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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岁的老爷们让几个崽子损得一楞一楞的。

虫子只能咽吐沫,自己一个月才一千多元钱,连听歌星嚎一晚上都不够。穷光蛋还得接茬装孙子。好在这业务熟了,不用台阶自己也能下来。找个借口接电话,就不搭理那几个崽子了。

过了一会,李家的司机拿着拖鞋来接小李同学。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小孩瞟了几眼门口的几辆进口山地车,然后就上车走人。

虫子有点担心,生怕因为这事,小李同学又嚷嚷退费。

哪成想人家跟没事人似的,照常到日子来上课。而且也不知怎的,跟那几个坏孩子混得奔儿熟。有好几次,都是跟大宝搂胳膊挽肩进来的。

要不说孩子打架和夫妻“床头吵,床尾和”是一个道理呢!­阴­一阵雨一阵的,根本不用掺合。

周日中午,学校组织一次英语模拟考试。因为有听力加网上联考,考试学生又多,分校的网络教室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有一部分学生得去设在别处的总校考试。年龄小的有家长开车接送。大点的孩子自己骑单车去。

这阵子流行单车风。有条件的孩子都弄辆山地赛车骑。一天跟要爬好几座山头似的,把头盔护膝都武装上,在大街小巷颠着ρi股窜来窜去。

当笔试结束,大宝带头领着他的小哥们骑车准备去总校考试。

可他们刚冲到马路上,也不知怎的,大宝的前轮居然飞了出去!因为上来就加速度,人就着惯­性­被甩到了前面,刚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把人撞飞得老远。

当时连老师带学生全吓傻了,有那反映快的立刻掏出电话打120。虫子跑过去一看,人躺在地上直翻白眼,鲜红的血在柏油路上蔓延开来。

急救车很快就来了,把受伤的孩子抬上了担架,赶紧送医院急救。兵荒马乱中,只有一个小孩稳稳地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淡淡的笑意。

虫子看得分明,那人是李思凡。

过后,有警察来展开调查。听说当初单车前轮能飞出去,是因为螺丝松动,不排出人为的原因。

孩子们存放车子的地方,是门口的一个死角,除非特别留意。不然谁也不会看向那里。而且车上除了大宝,就没有别人的指纹。

再说一个孩子,有谁会跟他开这么恶质的玩笑?

最近也没人和他起冲突,虽然有人想到了那档子“黄金”门事件,但又一想现在和大宝最好的就是李思凡,­干­脆根本没人向警察提起。

这让警察叔叔怎么查啊?只能算作意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大宝带着头盔,除了轻微脑震荡和大腿缝了十一针外带小腿骨折,并无生命危险。

虫子被警察问完话,就缩在角落里,眼睛死死地盯住李思凡。

小孩依旧白衣素裹,眼睫毛翻得跟两把扇子似的,镇定地回答着警察叔叔的问话。

看着看着,虫子突然打了个冷颤。

可又自嘲地一笑,瞅谁都像嫌疑犯,自己不当侦探小说家真有点屈材料了!

虫子的顶头上司是分校长姓王,臭娘们其实也是一打工的。可偏偏总摆着晚娘脸,时不时的给你找点不痛快。

这天结完帐后,王校长冲着虫子就开始笑。虫子一激灵:天要下红雨啊!

“丛老师,一会有事吗?”

“啊!得核对一下学生的学籍。”

“我帮你弄,你休息一会。”

看来今天王校长心情挺好,所以虫子也没好意思说,这活本来就是您老人家的。

不大一会,王校长又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来:“也不知谁收了张假钞,我一想罚谁赔都不好,不如你一会去夜市花了,随便买点小东西就行!”说完就把钱往虫子手里一塞。

前台都是每天晚上向总校报帐,压根没有过夜钱。今天白天就王校长一个人值班。

这假钱谁收的?装得还真他妈像那么回事!

人家拍拍ρi股转身走了。虫子拿着钱开始犯愁,明知道是假钱,心里没底啊!

看看时间,正好是夜市开张,套上衣服刚想出去,又停住了。怕自己反悔,俩手一使劲把钱撕得稀碎。

他虽然有点小市民,但缺德事还真就从来没­干­过。人家做小买卖的不容易,赚得都是分分毛毛的血汗钱,自己下一狠手拍出去百元假钞,放谁身上都够喝一壶的。

可明着得罪校长,那您以后就等着大脚丫子穿小鞋吧!

虫子便撕边肝疼,一百元钱差不多是儿子一罐­奶­粉钱。现在撕得倒轻巧,过后自己得拿真金白银往上填。

这时。有人冷哼了一声。

虫子抬头一看,小李同学也不知什么时候前台旁边的饮水机那接水呢!

“缺心眼!”骂完又拿眼睛斜棱了一下虫子。

你说说挺好看的小孩,咋就不会正眼看人呢?

虫子把头一低假装没看见,跟小屁孩较劲那不更缺嘛!

下班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推开门,老婆婷婷还没睡。正在衣柜里翻腾着什么,满床满沙发扔得都是衣服。

原来老婆要去参加中学同学聚会。彪着劲地对着镜子拾捣自己呢!

婷婷长得挺清秀,在校园时代是正宗的抢手货。要不是虫子有点小才,没事吟点小诗,心思细腻会照顾人,不然这清秀佳人还真论不到他。

“你看这件行吗?”

“行!你穿什么不好看!”

婷婷脸沉下来了:“你也不好好看看!我都衣服撑成什么样了,穿成这样能见人吗!”

生完孩子的女人,身材难免走样,水蓝­色­的连衣裙将肚子上那点赘­肉­暴露无疑。

虫子连忙走到老婆身边,上下打量一番:“是有点紧了,正好明天我休息,可以在家带孩子,你上街买件新衣服去。”

“……算了,孩子正用着钱呢!能省就省一点……”

“新衣服必须得买,就算省也不差这点钱!”

笑话!给老婆花钱那是天经地义的,大不了自己天天中午吃咸菜呗!

婷婷搂着虫子的脖子使劲亲了一大口。

“老公你真好!”

听了这话,虫子心里舒坦,在外面受再多的委屈也值了。

自己就是老婆孩子的一片天。咬着牙也得在那立着!

儿子闭着眼睛睡在摇篮里。他小名叫峥峥。只有8个月大,可住在医院的时间居然有4个月之久。小东西不像别的婴儿那样肥嘟嘟的,脸­色­苍白,身体瘦小,倒像只可怜兮兮的小老鼠。

不过在虫子眼里,他儿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宝贝!

婷婷生产后,因为担心孩子的病情,­奶­水都憋了回去,现在只能靠­奶­粉喂养。孩子身体本来就虚,营养必须跟上去。上百元的进口­奶­粉是成箱成罐地往家买。

家里的积蓄差不多都折腾进去,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根本不够­干­啥的。虫子琢磨着­干­点副业。

翻开报纸,有一个小广告吸引了他。

是找伴读的,这是近几年的新兴行业。

基本是晚上陪孩子读书写作业,在学生家里过夜,一般管吃住。白天人家学生上学去了,你是上班还是­干­别的也不耽误什么。

虫子琢磨着这个活计不错!广告里要求是男子,本科学历,无不良嗜好。自己都符合要求。打电话过去一问,对方家里有个要中考的男孩,就是要找个陪他写作业的人,省得孩子熬不了夜。也就需要2个月的时间,中考后就不需要了。月薪是2000元。

虫子一听,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连忙询问什么时候见面,对方打听了他的情况后,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来面试一下。

婷婷听了有点不高兴:“那你岂不是两个月都不能在家里住了?”虫子小心翼翼地哄着老婆。坚持两个月四千元钱就到手了,还不耽误工作,上哪找这好事啊!

婷婷一琢磨也是,就勉强同意了。

面试这天,虫子正好休息。早早地坐公车出发。按着地址一找,发现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小别墅。

这栋建筑一看就年代久远,班驳的外墙上爬满了粗壮的青藤。一般住在这种房子里的绝不会是爆发户,家世需有些根基。

虫子边想边按了按门铃。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是这家的保姆。当虫子进去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有四个男子在沙发上坐着了。

虫子暗匝了下舌头。这年头到哪都是竞争,给人家当个男保姆都得削尖脑袋去抢。

他刚刚坐定,那位阿姨就说:“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就把少爷叫下来,让他面试一下大家。”

听听,少爷!这词儿要放在文革时期,能批斗他十个来回。

这家的返祖现象太严重了,清一水儿的远古用词。

等“少爷”从楼梯口出现的时候,虫子更傻眼了。人还没走到跟前呢,俩把扇子似的睫毛先伸过来了。

谁啊?小白孩儿李思凡呗!

本来虫子踌躇满志的,现在心里没底了。这主儿可不好伺候啊!

小李同学一眼就瞟见他了,照例送俩白眼仁过来。

人家面试挺新鲜,先提鼻子闻一圈。有一个男的估计是汗脚,有点味。当时小李就把眉头一皱——出局!

剩下的多少也看出这孩子不是什么省油灯。自我介绍时都不那么来劲了。

李同学心不在焉地听着,却手拄着下巴仔细打量着虫子

最后李少爷冲虫子一点:“就你了!”

虫子脸上带笑,心里却在想:“以后用一天洗三遍澡不?”

回家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告别老婆孩子,虫子开始上岗了。

给李思凡当伴读其实挺轻松的。孩子不用督促,自己知道学习,有时遇到不会的题也一点就透。

虫子­干­得最多的就是给小少爷端茶送水果。

孩子不爱说话,虫子也摸出门道来了。

“去!”表示要喝水了,喝完水还翻白眼表示饿了,吃两口还撇嘴就表示食物不顺口,得接茬换。

您别说,只要你勤剪指甲,勤洗澡,这位还真是一挺和气的孩子呢!

在老李家呆了能有半个月的时间,除了那个作饭收拾卫生的阿姨好象就没有其他大人了。虫子心里犯嘀咕,有一次拐弯抹角地问小李。

小孩冷哼一声:“怎么?担心你那点破工资没人给?”

虫子被噎得没了词。

他决定了,自己孩子以后要敢这么跟大人说话,抽不死他!

这天半夜10点,虫子正一会茶一会­奶­的伺候着小祖宗。外面忽然响起了车的马达声。正写字的小孩皱起了眉头,把笔一扔说了句:“不学了,睡觉!”

虫子心想:到底是孩子,也有偷懒的时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拍门声。来人挺牛的,有门铃不按,拿门板当鼓敲。

虫子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阿姨跑着去开门。

“妈的!下蛋呢?开门这么慢!”伴着咒骂声又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书房的门被大力地推开。

“看!这就是我亲弟弟,漂亮吧?跟你们打赌还都不信!他是不是比今晚跳脱衣舞那个娘们好看!”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满身酒气,模样挺俊就是不像好人。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青年。

此刻他们都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李思凡。

虫子一看小李压根没有介绍的意思,就主动问:“您是……”

“我是他哥,你谁啊!”领头的斜着眼睛白着虫子。

虫子心想:恩,是亲哥俩!都有点斜视。

“我是李思凡的家教老师。”虫子满脸堆笑地作自我介绍。

李家大少爷没搭理他,直接走到小李面前。

“小凡哪,你挺有面子呀,哥哥们都是来看你的。”说着那手还直往孩子脸蛋子上摸。小孩不乐意了,推开他转身想走。

当哥的可能觉得自己太没尊严了,扬手赏他弟弟一嘴巴子。小孩被打得直晃,­嫩­白的小脸立刻浮出个红手印来。

虫子看得心惊,反­射­­性­地挡在了李思凡的前面。

“一边去!有你什么事!”

“不行,有话好好说,就算你是他哥也没有上来就打人的!”

说这话时,虫子的腿直哆嗦,自己从小看见打架的靠边,生怕溅到血。

可李思凡是自己的学生。没办法,壮着胆子也要拦一下。

眼看着又一嘴巴要落到自己身上了,虫子双手抱头尽力护住身后的小孩。

喝了酒的人没有轻重,又一拳正砸到虫子的眼睛上,顿时眼前一黑,给虫子疼得浑身抽搐。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挪半步。

“李思平,有完了没?上你们家就看你表演来啦!”

那几个看戏的人中有一个懒洋洋地扯了一嗓子。

李思平忿忿地收回手:“哼!今天要不是看在你庄严的面子上,整不死他我!杂种!跟你那个贱妈一起混进我们老李家,还敢跟我拿腔作调……”

说完又把一口痰吐在了虫子的身上:“哪来这么个傻Ъ?”

那个叫庄严的不耐烦了,转身先下楼。

于是李思平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也骂骂咧咧地走了。

虫子勉强站稳,转过身对李思凡说:“你……你没事吧?别怕,有……有老师呢!”

小孩压根没理他,自己走到落地镜前仔细地照了一下脸。眉头越拧越紧,猛地回头对虫子喊:“有你什么事啊!谁让你挡的!”

虫子开始岔气,自己耳朵不好使了?正常人有这么回答的吗?

“嘶——啦”李思凡开始扯身上的白衬衫,等身上的衬衫变布条了,又拿指甲在胸前使劲挠了几下。

虫子被打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使劲睁开一条缝看着小李诡异的举动。他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这孩子接下来不会喊非礼吧?

等李思凡忙完了,他对虫子说:“今天你挨这顿打不算工伤,想要报销医药费就听我的。一会我爸来了,你别说话,我说什么你都点头说是!”

说完,他就让躲在楼下的阿姨去打电话。

呸!什么玩意?刚才就应该让他们狗咬狗,自己掺和什么劲!

忽然李思凡凑到他近前,嘴差点贴到他脸上。

小孩先提鼻子闻一下,虫子来到李家就养成了吃完饭漱口的好习惯。所以嘴里散发出的,是漱口水的清香。

“亲我!”

虫子身子都僵住了,

“听老师说,今天我替你挨打是处于老师的责任,你是男孩子,可不兴以身相许那一套啊!”

李思凡一瞪眼睛:“就你那样儿,是女的白给我都不要!亲我脖子,来俩红印就行。”

也不知怎么的,在这个16岁的孩子面前,自己的气场不够,总处于下风。鬼使神差地就把嘴凑过去了。嘴巴所到之处是一片滑腻。

不怪古人说“肤若凝脂”,这孩子的皮肤还真像块猪油,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及他的细腻。

吮着吮着,嘴就有点下不来了。小孩伸着脖子挺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虫子。

“你还亲得挺来劲的!”

“不是……不是你让我亲出红印嘛!”

小孩冷冷地盯着他:“用嘴就成,你怎么还上舌头了?”

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自己脸糗成了猴ρi股。是呀!咋还舔上了?

“哼!”李少爷边用湿巾擦脖子边哼哼,虫子捂着眼睛缩一边当王八。

不大一会,俩混帐儿子的爹来了。虫子眼睛不好使,没看清人长得什么样,就知道那位脖子上的金链子挺粗的,直闪眼睛。

老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小儿子正裹着被缩在床角呢!小白脸上一个红印子特别醒目。

这给他爹心疼的,自己一个大老粗能生出这么­精­致的崽子来不容易。打小简直拿他当女孩养,娇气得很。结果今天小脸让人抽大了一圈,能不生气嘛!

“儿子,这谁弄的?”说完恶狠狠地瞪向虫子。

虫子一缩脖子:“是……是他哥打的……”

“李思平刚才过来了?”

一旁的阿姨连忙答道:“少爷刚才领朋友过来了,好象喝了点酒。”

“这个混球!居然借着酒风打弟弟!真是长能耐啊!”老李气得直骂。

像是被吓着了,小李同学的被角一松,露出布满星点的脖子和赤­祼­的前胸。

老李眼睛都要飞出来了,手指头指着孩子微微颤抖。

“这……这也是你哥弄的?”

小孩把头一低:“……我哥说我长得像跳脱衣舞的女人,非让我也表演一段,我不­干­,他就扯我衣服,还使劲亲我。”说完,豆大的眼泪不用眨眼睛就滚落下来。

他抹了抹眼泪又说:“爸,别生气,我哥跟我开玩笑呢!”

老李气得直蹦高!虫子就看着那条金链子上下直窜,忽然窜到了自己的眼前。

“他说的都是真的?”

虫子慌忙点头,这光景可不能做好人。不是他哥亲的,就是他虫子亲的了。瞧这气疯了的爹爹,本市有名的大流氓!人命关天啊!

老李蹦够了,就掏出手机:“喂!我是你爸!我问你,你是不是打了你弟弟?”

大晚上的,电话里的声音别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是喝多了嘛!就打了一下,他又不是纸糊的!”

“去你妈的!你是不是还……还说你弟弟像跳脱衣舞的?”家丑啊,就算是老流氓也有点说不出口。

“哪啊!咱弟弟可比那些贱货漂亮多了!”李大公子可能觉得自己玩笑开得有水平,说完还呵呵之乐。

可惜传到他爸耳朵里完全成了丧心­淫­魔的­淫­笑声。

“你个畜生!禽兽不如!”

“不就开个玩笑嘛!您至于这么骂我吗?”李大公子不知道自己罩黑锅里了,还不服气呢!

“­操­你妈!你等着,老子不打死你就跟你姓儿!”老头气蒙了,忘了他儿子也姓李。

摔了电话,老李长叹一声:“烂泥糊不上墙,本来还想让他接管几家夜总会的生意,现在一看,还是算了!”

然后摸摸李思凡的头说:“老子就指望你了,好好学习,将来给老子争口气!”

小李乖巧地点点头。大眼睛里全是无辜之情。

父子一片和乐安详。

虫子感动之余,暗下决心:这怪物伺候不起啊!我还是赶紧闪人吧!

眼睛酸肿得不行,借着带儿子看病的机会让医生看了看。

反正这世道有蹭饭,蹭酒就有蹭病的。

医生没计较他这种不花钱看病的行为,只是尽职地跟他说:“我是内科的,你还是去眼科看看吧!”

虫子能花那个钱吗!自己随便买了点眼药膏和消炎药。等眼睛好不容易消肿了,看东西却变得有些模糊。到眼镜店一查视力,一只眼睛变成了400度,没办法,又配一副近视眼镜。

李思凡看着虫子戴上了眼镜,嘴角一翘,哼了一声。

虫子加着小心地说:“那个……连医药费和带眼镜共3000元钱。”

小李一调眉毛,虫子立刻改嘴了:“2000元其实也够。”

“你这人……是尖还是傻啊!”

虫子在那­干­笑,这还用问吗?差点让人揍成瞎子,末了想讹点钱还没讹明白。做人真他妈失败!

“我给你5000,你把那眼镜换换,看了就倒胃口。”

扶了扶黑框的眼镜,虫子说:“不用了,老师家里有点事,下个月不能来陪你学习了,今天来跟你打声招呼,赶紧找人吧!省得耽误了你。”

李思凡也不说话,眼皮一耷拉,用手指头摸着自己的脖子。小孩皮肤挺­嫩­,来点什么红印子,几天都不下去。

虫子看着那半截脖子,背后直冒冷汗。

东西不能乱吃,话不乱讲,大白脖子更不能乱亲。自己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

这孩子连自己哥哥都变着法地陷害,这会儿说不定憋什么坏水呢!

“你可想好了,千万别后悔。”小李冷冷地一笑就不搭理他了。

后悔什么?虫子揣着工资和医药费7000元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到家时正好8点,老婆参加同学聚会回来,孩子放在岳母的家里。屋子里是难得的安静。

婷婷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可当虫子洗漱完毕也躺下来时,发现她的肩膀正在抽搐。

“怎么了?”虫子紧张地问。

婷婷也不说话,抽搭的声音更大了。女人有时候就这样,你上赶子问她,她还越不搭理你。

虫子只好拿来纸巾加倍小心地伺候着。

看着眼前的男人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婷婷的眼泪更加汹涌澎湃。

人家都说同学聚会就是滋生男女­奸­情和制造心理不平衡的最佳时机,这话果然没错。

婷婷现在心理是严重的不平衡。

今天同学聚会,女的有一半是开车去的。就自己一个人蹬着破自行车,本来­精­心打理的头型被风吹得像筐似的。到了酒席上,寒暄一下表达完了同学离别情愁后,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老公、房子、车子、孩子大PK。

一轮下来,婷婷输得灰头土脸,体无完肤,在校园时代的清醇玉女彻底贬值。

这顿饭吃的,憋气带窝脖。

回到家里便卧床不起,反复琢磨着自己是怎么一点点沦落到这步田地的。想着想着泪流满面。

虫子这回算撞到了枪口上。

老婆哭够了,就开始指着鼻子数落着他是如何如何地不争气。虫子低眉顺眼地听着,想要家庭和睦,也需要点大无畏的装孙子­精­神。

家庭风暴告一段落后,虫子上班了。

这段时间在李思凡家,天天睡眠不足,昨天媳­妇­又闹腾一宿,挂着黑眼圈跟国宝有得拼。刚到学校就被总校领导叫进了办公室。

“丛老师,当初你来我们学校时的合同,你还记得吧?”

“时间太长了,有点忘了。”

虫子心里开始敲起小鼓,一般领导以疑问句开头那绝对是话里有话,凶多吉少。

领导脾气挺好,柔声细语地说:“那我再重申一遍,我们学校的员工绝对不允许兼职,到外面私自授课,尤其是管理人员。”

虫子身子变得僵硬,蓦然想起“你可想好了,千万别后悔”这句话来。接下来就是领导宣布罪状,压根不给虫子辩驳的机会。

“鉴于你家里的特殊情况,我们校领导决定不索赔违约金了,但你必须马上离职……”

接下来领导的话,丛老师压根没听进去。破崽子有这么挤兑人的嘛!

从办公室出来,虫子怒气冲冲地坐上公车去找李思凡。

恰好到了中午,学校午休,小李少爷从不在学校食堂用餐。虫子在李家的轿车旁等着,不一会就堵住了李同学。

虫子把两条眉毛立起来,挽了挽袖子,像个斗­鸡­似的盯着他。

泥人还有三分­性­呢!既然已经不在人家的屋檐下了,自然不受那个鸟气。

“你给我过来!”

小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能没想到虫子敢用祈使句跟他说话。

“像你这么坏的孩子真是没见过!怎么我没有不教你的自由?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打小报告,也不怕闪了舌头。”

虫子越说越来劲:“先是冤枉你哥畏亵你,接下来就对自己的老师下黑手!告诉你,你要这么一直坏下去,迟早连你妈也不待见你!”

小李静静地听着,水汪汪大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翻滚着。

旁边有几个是小李的同学,看见虫子跟泼­妇­似地骂着孩子,都在那冲着李思凡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

这时,李家的司机下来了,本来虫子想举拳头吓唬下小孩,可目测一下司机体格太过强壮,于是决定见好就收。

丛老师扬眉吐气地回到学校,弄个纸壳箱子收拾自己的家当。小美偷偷地凑了过来,小声地同他道别。

说心里话,小美挺舍不得他的。多好的人啊,经常帮她值个晚班什么的。

“丛哥,你也别郁闷,到哪找不到比这好的工作。王校长什么东西啊!为了这么个岗位还对你使绊子……”

“什么?”虫子猛地一抬头。

“你不知道?王校长的外甥女来应聘,可学校没空岗,她就琢磨上你了。”

“可……她怎么知道我兼职的事啊?”

“还说呢!你忘了,有一回你在教室里给媳­妇­打电话,那教室不隔音,隔壁正开分校长会议。你这点秘密就差拿个喇叭宣传了。人家校长再没事和李家司机套套近乎,早把你摸个底儿掉!”

丛葱老师的脑袋嗡嗡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骂小李同学的情景。最后画面定格在那双漆黑的眼睛上,毛茸茸的大眼睛分明装满了委屈。

虫子狠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完了!就这么一下得给孩子的心理造成多大的­阴­影啊!

小美看着虫子的脸像变形金刚似的动来动去,加着小心地说:“丛哥你可千万别激动,真要找校长算帐,也别说是我说的!”

虫子苦笑一下,还算帐?这笔烂帐怎么算啊?

因为老婆爱使小­性­子,虫子哄人从不缺实战演习。

女人和孩子都差不多,可以利用下旧有经验。

咬牙买一桶高级冰淇淋,又颠颠地跑到小李的学校。已经是放学时间了,可就是不见李同学的身影。进学校一打听才知道有社团活动。

沿着活动室的走廊往里走,声乐社团悠扬的琴弦声中,隐约还有打斗的声音。

虫子经过柔道场的时候不经意地往里望了一眼。

只见一群穿着柔道服的崽子们在呲牙裂嘴的练对打呢!

其中最显眼的一位,那小身段,把柔道服穿得笔管条直。雪白的小­嫩­脸蛋被衬得越发娇艳欲滴。

别看小模样挺招人爱的,摔人的狠劲跟扔枕头似的,真是挥一挥衣袖不沾上半根汗毛。

虫子看了半天,终于把满口白牙收回嘴里了。

没错,四处扔人的那位主儿是李思凡同学。

一个张着嘴的大活人特别扎眼,所以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虫子。

“请问,你找谁?”一位男教练问虫子。

“啊……我……我找李思凡。”

小孩也不知看没看到虫子,跑到一边开始压腿。直到教练喊他,才慢吞吞地向门口走去。

然后一双大眼睛直盯着虫子。

虫子冲着孩子点头哈腰的:“你看这天真热,老师给你买了桶冰淇淋,你赶紧吃了吧!”

小李嘲讽地瞟了眼那桶冰淇淋,还是什么也不说。

虫子硬着头皮说:“那个……老师弄错了,我被辞退不是你的原因。老师上午不应该那么说你。对不起,老师向你认错……”

小孩眨了眨眼睛,接过了冰淇淋,打开盒子,小口地吃了起来。

虫子长出了一口气,好孩子啊!

要说好看的人作什么都赏心悦目呢!­奶­白­色­的冰淇淋沾到嘴边,那张小嘴愈加红艳。虫子有点看出神了。跟­色­欲无关,纯粹是对美的欣赏。

可小李吃着吃着,眉头一皱,放下盒子向走廊尽头冲去。虫子吓了一跳,也紧跟了过去。

小孩冲到卫生间里就开始吐,蹲在马桶前­干­呕。虫子急得不得了,围着孩子直打转。

正当虫子蹲下来,想看看孩子情况时,只见李思凡一转手腕,自己就天悬地转地爬下了。

饶是虫子反­射­弧长点,等彻底明白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柔道服的带子捆得结结实实。

“你……你要­干­什么!”

小李不说话,特别认真地在扒裤子,在扒到裤衩子的时候,表情还明显厌弃了一把。幸好虫子不是邋遢的男人,,没什么异味,所以扒裤子事业能够继续开展。

虫子被个半大的孩子按住,下身变得­精­光了,脑子中却还在想:我没做梦吧?

小凉风一吹,悬在两腿间的那个物件怯生生地抖了抖。虫子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李思凡挂着恶毒的表情,故意柔弱地说:“您今天在校门口骂得挺过瘾啊!我们家那点破事您就差拿喇叭广播了。你扒完我,就该我扒你了吧?”

“我不是特意来道歉了嘛!”虫子双手被绑,只好夹紧双腿趴在地上扭成S形。

“道什么歉呀?你还真说对了一样。我坏到连我妈都不待见我了。今天要不跟你使使坏,不是砸了招牌?”

说完,小李在他的白ρi股蛋子上使劲按俩鞋印,拿着扒下来的衣裤哼着小曲转身走了。

虫子蠕动着爬了起来,转过身用手把蹲位的门Сhā上门阀。然后光ρi股坐在马桶盖上想办法。

用力挣脱几下,带子终于开了。妈的,自己一个大学本科生楞想不出现在应该怎么办。这种尴尬局面进一步印证了“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真理。

恰在这时,学校的铃声响起。从活动室里走出的学生充满整个走廊。很多人向卫生间走来。

咬了咬指甲,虫子决定豁出去了!一会进来学生,他就说上厕所时让人打劫了。至于别人怎么想,爱谁谁!

可刚要推开门,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

虫子开始直冒冷汗,你说说这孩子是不是坏到家了!这他妈居然是女厕所!

现在自己要这么光着出去,估计上报纸头条不费劲。标题他都想好了——中学女厕所里惊现露­阴­癖男子!

眼角发酸,虫子真想把脑袋伸马桶里淹死算了。

卫生间里蹲位有限,虫子的“包间”外面已经排上了长龙。有的女生还不耐烦的敲着门。

“里面那人能出来不?在里面生孩子呢?”

虫子不敢吱声,可怜兮兮地坐在马桶上,低头数着自己的腿毛。

过了好半天,人流终于退散。

虫子刚想开门,又有人进来了。

“丛老师,开门吧!”

丛老师浑身一哆嗦,小恶魔怎么又回来了?

把门推开一条缝,虫子伸出个脑袋。李思凡手里拿着他的裤子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你又要­干­什么……”

看着裤子去而复返,自己居然有种向李同学鞠躬的冲动

小李也不说话,把衣裤递给了他。虫子迟疑不定地接过,把­内­裤掏出来,放鼻子底下闻了闻。

不能怪老师动作畏亵,实在是怕有人再往裤衩上抹清凉油。

闻闻没什么异味,就赶紧把裤子穿上了。小孩始终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俩大眼睛凝固在丛老师的下半身。

虫子没注意李同学的眼神,他边穿裤子边琢磨着这事怎么收场。

自己虽然有错在先,但李思凡这次做得实在是过了点。可孩子正处于叛逆期,做点出格的事也有情可缘。

想当年自己不也有过把老师套麻袋里胖揍一顿的想法吗!只不过那孩子是行动的巨人,老师的鸟儿说晾就晾!

这么一想,自己光ρi股出现在女厕所里似乎就不那么诡异了。

穿好裤子,虫子又端起老师的架子来:“你这次太过分了,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不过,小孩子做事不要那么偏激……”

小孩眉头一皱:“你妈都给你吃什么了?怎么把你喂得这么傻?”

虫子其实也想问:那你吃什么了?一张嘴就能把娘儿俩都带上!可刚把裤子套上,鸟儿还没焐热呢!所以虫子决定假装没听见。

小孩接着放毒箭:“像你这么缺心眼的,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估计你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工作,你要是愿意就接着给我辅导功课。”

虫子刚想说不,可转念一想:“家里好几张嘴在等着吃饭呢!自己这一下岗不要紧,家里可就断炊了。老爷们就得能屈能伸!小崽子挺爱记仇的,自己要是拒绝了他,小心灵保不齐能扭曲成什么样呢!

自己就当做善事,纠正下他的人生观,随便赚点银子又何乐而不为呢?

心里做好了打算,脸上却不露声­色­:“那啊……我倒是挺愿意,可现在没了工作,光靠兼职的那点钱……”

李思凡不爱听了,绷着小脸往外走:“再给你加一千,爱­干­不­干­!”

虫子乐呵呵地跟着:“­干­!­干­!”(作者Сhā花:多么黄|­色­的对话啊)

“扒裤子事件”以双赢的结果圆满收场。虫子带好行李卷又杀回了李家。

老李家的家庭情况挺复杂的。

虫子后来才知道,那个混蛋哥哥和小坏蛋不是一个妈生的。李老爹发迹后就踹掉没什么背景的前妻,又迎娶了老­干­部的女儿,生下了李思凡。不过,这位新夫人和老李同志的感情好象不怎么融洽,夫人常年在国外看不到人影。这种家庭环境下的小孩一般心理发育都不健全。

李思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虫子了解隐情后,就拿孩子当先天残疾儿童伺候着。不管人家怎么冷嘲热讽,一律在耳边屏蔽。

这手装孙子的绝活,无人能及。

因为进入夏天,天气炎热。洗个澡是最清凉不过的了。正值星期天,小李有午睡的习惯,所以虫子闲来无事,可以悠闲地冲凉。

这栋老式别墅里有两个浴室。一个在李少爷的房间里,一个在一楼。

因为阿姨外出购物去了,虫子­干­脆光着膀子,穿着四方大裤衩晃进浴室。可拧了半天开关也不见有水的影子。忽然想起楼下正在管道维修,所以浴室的水阀门被关掉了。

怎么办?摸摸身上粘腻的皮肤,丛老师决定豁出去了!

他轻轻地推开李思凡的卧室。小孩把俩手放在腮边,呼吸舒缓,睡得还挺他妈像天使的。

看看没动静,他蹑手蹑脚地进了旁边的浴室。因为怕吵醒外面的那位,虫子先把肩膀上的毛巾铺在瓷砖上,避免水落到地上发出水声。褪下裤衩,再把花洒的开关调到最小,让细小的水流流遍全身。

虽然洗得不过瘾,但也凉爽不少。虫子惬意地闭上眼睛。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浴室门口赫然出现一个人影。

李思凡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眯着眼睛盯着露着一身白­肉­的虫子。因为刚从床上起来,柔顺的头发梢有些翘起,意外地凭添了几分稚气。

虫子没有被假象迷惑,只感觉头皮发紧,有点担心李思凡疯病发作。

“楼下的水管维修,我实在热得没办法了……我没用浴缸,一会肯定给你收拾­干­净,再拿消毒水掸一遍!”

小孩好像没怎么睡醒,看了看虫子,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裤裆。透过轻薄的睡裤,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小孩的那里有点微微隆起。

虫子琢磨着小李少爷可能是让尿憋醒的。

于是小心地问道:“你想上厕所?”

李思凡果然睡迷糊了,径直走到坐便那,当着虫子的面,掏出个粉红­色­的蘑菇头,开始淅沥地“下雨”。

丛老师很尴尬。浴室里的俩人一个光得像拔了毛的­鸡­,一个掏家伙扫­射­。就算师生关系再怎么亲密也没有这么“君子坦荡荡”的。

随着“雨声”渐小,丛老师决定制造话题,缓和下尴尬的气氛。

“今天,天儿还挺热的啊!”小孩回头继续盯着他老师的ρi股,手里的小蘑菇跟催了肥似的慢慢变大。

虫子看得是心惊胆寒,青春期的小孩在睡觉时Ъo起是正常现象。不过自己再看下去,保不齐这位­阴­孩子醒过神来,杀人灭口。

“那个……你接着尿啊!”说完抓起裤衩就往卧室外冲。

也是叫倒霉催的,跟买菜回来的阿姨来个顶头碰。

大婶张着大嘴看着赤­祼­的虫子差点把一袋子­鸡­蛋扔他脸上。虫子连忙边解释边套上裤衩,慌忙中被裤衩绊倒,­干­净利落地滚下楼梯。

等终于到了一楼时,大腿一阵刺痛,虫子知道自己骨折了。

当他痛苦地睁开眼睛,看见李思凡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睛依旧沉得像一潭水。

阿姨去叫救护车的时候,虫子忍着痛说:“不用!打辆出租车就行,120的救护车来一次好几百块钱呢!”

可惜没人搭理他,等把他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虫子不但腿疼还­肉­疼!得!儿子几个月的­奶­粉钱都让自己挥霍了。

到了医院接好骨后,虫子心情无比低落,原想回家养伤,可李思凡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不没摔傻吗?给我辅导功课,坐着就行,用不着你那破腿!”

虫子真想骂这个小王八蛋的十八辈祖宗,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可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自己都成瘸子了一时更难找到工作。

再说回家,就现在这一腿的石膏,让老婆知道了,还得连累她担心。­干­脆就在李家养伤得了。

等回到李家,李少爷看了看他的腿,开始冷笑:“这回又花多少钱。我得报销多少啊?”

虫子纳闷:“我自己摔断的腿,用你报销什么?”

小李明显一愣,可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虫子开始低头画几何的重点题型。不是他装高尚,自己打秋风从来都是有名有堂的。昧良心的事儿,他虫子还真没做过。

小李也不说话了,只是在虫子低头的时候,小孩会盯着他的头发旋出神。

因为腿脚不方便,虫子在空闲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一楼客厅看电视。这几天电视里重播着《水浒传》。虫子津津有味地看着,西门庆正拿腔作调地调戏武大郎他媳­妇­呢!

这时,李思凡回来了,身后还跟个尖下巴大眼睛的小女生。

小孩瞟了眼虫子,然后拉着小女孩上了楼。

虫子目送俩人上了楼,又看了看电视里被按倒在床上的潘金莲,不由得感叹道:饱暖思­淫­啊!

现在的孩子都是吃着打了激素的­鸡­、猪、牛­肉­长大的,早熟得很。

不过小李同学谈点恋爱也挺好,沾沾人气。将来继承他爸衣钵进入黑社会,起码还有点纯洁的回忆。

于是虫子高跷起石膏腿,接着看­奸­夫­淫­­妇­谋杀亲夫。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女孩下楼,眼圈红着走了。

这也不是甜蜜的表情啊!虫子琢磨着俩孩子刚才在楼上玩什么呢?

“我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看电视?不知道我要考试了!”李思凡小脸冷飕飕地对着他老师喊。

虫子连忙关上电视,把笑脸扮上,拖着石膏腿去传道授业解惑。

也不知怎么了,小孩今天状态不佳。代数连错几道,眉毛拧个大疙瘩。

丛老师表面一本正经,心里暗乐:少年小李之烦恼啊!为点小情小爱弄得茶饭不思。

该!叫你平时那么磨人!

李思凡写着写着,忽然把头抬起来,眼睛发亮地盯着虫子。虫子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看看有没有眼屎。

“你亲女人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啊?”

现在老师当的不容易,知识面得广,时不时还得打扫下中国­性­教育的盲区。

丛老师斟酌了下语言:“你现在还小,有些事还不适合太早体验……”有点说不下去了。小孩用看新出土的秦代文物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男女生适当的交往是可以的,但一定要保持纯洁的关系。拉拉手就可以了……”

话又没说完。

李思凡和老师来个嘴对嘴,亲上了。

虫子没有和小孩玩亲嘴的经验,蒙得云里雾里的。只感觉到冰凉湿润的一团在自己的口里蠕动。李思凡估计是亲舒服了,身子慢慢地贴了上来。

丛老师回过神来,猛地将小孩推开,他算是彻底服了这位行动上的巨人了。

李思凡被老师推了个趔趄,小脸蛋愈发冰冷。

“你­干­什么!”虫子恨不得能舌头掏出来洗洗,你个破孩子就算美出花来,也是公的啊!

“出去!”小孩恶狠狠地说。

虫子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感情这位耍完流氓,却露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真是放屁看别人,就自己是香的。

什么玩意!

丛老师一梗脖子,然后灰溜溜地出去了。人家是未成年人,自己一成年爷们就算被畏亵了,也得假装云淡风轻。

事后虫子琢磨出味来了,这孩子该不会是那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吧?不然正常人能下得去嘴吗!

­操­!什么世道,连男人都开始担心贞­操­问题了。

接下来几天,丛老师顿顿吃大蒜,那个味儿,谁闻到都被熏得一路跟头。难得的是小李同学却没有­鸡­­鸡­歪歪,只不过拿白眼仁儿看人的频率更勤了,一到晚上也不叫虫子,自己一个人闷在书房里。

虫子乐得清闲。架起伤腿,没事就着大蒜嗑点瓜子,喝点茶水什么的。

不过,在中考的头一个星期。李思凡传说中的妈突然回来了。

虫子头一次看见这么有气质的女人。也不怪小李同学长得有模有样的,跟他妈太像了。

李太太很有明星的范儿,两个LV行李箱开路,身后跟着个保姆。

小李跟他妈不咸不淡地打着招呼,李太太一点下巴算是回应了。呣子俩气氛诡异。

这栋别墅总算热闹起来。晚上的时候,老李和那个流里流气的李思平也回来了。

老李家难得凑齐,吃一顿丰盛的家宴是必须的。

李老爹虽是黑社会,却深知尊师重教的大道,这点比他那俩王八儿子都要强。于是虫子被李老爹也强拉上宴席。

酒桌上,老李扯着嗓门问:“丛老师,我这小儿子还听话吧?”虫子连连点头:“听话,还聪明,您有这样的儿子算有福了。”可不聪明怎么的,跟男人亲嘴那叫一个伶俐。

“啪”的一声,李思平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怎么说话的?那有什么样的儿子是没福啊?”

你这样的呗!不过这话只能腹诽,虫子边假笑边夹了一大块­肉­塞嘴里。今天这顿饭,吃不出什么好味来。豪门内的勾心斗角,他一个小破家教没必要给人当信捻子点炸药包。

老李冲李思平一瞪眼睛:“你妈的!你老子还在眼前呢!有你拍桌子的份吗!

李思平遇强则弱,狠瞪了虫子一眼,低头开吃。

李夫人拿起手绢轻擦了一下嘴,开始慢条斯理地说话了:“我这次回来,是想带小凡去英国读书。”

一桌子人的脑袋都抬起来了。就连李思凡也是微微诧异。

“妈妈知道你要中考了,可国内的教育水平实在是浪费你的时间,不如直接出国念书”

李思凡嘴动了动,可终究什么也没说。

李思平又开始拍桌子了:“姨,您不是属耗子的吧?太能搬家了!这几年您一点一点的往国外挪动资金,现在又想把你儿子弄走,合计着您就给我们老李家留个空架子啊?”

老李这回没呵斥李思平。

他和颜悦­色­地对李夫人说:“月萍啊,小凡还太小,去国外一时适应不了,还是等上大学再说吧!”

老李在家很有权威,大家都不说话了,默默地吃着东西。

虫子用余光瞄着小李,孩子一派从容,好象刚才议论的内容与他无关似的。

等晚饭结束,李思凡进了书房,虫子也只得跟了进去。

“怎么今天您没吃大蒜啊?”ρi股还没坐定,小孩就开始发难。

虫子谨慎地向后挪了一下,笑嘻嘻地说:“你要是真去了英国,可得乖一点。”

“去英国­干­吗?那的老师有你这么‘博学多才’吗?”边说还边舔嘴­唇­。

虫子又把椅子向后挪挪。压在心里的那个疑问再次浮了出来。

“你……是喜欢女孩多点还是男孩多点?”

虽然知道这么问不妥当,但虫子懒得跟他迂回,反正考完试后,就要拍ρi股走人了,谁认识谁啊?“

小孩听了眨眨眼睛,把小脸蛋凑过来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亲女孩的时候觉得恶心,亲你的时候下面硬了,亲到最后都忍不住想­射­……”

虫子听出了一身白毛汗,天真无邪的小脸蛋配上满口的污言秽语,真他妈有杀伤力呀!小李又想过去摸虫子的脸,吓得他拖着伤腿从椅子上蹦起来。

小孩冷笑一声:“看你那样儿,白给我都不要!就是拿你试下,想跟我你还不够格!”

虫子真心地稀罕起李思凡的品位来了。

“你一定不要降低生活水准,保持住!不过你这孩子也太大胆了吧!什么话都敢说,不怕我告诉你爸妈?”

“你去说呀!”李思凡翘起嘴角。

虫子忽然想起他给他哥扣大黑锅那一幕。这孩子坏着呢!要是说完,肯定自己成畏亵少男的流氓教师,老李一发威,到时候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是大大的不妙。

“老师逗你呢!哪能跟别人说啊!哈哈……现在同­性­恋也不算病,只要洁身自爱就好,”

小李眨眨眼睛:“老师你理解我?”

“理解,理解……”

小孩眼睛一亮,倒了一杯水给丛老师:“漱漱口。”

虫子心里软了下来,再怎么有心眼也是个孩子,在花季的年龄猛然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性­格乖戾地也正常。书上不都说这样的人需要别人的关心理解吗?看来这也不失为缓和俩人关系的契机。

于是乖乖地接过杯去旁边的浴室漱口。更漱完,孩子又递过牙刷:“刷­干­净点。老感觉你嘴里还有蒜味!”

得,俩人难得心平气和,配合一下人家的良好卫生习惯吧!

等全折腾完了后,小孩闻了闻气味,总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那你再让我亲下。”

你妈的,死玻璃!试起来还没完了!

“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要是有那什么冲动,得找个跟你­性­取向一样的人。”

李思凡把脸绷起来了:“亲你一下怎么了!我还非亲你这个正常人不可了!我学习压力这么大,你当家教的也得负责解压!”

虫子听得一楞一楞的,这挨得上吗?

李思凡不耐烦了,一把拉住虫子把他往墙上一按就开始上嘴了。

可怜丛老师堂堂七尺男儿,被个娘里娘气的崽子钳制得一动不能动。眼角真想流下一滴屈辱的眼泪。

不过虫子转念一想,亲都亲了,还能怎么样?不能让他一个人乐和着。这崽子光看脸蛋也挺像女人的,闭上眼睛也凑合了,就是吻技实在不怎么地。

“唔……你咬我舌头­干­吗?轻点……”

破崽子像八辈没吃过­肉­似的,拿自己的舌头当口条咬。小­嫩­脸蛋全贴过来,软软的,摩擦得人心里居然痒痒的。

虫子心里默念:老婆,我没出轨啊!这一男的。我也是迫不得以,一会就这吻技指导课,绝对得收他双倍课时费!

打那起,小李同事算是进入了发情期,充分利用一切时间调戏着他老师。

虫子想走,可腿还没好利索呢。

另外,他也看出来了,这孩子倒不是真看上了自己,纯粹是憋的,平时装惯了,一肚子发馊的坏水就等着到他这个没啥背景的家庭教师这儿一泄到底。

再说,自己一个已婚的大老爷们还怕个啥?就跟他死抗了。

这天半夜,虫子睡得正香,忽然被手机的铃声吵醒。扒开眼睛一看是自己家里的号,当时心就是一沉。老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宝宝发高烧了,都不知道哭了。”

虫子一个激灵,随便抓起件衣服就一瘸一拐地往外冲,刚到大门口,听见身后有人问:“你要­干­吗去!”

转身一看是李思凡,这孩子有半夜起来喝牛­奶­的习惯。

虫子脑袋乱成一团,反­射­­性­地回答:“回家!我儿子生病了。”说完人就往外冲。

李思凡过去拉住他:“这么晚了不好叫车,我送你。”

等俩人坐跑车里,小李熟练地调转着方向盘的时候,虫子才后知后觉:“你……这么小有驾驶证吗?”

“没有,你买保险了吗?”

“……”

所幸小李技术娴熟,大半夜马路人烟稀少,小跑车一会就窜到了虫子他们家,婷婷已经换好衣服抱着孩子站在了大门口。

虫子一把把孩子接过来,心疼地看着孩子的烧得通红的脸儿。

婷婷惊讶地看着虫子的腿说:“你的腿怎么了?”

虫子哪顾得上回答,赶紧拽着老婆上了车,驶向医院。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小孩得输液,因为婴儿血管太细,所以针头只能Сhā在脑袋的大血管上。当针头Сhā进去的时候,小宝宝发出细弱的哭声。

虫子听得揪心,连忙把头转过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不看又不放心。终于还是转过头来,盯着儿子皱成一团的小脸。

婷婷早就看不下去了,跑到了输液室的外面大声地哭着。而李思凡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好不容易,孩子安稳下来。虫子的心才放到肚子里。他掖好孩子的小被子,走到婷婷身边说:“你怎么不早点把孩子送医院啊!”

婷婷瞪着哭红的双眼:“你还埋怨起我来了,你一个多月都不回家,我一个人在家照看孩子容易吗!现在有孩子的谁不请个有经验的月嫂?你没那个能耐赚钱,让我们呣子吃了多少苦!”

虫子立刻没电了,老婆说得句句在理。于是连忙柔声细雨地向老婆认错,夫妻俩都是替孩子上的火,婷婷骂完虫子后,气也就消了,反倒是虫子的伤腿让她担心起来。

小夫妻分离的太久,举止难免有些亲密,李思凡就站在一边像背后灵似的看着。

婷婷被他盯得心慌,就问:“这个孩子是……”

“哦,他就是我的学生,叫李思凡。”

李思凡规规矩矩地鞠躬:“师母好。”

婷婷心想:这孩子真招人喜欢,白白­嫩­­嫩­的像个面团。

虫子心想:这孩子要是表里如一,该有多好啊!

他低头看了一下表,都半夜12点了。连忙对小李说:“今天谢谢你了,你赶紧回家吧,快考试了别耽误休息。”

李思凡轻点了一下头,转身要走,虫子想起了什么,又喊住他:“等等,你别开车回家,一会我帮你叫车。”

说完就往出租车公司打电话。小李今天特别乖巧,没翻白眼仁。等车开了,虫子拐着瘸腿送小李上了车后,又不放心地叮嘱着:“回家给我打个电话啊!”

回到家时,已经快一点了。李思凡先去洗了个澡,去去身上的消毒水味,热气在浴室里蒸腾。就在这时电话响了,他拿起浴室里的听筒,就听见他老师在那边说:“喂,到家了?不是让你给我打电话吗?”

“……忘了。”

“你这孩子就是不知道替人省心,行了,没事就好,你睡觉去吧!”

李思凡眯着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医院这离不开人,我得向你请几天假。”

“回家住吗?”

“对,家离医院比较近。”

“憋了那么长时间,想跟女人Zuo爱了吧?”

“……你怎么老一脑袋黄料啊!想跟你好好说话都不行!将来长大了可怎么整呀!行了,没别的事挂了!”

听筒里传来挂断的盲音,李思凡对着"嘟赌"声自言自语:“贱货!”

儿子打完点滴后,烧渐渐退了。虫子看宝宝睡得安稳,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间病房紧挨着马路,时不时有机动车的声音传了过来。当初也不知是哪个天才建筑师设计的,真他妈会调养生息。不过医院充分利用布局的缺陷,体现一分钱一分货的真理。所以这排病房是最便宜的。

小孩睡觉沉,有点噪音没什么大碍。虫子太累了,倒也能凑合着。

迷迷糊糊中汽车的声音渐渐变成马铃声儿。

低头一看,西瓜大的铃铛就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坠得自己脖子直弯,虫子费力地挺了挺脖子,忽然瞄见自己长了四个蹄子。

丛葱吓坏了,、张大嘴想喊,可发出的却是“恩——啊”的叫驴声。

得!变成驴人了。

这时前头传来一阵小孩的笑声:“来啊,给你胡萝卜吃。”

虫子拿蹄子蹭了蹭肚子,还真饿了,那根萝卜看起来怎么那么脆呢,­嫩­绿的秧子,一看就是无公害的绿­色­蔬菜。于是伸长脖子去够萝卜,但是每次快啃到的时候,那萝卜总是又向前移那么几寸。

虫子怒了,拿我当傻驴逗呢?可明知是个捉弄人的圈套,自己也不知怎么的还就是非吃那萝卜不可了!

又如此尝试了几次,脖子已经快要被铃铛给坠断了。虫子驴脾气上来了,把长脸往旁边一转,不吃了!

这时,那个拿萝卜的小孩笑嘻嘻地过来了。

“想吃吗?”

虫子拿驴眼睛一瞟,居然是李思凡那个小坏蛋。

小孩甩着手里的萝卜,支着小白牙说:“想吃萝卜?你就得让我骑!”

虫子吓得一哆嗦,人醒了。抬头看窗外,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操­!脖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挂了一串钥匙。怪不得沉得要命。揉着脖子一抬头,撩毛驴那位就在眼前,手里还提着个饭桶。

“阿姨做好的牛­肉­炖萝卜,想吃不?”

虫子有点睡蒙了,直着眼睛说:“我不让你骑!”

小孩本来拎着饭桶一脸地不乐意,听了他老师的话“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凑到虫子耳边低语:“刚才梦见什么了?我要是想骑老师您,谁也拦不住。”

临了还拿舌头在虫子的耳框上湿湿腻腻地舔了那么一下。

虫子要真有大长驴耳朵,现在就能伸到长江里去涮涮,然后照着小变态的ρi股狠狠地来那么两蹄子,刨他个满地尽是黄金屎!

可惜虫子是个人,还是窝在大爷屋檐下的人。这年头,人不如畜生,忍了!

拿衣袖蹭蹭耳朵,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耳朵两天没洗了,你也能舔下去?”果然小孩脸­色­一变,像吞了毛似的在那­干­呕。

虫子暗乐: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等小李的恶心劲过去了,虫子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阿姨早饭做多了,我一想你没吃饭,正好给你送过来。”

“那这钥匙­干­吗的?”

“哦,我爸妈要出趟远门,家里的阿姨也有事要回老家,我怕你回来进不去家门,给你把钥匙。”说完,那俩大眼睛,都兴奋地冒贼光。

虫子转转眼睛,听明白了。家里就剩他们俩人了。那小变态现在的实验越来越大胆,这要是没人了,还不得彻底开练啊!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我这也离不开啊!你赶紧找别人陪你吧!”

小李翘着眼睫毛说:“没事,我已经帮你雇了个月嫂。到时你就能专心陪我了。”说完,也不怕虫子脏了,又往虫子怀里扑,还要凑上来亲嘴。

虫子恶心,一把将他推开,大实话脱口而出:“想什么呢!是我儿子重要,还是你重要啊!”

李思凡听了浑身一僵,脸上居然挂着一抹狼狈。

虫子有点后悔,到底是个孩子,还挺要自尊的,让人弄得下不来台也怪可怜见的。

还是赶紧打圆场吧!

“正好我饿了,你这牛­肉­汤太及时了!”说完就要拧盖子。

李思凡黑着个脸一把夺过饭桶,走到窗台边推开窗户,拧开饭桶把里面的汤汤水水全都倒在楼下了。

只听有人像被开水浇了的耗子似的­干­嚎:“我­操­!他妈谁这么缺德啊!

小李倒完热汤,把桶往窗台上一放,转身就走了。

虫子张着大嘴,目送他的高徒出了病房。

不大一会就有俩个挂着一脸牛­肉­萝卜的主儿冲了上来。

冲进病房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饭桶闻味。然后其中那女的尖着嗓门喊:“你吃饱了撑的?那么热的汤也敢往下倒?你要倒也看着点啊!想给人毁容啊?说!你想怎么着!姐们这一身的名牌都让你糟践了!”

虫子急得直摆手:“不!那汤不是我倒的。”

另一位男同志说话了,关键时刻到底是老爷们冷静,非常理智地分析:“你说不是你倒的、,那是他倒的?”

说完一指床上动来动去的小­肉­球,然后俩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嘎巴嘎巴地直握拳头。

本想据理力争,可一看那男的还是算了,虫子咽了咽吐沫,暗自盘算:这一桶­肉­汤下去,得赔多少钱啊?

这时,丛老师真切地体会到,就那位小李,还真他妈重要,人家一不高兴,就敢大玩活人呀!

好不容易把两位打发走了,虫子越想越生气。这次是真真地打定主意要离开李家。

就在这时有医生进病房查看孩子的病情,虫子忽然想起来住院费还没交呢,连忙对医生说:“我还没交钱呢!您先帮忙看一下孩子,我马上回来……”

医生打断了他:“昨天就交了啊!不然你以为孩子能住进来?”

虫子楞了,连忙打电话问回家中睡觉的妻子,结果婷婷也说没有。最后才弄清楚是李思凡垫付的,另外还在帐户里预存了一万元钱。

真是“千金散去还复来。”虫子却不感动。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现在这钱花得顺手,将来说不定要赔进去什么玩意儿!

那孩子姓李又不姓雷,不平等交换法则­精­着呢!

既然不想跟他牵扯,就要断得­干­净。把帐户里的钱取出之后,缺失的补齐,等婷婷过来换班,他就去了小李的家门口堵人去。

腿上的石膏刚拆下来,走路还有些一脚深一脚浅。

等走到小李家,正好是临近中午。在中考的前一周,初三生都在家里自由复习,所以李思凡应该还在家

按了按门铃,却没人应门。虫子转身想走,却忽然想起自己脖子上的那串钥匙来。犹豫再三,还是把门打开了。

屋里很安静,虫子把钱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找来笔纸写了一张留言条。

看看没什么闪失了,转身想走,忽然从二楼传来“砰”的一声。虫子吓了一跳,转念一想,破孩子肯定在楼上躲着不肯见人。

于是他又拿起钱袋上了楼。钱财这东西还是当面交接清楚得好。

等上了二楼,推开卧室的门,虫子再次晾出一口白牙。

只见李思凡被人捆得像­肉­粽一样在地上趴着,在他的脚边是一个摔碎的花瓶。

接下来虫子挨个闷棍,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昏暗,一股刺鼻的水腥味往脑门上顶。抖了抖眼皮,看看四周好象在一个废气的小型发电站里,一个布满铁锈的水泵正像呕吐似的在排着黄水。他却发现自己被捆个结实,旁边是同样被捆的李思凡。

虫子心想,自己不是又做梦了吧?可惜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告诉他,真的遇到绑匪了!

一看这帮歹徒也是踩高就低的王八犊子。人家小李同学好好地坐在一块­干­地上,自己半个身子则泡在了黄汤里。

李思凡看虫子醒了,就把脑袋一扭,假装没看见他。

虫子挣扎着从水坑里爬出来,拱到李思凡身边。

“这……这怎么一出啊?”

“你离我远点!臭死了!”

虫子想给小祖宗磕响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穷讲究!他们是谁?为什么绑我们?”

没等小李同学说话,铁门开了,有几个理着平头的大汉走了进来。虫子看得一咧嘴,咋不蒙面呢?看来是铁了心要撕票啊!

于是赶紧闭上眼睛,牙齿打颤地说:“大哥,我就是一穷教书的,家里没钱。现在养家都不容易,我特理解你们,你们放了我以后,我肯定当没这么回事!”

这下把那帮歹徒逗得嘎嘎直乐。

“三哥,你那­棒­子下去把这小子砸傻了吧?看看他那怂样!”

有双大手“啪啪”地拍虫子的脸:“把你放走了,我们刚挖好的坑怎么办?费了哥们半天力气,你好歹得在里面躺个三五年啊!

虫子听得腿更软了,一下子又跪在了水坑里。

就在这时,有人去撩拨李思凡去了。

“这细皮­嫩­­肉­的,该不会是母的吧?说完要扒李思凡的裤子。小孩奋力挣扎,可惜被捆得太结实,使不上力气。眼看着半个ρi股蛋子露在了外面。

虫子看不下去,陪着笑脸说:“大哥,那孩子有刚得甲肝还没好利索呢!您饶了他吧!”

那人一听乐了:“放屁!一会老子把他剖了,亲自检查下他还有什么病!‘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凑过来说:“大哥,今天早上那小子的确去医院了,别备不住真有病。”

赶巧那人身上的体味不好闻,李思凡被熏得直恶心,不断地­干­呕。那位大哥这回倒是挺­干­脆地撒了手,骂了一声“­操­”。

“你听着,一会我给你妈打电话,她要是能痛快拿钱,咱们什么都好说,不然的话……”

说完就按了电话号码,接通了电话。

歹徒话说得挺狠,可他妈显然不信,于是那男人把手机伸到里李思凡嘴边。

“跟你妈说说话!”

李思凡镇定得不像个十六岁的孩子:“妈,我被绑架了。他们想要钱,你最好满足他们,我的处境很危险……”话还没说完,手机就收了回去。

一看这帮歹徒的专业水准高,给­肉­票的家底摸个底掉。一张嘴就要三千万。

估计李伯母嫌贵,跟歹徒开始讨价还价。

绑匪哪有那闲心?

“你个臭老娘们真可以啊!拿我们当批发大白菜的呢?过了今天不见钱,小心我把你儿子剁了寄回去让你玩拼图去!”

说完“吧嗒”挂了电话。

然后踹了虫子几脚,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李思凡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脸苍白一片。

虫子心里怕得要死,可还是强打­精­神安慰小孩。

“别怕,你们家那么厉害,会来救我们的。”

这时李思凡突然抬起头来,塞给虫子一把小刀;“咱俩背靠背,你把我的绳子磨开。”

“刀?哪来的?”

“就刚才扒我裤子的那人的。”李思凡不耐烦地说,“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虫子对小李肃然起敬,啥时候偷的?楞没看见!

那刀估计平时就是当瓶起子用的,有点钝,费了半天劲才磨断绳子。

等李思凡站起身来,虫子就把后背转过去,等他解绳子。可李思凡看都没看他,灵敏地走到门前听了听动静,然后去拆靠外墙上的气窗。虫子不敢发出声音,只好等李思凡把活­干­完。

终于窗户被卸下来了。从小窗口能看见外面废弃的厂区。

虫子暗暗高兴,终于有了一线生机。他赶紧压低嗓门说:“快,给我解开绳子。”

李思凡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拎着刀慢慢地走到虫子面前蹲下身子。

“兹——啦”虫子的衣服被他撕下一大条。

妈呀!都什么时候了?这孩子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不对!他­干­嘛用布条把自己的嘴缠住?

“呜——呜”虫子拼命地挣扎。

李思凡的眼睛闪着恶意的光,使劲地堵严了虫子的嘴。

“我没有你儿子重要?同样的道理,你也没有我重要!能逃出去的只有一个人,我不会拖着你碍手碍脚的。你就老实呆着吧!”

丛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不敢相信一个孩子会有这么恶毒自私的心肠。

可事实叫他不得不相信,眼看着李思凡敏捷地从气窗里爬出去,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空旷的水泵房里只剩下虫子一个人,

“老师,你让我亲下。”小孩平时略带稚气的撒娇、扮天真状与刚才那冷酷的嘴脸不断交织地冲击着虫子的大脑。

就算在社会闯荡多年,这人­性­极恶的一面也是平生头次亲见。

一会歹徒发现三千万的­肉­票不见了,自己这个倒霉蛋会是什么下场?有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虫子哭了,他哭自己,想着婷婷,更想念自己那马上就要没了爸爸的儿子,

被堵得密实的嘴发不出声音,鼻子被泪水刺激出的黏液糊住,人简直已经哽咽得不能呼吸。

十一

李思凡小心地在厂区的废弃钢材间穿梭着,脑中却不断地闪现虫子刚才错愕的表情。一种莫名的快感像翻腾的气泡似地冒了上来。

尽情地欺负那个窝囊废的感觉怎么那么好呢!李思凡琢磨着逃出去后救不救他。就这么让土匪剁了怪可惜的,要是救出来估计还能凑合着玩儿一阵子。

边跑边想,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李思凡是不会走正门的,正要翻过一旁的矮墙,忽然在门外停着的一辆乍眼的黑­色­路虎闪入眼帘。

李思凡顿住了脚,无数个念头在脑子中转动。

最后他决定往回转,可没走两步,脚下突然一阵剧痛。草丛间居然有一个生锈的兽夹。一般郊区工厂的工人都爱用这个夹野狗,就算夹到了家狗,反正把狗­肉­吃到嘴里也死无对证。

今天这破夹子算是接到大活了,将小李的白大腿夹个正着。幸亏夹子不是专门的捕兽夹,不然这条腿当时就得生生断成两节。饶是这样,鲜红的血也在汩汩地冒出来。

疼得不行,李思凡­干­脆大叫出来,很快就把绑匪吸引过来。

那个刀疤脸一看,骂骂咧咧地过来把兽夹打开,然后扭着他的胳膊给他拖回了牢房。

打开牢门一看,虫子哭得都快成孟江女了,一看血淋淋的李思凡立刻瞪圆了俩肿桃眼。

“大哥,你瞧!这小子把窗户卸下来了。”

“­操­他妈的!真不是省油的灯,给他俩换个没有窗户的屋!”

于是师生俩人被移到了一间有个单人床的小休息室里。绑匪把虫子的绳子解开,然后给了他瓶白药和一捆有点脏的纱布。

“你去把他的腿弄弄!别让他死了!“

而李思凡的手上则扣了一条钢制的手铐,奄奄一息地躺在木床上。

等门锁上后,虫子怒极反笑:“你臭小子也有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用脚去踹李思凡。

李小黑连躲的力气都没了,直挺挺地在那挨踹,小眉毛一皱一皱的。

人的模样真的很重要!

你想想,那么个眉清目秀的小孩浑身冒血地让人练脚力,这画面真叫一个惨绝人寰!

虫子踢了两脚就浑身不自在了,他一琢磨:人家小孩没怎么对不起你,关键时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己居然就为这个欺负一受伤孩子,真觉得自己有点禽兽不如。

于是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把小孩的裤子解开,只见伤口上的鲜­肉­都翻开了。虫子被吓了一跳,连忙把药瓶拧开往上撒药。

小孩被蛰得一激灵,扑腾着要躲开,虫子连忙按住他。

“乖,忍着点,再不止血,你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孩子开始冒眼泪,虫子一想挺难得的现场教育,于是柔声细语地安慰说,以后得多做好事,少­干­坏事。你看你刚丢下老师,就被夹瘸腿了。要再伤天害理点,估计出门就得踩着原子弹……

那小李也不知是被嘟囔的还是疼的,直翻白眼仁。

好不容易,丛老师的教育告一段落,药也均匀地撒上了,伤口用纱布细细地包裹起来。

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李思凡的脸更白了,身上还打着冷战。虫子连忙把衣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然后把孩子搂在怀里。

小李软得跟团棉花似的窝着,小脸紧紧地贴在他挂满污渍的背心上。

虫子瞅着可怜,摸着小李柔顺的头发想:你妈赶紧拿钱吧!不然赎回去的也是个死孩子了。

折腾了一天,虫子的眼皮越发沉重起来。就这么的搂着孩子睡着了。

所以他没看见,李思凡猛然睁开的眼睛里冒的­精­光。

近在咫尺的脸睡得毫不设防,平凡的五官,微微耷拉的嘴角透着些许无奈。

像这样的人满大街一抓一把,拿机关枪扫­射­都“突突”不完,注定着碌碌无为,周而复始地重复蝼蚁一样的人生——与他李思凡截然不同的人生。

李思凡撇着嘴看着看着,忍不住骂了句:“傻冒!“

然后小心地在虫子的嘴角印下了轻轻的一吻……

十二

身处险境之中,终究睡不塌实。

朦胧中感觉胸前热呼呼的,撑开眼睛一看,是李思凡的爪子伸进背心里一下一下得摸呢!

小孩闭着眼睛好像没睡醒,认|­茓­的工夫倒是一流,也不知摸多长时间了,感觉|­乳­尖已经肿涨起来。

虫子使劲把小白爪子拽了出来。

“嗨!嗨!想吃­奶­找你妈去!瞎挤什么呢!”

小孩扇着眼睫毛,迷迷糊糊地看着虫子,忽然把脸凑过去。俩人距离太近,虫子想躲也来不及了。

这小坏蛋有个习惯,喜欢舌吻,吮起来是没完没了,也不怕脏了,跟牙刷似的在别人嘴里扫荡。虫子使劲推开他,估计是碰到伤口了,李思凡“哎呦”一声,俩眼睛又开始水汪汪的了。

“小祖宗,都这样了,您还想着开练呢?”

“丛老师,你说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问得虫子心里一沉:“别瞎说!等那帮绑匪拿到钱,咱们就能出去了。”

“要是拿不出来呢?”小李怪腔怪调地拉着长音说。

“不会吧?你……该不会是领养的吧?”

“……”

李同学鄙视的目光都能把虫子扎个眼儿了。

虫子也觉得这话有点破坏革命家庭的感情,在那假装摸鼻子打哈欠。

李思凡又凑过来,贴着虫子的耳朵说:“别在那美了!咱俩这会是凶多吉少,感情你老婆孩子都有了,就我亏吃得大,刚弄清自己喜欢的是男是女就要交代了。”

虫子斜了他一眼:“那我还得给你提供个‘最后的晚餐’怎么的?”

“都这样了,我也不挑了。

他母亲的,绕了半天就等这句呢!

李思凡一猛子翻到虫子身上,丛老师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紧握着裤带不放。

挣扎间,小李腿上的绷带扯开了,殷红的血又开始往外冒,很快就把灰­色­的床单染红了。

可淌血那位好象没感觉似的,依旧视死如归地从事着流氓活动。

虫子心想,就身上这位小混蛋的命值三千万呢!要是他没了,自己就得进绑匪挖好的大坑里蹲着了。(作者Сhā花:大家都知道蹲坑是很可怕滴)

妈的!­干­脆让姓李的­精­尽人亡吧!

“我跟你说,你好好躺着,别碰我,我给你用手撸出来。”

一听这话,小孩还不乐意呢!嘴撅得老高。看得虫子真想抽他一顿。

简单地把他的伤口又包裹了一下,虫子强做镇定地解开李思凡的裤子。

等褪下­内­裤,一根粉红的小蘑菇很有­精­神地抬起头来。

丛老师乍着胆子,心里默唱蒙古民歌《挤­奶­歌》,手里开始机械地撸起来。

小李可能自己也没怎么做过,被别人一弄就舒服得直哼哼,小腹泛起了一片红晕。可惜到底是小童子­鸡­,没几下就喷薄出来。|­乳­白­色­的液体弄得虫子满手都是。

本来虫子怪恶心的,可一抬头就看见小李在那尴尬地愣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措地看着虫子,大概也没料到自己能这么快。

虫子心情大好,假惺惺地在那安慰:“你别有负担!早泻不是病,幸亏你是个玻璃,不然要是喜欢女的,娶八个老婆都得红杏出墙!”

李思凡很快将一脸的尴尬收起,拿着他老师的外套擦拭自己的下­体­。

然后,­阴­森森地说:“放心,我的‘老婆’就算他有那个胆儿,也得有那个命出墙!”

虫子懒得和他逗嘴,翻个身接着睡,让小混蛋一个人在那回味“泄之初体验”。

李思凡也转身,冲着墙一个人生着闷气。

过了一会铁门忽然“哗啦”响起,猛睁开眼睛,才发现是绑匪带着个老头进来了。

那老头手里还拎着个药箱。刀疤脸粗鲁地把虫子拽下床,然后老头开始给李思凡处理伤口,打针上药。

虫子暗松了口气,这帮歹徒还算有点人­性­,看来也是不想闹出人命。

李思凡一声不吭地任老头处理伤口。

刀疤脸在一旁骂道:“你那个妈是亲生的不?变着法的拖延时间,实在不行­干­脆把这腿卸下来给她送去得了!”

小孩忽然抬头说:“我要见你们老大。”

“­操­,你当自己是皇帝翻牌呢?想见谁就见谁?”

小李臭着脸,突然流利地说了一串数字。那几位脸­色­立刻姹紫嫣红。有一个赶紧出来了,不一会又回来了。

几个大汉把李思凡掺了出去。

虫子忐忑不安地等着,怎么也琢磨不透那串数字究竟有什么魔力?

十三

现代的高科技的发展制约了很多的旧行当。

刀疤脸就深受其害。

想当年,杀人越货简直是小菜一碟。可现在啥都讲究高智商,要抢劫,连个头发丝都别留下,不然警察同志拿实验室里一化验,立刻验明正身。

自己小时侯怎么就没好好学习文化呢?要不现在躲电脑后面鼓捣点病毒,盗个银行帐户什么的,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眼看着快吃不上饭,逼得他和大哥们都要改邪归正了,生意倒自己送上门来。

活儿挺简单,就是绑一个有钱崽子,到时候再放出来。至于赎金方面的交接就不归他们管了。这样就降低了危险系数。你说说像这样的好活儿上哪找去!

说实在的,那天文数字的赎金,哥儿几个听了着实心动,有那么点蠢蠢欲动想自己全程拿下。

但幕后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善茬,个个都是带家伙的,一看就是道上根深蒂固的主儿。于是大家纷纷打消邪念,该­干­吗­干­吗。

不过就那孩子,还真不简单。

你说说,一长得­嫩­了吧唧的公子哥老实点当­肉­票得了。好家伙,一不小心就卸窗户逃跑了。

跑了就跑吧,非往狗夹子上踩。这给哥们心疼的,人家老板说了,装相吓唬可以,碰破了皮就得倒找人家钱。

末了人家小孩居然说出了老板的车牌,怎么玩下去啊?

­干­脆一推三六五,让他们自己鼓捣去吧!

迅速积累的财富能削弱亲人间的感情。

李老爹就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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