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痕、咬痕，莫不是野兽毁尸？”

解雨臣心下不解，听店小二言下之意，此事似是并未公告，然若当真野兽所为，官府因何对百姓秘而不宣。

“若真是野兽倒还好了，可据小的堂兄说，抓痕他不敢确定，可咬痕绝非出自野兽，反倒更像是……人。”

“什么，人？！”

因此说法太过匪夷所思，吴邪险些叫出声来，解雨臣则微微皱眉，然另外三人，却皆若有所思。店小二似是不甚满意除吴邪外其他几人的反应，将声音压至更低。

“说不准，还不是活人呢。”

“哦？不是活人，难到此地还闹鬼不成。”

黑瞎子对店小二之言嗤然一笑。

“哎呦，最初小的也不信，可那晚小的家隔壁的瘸爷子恰好也来城里打酒，他听小的堂兄说完，立刻便变了神­色­，赶紧拉着小的堂兄仔细询问了尸体的状况，结果越听脸­色­越难看，说是……”店小二抬头小心的四处看了看，“说是他们触怒了鬼王，鬼差来索命！”

“呵，小二哥，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奇闻异事亦见过不少，鬼神之说，多半世人装弄，做不得真，何苦自己吓自己。”

黑瞎子笑着摆了摆手，依旧一脸不信nAd3(

“诶，您别不信啊，开始小的也跟您一样，以为瘸爷子是老糊涂了，酒后胡言，可后来，瘸爷子脱了上衣，又挽起了左腿裤腿儿，您猜怎么着？”

店小二如说书一般，说到关键处反倒停了下来，开始观察看客神情，可王胖子­性­子急，伸手在他背上用力一拍。

“你小子少他娘的跟胖爷卖关子，快说。”

店小二被王胖子拍的险些被口水呛到，讪讪的笑了笑。

“小的一看，哎呦我的娘啊，瘸爷子背上横七竖八的尽是抓痕，至于腿，那哪儿还能称得上腿，根本就是个大窟窿，整个小腿上的皮­肉­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咬了去，几乎见了骨头，小的堂兄看后一下子便醒了酒，来来回回在瘸爷子背上和腿上瞧了好一阵子，方才说错不了，这些伤同前几日浮尸身上的简直是如出一辙。”

“哦？那老人家可有说这伤是如何造成。”

黑瞎子接着问道，店小二却摇了摇头。

“当时小的和小的堂兄便问了，可瘸爷子却死活也不肯再多说，只叫小的们无论如何也不可接近城南的平都山，更千叮万嘱小的堂兄千万莫要同衙门提及此事，瘸爷子曾帮过小的堂兄家一个大忙，因此小的堂兄虽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如此一说，他是自平都山回来后，方才成了‘瘸爷子’？”

店小二朝解雨臣竖了竖大拇指。

“这位小爷真是料事如神，那晚过后，小的心里好奇，省亲时便跟村里的几位长辈打听了一下，原来瘸爷子姓王，自幼便住在石佳村，平日靠打猎为生，是村里出了名的猎户，大约是几十年前，那时瘸爷子同小的年纪相仿，几个年轻人找到瘸爷子，说是城里病坊的伙计，要去平都山采药，请他做向导，瘸爷子染了风寒，本不想去，可那几人出的银子委实不少，再加上瘸爷子当时正要娶亲，便应下了，可谁知啊……”

店小二本想再卖个关子，但看了一眼王胖子，便吞了吞口水继续道。

“……这一去便是七天七夜不见人影儿，村里人觉得事情不对头，第八日便召集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去山里寻人，方才走到半山腰，便见一个人躺在地上，整个身子血­肉­模糊，走近一看，正是瘸爷子，村里人吓坏了，赶紧叫两个小伙子将人抬回去，余下的则继续去寻其他人，可一直找到了晚上，都未见半个人影，只好回去。”

这个时辰店里清闲，并无其他客官招呼，小二接过黑瞎子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

“瘸爷子整整昏迷了三日，好不容易醒过来，却又像是得了失心疯，目光空洞，无论问什么都只一个劲儿的喊着什么­阴­曹地府、鬼王索命，后来村里人又是请道士招魂，又是找郎中瞧病，折腾了好一阵子方才治好，可问起那日的情景，瘸爷子便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肯说，不但将猎具统统烧个­精­光，连媳­妇­也不娶了，几乎整日待在家里喝酒，靠偶尔帮旁人家做杂工换取生活所需，再后来事情过得久了，无人提及，村里人便渐渐忘了，因他走路一瘸一拐，都叫他瘸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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