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李景乾小小年纪就已经看得这么的透彻,也多得他从小便在阴谋和算计中过日子,没有被李景誉虚伪的表面所迷惑。
萧问筠再一次肯定,这两兄弟在勾心斗角之上可称得上是棋鼓相当,互相之间豪不逊色。
“平妃娘娘如今身处困境,虽然祸不及你,但皇上仅给了一个月期限来查明真相,虽有侦缉司的人帮手,但我相信,在刘氏家族的势力之下,他们不会让你查明真相的。”萧问筠道。
“所以,我才来找你,找萧侯爷。”李景乾道,“我相信除了萧侯府之外,没有人能帮得了我了。”
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行走,使他的眼眸被那车帘子来回遮挡,明明暗暗,衬着那变得尖削的下额,显得更是大了。
原是天之骄子的人,现如今成了这幅涅,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让李景誉钻了空子。
萧问筠轻声道:“只要有可能,民女总是期望这一切都如你所期盼的那样,有水落石出的一日的。”
李景乾双眼冒出光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萧问筠点了点头,却冷不防地,他一下子伸了手来,拉住了萧问筠的袖子:“萧姐姐,你放心,**后定会报答你的。”
他拉袖子的举动让萧问筠吓了一大跳,心想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报答不报答的有什么关系?
她手一抽,猛地从他的手底抽回了那袖子,道:“四殿下,民女虽然愚顿,也知道这世上之事并不能尽如人意,只期望民女的父亲真能帮得上四殿下才好。”
李景乾讪讪地收回了手,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太过孟浪,低声道:“此时,本王一生之中才真正有了些期望……”
萧问筠越发感觉到了他的神情古怪举止失常,心中更认定了这李景乾只怕真是受刺激过度,处于疯狂的边缘,便越发坚定了不能刺激他的决心只有温言软语地把他哄好了,才不至于让他当场发作了起来。
于是和煦地应和:“是啊,四殿下所受的,不过是暂时的挫折罢了,四殿下定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的。”
马车的帘幕似遮非遮,使她的脸暗华隐隐,衬着耳边的翠绿的翡翠耳环更似玉人一般,既使藏于暗处,也不能掩其光华。
李景乾低声道:“萧姐姐,我知道。”
萧问筠总感觉他那语气柔和得不象话,看了他一眼,实在再也说不出什么鼓励的话来了,于是一路无话,去到萧府。
【萧府】李景乾历经多年所查得的一切向萧南逸和盘托出,道:“大将军,这些虽是小王查出来的但因为对方在宫内盘驻多年,小王想尽了办法,也只能查出这么多来。
萧南逸的脸在灯光照射之下若明若暗,他淡淡地道:“四殿下心中珠玑,以前倒是老夫小看了。”
李景乾知道他已心生了警意,而萧南逸在朝中是以中立闻名,而得父皇看重的,如果今日不说服了他,只怕此事便不能行了。
李景乾忙道:“萧候爷,小王如此做也不过为了自保而已,自少时开始,太子病逝之后,小王的母妃便百般地周护,才护得了小王的周全,但还是有几次险些遭遇了不幸,还差点连累了母妃,因而小王才明白,自鳖好的方法,便是反击。”
萧南逸并不答话,只抬手将桌上了茶拿了起来,饮了一口,这才慢吞吞地道:“可你查出的这些,有些不过是你的分析和猜测,要说实际的证据,却是一件都没有,你要本候怎么帮你?”
萧问筠听了,知道自家这个爹爹狐狸的本性发做了,绝不肯掺和到这些皇室之争中去,在前世,他也是这么做的,因而才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只不过到了未了,却因为自己,终于掺与了进去,还将整个萧府搭了进去。
而她更是明白,如今说不掺与,也已经迟了,今日从吉府的情形来看,这李景誉是半分儿也没有熄了那等心思,因而,只要他心不死,前世的一切便又会循环重演……他迟早会明白那废庄子之事,迟早会怀疑到萧府,会把萧南逸当成他登上帝位的最大阻碍!
所以,萧问筠心底明白,这等时侯,并不是萧南逸推拖之时,于是劝道:“爹爹,你也明白,如果四殿下所说的这一切,是真有其事,那么景德宫那位,便是罪大恶极之人,于江山社稷而言都是极大的祸害,爹爹难道想以后想臣服于那样的人之下?”
萧南逸沉吟了半晌:“单凭四殿下的言语,全没有丝豪的证据,皇上又怎么会相信?景德宫的那位在皇上的心底一向是敦厚宽和的,娴淑温柔的,没有半点儿错处在外,就算对着四殿下,也是百般照应着的,她那些暗处的手段,就算是十分的恶毒,但只要她表面上做得好,你空口白牙地说,又有谁会相信?万一弄得不好,还会损了四殿下的名声,让四殿下在皇上脑子里留下不尊兄长,不守孝道的行为,那对四殿下以后的前程可就大为不利了。”
李景乾拱手道:“萧侯爷,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小王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敢来找萧候爷了。”
见他神情笃定的样子,不但萧南逸一怔,萧问筠也怔了怔,心道这李景乾莫非真有后着?
正在这时,有仆役来报,说府前有两人来找,指名所找的人是萧候爷,见那仆役神情苦怪,萧南逸皱眉道:“是两个什么人?”
那仆役吞吞吐吐:“老爷,是一男一女两名叫花子,小人本不给他们进门的,但他们身上带着老爷的名贴。”
萧南逸怒道:“这样的人,还不斩了手打了出去,你家老爷是接交叫花子的人么?”又感慨,“先前老夫府里有良犬守家的时候,这些人哪敢贴了上来?”
李景乾忙阻住了:“侯爷,那是小王的人,为免让人生疑,特地叫他们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的。”
萧南逸看了他一眼:“四殿下,难道说来我们萧侯府穿身乞丐装就叫不显眼了?在你的心目中,我们萧侯府就是那收留乞丐之处?”
李景乾知道这萧侯爷不愿意帮自己,所以百般挑刺,只盼着自己一沉不住气,就找了借口把他赶了出去……这位萧侯爷年青的时侯曾经和父皇一起领兵打仗,那是他是将军,父皇那时还是太子,是监军,照道理说他应该听父皇的旨意,但据闻到了战场之上,父皇也没少受他的气,曾有一次,两人意见不和,父皇被他拿一群恶犬围着了,而且围着不是一时半会儿,而是一天一夜,等那仗打完了,也胜了,这才放了父皇。
因为打了胜仗,父皇也不好思意责怪他,所以父皇任贤纳谏的美名顿时天下传扬。
但李景乾知道,父皇私底下谈起此事,眼里总带了一丝儿暴怒:这只恶犬,总有一日老子要把他给炖了!
李景乾只听过父皇骂一个人自称为老子,那就是萧侯爷。
连朕都不叫了,可见父皇对萧南逸是多么的无可奈何,那种无可奈何,是一种想要惩治他一番,而这萧南逸滑不溜手找不到借口去惩治的无可奈何。
所以,当那一日,萧南逸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野蜂蛰了个遍体鳞伤的消息越过皇城根儿传到宫里来的时侯,李景乾亲眼看到父皇拍了大腿大笑,那个高兴样儿比边疆传来了得胜的消息还甚,当既亲手写了圣旨,送上了欢天喜地的问侯……
所以说,他认为自己这个皇子的身份在萧侯爷的眼里完全地可以被其视而不见。
可以想象得到,今日如果不能说动他,这萧侯爷可以毫不客气地将他请去了府去。
刚刚这萧侯爷不是还有遗憾府里面没有了恶犬么?这就是在遗憾赶人要亲自动手,没有恶犬代办啊!
李景乾用求助的目光向萧问筠望了过去,却见萧问筠端着杯子在喝茶,喝完茶后就朝那椅背子上的花纹望着。
他还没望出个端倪来,萧侯爷不乐意了:“四殿下,老夫的脸就这么的不和四殿下的意?您连说话都不愿意望着老夫?”
李景乾听了这话,心底开始发苦,这是明打明的鸡蛋里挑骨头啊,再这么挑刺下去,他肯定要往皇家子弟不把老臣子放在眼底那方面带啊,说不定还要闹到父皇那里去,让父皇教训自己一番啊。
李景乾此时才明白了父皇为什么听到这萧南逸被蜂蛰了的消息那么的高兴了,换成自己遇上这么个让人头痛的臣子,他不但要拍着大腿笑,而且会在地上打着滚的笑。
李景乾忙极诚恳地回望着萧南逸:“侯爷,小王哪里敢……”
萧南逸倒是怔了一下,心想这老四到底有些不同,换做那两个被自己这么一挑刺,那还不得拔脚就往府门而去,特别是那老二……这老四小小年纪就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倒也有几分气魄,可惜,他上面有两位哥哥,而且都是人中龙凤,他就算是再有成就,也不能越过了他们去。(未完待续。)
点裙臣 第九十章 景德宫的秘密T 云外天都
所以,萧南逸更加坚定了要把他赶出府去的想法,于是,他嘿嘿笑了两声:“是么?那你的表情为何这么愤愤不平……?”
他话还没说完,萧问筠把手里的杯盖子盖在了杯子上,发出叮地一声响:“爹,你何不听完四殿下的话,再做决定?”
让李景乾惊奇的是,萧南逸立即收了那幅让人生气的挑衅面孔,柔声道:“筠儿,你也这么认为?”
萧问筠点了点头。
萧南逸脸皮倾刻间放松下来,望了李景乾一眼,终于有了些儿贤臣的样子:“好吧,老夫就听听四殿下怎么说。”
李景乾只觉那凌利的目光造成的压力一下子消失了,不由舒了一口气,感激地朝萧问筠点了点头。
萧南逸咳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当地一声放下,皱眉道:“筠儿,你先回房,免得被那不知礼的人左看右看的!”
对于萧侯爷的直白李景乾很受不了,忙收了目光老老实实地坐着。
而萧问筠则哭笑不得,她自然不能走,只得道:“爹,咱们是侯门闺秀,又不是那小门小户家的女儿,怕什么人看,再说了,有您在,哪有人胆敢乱看?”
李景乾感觉萧南逸那一双眼象两把利箭一般向自己射了过来,只得装着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扮成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懂的涅,老老实实地垂了头坐着。
对李景乾这种牛皮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萧南逸也找不到借口发做了,三人一时无话,只听得屋子里你吸一口,我啜一口的饮茶声音。
隔不了一会儿,冷卉在门外低声禀报:“老爷,那两个人来了。”
萧南逸死死地盯了李景乾一眼,这才道:“让他们进来吧。”
只见冷卉领了两个衣衫滥褛的人进来,两人身上都披了齐地的大氅,把两人从头到脚遮了个严严实实,那其中一个身量较高的把头顶上的帽子取了下来,萧问筠这才看得清楚,那个人是秦慕唐,他拱手向李景乾行礼:“四殿下,属下幸不辱命,将他带来了。”
李景乾指着那身形较矮的人向萧南逸道:“萧侯爷,这一位,就是我所说的证人。”
萧南逸与萧问筠互望了一眼,往那身形较矮的人望过去,却见他并没有取下头顶上的帽子,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似是极为害怕,浑身抖个不停,似要将整个身子缩进了衣服之中去一般。
李景乾柔声道:“你别怕,到了这里,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那人这才抖着手取下了头上的围帽,只见这人满头花白的头发,头发极为稀疏,头顶只簪了一个小小的碧玉簪子……原来这人不是他,却是‘她’?
这是一个大五十多岁的妇人,脸上皱纹丛生,枯瘦的手戴了只铰金丝的碧玉镯子,那翠绿的颜色衬得她的手腕更为苍白枯瘦了。
萧南逸皱眉道:“这个人是谁?”
李景乾恭声道:“萧侯爷,这一位就是那人从小侍侯的侍婢,名叫湘儿,也随着那人嫁了金家,后来那人为了嫁入皇家,把她身边所有相识的人全都处死了,只除了她,只因为那人要拜托这湘儿替她照顾她与前夫生的儿子,但既便如此,那人也派人毒哑了她,湘儿知道她定会杀人灭口,因此带了那人的儿子逃了出来,哪知道那孩子在途中被人贩子拐了去,湘儿只得隐姓埋名,一直东躲西藏,因为那人派了无数高手在民间寻找她。”
萧南逸道:“你所说的景德宫的那一位的生世,我已经明白了,但就凭这又聋又哑的人,你就想指证于她?”
李景乾道:“侯爷,小王并不想指证她,小王只是不想母妃再受苦,现在唯一能在父皇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就是您了,小王只求您能向父皇进言……”
萧南逸嘿嘿两声冷笑:“在皇上面前能说得上话?那是因为老夫所说的全是堂皇正理,皇上便不听也得听着,如果真正拿一些无稽之谈去惊扰皇上,皇上又怎么会将老夫的放在眼里?这么一个妇人,既不能言谈,又不识字,任何人都可以仿冒编出这段故事来,你叫老夫怎么向皇上进言?”
李景乾知道他所说在理,神色有些黯然:“萧侯爷,本王知道你不相信我,只以为小王为了夺嫡使尽了手段,小王可以向你发誓,小王所说的一切,全都属实,小王如此做,不过为了自保而已……”
萧南逸慢吞吞地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如刀剑出锋一般,李景乾却豪不退让,直视他的眼眸,他这才把目光收了:“你既能查出景德宫如此密事,想必已经想好了怎么揭穿此事,又何必要扯上老夫?”
李景乾终于生气了,道:“除非得已,小王又何必求上萧侯府?”
两人对视,眼里火花四溅。
眼看一言不合,两人就要动手了。
萧问筠叹了口气:“其实你想救出平妃娘娘,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两人将目光同时转向了她,李景乾更是双眼冒光:“此话怎么说?”
萧问筠望了一眼李景乾,双转眼望向那容颜枯稿的女人,道:“依你的描述,这个妇人和刘贵妃的年纪相差不了多少?”
李景乾点了点头:“是的,只因她身中奇毒,又常年被人追杀,这才变成了这幅涅……”
萧问筠走到那妇人的面前,那妇人惊得连连后退,萧问筠一下子拿起了她的手腕,道:“这玉镯子,倒也奇怪,她四处逃亡,也没有将它摘了下来卖了,这么的柔润通透,也不见贼人来抢夺?”
那妇人苦笑了一声,拿手比划着。
李景乾便代她回答:“这个玉镯子是当年景德宫那位送给她的,平日里她收得严实也不敢拿出来戴,只因这是唯一能证实她和她的关系的物件了,此次来到了萧府,为了证实她的身份,这才戴了出来。”
萧问筠笑了笑,道:“你说过,景德宫那位一直派高手在民间寻找她那位失散了的儿子?”
李景乾点头道:“这个消息,她比划了许多次,我也猜了好些日子才猜出来的,那一位并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失散了,如果不然,倒可以利用这一点……”
萧南逸听了两人的讨论,在一边泼冷水:“筠儿,你看看,这事不好理吧?一个哑的,一个失了踪,单凭一个玉镯子,要怎么向皇上禀明?”
萧问筠微微一笑:“有的时侯,一个玉镯子便足够了,皇上现如今不是相信她么,那么我便要她自己向皇上提出要求,释放了平妃娘娘。”
李景乾和萧南逸同时道:“要怎么做才好?”
萧问筠道:“她使计将平妃娘娘打入冷宫,可不是还有你在外边么,照我看,她定是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但依着你的谨慎,她现如今还不知道这位妇人现如今的情况,那么,她心中必定有了猜疑……”她微微地笑了,“她不是派人在民间寻访这一位么,那么在她的心底想必依旧濒了些亲情在,那么,我们便赌她这亲情能去到何处!”
此时,室内的鹤嘴灯噼啪一声响,从门隙间吹来一阵冷风,揭起了垂落的薄纱帘子,那帘子上垂坠着了缨络珠子相互敲击碰响,传来如冰玉跌落地面的声音,那声音传至两人的耳里,使得两人不由自主地身上起了层寒意。
萧南逸心想,从侧面看上去,我这位乖女儿越来越象柔儿了啊,那么,还要不要悬赏寻找武林高手来结果了平安这小子呢?如果被她发现了,我这个爹还做不做得成呢?这真是个难以做决断的问题啊,想当初老夫在战场杀敌,把当初的太子如今的皇帝用恶犬围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现如今这么犹豫过啊。
李景乾心想,从侧面看过去,萧家姐姐的容颜更美了,特别是她双眼发光想要陷害人时侯,有一种别样的美,看着她的样子,我起了层寒意之外,心底倍感温暖,以后的日子,如果有她在身边,我们双剑合壁,宫里面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两人怀着鬼胎对视了一眼,又转头同时往萧问筠那里望了过去,异口同声:“要我们怎么配合?”
萧问筠回头看他们两个,奇道:“咦,两位这个时侯倒是不约而同了。”
夜晚,萧问筠走到院子里,抬头望着头顶的明月,冷卉将一袭披帛披在她的身上,低声道:“小姐,你叫平安做的事,我吩咐他了。”
萧问筠道:“老爷近日来盯平安盯得紧,叫他别来我这院子里了,对了,府里的帐上也得盯紧一些,老爷如果有大批支出的款项,你可一定得向我禀报。”
冷卉笑道:“小姐,您多虑了,老爷也不过那么一说,平安又没碍着他什么事,他怎么会……?”
萧问筠心想自家这个爹爹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他心底既有了疑心,一定会想尽办法拔去了这根眼中钉,在自己的干预之下,他不会明打明地去做,但私底下可就难说了,说到底,平安处于这种状况,也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可不想前世发生在平安身上的,这一世又发生一次。
她不想平安再一次为她而死。
无论是什么原因。(未完待续。)
点裙臣 第九十一章 隐忍潜伏为的什么?T 云外天都
萧问筠略放下了些心思,转头想走进房内,却感觉有身影闪,便来到了她的身边,抬头望去,却是平安被微风吹拂开秀发俊秀的脸“小小姐,这蟋蟀,是平安在路上捉的,小姐晚上如果睡不着了,可以听听它的叫声,可好听了。”平安举着那精巧的笼子道。
萧问筠心底感动,却道:“平安,你家小姐睡不着,那是因为有东西吵得慌,你拿只闹翻天的蟋蟀过来,是不是嫌你家小姐睡得过于安稳啊?”
平安脸上有失望之色:“原来小小姐不喜欢蟋蟀啊,昨晚上小小姐还在院子里说这蟋蟀的声音听了好听呢。”
萧问筠心想昨晚上平安没在这里啊,自己也不过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就回房了,很可能是说了这句话,那么,他是在哪儿听见的?
不但萧问筠有这个疑问,冷卉心底也有这个疑问:“平安,你在哪儿听见小姐说了?”
平安展了个大大的笑脸:“在老爷院子的墙角下,平安想着,小小姐在院子里干什么呢?于是平安就听到了。”
萧问筠心底悚然,明白平安的武功只怕是再进了一步了,老爹的院子离自己这个院子可有好几个回廊,他居然想听就听到了?她开始的了,这平安越发的耳聪目明了,不是会听到其它的什么吧?
“平娈,你能经斥样么?”萧问筠道。
平安摇了摇头:“不成的,小姐,平安要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才能听得到一两个瞬间·“他扬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所以,小小姐,你平日里睡觉打呼,一不小心骂粗口等等的声音,平安只听见过一两次而已。”
萧问筠:““”
冷卉紧张:“那我呢?”
平安望了她一眼:“平安只保护小小姐平安·无缘无故地听你干什么?”
冷卉黯然地垂下了头。
萧问筠决定转移话题:“平安啊,最近府里的新厨子新研制了一种红烧肉,不知道你试过没有?”
平安果然把注意力从萧问筠打呼等等上转移开来,兴致勃勃地瞪大了双眼:“真的?那平安要去试试。”
萧问筠严隶地道:“平安·你是知道的,既吃了红烧肉,就不能乱说话,把你家小姐的种种习惯周围乱传,尤其是老爷那里,那是一丝儿都不能透露的。”
平安侧过头望着他,脸上除了茫然之外还夹了些笑意:“小小姐·平安明白,就如今日你吩咐平安做的事一样,是决不能对任何人说的!”
萧问筠感觉还交待得不够清楚:“平安,不但不能对任何人说,而且你要忘记了,不能老记着你家小姐睡觉打呼,偶尔骂骂粗口之类的事!”
平安抬头望了望明月下那片浮云:“可是平安感觉小小姐打呼的声音很动听,骂粗口时很悦耳啊·平安想多回味几天呢!”
萧润筠头一次感觉到了秀才遇到兵,那是人间多么大的不幸事啊
景德宫内,刘贵妃歪在床上·任由身边的宫婢环儿用玉锤子给她锤打着身上:“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日子身上老是酸痛,夜里要醒来好几次“
刘御医给她号完了脉,笑道:‘娘娘这是忧心过度,前几日三殿下出了事,您忧心得睡不安稳,所以才这样的,只要吃了下官开的这剂安神汤,将养将养,多吃些清热降火的食物·比如说比如说丝瓜汤,绿豆莲子羹等等,娘娘就会大好了。”
刘贵妃点点头,摆手让环儿退下了,叹道:“刘大人,本宫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幸好你返乡不久,就回来了,要不然,本宫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刘御医见殿里的人都退下了,垂头道:“只是下官无能,不能完成娘娘的托付,自始至终都没能找到那幅奇方。”
刘贵妃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黯然:“那病根子都已经埋了这么多年了,又怎么能说去就去得了的?年年盼望,年年望,本宫都已经习惯了。”
刘御医道娘娘,下官回乡,虽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依照您的吩咐,下官使人紧盯着东华宫那边,果见那一位······”他伸出手指头,比了一个四字,·出了宫了,属下又使宫外的人紧盯着,倒发现了些端倪。”
刘贵妃大感兴趣:“哦?他都成了秋后的蚱蜢了,还在周围的
蹦哒?”
刘御医道:“下官知道娘娘紧张东华宫的那位,所以,下官便仔细地查了他的行踪,竟被下官发现这一位偷偷地从乡下带回来了一个而且是位年纪较大的妇人。”
刘贵妃皱眉道:“他小小的年纪,怎么会跟宫外扯上关系?”
刘御医道:‘娘娘,你的判断是没有错的,这位从小就心机深沉,是个你打了他左脸,他还把右脸伸过来让你打,只不过会事后再捅你一刀的人“
刘贵妃不耐烦地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刘御医望了她一眼:‘娘娘,那位妇人,下官命人跟踪接近于她,差点就被四爷发现了,但那位跟踪的人回报下官······”他抬起头来,望了刘贵妃一眼。
刘贵妃心里一跳:“怎么样?”
刘御医用深深的目光朝她望着:“那位妇人,原来是个哑的!”
“什么?”刘贵妃一下子从坐位上站了起来,走下矮榻,薄底绣鞋走到薄雕的石板地上,竟发出了重重的足音,“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下官也不相信,下官想再使人调查那妇人,却被对方发现了,将那妇人不知道收在了何处,下官再使人调查四爷的行踪,却发现,原来四爷早在一两年前,就派人去过娘娘您的故乡了!”
刘贵妃脸上倏地升起了不可置信之色,她急走几步,来到刘御医的面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那个时候,他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
刘御医的眼眸在灯光照射之下发着幽幽暗光:‘娘娘忘了,他是在庚丑年双十节那一日落水,生了一场大病,还是下官开的方子治的,差点儿就不好了。”
刘贵妃咬牙道:“当初如果不时一时心软······”
刘御医道:“那一年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些什么,加上有平妃在后面帮着,他做出如此举动,也不出奇了,现在看来,他那时开始,就已经怀疑上娘娘了,隐忍潜伏,就为了寻找能扳倒娘娘的证据。
“难怪他来到我这宫里,虽是笑说打闹,却再也不愿意吃我这宫里的东西,而且向皇上请求,寻民间高手教他武艺,让本宫几次三番都找不到机会!”
刘御医道:‘娘娘顾着长秋宫,便顾不得东华宫了,所以才让他渐渐成了气侯,下官怕的是,那妇人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了。”
刘贵妃道:‘她要怎么说?她是个哑巴,又不识字!”
刘御医望了她一眼:“可她有手有脚,而且并不是个痴傻的,娘娘心底定是明白,东华宫那一位既是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那位小的可不是个善茬儿,那么他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刘贵妃脸上这才现了些着急之色:“你是说······”
刘御医道:‘她不用写太多的字,只要把您心底的那位的下落写了出来,那就成了。”
裙裾索索,环佩声响,刘贵妃的脚步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沉沉而响:“不,她不会这样,也不可能这样!她是个奴婢,奴婢是不可能识字的。”
正在此时,环儿在屋外轻声道:‘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刘贵幺妃正心底慌乱,闻言冷声道:“没见本宫有事么?”
环儿怯怯地道:‘娘娘,奴婢有件东西,想给娘娘······
刘贵妃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同寻常,声音放缓:“进来吧。”
环儿垂了头从屏风此转了进来,跪下行礼,身体却在颤抖个不停,隔了良久才道:‘娘娘,奴婢在隔壁娘娘放置衣衫的紫檀木衣柜上,发现了这个。”
她把手里捏着的东西递了上去,灯光照射之下,那绿莹莹的镯子发出润泽之极的光芒,上面的累金丝嵌丝上略有些黑色的污渍,却有着遮掩不住的富贵端华。
“这东西你在哪里拾来的?”刘贵妃声音中带了些冷冽,如碎雪寒冰,使人不寒而栗。
环儿愕然抬头,却又将头垂下了,怯怯地道:‘妊婢刚刚到隔壁,想给娘娘拿只十方软枕,就看到了这只镯子放在那紫檀的箱子上,挨着错金嵌宝石碗放在一起,奴婢很清楚的记得娘娘没有这样饰品,而那放置东西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奴婢和娘娘之外,没有人去,所以,奴婢······奴婢······”环儿说到这里,已惊成了一团,在
地上索索发抖,‘妊婢实在不知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刘御医也已看清了那只玉镯子,想起一事,惊道:‘娘娘,这难道是“?”
刘贵妃忽地趺坐于椅凳之上:“是的,这就是那贱人手上戴的东西,还是本宫送给她的!”
点裙臣 第九十二章 谁有那么大本事T 云外天都
刘御医见她大失常态,忙咳了一声,以眼示意让刘贵妃把环儿遣走,等环儿走了之后,他才道:“娘娘,看来那妇人真是湘儿?”
刘贵妃恨恨地道:“这玉镯子原本是我陪嫁之物,上面的翡翠有一道冰裂纹,是任何其它翡翠都没有的,想不到这贱婢到如今还濒着它!”她转眼望向刘御医,“刘德全,本宫赏识你,才一心一意地把事情托负给你,可你怎么样?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反倒让人无声无息地把这样东西送上门来了!”
刘德全低声道:“娘娘,此事不简单啊,您想想,这景德宫守备森严,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来去自如?依下官看,这送东西的,定是宫中之人!说不定和东华宫有关!”
刘贵妃一下子从椅登上站了起来:“不错,定是她指使人做的,可她不是已在冷宫呆着了么?怎么还能和外边暗通消息?”
刘德全道:“无论怎么样,娘娘也要去一趟平妃那里,弄个清楚明白,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刘贵妃点了点头:“不错,本宫这就去。”
刘德全忙拦着了:“娘娘,现在是白天,等一会儿皇上下了朝,便会来您这儿了,您可不能让皇上担忧,依下官看,您还是等到了晚上,下官把那边的一切安排好了,您再过去吧。”
刘贵妃这才重坐回到锦凳上:“是本宫着急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得到他的消息,眼见有了一点儿消,竟是忍不住了。”
刘德全见她的样子,心底不由暗暗忧急,缓声劝道:“娘娘,下官知道那一位是您心底的良方,但您也要替三殿下想想,如果此事被他发觉,他会怎么样?”
刘贵妃淡淡地道:“你急什么?你所担忧的,不过是如果本宫这棵大树倒了,你也会被殃及池鱼……你放心本宫不是那计划不周全之人,本宫已然考虑得清楚了,找到他之后,本宫并不会认他,只是想着能给他个富贵周全也就罢了。”
刘德全心道此事既已被人知晓,那富贵周全又岂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但他见刘贵妃听不进它人的言语只得喏喏应了,自下去安排。
傍晚,明月升至半空之中,清河宛内,久未修剪的树枝长得极为茂盛,更有一些从红墙之中探出头来,朝墙外伸展了去,刘贵妃身披了一件从头包至脚的大氅走进清河宛的时侯,忽听到两声老鸦叫唤,吓得心扑通扑通直跳,幸得身边的宫婢牢牢地扶住,这才能站定了身子。
步摇上冰凉的珠玉击在她的前额之上,那股凉意仿佛要透过额头传遍全身,既使是只有月光的晚上,她也看清了那大理石雕的地板上有细弱的小草探出头来……这是久无人收拾的冷宫,是她从来都没有来过的地方,也是她一心一意想要避开之处,鼻端仿佛传来的那股腐败霉乱之味,仿佛沾染到了她衣襟发髻,久久不能散去,使得她只想着逃离。
连清河宛廊间挂着的灯宫,都散着清冷的死寂之色,仿佛幽冥鬼火,一阵风吹来,便会熄灭。
她走进了那间发着淡淡桔黄亮光的房子,宫婢传诺的声音在空寂的院子里回响,却没有人回答,使得她以为那房子里定是没有人的,可那屋子里终传出了人声,还是那样的清婉平和,一如她以往的为人。
清幽淡雅,这是皇上评价她的,因而给她赐名为平妃。
刘贵妃想起这一切,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冷笑,可惜这清幽淡雅成了真正的空谷幽兰,只能寂寂地开在这里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转过了汉白玉制的屏风,走到内室,却见平妃就着一盏银制的宫灯看书,她斜斜地歪在矮榻之上,对她却是视若不见。
刘贵妃淡淡一笑:“妹妹来了这里,倒是逾发地清闲了。”
平妃这才将手里的手搁在了桌面上,从椅凳上站起身来,向刘贵妃拂了拂礼,笑道:“原来姐姐来了,我竟是沉浸于书本之中,双耳不闻外边之事了,真是该罚。”
有宫婢取来了椅凳,让刘贵妃坐下了,灯光之下,刘贵妃看清了平妃的容颜,遭受如此大祸,她的容颜却依然没有半分颓废之相,依旧清淡莹润如玉。
“罚?”刘贵妃微微一笑,“妹妹现在处于这般的境地,还要人怎么罚你?”
平妃笑了笑:“姐姐来的时候,妹妹正看一本佛经,听了姐姐的话,不由想起了佛经里的一句话:三界无别法,唯是一心作∧能地狱,心能天堂,心能凡夫,心能贤圣。所谓一念地狱,一念天堂,有的时侯,你看似天堂的地方,实则已成了地狱,看似是地狱之处,其实却是天堂,姐姐,你说是不是?”
刘贵妃的手指掐进了掌心:“难得你有如此觉悟,倒让本宫白白地的了。”
平妃侧过脸望她,微微一笑:“姐姐是应该的的,可姐姐的的不应该是妹妹,而应该是那遍寻不得的良方。
刘贵妃浑身一震,从椅凳上站起身来,死死地盯住了她,平妃却转身朝矮榻而去,拾捡起放在那上面的佛经,翻开略有些发黄的书页,轻声道:“佛经的道理总是不错的,好心必能得到好报,姐姐,你说是么?”
刘贵妃手心冒了冷汗出来:“妹妹到底要什么?”
平妃叹了一口气道:“这清河宛按道理说风清水凉,是最适宜将养之处,可妹妹还有皇儿在外,总不能就这么呆在这里,我的皇儿还小,免不了要我照顾,只有请姐姐劳心了。”
刘贵妃死死地望着她:“你的罪,是皇上定下的,难道你以为本宫有这等本事,能帮你翻案?”
平妃轻声一笑,转过身来,直视她的双眼:“可那中了毒的,却是姐姐的儿子啊,姐姐当真以为我得下了那下毒之事?”她合上佛经,“其实真相是怎么样的,妹妹并不想再查寻下去,只求能保得性命,能在宫内苟活而已,难道姐姐连这点都办不到?”
刘贵妃身躯在宽大的锦袍之中微微颤抖,隔了良久才道:“你别忘了,咱们是一条线上了蚱蜢,你想要把我拖下水,你也跑不了!”
平妃定定地望着她:“妹妹怎么不明白呢?所以妹妹只求能在宫里面平安生活,以求看着乾儿大,所以姐姐只要帮得了我,我便会告之姐姐所有的一切!”
刘贵妃抬起头来:“是真的?”
平妃笑了笑:“连那玉镯子都送到了你的手里了,姐姐还认为我是那言而无信的小人?”她叹了口气道,“姐姐现如今的地位荣宠之极,是妹妹我怎么样也比不上的,妹妹只求我的四儿以后能当个太平王爷就好,姐姐今日虽帮了我,但在皇上的心底,我已失却了他的信任,以后不会对姐姐造成威胁,姐姐还有什么的的呢?”
刘贵妃冷冷地望着她,心底知道她所说一切皆属事实,却悠悠一笑:“怕就怕有些人嘴上念佛,心底却想着拿住了把柄,便可以随时翻身了。”
平妃笑了:“姐姐想得可真是长远,到底是胸有丘壑之人,但这世上之事,能顾得了今日,便先顾着今日了,姐姐,你说是不是?”
刘贵妃也笑了,慢慢地道:“本宫倒也不怕你玩什么花样,你没入冷宫,但这些年,却早呆在了冷宫之中了,皇上还会相信你么?”她缓缓地笑道,“本宫知道你这些年一直都不安份,还想着当年之事,使尽了手段想要查了出来,你也不想想,当年如果不是本宫帮你遮掩,你还能活在宫中?和你的乾儿在一处?”
平妃沉默不语,那摇曳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了淡淡暗影:“妹妹多谢姐姐当年的救助,妹妹一直都未敢忘记。”
刘贵妃笑道:“要当真忘不了才好,可十万别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经过了此事,你应该明白,你如今的荣华富贵都是本宫给你的,本宫要你生,你就能生,要你死,你也只能引颈就戮!”
平妃脸上现了黯然之色:“既是如此,姐姐还的什么?姐姐所要找的人,于姐姐来说,必是极重要的,用他的消息来换妹妹的一条贱命,是不是很值得?”
刘贵妃心底冷笑,心道她倒还真是识相,又听清她言语之中的意思,她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不由放下大半的心来,心想她能找到那人,很有可能是刘德全在寻访之时漏出了些口风出来,因而被人钻了空子了,既然她还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那便行了,而平妃在自己手里握有把柄,量她也不敢把此事周围宣扬!
她说得对,与他相比,她这条贱命算得了什么?
一旦下定了决心,刘贵妃转身往门外走了去,边走边道:“妹妹在这里还等上几日吧,皇上会念及妹妹以前的情份的。”
平妃在她身后行礼:“多谢姐姐。”
待得刘贵妃离开,清河宛又剩下了风声寂寂,平妃这才跌坐到了椅子上,轻声道:“出来吧。”(未完待续。)
点裙臣 第九十三章 在床上动弹不得?T 云外天都
李景乾从暗处小门走了出来,扶着平妃的肩膀:“母妃,您说得很好。”
平妃抚了抚李景乾的手:“乾儿,让你多费心了,这些日子,你过得可还好?”
李景乾听了这话,有些发怔……她也问过自己这句话,问这句话时,她眼波流转,如温玉散发的柔光,又如那冬日里暖暖的火……
“乾儿,乾儿,你怎么啦?”平妃道,“无缘无故发什么怔?”
李景乾一惊,转过头来笑道:“没什么,母妃这些日子受苦了,儿臣拖到今日才有机会进来见你。”
平妃抬起手来,抚着他的前额,眼泪盈了满框:“可怜的孩子,额头上的伤痕可大好了?”
李景乾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早好了,母妃,您别的,不过磕两个头而已,哪就能伤得了我?”
平妃垂头试了试泪:“那一日,你父皇震怒,你那时就不应该理母妃的,要知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只要你平安,母妃就算是丢了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李景乾扶着平妃坐下:“母妃说的什么话,乾儿还小,如果母妃当真出了什么事,乾儿以后该怎么办呢?”
平妃欣慰地抬起头来:“乾儿,今日看来,你已经长大了,用不着母妃再保护你了,能想得出这样的计策来救母妃,母妃也就放心了。”
李景乾低声道:“儿臣求得了萧家的帮忙。”
平妃一惊:“萧侯爷一向在朝中保持中立,向不参与嫡庶之争的,你二哥和三哥不知道想了多少的办法,都没有求得他首肯,如今我们呣子落入了如此的田地,他怎么肯趟这趟混水?”
李景乾道:“全因萧家的长女帮嘴,他才肯答应的。”
平妃听了这话,又见李景乾略有些扭捏的神色,不由道:“乾儿……你不是心底有了她吧?她比你年长,这怎么行?”
李景乾抬起头来:“母妃不喜欢她么?”
平妃叹了口气道:“那丫头长得极为出挑,但我总觉得她的为人处事有些不妥,上次百花宴上……就当着那么多贵女的面给她那位妹妹难堪,我只是的,这样的女子,如娶回了宫里……”
李景乾笑了:“母妃,你错怪她了……”他将自己观察所得萧问筠的种种一一向平妃道来,末了才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所以儿臣相信,那一日,她那么对待自己的庶妹,定也有原因,您难道不记得了,那一日发生了什么?”
平妃这才惊道:“你是说那一日发生之事,和萧家也有关联?”
李景乾道:“不错……儿臣只知道有人会拿多年前的事做文章,当时并没有想到会是萧家长女,但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臣细细想来,仿佛每一件事和她都脱不了关系,依儿臣所见,定是萧侯爷瞧出了三哥某些事来,对她说了,所以她才掺与的。”
平妃有些迷惑,脸上却终现了些笑意:“这样就好了,得了萧侯爷这样一大助力,你在宫中的处境便可以好一些,只是我不明白……那个人的下落对刘贵妃真那么重要?重要得要她向皇上请求替我脱罪?你要我告诉她给带来了什么消息,可我们能有这个消息给她么?”
李景乾道:“你放心,母妃,只要你出来了,儿臣便有办法拖着她,使得她有所顾忌……不再找我们呣子的麻烦。”
不错,正如萧姐姐所说的,对待她就要如前面挂了胡萝卜的驴子,让她永远看得着,吃不着!
他会依她所言,每隔一段时间送一些她寻找的人消息给她,让她永远心痒难熬,而那湘儿,自是不会送入她的手里的,他手里只要有了湘儿,将那人的某些习性添在送给她的消息里,那么,她便会相信!
想到此处,李景乾道:“母妃,你放心便是,不过几日,你便会从这里出去的。”
平妃见李景乾笃定了样子,便松了一口气,道:“如此,母妃便放心了。”
李景乾点头应了,扶了平妃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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