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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摊牌不如我摊牌(2)

天澜无所谓自己的狼狈,一步步缓慢地进了电梯。

阮离熙不声不响地紧紧跟着。想去抱她,却还是捏着拳头忍了下来。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阮离熙开口就问:

“为什么要搬出去?”

“不想呆在家里了,你的突如其来,让我害怕。”

他挑眉看向她:

“是么?”

出了电梯,他冷着脸拽住她。却还是放慢了步子。

天澜已经能猜出他的下步是什么了。

果然,她真的是了解他的。阮离熙将她锁在车子的后座里,自己跟着进来。单手迅速的从她的领口一路探下去。狠狠捏玩着那一片娇软,出言讽刺:

“天澜,忘了告诉你,你越害怕,我就越兴奋……”

“……”

“哼,突如其来是吧!?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突如其来!”

他费力的撕扯下她的内’裤,什么都没有,脱了自己的裤子就直直地进去,天澜吃痛。掏出衣袋里的电话就想往外求救。却被阮离熙抢夺过来,开了窗狠力摔出去,撞了个粉碎。随即俯下身继续他蛮横地入侵。

“想打电话给谁?展诺?还是温以安?”

他疯了一样,拼了命地往里挤,往里推。他知道自己不是人,答应了要放过她的。可见了温以安大庭广重地将她拉出去,竟然会介意到不行……一直以为,只有展诺才会让自己那么失控……

“告诉我,温以安跟你说什么了?”

天澜受不住,压抑地叫出声。

“停下来……阮离熙……停下来……”

“停下来?!”

他死死地扣着她的身子,表情同样痛苦,却只是机械搬一Сhā更比一Сhā的深入。

“天澜……”

她只臣服在他的身下,不断的哭喊。

她疼,甚至比第一次还疼。却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身痛还是心痛。

“我告诉你……到死……我都停不下来……”

“……”

“你还真的幻想……幻想我会放过你?!”

他毫不留情的快速抽动……

天澜被顶得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犀利着眼神,视线牢牢地锁住他,竟低低笑出了声:

“阮离熙……在你面前……”

“……”

“在你面前……我就是­鸡­!”

他咬牙切齿,还在那失去理智的撞击。

最后的那一下,他几乎完全顶入了她的子­宮­。

最后的那一下,天澜差点失去意识,却还是看见阮沁莹……站在不远处呆愣地望着车内的两人。

她觉得自己。

真的成了只不折不扣的­鸡­。

他是她的谁

阮离熙折腾了很久,天澜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就这么死在他手上。

阮离熙的眼神清澈,他知道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思绪甚至比之前更加理智。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那么,他情愿得到她的身……至少……身子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

阮离熙从天澜的身子里褪出来,粗略地替两人清理了一番。没有任何的话语,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回到驾驶座上,一路沉默无声地开出酒店。

车子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下。阮离熙下了车,未看天澜一眼,急急走进药店。几分钟之后便拿着瓶水开了后座的车门。见天澜双眼紧闭,轻拍着她的颊,声音透着难掩的孤冷与漠然:“醒醒,把药吃了。”

天澜缓缓睁眼,艰难地坐直身子,就着他递来的瓶口将药吞下去。

阮离熙无意低头,却惊得一下摔了手中的瓶子。

车座上一片刺眼的鲜红。血水随着天澜的双腿蜿蜒而下,不断蔓延至脚跟。

阮离熙无措地唤着她。脱了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快速上了驾驶座,风驰电掣般赶向医院……

而此时的天澜,眼睛里没有泪水,没有责备。

有的,只是一地的心如死灰。

阮离熙焦急地等在­妇­科门诊外,手心里莹莹的都是汗。医生叫天澜的家属进去。阮离熙唰地坐起来。

医生抬眼瞄了瞄阮离熙,又低下头去写她的报告。

天澜检查完,已被护士从床上搀了下来,一步一缓地走着,被扶着坐到阮离熙身边。阮离熙不自觉地罩住她的手,冰凉碰着冰凉,寒意来的更强。

天澜脸­色­苍白。厌恶地抽回手,静静地撇过头。

医生僵着声音问:“你是她什么人?”“……”

天澜思绪奔腾。

什么人?

男朋友?情人?哥哥?还是……嫖客?

见两人均沉默,医生自动跳过那一问:“一周­性­'爱几次?”“……”

医生放下笔,沉着声音:“希望你们能配合1

天澜倒是闷闷开了口:“随时随地……”

医生憋起眉,给阮离熙看刚拍的片子。“知道为什么让你进来么?一般我们都不会叫男­性­家属过来……你自己看看……”

医师用笔指着光片:“­阴­’道有纵隔,子’宫左侧后壁横形破裂,所以才会出现搏动­性­出血。”“……”“明白如果不及时就医会有什么后果么?!“……”“都是成年人,做事情一点节制都没有……”

阮离熙终于开了口,声音低低的:“抱歉……”

医生倒是一愣,着实有些不解:“这话别跟我说。”“……”

把病例单交给阮离熙,嘱咐道:“按要求上药,擦药。三个月之内避免­性­’事。”

阮离熙接过单子,向医生道了谢。扶着天澜坐到医院的回廊上。低头仔细研究着手中的片子以及医捡报告。

天澜拿回他手里的东西,努力站起来。艰难地迈开步子。

阮离熙紧跟着站起:“还没拿药……”“药我会自己去领……”“别逞强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

天澜转过身,坦然地面对着他:“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我这么残破不堪的样子,是不是丢你脸了?”“我不是这个意思1

天澜回得冷然:“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我贡献不出什么了……现在请你离我远一点……”

她回过头,继续亦步亦趋地往前。

阮离熙却二话不说地横抱起天澜。看不见表情:“我说过的,放过你,那是异想天开……”

她早已没了任何挣扎的心思,勉强牵起嘴角:“你要真喜欢我这副躯壳,那我就给你,你全都拿去好了。”“……”

……

阮离熙拿了药,抱着天澜回到自己的住处。天澜疲惫不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等清醒过来,竟见阮离熙蹲在床边出神地望着自己。

阮离熙看天澜有了反应才慢慢站起身,小心地从后将她搂抱在怀中,一起倚在床头。“咱们聊聊……”

天澜点点头:“好……”

阮离熙搂紧了她。“我先道歉……因为你说要我放了你,所以很生气。所以不择手段,失去理智。”

天澜摇头:“我不需要道歉,我只要你放了我。”“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再这样下去……莫名其妙的担心,莫名其秒的难过……”“你以为……我就不会莫名其妙的担心!?莫名其妙的难过!?”“那天……我看到你和沁莹在一起……我很确信……她没有忘记你,而你也一样……”“不是的!我跟你说了几次了,我对她……只是一种本能……”“你看,她对你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了。”“你为什么总是要曲解我话里的意思,她是我的本能,那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什么么?”“发泄的工具,就是这样1“对,我喜欢对你发泄,因为你总是不懂我,我想跟你解释,可你总不能明白。”“我不懂你的意思,所以你还是找懂你意思的人来陪你吧。”“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不想再找第二个人懂我了。”“我永远都不懂,你表达爱的方式就是用你的下’体进入我的下’体,接着就是兽­性­般的发泄1

天澜挣脱开他的束缚,眼神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哀伤。“阮离熙,从头到尾,我都没看出你在乎过我的哪里,你想要就要,不管是我的身子还是我的人1

他双手不轻不重的回搂住她隐隐颤动的肩:“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放手,我就真的放手!?我做不到1

天澜降了声音:“慢慢就会习惯的,阮沁莹走了这么久,你不是也习惯了。可能……你还会重新习惯上阮沁莹.”

阮离熙重重呼出一口气:“天澜,你好好听我说,这段时间我的确跟阮沁莹在一起,陪着她,哄着她。虽然也担心,也关切。可是我发现,之前对她所有难以忘怀的感觉都消失了。”“……”“我天天想你,天天都想。可是又担心你觉得我一脚踏两船,窝囊废似地不敢来找你。那天晚上.没能忍住我才偷偷过来……”

她听完,笑地苦涩:“阮离熙,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口才有那么好……你知不知道,你的表现跟你所讲的话,从来就是分开的。你一边说爱我,一边却这般的折磨,一边说对阮沁莹没感觉,一边却对她送上来的吻笑得比谁都甜。”

阮离熙怔了怔,认真地想。“你看到了?那天……她问我那件衣服穿得好不好?我说好看,就要给她买。沁莹很高兴,就亲了上来。我没……”“骗子1“……”“我笑的甜是因为几天来第一次看到她那么开心所以高兴,你不知道,那几个晚上她天天都哭,哭得喉咙都哑了……”

天澜一把推开他:“所以你就像现在这样无时无刻搂着她!?”

阮离熙比她还激动:“没有!我每晚都睡在隔壁那个屋子,只是她哭的时候……会轻轻抱一下……我可以发誓1“我不相信你1“天澜……我现在只对你起反映……我夜夜躺那床上……一想你就起反映……”“……”

阮离熙贴着她的背,一个人低低自语:“我比禽兽还禽兽……就是想你……”

说着,又想贴上她的颊。

天澜绝望地闭上眼。等着他第二轮毫无休止的攻击。

阮离熙只轻轻放开她:“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待着,等下面的伤养好了,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阮离熙替天澜盖上被子,急急出了房门。

片刻后却又推门进来,神­色­透着难以捉摸的诡异。推了推已躺下的天澜。出声询问:“你是不是真的很生气?”

天澜翻了个身子,阮离熙绕着圈子走到她的跟前:“是生气我这么碰你……还是生气……我和阮沁莹?”“……”

她将被子整条撩起,盖住自己的头顶。阮离熙却还在那自言自语:“天澜,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要再等我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阮离熙端着饭菜走进天澜睡觉的房间。却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着。

阮离熙敲敲门板:

“天澜?”

她正专注地做着手上的事情,听见响声,闷闷地回道:

“你别进来……”

“你不吃饭了?”

“等等……”

听着天澜怪怪的语调,阮离熙才明白过来她在­干­什么。放下饭菜,又折回去。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你别进来!”

他清清嗓子,劝道:

“你手指太短了……够不着里面……还是我帮你……”

天澜脸一红,更是不可能应他。

粗粗上完药,去厕所洗了手。阮离熙又咚咚咚地在那敲:

“好了没?”

“没有……”

“你开门,我帮你……”

“……”

等着门外没了声音,天澜独自呆站在原地,睁着茫然的眼望向窗外。

明明刚刚睡过一觉,却还是累。

累得什么都不愿多想,累得再也无法逞强。

他说的那番话,可信度有多少,她不得而知。

只是这样三个人的世界,无论谁才是那个更重要的存在,到头来,总要有人离开。

这场战争里,没有谁胜谁负,只有谁伤谁痛。

阮离熙其实一直没有离开,沉默地站在门外,过了好久,才又开口:

“好了么……”

天澜走上前开了门。阮离熙一进来,就将她抱起放倒在床上。轻轻分开那仍然僵硬的双腿。

天澜一慌,一个巴掌就冲着他的颊使劲扫过去。

阮离熙也一愣,不解地望着她。

“我只是想……”

天澜冰冷的打断他:

“只是想什么?是不是又想上我?”

阮离熙神­色­­阴­霾,无力地解释:

“我只是想帮你擦药……”

两人都陷入沉默,天澜坐起来,有些困难地走出房间。

阮离熙赶上去,疲惫不堪:

“你又要去哪里?”

“我已经好多了……我要回家……”

“不行!等伤养好了再回去……”

“我的伤在你这里永远都不会好……”

“你留下来……我保证……等你一好就放你走……”

“阮离熙,你的保证现在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天澜开了客厅的大门跨出去,阮离熙快步走上前轻而易举地抱起她回到房间里,一起倒在床上。稍稍使了力压制住她费力挣扎的上半身。

“别闹了行不行……你累不累……”

“累!所以想走开……”

他同样身心俱惫:

“总是这样蛮横地强迫你……你以为我就不累……”

“……”

阮离熙微微趴在天澜身上,与之十指紧扣。

“这样呆在我身边,不好么?”

天澜震惊:

“好?你怎么会觉得这样好?”

阮离熙牢牢圈起天澜,侧侧身子躺下来,对着她的耳朵不断地吹气:

“嘘……别说话了……我真的累……你也让我睡一会儿……”

天澜推推阮离熙,突然想起那次在阮家,他深更半夜的突然跑过来也是这么搂了她一宿。

等了片刻,听得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天澜极轻极轻地拉开他的手。

阮离熙突得贴紧了天澜的背,将她拉向自己。不依不饶地环上她的摇摆。

他睡得很沉,天澜静悄悄地转过身,对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

阮离熙有很好看的眉眼,有极其妖冶的­唇­形,鼻子亦英挺的紧,温以安那个时候总开玩笑说他就是生来高人一等,专门践踏平庸男人。

天澜自认一向对漂亮男人免疫,可能和阮离熙也有关系。看多了他的俊俏,见了谁都只是扫一扫。

伸手抚上他线条分明的颊。天澜轻呼口气。总说他下贱,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贱。

一直无法轻易洒脱地放下。他看着自己的无辜表情,他吻着自己的认真话语,总那么汹涌地向心底袭来,怎么躲也躲不开。

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他问她有没有吃醋,她可以骗他,却不能骗自己。

她的难过与受伤,是见了他对阮沁莹的温柔,见了他对阮沁莹的千般万般的哄。

天澜无比厌恶如此小肚­鸡­肠的自己。

从前的阮离熙和阮沁莹,就算在自己面前再怎样的亲热有加她都未曾在意分毫。

天澜想着想着,隐逸的火苗又熊熊地直串上来。狠狠地打醒睡梦中的阮离熙。

阮离熙被天澜从床上吵醒,挣着睡眼惺忪的双眼,迷糊地望向她:

“怎么了?”

“你出去……”

“不要……再睡一会儿……舒服……”

“出去!”

天澜奋力推着他的胸膛,心想着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这么无理取闹过。折腾一次也好。

阮离熙朦朦胧胧,只重新抱紧了她,声音哑哑的,甚是难听:

“你­干­吗呀!”

“你起来!”

“……”

天澜说的很大声,也很认真:

“阮离熙,你起来!”

他下意识地箍紧怀中莫名生气的女人,威胁道:

“别闹!再闹就亲你……”

“……”

……

天澜呆在阮离熙的住处,又没有再去上班。她想着,酒店的这份工作,因为这样而那样的原因,恐怕不会做的长久了。

趁着阮离熙难得不在家,天澜出了房间,推推屋子的大门。居然被他从外面反锁上了。

天澜坐回客厅。开着电视。不停地摁着遥控器,不出一会儿,阮离熙便提着大包小包的进来。

天澜一看,全都是她的衣服。也没有心情多想,只挡在他的身侧:

“把手机还我!”

阮离熙面无表情地回:

“前几天不是被我仍了,我明天给你买个新的。”

天澜摔了遥控器:

“阮离熙,你这样是非法拘禁!”

他却笃定:

“那去你报警好了,反正我们俩的名字在一个户口簿上,警察最多说我们兄妹骨­肉­相连,劝我们不要做的太绝。”

“……”

天澜没了话,阮离熙蹲下把遥控器捡起递还给她。

天澜刚­阴­沉着脸坐回沙发上。他的手机倒适时响起。阮离熙接起来。静静走到一边

她侧过头看她的电视,也不曾在意。可隐隐约约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悄悄地来到阮离熙身后:

“天澜是在我那里,她现在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

她出了声:

“是谁找我?”

阮离熙只和那端说了再见,便镇定地挂上电话。放回口袋。

天澜又问了一次:

“谁的电话?”

见阮离熙没有反映,天澜走上前直摸向他的衣袋,伸手就要掏。

阮离熙眼疾手快,身子一闪便轻易地躲开。

天澜觉得这样不行,好声好气的:

“找我的电话……你告诉我是谁……”

阮离熙神­色­一变,回道:

“展诺。”

“把电话给我。”

“我跟他说过了,你在我这里很好。”

天澜放低姿态,轻声恳求:

“你能不能让我自己跟他说。”

阮离熙见了她那可怜样,也不忍。掏了手机递给她。

天澜接过手机,按着号码拨了过去。

展诺本就焦急,看了回电忙地接起。

“展诺?”

“你还好吧?”

天澜神­色­一滞,阮离熙见了她那副抑郁的样子故意将头凑近了点。天澜厌恶地躲开,急走进房间里,把门锁上。

展诺又问了一遍:

“天澜,你好不好?”

她却答非所问:

“阮离熙没骗你,我是在他那里。”

展诺没了声音:

“我有话要说,现在可以见一面么?”

“嗯。”

天澜洗了澡,换了件衣服,走到客厅见着阮离熙正百无聊懒地在看电视,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手机递还给他。

阮离熙一下子抱起她放在自己大腿上,埋进她的发间,声音闷闷的:

“洗得挺香啊……”

天澜没挣扎,声音很平静:

“我要去见展诺,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都要去见他。”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

“穿那么漂亮,和他约会啊?”

“随便你怎么想……”

阮离熙的手指卷着天澜的发,轻轻啄了下她的­唇­:

“早点回来……”

“……”

“你要是敢逃,我到哪儿都能逮到你……”

……

天澜和展诺约在了追忆的包厢里见面,两人也是许久未见。真的碰了面,却也没了想象中的尴尬。展诺依旧似平日般淡定沉稳,只是盯着天澜的脸不自禁便闪现出一抹幽幽的挂念。

“你和他……在一起了?”

“……”

展诺狐疑:

“为什么不回答我?”

天澜却笑地无奈:

“不回答,是因为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真的要说在一起,那就是……身体在一起了。”

她说的诚实,他却听得悲哀。却依然问的淡然:

“为什么?你爱他?”

天澜静了好久,眼神里的黯淡让他心酸。

“天澜,你宁愿落得这样……也不愿接受我?”

她的泪一滴一滴分明的落下,话语间却没有任何的哽咽:

“你都说了,我落得这般残破又不堪,怎么可能去接受别人?”

“那你就一直准备这样了?”

“……”

“天澜,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了,阮离熙这种人不可能会对你认真!”

“……”

“你根本就不快乐,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你曾经说想给他一个机会!?可是他又和阮沁莹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

天澜不解,疑惑地看向他。

“他们一起过生日,一起逛街,传得很厉害,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阮沁莹,对他来说,再重要不过。”

天澜还是开了口,却分不清那是一种补充还是一种反驳。

展诺觉得说的坦白点会使她更清醒: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同出同进,虽然只是传言,但我还是疑惑,你既然说跟他在一起,人又在哪里?”

“我在自己家里。”

“那现在就不该再去他那里!”

“展诺……我知道你对我发自内心的好……但我真的已经不值得了……”

“只要我认为是值得的,那就是值得。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天澜,我喜欢你。身子不身子的,我一点都不在乎……”

天澜猛的摇头:

“你不在乎我在乎!展诺,我很脏,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他轻轻擦掉她的泪。

“天澜,你很好……为什么要这么想?”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展诺……我不能骗你!我爱上了阮离熙!你骂我傻也好蠢也好。我都无所谓!”

“……”

“我知道他天天和阮沁莹在一起,也知道他对阮沁莹好。我看在眼里,又能做什么呢?”

“天澜,你醒醒!阮离熙永远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她只点头。说的坦然:

“我明白,所以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但是请你别再等我了,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依然给不了你需要的爱……只会毁了你……”

“……”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展诺要送天澜回家,却被她拒绝了。天澜说想一个人走走。

展诺担心地望着天澜,最终只是轻轻地抱了抱她。目送她渐渐远去。

天澜一个人坐在马路边的石阶上,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一个人……

最后还是决定先回之前和宁依颜的住处。

宁依颜见她完完整整的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里了?手机也打不通,班也不去上。”

天澜笑笑,抱歉道:

“家里有点事,所以赶着回去。担心了吧?”

宁依颜点点头:

“急死我们了。”

“这不是回来了么?”

“家里出了什么事?那么急?”

“也没什么……”

天澜胡言乱语了几句,就匆匆进了房间。宁依颜进去的时候就见了她在收拾行李。忙凑上前问:

“你要走?”

“恩。”

“去哪里?”

“不知道……”

宁依颜夺下她折叠起来的衣服:

“什么叫不知道?天澜……你冷静点!”

“……”

她其实很冷静,抬手拍拍宁依颜的背:

“你别激动,孕­妇­一激动对胎儿不好。”

宁依颜真是急了,抓着天澜的手不放:

“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可能……回老家,也可能……四处去逛逛。”

“什么时候回来?”

天澜遥遥头:

“等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我就会回来。”

“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依颜,我太累了……真的累……我想停下来……”

宁依颜上前紧紧地抱住天澜,极力地挽留:

“你要走,至少……至少也等看到宝宝出生再走吧……”

“我也想看宝宝……可是今天不走……就再也没机会了……”

宁依颜掉下泪来,竟不知该说什么。

天澜抬起头,认真道:

“明天你还是让他过来吧……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跟他,不可能了……”

“依颜,试着给他一次机会……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这句话,天澜曾经也对自己这么说过。她给了。最后看到的,却自己和阮离熙最真实的问题。

天澜让宁依颜告诉默安,酒店的工作,她可能­干­不了了。辞职报告她会及时打出来。又连夜赶回阮家,在离开之前,她还是想去见个人。

阮临之早已睡下,天澜站在床头凝望着他,突然就觉得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当年的意气风发如今却换成了两鬓的根根白发。轻轻替他掖了掖被子。将写好的字条放在床柜上。

然后平静地离开……

……

阮离熙在家里等了天澜一夜。天亮的时候,客厅里还开着电视,他却不知不觉睡觉了。

阮离熙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帘子,阳光直直照­射­进来,心情莫名的好。

去房间里看天澜,没有人。去浴室找,空荡荡的。去了客房,也还是没有。

没回来?

想了想,打了电话去阮家,竟是阮临之接的电话。

“找谁?”

“天澜在不在家里?”

“家?你觉得她被你逼得还有家?!”

“你什么意思?”

“阮离熙,天澜走了……不在阮家,也不在任何地方……”

“……”

他睁着明亮的眼对上屋外明媚的骄阳,心底的惶恐奔涌得猖狂。

“就当我这个父亲请求你,别再去烦她,我求你了……”

“……”

阮离熙没有去找过天澜,他很平静,开始正常的上班,然后按时的下班。偶尔去看看阮沁莹,偶尔和温以安喝喝酒,最后一个人开车回家。

他不清楚她走了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

反正他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日子一天天的过……他觉得这样很好……

阮离熙一直记得那天她离开前,自己跟她说的话: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

呵呵,真是可笑!那个女人,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天澜,其实并没有离开,她在枫城近郊的一个小镇上安顿下来。用自己几年来的积蓄开了一家礼品屋。因为开在学校附近,每天的生意都很红火,客来客往,大家渐渐都认识了这个很好说话的老板娘。

她没再回去过,生意的忙碌让她无暇顾忌更多,每天回到自己租的小屋,洗了澡就倒头大睡。第二天醒来,闲闲地看看报纸。然后再慢悠悠地骑车去店里。

阮氏易主了。

天澜讶异这个新闻的轰动­性­,那段日子,网路上的新闻铺天盖地。报纸的头版头条每天刊登着不一样的标题,上场的却是同样的主角。有时骑车经过书报亭,无意撇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便加快车速,马不停蹄地赶去店里……

……

遇景觉得自己的老板实在很上镜,鼓励他要多笑笑。却招来了阮离熙的无情讽刺:

“笑给谁看?你觉得我要靠­色­相赚钱?当那些肥婆爱看的小白脸?”

遇景被嘲得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阮离熙出了公司回到家里,阮沁莹已经提着大包菜站在门外。阮离熙倒也不惊讶,只问:

“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阮沁莹笑笑:

“这时间,你也差不多该到家了。”

阮离熙帮她拎过菜,拿出钥匙开了门。

阮沁莹跟着进去,将菜放进厨房的水池里。扎起马尾,系上围兜,开始了锅碗瓢盆的工作。

阮离熙脱了西装在门外笑着看她:

“挺有本事啊,还会­干­这些了。”

“听说你天天在公司吃盒饭?宝妈要过来烧菜你也不让……我不会­干­这些还真不行……”

阮离熙一愣,走上前去,抢过她手里的菜,径自冲了起来。

“我来,你出去待着,看会电视。”

阮沁莹惊讶,笑问:

“阮少,你行不行啊?”

“当然行了。”

阮离熙极有信心的样子,水却已贱了一身:

阮沁莹看着阮离熙微微弯腰的背影,心底头的温暖满满地似要逸出来。拿了纸巾替他擦掉溅在脸上的水滴。阮离熙却下意识地躲闪开,阮沁莹身子一僵。伸手把纸巾递给他,沉默地出了厨房。

阮离熙真是不会烧什么菜,一个番茄炒蛋,两个荷包蛋。一碗番茄蛋汤还有一条焦糊糊的桂鱼。

阮沁莹直盯着他看,阮离熙替她盛了饭,坐下之后自己先拿起筷子吃起来。

阮沁莹也很给面子,舀了口汤。点点头说着:

“味道还蛮好……”

阮离熙也盛了一口:

“好喝不好喝不知道,吃不死你就是了……”

阮沁莹笑起来:

“厨艺是需要天天磨练的,我以前也什么都不会,现在基本都能烧了。”

阮离熙倒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塞了几口饭:

“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整天呆在厨房里。”

“……”

两人没了话题,就做在那静静地吃。阮沁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开口:

“宝妈说……天澜前几天打电话给她了……”

他夹鱼的手停顿在半当空,随即又自然的将鱼肚递到她的碗里。

“是么?”

“对……”

“哦。”

“你怎么不问问我……她说了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我没有兴趣。”

阮沁莹却瞬间提高了音量:

“阮离熙……诚实点好不好……”

他若有似无地牵牵嘴角:

“诚实?什么是诚实?”

“就是你心底真正想的!”

他从裤袋里摸了根烟,夹在手上:

“那我诚实地告诉你,我想她了,很想很想……想到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自己。”

阮沁莹情绪激动:

“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

阮离熙却前所未有的淡定:

“她不需要我的关心,也不需要我的问候。更不希望我去找她。这就是事实。”

“阮离熙,你不痛么?你还要忍受到什么时候?!”

他笑出了声,像在笑自己的软弱。却听得阮沁莹差点掉下泪来。

“我痛到像行尸走­肉­,又有什么用?”

阮沁莹放下碗筷,没了声音。片刻才悲哀地开了口:

“我之前还奢望你能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傻呼呼地想代替天澜。为了你学会煮饭烧菜,为了你试着擦地洗碗。可是却再也得不到你的爱。”

“……”

“我那么用心,你却无心。”

阮离熙低着头,静了后久:

“对不起……我们已经过去了……我对你……再也不可能有之前的感觉……”

“我知道,我依然坚信你对我存在着感情,只是它包含了更多的怜悯更多的同情,根本就不是爱!”

“你都明白,但是天澜不懂……我之前对你的种种,她完完全全看在眼底,我根本就百口莫辩。”

“……”

“所以我失去理智地占有她的身子,却怎么也看不到她的心……”

阮沁莹点点头:

“谢谢你的诚实……我希望……你也可以这样诚实地面对天澜。”

她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宝妈千要万要问来的地址……阮离熙,我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天澜……值得你去珍惜……”

“……”

你就真的没问题?!

天澜骑着车从店里悠悠地晃回去。车篮子里零零星星的落着几片枯黄的叶子。

深秋了。她来到这个静谧的城镇。竟然也已过了一季温暖的春,一季炎炎的夏。

去超市买了点小零食,挑了些水果。出来的时候天­色­更加昏暗。好似快要下雨的样子。便加紧了速度往家里赶。

阮离熙的车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紧跟着。

才知道她给宝妈的不是家里的地址,而是礼品屋的地址。

阮离熙一路缓缓地开,望着那抹柔柔的背影急急地骑入街道左侧的小区里。他的车子根本就开不进去。只能靠在路边。大跨步地紧紧跟着。

她一个转弯,自行车在一栋老式的住宅前停下来。

阮离熙见天澜上了楼,才慢悠悠的跟上去。

听着她的步子在三楼便停了下来,然后就是窃窃搓搓拿钥匙的声音。阮离熙在她关门的一刹那冲了上去。

天澜突见一条手臂横在门框,惊得一慌,手里的东西齐刷刷地掉落在地上。

阮离熙斜斜地靠在那里。及其镇定自若地瞧着些许慌张的天澜。

两人均未说话,也没有任何眼神的交集。

他先悠悠闲闲地开了口:

“气­色­不错啊。”

天澜倒接得快:

“你看上去也不差。”

他穿着深­色­的西装西裤,头发剪短了,更显得­干­净利落。看着倒是比报纸上神清气爽了不少。

阮离熙径自走了进去,围着屋子绕了一圈。天澜蹲下捡起掉落了一地的东西。

他脱了西服,也跟着蹲下帮忙:

“有吃的么?我饿了……”

“还没做饭……”

阮离熙站起身,关上了门。

天澜抬头看他。不说什么,又低下去捡完了才转身去厨房。

阮离熙不声不响地进了唯一的一间房。整理得很是­干­净。没任何多余的东西。

他在房间里呆了很久,这儿看看,那儿瞄瞄。

又去阳台站了一会儿,举目远眺,万家灯火。闪亮不熄。

天澜烧了菜,见客厅里已不见了人。独自盛了饭。动筷子吃起自己炒的菜。

阮离熙洗了澡从浴室里闲闲出来,见她已经吃了,走到她身后:

“你怎么先吃了?”

天澜回头,见他湿漉漉地赤着上身,一派悠闲:

“你怎么还没走?!”

阮离熙不说话,套上衬衫,一个人去了厨房。

没过几分钟又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没饭了?”

他提高了音量:

“怎么没饭了!?”

“我每天一个人,这么点绰绰有余了……”

“那我怎么办?”

“你可以回家……或是在外面随便吃点……”

阮离熙没了声音,坐到她的对面,动起筷子夹起菜。

天澜看着他急急迫迫的样子,跑去冰箱前端出一碗饭:

“还有昨天剩下的,你要不要?”

“要……”

天澜在厨房里热着饭,门铃响起。阮离熙放下筷子径自去开门。

来人见了阮离熙着实一楞。

“请问找谁?”

“天澜在吧?”

“在厨房。”

阮离熙让那位中年­妇­女进去。

天澜一出厨房,倒不惊讶。是房东李婶。

“天澜,在忙呢?”

“我不忙,李婶,你坐啊。”

李婶有意无意地看阮离熙。天澜顿觉尴尬,急急地解释:

“他是我在城里的亲戚.”

李婶点点头,一扫先前的­阴­霾,又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阮离熙替客人倒了杯茶。坐在一边不说话。李婶真以为阮离熙是天澜的亲戚,直肠子地开了口:

“天澜,我前天跟你提的事,你想的怎么样。”

天澜已经猜到了李婶前来的目的。李婶住在楼上,隔三差五的来。一来就拿她哪个哪个亲戚的儿子的照片给她看。说这个这个有多么优秀,那个那个有多么老实。

前天她说有一个某某的儿子是军区的部长,就喜欢天澜这种城里来的­干­­干­净净的姑娘。她这回真是不好意思了,之前推脱了好多次。可前天连一向少言寡语的李叔都出面了,说那个孩子是他家的亲戚,从小就让人放心。人很忠厚。死劝活劝的要她去见人家一面。

天澜察觉到阮离熙探究过来的眼神,对李婶不好意思地笑:

“抱歉啊,李婶,我还是不去了……”

“你别怕呀,天澜,没事的,就是去见一面。到时候你要是不称心就告诉我,我就替你回了。”

阮离熙坐在一边Сhā了话:

“要她去见谁?”

李婶本就是热情的人,藏不住事。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阮离熙。

他脸­色­一变,笑嘻嘻的:

“谢谢啊,李婶,不满你说,其实我们家天澜,早有人了。”

李婶惊讶地盯着天澜看:

“不可能吧,我问过她的,她说没男朋友啊。”

他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一副“心疼”的样子:

“她跟男人吵了架,才一个人跑来这里……我来,就是劝她回去。”

天澜条件反应地躲闪开。

李婶心一凉,有些嗔怪:

“天澜,你怎么不早说啊?”

“不是的,李婶……”

她刚想开口解释,却被阮离熙生生打断:

“她脸皮从小就薄,跟人吵了架,就闷声不响地跑出来。家里都急得半死。那男朋友现在还在家等着呢……”

阮离熙开始跟李婶一来一往地闲聊,天澜根本Сhā不上半句话。任他在李婶面前不断搬弄“是非”。然后见着他不断向李婶道着歉,客气有礼地将她送出去。

阮离熙一关上门,天澜沉着脸收拾起台子上的碗筷,对他说道:

“你也可以走了吧。”

“你就是这么赶家里的亲戚的?那个李婶还直说你好呢。”

天澜心一横,说话也伤人起来: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什么人……”

阮离熙倒平静,完全没有被她中伤:

“现在不是你的什么人,以后会是你最重要的人。”

他抢过她手里的碗筷,自说自话地端着去了厨房。

……

已经九点多了,天澜见他还翘着二郎腿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隐忍的火焰腾腾升起。

“我要睡了,你什么时候走?”

阮离熙关了电视。脱了自己的衣服上了她的床。

天澜没有半刻的犹豫,使劲地拉起他。

阮离熙脚一勾,亦将她钓上了床。死死压着她的身子也不出个声。天澜有些喘不过气,轻轻地嚷:

“阮离熙,你走开!”

他稍稍退开些:

“天澜,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开家店,你回来。”

“我不要!”

他静了片刻:

“那行……睡觉……”

“你回去!”

“你要我回去?回哪去?”

“没有我的任何地方……”

“我学不会你的狠心,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你说我狠心!?到底是谁狠心!?”

天澜突得坐起来,出声质问着他。

“你不狠心?会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丢下那么久?”

“孤零零的?报纸上随便一翻就是你那段难舍难分的艰难爱情。你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报纸上胡言乱语的你也信!?什么脑子!”

“我不信报纸,还傻头傻脑地信你?”

她拿了个枕头恶狠狠地向他丢过去。

阮离熙灵活地接住枕头,竟笑起来:

“天澜,你醋劲还真大……”

“……”

她脚一踹,将他直愣愣地踢下床。

阮离熙狼狈的爬起,正­色­道:

“天澜,我跟阮沁莹说得清清楚楚的。我和她根本不可能了。你走的这段时间,我也从头到尾想了很多,为什么我们之间那么缺乏信任。当然,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在我身上。但是,你就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

“你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从来没说过有没有对我上过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还是因为实在是被逼无奈,身子给了我心却跑到外面去了!?”

天澜瞪大了眼,气恼地望向他:

“什么叫跑到外面?!阮离熙,我跟了你就是跟了你,从来没有过二心。但是你呢?”

他楞了楞,随即便笑着搂抱住她。

“你说你跟了谁?”

天澜一下子僵在原地。反驳不出一句。

阮离熙放低了姿态:

“天澜,我们别吵了行不行。我知道,你对我也不是没有心的……”

“是!我的心在你那里,但是你却不知道将它摆到了哪里?”

他一急,就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摁。认真说着:

“全都在这里。”

天澜下意识地一甩:

“你恶不恶心?”

他凑过去:

“这叫恶心?我什么恶心的没让你见过?”

天澜双手使力一推。迅捷的躲开。阮离熙似笑非笑:

“大半年的,你怎么变那么凶悍了?力气也大……”

天澜着实有些委屈,闷闷说着:

“我力气大,我凶悍,那你去找弱不禁风的好了……”

“……”

他察觉了她的难过,讨饶道:

“别吵了行么,我明天还要去上班呢。”

呵呵,挺好。

现在倒是成了她无理取闹了。

天澜裹着被子,一个人去了客厅。

阮离熙也不管她。独自占着那个小床。心安理得的沉沉入睡。

不想离开他

天澜躺在自己的床上醒来,阮离熙已经不见了踪影。蜷在被子里发了半天呆。她才和平日里一样做了早餐,打扫了屋子。悠悠的骑去小店。

生意依旧忙碌。比起之前的工作,天澜却甚是乐在其中。

晚上买了菜回去,阮离熙早已一个人哀哀地站在门边的角落里。

见天澜终于上了楼,急急忙忙地从她的上衣口袋里掏了钥匙就径自开了门进去。

天澜手里拎着一堆东西,根本就抢不过他。

放下手里的菜,便挡着阮离熙去浴室的去路,伸手向他要。

“还来!”

“什么东西?”

“钥匙!”

他却不依,灵巧地躲着她向自己衣袋里袭来的双手。冷不丁的抓住。坏坏地笑:

“天澜,你摸我……”

她脸一红,一下子罢了手。转身进了厨房……

阮离熙开始天天下了班过来。换洗的衣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在她的屋子里。睡觉的位子却是换了换。天澜睡房间里,他睡客厅的沙发上。大清早的,再开着车回公司。

吃饭的时候阮离熙开始继续三番四次的话题:

“天澜,我今天又迟到了,开会的时候还睡着了。”

她却不以为然:

“是么?”

“你不知道,助理叫醒我的时候,我他妈的有多丢脸?!”

“所以让你回去了,那样肯定睡得饱而且还不会迟到。”

“……”

他郁闷地低下头去,再也没了声音。

阮离熙安分守己的蜷在那张狭窄的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他觉得自己真是窝囊透了。却也认命自己的窝囊。

天气一天天转冷,客厅里没暖气,她又只给了那么一条薄薄的被子。阮离熙可怜兮兮的窝居在沙发里,想着她的屋子一定舒服。便唰的爬起来,啪啪啪的去敲门。

天澜才刚睡下没多久,听见屋外的声响,沉着声音问:

“­干­嘛?!”

“我冷……”

“……”

“真的冷……”

天澜抿抿­唇­,开了房门放他进来。

阮离熙二话不说地打横抱起她,及其神速地钻进被子里。把两人裹得严严实实之后,禁不住地呼出一口气。

果然,她的被窝暖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和自己想的完全一样。

天澜任阮离熙搂着,他冷冷的身子贴住自己的后背,冰冰凉凉的。

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又开始大胆起来。手不自觉地就往下摸。

天澜迅速地扣住他的手,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让我摸摸你……”

“不行!”

“我想摸你。我都大半年没碰过女人了,都快忘了女人那玩意儿长什么样子……”

天澜气得直哆嗦,抢过自己的被子。

“阮离熙,你给我出去!”

他又一咕噜钻进温暖如春的被窝里,重新老实地搂回她的腰:

“好吧好吧……不摸就不摸了……”

“……”

天澜大半夜醒来,身旁已经没了人。迷迷糊糊地起身去厕所。

阮离熙听见动静,还来不及出声制止。天澜便开了门进去。

张着迷茫的眼呆愣地望着他。

阮离熙赤着下身,手里捏着那个东西,佯装无所谓:

“你要进来帮忙么?”

天澜啪的一声关上门。急急跑回房间里。

阮离熙片刻后也跟着上床。天澜下意识地往里侧挪。

他有些气馁:

“天澜,你要理解我……那是男人的正常需要。你不给我,那我只能自己解决了。”

他欲伸手抱她,天澜吓得开了口:

“去洗手……”

“你嫌我脏?我上别的女人的时候你嫌我脏,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还是嫌我脏……”

“你那样还不脏!”

“那你要我怎样?我30岁都没到……当然……比较……”

“行了,我不想听。”

“……”

阮离熙又一次迟到了。他看看身侧还在梦乡里的女人,睡得格外的安稳。凑过去拨开她的刘海悄悄地亲了一口。

当然是没有尽心的。身体挨近她及其认真地一下又一下地印。

天澜被他的嘴吻醒过来。一时没个反应。阮离熙倒弄了很久,天澜的脑子晕晕眩眩,觉得快要缺氧了。

阮离熙翻过来,撑在她的两侧。眼神迷离的望着她。

“我迟到了,不去了……”

说着头俯下来,闻着一股子及其熟悉的馨香。欲望竟一下子冲破理智。却也不敢放肆。只慢慢的挑逗着尚不清醒的她。

等觉得差不多了,才分开她的双腿缓缓慢慢地顶进去。

天澜恍恍惚惚,粉晕在两颊渐渐散开,看得阮离熙的心一阵阵的发痒。

他动得很慢,总问她这样舒不舒服,那样好不好。见她根本没个声音,只能开始自娱自乐:

“天澜,你紧死了……”

“……”

阮离熙咬着牙,在她耳边不断的讲着­色­'情的话:

“天澜,你真厉害……”

“比我厉害……”

“把下面那宝贝弄得舒服得要命……”

天澜受不了他如此的毫无顾忌,指甲扣进他的­肉­背里:

“阮离熙,我最讨厌你这样……”

他不说话了,只专注地­干­自己的。也不问她意见。

两个人闹到中午,天澜才挣脱开他的束缚,裹着被子勉强地站起。

阮离熙又恶作剧地向她扑过去,天澜连忙拿着衣服离开房间,进了浴室。

洗了很久才出来。

推推依然趴在床上的阮离熙。

“你起来……去洗澡……”

“帮我拿衣服……”

天澜开了柜子,拿出衣服放在床头。又推推他。

阮离熙懒洋洋地起来。见她一副出门的打扮,出声询问:

“去哪里?”

“店里……”

他松了口气。

“我不是也没去公司么,今天就别去了……”

“……”

“你被我搞得还有­精­力去店里?”

天澜又开始脸红,拿着床边的毛绒玩具向他砸过去:

“你再说!”

“不说了不说了……”

天澜见他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也不想计较了,只问:

“中午想吃什么?”

他笑了,阳光下的侧脸显得愈加­干­净清俊。

“随便随便……”

天澜转身去了厨房。

盘算着替他煮碗面吧。便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开,不经意地回想起前几天和阮临之的通话。

“那家伙又去找你了?”

“恩。”

“天澜,想去英国么?我可以替你安排,你过去了就别再回来,我保证不会再让那家伙找到你。”

她静了好久。才开口:

“阮叔,我不想走。”

“为什么!?”

“我和他分开了半年,沁莹和他分开了六年。我总是想,如果我也走六年,那会怎么样?只要一想到这个假设就怕……才明白,我根本就不想离开他……”

“天澜……”

“阮叔,我之前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是因为我害怕……也胆小……”

“你……”

“我爱了阮离熙……也不晓得爱了他什么……反正就是爱了。”

“……”

阳光从窗外肆意地照­射­进来,她记起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也是如此天­色­晴朗的好日子。

天澜将面倒进沸腾的水里。

她想,爱究竟是什么呢?在她的心里,不是撕心裂肺,不是缠缠绵绵,更不是轰轰烈烈。而是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为自己心爱的人,下碗面……

R&T

遇景最近发现自己的老板突然间­性­情大变,以前总不要命似的加班加点工作,现在每每到五点半便准准时时的下班,绝不会延迟一分一秒。

不过,今天可不一样,老板依旧按时放了她,却未像平常一样急匆匆地出办公室。而是一个人神­色­凝重地坐到办公桌前,也不知在想什么。

阮离熙拿起手机又放下,翻来覆去得好几次。却还是没能拨出去。

他和天澜吵架了。

这是两人在一起的一年多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

和她在一起,他总纵着她,不乱发脾气,不大声说话,有时为了些事稍稍对她提高些音量,他冷静下来都会独自后悔很久。

可是昨天,两个人竟在床上无缘无故地闹了起来。原因很简单,他不要带套,她偏要他带,弄来弄去,就真都僵直了脸。

阮离熙抱着天澜哄:

“我不想带……难受……不舒服……”

天澜变了脸­色­:

“不行……不卫生……”

“有什么不卫生的……”

“……”

阮离熙心里憋着屈,说话诺诺的:

“我只有你……”

他停顿了片刻,音调着实­阴­阳怪气:

“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只有我……”

天澜一怔,心底头也藏着事,眯眼问道:

“阮离熙,你这话什么意思?讲讲清楚……”

他难得的冷了脸: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

“我明白什么了!”

阮离熙不理会天澜的质问,将她摁在身下。

天澜挣扎着要起来,阮离熙偏不让她得逞。用了蛮力将她的两条腿腿分开,丢掉手里的套子,直直地Сhā入。说出的话也愈加无理: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反正我今天……就是不带套!”

天澜一时承受不了他突如其然的进入,下,身被阮离熙的巨物狠狠地撑开。疼得她抓紧了床单,不言不语。

他其实爱极了她在自己身下羞羞怯怯的样子。即使她不懂应和,即使她始终生涩,他每次进入到她的身体里,却仍是兴奋到不行,一分一秒都想深埋于她温热的体内,不愿轻易出来。

可是天澜如今这般隐忍的样子,却让阮离熙愈加的窝火。

她在忍什么?

忍受他的侵犯?

还是忍受……

天天在他的身边?

如此想着,身下也无轻无重起来,觉得这般的姿势还不够折磨人,将她的双腿最大限度的分开勾上自己的臂弯,稍稍抬高了她的臀,使了力地尽根没入。

他不要命地急速顶撞着她的最深处,听着天澜一声一声压抑的呻吟,只更加疯狂地狠力抽’Сhā。

“你喜不喜欢……这样?”

他真正想问的,其实是她喜不喜欢自己,爱不爱自己。每次和她纠缠的时候,阮离熙总会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耳边说着只属于两人的悄悄话。那三个字,他高’潮的时候讲,接吻的时候讲,两人独处的时候也讲。

可是那个女人,却从来没说过,一次都没有。

他不知道她最心底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他害怕,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只能这样霸道地占着她的身子,汲取一丝少之又少的安慰。要了她一两次不够,三四次也不嫌累,五六次了却还是不满足。

天澜实在是受不住了,她从来不知道,阮离熙每次和自己交合,都是有所保留的。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也怕伤了她。这次的完全释放,她算真正见识到这个男人无休无止的需求了。

阮离熙根本没个节制,一回又一回地强要着她。天澜没有办法,哭着喊他的名字,一遍遍小声地求饶。

他大汗淋漓,依旧没有停止,也不可能停止。只哑着嗓子问:

“你爱不爱我?”

他一下子贯穿至最深处,天澜浑身颤栗,抓紧了他的肩头,不断掉着泪,却没个回应。

“你爱不爱我?”

又是毫无顾忌地一下,她疼得生生咬破了­唇­,鲜血浅浅地逸出来,他不自禁地印上去,她向后瑟缩着,泪冷冷地滴在阮离熙脸上。

“爱不爱?”

他开始加了速地顶撞,没完没了。 天澜明白讨饶已无用,不再说话。却无法克制自己难掩的呻吟,跟不上他的节奏,眼睁睁地等着他发泄完。

阮离熙低低嘶吼一声之后,重重倒在天澜身上。硬挺稍稍瘫软下来,安分地待在她湿润的体内。

天澜避开他欲亲上来的­唇­,声音透着明显的冷漠与疲惫:

“走开……”

他扳回她的脑袋,逼着她和自己亲热。悄悄地褪出自己的坚硬。看着她红肿的下,体,除了隐隐的心疼外,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与踏实。

他知道今晚真的是对她索求无度了。原因是……

下午他见着展诺送她回来。两人在车里说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惜别。

怪不得,说不要他来接了,原来是有“预约”呢!

阮离熙不是个会憋事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于是喘着气将她搂紧在胸前,认真地问道:

“我刚看到展诺送你回来,你们在车里磨磨蹭蹭的好半天,都说什么了?!”

天澜又累又气,没个好声:

“不关你的事……”

他又用有些发硬的灼’热顶顶她,威胁道:

“是不是又想我的老二了?”

天澜被他闷在怀里,差点呼吸不过来。挣扎片刻,止了动作。

“你说不说?”

阮离熙的手技巧地逗弄着她的身子,天澜真的怕他又起了­性­子,把自己搞的生不如死。冰冰地说道:

“他说,他要和他哥哥回美国了。可能……要离开很久……”

说着说着,又是一阵惆怅。

阮离熙看着她那副忧伤的样子,止不住吃味:

“你是不是挺难过的呀?是不是想跟着一起走啊?”

实在是受不了他莫名的神经质,天澜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前几天回家里,你还不是和阮沁莹在房里嘻嘻笑笑的,是不是也想跟着住下来啊?”

她这话里的醋劲熏得阮离熙一阵紧接一阵的舒畅。恨不能将她揉进胸腔里。

“我和她……只是想起了小时候,所以叙叙旧……你别误会……”

叙旧!?

叙旧叙得阮沁莹泪光涟涟的!?

多美的叙旧啊……

天澜借位翻了个声,任阮离熙怎么哄怎么劝,都不再理睬。早上起来,也将她当个透明人。自己做早餐,自己去上班。

阮离熙回想来回想去,腾的从位子上站起来,穿上外套,急急地出了办公室,开车往家里赶。

到家的时候,天澜正在厨房里系着围兜炒菜,阮离熙清清嗓子,走上前去抢过铲子,僵硬地说道:

“我来吧,你去休息会儿。”

天澜夺回铲子,没个反应。

他低叹口气,讨饶着:

“还生气呢……我昨天……是过分了点……”

过分了点?!

是一点么!?

天澜回头瞪他。

她今早差点爬不起来,骑不了车!

阮离熙拨着她的发丝,轻柔的说道:

“天澜,我什么事都能让你,就是……就是那个展诺不行……”

“他太可怕了,对我来说,就像个炸弹,到哪里就炸哪里。”

“……”

“我那天和阮沁莹说,她可以恨我,恨死我也没关系,但是我爱你。真的爱你……”

天澜转过身,专注地瞧向他,情绪激动:

“阮离熙,展诺是我的好朋友,我依然关心他。就像你还和阮沁莹保持着联络是一样的道理。所以,你没有资格­干­涉我和朋友正常的交往。我过几天要去送展诺,不管你同不同意!”

阮离熙小心地安抚着:

“好好好!你去送,你去送,我又没拦着你……”

天澜静下来,拿起铲子,继续炒她的菜。

阮离熙深吸口气,从裤袋里掏出个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突得上前关了火,扳过天澜的身子,迅速地套上她右手的无名指。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天澜僵在那里,一时有些不知所以。直盯着手指上的那个突如其来的戒指。

戒指的样式非常的简洁大方,阮离熙套上去的那一刻,她又看到了那串字母。

R&T

和脚上的那条链子一样。

阮离熙亦焦急:

“天澜,你送展诺我没意见,你给我吃颗定心丸行不行?”

“……”

他单膝下跪,紧抓住她的手:

“天澜……要不要嫁给我?”

她着实惊异……

他到底懂不懂程序?

先戴上戒指再跪下……

让她脱都脱不掉……

其实……

她也不准备再脱下了……

阮离熙却开始自言自语:

“天澜,我每天做你的司机,每天准时下班烧菜,每天讲很多很多笑话让你笑,每天抱着你睡觉……你要不要做阮离熙爱的天澜?”

她的双眼迷蒙,雾气升腾,和他在一起之后就很少哭了。这次却没能忍住。一串一串的落下来,擦都擦不掉。

阮离熙缓缓地站起来,紧张得拭去她的泪,手竟止不住的颤抖。

“你愿意么?”

她抿了抿­唇­,只轻轻地伸手环住他。没有说话。

阮离熙释然地笑开,紧紧地将她回搂在胸前,再也不愿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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