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老子无能和失败?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和我再次你死我活,征战沙场?你敢不敢再来一次?看看究竟谁能够战胜我。包括张牙舞爪的曾国藩,阴阳怪气的骆炳章。他要砍我头的时候,我不是明确告诉他,来生,我一定要砍下他的头颅么?”
他挥着一把长剑,似乎就要向我砍过来。
我并没有躲避石达开的长剑。我毫不客气地想把我心中想说的话告诉他:
“不要那么执迷不悟,不要那么阿Q精神,世上造反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为什么别人胜了,你们却败了?再说,为什么要来生,才去完成今生的任务?为什么过去了的战争活剧与话剧,还要重新搭起舞台来让你表演?谁来给你搭这样的舞台?失败就是失败,你的来生,永远不会再现,或者,即使再现,也是别人的来生。世界上有个伟大哲学家不是说过么?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错误的河流。还有,世上从来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当然,你的失败,也不能完全归结为一群女人,在我们风云际会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女人,我们的女人,仅仅是一片又一片带着春雨的梨花啊!你和我们,都不要指望她们能够为我们做些什么,她们仅仅是一种生命,一种玲珑剔透的生命源泉,而我们却把她们一个个都无端占有了,糟蹋了,挥霍了。我们只知道在她们身上去获取,或者榨取男人那点可怜的快乐,后来兵败的时候,又不能保护她们,只能让她们喝毒药毒死,跳进大火烧死,投进大渡河淹死,你对得起女人,你对得起你自己从她们身上获得的快乐么?还不包括你用飞剑刺死的那个想逃离你的部队,到乌溪小镇上游的山寨里去,和中药世家的小船工儿子一起开荒种地,过平静日子的佘三娘……”
“娘的!”石达开挥刀舞剑,吼声更响,“那个时候,民不聊生,烽火连天,要想去过平静日子,开荒种地,现实么?再说,平静的日子从哪里来?难道就像你一样,醉鬼一样,小偷一样,病汉一样,思来想去,想这想那,这种日子就会到来么?”
我深深低下头。
我觉得石达开毕竟还算是一个男人,还不是一个赳赳武夫,难道世界上的战争,都是为这种男人而设?难道人类的和平,都靠这样的男人手握长剑去获取?
那我们还是不要这样的战争,不要这样的男人了吧!
那么,我和石达开又该去做些什么?
站在历史的河边上,望着汹涌滔滔的大渡河水,我不知不觉地向他走去。似乎想和他紧紧拥抱。但是,我看到他岩石一样坚硬的脸庞,现出了一阵深深的痛苦,紧锁浓黑的竖眉,眼眶里似乎含着泪。
我慢慢走近石达开身旁,轻声地对他说:
“哦,对了,你还记得佘三娘青丝般的头发,和刘王娘、吴三妹等等和你不满三个月的小儿子投河之后,在大渡河老鸦漩的激流中,翻起来的ρi股石么?老鸦漩悬崖下面涌动着的,真像他们粉嫩白嫩的ρi股……”
身材高大的石达开,突然困兽犹斗似的在大渡河边“啊啊”叫着,奔突急走大叫:
“怎么不想她们,你叫我怎么不想她们?她们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儿子啊!”
突然,他仰天长啸:“当和尚去,老子当和尚去了啊!我不该有女人,不该有儿子,是我害了她们,害了她们——”
啸毕,石达开把手中的长剑扬在空中,一道金色的闪电,在万里长空和汹涌滔滔的大渡河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火焰。然后,像一只飞鸟,像一缕轻纱,像一段金色的绸缎,“唰”的一声,从空中划过,栽进汹涌的河水中,顿时,河面上,大雨如注。倾盆大雨中,有白花花的鱼,像乌云,像棉团,像宝石,像白玉,翻滚,翻滚,玉的云团,鱼的肚皮,鱼的背脊,有刘王娘、吴三妹、佘三娘……玉石般的脸庞,棉团样的酥胸,和她不满三个月的儿子白嫩粉嫩的ρi股翻起来,涌起来,漾起来。接着,一大片白花花的鲢鱼,一大片白花花的ρi股,浑圆的,结实的,颤颤的,鱼肚白的,靛蓝的,桃花瓣,梨花瓣,玉兰花,胭脂花一样粉嫩白嫩的ρi股,交替着在大渡河水中,涌动,翻滚,翻滚,涌动……直到某一天,我和娜木措、伊嘎,在他们大渡河边山寨的度假村“大渡园”鱼池里,捞起那条五六斤重的鲢鱼,从鲢鱼的鱼腹和鱼头两腮之间,剖出了那把象征“翼王剑”的鱼骨。并且,还和他们一起,在梨花春雨中,来到老鸦漩石儿山金黄的亭子上面,望着像一锅沸腾的水一样,暗流涌动、激流汹涌的大渡河水,以及老鸦漩边,那一片片、一汪汪,被千百年来的激流冲刷得浑圆溜光的ρi股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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