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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表弟凶猛 > 第一章

第一章

“成,快点儿吃,”左航压低嗓子,“一会咱俩去厕所,门一关……”

“你想­干­嘛!”庄鹏扔下筷子双手护胸。

“你丫不是求着我临幸么?”左航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夹了一粒儿花生放嘴里慢慢嚼着。

“­操­,叫板呢你,”庄鹏低头猛吃,“就怕你不敢。”

“­干­死你都不用五分钟。”

结果了他俩没能在厕所里大­干­一场,庄鹏进了厕所,左航在厕所外边接老妈的电话。

“战宇这两天跟你那儿没受什么委屈吧?”老妈这话说得就跟他好像有欺负苏战宇的前科似的。

左航印象里自己绝对没欺负过这个弟弟,最多是小时候不待见他,见了就绕道走,被他在后边儿跟烦了会转脸儿瞪他,但每次狗蛋都冲他傻乐,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会继续跟着他。

“我上哪儿找委屈给他受去。”左航想起了被苏战宇砸碎在洗碗池里的那瓶酒,就那股愣劲,谁敢委屈了他。

“那就行,你二舅他们供战宇上学不容易,你管着点战宇,别让二舅他俩­操­心。”

“嗯。”

“还有,7号你弟生日,你让他上家吃饭来吧,我给他过生日。”

苏战宇生日?左航算了算时间,是周六,没几天了,不过老妈要给苏战宇过生日这主意不怎么样,他靠到墙上:“您别­操­这个心了,他一准儿要跟同学玩去,你叫他上家吃饭不是难为他么。”

“不至于吧,你生日不也都在家过的么?”

左航心说我都为这事郁闷多少年了,要不是怕你们失望,我能回回生日都在家呆着么,但这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只是婉转地提醒:“他没准儿都跟同学约好了,你给他买点东西得了,过生日跟大姑呆一块儿多没劲。”

“那这么着,你出钱给他过生日,”老妈想了想,“他一个学生,身上肯定没钱,你当哥的给他过,这总行了吧?”

庄鹏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左航把胳膊搭到他肩上:“大庄,给想想,十八|九的小男孩儿,生日送什么礼物合适?”

“姑娘。”庄鹏提提裤子,想也没想张嘴就说。

“好铁子,有创意。”左航拍拍他,其实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姑娘,觉得自己太猥琐,没想到庄鹏这个龌龊玩意儿也跟他想一块去了。

晚上回家以后他直接问了苏战宇:“你周六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苏战宇刚训练回来,满身大汗地正脱衣服,听了这话,把衣服往地上一扔,转身看着他:“哥,你知道为什么你前女友说跟你一块没劲么?”

“嗯?”左航被他问愣了,这挨得着么,明知道他为这事郁闷得很,还没事老提。

“你想送什么就送,哪怕送颗大白菜,只要你没说,这就是惊喜,”苏战宇一边说一边把身上的裤子也脱了,穿着条­内­裤给他上课,“你提前好几天问,这就没劲了,懂么,你就算要问,也至少得提前个半年大半年的,很不经意地那么一问,然后很惊喜地那么一送,就齐活儿了。”

“你来劲了是吧,”左航把苏战宇脱在地上的衣服裤子踢到一边,“你是姑娘么?我又不是要泡你。”

“关键是你泡姑娘的时候也没用这招不是,”苏战宇进了浴室,在里边提高声音,“你用这招泡我吧,管用。”

[]、第六章

除去残留在左航心里偶尔想起来会难受好一阵子的那种­操­蛋感觉,董欢的痕迹已经渐渐消失。

董欢来拿东西的事,左航没有再问苏战宇,苏战宇也不提。不过左航的钥匙被他拿走了,再拿回来的时候,之前的钥匙扣被换成了一个小小的冰球杆,苏战宇说是队里上回比赛时的纪念品,他问教练要的。

左航看到他的那串钥匙上也有个一样的,有点想笑。小时候去姥姥家,长辈儿给左航买了什么小玩意儿,狗蛋就一定会缠着也要一个一样的,哪怕是用汤勺,也要跟他用一样的。

都这么多年了,这毛病还是没变,这小子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幼稚。

不过看到这个小冰球杆的时候,左航倒是知道要送什么礼物给苏战宇了。

苏战宇从高中开始玩冰球,冰球杆用的一直是木质的那种,正式比赛的时候容易断,左航一直不知道原来冰球杆是这么脆弱的玩意儿。

再过俩月他们有比赛,尽管左航觉得苏战宇这种大一的新生不一定会有上场的机会,但还是决定帮他换根杆子,起码不能打一场断一根。

他查了半天资料才知道这玩意儿还分普通球杆和守门员球杆两种,又装着跟苏战宇讨论冰球,套出他是前锋,然后挑了一根导购小妹极力推荐的什么碳纤维冰球杆。

他没有把这根花了他半个月工资的杆子直接拿回家,而是放在了办公室里。

这够惊喜了吧。

“这什么玩意儿?”庄鹏看着冰球杆的盒子。

“球杆。”左鹏正拧着眉敲代码,Q上有消息,他点开看了一眼,是加好友的验证,对方的名字叫“一丝|不挂”,验证内容就一个字,哥。

苏战宇?他看着这名字,什么德­性­的人就用什么名字真是一点没错。

相比之下,左航这种优秀正直的好青年,Q上的名字形成鲜明对比,他的名字是——左航左括号工作用右括号。

他通过了验证,拍开庄鹏准备拆盒子的手。

“你要打门球?”庄鹏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滚,你家门球杆子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球?”

“冰球,给我弟买的。”左航拿起咖啡杯一饮而尽,好不好用他不知道,但这杆子挺漂亮,买完了特有成就感。

“你弟打冰球啊?挺高端,”庄鹏感叹了一下,“我上大学那会打篮球都算泡妞利器了。”

左航没理他,一丝|不挂发了消息过来,哥,忙呢?

左航(工作用):还成,你上哪弄的我Q号?

一丝|不挂:管我大姑要的。

左航(工作用):哦【擦汗】

一丝|不挂:哥,你是不是还有个“左航(私人用)”的号,你这号聊着压力忒大了点

左航(工作用):都这个号,泡妞也用这个号

一丝|不挂:真有­性­格

一丝|不挂:哥,跟你说个事

一丝|不挂:我生日的时候要请同学吃饭,你一块儿来呗,上回我们队里那几个哥们儿还想当面谢谢你呢

左航(工作用):好说,定了地点了吗

一丝|不挂:这还用定么,学校外边大排档随便挑

左航(工作用):别,弄个饭店,我去订,你别管了,算我跟你姑给你过生日了

一丝|不挂:我多不好意思啊,别啊哥

左航(工作用):您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真没看出来

左航(工作用):您都一丝|不挂了

一丝|不挂:我日

左航(工作用):就这么定了,我上班呢不聊了

左航准备关掉对话框的时候扫了一眼,看到了一丝|不挂同学的签名。

看前半句的时候,左航还感叹了一下,名字叫一丝|不挂的人,居然也玩这种烂俗的文艺范儿,但后半句让他瞬间无语,果然还是苏战宇的风格。

左手写爱,右手­撸­管。

这什么跟什么……

回家后左航没有继续跟苏战宇讨论生日吃饭的事,苏战宇起了几次头都被他打断了,最后只得做罢,说:“哥,你生日的时候我给你过个爽的。”

“有多爽。”

“爽得你哭着喊着还要……”

“滚!”

左航打电话在师大旁边的一个饭店里要了个包厢,按老妈的意思,他把晚上唱歌的地方也一并联系好了,老妈觉得苏战宇一个人在这边念书,自家人必须得把这个生日给他过好了,怕他因为生日的事想家。

左航倒觉得没这么严重,苏战宇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在不像会多愁善感的主,能喝酒了不跟人­干­仗都算是讲究了。

“哥,你给我买什么礼物了?”苏战宇在厨房里忙着弄晚饭,探出脑袋来喜滋滋地问了一句。

“给你……”左航正看电视,差点脱口而出给你买了冰球杆,“给你准备了个姑娘。”

苏战宇手里举着一颗白菜愣了一下:“真的啊?”

“真的,怎么样?”左航回过头看着他,发现这小子一脸苦闷。

“不怎么样。”苏战宇垂头丧气地回了厨房。

左航觉得这机会挺好,于是站起来跟了进去,在他ρi股上拍了一巴掌:“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没有。”苏战宇扫了他一眼,低下头切菜,动作很熟练。

“不像啊,你这种……”左航犹豫了一下。

“哪种。”苏战宇切菜的动作没停,唰唰唰的。

“长得不错,脸皮又厚,­性­格也好,还会打冰球这么高深的玩意儿,”左航伸手从盘里了捏了一片生菜叶子放进嘴里,“小姑娘都喜欢这款的。”

“老爷们儿也喜欢。”苏战宇笑了笑。

“嗯?”

“没什么,哥,我说真的,你不是真的给我弄个姑娘去吧?”

“美死你,”左航笑笑,走出厨房,“有姑娘我先留着了,能有你什么事儿。”

周六饭店的人很多,左航订的时间是六点,他跟苏战宇五点就到了饭店点菜,点晚了上菜的速度能把人活活饿死。

苏战宇趴在桌上看左航点菜:“别点太高端的,这帮逼都是饭桶,能塞饱就行。”

“你别废话。”左航挥挥手,他当知道这个年纪的熊孩子都是什么样的胃口,他自己念大学那会­干­吃馒头都能啃下去五六个,算上别的菜,一顿吃的都能赶上猪了。

“要些什么酒水呢?”点完菜之后服务员又问。

“不用,”苏战宇抢在左航开口之前回答,“就这些,可以了,你出去吧。”

服务员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出去了,左航看着苏战宇:“不喝酒?”

“喝,哪能不喝,管够,”苏战宇乐了,挨到他边儿上,“饭店的酒多贵啊,一会他们来的时候能把酒带进来,今儿我要是喝高了,你扛我回去。”

“不差那几个酒钱,让人看到多丢人。”左航叹了口气,这饭店不让自带酒水,带了也得收开瓶费,苏战宇的同学还不定使什么招带酒进来呢。

“败家玩意儿,”苏战宇的手机响了,他挺开心地掏出来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了,“哥我出去接个电话。”

苏战宇这个电话一接上就没完了,站在走廊窗户边一打就二十多分钟,左航出去看了他好几次,每次都是拧着眉不知道说什么,看上去很烦燥。

这让左航想起了之前他打了两个小时的那通电话,状态跟现在挺像的,这小子别是惹上了什么麻烦吧?左航皱了皱眉,他上学那会儿,最能惹事儿的就是球队那帮体育生。

一直到六点钟那帮同学拎着个大蛋糕都到饭店了,苏战宇才总算是挂了电话跑回了包厢,左航有些惊讶地发现来的人里居然一个姑娘都没有,一水儿大小伙子。

包厢里这通又喊又闹的,震得左航脑浆子疼,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进来都得先愣一下。

菜上齐之后左航从派出所赎出来的那几个小子都凑了过来给左航倒酒,说谢谢大哥上回仗义相救,感恩戴德的样子让左航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收下这几个小弟摇身一变成为黑社会大佬,从此行走江湖什么的。

“行了行了,”左航一仰脖子喝掉了一杯酒,指了指坐在他对面一直乐的苏战宇,“今天的主角在那儿等着你们膜拜呢。”

苏战宇拿起酒杯往椅子上一靠:“没错,都过来跪下陪小爷喝一杯。”

“战宇你丫找死你!”几个人立马回过头按着苏战宇就灌。

苏战宇连喝了三杯之后左航发现,菜还没动,被这帮小子塞在裤子和衣服里带进来的酒已经没了一瓶。

“别瞎喝了,吃点菜。”左航拿杯子往桌上敲了一下。

“哥,”苏战宇三杯酒下去连脸­色­都没变,放了杯子看着他,“我的礼物呢?”

“等着,”左航站起来往外走,苏战宇不问,他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他把球杆存在饭店服务台了,“我去把姑娘给你叫来。”

关上包厢门的时候,左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起哄声。

拿了球杆回来的时候,这帮孩子还在闹,苏战宇拿着个空杯子冲挂在他肩上的一个哥们儿乐:“随便你,喝多少我陪着,一会回不去你别搂着我哭就成。”

“哟!”看到左航拿着球杆进来,有人喊了一嗓子,“好杆子啊!”

苏战宇迅速把他身上那位甩到了椅子上,转过身来,看到了左航手里的盒子,整个都都愣了,惊讶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生日快乐。”左航把杆子往他手里一扔,坐回去喝了口酒,苏战宇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外,他没想到这小子会吃惊成这样,倒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哥真他妈好啊!”有人拍了拍苏战宇的肩,感叹了一句。

苏战宇这时才回过神来,把杆子往桌子上一放,扑过来搂着左航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下:“哥,谢谢。”

“靠,”左航赶紧推开他,伸手在脸上擦了擦,“一嘴酒沫子!”

苏战宇抬手擦擦嘴,嘿嘿乐了一会,把杆子拿在手上玩了好一会才低声念念叨叨地说:“真没想到,哥,真没想到……”

“喜欢么?”

“嗯。”

“惊喜么?”

“惊喜得要以身相许了,要么。”

“滚蛋。”

左航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感觉这帮小子相当能闹,就跟在大牢里憋了多少年似的,­精­力旺盛得让人想一人给一巴掌都扇晕菜了才消停,吃饭喝酒都塞不住他们的嘴。

唯一让他有些安慰的就是苏战宇人缘儿不错,跟比他高两届的也混得挺熟,都拍着他的肩一口一个战宇的叫得挺亲热。

左航看了看时间,出去把帐结了,回来的时候好容易找到个短暂的安静瞬间开了口:“这边差不多了吧,我订了包厢,一会唱歌去,就在边上。”

“大哥真够意思!”一帮人又喊开了,都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哥,”苏战宇过来搂着他的肩凑到他耳边,“你今儿花了多少钱啊,太破费了。”

“玩就玩,别提这茬行么,花不了多少钱,又不给你们叫小姐。”左航这回没推开他,喝得有点晕,一开始那一大杯酒灌得有点猛了。

“给我叫小姐是浪费钱,”苏战宇搂着他一个劲儿乐,没乐完呢,手机响了,他跟没听到似的也不看,只是拉着左航要往外走,“一会我给你唱首《一丝|不挂》。”

其实一顿饭工夫里,苏战宇的手机响了很多次,有短信有电话,这小子能喝,不存在喝大了听不见手机响的可能,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没有理会。

这会人都出去了,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包厢里显得特别铿锵有力,加上左航一直盯着他看,苏战宇不得不掏出了电话,拧着眉按下了接听,语气相当不耐烦:“你丫到底要­干­嘛!”

那边说了什么左航不知道,只能分辨出来声音是个男的,而且是在喊,苏战宇没等他喊完,也吼上了:“你有病吧你!”

左航被他两嗓子吼得本来有点晕的都清醒了,皱着眉看他,他也顾不上别的,那边还接着喊,他踢了一脚椅子:“你丫有本事就跳!­操­,我他妈给你收尸去!”

苏战宇挂了电话,拿了球杆就往外走,左航跟他身后没说话,这时候问什么都有点不合适。

走到酒店店门口的时候,苏战宇停下了,转过身看着他:“哥,借你车用一下。”

[]、第七章

苏战宇的同学和队友都已经去了KTV,虽说之前左航已经安排好了,但这个时候作为主角的苏战宇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左航还是有些意外。

“要­干­嘛?”左航看着他,苏战宇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好像他刚才说的是哥我去上厕所。

“我要去通元桥。”苏战宇低头看了看手机。

“去­干­嘛?”通元桥离这儿开车得半个小时,左航摸出烟来点上,“你刚接的什么人的电话,你到底有什么事?”

“有人要投江自尽,我回来再跟你说行么?”

“什么!”左航喊了一声,因为了喝了点酒,声音没把持住,喊得有点嘹亮,他赶紧压低,“你到底惹什么麻烦了?”

“车借我,我去看看。”苏战宇说完就往他身上摸。

“别瞎摸,”左航推开他,“你开个蛋啊,你有本儿么?”

“没有。”

“无证驾驶,还酒驾,你玩什么呢。”

苏战宇往四周看了看,居然没有出租车,他有点着急:“你有本儿吧,你开,哥我求你了,我不知道那小子能­干­出什么来。”

左航瞪着苏战宇看了足有五分钟,最后一咬牙:“­操­,我是不是该着你的了。”

左航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但今天却被逼得酒驾,他斜眼看看抱着球杆坐在他身边不知道想什么苏战宇:“这人是那天晚上跟你打电话打了俩小时那位吧?”

“嗯。”苏战宇看着窗外。

“一会你必须给我把事儿说清楚了。”

“好。”

左航还想说什么,想了半天又觉得无话可说。

通元桥不是交通要道,到了晚上就没什么人了,左航把车开上桥,远远就看到桥栏杆上坐着个人。

“我靠,这是要­干­什么?”左航在离那人几米远的地方停了车。

“你别下车,”苏战宇开门跳了下去,“车灯关了。”

左航关掉大灯,坐在车里看着坐在栏杆上的人,看上去跟苏战宇差不多年纪,有点瘦,长得很清秀,左航眯缝了一下眼,一个男人以这样的骑着栏杆的造型等着另一个男人,让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你还是来了啊。”那人晃了晃腿。

“你他妈就是有病,”苏战宇离着他两米远站着没再继续往前走,“说吧,要­干­嘛。”

“为什么不理我了?”

“您真逗,我还不能不理你了啊!”苏战宇有点儿上火,本来他是有点担心出事,可现在看这架式,这小子要跳了才是怪事儿了,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还是担心我吧,要不为什么马上赶过来了。”那人笑笑。

“是不是感觉挺美的,”苏战宇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车里的左航,他不太愿意让左航知道这事,但左航看起来还挺平静,叼着烟胳膊撑着车窗一脸看热闹的样子,“我跟你说,赵辰西,这种傻Ъ事我也就­干­这一回,你爱跳不跳,下回再打算跳不用特意跟我说了,老子没兴趣围观!”

“你非得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么!”赵辰西突然提高了声音,嗓子都有点儿破音了,“我到底哪儿惹你了你见了我跟仇人似的!”

“你以后别总找我就行,我谢谢你了,英雄,”苏战宇冲他抱了抱拳,转身往车上走,“您这样我真吃不消。”

“苏战宇!”赵辰西喊了一声,突然把一条腿放到了栏杆外边,“你给我站住!”

左航一看到他把腿撂栏杆外边儿的时候吓了一跳,酒全醒了,开了车门就准备下车。这桥倒是不算高,可下边儿的水很急,要真出溜下去了,不会游泳的人死个一次两次的没问题。

“你倒底要­干­嘛!”苏战宇怒了,他跟赵辰西这点儿破事磨磨叽叽折腾了有一个多月,实在是到顶了。

“你态度好点行不行?”左航压低声音,虽然他对一个男人大晚上说要投河,到了现场却发现这人可能只是摆个POSE这事儿也挺窝火,但他还是担心苏战宇这态度,不想跳的人都能给他刺激跳了。

“你甭管了。”苏战宇连头都没回。

“你就为这人跟我分手的吧!”赵辰西扫了一眼站在车门后边儿的左航。

左航一下愣住了,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幻听了就是幻视了,合着这是俩男人闹分手闹到要投河自尽?

“分你大爷!”苏战宇气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分手?老子什么时候跟你丫拉过手啊!”

“都上过床了还不算么!”

左航嘴里叼着的烟什么时候掉的他都不知道,盯着苏战宇的后背,脑子转速似乎有些不够。

苏战宇知道赵辰西有时候说话没个把门儿的,但实在没想到他能窜出这么一句来,差点气笑了,指着赵辰西半天才说了一句:“咱俩什么时候上过床?”

“用手也算。”赵辰西把另一条腿也搭了出去,挑衅似地看着他。

“跟我用手撸过的多了去了,我还摸过我哥呢!这要都算,我他妈得有多少个伴儿啊,”苏战宇火窜了上来,也顾不上左航就在他身后站着,“赵大哥,讲点理行不行,你都他妈要死的人了!”

“在我这儿就算,”赵辰西也指着苏战宇,“你还穿着我买给你的­内­裤呢,你不跟我一块你­干­嘛穿啊!混蛋!”

“­操­!你不把我­内­裤都给我扔了我能穿么,你等着!”苏战宇一点不带犹豫地开始脱裤子,“我现在还给你!”

“你­干­嘛?”左航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这么站一边看了,上去拉住苏战宇的胳膊,“你俩这是比赛抽疯境界呢吧?有完没完了还!”

“哥你别管,今儿这事儿非解决不可,”苏战宇说完这句就把穿着的牛仔裤给脱了下去,没等左航再拉他,一把拽下了­内­裤,狠狠地往赵辰西面前扔了过去,“还想怎么着你说!”

“苏战宇你够狠,”赵辰西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今儿你就看着我从这……”

“不用!”苏战宇打断了他的话,“今儿算我还你的!”

苏战宇没等左航反应过来,冲到了桥栏杆边,直接一翻就跳了下去。

赵辰西和左航都被他这动作给吓愣了,直到桥下的水面发出了巨大的水声,左航才猛地回过神来跑过去扒着栏杆往下看:“苏战宇!”

水面上冒出了一个脑袋,扬着头应了一声:“没死。”

“你丫有病!”左航打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整个事儿都莫名其妙,憋了半天总算是得着了个发泄的机会,“你他妈怎么没摔死!你最好别上来,你敢上来老子就敢­干­死你个傻Ъ!”

“没用,他不怕骂,”赵辰西坐在一边轻声说,“吃软不吃硬。”

他不说话左航都忘了边儿上还有个人了,这会一听到赵辰西开口,想起来今儿晚上这事都是这小子整出来的,他压着火:“你先下来。”

“没事,我没打算跳,我是没想到他能跳。”

“你说什么?”左航觉得自己太阳|­茓­一下下蹦着。

“我说……”

“你他妈给老子下去!”左航没等赵辰西说完,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背上,狠狠一推。

赵辰西后半句话被一声惊叫取而代之,他在空中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左航一把推下了栏杆,摔进了河里。

左航把赵辰西推下河之后,怒火总算是退了点儿,突然有点后怕,别给这小子淹死了。他靠在栏杆上往下看,准备情况不对就跳下去救人,没成想赵辰西扑腾了两下居然开始往岸边游。

丫会游泳!­操­,会游泳的人投你大爷的河!

刚就应该给他腿上坠块石头再扔下去!

左航回到车里,关上车门,他觉得自己有点激动,但激动什么他不知道,是因为刚把人推下河爽了一把发现人家会游泳,还是因为他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知道了苏战宇居然跟个男人有这种扯不清的关系?

苏战宇这生日过得真带劲儿,他点了根烟叼着,这事二舅他们知不知道?

水里的二位几分钟之后湿淋淋地从桥那边爬了上来,一路滴着水走了过来。

赵辰西也不再说话,默默地站在车边,苏战宇走到车前边拿起扔在地上的牛仔裤准备穿,左航想看看他俩受没受伤,也没多想就伸手打开了大灯。

雪亮的灯光一下照亮了车前方,也照亮了苏战宇的ρi股。

“我­操­,关上!”苏战宇皱着眉回头喊了一声。

左航关了大灯,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想笑。

“上车,送你回学校,”苏战宇脱掉湿了的衣服,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看了一眼赵辰西,“拧拧你衣服,别一会弄得到处是水。”

赵辰西脱掉了T恤拧了一下,挑衅似地看着苏战宇,伸手准备解皮带,左航赶紧摆了摆手:“上车吧,别脱了。”

路上苏战宇接了个电话,KTV里的那帮小子唱了一个小时了才发主角还没到,打了电话过来问,苏战宇看了左航一眼:“你们先唱着,我哥喝大了,我陪他吐一会。”

左航把车停在师大门口,赵辰西下了车,又转身问了一句:“这是你哥啊?”

“是谁都跟你没关系,”苏战宇没好气儿地回答,“你再折腾别给我打电话了,今儿晚上咱俩的事就算完了,你下回再投河上吊的麻利儿地去。”

赵辰西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往学校里走了。

左航没发动车子,坐在座上看着前面的路,他已经比刚才平静多了,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必须得说点什么,但想了半天也开不了口。

“回去唱歌去吧。”苏战宇把湿衣服拎到车窗外抖着。

“你什么时候摸过我?”左航想起来刚才让他浪费了半根烟的这句话。

“­奶­­奶­走的时候你不是回来几天么,就那会儿,”苏战宇犹豫了一下,“那天你在家喝高了我给你脱衣服的时候也摸了,你不还说我流氓么。”

左航胳膊撑着方向盘按了按额角,这个开头不怎么地,他差点顺着话就问你是怎么摸的。沉默了一会,他才重新找到了重点:“你真喜欢男人?”

“嗯。”苏战宇很­干­脆,他本来不想让左航知道这事,但今天这么一闹,瞒也瞒不住了。

“哦,”左航发动了车子,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觉得实在有些没想到,最后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那个赵辰西……”

“高我一届,我刚到学校的时候宿舍不够,住在他们宿舍来着,”苏战宇想了想,“我跟他真没什么,就有一天喝了点酒,他上我床给我弄……”

左航没扛住呛了口烟,咳了好一会。

“我当时有点迷糊,就没拦着,”苏战宇等左航咳完了才继续接着解释,“然后我就睡着了,就这事儿,这小子就没完了,生说我跟他好了,你说我冤不冤。”

“我得说你冤死了么,”左航把烟头弹出窗外,“这事我二舅他们知道吗?”

“赵辰西的事?”苏战宇的手一直在窗外拎着他的衣服,跟拎着面旗子似的,“这破事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你喜欢男人的事。”左航斜了他一眼。

“不知道,知道了估计我就得死。”苏战宇嘿嘿笑了一声,眼神里却有些跟笑声不同的东西。

“这事按理说是你私事,我管不着,”左航皱皱眉,“但你自己得有点数,别再搞出这种事儿来了,这一晚上闹得乱七八糟的。”

“嗯,”苏战宇应了一声,“哥,谢谢。”

左航想说不客气,又觉得这事儿说不着,想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这更扯蛋,最后他选择了不出声。

俩人进了KTV包厢,里边儿鬼哭狼嚎正热闹,看到左航进来,一帮人赶紧闭了嘴过来问左航有事没事,对于光个膀子拎着衣服的苏战宇倒是没怎么在意,反正屋里一堆人还穿着上衣的也没几个了。

左航倒到沙发上,本来就挺闹心,这音乐声嘭嘭嘭地震得他脑浆子都快溅出来了,等到唱歌的人一开口,跟被人踩断了尾巴似的炸得左航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哥,”苏战宇的心情似乎没怎么被之前的事儿影响,往左航身边一窝,搂着他的肩凑到他耳边喊,“一会听我唱!”

苏战宇带着淡淡酒味的呼吸扫到左航的脖子上,有些暖暖痒痒的感觉,左航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坐直了身体。

[]、第八章

左航挺直腰板跟苏战宇拉开一小截距离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自己的反应有太大,这如果换个人,他也不会有什么内疚,但这人是他弟弟,自己这样挺没意思。

苏战宇似乎是怔了一下,很快地缩回了手,跳起来跑到沙发另一头去点歌。

左航拿起一杯可乐喝了一口,看着苏战宇的背影,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迅速躲开的那个动作还是让左航心里有点不是味儿。

“哥你唱什么,我给你点。”苏战宇点好歌坐回到左航身边,这次他没再贴着左航坐。

“我不唱,我一开口你们都得给我跪下,”左航向后靠到沙发里,在苏战宇背上拍了一下,“你唱吧,是要给我唱一丝|不挂么?”

“嗯,”苏战宇嘿嘿乐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现在也没挂着几丝儿了,唱这个合适。”

沙发那边有人慢悠悠地接了一句:“那不行,上回你是穿着­内­裤唱的,这回怎么能穿这么多。”

左航忍不住扫了一眼苏战宇,这小子平时究竟有多能闹?

“今儿不行,里边儿空的。”苏战宇也靠到沙发上,笑着拍了拍裤子。

“不可能,”那人站了起来,“我检查一下。”

“来。”苏战宇拉了拉裤腰,一脸满不在乎。

这帮小子估计喝得都有点高,苏战宇这句无所谓的话就跟发令枪似的,一下蹦起来好几个,过来就往他裤子里伸手。

左航赶紧往边上躲了躲,扫了一眼,粗略统计大约有四只手先后伸进了苏战宇裤子里,个别停留的时间还超过了三秒。

“日,真没穿!”有人喊了一句,“丫也不怕刮着蛋!”

苏战宇不说话,也不躲,只是靠在沙发里一个劲儿乐,这种事,当事人如果没配合着挣扎反抗什么的,起哄的人很快就消停了,摸了几把就都倒回了沙发上。

《一丝|不挂》的音乐响起时,苏战宇拿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角落里有人说了一句:“战宇挺大的。”

“你刚没多摸两下,”苏战宇笑笑,话筒还在嘴边,“硬了更大。”

左航听着从喇叭里传出来的这句话,没绷住乐了,喝了一口酒:“脸皮真厚。”

“真的。”苏战宇回过头看着他,一脸严肃。

“大,必须大!”左航绷着笑冲他举了举酒杯,“赶紧唱。”

这刚一开口,左航还没听清唱的是什么,身边的人就一阵乱喊带鼓掌的,苏战宇冲他们比了比中指,很认真地接着唱下去。

几句之后,包厢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左航靠在沙发里有些恍惚,苏战宇歌唱得不错,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让他觉得本来已经下去的酒劲又重新翻了上来。

就着醉意听着一首听起来不怎么愉快的歌,这种可悲的状态让他无可避免地想起了董欢,更准确地说,他想起了自己几天前刚以一种突然如其来并且很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方式失恋了。

那种憋屈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再次涌上心头,左航觉得一阵郁闷,胸口跟堵着块破墩布似的,他站起来走出了包厢。

走廊里除了一两个服务生,没有别的人,各个包厢门缝里传出或凄厉或悲惨的叫声,他穿过这些声音走进了洗手间。

迎面晃出来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差点撞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他一阵恶心,冲进去扑到洗手池上就想吐,但对着池子努力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玩意儿来,只是­干­呕了几声就没了下文。

他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点水,犹豫着是抠抠喉咙还是就此作罢。

身后洗手间的门响了一声,有人进来,左航直起身,从镜子里看到了一脸担心的苏战宇。

“你唱完了?”左航抹了抹脸上的水,转过身。

“没,给你唱的,你不听了我还唱个屁啊,”苏战宇笑笑,递了包纸巾给他,“你没事吧,今儿也没喝多少啊。”

“没事,”左航抽了一张擦了擦脸,“没想到你唱歌还行。”

“那是,我向来全面发展,”苏战宇抱着胳膊冲他乐,“勾起你伤心事儿了吧。”

左航愣了一下,斜眼看着他:“真成,你就这么刺激你哥。”

“不是故意的,我喜欢这歌,就想着唱给你听呢,唱半道了你出来我才想起来你刚失恋了,”苏战宇习惯­性­地想伸手搂他肩,但抬起手之后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转身往洗手间外边走,“你一会唱一首呗,我不怕给你下跪。”

苏战宇已经把衣服穿上了,但衣服还没怎么­干­,都贴在身上,能清楚地看到他背上的肌­肉­线条。

左航跟在他身后,心里有点感慨,当初成天介像块又黑又脏的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他,走哪一回头都能看到的狗蛋能长成现在高大帅气的苏战宇,二舅和姥姥他们一定是跟自己似的百感交集,多不容易。

可没成想这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居然会喜欢男人。

这事要让家里人知道了,肯定得闹翻天。

回到包厢又闹了一个多小时,酒下去多少左航都没注意,总之是有点晕了,这帮疯子喝酒没个控制,红的啤的混着来。左航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于是下令收拾残局回家。

“大哥,我们等一晚上了,”一个小子端着杯酒凑了过来,“您也给来一嗓子呗。”

“别介,我唯一跑调跑得近点的就只有《小燕子》,”左航拿下他的酒杯放到桌上,看架式似乎他不唱一首这帮人是不打算散了,“你们真不要命了。”

“大哥要唱小燕子!”这小子转身就冲点歌台那站着的人喊上了,“快找找有没有!”

左航笑了笑没说话,看着苏战宇很积极地投身到找歌的事业当中,他仰了仰头枕着沙发靠背,唱就唱吧,反正吓死的又不是自己。

他有时候会吼两嗓子花脸,不跑调,但一唱歌,那跑调算是一绝。

没想到KTV居然真有《小燕子》,虽然泳装版的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前奏响起的时候左航拿过了话筒,清了清嗓子:“唱了啊。”

“走着!”苏战宇坐到他身边应了一声。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左航腿往茶几上一搭,闭着眼嚎了一句。

屋里的人都愣了,苏战宇一下没绷住乐了,捂着肚子看他:“哥,是我小时候听过的那首么?这算是你跑得最近的了?”

“嗯,别的都跑姥姥家跟二舅问好去了,看着歌词儿你都猜不出是哪首,”左航笑着点头,继续唱,“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

“这里的春天最美丽!”苏战宇凑到话筒边跟着他一块唱,把调帮他给找了回来。

左航扔了个话筒给他,俩人一个跑一个拽地唱着,中间苏战宇让左航带着天南地北地调子跑了好几回,屋里一帮人笑得都趴沙发上起不来了,等到终于唱完了的时候,都冲左航竖起了大拇指:“大哥,你太无敌了,这五个字里能跑出去四个半。”

“过奖了,”左航抱了抱拳站起来,“收拾收拾,都赶紧给我回学校去!”

左航把车扔停车场,跟苏战宇打了个车回的家,一到家就往厕所跑,他不能喝杂酒,容易上头,再加上出租车里那种怪里怪气的清新剂味儿,熏得他半道上就想吐,咬着牙才挺住了没跟车上就爆发。

他跪在马桶边儿上,又跟请安似的抱着皇上的腿吐了一会才慢慢站了起来,最近一个多星期时间里马桶见证了他两次狼狈不堪的样子,他拍拍马桶盖:“见笑了兄弟。”

回到客厅的时候苏战宇正躺在沙发上拿着那根冰球杆美呢,他走过去推开苏战宇的腿,一ρi股坐到沙发上:“靠,最近一喝酒就醉。”

“心情不好都这样,”苏战宇放下杆子坐起来,“你赶紧睡吧。”

左航没说话,站起来进了浴室冲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觉得清醒了不少,看到苏战宇还坐在沙发上摆弄那根杆子,过去往他腿上踢了一脚:“洗洗去,早知道你投河的时候给你扔块香皂下去。”

“哥,”苏战宇嘿嘿笑了一会,“谢谢。”

“嗯?”左航进了卧室,往床上一扑,脸埋到了枕头里,舒坦。

“杆子真不错。”

脑袋上的伤口还没好,见了水疼得厉害,苏战宇呲牙咧嘴地把纱布揭了下来,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看不见。

冲完澡他从包里翻出一小瓶洒­精­,抽了张纸巾胡乱往伤口上蘸了蘸,酒­精­杀得伤口一阵针扎似的疼,他皱着眉抽了口气,本来想骂一句,但最后还是没出声,卧室里很安静,估计是左航已经睡着了。

苏战宇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站在床边。

屋里没开灯,窗外的月光还算明亮,从窗帘缝里洒进来一条,正好铺在左航光着的背上。他盯着左航的背看了一会,移开了目光,左航抱着枕头,腰背上勾出的弧度让他有点犯晕,虽说他酒量不错,今儿晚上这点酒不可能让他喝醉,但这种场面还是会让人思维跑偏。

这人是你哥,苏战宇提醒自己,而且你哥已经知道了你的事。

他犹豫了一会,弯腰把左航翻了个个儿,让他侧躺着,然后转身准备出去。

“哪儿去?”左航的声音传了过来,听上去很清醒。

“你没睡啊?”苏战宇吓了一跳,走路差点顺边儿了,左航一直醒着?

“没呢,”左航没动,还是侧躺着,“你折腾什么呢,还不睡?”

“我睡客厅,”苏战宇打开门,“沙发。”

左航翻了个身,抬手把床头的灯按亮了:“客厅热,没空调。”

“没事。”

“你怎么这么磨叽,”左航躺下枕着胳膊,知道这会儿这小子在想什么,借着酒劲他说话也不讲究那么多了,“你摸我我都没说你什么呢,你还娇羞上了,赶紧睡,明天我还加班呢。”

“靠,”苏战宇关上门,转身回来上了床,把左航往里推了推,“我喝酒了可能打呼噜。”

“我睡着了听不见。”左航让了让,翻了个身面冲着墙,他不让苏战宇睡客厅不为别的,这是自己弟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想让苏战宇觉得自己这个哥哥跟他生分了。

“哥,”苏战宇躺了一会,侧过来对着左航后脑勺,“我记得小时候你不这样。”

“哪样?”左航闭着眼。

“小时候我有点怕你,觉得你脾气不怎么好,对我特别容易不耐烦。”

“有么?”

“真的,你怎么对小时候的事好像没什么印象。”苏战宇有点郁闷,他跟左航不同,小时候的事他每一件都记得很清楚,尤其是跟左航有关的那些。

“我脾气一向很好,姥姥不总说我比兔子还温顺么,”左航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自己对狗蛋态度似乎的确不算太好,他叹了口气,“就算有,也得怪你自己,你小时候挺招人烦的,老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反正我挺怕你的。”苏战宇没什么睡意,眼睛一直在左航身上扫,左航皮肤很好,不算很白,但很细腻光滑,连个蚊子包的痕迹都没有。

“拉倒吧,你摸我的时候怎么不怕我抽你,”一想到这个,左航突然不想睡着了,他翻过身来跟苏战宇面对面,“你以前摸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苏战宇被他问得有点不好意思,左航喝了点酒跟平时完全不同,说话什么的不太走脑子:“那能让你发现么,你睡觉挺沉的……我也不总摸啊,就摸过几回。”

“靠,”左航被口水呛了一下,咳了半天,“听这意思,你觉得摸少了?您想摸多少回啊。”

“哥……”苏战宇有些无奈,“睡吧,啊。”

“搞不明白你,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摸的。”左航嘟囔了一句,又蹭着翻了个身冲着墙。

“这事儿有什么可明白的,睡吧。”苏战宇小声说。

左航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可是聊了这么一小会儿,他本来存好的那点睡意跑了不少,又睁开眼盯着墙,脑子里忍不住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喝高了苏战宇把他拖上床时的情形,有些模糊,他只记得苏战宇给他脱衣服,好像是在他身上摸了几下来着……

可是他想这些­干­嘛呢?

“您摸的哪儿啊?”左航回过头问了一句。

“哎,”苏战宇被他冷不丁的这么一问,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翻身平躺着,好一会才开口,“还能摸哪儿啊,也没认真摸,你别老想着了。”

“下边儿?”左航挑了挑眉毛。

“嗯。”

[]、第九章

左航在得到了确切答案之后总算没有再继续追问,苏战宇松了口气,要真再问下去,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最怕的是左航会问他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摸?这话只要问出口,他觉得自己一准儿得语无伦次,因为无论怎么说都有点不太对劲。

他喜欢左航,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对他永远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哥哥莫名其妙地让他着迷,会让他忍不住想要接近,哪怕只是跟在他身后,或者只是从­奶­­奶­那里奉命拿点吃的给哥哥,都会让他心满意足。

可他要这么说,左航估计会难以接受,他不敢,他不想吓着左航。

那就只能说我就是想摸摸男人,正好你在边儿上,顺手就摸了……这个听起来更离谱,怎么着都会让他觉得他是个憋出了毛病的流氓。

身边的左航呼吸听着挺平稳,不过似乎没有睡着。苏战宇压力很大,他不想把注意力都放在左航身上,但却有些控制不住。按说喝了点酒就算不醉,也应该跟吃了安眠药似的想睡觉,见鬼的是现在他脑子异常清醒,左航那边有任何一点动静他都能知道。

大脑有点不知疲倦地蹦跶着,也许是因为之前跟赵辰西的那通折腾,也许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跟家里人出柜,苏战宇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左航,摸出手机想上QQ找人聊会。

刚上一线,就看到赵辰西在线,想隐身的时候,赵辰西的信息已经发了过来。

老鼠打洞:对不起。

一丝|不挂:别说这些了

老鼠打洞:我今天是太激动了,我以为你生日至少会叫我

一丝|不挂:你不是不乐意跟冰球队那帮人一块玩么,今天一半人都是球队的,而且我也不愿意让我哥知道我这些事

老鼠打洞:那你哥还是知道了

一丝|不挂:怪谁啊?

老鼠打洞:你生气了吧,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一丝|不挂:这会气消得差不多了,你以后别这么折腾了行么,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想跟谁好,我就想一个人呆着

老鼠打洞:知道了

老鼠打洞:今儿我看出来了,你喜欢你哥

一丝|不挂:滚

老鼠打洞:不滚,太瘦了滚不利索

一丝|不挂:我睡觉了

老鼠打洞:战宇,那是你哥,别玩火

一丝|不挂:别跟我这装哲人,我消防队的

苏战宇没等赵辰西再说别的,把QQ退了,手机塞回枕头下。赵辰西的话让他的心情突然有些不怎么愉快,哥怎么了,就是喜欢,玩火怎么了,暖和!

他翻了个身,脸压在枕头上,叹了口气,这话说得挺爽,可也就是说说,顶天了他也就只敢在左航喝高了或者睡死了的时候偷偷上手摸两把。

想到摸两把这个事儿,苏战宇就更睡不着了,他趴在床上偏过头看着左航,还是平稳的呼吸,除了刚才在脸上轻轻挠了两下之外,左航再没有别的动作。

睡着了?苏战宇闭上眼睛,不能再看,这点酒不够他醉一把的,但他太清楚了,这点酒足够挑起他那些蠢蠢欲动的欲望。

可是闭了没多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视线继续停留在左航身上,左航比他瘦点,但不是没­肉­,是挺结实的那种,他很喜欢的那种……

“哥。”苏战宇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压得很低,但如果左航是醒着的,那肯定能听见。

左航没有回答,连呼吸都没有变化。

苏战宇稍稍往他身边挪了一点,小心地伸手在他腰上碰了碰:“左航?”

左航依然没有动静,似乎是睡着了,还挺沉。

手上传来左航的体温,还有皮肤上那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苏战宇尽量不去在意自己下半身,极力把自己想像成只有上半身的残疾人,但只靠着手上这轻轻一摸和酒­精­的作用,下面还是很快有了反应。

真是不屈不挠啊。

苏战宇知道眼下这种情况下做这样的事不是时候,左航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总归是知道了,如果被他发现,自己该怎么解释?

可放在他身上的手却无论如何也不想拿开,哪怕只是放在他腰间,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这样的诱惑他实在有些难以抵挡。

真­操­蛋……

苏战宇咬着牙没让手不受控制地往左航身下滑过去,但坚持了一小会儿之后,他慢慢贴到了左航背后。

左航因为喝了酒,体温有些高,身上淡淡的浴液味道夹杂在微热的气息当中向他扑来。他闭上眼吸了一口气,这种气息完美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缓缓地凑过去,用­唇­在左航的脖子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很快地转开了头。

如果不转开头,他绝对能顺着脖子一路亲到左航嘴上去,然后他没准儿会挨一个大嘴巴子。

好在左航依然没有动,看样子是酒劲上来睡死了。

苏战宇放在左航腰上的手有些出汗,空调的冷气打得挺足,可还是敌不过他身体里跟磕了药一样万马奔腾咆哮如雷的荷尔蒙。

他抬了一下手,想晾一下让自己清醒一点,妄图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点儿理智来阻挡自己继续对自己的哥哥耍流氓的强烈欲望。

但是,失败了。

理智没找到,他的手再次放下去的时候,居然自做主张地连同胳膊一块都搭到了左航腰上,手很顺畅地碰到了左航小腹,并且在他惊觉之前,已经迅速地摸到了左航的­内­裤。

苏战宇脑子里有些失控地想起了那天帮左航脱衣服时看到的­祼­体,左航匀称修长的身体在他眼前来回晃着。

他的手隔着­内­裤覆到了左航身下,他都能听到自己慢慢变得粗重的呼吸,他能清楚地想起左航下面的样子,手上加重了点力量,轻轻揉搓。

这种混杂着罪恶感的快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有些欲罢不能,用手指勾起了左航的­内­裤。

手正要往裤子里伸进去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一把抓住了,左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睡吧。”

左航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是耳语,但在苏战宇听来却真真切切的是一声炸雷,这比­祼­奔被熟人看到了更让人无地自容,他全身如同被泼了一盆带着冰茬子的水,一下来了个透心凉。

“……哥,”苏战宇猛地从坐了起来,空调的凉风吹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每个毛孔都是先炸开然后再收缩起来,冷汗都下来了,“我……以为你睡着了……”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合着如果左航睡着了就没事了?

“嗯,本来是睡着了,”左航没动,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声音也还是很轻,“迷迷糊糊的我以为是董欢呢,差点准备配合了,睡吧困死了,您­精­力真好。”

苏战宇从左航这番话里听不出他的情绪,沉默着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左航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一咬牙跳下了床:“我睡客厅,要不都没法睡了。”

没等左航说话,他就冲出了卧室带上了门。

左航听到苏战宇在客厅里开了电视,然后把声音关了,他叹了口气,坐了起来,从床头柜上摸了根烟点上。

抽了两口觉得呛,又赶紧起来把窗打开,坐到窗台上看着外边的月光发呆。

他其实根本就没睡着,打头到尾都醒着。苏战宇第一次叫他的时候,他正想着董欢,当然,因为酒的关系,他想的不是失恋,而是床上那些事,所以准确地说,他当时因为之前摸来摸去的话题,所以一直在想摸来摸去的事,对象不限定是董欢,只是从时间上来说董欢最近。

苏战宇第二次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装睡了,他其实有点困,不想再跟苏战宇东聊西扯的。

但他没想到苏战宇的手会摸过来,更没想到他后面会有那些举动,一开始他不出声是怕这小子会难堪,但到苏战宇的手摸到他下面的时候,他居然有一瞬间错觉,所以他说的话不全是骗人,他的确是瞬间以为是董欢,虽然她基本没有这么直白地挑逗过自己。

但他私下里是很希望能被这样挑逗的,嘴,手……

靠,跑题了,左航对着窗外喷了一口烟,现在他有些后悔这么没有技巧地阻止了苏战宇,他可以假装翻身,可以假装动一下挠个痒痒什么的,不管哪一种,都比刚那样抓个现行要强。

现在苏战宇无地自容地窜逃到客厅看无声电视,他在这里抽闷烟,这个局面实在有些不怎么样。

他想了想,把抽了一半的烟在烟缸里掐灭了,打开了卧室的门。

苏战宇靠在沙发里,腿伸得老长,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正看着电视发愣,电视屏幕的光忽明忽暗地在他脸上闪烁着,左航能看到他拧成一团的眉。

“战宇,”左航扶着门,“我们谈谈。”

“嗯,”苏战宇应了一声,嗓子有点哑,“你觉得恶心吧。”

“没觉得,”左航这句话倒不是在安慰苏战宇,他并没有明显的不适感,只是觉得有点别扭,“但是这事儿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什么,我是你哥,你懂我意思吧?”

“懂,”苏战宇笑了笑,有些无奈,笑容很快地在脸上闪过,恢复了之前拧着眉的样子,“火机我用用。”

左航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要不这个“谈谈”一共就这么两三句有点太不像话,但直到他从屋里拿了火机出来扔给苏战宇,下一句该说什么他也没想出来,只得叹了口气:“我真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男人,有什么意思……”

苏战宇点着烟,一条腿收到沙发上架着胳膊,咬着烟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挺有意思的。”

“人家有的你样样都有,有屁意思。”左航倒了杯水坐到沙发上。

“做的时候方便,怎么弄舒服都知道,”苏战宇勾了勾嘴角,“跟姑娘做,你咬牙一通折腾累得半死,给面子的装个高|潮哄哄你,不给面子的直接给你划到‘不行’那类里去,背地里几个小姑娘一交流,一世英明就毁了。”

左航拿着杯子喝了口水,斜眼扫了扫苏战宇:“你倒是什么都说,真不含糊。”

“你就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吧,”苏战宇靠到沙发扶手上,“你跟董欢做,二十次里有几次高|潮,这几次里有几次是真的?有几次是她给你面子装的?剩下她连装都不想装纯粹是为了让你爽的那几次就不说了。”

“闭嘴,”左航让他都快绕糊涂了,赶紧找回重点,“我们讨论的是这个么?”

“这个是顺带的,”苏战宇笑笑,仰头吐出一条细细的烟,看着烟在空气里散掉之后才说了一句,“哥,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这就跟你喜欢女人一样。”

“我知道,没人让你改,”左航拍拍他的肩站了起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睡吧。”

左航回卧室之后没有锁门,只是把门虚掩了。

苏战宇看了看另一间卧室,自打他第一天过来的时候床塌掉之后就一直没弄,左航之前似乎并不是太在意俩人挤在一个屋里睡,那屋没有空调,而苏战宇并没忘了应该买新床的事,他只是一直避开不提而已,他就是想跟左航挤在一张床上。

他不一定非得动手动脚,他喜欢了左航多久他都快不记得年头了,现在哪怕只是躺在他身边也会觉得满足。

但看情况,明天还是得去折腾一张床回来,左航虽然什么也没说,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你就算是喜欢男人,也不能对自己哥哥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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