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鲲!你敢献仓,皇上是绝不会放过你老少家眷的!”府尹不顾脖间的刀刃,又啐又骂道,“不仅如此,你还会连累粟州营的其他将领,他们的老少家眷也会因你而死!”
聂空怔住,此时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娄训明明只是个篡朝夺位的假皇帝,却还是有不少州县的守兵仍在为他卖命,娄训一定秘密控制了不少人的家眷,或掐住了不少人的软肋,让他们不得不俯首称臣。
牟鲲似乎也迟疑了一下,但这不过是短短数秒钟,府尹瞧出牟鲲的迟疑,心中一喜,刚想接着劝说,岂知剑光一闪,只见牟鲲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长剑,一声不吭,回身就是一剑,当即戳穿了府尹的胸膛,府尹瞪大了直愣愣的眼睛,大概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反倒先送他自己见了阎王。
牟鲲抽出带血的长剑,冷眼看着府尹断了气的身子扑倒在地,然后大步跨过了府尹,带领着副将,头也不回的下了岗楼。
聂空远远的望见这一幕,一时里心头也说不清是喜是悲,府尹尽管令人生厌,可突然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他自己人手里,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光彩,而牟鲲的狠绝也让聂空心生一丝不安,这个牟鲲到底是否可信?
牟鲲带着部下,出了粮仓院门,径直走到聂空马前,单膝跪下,“罪将牟鲲请降,只要聂军帅能放我粟州营其余将士一条生路,牟鲲愿听凭聂军帅发落!”
聂空并不下马去扶牟鲲,而是望着不远处被乱箭射杀的马和副将,不无心痛道,“你既然有心降卫,为何还要杀我副将!”
牟鲲闷了一下才道,“聂军帅是不相信牟鲲的诚意么,唉,此事说来话长,聂军帅可否容后再听牟鲲慢慢道来?”
聂空点点头,“也好!我的部下或许很快就会跟着赶来,牟将军请起吧,先让你的人好生安葬我的副将和府尹,然后你再陪我清点粮仓,可否?”
“那是自然,既然献仓,是必定要将粮仓的情况向聂军帅交待一番的!”牟鲲拱手拜谢了一下,站起身来吩咐左右,“去吧,按聂军帅吩咐的,先将府尹和那名副将择近安葬好了!”
正说着话,许成林已带着援军赶到,聂空的心这时才彻底的安放了下来,许成林一见聂空便道,“主帅,你怎么没等属下一起,这样太危险了!”
聂空轻轻的苦笑了一下,的确很悬,虽然他尚不明牟鲲投诚的真实原因,可至少今夜他没成为箭猪已经算是幸运了,有惊无险的一夜,或许是老天又一次帮了他的忙,聂空抬头看看天色,落雪早不知何时变得渐有渐无,没准儿天明时,就该放晴了。
“大营那边情况怎样?”聂空尽管知道许成林既然能赶来,大营的局面应该是控制住了,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追问道。
“嗯,绝大部分粟州兵都降了,只是粟州大营恐怕要成为一片焦墟了,末将已经留了一部分人马收拾残局清点战场,主帅请放心吧!”许成林答道。
“成为焦墟?”牟鲲在一旁听到,面色变得极为难看,闷声哀叹道,“唉,早知会这样,我今夜就该留在营中了,罢了,罢了,只要人马尚存,粟州大营就没有尽毁。”
聂空淡淡的看了牟鲲一眼,“事情的发展也并非我所愿,只是两军交战敌我难明,不得不殊死相斗,此间苦衷,还望牟将军体谅!”
牟鲲摆摆手,低下头道,“不提了,不提了,我粟州营效命朝廷,迟早也会有此一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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