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瑞桐难得心情畅快,加上又接获了聂空粟州已安,正欲陆续拿下附近四州的军报,更是令他有种即将大展宏图的跃动,所以他并不急于回书房处理政务,而是悠然自怡地在王宫小道上漫步着。
这时一个宫人在远处望了望,便匆匆的向他们走来,枚争眼尖,忙对走在前面的卫王道,“咦那不是喜柔么,主上,该不会是太后她老人家找您有事吧!”
卓瑞桐停下脚步,回脸看了枚争一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那个宫人果然是伺候卫太后的喜柔,心下便不觉有些纳闷。
自从欢萦留下了白梅玉簪离去后,他因为询问卫太后,和欢萦的谈话中是否有不妥之辞,遂将卫太后无端惹恼,卫太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儿大不由娘啊!”便转身避进了卧房,至此就一直没有主动请他入净室过。
即使是每日的请安,他也不得不在门外敬拜,然而等母后宣见,可这个喜柔却总是走出来说,“太后口谕,卫王的心意她老人家领了,不过净室清俢不方便见客,卫王还是请回吧!”
每每听到这句口谕,卓瑞桐便觉得很不是滋味,不方便见客也就罢了,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客人了?虽然知道母后是在跟他怄气,可母后既不听他解释,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让他着实拿脾气愈见古怪的卫太后毫无办法,不知喜柔现在主动来寻,所为何事呢?
“奴婢见过卫王爷,见过枚掌事”,喜柔先行拜了礼,然后才道,“主上,太后的眼疾又犯了,见不得光,总是流泪,您过去瞧瞧吧!”
“噢?母后的眼睛又不舒服了么?”卓瑞桐闻言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低落下去,“请宫中的太医诊过没?”
“诊过了,可是好像没多大效果”,喜柔道,“太后直发脾气,说是新聘的太医都是庸医,没有一个及得上蓟大夫,还说卫郡地偏,连找个好太医都不成,她的一把老骨头得……”喜柔似乎觉得后面的话比较忌讳,说了一半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卓瑞桐闷了一会儿,道,“太后眼疾不舒服,心情自然不好,说些气话你们也不要瞎传了,走吧,带本王先去瞧瞧再说。”
“母后既然眼睛不舒服,却为何还在焚香祈佛?”一踏入净室,卓瑞桐就不禁蹙眉道,本来就不算宽敞的整间净室,尽管已四面敞开了窗户通风,可仍是感觉极重的香火味,佛龛上几支二米长,比四指并拢还粗的香枝吐放着挥之不去的青烟,加上碗口粗的香蜡亦是长燃不熄,如此情形,卫太后的眼疾怎么可能好呢,只怕非但不好,还有恶化下去的趋势。
“你们为什么不劝太后多多歇养,反而在此劳心费力?”卓瑞桐不免责问包括喜柔在内的三名宫人,虽然他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得宫人,多半都是太后固执己见造成的,可他进来净室,太后却犹自向佛,对他不理不睬,他也只好借喝斥宫人,以引太后注意了。
宫人们不敢吱声,只有喜柔苦着脸对他摇摇头,又用眼神示意卓瑞桐自己去劝劝太后。
卓瑞桐无奈,慢慢走近太后,在太后旁边的蒲团跪下,侧脸见太后正微闭双目,双手合什在胸前,指间挂着的一串佛珠,闪动着莹莹的光泽,而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着。
“母后,儿臣扶你回去歇着吧,参佛诵经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等你眼疾好了,再参也不迟啊!”卓瑞桐温声劝道。
卫太后仍是没理他,屋中的静寂顿时让卓瑞桐和身后的宫人以及跟来的枚争等,都陷入了尴尬和窘迫。
卓瑞桐想了想,又道,“好吧,既然母后不肯回屋歇着,那儿臣就在此陪母后一起礼佛好了,母后什么时候累了想休歇了,儿臣再去处理自己的政务好了,在此之前,随外面如何天翻地覆,也与儿臣无关,对儿臣来讲,便是天塌下来也不及母后的疾恙更让儿臣忧心。”
一番话说得枚争和喜柔他们都怔住,以他们对卫王的了解,很清楚卫王执拗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这一点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看来这出戏该如何收场,还真得看卫太后的了。
说罢,卓瑞桐便端直跪正身子,依着太后的样儿双手合什,双目微闭,而身后的下人们,皆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卫太后悠悠道,“你们先退下去吧,哀家和卫王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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