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点头，记得年幼时，他曾就此问过吴五爷，如此厉害的人物，为何保不下自己的江山，且清楚记得，当时吴五爷沉默许久过后，说得那一句他至今尚未体会的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你所听闻知晓的，虽非空­茓­来风，却亦仅对了一半。”

吴邪不解，解雨臣所指是哪一半，然他猜测，多半该是­阴­兵之说。

“你是说，这世上并无­阴­兵？”

解雨臣笑着摇了摇头。

“若在之前，我许是不信，至多一笑了之，然此一番经历……”

他并未说下去，不过吴邪却能明白，平都山之行太过匪夷所思，亲眼所见，却又由不得不信。

“那你所指究竟为何？”

解雨臣端起半凉的茶盏，抿了一口。

“前朝确有能人异士，只是，并非皇帝。”

见吴邪正欲发问，解雨臣摆了摆手，示意他莫要打断，继续道。

“数百年前一役过后，齐家的天下坐得并不算稳，内忧外患，皆虎视眈眈，然到了询帝，便是前朝太上皇，却于短短几年间迅速强大起来，开疆扩土，所向披靡，大军所到之处，不是臣服，便是血洗nAd3(

旁人不晓得缘由，皆猜测齐家乃是得了鬼神之助，久而久之，便逐渐讹传成了齐家人机缘巧合习得鬼神之术，神将­阴­兵无不听其调遣。

却不知，真正听其调遣，亦或说是与其合作的，却并非所谓鬼神，而是一支神秘的部族，族中人虽不多，却无不身负绝世武功，且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行兵布阵更是诡秘莫测。只是，他们一向仅于暗处谋划，从未露面，因此知其存在之人寥寥无几，更无人晓得他们因何会帮齐家，而齐家又许了他们何事，前朝覆灭后，这一部族便自世间消失，了无踪迹，灭族亦或隐匿，无从知晓。”

听到此处，吴邪心下隐约有了答案，他站起身来，将那两张无甚意义的纸放回桌案，犹豫片刻，终是问道。

“那一族，可是姓张？”

解雨臣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不等开口，便见管家站在门外，轻声敲了三记，恭恭敬敬的依次朝他与吴邪请了安。

“主子，小三爷。”

解雨臣‘嗯’了一声，示意他进来。

“主子，宫里来人，言二皇子三日后回朝，皇上为其接风，宴请王公大臣。”

二皇子齐苒君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乃五位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位，亦是皇上最为看中的一位，怎奈非皇后所出，嫡庶有序，非太子大过，不可废而立他，虽是如此，太子与齐苒君间却始终有隙，好在齐苒君并无心皇位——至少看似如此，且主动请缨，征战边关，一去三载，开疆扩土，胜战连连，虽已有耳闻会于近日回朝，却不想竟这般快。

解雨臣点了点头，他与这位二皇子倒算有些交情，亦是为数不多让他琢磨不透之人。

“知道了。”

方才的话题被打断，解雨臣亦无意继续下去，管家退下后，也不理会吴邪愿意与否，拉起人便朝外走。

“今儿天气不错，走，咱们去瞧瞧秀秀，顺便给婆婆请安。”

再说张起灵与黑瞎子。

两人伤势已恢复了八成，销了赃，又顺路拜访了几位朋友，此刻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于马上闲聊，自然，黑瞎子的话占去了多半，正自说着，黑瞎子突然笑了起来，随即又一脸苦相，虽是见怪不怪，张起灵还是眼神询问了一句。

黑瞎子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一丝无奈。

“过几日便是京城，我们买些笔墨，这一次，您好歹留个画像字据，免得下次捡您回来，再打上大半日，才肯信我。”

他并非不喜打架，只是与张起灵打架，伤不得，又不愿受伤，少说亦要累去半条命，若再有一次，黑瞎子当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去认人。

原是想到了这个。回想起自己之前失忆，因不信任而与黑瞎子多次交手，张起灵不免有些内疚，点了点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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