动。促使人类士兵舍生忘死的源动力,来自于是日常的精神灌输和洗脑手段,以及在荣誉光环背后,严酷无情的军纪和执法队。蚂蚁、蜜蜂之类社会性昆虫的舍生忘死行为,则是来自于
蚁后的化学信息素强力控制。排除上述的几种特例有什么生物能够坦然地面对死亡来临。
察觉到异常状况,吴忍不住咬着牙,自言自语地说道:
“究竟是谁在捣鬼?”
随着这场战斗持续时间拉长,精神始终处在高度紧张和兴奋状态下的幸存者们体能开始迅速下降。此消彼长之下,面对着红狼群持续的疯狂攻击,整个环形防御圈变得摇摇欲坠。
纵使桃花源的幸存者们组成阵列的盾牌附带有特制支架能减轻使用者的负担,可是在防御圈的外围,那些握持盾牌的人,却不得不承受红狼的猛力撞击撕咬,他们的体力已然衰减到了危险的程度。
当吴意识到继续拖延下去的危险性,他再也顾不得保留什么,当下大喝了一声,双手将长矛舞动得犹如风车般呼啸转动,周围的人们只能看到一片亮银色的矛影,不见吴的身影。随着吴奋力杀入红狼群中,场面立时出现了改观。纵使红狼再怎么凶猛狡猾,它们的血肉之躯也抵不过吴这么彪悍,形势似乎在转瞬之间就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此刻的吴可算是进入了狂暴化状态,他以每两秒钟干掉一头红狼的惊人效率展开血腥屠戮,即使这个红狼群的规模之大前所未见,要杀光它们相信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人类在战前时代的几百年时间里,发明并且制造出了无数种枪械,这些杀人利器对上大洪水时期后占据了整个地球的怪兽们,无论是步枪、手枪,效果都甚为有限。绝大多数已知种类的怪兽,天生的皮毛或鳞甲都能很好抵御那些针对杀戮人类而设计的武器攻击。除非是高射机枪那种B的武器,或者是火箭筒、火焰喷射器之类的重武器,否则不要做梦能像战前狩猎那样轻松地杀死野兽,目下的情况无非是再度印证这一点。
在多数情况下,围攻狩猎队的红狼们只要不是倒霉得被子弹击中眼睛、耳孔等部位,枪械射击顶多是让它们感到疼痛。真正能有效杀伤红狼的武器,唯有像吴手里那根粗大钢矛一类的冷兵器。
虽说在桃花源狩猎队中使用此类武器的人为数不少,奈何他们没有吴这副变异身板,要挥舞这些沉重得要人老命的冷兵器,不单纯是考究技术,更是一件如假包换的重体力活,即使是正当年的壮汉耍不了两下就得重新退回防御圈内喘息休息,长此以往,绝称不上乐观。
吴奋勇冲杀,他的头脑依然保持着冷静,察觉到红狼群的行为大反常理,吴悄悄留意观察着周围的自然环境,他怀致使红狼群如此不计后果地疯狂攻击背后,还有着未知的神秘黑手。
果不其然,随着红狼群的伤亡不断增加,距离百多米开外的一处灌木丛,忽然颤动起来,在吴投去的惊讶目光中,一个外貌极端怪异的生物由阴暗潮湿的地|茓中缓缓爬上了地表。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立即引起了幸存者们的恐慌。
人们的恐慌倒不是由于这头怪兽如何凶猛残暴,而是这家伙太过另类恶心形象叫人不敢恭维。
该如何形容这个前所未见的生物呢?章鱼?别说,这家伙看上去是粘乎乎又湿漉漉的,全身布满了白浊的黏液,体表青紫色的皮肤不时怪异地蠕动着,只要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肠胃抽筋。综合来说,这头怪兽长得颇为神似科幻片里的深海大章鱼,而在它身体的下半截生是为数众多的蠕动触手。
特别醒目的是,其中一些较长的触手末端具有类似于眼球般构造,这个形象着实诡异得紧。不必开打,光是瞧着这家伙的造型就已经够让人倒胃口了。
当然,此时引起吴注意的不是这怪兽够抽象恶心的下半身,反而是它的上半截身体。
这只章鱼怪大约能被认为是头部的位置,满是黏液的体表自然生成的花纹构成了一张甚为滑稽可笑的肥猫脸,当章鱼怪的身体蠕动时,这张脸似乎是在展露出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在猫脸花纹之上,是酷似大脑半球的奇异构造,单看那蜿蜒曲折的大脑沟回,也足以证明眼前这个家伙的智力水平不容小觑。
当章鱼怪兀然现身之际,先前狂暴的红狼群马上停止了那种悍不畏死的如潮攻势,它们目光呆滞地望着章鱼怪,身子一动不动,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灵魂一般,哪里还有半点昔日掠食者的风采,分明是一群任人摆布的扯线玩偶。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五章 天灾人祸(3)
啊!”
完全来不及想清楚红狼群的变化从何而来,吴刚刚转过身正眼打量那头章鱼怪时,骤然大吼了一声,随即他脚步踉跄地跌倒在地,身体不住地抽搐起来。**-**
实在怨不得吴有如此不堪表现,随着颅内一股不可抑制的剧痛袭来,吴只觉得一个烧红的铁环套住了他的头,又好像是无数根钢针在脑浆里面来回攒刺搅动,所有的思维都陷入了短路状态。如此巨大的精神痛苦使得吴的面容极度扭曲,他瞪大了充血的双眼,勉力支撑住身体的双手不停地抓挠着地上的泥土,由喉咙里出阵阵咯咯的怪异声响,此情此景真好似癫++作。在旁人看来,此刻的吴眼神涣散而又癫狂万分。
意识处在一片茫然之中,吴奋起心头的最后一点清明,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借着产生的痛苦成功凝聚起了一点意志力。随后,他将右手抬起,颤巍巍地指向那头停留在原地挥舞触手的章鱼怪,宛若呓语般说道:
“杀……杀了……它。”
尽管吴没在狩猎队内担当任何职务,哪怕连个小队长都不是,但没人敢无视他的存在,即使目下人心惶惶,吴含混不清的命令依旧被不打折扣地执行了。没了红狼群的阻挡,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二话不说便操起家伙朝着章鱼怪杀去,口中大声呼喝着说道:
“动手,快点动手,宰了这怪物。”
“噗!噗!噗……”
当幸存们快步来到这头章鱼怪跟前,他们立刻抡起手中的诸般兵器一股脑地戳了下去。在出之前,幸存们就已经考虑到枪械对怪兽效果有限,反而是落后的冷兵器更实用一些。于是在整个狩猎队当中,只有那些身体不够强壮的人才专一使用枪支,大部分体能较好的人则兼用冷热两种武器装备。诸如什么战锤、大斧、狼牙棒、连枷、铁蒺骨朵之类的重型武器成了大家的选。这些钝器类的冷兵器能有效避开怪兽那坚韧得堪比凯芙拉材料地皮毛和鳞甲,透过强力打击对它们脆弱地内脏挥杀伤力。
当下,随着一阵金属利器刺穿的异响不住传来,这头始终保持原地动的章鱼怪似乎毫无反抗之力,迅速扑倒在了它自己那白浊恶心的体液之中。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差点被剁成饺子馅地章鱼怪。它下半身地触手仍未彻底丧失活力。仍在不停地抽搐拍打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土。对这个恶心怪兽。深感戒惧地狩猎队员唯恐它没死透。一声招呼又冲上来一堆人。众人地十八般兵器上下翻飞。直至将这只章鱼怪名副其实地碎尸万段之后。幸存们这才喘着粗气罢了手。
这边章鱼怪被残忍地碎尸。适才呆若木鸡地红狼群则在转瞬之间一轰而散。完全没有攻击这些幸存地意图。狼狈得犹如丧家之犬。惊讶地目送着这些跟己方血战良久地嗜血猛兽轰然逃散。幸存们多少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眼下地情形当然不是探讨这个神秘问题地大好时机。队员们转而一窝蜂地围拢到脸色泛着蜡黄地吴跟前。关切地问道:
“头。你没事吧?咋样。别是受伤了吧!”
饶是吴地体质强得非人类。此刻亦不免面色如金纸。他地面容透出一种极度不健康地蜡黄|色。直叫围观看得心惊肉跳。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吴喘息着说道:
“……没死就是好事。”
地确,自从身体变异以来,吴一直认为自己是近乎无敌的逆天存在。强横地配合几乎无尽的耐力,再加上惊人地恢复力和防御,简直称得上是一辆人形主战坦克,然而今天的遭遇战打破这种逐渐养成地潜在优越感。没错,吴的躯体非常强悍,比起那些几层楼高的巨兽都不遑多让,可是当碰到这种拥有不可思议精神力的怪兽,瞬时遭到对方精神侵袭的吴,此时回忆起来仍是冷汗浸透衣衫。
他之所以幸免下来,仅仅是由于手下们及时杀死了那头章鱼怪,假如再耽搁一会……那种可怕的后果使得吴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
“头,咱们怎么办?”
狩猎队中的几位小队长凑在旁边商议了一番,他们得出一致意见,吴的状态无法继续执行原定狩猎计划。缺了他这根顶梁柱,单凭狩猎队里这些普通人,只怕应付不了袭来的怪兽。于是,他们向吴请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见状,已经明白了言外之意的用心所在,吴只得从善如流,苦笑着说道:
“唉,我的头很疼,恐怕得休息几天了。既然这样,咱们就先收队回去休”
经历了这场与红狼群的短暂而又激烈的交锋,狩猎队的幸存们早已是人人带伤,个个筋疲力尽。
当宣布了吴这个顺应人心的决定,立刻引了一阵欢呼声。归心似箭的幸存们当即打起精神来,数人合力将吴抬上板车,而后摆出行军队形掉头折返桃花源。
竖着出去,横着回来。这样的文字描述一般来说都是形容死人的。吴与狩猎队打到的猎物享受着着同等待遇,直挺挺地躺在板车上回到了出地。他这一次是倒霉到了相当程度,以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当士气低迷的狩猎队一干人等,垂头丧气地拉着躺在板车上的吴回到桃花源时,周晨见此情景激动得险些昏死过去,哭得山崩地裂一般。直到幸存们实在看不过眼,纷纷上前劝慰周晨,她弄明白吴只是暂时昏睡过去,而不是挂掉了,方才止住悲声。
随后的几天里,吴的状况并未出现太大好转,一直是在半梦半醒间徘徊,偶尔清醒过来一会,要不了几分钟就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西医看病诊断全靠仪器,可以说,西医的大夫离开了那些大型的昂贵仪器根本玩不转,没有了CTT、B超、X光等等机器辅助,西医也只能看个感冒。
中医诊断疾病全凭个人积累下的诊疗经验,与其说中医大夫是学校里老师用心教出来的,倒不如说他们是用病人自己慢慢练出来的,因此年齿见长的老中医总是倍受人们推崇。在战前那个时期,训练西医的可操作性比较高,新手上路也容易,学中医就非常考验个人的学习积累能力和勤奋精神了。单以中医而论,庸医和名医的主要差别在于熬的年头是否够久,瞧过的病人是不是够多。
在如今这个蛮荒的战后时代,不管什么核磁共振、超声波检查,一概都成了前尘往事,学西医的人就都抓瞎了,反倒是中医那套依赖个人经验的诊疗技术比较合用。
有鉴于资历和专长因素,许芸和谭笑颜被分配到医务部门,这两年时间她们也没白混日子,颇下了一番功夫补强自己。从图书馆抢救下来的本草纲目、伤寒杂症论、黄帝内经等中医经典,两人翻出来查字典反复背诵不辍,然后再相互考教,参照着本草类书籍按图索骥在温室里尝百草,亲身体会药性变化,练习药材炮制的诸多手法。如此这般下来,几多辛苦煎熬,两位美女大夫如今虽谈不上医术高明,至少是勤能补拙的典范,算是迈过了中医入门的这道门槛。饶是如此,当对上吴这种无伤无病的病例,两位女大夫也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奈何始终不得要领,许芸芸甚是泄气地说道:
“脉象稳定,呼吸、心跳、血压也都正常,我是看不出他的身体有什么毛病。”
闻声,旁边的谭笑颜跟着叹息一声,无比幽怨地说道:
“检查不出毛病就对了,我觉得他不像是生病,倒像是疲劳过度睡着了。”
常言道:久病成良医。吴作为一名患,自然是对自己身上的症状最清楚不过,即使是一天要睡上二十来个钟头,他也没像旁人那样紧张得要死。除去趁着珍贵的清醒时段抓紧时间进食喝水之外,吴只是要求好好静养。承认才疏学浅的谭笑颜业已接受了吴的观点,即是他需要时间来自行恢复健康,而不是靠哪位大夫开出的灵丹妙药解决问题。纵使许的责任心远强过谭笑颜,对吴这种难杂症也是束手无策,但她还是不死心地经常替吴诊脉,回去再翻查医书,企图拟定出一个合适的诊疗方案。
今天例行检查了一遍,许毫无收获,她丧气地垂下头,看着此刻恰好清醒过来的吴,随即她强打起精神,好言安慰说道:
“哦,你醒了。我和笑颜商量一下,待会开几副安神补脑的汤药,希望能起点效果。”
自家最清楚自家事。吴在与章鱼怪之间那场无形而又凶险无比的精神交锋之中,尽管在外人看来仅是短暂的一会功夫,吴却感觉自己千真万确地透支了大量精力。如今他正处于精神极度亢奋过后的倦怠恢复时期,光是出现嗜睡症状已算是很好的结果了,吴时常会怀疑自己会就此永远睡死过去。
满是无奈地瞧着两位春兰秋菊一般的美女医生,吴努力牵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说道:
“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你们只管放心大胆地用药吧!”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六章 天灾人祸(4)
那个避开了自己的强悍身躯,转而直接攻击精神的:
许和谭笑颜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随后开出了几大包中药,吴则被周晨一路推着病床回到卧室。两位兼职美女大夫大约是信心先天不足,后天也不济,针对吴的症状下了一整套鸡尾酒式的诊疗方案。首先是煎服汤药,随后再泡药浴,另有外擦药酒、针灸和拔火罐之类的一系列诊疗手段等候着吴去慢慢尝试,看样子真是把他当成了晚期的绝症患者来对待。
例行的身体检查完毕,周晨推着轮椅和吴一道回卧室,忽然发现他竟然没有继续昏睡,精神似乎比前几天略好一些。见状,周晨不禁喜出望外,她身处纤手轻轻抚摸着吴的额头,关切地问道:
“你的感觉好点了吗?”
闻声,吴微微一笑,摸着周晨的手,说道:
“放心,我没什么大事。
老样子,头晕加上犯困。”
中医向来讲究辩证施治,要求对人体进行整体功能调剂,尤其是反对那种头痛了就医头,脚痛了就医脚的修补匠作风。人体自身的气血运行通畅无碍,自然是无病无痛,所谓痛则不通,通则不痛,中医的诊疗理论说白了就这么简单直白。
那些长期卧床的病人由于平时缺乏运动,致使自身气滞血瘀不畅,哪怕本来没得病,他们的身体也绝好不了,这就是老话说的,好人连着躺三天也要躺出毛病的由来。
最近吴在床上躺了岂止是三天,即便没有精神力耗竭的后遗症,单是气血不畅这一项,就足以引发很多不适症状了。长期卧床固然是叫人不舒服,更令吴快是,明明身体分毫无损,来自精神层面的巨大损耗,却导致了此时他病病歪歪地羸弱境况,哪怕是日常吃饭喝水的活动都必须要人在旁伺候,当真是已经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全新境界。说不得,当下这种堪比半身不遂的这份尴尬着实叫人沮丧。幸亏吴目下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不需要像上次负伤时那样被一群女人围观,这个事实多少让他感觉到一丝宽慰。
周晨听到了吴地回答。她似乎安心了一些。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微笑。说道:
“嗯。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我去拿煎好地汤药。你先休息一会吧!”
挤出一抹笑容。吴点头说道:
“好。你去吧!”
尽管吴身体恢复不佳地消息令人忧心。不过这一次桃花源组织地狩猎行动。基本目地已然实现。虽说由于吴倒下。致使第二次出猎地行动中道夭折。可是从整体而言。幸存者们地成果还看得过眼。在前不久。狩猎队带回地那些板车上堆满了散发着血腥气味地红狼等动物地毛皮。以及用盐临时腌制保存地肉类。若是再加上前一趟出猎地猎获所得。大家节省着点吃。应付到来年秋收时节地问题不大。当获悉这个消息。吴也笑谈自己总算没白躺下一回。
话虽如此,老是卧床不起,谁也受不了啊!等到吴感觉精神稍稍好转之后,便央告着周晨从两位女大夫哪里借来了中医典籍,每日里研读不~,大有古人手不释卷的求学遗风。
精、气、神是中医所称的人之三宝,其中是以耗神过度最为不易医治,关于此类疾病无论是医术何等高明地大夫,碰上了都难免觉得万分棘手。人类的常规医疗措施都是针对修复**创伤,而精神损害只能依靠患者自然恢复。某些药物虽然能提振精神奏效一时,那毕竟也只是治标的手段,甚至于是饮鸩止渴的极端例证,绝没有立竿见影,药到病除的那种可能。
“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我的祖宗们哪!咋就不能把话说得简单直白点呢?”
考虑到身边地几位大夫,经验和医术有待提高的事实,吴一边抱怨着半文半白地秘籍不好阅读,一边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理解古人地思维方式,也好从中领悟出那么一星半点治疗自己当下怪疾的手段。左右已经是瘫痪在床,饮食起居都要靠人伺候,吴索性趁着精神还算不错地当口,开始竭力思索着自我诊疗的办法。
单纯从推理的角度来说,练气功毫无问是能够促进人体精神恢复的,然而这到底是理论上行得通,实际究竟如何是一个极大的未知数。在战前的那个时代,既不会有人碰到那恶心的章鱼怪,吴也不会有机会实践一下华夏古老武学的理论之中,化神那部分是否正确
眼下吴纯粹是抱着不妨一试的无谓心情,缓慢地进行调息养气,他依照着与枪术配套学习的练气法门,一心一意地修炼起来。甭管他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再说。
这样持续练了多日,吴终于确信了武侠小说上的那些内容,九成九都是无聊文人做梦瞎掰出来的。
什么体内一股热流涌动,小耗子钻来钻去之类的常用比喻手法,在吴身上一概是没反应。这几天他坚持下来练气的唯一收获,不过是睡眠质量有所提高。诸多的尝试并非全都无果而终,每次吴运气调息到一定程度,他就会感觉自己进入到一种近似于深度睡眠的休养状态。当处在这种假寐状态下休息一个小时左右,差不多能积攒下十分钟左右的清醒时间,在此期间,即使吴再怎么费神思考,也不会受到先前那种头痛欲裂的困扰了。
地球不是围绕着哪一个人运转的,无论天底下少了谁,哪怕是一万年出一个的圣人,地球它该转也照样转。在吴卧床养病的时候,这个世界仍然在以一贯的稳健步调向前迈进着,丝毫不以某个人地缺席为意,更不会改变行进路径。
“头,有突发情况……呃!晨姐,不好意思啊!”
正当吴吃过早饭之后,品读着手上的古典医书,用自己的人生经验与这部微言大义的典籍相互印证之际,一个脚步匆忙的身影手脚慌乱地推开卧室的房门闯进来,与此同时,他还大呼小叫的,迎面撞上周晨的冷眼神逼视,被弄得很是下不来台。听到有突发状况,半躺在床上地吴从书本上移开视线,扭头望着门口,说道:
“周晨,你让他过来吧!”
最近这段时间,周晨都不太喜欢有人打扰吴静养。当闻听了吴的话语,她恶狠狠地瞪了来人一眼,这才不大情愿地侧身让开了空间。随后,刚刚行动毛毛躁躁的这个家伙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赶紧学着黄花鱼贴着墙来到吴床边,摆出了一副受气小媳妇可怜巴巴的架势。
见此情景,吴忍俊不禁地一笑,摆手说道:
“小谢,有话就说吧,到底出了什么要紧事?”
偷眼瞧了一下周晨现在没注意自己,负责担任核心区巡逻一职的谢浚方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外围巡逻队碰到几个外国人,刚刚把他们带回来了,队长们正商量该怎么处理,我来给您报个信。
”
听到这个消息,吴略显惊愕之余,反问说道:
“外国?那是老毛子,还是高丽棒子?”
“棒子,听咱们地人说是北边那波。”
在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不少,但大部分民族的人口非常少,反倒是主要在东瀛人占领期间移民过来高丽人相对多一些。沦为亡国奴地老辈人对这些在倭寇侵华时期,担任警察等公职的二等公民高丽人普遍没什么好感,因为他们腰上别的警棍就起了个外号叫棒子。
当听到这个答案,吴皱着眉头思索起来,稍后开口说道:
“那是一群穷鬼啊!他们来干吗?总不会是讨饭的吧?”
差不多全天下人都晓得北高丽奉行先军政策,明明穷得揭不开锅了,还动不动就要弄点核弹、导弹出来试验一下,吓唬周围几个邻居,连带给自己壮壮胆。战前时代,北高丽整个国家所有资源都向军队倾斜,那是出了名地穷横啊!反正摆明了是宁可要大炮,不要大米的主,在经济上是困难的要死,每年老百姓吃饭都得靠外援,不然就得饿死不少人。除此之外,类似化肥、燃料和日用品什么的,北高丽好像就没有一样不缺的,真格是穷得就剩下精神了。
当然凡事总是利弊夹杂的,要说好处也不是没有。起码想在北高丽境内想要找到个把得高血压、糖尿病和肥胖这些富贵病地人,那可得费上好大一番力气。应该说除了极少数的个别例证,那里地人们体型都很标准,在他们身上想找出点肥膘来,那可比在陕南找见一头华南虎困难多了,纯粹是托平时少吃东西的福啊!
北高丽穷得出名,要说吴作此揣测倒也不算荒唐。可是在意料之外地是,谢浚听了他的话却连连摆手,随后解释说道:
“不是,他们说是来做买卖地,听口气还挺大的。”
微微阖上双眼思考了一会,吴转而提高音量,说道:
“周晨,你把轮椅拿来,我要出去一趟。”
对于吴的这个要求周晨执行起来是不太情愿的,奈何她拧不过吴,最后还是随了吴的意。在周晨和谢浚两个人的协助下,吴勉强起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到了轮椅上,随后被人推着前往与那些自称买卖人的高丽人晤面。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七章 半岛来客(1)
许久未曾公开露面的吴意外地在人们眼前出现,源的幸存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先前没人猜到近来一段时间始终深居简出的吴,今天居然会亲自出面处理这件小事,大家都以为他会像前几次那样,委托周晨间接转达想法。
不知不觉间,在场的桃花源幸存们全都围拢过来,人们略显兴奋地看着自家这位其貌不扬的领导。
在某本影响深远的架空历史小说中,其中留给读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就是,所谓的和平时代,是不因为一个人的无能而成为有罪的时代。
处于和平稳定时期的人类社会,往往需要那些才德一般的中庸人物来担任领导。对整体上追求四平八稳的社会氛围来说,具体到某个管理其实不需要什么杰出才干,抑或是能人所不能的优点,只要他能按部就班地照规矩做事就已经足够了。相形之下,那些惊才绝艳的卓绝人物反而显得与整个大环境格格不入,甚至是被身边的人们视为不可理喻的异类和刺头,继而遭到排斥与冷遇。
在剧烈动乱时期的情况则恰恰相反。那些碌碌无为的家伙无一例外地会被激烈竞争挤掉,无能必须给真正有能力的人让位。在形势瞬息万变,每时每刻都可能是决定生死前途的特殊时期里,唯有那些超卓的人物才能准确把握住其中地契机和变化。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吴的才干虽算不得上上之选,但他的强悍武力完全符合人们对天才的评价标准,彪悍得非人类还不算天才,那啥叫天才?
对于目前的桃花源人来说,吴这个人地存在意义犹如黑夜中的一颗繁星,尽管实际亮度不足以照耀大地,却能指引人们前进的方向,为心灵迷茫的幸存们带来一线希望的亮光。
虽然是坐在轮椅上,此刻吴的面色看起来还算红润,只是精神头不大好。幸存们纷纷凑上前问候了几声,吴在点头应承之后,他眯起眼睛瞄了一眼众人,说道:
“呃!你们谁会说高丽话,麻烦替我翻译一下。你们这些人是打算要买点什么,又要卖什么?”
当听到吴的这个要求,桃花源的幸存们顿时乱哄了一阵子,稍后一位临时被抓壮丁的翻译由人丛中被大家推了出来。吴与这些初来乍到的幸存相处时日尚短,当然不可能知晓每个人都会点什么,更不用说了解他们地个人专长,但彼此朝夕相处的幸存就不同了,他们肯定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否具备一技之长,这就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地。
于是。在众人推举之下很快就解决了交易双方语言不通地小问题。这位被赶鸭子上架地客串翻译。磕磕巴巴地把吴前面讲到地那段话翻译给面前地高丽人听。
等到听过了他们地回话之后。他转回头向吴转述说道:
“高丽人说他们有粮食、食盐和西药。希望跟我们交易金属、武器和布匹。如果有蔬菜和粮食地种子。那也是越多越好。”
闻听此言。吴不置可否地点了一头。说道:
“嗯。他们这次带来了多少货物。那又是怎么个价钱?”
纵使将养了好一段日子。吴地精神创伤仍未痊愈。如今他集中精神思考仍是一桩很痛苦地事情。不过大事在前。吴也顾不得一时之痛。忍着刀劈斧剁般地剧烈头疼跟这些商人们交涉起来。
在后面扶着轮椅地周晨注意到吴冷汗淋漓而下的样子,她心疼地掏出手帕替吴拭额角丝间渗出地冷汗,说道:
“你的精神不太好,先休息一会,让我来跟他们谈吧!”
“嗯!千万别轻信他们,这些家伙装孙子是最有一套,你要当心。”
临了仍念念不忘嘱咐了周晨一句,吴缓缓地放了精神,调节呼吸节奏使自己进入到新近摸索出地假寐状态,休养一下精神疲劳。
这种吴自行摸索出来的假寐状态,实质上比较近似于冥想,完全不同于正常的睡眠,或理解成无知觉的休息比较正确。当处在这种假寐状态下,不会做梦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仿佛从闭上眼睛的一刻,再到重新苏醒之间不存在时间感。可是凡事总有例外,或许是刚才跟这伙商人耗费的心思太多,当吴与平时一样习惯性地调息,不知不觉间进入到了假寐状态,只不过今天的状况似乎与往日不同。
在吴的感知中,此刻置身的这个漆黑悠远的奇异空间好似没有止境,唯有在下方沸腾如
岩浆海洋,恒久腾起的滚滚热浪与不断变幻明暗的红
仿如陷入到梦魇之中,吴的身体犹如被绳索捆紧,一丝一毫动弹不得。感受着这玄奥不可测的一切,吴不由得生出一阵莫名地惶恐,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正当吴为这些地狱变相般的影像而困惑之际,一个庞大得无法想象的存在由下方的岩浆海中冉冉升起。面对着无从知晓的神秘事物,吴本能地颤抖起来。
他的意识存在像是一枝燃烧的蜡烛,在炽烈的阳光照耀下摇曳着微不足道的一点光芒。这个未知的存在,似乎是一团液态熔岩物质组成的橙红色球体。球体表面起伏不定,持续放射出强烈热能和灼人的红光。
不消说,那种仿如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世间一切的压迫感,只能叫人联想起那颗金色大眼珠和神秘白光,同样的强大而不可思议。
“啊……哦……吱……哇……”
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一阵阵好似全无意义的低沉呻吟声,止不住贯入吴的脑海之中,莫名的外力侵袭使他痛苦地挣扎起来。
@奇@思维层面的激烈活动反映到上,在不了解内情的旁观看来,吴手脚抽搐面目扭曲的形象,跟抽羊癫疯病人作实在没啥两样,因此当他大叫着从假寐中挣脱出来时,仍能清楚感觉到躯体如触电般剧烈抽搐所产生的酸痛感。适才吴种种的怪异表现,着实吓坏了目睹这一幕的幸存们,他们早就顾不得理会那些高丽棒子,一起围拢过来企图合力按住吴的手脚,防止他这种病态的抽搐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书@在做梦吗?睁开了眼睛,吴依然无法分辨出现实与臆想的差别。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没有焦点,全身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般狼狈。
吴端端的却突然出现如此严重反应,周晨忧心重重地抱住吴的头,眼含着泪水说道:
“吴!吴!你可别吓我呀!”
在周晨的不断呼唤之中,吴的神智逐渐清醒过来,他望着天花板上的沼气灯眨了眨眼,而后试图坐起来,喃喃地说道:
“……到底怎么了?我这是在哪?”
足足过了好半天功夫,吴的眼神从恍惚的状态恢复到平日里的那份神光内敛。蓦然之间,他忽地感到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同了,细细回味一番,吴骇然觉了一股久违的轻松感。那种如影随形的剧烈头疼竟然莫名地消失了,如此反差实在难以置信,而且这还不算完,难以置信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吴询问了身边众人自己失去意识的确切时间之后,当场就呆住了,旋即他歇斯底里地说道:
“什么,十秒钟?你说我从刚刚闭上眼睛到现在,只有十秒钟?”
论及见识广博,吴浪迹江湖多年,自是不甘落于人后,这一路人生走来历经坎坷,久经风浪历练,他养成的镇定功夫几乎与那些垂暮之年的老人家不相上下。原本吴以为人世间大概很少有什么事情再能让自己感到震惊,不过似乎事实已经证明,他低估了这个世界,起码天底下值得惊讶的事情还有一大把呢!
一时之间,吴只觉心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来,干脆一甩袖子撂了挑子,不耐烦地说道:
“那几个棒子你们来接待,我有事先走开一会。”
起初时,吴是风风火火地过来跟高丽人谈生意,接下来由于精神不济倒下休息,结果才屁大个功夫,他又开始抽疯。光是瞧着吴那副要死要活的吓人模样,已经把大伙吓搞得六神无主,转头他又甩袖子走人。说不得,种种是非实在叫幸存们目瞪口呆,一时间,没人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唯有周晨一片心全放在吴身上,明确表态让吴回去休息。在场的众人见吴、周晨这对夫妻异口同声,自然也只有从善如流地接受了。
本来周晨不放心吴的身体,要跟他一起回去,奈何眼下要跟高丽人谈生意,少不得留下个能拍板的主,于是周晨只能同意暂且留下参与谈判。
随即,照顾吴的这项任务交代给了许芸芸和谭笑颜两位兼职大夫,特地嘱咐她们俩替吴检查一下身体,看看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毛病。若是这么一惊一乍的,甭管周晨的心脏功能再怎么健全,迟早也得吓出点毛病来。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八章 半岛来客(2)
啊!拜托你再把嘴巴张开一点好吧!”
无奈地深深叹息了一声,吴像个乖宝宝一样遵从医嘱张大了嘴,任由谭笑颜打着小手电检查完他的扁桃体。折腾了老半天,两位女大夫这才算放过他,跑到一边汇总检查数据去了。
经过这一番繁复的体检程序过后,许芸芸和谭笑颜都能确信,现在她们可以开出一份诊断证明,至少吴从外表来看完全是个健康人。不仅如此,前些时候他伤神过度引起的那些嗜睡、头疼、恶心等等一系列的不良反应,现在似乎也莫名地消失了。眼下的吴可说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根本不存在任何患病的迹象。常言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试问病人连得病的症状都没了,再要强求医生对他有所帮助,那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已然使尽了浑身解数,许芸芸此时无奈地和谭笑颜交换一下眼色,她转头冲着吴说道:
“你的身体状况非常好,假如是从医生的专业观点出,你不需要看大夫了,已经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当听到两位美女大夫会诊得出的这个最终结果,吴丝毫没觉得意外,他摇头苦笑起来,说道:
“行了,你们不用说了,我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当说到这里,吴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而自嘲地一笑,说道:
“好歹我的头是不疼了,总算是个喜讯。算了,你们俩也别苦着脸,既然我这一身毛病大夫没辙,那就先搁在一边好了,不是也没死人吗!”
虽说身子还有些虚,脚下像是踩着棉花包,不过不必再与轮椅为伍了,吴总还觉得心理有些欣慰。当他起身离开医务室之际,一出门却恰好与参与谈判的一名专业人士迎面撞在了一块。曾经是一家规模相当大公司的公关部主管,周晨当然是很擅长与人打交道,可是谈判中涉及到那些技术和质量之类的专业问题,不属于她能得心应手地范围,非得找几个得力的帮手不可。适才在送走吴以后,周晨便火线提拔了几位自称的前公司高管和技术骨干,一同加入到这个临时谈判小组里。
吴迎面撞上这位风急火燎在走廊上飞奔地幸存。伸手拉住他。说道:
“喂。前面谈得怎么样了?”
这位行色匆忙地梁东成是跟技术大拿徐昌黎、程露参加了同一个旅游团地队友。他在战前地时代是效力于都地某家大型国企。专职担任商务谈判代表地专业人士。到了如今这个大家很少坐下来和平谈话。只相信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地野蛮时代。需要用到谈判专家出场地时候实在太少了。今天得以重操旧业。梁东成显得格外兴奋。
中途被吴拉住。梁东成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算计那些对手。足足愣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歉意地向吴解释说道:
“高丽人自称是隶属什么伟大领袖光辉主体思想复兴会地乱七八糟组织。受命专程越过长白山来联络华夏这边地幸存团体。他们希望达成一项易货贸易地协议。另外想要得到一些周边地区地信息。周总正在跟他们讨价还价。吩咐我找些技术资料过去参考定价。”
闻听此言。吴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说道:
“哦,既然是这样,那我跟你一块过去吧!”
当桃花源幸存们看到刚才出了大糗,俨然变成了丑角代名词的吴此时再度现身,他们实在不晓得该如何评论吴所作所为。关于不久前那件引起****的事件,对面高丽人还在投来狐的目光,吴自己倒是蛮看得很开,一指翻译,说道:
“告诉他们。
远道而来的几位一定很辛苦了,不妨先在我们这里歇两天,这次谈判押后进行。”
当听见了大佬亲自话,那位临时翻译自是不敢不听,他先谨慎地瞟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周晨,确定她没有开口劝阻地意思,而后才嘀里嘟噜地说了一大通,将吴的意思转达给了这些高丽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尽管不晓得高丽那边是否也有这个警语,不过此番前来联络的这批人态度却足够谨慎,他们交头接耳了一会,那位翻译又向吴转达了他们地答复,说道:
“噢,他们说,这次出访是接受了伟大领袖交托的政治任务,逾期不能完成是要被严厉惩处地,希望贵方不要留难。”
听到如此回答,吴立刻大笑起来,冲着神色不安的周晨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少安毋躁。当大笑过之后,吴开口说道:
“呵呵呵呵,听说你们还要往西边去?”
翻译老实地陈述了一遍,这些高丽人大概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
,很快回答说道:
“是地,我们希望能与更多的朋友建立长期贸易关系。”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从桃花源景区一直往西走就是洪流公司的地盘,虽说目下洪流公司和护矿队、桃花源三方达成了一纸停战协定,但是不要忘记,任何协议都是建立在谈判实力相当的基础之上。曾经亲手造成了洪流公司巨大损失,吴绝不会怀孟神机做梦都想干掉自己,现在之所以还没动手,仅仅是因为孟神机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图穷匕见。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吴的脸色此刻骤然朝着冷色调转变,语气中不无威胁意味地缓缓说道:
“呵呵,如果我说,不让你们过去呢?”
商人这个行当古已有之,本质上讲,商人特别需要和客户搞好关系,试想一个商人既没有善于察言观色的本领,而且又欠缺圆滑的处事手段的话,那么不管他的本钱多大,利润有多丰厚,那么生意也肯定是做不下去的。
或许唯一的例外就是类似电信和中石化那样的行业垄断巨头,说白了这种逆天的存在根本算不上是商人,称之为挂公司牌子的官僚机构倒是更贴切一些。
这伙高丽商人已经眼见得吴的脸色一路由晴转阴,分明即将要变成一场电闪雷鸣的雷暴雨。压根用不着旁边那位翻译再结结巴巴地解释吴某人那段杀气腾腾的话语,嗅觉时分灵敏的他们便觉察到自身处境甚为不妙了。
常言道:闻弦琴而知雅意。单看刚才吴羊癫疯的那个当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围着他一个人转,把谈判的正经事丢到九霄云外,足以证明这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家伙是个重量级人物。纵然这群高丽人秉承了半岛民族一贯妄自尊大的禀性,他们也不敢在对方老巢里炸刺,那分明是老寿星吃砒霜,自个找死啊!当意识到吴的态度之强硬不似作伪,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精神。高丽商队里的几个老手识得其中厉害,马上就上前轮番赔上了笑脸,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拜年嗑。
当努力为己方争夺到一点时间之后,这些高丽人扎堆嘀咕了一阵子。稍后,那位看似为的大饼子脸小眼睛的矮胖子满面堆笑,凑上前来点头哈腰地说了几句什么,在一旁的那位兼职翻译尽职地解释说道:
“他们说……十分希望贵方能行个方便,如果实在不行,那他们也只好回头了。”
面对着摆出凶神恶煞姿态的吴,高丽人异常识相地服了软。见状,吴转而放声大笑起来,抬手一把揪住为的那个大饼子脸的衣襟,故作豪迈地说道:
“呵呵呵呵,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远来是客,你们也别急着走,一定要好好尝尝我们自酿的米酒,赏个脸吧?”
须知,当下正是桃花源有史以来,粮食最为短缺的困难时期。突然冒出这么一帮子商人来,岂不是刚困了想睡觉,立刻就有人主动送枕头,吴岂能轻易放他们走路,无论如何也得榨出点油水。
在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吴一再盛情挽留下,高丽人也生怕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地主,只得不大情愿地同意在桃花源暂住数日。在他们停留的这段日子,桃花源人的款待真可谓是丰盛二字,平均每餐的菜色都是从八个菜往上起,而且是只多不少。
毗邻东北的半岛自古以来就是出了名的穷困苦寒之地,高丽棒子所谓的传统饮食文化,搁在华夏人看来简直是寒酸到家。区区几碟子咸菜和泡菜,再加上点冷面什么的,这也敢叫请客?好不容易弄来一盘牛肉就成了韩式烧烤料理,一年到头吃了回排骨,便飘飘然自觉跻身世界富裕国家行列的自大狂,这种阿Q精神实在叫人无语。说起高丽人办下的这些糗事,即使没跟他们打过叫道的华夏人,多半都也听过国人编出来的笑话段子。
享受着如此高规格的待遇,这些高丽人当真是受宠若惊,更加想不通吴何以如此慷慨地款待。奈何目下是走也走不成,高丽人只好战战兢兢地接受招待,他们心中隐藏的不安,倒也颇有几分食不甘味的感觉。
真要说起来,何止是这些被好吃好喝好招待的高丽人弄不懂个中玄妙,桃花源的幸存们同样被吴的热情弄得晕头转向。一批心怀不满的人旋即窜动着周晨出面向吴讨个说法,大家是非得弄个明白不可。周晨也觉得不可思议,本来就食品短缺,吴却要如此阔气的招待这些高丽人,他莫不是抽筋把脑袋也抽坏了?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九章 半岛来客(3)
夏固然是地大物博,同时也家大业大,在多年当老大耀之下,不知从何时起就养成了外厚内薄的优良传统。
甭管底下的老百姓是不是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遑论吃糠咽菜,哪怕是已经饿死了几百,上千万的人,公帑拿来款待外夷,抑或是援助个把小国那是绝对的出手阔绰,距离冤大头的境界只有毫厘之差。要说这种传统习惯当然是让老百姓们恨得牙根直,种种典故大家说起来无不切齿。而今,吴弄来这群高丽人也不说留他们干什么,只是一天到晚好吃好喝地供着,看这架势恐怕比招待老祖宗都要殷勤几分。纵然吴的威望和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此倒行逆施之下,想要不民怨沸腾,那也是痴心妄想啊!
“喂,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啊?我看这些家伙成天吃得挺开心,最近两天都不提要走的事了,你不是想学杨广那个败家子摆阔吧!”
时逢静夜无人,提早谋划好了逼宫计划,周晨此刻骤然难,吴被堵在被窝里想跑路都没门。闻听此言,某人将头缩回被窝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出媳妇逮不住流氓。急什么?你安心等着看好戏吧!”
闻声,周晨一肚子的惑又被堵了回去,她只好气哼哼地戳了吴两下,见他死活不吭声,晓得打探不出内幕消息,兴师问罪的行动也只得暂且作罢。
在吴刻意地盛情款待之下,高丽人过了一个星期乐不思蜀的神仙日子,哪怕是他们胃口再好,终于也有点吃顶住了。于是,就在周晨和吴聊的隔天早晨,刚一吃过早饭之后,那个为的大饼子脸高丽人又来面见吴。
双方一见面,这位高丽人便满脸堆笑,嗦嗦说了一大通,随行而来的翻译说道:
“他说很感谢我们这些天的盛情招待,不过出来之前有约定,到期不回去的话,救援队要过来找人了,所以他们不得不告辞了。”
听得如此说法,吴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地说道:
“嗯。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方便再留客了。在临走之前。咱们也来谈一谈买卖地事吧!”
苦孩子出身地吴绝没有二世祖隋炀帝杨广同学。那种烧包到家地败家子虚荣心。再说就算他再阔气也犯不上把这些高丽人当成什么贵宾。这段日子吴之所以容留这些棒子在桃花源胡吃海塞。目地只在于促使他们产生一种错觉。即是桃花源并不缺粮。而且食物非常充裕。
在前不久地那场史无前例地大蝗灾过后。桃花源地露天大田作物近乎绝收。半途而废地狩猎行动确实极大缓解了粮食压力。但这场危机并未从根本上解除。因为没人知道来年地庄稼是否也能顺利收获。不必说到人为因素。仅是水旱蝗灾就够好生喝上一壶了。存粮这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话虽如此。要与人签订城下之盟这种事情。吴终究是不太情愿地。故此摆下了阵诱使高丽人鄙视他好大喜功。从而转移注意力。保留下桃花源地底牌。这一招就叫假痴不癫。
至于说吴地这个办法究竟管用与否。那就得看接下来双方谈判地结果如何了。设计成功地话。那么吴就是足智多谋地代名词。假如失败了。那他就是不折不扣地败家子。反正这种事情是从来只看结果。不论用心地。人们总说以成败论英雄?这个真是说来容易啊!
依照着华夏不成文地古老传统。类似此类大事通常是要在酒桌上拍板敲定。至于事后签字地程序。仅仅是确认收尾而已。
江湖门槛甚精地吴深谙其中门道。他拉着高丽商人们一个个喝到微醺。趁着豪饮正酣之际。吴拍着大饼子脸地肩膀。说道:
“翻译,来问问他,咱们的米酒滋味如何?”
别人大吃大喝之际,这位兼职的倒霉翻译只能在旁边看着眼馋,目下他的工作积极性明显不如先前,半天才回复说道:
“他们说,米酒很香醇,味道跟高丽的传统米酒很像,只是稍微差了一点点。”
闻声,吴动作隐蔽地翻了一个白眼,瞧着眼前这些高丽人的目光中尽是不屑。高丽人那点东西哪一样不是从华夏学去的,酿米酒的技术算个鸟?战前那个时代,华夏连端午节这种节日都被他们抢去了,注册成了人家地非物质文化遗产。合辙什么东西只要你学会了,然后就成你家的了,天底下哪有这路道理。如此无耻下作的
估计也只有脸皮厚度惊人的棒子们才干得出来。
不屑归不屑,吴不会把私人情绪掺杂到大事里面,他感觉到大鱼咬钩,便故意喷着满口酒气,伸出胳膊搂住大饼子脸的脖子,貌似大大咧咧地说道:
“哈哈哈哈,我们这边小麦和玉米很多,大米就不是太多了,要找酿米酒材料,不……容易。我听说你们那边的稻子比小麦种得多,卖点过来吧!”
截至到目前,关于贸易的事情,这些高丽商人仍未从桃花源得到任何正面回应,似乎是察觉到吴立场开始软化地趋势,那位大饼子脸的家伙也习惯性地打起了哈哈。稍后,翻译转述他的话,说道:
“他们那边也是以大米为主食的,对外贩卖的粮食主要是玉米。”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哪!在底层社会那种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地复杂环境中一路打拼出来,吴岂会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破。
当下哈哈一笑,他摆手说道:
“这样啊!那就算了,咱们也别为难人家,反正也不缺啥,没有就算了。”
正所谓是,杀头的生意有人作,赔本地买卖没人作。商人基本特性就在于趋利,只要有了利润,买卖任何东西都不在话下。与此同时,商人绝不畏惧风险,越是高风险的行当,所能带来收益也就越丰厚,商人唯独害怕没有足够地利润,这才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不妨试想一下,倘若连一宗生意都做不成,那这一次高丽人可是真是连毛地利润都没了,难不成要两手空空地回去吗?吴憋着一肚子坏水使出了这一招欲擒故纵,果然是如愿奏效了。要说商人最忌讳的事情,莫过于进入一个新市场,结果却没能成功打开这个市场,那岂不是入宝山空手而归。自不必说,类似眼下的这种情况,这些高丽人回去该如何跟自己的领交代?
那位大饼子脸的高丽人刚刚还在为了能回家而欣喜,此刻听到吴关闭谈判大门的回答,他已然是变成了哭丧脸,连忙拉住翻译费尽唇舌地游说吴,唯恐作成交易的最后一线希望也葬送掉。
双方你来我往地交涉了许久,总算是议定了一揽子易货贸易意向书。大体内容即是桃花源以米酒、钢铁、农具和中成药,交换高丽人的粮食和部分日用品。
鉴于近段时间,吴展示出的豪阔作风,每日里的盛宴款待,即便这些高丽商人心如此热情背后潜藏可怕的阴谋,但也不能不承认几个肉眼可见的基本事实。先第一点,桃花源拥有着充足电力供应,而且成功实现了电炉炼钢的实力不容抹杀,在这个时代能炼出钢的幸存群体可是很少啊!除了吴所说酿造米酒缺乏足够原料的理由可之外,高丽人也真的看不出什么名堂。
若说前期的那场大蝗灾引起了粮荒,桃花源企图坑高丽人一把,然而外面山谷里大片长势良好的荞麦田,以及他们吃进肚子里的美食似乎更有说服力一些,的确不像是粮荒在即啊!
那位大饼子脸领队,好说歹说让吴点头同意了大米搭配玉米和小麦、燕麦的一揽子交易方案。
早先高丽人恃为奇货可居的食盐和抗生素,全都不属于桃花源急需的物资,因此除了粮食之外,短期之内他们还真拿不出什么更合适的等价交换物。
在如今这个战后残破的蛮荒时代里,旧有的金融体系已然彻底崩溃瓦解。尽管各地人类幸存的组织仍然存在,可是不要说那些纸币变成了一堆拿来擦ρi股都嫌硬的废纸,即便是有着天生货币之称的黄金、白银,如今也是接受度有限的奢侈品。任是谁都清楚,黄金、白银这些贵金属只能当摆设,若是吃饱肚子积攒一些倒也无妨,全额拿来交换粮食等必需品,那就未免拿别人当白痴了。
当下,幸存们最为现实的需求就是果腹的食物,抵御严寒的衣服和燃料,以及恢复生产必须的各类工具。唯有基于这些具备实用价值物品的易货贸易,才是核战后这个时代一切经济活动的核心脉络。
随着桃花源和高丽人达成易货贸易的约定,这伙高丽商人们也就告辞上路了,他们承诺在今年入冬落雪之前,必定将第一批货物运送过来。为了坚定高丽人的信心,吴则慷慨地大笔一挥,提前支付了四块各重二十五公斤的钢锭,作为此次交易的定金。
第二卷 新生
第七十章 幽浮降临(1)
论外界的环境如何变化,终日里吃糠咽菜的苦日子也着锦衣玉食的好时光也罢,只要人还有一息尚存,生活终归是要继续下去。
日历仍在一页页地翻过,桃花源幸存们在山谷中补种的荞麦,此时也进入了盛花期。荞麦在播种后的九十天左右就接近成熟了,不愧为救荒作物的选粮食品种,然而在这个时代种植荞麦也有一个小小的技术细节必需解决,假如解决不了就要面对着颗粒无收的结果。荞麦属于标准的虫媒植物,它不像水稻、小麦和玉米之类的风媒,或是自花授粉的农作物那样能自行解决传宗接代的问题。
荞麦在开花期间必须有传粉昆虫作为授粉的媒介,这样才能保证结出种子,若是没有昆虫传粉就只能采取费时费力的人工授粉方式,而且这个替代办法效果不好,非常影响产量,论及性价比实在很低。
恍如生在昨日的那场核子战争,以及其后的核冬天和大洪水清洗了整个地球,在惨烈的浩劫过后,想要寻觅野生昆虫的身影又谈何容易。除非是如蝗虫、螂这般生命力极度的顽强物种,其他昆虫种群短期之内无望恢复。
眼下桃花源只能依靠温室中饲养的那几箱蜜蜂为正在盛花期的荞麦田传粉,只是同期温室作物也有不少品种进入花期亟待授粉,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些小东西是整天嗡嗡地飞来飞去,忙得不可开交。而幸存们则同样手忙脚乱地把蜂箱搬进搬出,忙得不亦乐乎。
送走了未能看破桃花源外强中干本质的高丽人,连续多日做戏地吴心情大好。他在主持耕作事务地幸存引导下,来到田地里察看荞麦的长势。
吴一边俯身揪下两粒荞麦放进嘴里品尝,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老话说得没错,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真金白银,珠宝玉石,这些玩意再好,那也是挨饿不能吃,天冷不能穿的玩物。天晓得这年头怎么有些白痴拿这些东西当成好东西抢来抢去的。唉,智商果然是没有下限的。”
在一旁的几个幸存听了吴这话,也跟着上前凑趣说道:
“那是,头。咱们可都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视黄金白银如粪土啊!”
听着手下们地吹捧。吴也摇着头哈哈大笑起来。其实等到将来局面稳定。幸存群体之间地贸易也不可能永远是易货方式。到那时黄金、白银还是有用地。不过就眼下这个时节来说。对于那些基本生存尚且有问题地幸存而言。地确是给块金砖不如给个馒头来得实惠。
举目远眺着丰收在即地连片金色荞麦田。吴显得志得意满。挂在脸上地笑容也愈畅快。如今已是接近十月下旬。天气正在逐渐转冷。在桃花源周边山上残存地草木也在深秋霜冻作用下显出了五彩斑斓地色泽。这个时节地秋色固然是美不胜收。可是东北到十一月份就算入冬了。没有这批荞麦填补空荡荡地粮仓。幸存们地心里也没底呀!
狩猎得到地肉食。可以补充短缺地食品。不过狩猎承担地风险也相当高。例如上一次半途而废地狩猎行动。若不是吴这家伙强悍得太惹眼。促使章鱼怪集中力量攻击他。
在吴和章鱼怪僵持不下之际。倒霉到家地大八爪鱼被幸存们抽冷子剁成了饺子馅。死得甚为憋屈。只怕以它地能力之诡异。除了强得非人类地吴之外。参与狩猎队地人一个都甭想活着回来。总结经验痛定思痛。吴接受了这个深刻地教训。后续组织地几次小规模狩猎活动。范围不超出距离桃花源核心区山谷三十公里地半径以内。在这个区域以内。幸存们通常不会遭遇太凶猛地食肉动物。
这段距离也算是那些地盘观念很强地顶级掠食。与它们看来不大好惹地桃花源人类之间保持地缓冲地带。彼此心照不宣。井水不犯河水。
那些长相千奇百怪地草食动物主要是靠逃跑和隐藏来对付人类追捕。不被逼急了它们不会主动攻击。尽管加上了诸多限制条件。使得这狩猎活动地收获大为减少。好歹安全上有了些保障。这也算有得有失吧!
子在川上曰:“逝如斯夫。”时间从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无论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抑或是生活得甜蜜幸福,时光永远是那样悄然地流逝而过,从不停留哪怕一刹那。或许对
有限的人类而言,唯有一刻不停的时间和死亡降临才平。
在数天前,桃花源幸存们寄予了无限期望的秋收终于结束了。此次蝗灾后补种的荞麦喜获丰收,大部晾晒完毕的荞麦被收纳进粮库。尽管吴坚持在明年秋收之前,幸存们的口粮仍然要执行严格的配给制度,废止了先前那种一家一户的粮食分配方式,转而代以大食堂,至少人们的心情业已安定下来,大家确信那种饿琈遍地的恐怖景象是真的不会出现了。
正当吴为成功应对了一次生存危机而暗自庆幸的时候,一个手脚毛躁的家伙闯进了他这间新近辟出的办公室,他脸色憋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头,U……FO啊!”
这时的吴正手捧着一本介绍无水栽培蔬菜的技术书,突然间被人打断阅读,他没好气地瞪了来人一眼,说道:
“U什么O?有话好好说,别弄些鸟语出来。”
前来报信的这位幸存被吴劈头盖脸地呵斥了两句,他自己也挺尴尬,不过他情绪依然激动地结巴着说道:
“头,外边来了一个……飞……飞碟。”
啼笑皆非的吴本想斥责这个报信的家伙睡昏头了,不过他刚一张开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重新把嘴闭上。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在没有亲自验证之前就贸然否定某些事情的真实性,非常不妥。核冬天时期的那个诡异大眼珠和神秘得用人类的智慧无法理解的白光教会了吴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处于人类认知以外的东西多得很。仅仅由于人类尚未知晓,就以神圣的科学之名否认一切未知存在的合理性,全然不顾事实真相。如此作为跟那些迷信巫术,要烧死异端的狂信徒有什么差别?
吃一堑长一智。自从接受了那些惨痛教训,吴便一再告诫过自己不能如此愚蠢和冒失。当想到了这里,吴镇定一下心神,沉声说道:
“说得仔细点,你把事情从头讲起,到底怎么了?”
这位一激动起来就讲话结巴的仁兄,着实费了不少时间才将这件事情经过原委讲清楚。当吴原原本本地听过了这起堪称本年度最大现的爆炸性新闻,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随即,吴起身抓着来人带路,亲自前往事地点一探究竟。
来到了第一目击现场,吴不禁瞪大了双眼,他的嘴巴张开许久都合不拢。
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吴才确定自己没做梦之后,他喃喃地念叨着说道: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
吴的感慨绝非是无病呻吟,此刻就在桃花源山谷的上空,一个不明飞行物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刺刺地出现在幸存们的视野里。要说这个无声无息悬浮半空中,且不时摇晃两下,四周萦绕着五彩光芒闪烁不定的碟状物体,目测估算直径至少在八十米以上。整个飞碟犹如一块浮动的乌云,不仅遮蔽了大片阳光,同时在也桃花源幸存们的心头投下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浓重阴影。这个大家伙盘旋在匆忙赶来的吴头顶上方,无论是悬停、光,抑或是非气动布局的外观,无一不符合战前时代不明飞行物目击的描述。
当吴不容易从最初的那份震惊中恢复过来,立刻揪住身边的人问道:
“这玩意出现多长时间了?”
恰好站在吴身旁的这个幸存同样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听到了问话他的还没有清醒过来,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吴。直到被不耐烦的吴狠命摇晃了一顿,他方才抓着头皮痛苦地回忆说道:
“呃,大概十分钟吧!也可能是二十分钟,我记不清了。”
正所谓是,来不善,善不来。吴不知道这些UFO在战前时代干吗要藏头露尾,从不公开亮相,不过桃花源根本没有抵御外太空攻击的能力,难道要靠那几条老掉牙的半自动步枪去跟外星侵略开战吗?开什么玩笑?
略加思索,吴马上意识到了面临的严峻形势,他拽过身边这位不知倒了几辈子大霉的幸存,语气恶狠狠地说道:
“你,立刻通知所有人隐蔽到山洞里,快点,别tm磨蹭,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一面着手安排疏散非战斗人员,吴一面注视着半空中游移不定的飞碟,此刻由他的额头上涌出的冷汗,真是一层又一层,仿佛永远也擦不干。
第二卷 新生
第七十一章 幽浮降临(2)
在山谷上空盘旋了一阵子之后,这架碟型飞行器似乎下来。起初它扩大了盘旋的范围,继而开始降低飞行高度。直到飞碟的底部距离地面不足二十米时,一束纤细蓝色的光束无声无息地由飞碟的正下方射出。当这道明亮的光束在接近地面时,骤然之间绽开,在地表形成一个直径约十米左右的光圈。这个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光圈,结构之炫丽繁复,直叫人联想起传说中的魔法阵。
瞬间光圈的光亮增强,稍后暴增的亮度慢慢衰减削弱,幸存者们忐忑地望去,只见数个外形类似人类的直立生物,已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神秘的光圈内。
面对全然未知的神秘事物,没来得及撤退进山洞的桃花源幸存者们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只有吴还强撑着站在原地,他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些不速之客。
这些似外星人的人形生物,身材倒不像好莱坞科幻大片里面描述的经典小绿人那般干枯瘦小。事实上,它们的平均身高仅比普通人类略矮一些,尽管是肯定跟魁梧这个词汇无缘,却也不至于叫人感觉如埃及木乃伊那样瘦骨嶙峋。这些从飞碟中下来的乘客们清一色是穿着一体式的太空服,在它们头部那带有反射层的透明面罩使幸存者们无法看清这些飞碟乘客的真实面目,这一点无疑又增加了几分现场的紧张压抑气氛。
来到地面之后,首先将头部来回转动了几次,随即在这些飞碟成员中位置靠中间地那个“人”,抬起胳膊按了一下在胸口位置的某个按钮。一种带有明显电子合成韵味,内中充满了生硬感觉的语音,在人类幸存者们的耳边响起:
“地球人,你们好。我们是为和平和繁荣而来,并没有敌意,请不要作出任何威胁性的举动,我们将保留使用武器自卫的权利。”
当听着外星人这一番貌似友好亲切,实则骨子里暗藏杀机的外交辞令,吴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对于那些无法预知其行动方针地家伙,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害怕。恐惧未知事物,这是人类深植于心底的本能,跟性格中的勇敢或是懦弱无关,不知道害怕的只有死人。其他人可以退缩,但是吴作为桃花源的领导者,他的基本义务就包括了替手下人出头,类似这种紧要关头若是吴退缩畏怯了,那么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让人心服口服。
想到反正迟早得有人出面解决这个问题,吴默默地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稍后,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迈步朝前走了几步,这才开口说道:
“欢迎来到地球,请问你们是从哪里来?”
吴开始与这些刚从飞碟里出来地神秘家伙们交谈之际,原本呆立在附近的幸存者们方才醒觉过来。多数人在好奇心和安全之间作出了明智的选择,他们放弃继续看热闹地诱惑,立即脚底抹油开溜了。
要知道。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这份勇气主动上前跟不明根底地外星人搭讪地。诸如外星飞碟降临。而后绑架地球人进行解剖试验之类地三流小报新闻。着实称得上世界人民茶余饭后消遣地佐料。姑且不论此类地消息究竟是那些不入流地记者。为了寻求耸人听闻和增加订阅量凭空杜撰得来。抑或是确有其事。当桃花源地幸存者们此刻蓦然回忆起来其中地片段描写。仍是不免生出几分毛骨悚然之感。
人类对于未知事物地本能恐惧是不争地事实。幸存者们地胆怯绝对是人之常情。反倒是吴大胆举动显得不太正常了。
坦白地讲。吴作出挺身而出地壮举。绝非是因为他相信了这些外星人是为实现宇宙地和平而来。真正地问题在于。既然人家堵在了桃花源地门口。幸存者们总不能学着鸵鸟战术自家把头扎进沙子里。权当作看不到吧?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吴宁愿多拿出点胆气来。也不愿作出那种怯懦之事留下笑柄。
“我们地祖先居住在本恒星系地第二行星。你们地球人称为金星地行星。由于某些原因。我们无家可归。我们是流浪地星际商人。”
开口提出地第一个问题。吴很明智地选择了询问这些不速之客地身份来历。只是相对于他预想中地一些答案来说。对方地这个回答显然更令人震惊和惑。
难道这些外星人竟然是来自于毗邻地球地金星。这个爆炸性地大新闻真叫吴听得眼皮直跳。此刻他来不及多想。立即顺势问道:
“请问你们来到地球来,是要做什么?”
“贸易,我们需要地球上的一些东西,希望与你们交易。
这群金星来客摆出的态度十分坦诚,称得上是有问必答,至少听上去是很有诚意的。吴不错眼珠地紧盯着它们的一举一动,他的心里却已开始盘算起来。
托好莱坞大制作电影的福,各式各样凶残狡诈的外星人,地球人都耳熟能详。这种潜移默化的宣传,作用的确很深远,即使那些没有开溜的人类幸存者,他们也不敢轻信这些外星人的话,更不会由于它们作出友好姿态而解除内心戒备,彷徨和恐惧构成了大多数人对外星人的基本认知。从本质上讲,吴是个疑心病很重的家伙,不过他能以理性思维压制那些不理智的想法,才不至于给人留下阴沉冷酷的印象。
好比眼前这群自称来自金星的外星人,截至到目前来说,它们一举一动都堪称彬彬有礼,真可谓是星际和平交往的友好典范。虽说吴不敢相信它们百分之百讲了真话,起码这种友好的姿态对桃花源的幸存者们是非常有利的,而且也没必要非得现在就摸清对方的老底。
当想到了这里,吴貌似爽朗地笑了起来,说道:
“我们愿意接受一切公平合理的交易,不知你们想要什么东西?”
当谈话切入正题之后,金星人似乎顿时严肃了起来,为首的那个金星人连续按动胸口位置的按键。随着耀眼的白光一阵闪耀,一幅类似全息投影的逼真画面旋即呈现在幸存者们眼前。这是一片由紫嫣红的绚烂花朵所组成的壮观场景,尽管吴确信自己从未到亲眼见过如此大规模的花田,不过外星人播放的画面内容却使他生出了眼熟的感觉。
这种花吴似乎是见到过,只是猛地一下他的脑筋打结有些想不起来。
没等到吴想清楚前因后果,金星人那一板一眼的电子合成声音又再度响起,好像是为了替幸存者们解释难般说道:
“……来自这种植物的复合生物碱类物质,被你们地球人称作鸦片。”
罂粟,这种植物那美轮美奂的花瓣绝对是绚烂多彩的,很早以前就被作为观赏植物种植。在罂粟的未成熟~果中含有大量富含生物碱成分的白色汁液,这种汁液又能提炼出致人成瘾的烈性麻醉品,连带促使罂粟名昭彰。这种由罂粟~果汁液中获得的浓缩提取物,正是大名鼎鼎的鸦片。两次鸦片战争和由于鸦片问题引起的东亚病夫称号,将这种本来仅供药用的物质与华夏百年国耻无比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由此,鸦片的恶名真可谓是家喻户晓。
随着后世提炼技术手段的不断进步,鸦片经过进一步提纯的新产品诞生了,这就是包括了吗啡和俗称四号的海洛因在内的烈性麻醉品。
相对于传统的鸦片来说,这些后辈的成瘾性更强,当然它们的危害也就更大,因此罂粟被人类无比痛恨地冠以魔鬼花的称呼。
在战前时代可想而知,罂粟这种具有如此危害性的植物是绝对不允许随意种植的,哪怕作为观赏植物少量栽培,一旦种植的数量超过某个限度(这个限额通常是论株算的),种植者难免要被警察叔叔请去喝杯茶,情节严重点的就要准备吃上几年牢饭,或者是领一粒花生米。
到了如今这个秩序崩溃的蛮荒年月里,国家、政府、法律统统都是明日黄花,朝不保夕的幸存者们当然也不在乎什么毒品不毒品了。想想看,这年头大家连吃饭都成问题,谁再吸毒那不是自己找死吗?只是这些外星人居然对鸦片这玩意抱有兴趣,未免令人咋舌。
丝毫猜不透这些外星人对鸦片有需求的意图何在,吴此时略为沉吟了一下,措辞谨慎地说道:
“真是很遗憾,我们没有罂粟种子,所以也就没有鸦片。”
在那些无干的旁人看来,吴现在无是打算以一种较为委婉的方式拒绝与这些外星人进行合作。当然,实际上吴真不是这么想的。如果情况许可的话,他倒是非常希望从外星人手里弄到一些地球人不曾有过的新武器和技术。现下的主要问题是罂粟在战前那个时代绝非一种广泛种植的农作物,桃花源也没有罂粟种子,当然无法提供金星人所需要的鸦片。
见此情景,在场的桃花源幸存者们无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人们都以为这件事情即将过去,这些遭到拒绝的外星人会自行离开,他们的生活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继续向前。岂料,一件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第二卷 新生
第七十二章 幽浮降临(3)
听到吴这个近似于直接回绝的答复时,对面那位貌金星人操着电子合成音质的腔调,稍嫌生硬地说道:
“我们可以提供种子。”
事到如今,吴反而感到十分迷茫了,他无法理解这些外星人的思维。众所周知,种植罂粟算不上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技术,即便是中亚和东南亚的文盲农民也能很好地完成这项工作。罂粟这种植物偏好肥沃的土壤和充足的光照与水分,其他方面的要求则不多。显而易见,对于能穿行在恒星系间的金星人而言,制造温室系统栽植罂粟是非常简单的工作,何以非要劳动地球人不可呢?这个不合情理的要求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反常者,即为妖。当吴的思维陷入到无解的团之中,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接口说道: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种植罂粟,据我所知,这种植物是很容易种的。”
早在核战爆发之前,诸如金三角、金新月等全世界驰名的毒品产区,用于种植罂粟的土地面积要以万亩为单位来计算。起码在当地人看来,种罂粟跟种别的庄稼没有任何差别,只不过是维持一家老小糊口的营生而已。
实际上毒品交易所产生的超额利润都被中间商和最终销售者所赚取,而罂粟产区的种植者收益只比种水稻和甘蔗等农作物稍高一些,根本谈不上暴利。为此,计划根绝毒品贸易的联合国等国际组织,不得已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曲线救国,在这些著名的毒品产区大力推广新型农作物和新型耕作技术,派出农业专家指导指导当地的农民种植经济作物,以求取代当地人已经习惯种植的罂粟,藉此由根本上断绝毒品的来源。
上述的事实证明,排除掉人为设定的那些条件,种植罂粟没有任何困难,甚至跟种白菜、土豆没啥两样,吴疑惑也正是在于此。实在无法解释这些外星人为什么不自己种植罂粟,非得要假手于地球人不可。吴这种怀疑当然很有道理,面前的金星人也被他问住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缄默,这位金星人首领说道:
“原因不能透露,但我们需要鸦片,不管你们的产量是多少,我们全部都要。”
已然在气势上占了上风。吴立刻见好就收。他也担心万一这些外星人恼羞成怒地话。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吴选择性地遗忘了某些重大问。转而充满务实精神地说道:
“那好。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在这个现实地世界上。任何有形地东西都是有明确价码地。关键只看买主是否出得起价钱。不存在绝对无法成交地买卖。抑或是说只要买主付出地利益足够大。贪婪地人类不惜把自己灵魂也拿出来一块卖掉。外星人就外星人。可疑就可疑吧!吴是不会为了坚持原则死扛到底地。现在他更愿意了解一下。这些神神秘秘地家伙愿意为收买桃花源地幸存者们出多高地价钱。
这些金星人似乎也很高兴看到吴再追问那个令它们难以回答地问题。为首地金星人取出一件东西递给吴。说道:
“联盟贸易许可商品目录。三天后。我们会再来。”
说完。这几个金星人也不再停留。为首地那人朝着在头顶上方悬浮地飞碟发出一道纤细地光束。随即。那种耀眼地蓝光再一次亮起。距离飞碟最近地吴自觉地向后退开几步。
当璀璨的蓝光消退,面前已不见人影,飞碟“嗖”地一声,从幸存者们眼前消失,只留下一道残影。目送着飞碟消失在远方天际,吴低下头开始打量自己手上的这卷东西,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
这份金星人口中所称的商品目录,是以一种类似塑料薄膜的奇异物质作为信息载体。显示功能基本是仿照了人类习惯地浏览器设置,不仅全部使用简体字,一切的操作功能也都跟微软捆绑销售地浏览器雷同。发觉了对方的准备之充分,吴心中不禁惊骇。这些外星人地确是有备而来,它们已经把所有可能都考虑到了,就连人类的使用习惯问题也包括在内,怕是这些家伙所图非小啊!
一时之间,吴只觉心绪烦乱如麻,两脚犹如踩在棉花包上。他没有费心端详这份目录,努力摇了摇头,吴扭头对战战兢兢围拢过来地幸存者们说道:
“别看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今天发生的种种变故,当真是如做梦一般匪夷所思。在地球上传言多年,普通人只闻其名,一向不见踪迹的外星人,如此大模大样地从飞碟里走出来,它们还彬彬有礼地对桃花源的幸存者们说:“你好。”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发生得
,太不真实了,即使最冷静理性的人也要为之困惑:足足用去了一个不眠之夜,勉强消化了这桩最不可思议事件带来的强烈精神冲击。
直到翌日清晨,吴才又重新出现在同样彻夜不眠的幸存者们面前。已经完成了心理重建工作,他此刻的神情一如往常般平静,只是在眉宇间又新添了少许的阴郁之色。
吴下令召集了桃花源幸存者中的上层人士,也就是原来隶属于总公司公关部的诸位美女,以及少数几个后来被吸纳到决策层的新进幸存者。在这间充作会议室的空旷山洞里,当与会众人安置就座以后,吴语气淡然地说道:
“昨天的事情,你们应该听说了,我知道你们是咱们的人当中最聪明,最有学识,最见多识广的,现在我想听一听你们的意见。老徐,从你开始吧!”
徐昌黎是那种一门心思钻研学术的传统型科学家,对于埋头科学研究的他来说,外星人的现身自然是一桩天大惊喜,而且是喜多余惊。当被吴问到个人感想时,徐昌黎立即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们应该跟外星人展开技术合作,它们的技术水平一定比我们先进得多,只要……”
带着一种犹如宗教狂热信徒般的火热激|情,徐昌黎打着传达激烈情绪的手势,滔滔不绝地阐述了一番与外星人进行技术合作的重大意义,并且他乐观地认为双方的这种合作将对人类文明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具有划时代的里程碑意义云云。
当吴耐心地听取了徐昌黎的陈述之后,他不置可否点了一下头,然后吴转过身,冲着在座的其他与会者说道:
“嗯,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估计你们也都有自己的看法了。
这里都是自己人,别藏着掖着了,想什么都说出来参考一下吧!”
女士们显得格外腼腆,她们没有一个打算主动发言的,最后吴环顾左右,视线落到一位后来者身上。当感受到吴投来的注视目光,这位仁兄见已然躲不过去,苦笑着起身,操着一口山东腔地普通话说道:
“那俺就抛砖引玉说两句,我看这些家伙的路数不正,得多留个心眼,别被人卸磨杀驴。”
老家在山东日照农村的梅四九,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仍是老光棍一条,他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真是无牵无挂。由于恰好是生在农历数九的四九头一天,念书不多的爹妈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时常被人取笑的名字。梅四九的相貌黝黑,身体很是壮实,从外表粗看起来他跟一般老农民没什么两样,不过梅四九的职业就比较特别了。这个行当老话叫做参客,说白了他是一位采挖野生人参的专业人士。
在临近核战爆发前夕,梅四九跟几个合作多年的参客老伙计一起被人出重金雇佣来到长白山。
尽管所有懂行的参客都清楚,这个天寒地冻的季节根本不适宜采挖人参,即便是他们这些在山里转悠了一辈子的老参客也不例外,可是在大把大把地钞票诱惑下,他们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事主立即动身上山寻找目标的要求。如此仓促和不合情理的行动方案,据说是为了替某个大人物治病,需要至少是在三百年以上的野生山参,这种人参不是花钱能买到的,根本有价无市,弄不到现货只好临时抱佛脚。
人参没挖到,参客们先赶上核战争这一波浩浩荡荡的历史大潮。几度沉浮之后,唯一侥幸活下来的梅四九辗转流落到了桃花源。
职业的关系使得梅四九一年下来要在长白山一带待上大半年时间。他对长白山脉周边地区的风土地理异常了解,几乎可说是到了了如指掌的程度。梅四九对于长白山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谙,饶是吴在这里待了好几年,也买过不少介绍长白山的书籍阅读,闲暇时曾外出踏访各处名胜风景,但真要比起梅四九这种闭着眼睛都是上山的活地图,那就只能叫人高山仰止了。
本着人才不能浪费的原则,吴将梅四九火箭式的提拔进入决策层。初来乍到,自觉资历太浅的梅四九不敢主动表达观点,若非他自觉已经被吴盯上,想必也不会轻易地开口发言。
当听了梅四九趋向保守的言论,吴会心地一笑,接口说道:
“嗯,老梅的确是老成哪!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外星人咱们谁也没见过,它们想干什么,咱们也不知道,不能不防啊!这样推掉也不是个好办法,我看可以先答应下来,今后如何处置,先走一步看一步,你们的意思怎么样?”
第二卷 新生
第七十三章 幽浮降临(4)
头,我赞成你的观点。这附近又不是只有咱们一伙们拒绝了外星人的合作要求,别人接受这个交易,那今后的事情就更难办了。”
开腔的这位老兄说完之后,抬手推了推脸上那副弧度堪比蚊香片的近视眼镜,他甚是矫情地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智模样。这位仁兄的大名叫做米龙,他早年间曾从业于跨洋国际贸易,一度作为国内某企业驻外代表处的一员,整日里揣着公司的公关支票簿出入于花旗国的各类声色娱乐场所逍遥度日,米龙在私底下回扣也吃得不亦乐乎,那小日子过得真是潇洒极了,奈何好景不长啊!
当华尔街的金融危机席卷全球,花旗国经济大环境恶化,致使公司贸易额锐减。与此同时,米龙过度透支公的行为也被职场中的竞争对手暗中举报上去,老板本来就憋了一肚子闷气无处宣泄,当即他便一怒炒了某人的鱿鱼。
在万般无奈之下,米龙狼狈地坐着廉价航班回家吃自己。按照战前流行的说法,类似他这种情况可以称为海带,所谓海外归来待业人士是也。
饶是后来落魄了,吃过见过的米龙也总念念不忘那段在纽约的美好时光,跟人谈话开口就是中央公园如何如何,闭口纽约地铁如何如何。桃花源人大多不喜欢米龙那副假洋鬼子的腔调,更不用说他对下的傲慢态度和对上的油滑谄媚形成鲜明反差,大伙在背后痛骂米龙是双头龙,但这家伙肚子里确实有点材料。论及经济学功底和实际运作的把握时机能力,即使是周晨这样名牌大学出身的高材生都没法跟他相比。
吴认真考察了米龙几天之后,拍板决定吸收这个人缘和人品都不怎么样的家伙进入桃花源的决策层。为此,吴还跟其他人大吵了一场,最后仗着他一贯的权威,这个多数人反对地提议才勉强通过。
米龙这种人精当然晓得自己能出现在这个高人一等的位置,究竟托了谁的福,于是他从此便一心一意地抱紧了吴的大腿,公开以某人头号走狗自居。
正是万事开头难,开会言这种事情不怕吵闹,最怕冷场,谁都不说话,这个会就彻底黄了。
前面有了梅四九和米龙两个人先后表意见,其他人似乎也受到讨论气氛的感染,终于开了金口。整整持续了一天的冗长讨论,最终得出了结论,由书记员写在纸面上对全体幸存进行公示。先是接受金星人的那个提议,种植罂粟提取鸦片。反正荒山荒地有的是,人手也充裕,不在乎多花点时间满足外星人的古怪要求。其次是针对那份贸易商品目录,幸存们一致认为要极端谨慎地对待这个问题,千万不能弄来些人类完全不了解地玩意,以防生不测状况。
依此类推,无论是引进技术、设备,抑或是其他的东西,全都适用这个安全第一地原则。最后也是最简单的一条,今后跟那些外星人打交道由吴负责出面联系。
说到底。桃花源地幸存们对自己直面外星人时。舌头是否能不打结。自信心严重不足。既然吴能胜任这份重担。那就继续由他能多劳吧!
决议是有了。需要吴操心地事情却刚刚才开始露出端倪。如今握在他手中这份贸易商品许可清单。囊括地内容真可谓是洋洋洒洒蔚为壮观。目录地范围涵盖了人类能够想象出来所有领域。大到空间站和航天飞机。小到挖耳勺、牙签。清单上除去没有任何一种比菜刀更具杀伤性武器之外。其余地商品门类一应俱全。而且整体技术水平也略高于战前时代普通民众所能接触地水准。
这个现象倒是很容易理解。金星人肯定是参照地球本身技术展水平。才拟定出地贸易限制。估计只有那些地球人已经独立研究出来地技术和产品。才不在它们地限制之列。
虽然比起同时代地多数幸存群体。桃花源地基础条件已然称得上得天独厚。不过整体而言仍是百废待兴地局面。纵然战前留存地物资数量不少。可是用增加地人口数目一除。那么除了随处可见地荒山秃岭。如今也可说是什么东西都短缺。既然金星人如此地大方罗列出清单目录。吴当然也就犯不上跟它们客气。熬夜研究了一晚。吴形成大体思路。翌日他便拉上一票专业人士前来协助。着手开列这份堪称天字第一号地星际贸易采购清单。
术业有专攻。吴在自己擅长地领域内圈定了大致项目。余下地部分就交给了专业人士负责处理。诸如外行领导内行
龙事。除了保持政治上正确之外。叫人实在找不出当然。到了最后整个采购清单汇总之时。吴还是要亲眼过目看上一遍。
只是将这份写在a4纸上的清单拿在手里,吴看着看着就不禁皱起了眉头,迟了一下,他苦笑着说道:
“……全相金属光谱分析仪、隧道式电子显微镜、全频段超声波探测仪……嗯!我说老徐,你怎么把粒子对撞机也写上了?私货夹带得也未免明显了点吧!”
闻听此言,徐昌黎在一旁神情略显窘迫地搓着手,在一时间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吴一个劲地傻笑。其实吴倒是能理解徐昌黎作为疯狂科学家的那一面,不过他还是毫不客气地提笔勾掉粒子对撞机,叹息说道:
“老徐,外星人的东西咱们也不是白拿的,先从急需的设备开始,研究基础科学的仪器就放一放。我保证往后咱们有了那个条件,你想要什么先进仪器都会有的,别急。”
哪怕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多少知晓一些安抚人心的手段,吴当即信手凭空画出了老大的一个馅饼给情绪低落的徐昌黎解馋,暂且平复他那颗受伤的脆弱心灵。为此,吴不惜空口许诺将来建一座大大地实验室给徐昌黎。要不怎么说单纯的技术人员都是很天真的,徐昌黎表情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大饼的安慰,丝毫没有怀吴只是在敷衍他。过于顺利的说服结果倒是弄得吴自己一脑门子冷汗,真是个容易哄的好孩子啊!
经过幸存们反复地研究推敲之后,吴被无数专业术语和冷门知识搞得焦头烂额,终于痛苦地敲定了此次规模庞大的采购清单。
根据这个初步目录估算总体的采购货价,桃花源未来至少需要提供给金星人净重在五吨以上,平均纯度超过85%的鸦片才能抵偿这笔购货款项。幸好鸦片的生产受到植物生长季节的限制,采收和提炼也需要不少时间,外星人不会立刻催着交货,眼下倒是不必着急付账。
“哎,你们说棒子那边是不是也跟外星人搭上线了?”
刚一放下采购清单的麻烦事,吴转而又开始琢磨起了不久前登门的那伙高丽商人,忍不住向身边的人们提出了问。吴早就存有虑,如今得空是得要好生思索一下,他愈觉得那帮高丽商人可疑。只是怀归怀,买卖还是要做的,互通有无是必须的,因噎废食这种做法很不可取。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吴暂时撂下了种种猜测,和桃花源的幸存们耐心地等候着那些自称金星人的天外来客再度现身。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面对着巨大的不确定性,人们患得患失之间,更是感觉到时间仿如寒冬中冻结的池水般凝滞不前。当幸存们翘以待,金星人的碟型飞行器又和前次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桃花源山谷上空。
依然是伴随着湛蓝色的光圈出现,人数比上次还要多几个的金星人出现在桃花源人的面前。双方刚一见面,吴笑着走上前去,伸手递出前几天受到的货物目录,说道:
“我们愿意跟你们合作,这是购买货物的清单。”
尽管幸存们在拟定采购清单时,采取了白纸黑字的方式,但实际上金星人提供的这份信息载体非常具有科幻色彩,甚至是先进到彻底淘汰了纸笔之类的媒介。
吴无不讶异地现,他只需要在某个商品的名称上面轻轻点击,在如战前人们常见的保鲜膜薄厚的奇异薄膜上就会自动生成无比详尽的相关讯息。其中包括了商品价格、规格尺寸,以及各种细致到繁琐,直看得人眼花缭乱的技术细节。当选择好了商品,点击对号就会出现提示购买信息,再次点击确认之后,信息在薄膜下方汇总显示为一张完整的采购清单。
假如是选定现成的工业产品,那么连三维设计图和详尽的原理说明都能调取出来阅读,外星人似乎丝毫不担心技术外泄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理解,凭着外星人跨越星海的技术水准,根本不怕地球人暗地里偷师。或说,当技术差距大到人家明明白白教授,你都得学上几百年的时候,技术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一种牢固的壁垒。何况那些在人类眼中颇为高深的科技,也许在外星人的地头上,已经是只有少数历史研究会有兴趣研究的老古董。
第二卷 新生
第七十四章 幽浮降临(5)
对着如约来访的金星人,吴是在第一时间便取出了,可是眼前这个为的金星人却没有接过目录。它按了一下隐藏在胸口部位的按键,那具全封闭太空服应声射出一束纤细的白光。当这束明亮而毫不刺眼的白光照到吴手上类似塑料薄膜的卷轴时,反射回一道以极高频率闪烁不定的蓝光。当做完了这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之后,为的金星人冲着吴点了一下头,瞧这意思应该是完成了讯息收集工作。
见状,吴只得讪讪地收起了这份如梦幻科技般的卷轴。稍后,金星人领抬手指向上方悬浮的飞碟,由飞碟上射出一道炫烂的蓝光,在光圈收敛处的地面上则出现了数个啤酒桶状的密封金属罐。
正当幸存们对此感到惑不解之际,金星人那种充满电子合成气息的怪异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语调略显生硬地说道:
“罂粟种子,订购商品将于三十个地球自转周期内送达。”
说完,这些金星人好像无意与桃花源幸存们继续商谈,那架悬浮的飞碟如前次一样迅速回收了底下的谈判代表,而后提高速度化作了一道流光,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苍茫的天宇间。
面无表情地遥望着远方天际那一抹用肉眼无法辨别清楚的光影余晖,吴禁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前脚打走了这些惹不起又不能拒之门外的外星贵客,幸存们回转之时,少不得感到连日来悬着的心,终于又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甭管这些金星人嘴上说得多么动听,它们此刻又表现得何等友善,地球人始终不免以自身种族一贯的思维方式来揣摩这些异类高智能生物的想法。只是他们那些千奇百怪地猜和推测究竟是有用没用,目下可以姑且不论,反正是把幸存们自己吓得整晚上睡觉都不踏实,这件事情说起来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吴缓步来到充作会议室的那间空旷山洞,回头对跟来的幸存说道:
“咱们得尽快新辟几个山洞给罂粟育种,这些种子看着是不少,真要播种地话,我担心会不够用啊!”
通常来说,获取制造鸦片的原料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类似于割取橡胶细致过程,当罂粟花谢结成~果,以利器刮损~果,收集伤口部位分泌的浆状物熬制加工成鸦片。第二种方式则更接近于榨油,直接收割罂粟接近成熟的~果,再用机械压榨出~果里的汁液进行下一步熬制工序。简单点说,前一种方式的总产量和质量都比较高,不过在整个采收期需要耗费大量地人力和时间,操作也比较麻烦。第二种方法则相对简单易行,更适合于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起码在战前时代,诸如金三角之类的罂粟主产区都是采取这种方式,节约人力成本。
如今吴所担心地问题不是如何采收鸦片。而是金星人提供地罂粟种子数量不足。眼下这些种子看起来是不少。但要以节约人力地压榨方式生产出五吨以上地鸦片。只怕实际操作地难度不低。提早进行温室育种有助于降低风险。
桃花源大部分地幸存都习惯在山洞外面地定居点居住。而非住在这些更安全。同时也保证冬暖夏凉。缺点是不见天日地漆黑山洞里。
总之。现在空余地洞窟多得是。腾出场地绝对不是问题。如此地小事也会有人违逆吴地意思。这个提议轻松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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