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兔娃开着手扶拖拉机在魏锦礼家的场里转着圈,只见他坐在手扶机上,右手伸长了抓着车厢杆的右角,左手抓在车厢左下角,右脚蹬在手把上,这样有利于手扶拖拉机的转圈。ww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大地,兔娃虽然戴着个草帽,但汗水依然从脸上往下淌,衬衣已经粘在了身上。好在转圈时偶有风扑面,衣服是忽干忽湿,人就像在雨里。
魏锦礼把场里的麦子让兔娃碾过约半小时后,摆了手让兔娃出来,兔娃又到另一个场里继续转圈碾打。魏锦礼和梓栋又把麦秆翻了个身。原来厚厚的麦秆经手扶拖拉机碾后已变成薄的了。可能是麦秆上的麦粒被碾掉的缘故,太阳照在麦秆上直刺眼。待让手扶拖拉机二次碾后,魏锦礼拿了六股杈,一边挑起麦秆一边抖擞。他要把潜藏在麦秆中的麦粒抖擞下来。梓栋跟在父亲后面,也学着父亲的样子边挑边抖擞。魏锦礼一再嘱咐:“把颗粒一定要多抖擞几下。”梓栋哦了一声。他感到很累,老是幻想着能突然来几个人来帮忙,然而幻想终归是幻想,夏收时期,家家户户都很忙碌。ww魏锦礼在抖擞完毕后用最大的十股叉开始把这些麦秆清理到一边,又逐渐恢复成一个麦秸堆,再用推爬将搅在一起的麦糠和麦粒推成一堆,方才回家吃饭,剩下来就是等风来了扬场。魏锦礼所经的这些程序,每家每户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夜晚有风最让人快乐了,皓月当空,各个场里都是扬场的声音。魏孝全虽然看不见,却是个扬场的好手,在他儿女们的带领下,他拿了小收音机来到场里,收音机里唱着高昂的秦腔,听得每个人心里都美滋滋的。魏锦礼拿了木锨,听着收音机里的秦腔,嘴里哼着调,搭配着“哧哧”的扬场声,回荡在无垠的夜空。
在这忙碌的夏收期间,魏梓栋还是每到傍晚时分就到苜蓿地里给骡子割苜蓿。有次我见他一人拉着骡子,就问他:“梓栋,你敢不敢骑在骡子上面?”他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抚摸着骡子,笑着说:“咋不敢,我家的骡子可听我的话了,因为我经常给他割草和拌草料。”说完就往骡子身上骑,可他个子还没骡子高,前后左右上了几次搞得满头大汗,就是上不去。我说让我扶你一下,他说不用。对着骡子说:“卧下。”那骡子真的很听话的就蹲了下去,只见梓栋抓了缰绳抬了右腿,轻轻的就骑在了骡子背上。他又说了声“起。”那骡子竟然应声而起,并慢慢朝前走去。过往的路人都惊讶不已。更有和梓栋一般大小的孩子也喊:“梓栋,梓栋,让我也骑一下马。”梓栋坐在骡子背上,一脸的笑容,却认真地说:“这不是马,是骡子。”魏家栋骑着他的轻便自行车迎面而来,见了梓栋骑在骡子背上,就匆匆下车将自行车往边上一靠,大声嚷着:“梓栋哥,我也要骑。”魏梓栋刚想说什么,突然传来魏锦礼的吼声:“骑啥哩,快下来,看把你跌了。”梓栋吓得惊慌失措,抱了骡子的脖子就往下溜,结果没站稳,跌了个尻子墩,惹得周围的人一片笑声。家栋见魏锦礼过来了,急忙扶起自行车,嗖的一下跃上去,蹬着车子溜了。他害怕魏锦礼骂他一天就知道玩,不干场里的活。场里的活累呀!大人们干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咱们是农民呢?从场里一天劳动下来,把槐花累得晕头转向,碰到了富林妈,就说:“唉!把人可挣死了。这干活就要人多哩,看你们家两个大小伙子,干啥都不愁。”富林妈叹了口气说:“别提了,外人都说我家劳力多,可吃的时候都是嘴,干活时却寻不见人,还要他大在后头骂咧,把人能气死。”槐花就笑了:“年轻人都是样子。”
魏锦礼在扬完自己的场后来到魏锦智的场里,和兔娃哥一起聊着。兔娃哥已经扬完了场。魏锦礼见了四婶,说:“他婶子,人都忙成啥了,家栋自放了忙假,我就没见他在场里干过活,老见他骑个车子蹿东蹿西,你咋不说
哩?”四婶委屈地说:“唉!好哥哩,锦智又忙,我的话家栋根本就不听,再说妈又宠家栋,我是拿他没办法。”兔娃哥随和地笑着说:“娃么。”魏锦礼抽了口烟,说:“看你把娃惯成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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