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郭玳应道,
“那个男子让奴婢跟着别人回来即可。奴婢跟着她们,就到这儿了。太后娘娘明鉴,奴婢并非私自逃跑,也不曾做下失德之事,求太后娘娘饶命。”
惊!大惊!
在场包括搜查了许久的无数侍卫郎在内,也都愣愣的看着玳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水娃娃偷偷又吃了块糕点,摆摆手,道:
“没有就没有。玳儿姐姐,你说的男子,是哪个哥哥呀?他为什么要将你偷走?”
这还真是奇怪,水娃娃的小脑袋也很聪明的啊,为什么就想不明白,有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抢一个小丫头去,为什么?
那人还烧了太后阿姨的房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坏哥哥。
轩辕冷自语道:
“难怪查不出来,原来你一直在西璋殿。你再好好想想,哪个男子是谁,长什么模样,他为什么要把你抓走?”
当然,轩辕冷可不觉得哪个神秘的男子是要抓玳儿,胆敢做下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是为水娃娃。
想到这里,眼光扫过在场众人。
夏侯麟安早一步也已经想到了,别的人还罢了,并没什么异状。
奇怪的是,东方淑丽和喜成太妃的脸色非常古怪;而闻人香玉的脸色则很难看。
大概是一人怀着一个鬼胎,或者说,这件事儿,她们几个人都有份儿。
夏侯麟安悄悄和身旁的侍卫打个手势,便对上轩辕冷的视线,暗暗点头。
玳儿憨憨的应道:
“哪个男子我不认得,长得吧......总穿青黛色衣裳,身材修长,个子......比我高一个头......很清秀,有点儿男生女相......我问他为什么抓我,他说需要个人服侍而已。还好,这几天他也没怎么为难我,就是,不能按时给我吃喝,偶尔,小屋里也冷得很。”
玳儿拉了拉衣裳,还清楚的记得那间小屋,冷的要命,大概是没有人气的缘故......
神秘男子到底是谁的情人?
玳儿每说一句,闻人香玉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不由得跌坐在地,傻了。
不过东方淑丽的神色愈发古怪,几次蠢蠢欲动要跳起来,又被后头的女官拉住。
那个女官是喜成太妃的人安排给她使唤的。
这二种情况,落在有心人眼里,更奇怪了。
水娃娃昏昏欲睡的大眼睛,偏生将这一切都看了个清楚,独自嘀咕:
总穿青黛色衣裳,身材修长,很清秀,男生女相,怎么和那谁那么像呢?
或者,除了衣裳之外,和麟哥哥也很像啊。
那会是谁呢?
如果是他,才不会烧了太后阿姨的房子。
而且,看东方淑丽的脸色,一定和她也有关系。
哎呀呀,娃娃的小脑袋瓜不够用了,还是等过几天回家后去问君哥哥吧。
水娃娃想不明白,就继续吃着,看着。
反正玳儿回来了就好。娇笑道:
“玳儿姐姐,这么说那个哥哥对你还不错哦。你会不会生那个哥哥的气啊?”
玳儿愁眉,生气,问题是前后有两个“哥哥”,第一个将她饿得半死,第二个让她冒险,唉,一个奴婢,也没自己选择的权利。
唯一的就是让她那点儿白胖减了,成小美人了。
“这么说,西璋殿的男子,是另有其人喽?”
喜成太妃打破僵局,笑的,很得意。
“会不会就是纵火犯呢?”
东方王爷悠悠的接了一句。
在常宁宫安仪殿纵火,估计十八代都不过斩杀的。
没想到闻人氏这么狠啊,不过,这事儿,怎么就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呢?
闻人善政坐不住了,莫名其妙牵出一个纵火犯,还让不让人活了?
闻人氏再牛,也不敢公然在皇宫放一把火啊。
要说不是,那女儿坐在地上,算什么意思?
闻人善政还是提醒提醒吧,清咳一声,上前对着女儿貌似严肃的问道......
准皇后,奸情自露
闻人善政问道:
“香玉,走水的事儿,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不怕,如果有什么误会,尽管说出来。”
哦,这话,听起来,又拐弯了。
夏侯麟安坐等好戏,一场一场的演,演吧演吧,不论谁导的,只要够精彩就行。
“你胡说!”
闻人香玉回过神来,冲着玳儿嚷嚷,
“我不认得你,怎么会在我西璋殿?一定是谁指使你来的。他也不会去放火,肯定不会的。走水的事儿,与我无干!与我无干!”
“嘶......”
一片吸气声,闻人香玉太失态了。
三成的人,唇角浮现神秘的笑容;
三成的人,无奈的摇头;
四成的人,还没搞明白。
“那你觉得会是谁放的火呢?”
不知道谁很快的问了一句。
夏侯麟安忍住爆笑的冲动,太爱娃娃宝贝了,要不是她认出玳儿,差点让闻人家吃了呢。
现在,更妙!
闻人香玉摇头,坚决否认: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他,肯定不是,不会的。”
“那是当然,我闻人氏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香玉,既然不是你表兄,就不用担心了。”
闻人善政准备浑水摸鱼,强忍住揍人的冲动,一脑门的汗,赶紧想折。
“敢问大冢宰,令侄长得并不清秀吧?那么标准的男人,怎么能说男生女相呢?”
轩辕冷非常好心的赶紧提醒,实在不想看到闻人家几个都疯了。
“你!”
闻仪太妃气爆了,可恨的轩辕冷总不卖她面子,臭男人,冷笑道,
“难道轩辕郎将以为,光凭那个小宫女一面之词,就要定香玉的罪?还有别的证据吗?再说了,香玉如果真的养了男子,还会将这丫头带来吗?那个男子如果纵火,为什么还要留个没用的奴婢?”
好像是哦,这些话,好像句句在理。
谁这么傻,养了外男还要将人证留下来?
水娃娃审案
闻人香玉的男人想找个服侍的人还不容易,又为什么要从纵火现场找个碍事的丫头来?还在公共场合带出来?
所以,这些,肯定都不对劲。
再加上闻仪太妃口气咄咄逼人,给人心理压力很大,好多人都快将怀疑消除了。
水娃娃没有害怕,而是觉得非常不爽。
冷哥哥和玳儿姐姐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不过这二个人都不错呢。
被人如此责问,最后还有一句“没用的奴婢”!
不行。
我水娃娃一定要行侠仗义,该出手时就出手,为弱势群体撑腰。
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悠悠的将茶吃完,抹抹嘴......
水娃娃娇笑道:
“回禀太妃娘娘,你又不是香玉姐姐,怎知事情真伪?难懂你知道真相?香玉姐姐又非那个哥哥,又怎知那个哥哥没有纵火?玳儿姐姐只是个宫女,她不过实话实说,景儿姐姐你们看看,玳儿瘦了这么多,不会只是为了来说几句没要紧的话的吧?至于是非曲直,大概还得皇上和大理寺裁决,不是在这儿争辩吧?”
呃,小不点,这么大胆的话,也敢当着闻人氏几位强者的面说出来。
夏侯麟安和慧慈太后相视一笑,又忍不住为她捏一把汗。
说实在的,真没想到,水娃娃在大事上也拿得出手,将闻仪太妃噎的死死的。
越看越爱,二位都准备回护水娃娃。
东方王爷抢了先机,呵呵笑道:
“说的也是,事情复杂,还是容后再议吧。今儿的事情,不知皇上以为,是继续考选采女,还是停下来论案?”
吼吼,压倒了闻人香玉,东方淑丽就有机会了。
东方王爷看似为闻人氏解围,其实是迫不及待要利用众人心头的猜测,坐实闻人氏的诡计。
不论有几分真假,都要先压一压。
夏侯麟安乐得接话:
“轩辕冷,将玳儿带下去,这事儿交大理寺卿尽快办理。”
带着毒镖,横行宫中
夏侯麟安最后道:
“今天的事情,继续吧。孤王也很想看看,众位如何品德出众。”
继续,下一个,东方淑丽,迫不及待的跳出来。
闻人香玉还没下去,当着闻人善政的面,也没人敢带她去大理寺,就这么......
闻人香玉似乎还在吃惊,喃喃自语:
“他不会的,他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一定是别的原因。 我相信他。 嗯,是的,肯定是别人使诡计想离间我们......”
闻人香玉不下去,东方淑丽站出来就有些突兀了,让人觉得她急不可待。
听见闻人香玉的话,心下一颤,冲夏侯麟安妩媚一笑,道:
“想你这样养男人的败德女子,很不该留在这里碍眼,我就帮皇上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袖子里二支飞镖已经飞出,寒光比冬日还冷许多,很有嗜人的欲望......
“啊!”
有人捂上脸,不敢看了......
这么暴力的场面,还真是没见过。
东方氏,果然恨。
“玳儿姐姐,小心!”
水娃娃惊叫,不过离得太远,出手肯定来不及。
看着迅速飞来的飞镖,闻人香玉脑子给清醒了。
软软的腰肢往后一翻,二支飞镖错过她的身子......
众人都很好奇,水娃娃为什么会忽然喊玳儿,因为当时轩辕冷带着她,准备退场。
不过,很快,就都明白了,二只飞镖,看似射向闻人香玉,瞄的却是玳儿。
轩辕冷轻哼一声,箭袖一翻,甩出二个飞子,将飞镖打落,“啪”的一声, 跌落在玳儿脚后跟。
闻人香玉优雅的站起来,面纱随风轻摆,格外飘逸,淡淡的说道:
“带着毒镖,横行宫中,第二次了吧?我还奇怪,上次被带到太常寺,怎么没二天又出来了。
看来还是没长进。”
哼,敢落井下石,闻人香玉冷笑,腹诽:当我好欺负么?
什么皇后,谁稀罕
夏侯麟安太阳|茓突突的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或者说,这戏越来越热闹了。
悄悄让人过去护着水娃娃,一边儿,挑挑眉,继续,啊,继续看。
水娃娃无聊,就继续,掰她的桂花糕,一会儿犹如给她上莲叶羹,甜的,喝。
谁忙谁的,爱咋咋地。
只要在娃娃打瞌睡前搞完就好。
摇头晃脑,自娱自乐。
那边厢东方淑丽火了,直接冲到台上,指着闻人香玉取笑道:
“你妇德有失,妇容不整,还想霸占这里吗?我只怪......哼,只怪技艺不精,一再弄错。
下次一定替皇上杀了你!”
闻人香玉其实好糊弄的?满是不屑的鄙夷:
“你根本不用搬出皇上。你的技艺只怕是太精了,精的想怎么玩都行。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我脸上一点微恙、还有安仪殿的大火,都是你的杰作。怎么,敢做,就不敢认?还是以为,天下是你的?”
“我看见东璧殿的人偷偷摸摸来咱们殿了。”
底下有人高声附和。
“我听见有人偷偷打听东璧殿的守卫情况。”
另一个也极力声援。
有个采女也站起来了,信誓旦旦的道:
“我天天去东璧殿向香玉姐姐请教,并没见到什么男子;反而见到有心人挖空心思做尽手脚......”
东方淑丽也不甘示弱,哼,谁说谁呢?
她嗓门就比闻人香玉大,恼羞成怒:
“别让我说出来你私会的是谁,连你们说的话我都知道。要不要我说出来听听?‘人家只想做你的人,现在就给你好不好?’‘什么皇后,谁稀罕......’”
“就是就是,自己得了怪病,容颜尽毁,还要怪到我们头上。”
有人出头,就有人敢跟。
有位采女儿冷笑着道:
“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淑丽姐姐怕猫,就往西璋殿放了十来只病猫,恶不恶心啊......”
二堆淑女,一群泼妇
“装的像个淑女,都不知道是不是白璧之身呢。”
这话都敢说?
不愧是东方淑丽的应声虫,一样泼辣。
对方说成这样,东方家的自然不会不应了。
没过一会儿,东方一派已经有人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方口吐白沫骂开了。
紧接着,闻人一放有人积极应战,要过来将不干净的臭嘴撕了。
东方淑丽立刻从腰上抽出一根长鞭,至少一丈八尺长......
闻人香玉为情所伤,不停的被人攻击,不爽,将外衣一脱,里面是一套清爽装扮,袖子里藏着一对精致的双剑,立刻接到手上......
“停!停!!停!!!”
闻人善政和东方王爷要吐血了,二个疯丫头,怎么滴这是,要造反那?
那也得事先打个招呼是不是?再说了两家同时造反,天下算谁的?
总不能闻人氏和东方氏一人一半划地为王吧?
三国中原本就是吴国最小,若是再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被魏国蜀国吞了,那还不如维持现状。
哼,没脑子的丫头,气死老子了!
水娃娃趴在桌子上,嘀咕一句:狗咬狗一地毛。
隔得远远的,夏侯麟安都有种想笑的冲动。
天下局势他也清楚。
当年父王也说过,只要闻人氏和东方氏比肩,吴国就安稳,他这个没什么大权的皇帝也能继续混日子。
当然,光混日子是不够的。
看看对面,就算为了水娃娃,也需要大权在握。
不过,现在虽然大权旁落,并不表明他就一点权力都没有,毕竟,现在还没沦落到傀儡的地步。
夏侯麟安清清嗓子,冷冷的酷酷的道:
“......都说够了?”
夏侯麟安的嗓门不是很大,也没有要挟的意思,五个字,像五颗小小的原子弹,将众人炸醒。
地上,立刻黑压压花绿绿跪了一片二片三片,没人敢吭声了。
皇上御赐,不要!
慧慈太后摇摇头,叹道:
“年轻气盛,动不动拔刀子,很容易伤了自己的。都是孩子家,妇言还没搞懂,回家醒醒吧。不知大冢宰与太师意下如何?”
夏侯麟安恨的牙根痒痒,偏不能反驳。
慧慈太后一番好意,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有一阵子清净了。
抬头,望着对面依旧稳坐钓鱼台的水娃娃,眸子里都是笑。
看来今儿还蛮有收获的啊。
水娃娃不停的吃不停的吃不停的吃,太后阿姨都说回家了,这些甜点可就吃不上了呢。
闻人善政和东方王爷跪在地上,流了一地的汗,赶紧谢恩,也没敢说个“不”字。
在采锦台动刀子都能安然无恙带回家去,哪里还能祈求更多?
至于霸占后宫,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留的女儿在,不怕没机会。
夏侯麟安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又有的说道:
“水娃娃,你留下。”
喜成太妃含恨在心,忙不顾礼仪的问道:
“为什么?”
夏侯麟安似笑非笑,好意回答:
“太皇太后巴巴的准备了许多甜点,等着她去吃呢。”
呃,汗滴滴,冬雷,照样雷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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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麟安牵着水娃娃的小手,一高一低二个影子,王冠和飞仙髻,一龙一凤的影子在地上飞旋,非常协调与惬意。
不过只能看,不能听......
夏侯麟安心情大好,笑道:
“娃娃,你就留下来吧。等清圭宫修好了,就赐给你住。”
水娃娃摇头,摇头,拒绝:
“为什么要‘赐’啊?君哥哥在哪里娃娃就住哪里,都是隔壁院子住的。以前都没人说要‘赐’......‘赐’,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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