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
南柯一梦,梦醒方知夜寒。却不知道那梦里的场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伸手一抹额头,密密麻麻一层冷汗。
衣服干了一半,头发黏在额头,说不出的难受。小九躺在旁边,蜷成了一个球状,呼吸很是沉重。我皱着眉头探一下温度,比之前更烫了。
本来就发烧,后来还淋了雨,然后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睡着。身体再好的人,也容易倒下。万一病情拖着,发展成肺炎,那可就糟了。
我吃力地抱起他,拖进浴室胡乱给他冲了个澡,吹干头发后,为他套上刚刚找出的T恤和牛仔裤。天还是黑的,一看闹钟,凌晨两点多。我也匆忙洗了个澡,换上衣服拿上钱和钥匙,便半扶半抱地把小九往医院的方向送。
半夜三更,街上鲜少有人。微弱的灯光在地上留下昏黄|色的光晕,几个流氓不怀好意地从街角踱过来,看着我和昏昏沉沉的小九怪笑,其中一个更是想过来搭我的肩膀。我扶着小九,抬头冲他们诡异地笑笑,一个转身,身影消失在原处。
“不见了!?”
“眼,眼花了吧?”
流氓们受了惊吓,惶恐地向四周张望。
我显了形,露出半截脑袋和一只手,狞笑着拍上了其中一个流氓的肩膀。
他怔怔地回头,瞳孔放大。
我笑得露出了牙龈,显露出来的半截脑袋一个劲地摇晃:“我还有一只手……你腿软的话,我扶你走啊……”
“啊啊啊啊——”“闹鬼了——”
几个流氓鬼哭狼嗥地狂奔离开,冲过街头的时候,甚至直直撞上路边的招牌。
骷髅教的隐身术,放在这个现代也还能用。
我冷冷瞪着那几个跑远的流氓,垂头看向低声咳嗽着的小九,眼神柔和了几分。
隐了身子,继续向医院挪去。
挂号,找门诊,买药,打点滴。
昏睡了良久的小九很不合时地在护士要为他扎针的时候转醒,一看见针头就吓得哇哇大叫。好说歹说将他哄妥,并将被他一脚踹到墙角的护士扶回来,他又紧张地非要拉着我的手。
好吧,拉手就拉手。我一边干笑着冲护士表示“我这弟弟比较怕疼”,一边向小屁孩伸出手来。
……结果那么一伸,就伸出了问题。
小九多胖啊!小九武功多强啊!
当一个武功高强且害怕现代医疗设备的小胖子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时——从我手指上传出的“噼啪”声多像骨折啊!!!
我一声尖锐的痛叫划过医院每一个角落,凄婉哀绝,绕梁三日。守夜的护士长提着病历表从另一栋楼狂奔过来,推开门就围绕着“医院内不可喧哗”进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骂骂咧咧半天后才扬长而去。
始作俑者的小九可怜巴巴,看
127、南柯一梦(下) ...
向我的眼神极其委屈。我忍着手指的剧痛挤出一抹微笑,抽出手来,刚准备开口安慰,一旁护士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不好意思,你弟弟刚才太用劲了,针扎不进去,再来一次吧。”
……
我在小九哀求的目光中哭丧着脸伸出手,认命地扭头咬嘴唇……
而后一夜挣扎,夜色从深邃渐而透白,吊瓶里的药水减少至不见。
我从病床上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就着玻璃窗里折射的影像理了理头发,然后拎着被拔针头吓得哇哇大哭的小九回家。
汽车在路上飞驰;路灯闪了闪,灭了;早起的老太太们聚集在医院旁的空地,开着音响耍太极拳。
小九显然惊吓不浅,瞪大眼睛四处张望,抓着我袖子的手死不松开。好说歹说一路护送,买好早餐,送他回家。正准备苦口婆心哄他吃药的时候,不经意间一抬头——墙钟的时间已然逼近八点!!
那叫一个晴天霹雳雷霆乍惊!
二话不说将手上的豆浆油条扔下冲进房中拿出身份证准考证再三告诫小九乖乖呆在家里千万不能外出而后策马奔腾咬牙切齿一路狂奔进考场——
但还是迟到了十四分钟……
庆幸的是我的考区就在本校,庆幸的是监考官都是我的主教老师,最庆幸的是我距离不能进场的十五分钟迟到时间还差43秒……
然而当我喘着粗气进了考场,才蓦然发现——玛丽隔壁的!我忘记带笔了!
……
接着又是一番小声解释与请求,监考老师把笔递给我的时候,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也就算了!
所谓人生哪能不挨刀,关键在挨多还是挨少。一次的倒霉不要紧,接下来的日子好过就成。
……然而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运气。
在古代呆了半年多,听得是文绉绉的日常对话,谁还记得当代文学巨星们的代表作?谁还知道某文章的时代背景?最重要的是,谁还会写论述类型的作文!?
一张试卷做下来,混混沌沌,只感觉自己写出了一本天书。
离开考场的时候我双眼都发直了,晕沉沉地回到家,抬头就对上小九强忍痛苦的青紫色的脸!
我登时大惊,脑中迅速闪过“走火入魔筋脉尽断吐血身亡”的字样!
然而一番询问后,得出的结果让人扶额——他是找不到茅厕,憋尿憋得慌了……
于是免不了对他进行厕所的使用教育,顺带告诉他什么是电视什么是电灯。费了一通口舌后,蓦然抬手,墙钟已经贴近三点整……
然后又是一通咆哮狂奔,虽然没有再度迟到,却被试卷上洋洋洒洒的英文字母狠狠戳了一把心脏!
……高考三天,日日雷同,天天都是悲剧。
考完最后一门科目的时候,我只感觉浑身乏力。手有一些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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