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铦伸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鼻尖:“人的生命真脆弱,说走就走了——”
“那是,咽气不咽气就那么一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应当节哀才是。”他料定溥铦的额娘已经死了。
“我一个下午都在想她,想她为我做过什么事。可是想了很久,关于她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我自己都奇怪,明*里是酸的,可就哭不出来--”他眺望远处的目光落在了同伴身上: “你说怪不怪?”
“有什么怪的?咱们这些人,永远都觉得|乳娘比亲娘来得亲。老实说,我要不是带了我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照片,早就把他们给忘了……”
他所说的“这些人”是指满族的亲贵。
“你老婆呢?也忘了?” 溥铦心不在焉地问。
润名冷笑几声,说不出话来。
“你跟她说了没有?” 溥铦瞥了一眼远处与人高声谈笑的女子--正是刚才怏怏而去的白种女人。
润名也转过头,似陶醉道:“她很可爱。”
“女人只对忠诚的男人可爱。” 溥铦的语气很冷:“回到北京后你打算怎么办?和你老婆离婚?”
“我不知道,”润名沉吟了一声:“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看你啊——玩火*。” 溥铦双臂纠缠地挡在胸前,头靠后,下了这个结论。
“这话怎么说?”他明知故问。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没听过这话?” 溥铦由于疲劳,懒得将训话的腔调变得圆润。润名听得刺耳,愤然起身:“我要回去了,你也别在这呆了。”
溥铦摇头,便不再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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