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我现在就是二十岁的小姑娘,面对这么个男人,我能露出什么表情?
自然是一副他疯了的表情,赶紧将东西塞回到他手里,踏着细高跟鞋,就想落跑,“那、那个,我现在反悔了,没有什么好的开始,我走、我走了。”
二十岁的女孩,不就是对爱情还存着美妙的幻想,哪里有空接受这样枯燥的现实?
我努力表现像个二十岁的女孩子,一副像是看到天外来客般的态度,虽说我能接受一个联姻,没想要接受一个他的时间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奢侈之事的男人。
可——私生子,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除非是我不能生育,在我们还没有开始的情况下,就告知我可能会有的事,情/妇这种东西,免不了,我到还不是很在意。
“小姑娘,这样可不好,我把你从乱麻里拉出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他没有追上来,就在后面说话。
那态度,那气势很淡定,仿佛在看一个试图挣扎的猎物。
虽说我不太同意用猎物形容自己,在那一刻,就是这种感觉,让我的脚步停在那里,回过头看他,灯光下,他身上的条纹西装,衬得他如优雅的绅士般,好像刚才替东西给我让我配合他时间的无礼要求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他长得不错,沈科几乎跟路人一样,跟我大哥是同种人,但是身为沈科的侄子,他长得不太算秀气,也不算是路人,站在那里,能让人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你有帮我什么了呀?”我装作不懂,把他将我从里宴会里拉出来的事全部都抹掉,不想欠他人情,“我一点都不知道。”
装傻这种事,我会告诉他,这是我新学会的技能吗?
“过河就拆桥,嗯,末末,这真不是个好习惯。”他没有上前,兀自站在那里,冲我微笑,笑容让他的脸看上去少了点疏离感,朝我伸出手,“过来,末末,来我这里,不想让许娇儿不好受吗?”
让许娇儿不好受?
这个提议挺诱人,抓住了我的弱点,我一迟疑了,看着他的笑脸,怎么都像是在面对诱我入局的陷阱,我赶紧摇摇头,让许娇儿不好受,这也是我与许娇儿之间的事,让别人冒出来替我解决那算是什么破玩意呀。
我绝对不能让他的话吸引去了,索性双手捂住脸,长长地深呼吸一下,“神经病,你脑袋有问题吧,我想相亲的结果我们是不太愉快,就这样吧——”
相亲,就是相亲,没人指定我相一回亲就得跟人结婚,大不了,让我家廖碧女士伤神一回,这应该是小事,没有什么大不了。
“可我对这个结果挺满意。”
我随手招来出租车,这个时候,我分外想念自己的车子,谁让自己晚上是坐嫂子的车过来,只能是自己叫出租车回去,今天的出租车真好,都没有等个半小时,直接一招手就来了。
刚要上车时,我还能听到他后面的声音,没当回事,赶紧让司机将车子开回家,去舅舅家,连澄那里是不敢去了,要是让我哥再发现我在那里,估计没有我什么好果子吃。
谁知道,我刚回家,就看到舅舅穿着睡衣,居然坐在客厅讲电话,我没注意听他在讲什么,看他的样子,就是挺满意,不时点点头。
“舅舅?”
我叫了一声。
只见舅舅将电话挂了,坐在沙发里,笑望着我,那种眼神让我有种不妙的感觉,还没有等他开口,我就赶紧说,“舅、舅舅,你碰到什么高兴事了,还高兴成那种样子?”
舅舅做了个让我过去的手势,我自然是过去,坐在他身边,仰着脑袋看他。
“唔,我们家末末那是大姑娘了——”
这是我舅舅廖伟杰对我说的话,带着感叹,这种感叹叫做什么了?无非是“吾家有女初长成”了,我是这么想的,赶紧搂住舅舅的胳膊,“舅舅,我一直是大姑娘,你没发现罢了,怎么了,今天为什么发这样的感慨了?”
舅舅亲昵地点向我的鼻头,那种宠溺的姿态,我从来都不陌生,舅舅一直宠着我,没有任何理由与条件地宠着我,“沈厉刚来电话了,跟我问好呢。”
说到沈厉,我的热情全冷下来,赶紧放开舅舅的胳膊,自己背过身,从鼻孔里哼出声来,“哼,他说什么了呀,这个人真没有意思。”
“没意思?怎么会呢,怎么他说的跟你不一样?”
谁知道,舅舅说的话让我吓一跳,赶紧回过头,认真地看着舅舅。
舅舅那表情怎么形容来的,对了,就是乐见其成,让我感觉太不妙了,双手再度揪住他的胳膊,“舅舅,沈厉那个坏蛋说什么了?”
“怎么叫人家坏蛋?”舅舅摇摇头,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都是我把你宠坏了,把人家丢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就跑回家了,女孩子家家的,就得让人送回家,你这么一个人回家,要是出事怎么办?”
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
心里这么想,我嘴上可是半点不说,舅舅那也是关心我,怕我出事,估计我自杀那次让他留了阴影,“他拿出个行事历,让我配合他的时间,你说这像话吗?”
我赶紧说出理由,满眼期待地等着舅舅的回答。
“哈哈——”谁知道,舅舅竟然笑了,大手摸着我脑袋。“ 他是忙了点,这点舅舅也能理解,你看我,忙起来,都没着家,你小时候呀,都是你沉炜哥照顾你……”
说到这个,还真是事实,小时候,是廖沉炜照顾我多,舅舅生意太忙,我妈廖碧女士女又跟着我那个古板老爸随军去了,我性子太娇,都是廖沉炜让着我。
只是——
我想不起来,上辈子,到底是为什么,我跟他的关系突然间就生分了?
现在也想不起来,一点印象都没有,仿佛是突然就淡了,重生后一切事情都很乱,让我厘不出头绪,惟一一样的事情就是廖沉炜还是跟李意搭上线了。
“舅舅也想让我跟这样的男人来往呀?”我索性嘟起嘴,脑袋靠着舅舅,“忙起来都不着家,舅舅你舍得让我这样子生活呀?”
舅舅手下的动作有点迟疑了,我一下子就知道他在犹豫了,心里大乐,有了舅舅的支持,就不怕不容易地说服老妈廖碧女士,水到渠成,相亲,我到是不介意,咱就相吧。
“爸,沈厉是个工作狂,末末受得了才是怪事。”
突然横入一个声音,在这家里,除了廖沉炜,没有人敢挤入我跟舅舅之间,我一回头,他大赤赤地从楼上下来,目光随着他的走动而跟上去,他坐在舅舅另一边,与我一起将舅舅挤在中间。
不知道是不是他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回以我一个眼神,那个眼神,不太好形容,说是挑衅嘛,太过了,说是善意嘛,也是没有的事,总之是形容不出来。
“你们两兄妹,人家沈厉可说了,觉得末末不错,交往个两三年,然后再结婚。”舅舅这么说,神情淡定,“既然你们都觉得人不行,还是算了吧,咱家还不需要靠联姻来稳固,末末喜欢谁都成,咱没有前提。”
这话说的,太大方了,这是舅舅的话,让我简直是大为感动,眼睛一湿,竟然流下眼泪,前世,我就是固执地认为,舅舅想拿我当成联姻的筹码,一直对舅舅很不谅解。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想法简直就是蛋疼,真不明白我那时候的想法是哪里来的,忍不住抱住舅舅,“舅舅,你对我真好……”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重新珍惜舅舅对我的好,这是我人生最大的幸事。
“傻丫头,还真是个傻丫头,这么大的了,还哭……”舅舅揉揉我的脑袋,声音有几分无奈,那是带笑的无奈,“沉炜,你说是不是个傻丫头?”
没等廖沉炜先回答,我抬起头,两手一抹眼泪,仰起下巴,“舅舅就知道欺负我,不跟你好,我去睡觉了——”
只是,我这么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瞄见廖沉炜的神情,从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让我有点疑惑,仔细地想了下,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跟舅舅撒撒娇,难道他这样不不乐意看到我跟舅舅亲密?
这种想法,让我心惊,又想了想,没有那种可能的吧,舅舅待他不薄,如亲生儿子一般,我一边上楼一边想着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想太多了。
“你看,还说我欺负她,真是鬼丫头……”
楼下舅舅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里,我回头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一对父子,看上去没有哪里不对,要说他们不是父子,有人才不会相信的吧?
应该没有什么事,是我多想了。
我想是这么想,心里到底有点不安,廖沉炜是我舅舅从哪里收养回来的?这个没有印象,一点都没有,我只知道,他自小就让舅舅收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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