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大海蔚蓝,海风吹拂在人身上,让人不觉心旷神怡。海面上热闹非凡,不过不是在打渔,而是在练习,十娘负手在后看着他们在练习,火炮轰隆,夹杂着火铳的声音,还有众人的呐喊。十娘的眼微微眯上,不知彼又如何,自己足够强了,定叫外洋人有去无回。
猛地什么东西直冲着十娘脸上来,十娘出手抓住,那东西却滑不留丢,十娘手没有握稳,扑通一声掉到她裙子上,原来竟是一条一尺来长的鱼,想是被溅起的浪花带到岸上的。瑞儿抱着海珏在旁边瞧,见这鱼自投罗网,笑着说:“十娘,正好做碗酸辣汤,给你开开胃。”
说着瑞儿放下海珏,伸手要去抓鱼,兴儿早探身过去抱紧鱼,鱼不小,兴儿个子小,那鱼还在他怀里蹦跶,兴儿差点抱不住。瑞儿摸摸儿子的头:“去,把这鱼送回去,路上不许掉了。”
兴儿点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热火朝天的海面,这才转身往寨子里去,海珏见哥哥抱着大鱼走了,蹒跚着要去追,嘴里还在叫哥哥。瑞儿扯住她后背就把她抱到怀里:“你人小,掺和什么?乖乖在这里。”
海珏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小嘴背过身子不理她娘,阿保满头是汗地走上前:“一嫂,练了这么几天,弟兄们都差不多了,到时才不怕外洋人呢。”
十娘嗯了一声,还没说话瑞儿已经笑起来了:“阿保,怎么这时候又不肯叫十娘了。”那日阿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话,虽被十娘用他酒醉盖过去了,但别人容易,瑞儿就不是那么简单,女子的心总要细一些,当然能瞧的出别人瞧不出来的蛛丝马迹了。
阿保又被她打趣,脸不由红了起来:“瑞儿姐姐,我……”瑞儿笑的更开心了:“哎,以后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姐姐。”十娘咳嗽一声:“瑞儿,说正事呢,你别再打趣他了。”
瑞儿的眼从十娘身上转到阿保脸上:“呀,十娘,你是真舍不得了?”十娘的脸这时候是真的板起来了:“瑞儿,这是寨里的大事。”
瑞儿收起嬉笑:“十娘,你的婚事当然也是寨里的大事。”婚事?绕是十娘镇定,脸也微微红了一下,阿保一张脸早已火辣辣的,十娘决定不理瑞儿,依旧问阿保:“我瞧着,你们训练出三百来人也差不多了。”阿保吐气吸气,让脸上的红色褪去:“是,况且外洋人那里,好像只有两艘兵船,他们兵船不大,多也不会上千人,再加上这地易守难攻,三百来人出去迎战也就足够了,只是”
阿保欲言又止,十娘明白他是担心万阿蛟,虽然十娘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阿保,阿保觉得这也算个不错的计划,可是人心难定,谁也不晓得万阿蛟的心会不会变?
一旦他变了,对龙澳岛了如指掌的他,是知道什么地方最容易突破的,十娘望着海面上没有停止的众人,手已紧紧握紧:“不管怎样,我们以不变应万变,也是对敌的法子。”
是,还有我在你身边,阿保瞧着十娘脸上的坚毅之色,这句话在心里没说出来,只说出一句:“一嫂,你放心。”十娘转身看他,这次脸上的笑透着欢喜:“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周围人的喧闹仿佛都离他们而去,阿保觉得自己整个人被笼罩在巨大的欢喜里面,他忘了应对,也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十娘,重复道:“一嫂要的,我拼了命也要给。”
这句话听起来像誓言,从没有人这样对十娘说过,只要自己想要的,他拼了命也要给,十娘一瞬间有些感动,眉微微往上挑,朱唇轻启:“是吗?”
是,阿保站直身子,阳光中的他如同最坚毅的钢刀一样:“十娘,你要的,就算赔上我的命,我也会给。”这话如此确定,确定的十娘听不出里面有一丝的犹豫,她脸上的笑容十分喜悦:“好,我等着。”
轻轻一句让阿保胸中再次充满豪气,看向依旧喧闹的海面,阿保仿佛能看到他们的未来。瑞儿抱着孩子一个字也没说,这时候出来说话的人也实在太不知情趣了。
不过瑞儿这样想,并不代表别人这样想,已经有人大声叫起来:“一嫂,一嫂,我们抓住了个官儿。”官儿?这些日子到底是什么日子?才抓了个上岛劝降的杨若安,怎么又有官来了?说话的人已经跳下小船,从海里跑上来,跑的外面的衣衫全湿了,脸上的兴奋之情可一点也不掺假:“一嫂,今早我们出去打渔的时候就看见这艘小船在这附近徘徊,上前一问,他们连自己是哪个岛的都说不清楚,就绑了起来。”
随着他的手指方向,十娘已经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被推下小船,往自己这边走来,走的越近,看的越清楚,这个人即便唇边已经蓄了胡子,也能看出眉目清秀,眼里并没有惧意,也没有恨意,十分平静。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大哥。十娘心里默默叫了一声,手已经握住腰上的刀柄:“宁大人,此次又相会了,难道宁大人是要下扶桑,走错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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