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女孩。美女十八,谁来承包?”
也就是这天晚上,莎莎的噩梦还没有做到尽头。更恶毒的是,她把小包袱放在桌上渐渐昏睡的时候,也是她感到万般无奈万分疲倦的时候,也许,她也说不清楚究竟什么时间,蒲天,也许是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居然穿着很小的三角裤走出来,拖了莎莎,要她进去和他们一起睡觉。那你的床上睡的还是人么?莎莎惊叫,忍着泪,始终没有流下来,这令刚从遥远的山乡水乡来的纯洁小姑娘,感到极不明白,而且羞耻。而且,她觉得过去认识的那个蒲天和自己一样已经死去。或者,正当他的手向她胸前伸来的时候,或者,她跳起来用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或者,她和他搏斗,被张师妹看成是一场情杀,就要从郊区租住的学生小屋开始。或者,莎莎冲进里屋和身上溜光的张师妹拼命抓扯,或者,披头散发的张师妹颤颤着胸前两朵白花花面团,把莎莎狠狠按在床上,扬言脱她衣服裤子,帮助蒲天实施强Jian。张师妹龇牙咧嘴眼露凶光寒气逼人压低声音说,你找他不就是你的小骚某痒痒,我开恩让他成全你……痒过之后,就赶快给老娘滚蛋,而蒲天……我不想再描写下去,我觉得这些事情发生在这个来自乡间水间的男孩女孩身上,本身就不可理喻、不太可能,而且荒唐。当然,我甚至也不会把这事情的发生,说成是两个学绘画学艺术大二大三大四男女学生偶然的个人行为,这种行为根本就和艺术绘画毫无关系。而且我也不想真实地揭露这些所谓的高等教育某些阴暗面,让现在一派莺歌燕舞中的大学校长或者教育当局猛醒,或者,从此就开始更加加大力度,开展对大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我不会这么做。人性的堕落,只有靠人性的自我觉醒来拯救。其实,他们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可是,他们都是青春少年啊!他们要怎样才能成长为健全正常的人?而且,他们在还不知什么是人的情况下,就已经不是正常的人了!好在,那天晚上,莎莎毕竟没有遭到蒲天和张师妹合伙强Jian。被张师妹卡了脖子的莎莎,泪眼汪汪地望着待在一旁的蒲天,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我走,老子走!声音喑哑。如果不走,她死在这屋里也不是不可能。现在的男孩女孩,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什么事情不敢做?莎莎拼尽全力翻起身,挥拳舞腿,准备结束战斗。那是莎莎一生中最大最顽强最勇猛的一场战斗。她记不清楚这场战斗持续了多久。她不知道那晚的天空为什么那样漆黑而漫长,也不知道她那天晚上,究竟什么时候从蒲天他们租的屋里逃出来,也不知道逃出来的莎莎,究竟该怎样在这个城市游荡。或者,她在某一天午后,在火车站,或者码头,在茶楼,或铁道旁,翻出了小包袱里她珍藏着的那张我的名片,同时,在铁道旁捡了一张废纸,写下“绝命书”三个字,然后,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打听到我们西岭画院的地址,找到门卫,找到我的画室,找到我画室旁边那排雨中的梧桐树,树丛下,那丛血红的胭脂花。
窗外的雨还在下。披着军大衣,蜷缩在客厅|乳黄|色沙发上,穿了我棕色西装的莎莎,咬着饼干,讲着她的故事,两眼无神地讲了许久许久。停下来,嗫嚅着说:
“这对狗男女,睡觉,睡觉还不容易吗?谁不会睡觉?”
我直起身,认真地望着她。
“你,和谁睡觉了吗?”
莎莎理了理头发,低头摇摇,慢慢抬起眼睛,清纯诚实的眼睛。
我站起来,交代什么似的,对她说:
“好。现在你愿不愿意听我的?”
她依然用那种目光望着我,诚实、清纯。没有点头,没有摇头。一朵红云从她渐出气色的脸庞上轻轻掠过,粉腮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打了个寒颤。
“听。”她终于点头,说得很平静。
“那好,”我说,“从此不要再爱他找他了。他都那样了,不再值得你爱。”
她眼巴巴地望着我。
“你这是在破坏别人的爱情,别人的爱情,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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