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太客气了,卫王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怎好担得起卫王相陪,身为卫郡之王,自当以王事为重,你且去忙吧,不必担心我,欢萦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已无甚大碍!”欢萦虽斜靠于床头,仍恭谦的拜礼,“恕欢萦不能相送,王爷请先!”
卓瑞桐忙将碗盘转给小瓷,起身回礼,“惭愧,惭愧,瑞桐去去就来!”
望着卓瑞桐离去的身影,欢萦欲言又止,惘然若思,一直没Сhā话的小瓷看在眼里,遂淡淡相询,“夫人好像本是有话要问主上的,对么?小瓷斗胆猜测,一定是关于皇宫里的疑惑,太后赐萦妃毒酒,事前并无预兆,待萦妃在阑芷宫被太后、皇后、皇上,以及一干宫人团团堵住时,整个皇宫已经九重宫门紧闭,皇城内外戒严,我家主上远隔千里之遥,又是如何预测到夫人会遭遇不幸,得而继之将夫人救出?”
欢萦轻轻冷笑,“是了,不愧卫王如此信赖你,将你安置在后宫多年,连我所思所想都一并逃不过你眼里,虽然从前我是极厌你,但今日我不得不赞你一声也算聪颍敏慧,你倒且说说你是何等的能耐调换了毒酒,又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将我偷运出宫?”
“调换和偷运”,小瓷笑笑,“其实很简单的,夫人所饮,乃是卫王特意给小瓷的假死神药,服用之后人就跟真死了一般,不过这药小瓷本来是为防备万一,替自己所留的,不想竟先拿夫人做了尝试,待夫人被装殓后,小瓷瞒过羽林禁卫,替夫人换了衣裳,然后又趁夜间将夫人偷偷背走,放入早准备好的马车内,小瓷本来就有甄后所赐的出宫令牌,自然一路通畅地出了皇宫,连搜查都未有过。”
小瓷说的轻松自如,欢萦心下却颇为疑惑,小瓷为甄后身边贴身宫婢,虽有出宫令牌,但羽林禁卫也不至于疏怠如此,再者,自吴王起兵,京城到处都乱哄哄的,谣言纷飞盗匪四起,小瓷一个人驾车出宫难道就不被疑心么?
欢萦忍了忍,她不欲揭破什么,厉太后固然素来对自己不满,可突然翻脸以毒酒相逼这本身就是一层不解之惑,至少现在自己还是弄不清其中原委,其他的,倒好像并没那么急迫想知道真相了。
“那么,回卫郡之事,也是你出宫后才发出消息的?没有征询过你们主上的意思,你如何敢擅自行动?为了我一条无关紧要的性命,枉费了你潜身于后宫多年,好像太亏了吧!”
“夫人说哪里话,夫人怎么可能是无关紧要,夫人进宫,皇上又同一天迎娶甄湄,与之大婚,甄湄乃厉太后的远房侄亲,主上当时便料定,厉太后怕会为难夫人,故而密信与我,叫我平日仍旧假装顺从太后,万一情形转恶,形势危急时,勿须以救夫人为重!”小瓷轻言慢语,面无表情,好像是在讲述一个跟她无关的事件。
欢萦看了她一眼,卓瑞桐素有君子之风,可能由于庶出的关系,也比元灿隐忍和坚毅的多,想想当年,三人同在齐慷先生门下,元灿与其说是瑞桐的皇弟,不如说更像瑞桐的跟班,什么事都是卓瑞桐拿主意,出了什么岔子也是瑞桐替元灿挡了顶了,足见瑞桐的敢作敢为,当然,卓瑞桐的仗义,还不仅仅限于维护元灿,仔细回忆,瑞桐其实亦有许多地方呵护着自己,除了叫她傻瓜开开她的小玩笑以外,还真想不起卓瑞桐曾经欺负过她,只是当时的欢萦老是觉得卓瑞桐比自己和元灿都大,认为那不过理所当然而已。
瑞桐能安排小瓷留在皇宫,自然就有法子与小瓷互通消息,小瓷这么讲倒也挑不出什么漏洞,唯一欢萦没想到,这些年过去,瑞桐还如此有心,有心……念及这个词,欢萦刚刚涌出的一丝感激,顿然消失的无踪无影,经历宫廷变故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还有什么是能相信的?卓瑞桐之心,相隔千里之遥相隔近四年的时间,还会如少年时那么单纯豪气么?
“呵,小瓷胡言乱语了,夫人欲问主上的,根本不是皇宫里的过去,而是长孙太史令的消息吧”,小瓷忽然莞尔一笑,带着微微的自嘲,“若真是皇宫里的事,夫人直接审我就行了,完全用不着找主上。”
“没错,皇宫里的一切再与我无关,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更不想追究!”欢萦只觉自己每听一次皇宫,每说一次皇宫,都有忍不住的厌恶和刺痛。
“嗯,夫人爹娘的消息,主上虽然能有办法探听,不过夫人刚刚苏醒不久,又与主上数年不见,难免添了些生分,担心给主上惹来麻烦,故而才忍而未言,任听小瓷信口胡诌了,是不是,夫人?”小瓷很留意地盯着欢萦,萦妃对皇上的感情,她是心知肚明的,可萦妃对主上呢,是否会如自己一般感念?她拿捏不准。
欢萦深叹,“什么都被你猜了个够,但这一点你却猜错了,我非怕令卫王麻烦,却是担心问了也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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