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经过改装的战车,在朝鲁巴的第一轮攻击下发挥了强大的威力,朝鲁巴的军队所有参与攻击的马匹,几乎无一不翻倒摔跌,令骑兵阵营乱成一团,而紧随而来的箭矢如雨,又让朝鲁巴的军队折损过半,不过朝鲁巴的人马在遭受重击后,只是退至距离奥钦河谷一里之外的地方,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退回部落防区。
第一轮攻击中,欢萦的将士基本没有什么伤亡,欢萦带领诸将,趁着敌人退走的间隙检查军备,而所剩不多的武器令欢萦忧心忡忡,她担心朝鲁巴的军队再次强攻奥钦河谷时,他们就不得不硬拼了,当然,每轮战车上的朔枪基本还没有使用,暂时还可以筑起一道防戒。
欢萦将五千人马各队分工,战车依旧作为最前沿阻障,后面为弓弩手,现在不得不靠人力来射杀敌军了,弓弩手设为三排,轮换上前,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待弓箭射完后,如果敌人还未退却,由最前面的将士推动战车杀入敌军阵营,骑兵紧随其后,只要逼退朝鲁巴,就赶紧收兵回缩战线。
朝鲁巴的第二轮攻击在晚饭后就很快发动,此时天色已黑,弓箭的效用不大,虽然箭矢密集,但空耗的居多,因此在丢下一些同伴的尸体后,北戎骑兵冲入奥钦河谷,向丘坡上的欢萦部发动了猛攻,欢萦拔出长剑,对诸将道,“需要你们奋勇厮杀的时刻到了,你们有没有信心打退敌人?”
“有!”众将齐声道。
“好!”欢萦道,“虽然现在朝鲁巴的人马还是比我们多,但是两轮攻击他们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而我们则一直在以逸待劳,即便是硬拼,形势也对我们有利,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奋力一搏,我们就有希望全胜而退了,大家随我来,一起冲下山!”
“冲啊,杀他个片甲不留,斩擒朝鲁巴!”施风跟随拔剑,众将士亦各自纷纷举起武器,齐齐呼喝,声震山林。
战车本来是笨重的,但由于是从山上朝下冲,所以反而省力,两人一乘,边推边挥器斩杀打马欲犯者,经过改制的朔枪其实是由中等粗细的竹节环环相扣所制,既足够坚硬,也不易折断,刺出后还可以回缩,只见一匹匹敌人的战马因此而被洞穿腰腹,待朔枪收回时又留下手腕粗的血洞,马血连带着一些内脏长流不止,摔跌的马匹比比皆是,因而也阻滞了战车的继续移动,不过后面跟随的欢萦带着骑兵刚好趁机跃过战车,朝那些狼狈的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敌军砍杀而去。
数千人马迅速地掠过敌军已不堪一击的前阵,直接照准后阵那些尚未人仰马翻的敌军发动了勇猛攻击,一时间河谷地带热血沸腾,呐喊与厮杀响彻河谷两岸,令夜间越来越浓重的雾色中,到处充满了刺鼻的血腥之气。
欢萦一马当先,借着火把的光亮,希望寻找到朝鲁巴,眼见着一个头戴盔帽,帽上的翎羽装饰尤其繁杂者,正嘶声力竭的吼着什么,便甚是怀疑那就是朝鲁巴,当下毫不犹疑的就要引缰冲过去,无奈不断的有敌骑兵阻挡了她前进的路,欢萦只得奋力先解决掉那些阻挡者再说。
勉强干掉三五个缠斗者,欢萦已经气喘吁吁,回头一看,火光绰绰中,她的属将们也正陷入了极其艰苦的缠斗中。
北戎骑兵的骁勇凶悍的确不可小觑,再这样下去,他们的体力虚耗将会越来越大,弄不好还有被拥上来的敌人消灭掉的危险,欢萦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伸手朝马鞍下一摸,摸出了卓瑞桐送给她的面具,迅速地戴到脸上,同时一手食指拇指放在唇边,发出一声尖利的哨音,哨音使得缠斗不堪的双方都怔了怔,不约而同的,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寻觅着哨音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火光中,欢萦的面具在雾气里闪动着冷峻的光芒,额面一抹蓝色更显诡异,她沉声厉喝,“奥钦河谷,今晚就是朝鲁巴的葬身之地,杀!”
“杀!”将士们精神为之一振,更加勇猛的展开了厮杀,欢萦的喉咙其实已因连战的疲惫而沙哑,所以厉喝之下,音调显得尤其怪异,北戎人本来就被她突然出现的面具给吓了一跳,再听她一字一顿的戾气十足的威吓,不仅胆颤心惊,慌乱里不少北戎骑兵又被斩杀在马下,而欢萦再次引缰冲向朝鲁巴的时候,帽Сhā复杂翎羽的人,竟仿佛如从梦中惊醒般,惊惶失措的调转马头就欲逃跑。
“哪里逃!”欢萦又是一声厉喝,失音的比前次还厉害,北戎骑兵竟吓得无人敢阻拦她,她长剑挥舞如若无人之境,直逼帽Сhā复杂翎羽的人,那人愈发惊恐,加紧抽鞭,拼命的催马逃窜,他一逃,剩下的北戎骑兵彻底乱了套,此时哪还再有进攻的心思,只恨不得爹娘没多生出一双翅膀给他们,绝望的抵抗不过是希望可以逃过被斩杀的命运。
欢萦紧追了那帽Сhā复杂翎羽的人好一阵,此时早已跑出奥钦河谷一里多远,而那人竟越跑越快,像疯了一般驱马狂奔,前路雾气浓重,越来越黑,视线也越来越难以辨清周遭,欢萦略一犹豫,终于决定不再追下去,古语不是说得好么,穷寇莫追。
回身返奥钦河谷,正遇上朝鲁巴的残部朝回撤,欢萦毫不犹豫,和自己的属将前后夹击,又砍杀了数名北戎骑兵,不过和对朝鲁巴一样,欢萦并没打算赶尽杀绝,他们对北戎的地形不熟,如果紧追下去,谁知道会被对方引入什么陷阱呢,所以欢萦砍杀了几个,又放过去不少。
正在此时,有人叫了一声,“主帅,是主帅么?你可回来了!”
听声音正是施风,欢萦赶紧道,“施风,叫大家别追了,都给我撤回河谷!”
于是,属将们纷纷勒马,眼看着北戎人越跑越远,逃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主帅,你没受伤吧?”施风来到欢萦身边,关心的问道。
“我还好,你们呢?”
“有不少将士受伤了,死难者还不知有多少”,施风道,“不过我们还有能力再战,为什么不追下去,放走了他们,咱们可未必再能挺住下一轮攻击了!”
“放心,经此一役,朝鲁巴也未必有力量再组织进攻了!”欢萦疲累不堪道,“而且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尽管未能完全消灭朝鲁巴的队伍,可他损兵折将,还能来攻打我边关么?走,赶紧清点将士,此地不易久留,将战车全部沉入奥钦河中,沿着支流回撤,我还担心陆子嵩他们呢!”
“是,末将领命!”施风应道。
集结完所有将士,清点人数,战死者近千人,受伤的也有四百多,不过朝鲁巴的人马前后两次攻击,粗略估算死伤也在上万,欢萦叹道,“真是杀敌一万,自损近半啊!”
施风沉痛的点点头,“幸好有这些战车,否则,我们真可能全军覆没,主帅,末将觉得战车还可以用,为什么不将它们推回去呢?”
欢萦想了想,“我也有些犹豫,推着战车,必然影响撤退速度,可若是仅仅沉在河中,我怕被北戎人利用过去!”
“是啊!”施风赞同道,“既然朝鲁巴已经没能力反攻了,我们的撤退,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吧?”
“说不准,我担心陆子嵩他们摆脱不掉克答尔部,那样,我们就还得应战克答尔”,欢萦不无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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