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儿冷冷的瞥了文简一眼,文简的话无疑是默认了王庭对她的猜疑,虽然不平与愤懑,但宁棠儿知道,为此而跟文简争执不下,只会坏了她的逃脱计划,那才是她的大事呢。
“我没有跟你过意不去!”宁棠儿换了一副温和的口吻道,“刚才你也说,蓟余广到底对卫王交待了些什么我们毫不知情,我只是想在解决掉他之前,先假作救他,从他口中套出虚实,看他到底泄没泄露我的底儿,泄露了多少,这样我们也好想出应对之策不是吗?等我套出他的话,他的生死还不是由你做决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文简沉吟道,“那就要麻烦一些,因为时间耽搁的越久,被人发现的危险就越大,具体要怎么做,你得容我好好想想。”
“我等你的消息!”宁棠儿负手道,“还是那句话,越快越好!”
文简没有再说什么,很快消失在假山和树木的暗影深处,宁棠儿的不满反倒没有让他产生更多的疑心,他以为宁棠儿之所以隐瞒不报,是怕他将对她不利的消息传向王庭方面,当然,此事了结过后,他也还是会向王庭汇报的,不拿宁棠儿当替罪羊,就是他也不好向北戎王交待啊。
宁棠儿一直捏了一把汗,只希望自己的真实意图别被文简看穿,救蓟余广并非只是她想借机除掉文简的一个幌子,但的确是她计划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她不但要救,还要蓟余广活着,跟她一起逃回京城。
到时候,可以通过蓟余广的口舌,证明自己虽人在卫宫,却从来没有做过一丝一毫对不起他的事儿,尽管有失误之处,可成败却在蓟余广身上,如果真要追究起过失,她也完全可以把蓟余广给踢出去,交给他全权处置,相反蓟余广为她所救,一定不会说任何对她不利的话,所以,欲要在他跟前挽回信任,没有比利用蓟余广更好的选择了。
两日后,文简通过流花亭的暗信通知宁棠儿,当日夜间子时过后就可以行动,只是羁押处的确看守严密,根本没有空子可钻,宁棠儿只能利用换岗的空隙,秘密潜入,不过换岗的空隙也很短,他会想法帮宁棠儿拖延个几分钟打掩护,其余的,就要靠宁棠儿自己解决了,暗信中还详细的列出子时后的换岗时间,以及时间间隔,以便宁棠儿掌控出入的时机。
这样也好,宁棠儿心想,这样就免得文简听到她和蓟余广的谈话了,只要能进入,她就有法子将蓟余广给救出来了。
当夜,按照约定,宁棠儿换上夜行衣,飞身出了王宫,预先就来到相隔王宫不远的秘密监舍附近,隐藏在高树之上,静候文简所说的时机,果然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头一班的戍卫只留下两个守大门,剩余的人在号令下整队离去,而换执的戍卫尚未到达,远远的,又似乎响起有人喝醉酒,无端高歌的声音,宁棠儿听出是文简,遂不再犹豫,朝守门的戍卫连发两枚石子,击中戍卫的|茓道,至两人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弹。
宁棠儿跳下大树直奔监房大门,故意压低声音粗着喉咙对两人道,“抱歉了二位,在下亦是不得已而为之!”说完便急急忙忙在其中一个戍卫腰间拽下钥匙,打开了监房沉重的大铁门,紧接着,宁棠儿又将两名戍卫一一拖入大门内,并由内闩紧了大门。
没多久,换执的戍卫到来,为首的纳闷道,“咦?守门的人呢?难道都走了么?”
“也许是开小差或者小解去了吧?”另外一人Сhā言道,随即高声朝门内询问道,“蓟大夫,蓟大夫,你还好吧?有什么需要就吱一声啊!”
过了片刻,蓟余广的声音在内回应道,“别吵了,做个梦都让你们给吵醒了!”外面的众人听得真切,遂放下心来,环着监房附近站岗巡哨去了!
蓟余广回答完,接着转头对黑暗中的宁棠儿压低声音道,“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劝我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不跟我走?”宁棠儿诧异道,“难不成你想老死在这监房中,还是想等卫王处决你和你的全家老小?”
“老朽对侯爷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便是逃回京城也是个死!卫王是个仁义之主,他答应过老朽,罪不及人,绝不会为难我家人的,反倒是老朽一逃才会给一家老小招致杀身之祸呢,夫人,老朽年事已高,已经过够了躲躲藏藏,终日胆颤心惊的日子,你就容老朽在此老死随老朽自生自灭吧!”蓟余广惨然道,“当然,如若夫人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就此索了老朽的命,以向侯爷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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