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怎样的行为艺术表演?服饰的,祼体的?
“的儿……悠悠的儿……哟哟……”
一阵欢呼。当地一个穿戴怪异的老祭师,端起祭酒朝天空祈祷。众人在祭师的祈祷声中安静下来。端着米酒的土家姑娘,把杯端盏,把清香的米酒,敬向远道而来的客人。敬过米酒,又是把爬杆的游戏。一群矮壮的灵巧的小伙子,沿着耸立在篝火中的几根木杆向顶端爬去。他们飞快攀缘,比赛谁能最先爬到木杆顶端,摘取那面杏黄的小旗,就是冠军。
又一阵“呼啦啦”的吆喝声,爬杆游戏结束。篝火渐渐淡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的清香。土家、彝家、布依族姑娘,像打扮得古色古香的扑灯蛾,端着配制得十分清香的佐料,用木制的圆盘盛着,摆放在客人身边。围着肥亮亮的烤羊,我们的面前出现了竹筷和削烤羊的刀。姑娘用小刀把夹在篝火上的只只烤肥羊,削下来放进客人的盘中。真是好幸福,入住简易宾馆,我们还埋怨收费太贵,原来还有这样的服务。我知道,这一切游戏、欣赏、吃烤羊,瑁黧始终都格外高兴。她说,我家乡隔这个地方并不太远。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参加这样的活动了。她觉得这些年走了好远的路,做了那么多事情,辉煌也好,坐牢也好,终究还是回到自己出发的地方,自然原始纯朴,也是最美的地方。我知道她很忘情很投入,也是因为我们连接起了十多年前的那段生命友谊和爱情,重新走进了那片生命中芬芳的月光。我看她端着木盘,浓浓地蘸了麻麻辣辣的佐料,大口地品尝和咀嚼烤羊的美味和清香。
“美丽的播种!”
也许,当时我们谁也不知道,就是这里一顿烤羊肉的美餐,埋下了偃兀生命的祸根。
最美的东西,往往最容易失去。我和瑁黧那次美丽的远行,赋予了我后来绘画作品的灵感。我觉得我艺术的感觉,正在复苏。追求的美感正渐渐明朗。可是没有想到,和她女儿泉一别,就再也没有见到。见到时,已经竟然是从境外传回来的骨灰盒。也许瑁黧没有明确告诉我,她之所以和我一起完成那次美丽的远游,是为了了却我们十多年前那笔旧账,完成我们生命中唯一的一次承诺。除了爱情,她还有太多的欲望。她从来没有和我提起结婚的要求。她还有港商,还有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的化妆品牌代理。我曾经见过她的公寓里有个来自印度的男性侍者,有人说,是她保镖,有人说,是她的面首和合作伙伴。那个高大壮实,眼睛像黑宝石一样明亮的印度侍者,总不离她左右,警惕仇视的目光注视着和瑁黧交往的男人和女人。不知为什么,当初我见到瑁黧,没有看到她身边那位侍者。这样我对瑁黧我的国色我的爱情印象,又开始模糊。真实情况是,瑁黧最亲近的男友不是港商莫尚,不是其他什么什么官员蓝一号。她和那些男人都没有肉体关系。正因为她坚守她生命那片土地,她的事业商业,才总不那么不顺利。她赚了些钱,但最终没有赚到更多的钱。,她在家乡的新城建设中,几千万港元买的土地,转手倒卖,并没有卖出去。而那个曾同意给她几千万港币的港商莫尚,因他要求得到瑁黧或佳苇的祼体画的计划落空,也没有兑现。她还欠着家乡的镇长,也可能是郎天裁几百万港币或者人民币。她那么漂亮美丽的女人,不长的一生就这么去了,失去了她的绝色美貌,留下一个生病的孩子和高筑的债台。还带着我对她的遗憾和误解。也许,十多年前,我和她在那个城市东郊红叶清泉流淌的暗黄小楼,和女儿泉女儿湖边上的那次忘情的美丽的尽兴的肌肤接触,就是我们生命历程中最美的最难忘的记忆。真实的情况是,她的确有一个心心相爱的男人,那是一个住在台湾的老牧师。他们在香港的一个教堂里相识,并且她从此跟着老牧师修炼西方基督教。她生孩子,就是通过老牧师给她联系在香港的教会医院。老牧师对她的出轨有过埋怨。当她跟老牧师讲了我们的关系后,老牧师原谅了她,并收她做干女儿。我们的孩子偃兀,就是老牧师抚养。瑁黧死后,老牧师通过香港的关系,把孩子送到她的家乡,交给了瑁黧的父亲,去寻找一个行走的画画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我自己。此刻,我坐在飞机上,看着遥远的天边,透过机翼射来的那一串,那一片橘黄|色的晚霞,一串凄苦的泪,从我眼眶里不禁而出,掉在我胸前盖着白色骨灰盒的金红绸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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