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后的傍晚,封喉兽飞至冰凝派山顶,它稳稳落地,啼鸣一声告知寒若慈已到达目的地。
……寒若慈无动于衷的坐在兽背上,泪水在脸颊上结成一层冰薄的霜气,她神色木讷的注视天翔兽,“……你为何要飞回来,为何不听我的话,孟晓柯快死了,你可知……”话未说完,泪水再次滑落,孟晓柯诀别的笑容依旧清晰的浮现的眼前,而她因满足私欲不惜牺牲所有人的信任,甚至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她内疚的捂住脸颊……此刻她终于相信孟晓柯是真心真意的爱她,可一切已无法挽回……即便她即刻不顾一切的跑回他身边,可她还有何资格得到他的爱,她亲手毁了幸福,毁了她最爱的男人,天都不会帮她。
“寒掌门?是您在上面吗?”一道胆怯的声音顺天翔兽身下传来,她无力的应了声,随之疲惫的跳下兽背,却因力气不支,腿一软摔倒在地——
四师姐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搀扶,“寒掌门为何憔悴成这样?”在她印象中,寒若慈永远是一幅高高在上的冷漠神色,她从未见过如此刻这般不堪一击的寒若慈。
寒若慈双眼失焦,不由再次观赏冰凝派的壮观宏伟……冰凝派砖瓦由冰凿制而成,透明的冰块内点燃一根根蜡烛,不但冰块未融,还将工整的冰块由里向外照耀得金光闪闪,一缕缕飘渺的冰雾环绕舞动,整个冰凝派好似一座精美绝伦的冰雪王国,而这就是她的家。
四师姐得不到她的回应,不安的蹲下身,轻扶着她的脊背,就如照顾儿时的寒若慈那般,她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寒若慈搂住四师姐的肩膀,默默哭泣,她心里很苦,却无法与人诉说这其中的苦闷,仅存的一丝理智警告她,身为冰凝派的掌门不得与男人有私情,可她却想告诉所有人,她很想忘记自己的身份,不顾一切的飞奔到一个男人身边。
“哭吧……何必总压抑着自己……”四师姐顺着她的长发,虽不知寒若慈离开的这段日子发生何事,不过,但凡是女人亦为水做,寒若慈定是伤心至极才会如此。
“我做了对不起冰凝派的事,四师姐……让我做个平凡的冰凝派弟子吧,我会安分守己的做好弟子该做的事,我真的不适合继续做掌门……”
四师姐眸中一惊,见寒若慈情绪颇为激动,她故作镇定道,“掌门之位是师姐们与冰凝派诸位弟子一同推举而来,不可儿戏,你刚回来,休息几日再谈”
寒若慈由四师姐搀扶起身,与此同时已有数十位冰凝派弟子走上前迎接掌门归来,弟子们齐刷刷的跪在寒若慈身前,齐声道,“恭迎寒掌门回派——”
……曾几何时,寒若慈极为享受众人俯首称臣的快感,当时的她,不但要冰凝派弟子臣服于她,乃至整个武林都该理所当然的跪拜在她脚下,而此刻她却觉得眼前的一切荒谬无比,她有何德何能令弟子们甘愿折服,没有,从始至终她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罢了。
“都起来吧,日后无需对我行跪拜礼” 寒若慈落寞的从人群中穿行而过,留下一双双难以置信的目光。
冰凝派的体系,掌门为首——十二位师姐管理派内大小事宜——中层弟子执行命令,不得违抗或提出异议——五年内为入门弟子,不得参与派别内任何事项,甚至连会议大殿都不可随意踏入,若有违反立刻逐出派门,永不得踏入冰凝派,这便是寒若慈上任掌门一位后的规定,几乎不近人情。
四师姐将寒若慈不愿再当掌门一事与诸位师姐商议,但得到的答案却是一致反对,虽寒若慈身上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缺点,但她们坚定不移的相信,寒若慈是唯一可胜任掌门一职的女子。
……而寒若慈回到冰凝派的几日始终沉默寡言,当四师姐转达了各位师姐的决定后,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份责任未完成,她确实不该为自己的私事影响所有人的情绪。
待所有弟子汇聚大殿俯身听命,寒若慈高坐宝殿之中,俯视百位整齐伫立的冰凝派弟子,所有人都在等待她开口说话,而这种无声的状态已僵持了三个时辰……寒若慈强打起精神,默默站起身,面无表情平静道,“往日,因我任意妄为曾对各位不够尊重,日后,冰凝派不分尊卑情同一家,我身为掌门除了为各位创造宁静的生活外,还将为每一位弟子单独设立一间住房,将整个冰凝派原有宫殿格局改头换面,共同创造更为平等的生活环境。当然,若有外敌入侵……” 寒若慈毫无惧色的扬起眸,“我会竭尽全力保护各位同门的安危,我的话,讲完了”语毕,寒若慈深深鞠躬,“寒若慈再次感谢曾包容过我的每一人同门,从此之后,我寒若慈的生死存亡与冰凝派同系一脉……”
寒若慈在一阵阵兴高采烈的欢呼声默默退出大殿,她独自一人站在冰凉的山顶上,单薄的身躯好似随风摇曳,目光遥望向那触及不到的位置……
孟晓柯,你现在可好吗?我想……你或许不会再想我,一想你终有一天会知晓真相,我便无法坦然面对,不过你可以安心了,当我将冰凝派的一切安排妥当后,自会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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