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定远看着厉仁,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郎定远才悠悠道,“你不是想一窥黄老庙的秘密吗,本将军告诉你吧,那黄老庙中安置了娄训从皇宫中救下来的一个女子,此女子曾封为小皇帝的美人,据说帮过娄训的大忙,那就是供出长孙太史令大人勾结吴王的秘密,让长孙一家被朝廷灭门。”
厉仁怔了怔,吃惊道,“郎将军说的是爽儿?”
“嗯,你是厉侯之子,对宫中的情况应该比本将军还熟,这个爽儿的所作所为本将军不做评论,但既然娄训看重她,隔三岔五的来黄老庙探望,或许,这对你是一个机会!”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在黄老庙刺杀娄训?”厉仁闭上双眼,叹息了一声,“可我人单势孤,别说刺杀,连接近娄训都困难,要不然白天的时候我早动手了!”
“幸亏你没动手!”郎定远冷冷道,“我只是让你去黄老庙见识一下,却并没有说让你动手,娄训狡诈异常,身边从来不缺少死士,哦,对了,如今不少他从前的死士都被安排进了皇宫戍卫中,刺杀他,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郎将军的意思是……?”厉仁疑惑地问道。
“第一皇宫中很难动手,戒备森严高手环伺,无论是你还是本将军,都没有任何得手的机会,所以最有可能解决掉娄训的地方,只能是在皇宫外,而娄训如今惜命的很,整日缩在宫中,唯一出宫去的地方就是黄老庙,如果要打主意,非黄老庙莫属,至于该怎么行动,恐怕得你我通力合作,且借用本将军的虎贲营才行”,郎定远叹息道,“只要你愿意,待时机一到,我会告诉你详细的计划,以及行动时间。”
这回轮到厉仁沉默了片刻才道,“恕厉仁妄自推测,郎将军此举,定不是为了我厉家吧!”
“你明白就好!”郎定远仍是一副沉稳淡薄的口吻,“你我二人从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不过这回的出发点不同目标却是一致,只要能彼此互惠互利达成目的就好,你觉得呢?事成之后各自也不必相谢,依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罢。”
“我同意!”厉仁很满意的郎定远的坦诚,斩钉截铁的答应道,“我只求娄训的人头,其他的,就算你以我作为牺牲品,我也绝无怨言!”
“好!”郎定远同样满意的点点头,“本将军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一言为定!”厉仁伸出手掌,“击掌为誓!”
郎定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本将军不会和你击掌,本将军一诺九鼎,说过的话就是誓言!”
“你画的草图不错啊!”欢萦拿起赵耕的图,端详了片刻,一语双关道,“以前,也绘过图?”
“是,小人被北戎掳走之前,也曾替人打下手,做过一些木匠活,所以能绘一些简单的草图!”赵耕点头哈腰道。
“编的倒是滴水不漏!”欢萦心中暗骂了一声,面上却将草图递给陆子嵩,“陆将军,你也看看,觉得赵耕的计划可行么?”
陆子嵩瞥了赵耕一眼,故意道,“孤军深入乃是轻敌犯险的大忌啊,赵耕,你不懂军事,本将不怪你,但你不能为了能留在营中,而给军帅出些难以施行的主意嘛!”
“不,不,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呐!”赵耕连连摆手,“小人只是照实禀报,如今比罕的部落几乎没什么战斗力,如果不趁此机会活捉比罕,那军帅又怎么能获知王庭所在?”
“这也倒是!”陆子嵩皱眉看图,“捉住一个比罕,或许能敌千军万马呢!”
赵耕得意的笑了,“那军爷准备什么时候袭击,以小人之见越快越好啊,等他们重新调整部署起来,咱们可就错失良机啦!”
“你放心!”欢萦淡淡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好那就好,没什么别的事儿,小人就先退下了,等二位军爷的好消息!”赵耕眼中闪过一抹奸猾之色,躬身退出欢萦的军帐,而盯随赵耕的兵甲则立即拉了他一把,“走吧,军帅们还有事儿商量呢!”。
“你觉得怎样?”陆子嵩将草图放在两人间的桌案上。
“这里!”欢萦指着草图上朝鲁巴和克答尔两军之间的一处河谷地带,“如果这处河谷确实存在,而地理位置又和草图上的相差无多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好好利用!”
“奥钦河谷?”陆子嵩道,“赵耕不是说这里是各部落的重要水源么,很多支流都是从这里分流。”
“对,这一带地形狭长,沿着河谷有大小几十座丘坡,还有大片的胡杨树林,在这里歼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影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们的小股骑兵,将克答尔的残兵剩将诱到这儿来歼灭?”陆子嵩沉吟道,“可是万一朝鲁巴的部队也在这儿设伏呢?”
“这里的地形……”欢萦慢悠悠道,“适宜大部队打伏击,但对小股骑兵却未必能起到打击的效果,因为河谷低洼,过河或者沿着河道分支走,对小股骑兵来说能轻而易举逃出伏击圈,可是大部人马追踪起来就会拥堵在狭长的河道上。”
“有道理!”陆子嵩默默颔首道,“夫人是想将队伍分作两股,先头一路为小股骑兵并不直接去比罕的部落,而是绕道奥钦河谷,侦查地形,如果确实没有埋伏的话,他们会发信号给后面的人马,后面的人马再潜入奥钦河谷设伏,这样就算朝鲁巴有出兵攻我边关的可能,亦会被阻截在奥钦河谷。”
“是啊!”欢萦长叹道,“卫王的大军就要南征,我不想把战火引到卫郡,那样的话,百姓得不到安定,商贸农牧就会受到严重影响,我们的军饷赋税也没法保证啊。”
“嗯,这点我同意夫人的看法,卫郡必须保证稳定,因为卫郡既是我们的大后方,亦将是卫王的大后方,关键是奥钦河谷,是不是朝鲁巴出兵的必经之路”,陆子嵩忧心忡忡道,“如果一旦这张草图不准确,那我们可会全盘皆输!”
“赵耕主要想把我们引向克答尔的这一边,从克答尔这边走,虽然也会遇到不少奥钦河的分流,但奥钦河谷不是必经之地,所以我觉得赵耕要作假的话,会在克答尔的部落分布上做文章,如果你想骗倒敌人,会不会全是假话?”欢萦问道。
“不会,一定有真有假,虚虚实实!”
“对!”欢萦赞同道,“而且你仔细看赵耕的图,这些、还有这些地方的线条流畅稳健,标志也清楚明白,山丘、平原、河道一一着笔,而另外的这些、这些”,欢萦边说边用手指着图上不同的位置,“这些落墨的时候,线条明显有滞涩和断笔,说明赵耕可能犹豫过,不确定过,也许他就是在考虑做手脚的分寸呢?”
“夫人看得好仔细!”陆子嵩赞叹道,“你说的笔触滞涩的线条,的确大多出现在克答尔的区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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