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空上前,恭谨地稽首道,“久闻夫人大名,相见恨晚,请受聂空一拜!”
欢萦赶紧还礼,“岂敢岂敢,小女见过聂军师,以后有不周之处,还望军师多多照应!”
“呵呵,好啦,你们二人就不要客气了,天色已不早,有什么还是等明日再聊吧!”卓瑞桐笑着招呼,引着三人出了隔间。
欢萦以氅袍半遮脸面,在小瓷的搀扶下紧随着卓瑞桐,聂空则落在最后,一边走,一边犹自警觉地四下张望,且一脸的凝重,似乎对刚刚抓获刺客一事,并不甚喜。
在离流觞宫不远的一处阁楼安顿好欢萦和小瓷后,卓瑞桐和聂空寒暄了几句便告辞退出,深夜的风刮得面颊生痛,但卓瑞桐和聂空都置若惘然地沿着王宫内的岗石小道信步而走。
行了一段之后,聂空率先开口道,“主上,你觉得今夜的刺客,是否出现的太蹊跷?”
“是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何他直奔流觞宫而去,且从他的行为动作来看,十有八九是想窥测欢萦的真实身份,可欢萦来卫郡才数日,除了卫王宫少数几人,谁会知道她的藏身之所呢?”卓瑞桐微蹙着眉头,既像是回答聂空,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仅如此,他随身携带的符牌也很可疑,吴王远在千里之外,正和朝廷的军队作战,双方相持不下已两月有余,吴王如何能有暇关注到萦妃,退一万步讲,就算吴王在皇宫中亦有眼线,也想拿萦妃做文章,但小瓷是秘密带走萦妃的,何况此前身份并未暴露,对方怎可能跟到卫郡来,再者,我们已将萦妃被厉太后毒害的消息放出,对吴王只有利而无弊,他大肆利用还来不及,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人跑到卫郡查探?”聂空将手拢在袖袍中,瑟缩了一下身子,接着道,“再说符牌,吴王起兵之后,为了控制所占城池,往来通行皆需这种符牌,那么握有通行符牌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要搞到它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所以属下觉得刺客究竟是不是吴王的人,此符牌不足为信。”
“我也是这么想的!”卓瑞桐苦笑,“你瞧那刺客宁肯咬碎藏在牙齿中的毒药服毒自尽,也不愿吐露半点身份,却又为何偏偏随身携带着通行符牌?岂不是有点欲盖弥彰嘛!”
“但他又的确不是卫郡的人,王爷你觉得他会不会仍是北戎渗透入中土的奸细?”
“可能性不大,其一用此等低劣的方式查探,远比不上宁棠儿以身份做掩护查探容易,其二,同样的理由,北戎只希望中土越乱越好,恨不得浑水搅鱼,犯不着多此一举!”
“那么就剩下朝廷?”聂空问出后,又自己摇头否定了,“虽然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最大,然而萦妃身亡是经医官察验过的,仅凭小瓷失踪,朝廷如何能怀疑到卫王头上?当然,最大的破绽仍是在符牌,如是奉旨追踪,刺客完全没必要带着吴王方面的通行令牌。”
“或许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吧!”卓瑞桐停下脚步,转身拍了聂空肩膀一下,“不管刺客是受谁指使,既然能潜进王府来,又伏藏了不止一日,说明……”
“有内应!”聂空沉声说出了卓瑞桐未说完的话。
卓瑞桐点点头,刚欲再说什么,却在此时一阵更猛烈的风刮过,随风扬起的细沙扑面而来,待风过,卓瑞桐放下遮挡的衣袖,若有所思的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非我欲与皇弟相争,而是争与不争,现在都只怕由不得我们了。”
“主上不用太担心!”聂空稍显狼狈,因为他的眼睛被细沙给迷了,所以不得不竭力清理着,“世事难料,因果循环,我们尽人事随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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