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不表,虽已上药包扎,又歇息了两个时辰,然几人伤势颇重,实不宜立即赶路,便商议于石佳村暂且休息几日,至于因何去而复返,相信以这几人信口胡言的本事,随意寻个借口,村民亦不会起疑。
下山后,几人先去山脚下寻了来时刻意藏匿的车马,换了身衣裳——毕竟如今这身打扮,委实太过不雅,只是先前被解雨臣留下的那名暗卫却早已冰冷多时,且另一名守在盗洞口的暗卫亦不见了踪影,想来多半凶多吉少。
死的是解府之人,凶手并不难猜,解雨臣面色不善的看向张起灵与黑瞎子,然方才放走那三人,亦算是自己默许,因此只冷哼一声,并未多言。
一路气氛难免有些沉闷,唯有黑瞎子与王胖子偶尔Сhā科打诨,却也不若平日那般自在。
小半个时辰过后,众人行至村口,只是眼前所见,不禁令在场之人皆惊现于色。仅时隔一日,原本淳朴恬静的村子,此刻竟遍地横尸,再无半点生气。
张起灵双手握紧缰绳,整个身子皆颤抖起来,自马背上飞身跃至最近一具尸体前,矮下身子,拨开尸体颈上衣料,而后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
吴邪从未见过这样的张起灵,纵使相隔数丈,亦难掩怒意。
“这……究竟何人所为?!”
黑瞎子叹了口气,翻身下马,走到张起灵身旁,止住对方早已重复了数次的动作。
“莫要再看了。”
张起灵任由黑瞎子扯着,抬眼看着他,缓缓直起身子,愤怒、愧疚、绝望,尽现于眼底。
“是我害死了他们。”
“……”
尸体余温尚存,显是方死不足两个时辰,且颈上无一不布有五道青紫色的指痕,其中两道尤为明显,力道之大,几欲透肤入骨nAd1(纵使毫无验尸经验,吴邪亦看得出,凶手的中指与食指定然异于常人。
“小哥……?”
“哼,若非因你二人之故,又如何会发生此等惨剧?!”
潘子指着张起灵与黑瞎子怒道。而此一次,黑瞎子鲜有的收起了一贯的笑意,一言不语,虽看不到眼睛,然相信与张起灵应是相差无几。
“潘子,你这是何意,与他二人又有何干系?”
张起灵的那一句‘是我害死了他们’,以及潘子的这番话,皆让吴邪有些莫名。
“小三爷,您看这些人的伤,显是毙命于张家人之手!若当初非他二人百般阻拦,三爷又怎会轻易放过那三人。”
“你,是说……”
方才因太过震惊匆忙,吴邪并未注意那三人的手指,何况他并不知晓此乃张家人独有的特征,倘若当真如潘子所言,那自己岂非亦成了帮凶。
“尚无真凭实据,如此断言为之过早,当务之急,该是查看可有活口。”
如此惨剧委实令人始料不及,然祸已酿成,悔叹过往并非解雨臣一贯行事之风。
“小九爷说的不错。潘子。”
潘子冷哼一声,强压下怒火,应了声‘是’,便带着吴府侍卫四下分散开来,吴邪几人自然亦不会留在原处。
半个时辰过后,意料内无果而终。王七、赵权、二丫头、三丫头……,昨日尚有说有笑,此刻却再无法言语,一时间,死寂般的沉默nAd2(
“三叔,可要报官?”
先前虽不愿那三人落入朝廷之手,然此刻面对满村冤魂,吴邪委实顾不得其他。
吴三省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白日青天,尚敢如此狂妄,想来自是不会忌惮官府。”
“他娘的!那群龟儿子,竟然连孩子也不放过,若让胖爷逮到,定将他们剥皮抽筋!”
“哼,凭你的功夫,不过送死罢了。”
早在山上时,潘子便对几人极为不满,怎奈碍着吴邪与解雨臣,顾忌颇多。
“你!”
王胖子一时语噎,虽知对方所言属实,然此刻情绪正值一触即发之际,叫他如何冷静,顷刻间便摸上了腰间的家伙,潘子自是亦不会示弱,右手早已握住了刀柄。
“潘子,放火。”
剑拔弩张之际,吴三省沉声道。
“三,三爷?”
潘子显是有些不敢相信,顾不得王胖子,疑惑的看着吴三省。
“三叔?”
吴邪亦是诧异非常。
吴三省并未理会他二人,而是转头看向解雨臣,后者缓缓点了点头,他总觉此事四处透着蹊跷,方才解家那名暗卫仅死于普通剑伤,而这些尸体,死因全然相同,似刻意留下证据,虽不知意欲何为,却显示来者不善。
“三叔!村中近百无辜,皆死于非命,莫说我等脱不得干系,纵使无关,又岂可坐视不管,然你不捉拿凶手,反要毁尸灭迹,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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