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哀倍感好笑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借此断了自己前尘的思忆,施施然一笑,她不介意那些记忆依旧留在她的脑海里,可是偶尔翻过几页,发现她做的事,说的话都一样,便也觉着没有必要去想,就像每一页都相同的笔记本,即使刚开始觉得纸页漂亮,也会在一页一页又一页之后不再去关注那些美好的花色,一场入世的劫,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
“嗯,嗯。”八岁的万俟悔小朋友八爪鱼一般镶嵌在比他小得多的哀身上,脑袋窝在哀的颈窝里,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安然甜笑着,不时地嘟囔两句,听着都像是吃食。
哀仰躺在贵妃榻上,眯着凤眼儿,睨看湖光潋影,水色楼台,倒也不介意皇太子殿下拿她做抱枕,至于她亲手给皇太子殿下喂进嘴里的毒,她怎么喂得自然也知道怎么解,她自然不会让他死,至少现在不能,她得拿着他换命呢。
气歪了鼻子的噬骨和怀抱着雪白猫儿的销魂进了临水的楼台,见着的便是这一幕,一袭纱幕之后,阳光细碎,风清幔舞,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卧于一方贵妃榻上,相偎相依,静默的景如一幅经年的画,便这么自然而然地闯入两人的眼,斑驳发黄,却也让人忍不住地屏息凝神细细端看。错觉地,似乎即使冬雷阵阵,夏雨雪了,山无棱,天地合了,宇宙洪荒,乾坤错位了,都唤不醒这好梦的一对。
“喵呜——”猫咪西髅见鬼般地哀叫一声,从没有防备的销魂怀里跳了出来,优雅行至贵妃榻边,蜷身而卧,乖巧地诉说着自己虚伪的想念。
柔柔弱弱的一只小手便这么恰好地在榻上滑了下来,正落在猫咪西髅的脊背上,轻揉慢抚,惹得娇贵的猫咪一阵舒服的低咛。
添了一只猫,画面却显得更加饱满了些,如此,又是一阵长久的看与被看,
噬骨眯着狐狸眼,噙着淡淡的笑,好生欣赏着眼前的景致,他发誓他看多久都不会厌,两个漂亮的娃娃,他都喜欢的紧,只是都是喜欢也有区别。
销魂的视线缠绕在那只抚弄着猫咪的小手上,近乎有些痴迷地看着,每一丝每一毫地动作他都看着眼里,他这两天突然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自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更感觉莫名其妙了。
也不知揉了多久,那只小手终是从猫儿身上移开,食指对着座椅轻轻一点,伴随着清清幽幽地一声:“坐。”
噬骨一愣,没有听话地去坐一边的椅子,而是很风骚地蹭坐在贵妃榻边,长臂一捞,很无耻地从一八岁孩子怀里强玩具,愣是将化身八爪鱼的皇太子殿下拨拉到一边,自己抱着小小的人儿,笑得相当欠抽。
销魂倒是很听话地落座,眯着同样很狐狸的眼睛看过抱着小人儿的噬骨,转而对着那雪白的猫儿招招手,弯弯眉,然后等着抗诱惑能力极低的猫咪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来。
“听噬骨说,你想我了。”一指点上猫咪的鼻头,听着那一声喵呜,他低眉浅笑。
“嗯,怎么似乎我没死对你来说并不是坏消息。”哀窝在美人怀里,闭着眼,装深沉。
“也不算是好消息啊,只是,你怎么就料定我一定会来见你。”狐狸精一号开始摆谱,没一点负罪感地和膝上的猫咪调情。
哀嘻嘻一笑,猫腻地在噬骨怀里蹭了蹭,呓语般地开始他们之间的谈判。她不算聪明,只是习惯不把人看那么复杂,定了大类,自然好琢磨的很。
“我怎么料定你一定会来见我噢,嘻嘻,我的命你不在意,可皇太子殿下的命你总是在意的,他活着,你们才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不是。”
销魂撩拨着猫咪的胡子,笑得似有若无:“再过两日,你和他便都得死,我又如何在乎他的性命了。”
“那你来做什么。”什么人啊?!“我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接这票生意,可是狐门的人也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既使没得赚,那也得保本,牵扯上这般厉害的宫廷内斗,没有活生生的皇太子殿下在手,你们又怎么能保证自己能安全离开缡国。”
“见我的目的?”销魂抬了眸去看窝在噬骨怀里的小人儿,聪明人也都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开门见山。
“巧的是我们都想活命。”
“所以呢?”
“所以请你用你那聪明无比的脑袋想一个万全之策。”
“怎么你没想好吗?”那还吊着人命威胁他。
哀睁开眼,百转千回后莫名其妙地瞅着销魂道:“我若是想好了,还找你来做什么。”她一向知道物尽其用,别人的,节约资源,自己的。
噬骨低着头闷哧哼哼地笑,很是赞赏地揉了揉哀的小脑袋。
销魂倒是无谓,姿态闲散地逗着猫品着茶,狐狸眼里含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那假寐的小东西,她蜷在某人怀里的样子,也像是他膝上的猫一般,分明都精明很。
“缡国轩辕世家家主轩辕哲理,家师生前,曾欠他一条命,所以才舍了自己的名号,接了这一笔没什么油水的生意。”
舍?哀不禁赞扬销魂措辞的功夫,怎么被他这么一说,采花大盗也成了正当职业,每年还定时搞个表彰大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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