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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直到我碰了碰他,他才如梦初醒。

“什么事?”他好象很惊吓。

“你在看什么?”

“没有,只是发觉那个背影有些熟悉而己。”

“熟悉?你认识?”

“也不怎么确定。”他说着就交了订金,与我一起也上了二楼;这时那个黑纱少年正站在他们房间门口,似乎在等我们上来。

把自己丢在床上

“我们又见面了……”奇怪。黑纱少年走过来,盯着花无邪淡淡地道。

“你是谁?”

花无邪的语气充满防范气息。

“你认不出我了?”黑纱少年沉沉地笑,“我却认得出你,虽然你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模样。怎样?被通辑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是谁?”

花无邪再一次问,眼中的危险意味更明显了……

“不用急,你迟早会知道我是谁的。”

黑纱少年推开房间的门,略微向我们这边看来一眼,就走进房间里了。

花无邪直到人家关上房门,他还在盯着那个方向,并怀疑地道:“那个小子的声音很熟悉啊,好象……在哪里听过。”

“想不起来吗?”我轻声问他。

“想不起来……”他甩甩头,可能决定不再想了,便对我说:“对了,你回房间休息吧,就在我隔壁,有什么事就叫我。”

“哦,好。那、晚安。”我向他挥挥手,走到另一间房门前推开门,就要进去。

“对了,睡觉不要睡得那么死。”

看到我进入房间,他又补充了一句。

“咦?为什么?”

我睡觉的时候,可是打雷都不醒的哦。

“我怕官兵会……随时光临。你要是不怕被你父亲抓回去的话,那就请便吧。”

“哦,我知道了,因为你是……逃犯的身份,嘿嘿。”

说完话,我就讯速关上房门,把他欲发怒的脸孔锁在外面;

想了想,又不禁打开门,对他说:“但是如果真的有官兵半夜闯进来的话,你不能自己逃走,一定要带上我哦。

如果你不把我带在身边,我以后就没机会‘帮助’你了。”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吧?我不用担心他会独自逃走啦。

花无邪向我比了个让我安心的手势,说:“知道啦,我不会掉下你。”

“这是承诺?知道了!那么,晚安。”

冲他妩媚一笑,我关上了门,进入房间就把自己丢在床上……“啊,舒服……”

轻轻一叹,合上眼睛。

一头撞开门

也没有心思打量房间内的摆设,反正只是暂时寄宿之地。

这天晚上,我并没有把花无邪说的话抛到脑后,但睡得尤其安心,因为疲惫的感觉占了上风。

我一着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呼呼入睡。

虽然睡觉的时候打雷都不会被惊醒,不过我睡眠的时间却不长。

在二十一世纪时,由于要学习,还有每天都要练习很多乐器的关系,我平时睡觉的时间一天只有四小时,其他时间都被各种课程排得满满的。由于我短眠的习惯,所以睡到半夜三更就差不多醒来了。

“咦?”

半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客栈内有一些很大的动静。

忽然间想起了花无邪说半夜官兵可能会闯进来的话,我所有睡意都跑了,一骨碌爬起来。小心冀冀的把门打开,走到外面走道上,往下望去……

天啊,真的是官兵!

大概有十来个人,领头的那个官兵我还见过,是白天在街上追捕花无邪的人。

他正在跟客栈老板交涉,看来要上来搜查。

“官爷,我们这儿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全部都是普通住客;况且这个时间住客们都睡觉了,你们上去搜查会打扰他们。”

客栈老板苦苦哀求说,还暗地塞给领头人银两,想打发他们走。

领头人看了看那包银两,收下了,但还大声嚷嚷说:“袁将军吩咐过,一定要搜出那个人,查明他的身份。

此事事关重大,不是我官爷我故意要为难你这个小店,实在是军命难违。兄弟们,我们搜……”

“是。”

官兵们响亮地应道,然后领头人就开始给他们分配任务了,谁谁搜哪儿……

“妈妈啊……”

我一看情况,什么都来不及想,只顾着跑到花无邪房门前,然后一头撞开门。

“谁?”里面雾气氤氲,传出一声男声。

“花、花无邪。”该死,这个男的居然在沐浴!

露出脑袋和上半身,还是露二点那种……我连忙转过头去,一口气将话说完:“外面来了很多官兵,看样子是来抓拿你的。别洗了,快穿衣服,逃吧……”

挖个地洞躲起来

“花、花无邪。”该死,这个男的居然在沐浴!

露出脑袋和上半身,还是露二点那种……我连忙转过头去,一口气将话说完:“外面来了很多官兵,看样子是来抓拿你的。别洗了,快穿衣服,逃吧……”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抓我的?”

他倒慢条斯理,一点也不急的样子。

“嗯,因为……他们说要搜出那个人,查明身份;这里,这里是通辑犯的据我所知只有你一个人啊,目标还不是你?”

“嘻嘻,不是,你就给我安心吧。”

他笑嘻嘻的道,完全不在乎我的着紧。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一转头,有些生气地望向他……哼,现在不急,到时候惹火上身了怎么办?

我可不想被官兵认为我是他的同伙哦。

他除了被认为是江湖骗子外,还被认为是清军­奸­细呢。

要是他们以为我就是来跟他接头的清军,那可就惨了。虽然我是女人,但谁说女人就不能为清军做事的?这相当危险!

“你就安心吧,是我报的官,怎么可能来抓我?”

他把毛巾放在他的脸上擦拭了下,然后把毛巾拿下来,雾气中露出他的真容。

妈妈啊,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帅。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真面目,在这之前都是一张乌漆的脸。

他的五官非常的­精­致,头发湿湿的沾在他的脸额和肩膀上,散发着致命的­性­感……

呃,我绝不承认我是个小­色­女,不过我确实被他迷住了。

“姑娘家的,这么看着一个男人,也不懂得害羞哦。”

他发觉我眼晴眨也不眨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调戏我说。

被他这么一说,我确实感到很丢脸。

不过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袁子衣,又怎会因为他一句简单的话就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

我看得更光明正大了,摆正了身体眼睛全神直注的瞪着他。

惊心动魄

还大言不惭说:“你、你哪是个男人?充其量只能算是男生。

再说,我只是看你的脸,又没有看你身体禁忌的部位。

你的脸不就是长来让人看的吗?你要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就找块布把脸蒙上吧。”

“你……”

他怔住了,瞬间失语……

不过一会儿后,他又讯速恢复元气:

“好吧,我不介意让你看。其它部位还可以让你一饱眼福,怎么?

你有没有兴趣?”他说着就大胆戏虐的站起来,吓得我赶紧把脸转过去……

“你你……你个暴露狂。”

本人袁子衣第一次遇到强劲对手,竟然被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掩着脸。

他倒好象很开心我这种反应似的,沉沉地笑:“哼?跟我斗?小丫头,我闯荡江湖虽然不久,不过比起你来,那是老姜。”

“老姜了不起啊。你穿起衣服了没?”我仍掩着脸。

“穿好啦,你可以转过来了。”

“那,我转过去了哦。”手指还蒙着眼睛,我先从指缝上确定他确实已经穿好衣服,才敢完全转过去,并松开掩着眼睛的手。

他走到窗边,拿着个小纸扇,不断给自己扇风……身上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色­长衫,这样的打扮看起来有点象现代的睡衣。

不过穿着睡衣的他,仍然难掩他的帅气与俊气少年迷人的神韵。

他忽然眯起眼睛,往外面望去:“看吧。他们捉到嫌疑犯了,就是那个可恶的面纱小子。我就知道那个家伙来历不简单……”

“咦?”我也走到窗户边,往外望去,“真的耶……”只见一批官兵押着一个黑­色­面纱的少年与彪形大汉大汉,离开了客栈。

“他们是什么人?难道他们跟你一样是逃犯?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不是不认识吗?”

我一连串的问着花无邪;那一刹,被士兵们抽到客栈门口的黑纱少年突然似有所感似的,他蓦地转过脸来,然后往上望……

一瞬间,视线竟然与我和花无邪相对上,吓了毫无准备的我一大跳。

少年的视线真可怕,虽然隔了一层黑纱,又距离远,不过却看得我惊心动魄。

充满了不爽

花无邪倒好象没事人似的,还跟人家挥手,摆明了暴露自己,就差没有出言示威了。

他一边给自己继续扇风,得意说:

“我不用认识他,但一看那家伙顶着个黑面纱,就知道见不得人。哼,胆敢在我面前拽?

不想活了。我决定给点颜­色­他看看。

报官不是最好的、最省事的方法吗?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我还乔装打扮成阿伯去报官呢……报官也是件费力活啊。”

“是吗?”我略微讽刺地道,瞪着他的脸­色­很不好,完全熏黑。

“你­干­嘛这样瞪我?你不认同我的作风?”他似乎想听到真心话。

好吧,我就说说我的观点,“你不觉得很过份吗?人家都认出你了,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也知道你是个逃犯!

可是,人家都没有报官抓你,你为什么要报官抓人家呢?

你们其实是同样的处境。你真坏。”

“怎么?你同情他啦?”猛然间,花无邪瞪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爽。

“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很坏,什么时候也会把我出卖的。”现在正有这种感觉。

“是啊,我会把你出卖。”

他一甩,把扇子重重的甩在桌面上,叉腰道:

“我的处境你以为真的跟那个面纱小子一样吗?我是因为……嗯,预测错误,所以惹怒袁将军。但那个黑面纱小子却有可能是清军方面的人,你知道吗?”

“清军?”我一讶。

可是花无邪怎么肯定人家是清军?

“他的口音与辽东人明显不一样。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或者客店老板注意到了,但为了不惹麻烦,所以故意忽略,这些都可以原谅。

但我作为一个在将军府待了三个月的人,一心忠贞报国。我发觉可疑情况了,能不报官处理吗?清军是我们的敌人,现在正攻占我的国家。

现在有袁将军的振守他们攻不进来,但他们极有可能派人潜进来了解情况。

作为一个明朝子民,绝对不能让他们搜集到我们明军的情报,给他们的进攻提供有利条件。”

恐怕我得发疯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被他说得不能反驳一言。虽然我知道历史上清军最终攻陷明朝,但现在对明朝的子民来说,大明才是他们认同的国家。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没别的事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觉,不送。”

他说罢就躺在床上,使气地伸展四肢。

“喂,你、你生气了?”

我这人一向都不怕得罪人,不过来到明朝后,只认识他一个人,竟然破天荒的担心会惹怒他,于是小心的走近他想要看一看。

“没有。”

他噘起嘴,双手抱胸,又给自己盖上一条被子,然后翻过身背对我。

“明明就是生气嘛……”

我摇摇他的肩膀,就象平时对父亲的撒娇一样。

想不到他一下子就转过身来,猛地抓着我的双肩:“你不怕我吃了你?还不回去睡觉?是不是想和我一起睡?是就上来。”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得极其暧昧,还拍拍他的床畔。

“不不,你误会了……”

我连忙退出去,还替他锁上房门。

“晚安,我走了……”我的妈啊,以后和古代男子相处,看来要注意一下我的举动,别太亲热了,免得让人误会,想入非非。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因为刚才睡了一觉,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困。

现在,我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回到我的二十一世纪了。

我一点也不想待在举目无亲的明朝生活。再这么下去,恐怕我得发疯。

可是怎么回去呢?

“我是因为演奏‘谜’的曲子,所以来到这儿的,能不能也演奏‘谜’的曲子以同样的方法回去?”

我喃喃地自语着,忽然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一下子兴奋起来,“好,那现在就演奏,马上回家。”

嘿嘿,开心到不行的我,马上搜索自己身体。

可是失望地发觉一直不离身的乐器曲笛并不在身上,它没有与我一起穿越。

“哎,看来只得明天去街上买一支了……”

十分无辜

又喃喃自语,安慰自己迟一些没有关系。

不过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天明,我瞪着两个大眼,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数绵羊吧。

当我数到第三千只绵羊的时候,从窗户望出去,天空已经吐白了,看来快要天亮了……

而我却渐渐有了睡意,难道累了吗?

不管了,我再睡一觉!慢慢的闭上眼睛,不知不沉进入了梦乡……

“李多伦……”

那仿佛是在梦中……那是一个迷糊的影像……我们学校的第一音乐练习室。

李多伦坐在那架黑白键的伯森多费尔牌钢琴前,深情款款地弹琴。

他背对着我,沉浸在美妙的琴音中,没有发觉我的到来。

“为什么没有与我一起穿越,李多伦?”

迷糊的光芒中我缓缓的走到他身后,轻轻地问他。

我想大声对他说话、对他喊叫……我有点儿埋怨他给我那首琴谱,让我穿越到明朝这个鬼地方。

不过我喉咙怎么也喊不出来,就象被什么东西咽着一样。

李多伦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他仍在那儿不被打扰地弹琴,他的侧脸完美动人。

“李多伦?谁是李多伦?”

咦?这道声音?从遥远处传来……

我忽然感觉我的鼻头好痒,渐渐地李多伦在我眼里变得越来越迷糊,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谁是李多伦?”

我渐渐睁开眼睛来,却发觉花无邪在我面前看着我,他拿一根毛笔扫我的鼻。

“你?”我瞬间弹坐起身,发觉他半蹲在我的床前,“喂,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我大喝一声。他应该在外面等着啊,又或者把我叫醒,这样才礼貌。

“都日上三杆了,你还不起床。你不饿吗?不用吃东西吗?

我在外面叫了你很多声了,你都没有醒来。就只好自己进来看看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不妥的地方,十分无辜。

吃得风卷残云

“那你­干­嘛用毛笔搔我的鼻头?”

这样很痒耶,他存心让我找到理由骂他。

“没有,我想出街。想让你在我的脸上画个什么东西,改造一下。

可是你又没有醒来,就想用这个办法让你醒来啰,很有效。”

他站起来把那支画笔放在桌子上,我顿时看见桌子上还有些好吃的东西。

“这些早餐,是你给我准备的吗?”想不到他还有温柔的一面,呵呵,开心。

“是啊,你起床吧。”

“嘻嘻,马上起来了,谢谢你替我准备早餐。”

他还挺不赖的,虽然对我佯装的袁将军女儿身份有企图,不过挺懂得讨好人。

“我要不要退出去,让你梳洗一下?面巾和洗脸盆就在旁边。”

他笑眯眯地道,表现得挺绅士。不过这在古人的眼光看来,应该叫做避违吧?

他们恪守男女授授不亲,也尊重女儿家的隐私。

但洗脸这种东西根本不能算隐私吧?就在他面前洗又会怎么样?

于是我说:“不用了……可是,没有牙刷和牙膏吗?”

问了之后,我才发觉我问多么多余问题,这个时代应该不兴这些。

“牙刷?牙膏?那是什么?”他脸上一片迷茫。

“呃,没事了……”

我飞快的洗完脸,然后狂扫桌上的早餐,吃得风卷残云。

看到我这吃相,花无邪小小的惊讶,说:“原来你吃东西的速度任何时候都这么快,我昨天还以为你饿急了。不过这真不象一个将军小姐的礼仪……”

他本身太敏感了,说完就略有所思的看了我两眼。

“什么?”

我真怕被他这狐狸一般的家伙看出点什么来,于是赶紧道:“那你认为一个将军小姐的吃相应该是怎样的?斯斯文文?一粒米一粒米地咀嚼?

错。那是皇帝女儿。我父亲是个将军,他虽然识文断字,不过与一般的文人雅士比起来,气质大相径庭。

皇太极的大清皇朝

错。那是皇帝女儿。我父亲是个将军,他虽然识文断字,不过与一般的文人雅士比起来,气质大相径庭。

他戎马之人,­性­格粗犷、不拘小节,又怎么会把女儿教导成一个三寸金莲那样的女生?

他虽然也希望女儿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过更希望在小事情上不要扭扭捏捏的,吃个饭哪来那么多讲究?”

“是吗?”他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认同我的话了,惹得我一脑袋虚汗。

我赶紧塞了二口饭,就表示吃饱了。

“对了,你一会有什么打算?”

“我不是找你来了吗,快给我脸上画个什么东西。”

他指指桌上的毛笔,还有毛笔旁边的墨砚。

哎,不会画画的我可怎么办?“给你脸上画个小乌龟?”

“你……”

他一脸熏黑,“先不管你是不是坏心的,故意给我画乌龟。

不过你觉得画小乌龟是明智之举吗?我让你画画,是让人家认不出我。

你却画个乌龟上去,人家只会盯着我的脸看,看久了就会把我认出来。”

“说得也是。不过你要我帮你画什么呢?”要是画花花草草的,我可不在行。

“嗯,画竹吧……好吗?我喜欢竹子。”

“竹?”

马上想到清朝的郑板桥,“不如请郑大师来给你画好了,他最擅长的就是竹子了,嘻嘻……”历史上有名的扬洲八怪吗。

“谁是、郑大师?”

“郑大师就是清朝历史上的杰出名人啊,他最擅长的就是竹,画得很写意哦。”

末了我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算了,真会惹祸。

“清朝、是什么意思?”

他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我,有点意会,更多的是……不知表达的错愕。

“呃……清、就是……”

头痛,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如果我直接说清朝就是清军建立的王朝,他会不会与我拼命呢?现在的清军对大明来说,可是侵略他们家园的头号敌人哦。

“是不是……皇太极的大清皇朝?”

“咦?”

怀疑

我吃惊地瞪着他,同时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其实我师傅说过,他说明朝气数已尽,就算我有心救国,也不太可能改变大清占领天下的局面。可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清朝的郑板桥?

难道郑板桥是满清的名人吗?但是奇怪,这个名字象汉人的。”

吓,我还以为……原来他误会了我说的郑板桥。

他以为我的意思是这个时代有一个叫郑板桥的人,生活在清朝,是个满人!

他根本就联想不到我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

其实也是,他一个凡人,又不是真的洞悉天机,又怎能联想得到我的来历呢。

“嗯……他是、满清的人没错,而且你猜对了,他是个汉人。

现在的清军组成你知道吗?

现在的清军里面也有汉人,例如范文程,他因为不受重用,而自愿投效清军,而且是参与运筹帷幄的主要谋士之一,深受倚赖,连进攻明军的策略都是他拟定的;

他争取汉官归降,是皇太极身边不可多得的能臣。

其实,大明朝要灭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明朝贪官成风……”

“够了,你给我闭嘴。”

花无邪砸灌子生气,怒道:“就算明朝有多么不好但你也不能说我们国家坏话,反正我就不喜欢清狗来统治我们。

要是你想卖国求荣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喂,你用得着这么生气吗?人家只是说说而己。”

况且那是历史,经过几百年佐证的,我也是以事实说话。

“说说也不行。”

他拍案而起,露出隐藏的威严本­色­,“真怀疑你是不是袁将军的女儿。如果你是名将之女,为何说出这番话?叫人失望。”

“好吧,我不说了……”

拿起毛笔,我醺了醺墨,赎罪般的走到他身边:“给你画个笛子吧?我最喜欢笛子了。”

其实我唯一会画的东西就是笛子。

你想我死掉吗

“不用,你随便给我弄黑就行了,反正要让人认不出我。”

他嘟嘴,摆出一副包公的脸­色­,其实我觉得不用画就已经够黑了。

“好吧,你说的哦……”

给他弄成黑面神还不容易,于是我拿毛笔,在他脸上乱扫一通,还小恶作剧了下,把墨水扫进他鼻孔里,然后,一个劲道歉。

“啊,对不起,抱歉,把墨水弄进你鼻子……”呵呵,开心,捉弄他很好玩。

“画好了吗?”

他的脸­色­吓人,不知是不是现在成了‘黑面神’的缘故。

“好了……”

我吐吐舌头,把画笔放在桌子上。

“好,现在换我帮你化妆了……”他笑得诡异,接着拿起桌上的毛笔和墨砚。

“啊,你要­干­嘛?”

我忙掩着脸,他该不会要报复回来吧?

“你是将军的女儿啊,你和我一起上街,也会被人认出来的哦。特别是被将军府的人认出来可就不好了……来,来化妆。”

“不,不要啊。”

如果被他在我脸上乱扫,那我还用见人吗?

于是乎,我逃!满屋子的跑,而他拿着一根毛笔和一个墨砚,满屋子的追我。

不过到底我还是被他逮到了……而且被他死死压在床上。

他拼命把我的脸化妆得如同他一样,杀了我吧。

上帝,杀了我吧。

“好了,有个小兔子,还有一朵可爱的花,你看我没有亏待你吧。”

他对着他的“杰作”嘻嘻的笑,那支毛笔还滴着墨水呢。

“你,可恶。”

我轻轻一擦脸,然后看看手掌,只见黑漆漆一片。

哗,我不要活了。

想擦第二遍,最好把墨水全擦下来,可是他抓着我的手:

“不要擦,越擦越难看。现在我们上街吧,别人认不出来了。”

“不要哗,救命,救命……我不要……”

死也不要走出这个房门,太丢人了。

“去啦,躲在客栈里多无聊,你想我死掉吗?”

新婚夫­妇­

他­干­脆抱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店小二诧异地走了进来。

他错愕地看到在床上抱成一团我和花无邪,然后一个劲鞠躬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两位客倌在……呵呵,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女客人喊救命我就撞门进来了,打扰了两位,不好意思。”

“救命啊,小二哥,救命……他他、他非礼我啦……呜呜……”

现在这个情况无论我说得怎么过份,别人都不会怀疑,因为花无邪真的压在我身上,怎么看都是他在……霸王硬上弓,哭。

“非、非礼?”

店小二呆住了,花无邪也瞬间自我身上弹开,他远远地说:“谁、要非礼你?”

“你你……你刚才就在非礼我,小二哥,麻烦你请他出去。”

“客倌,这位姑娘说……所、以……请、你……”小二结巴地说道。

“什么?你要赶我出去?”

花无邪大摇大摆的走到店小二面前:“我象会非礼良家­妇­女的人吗?嘎?你说,你说,你说!”

“可是……你刚才……明明就……”

“什么?”

花无邪又飞快的走到我身边,把我亲密揽住,“我和她啊,我们本来就是小夫妻,成亲不久,我们要怎么亲热都行,要你管?

你给我出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闯进进来,要不然我向老板告你状。”

“是,客倌。”

店小二吓得抱着脑袋溜出去了。

“喂,喂……你这店小二,你这什么服务态度啊?”

我被气得不轻,“你相信这个家伙胡说八道啊?”

我竟然成了别人的小新娘,我哪里象?我这么年轻貌美,怎么可能结了婚?

不过古代人结婚很早哦,郁闷!

“花无邪,你快把我放开,现在没有别人了……”

气人,我讨厌他如此亲密地抱我,还对店小二说我和他是新婚夫­妇­,哼。

不学无术的大骗子

“好。我不抱你。”

他倒是手脚利落的把我放开了,弹开二丈远,瞪着我说:

“刚才不好意思冒犯你了,不过我那是无心的,你不要介意。”

“算了。”我又不是失身,我能跟他介意么。

“咦?算了?你这么快放过我?”

他倒是很吃惊,好象要我砍他两刀才痛快。

“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你刚才抱了我,我就要你砍了你双手吗?

你整个身子压着我,我就要你把身体都劈开两半吗?”

“我以为你会吵着让我对你负责,嘻嘻。”

“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真是受不了古人的思维。

“不过我觉得我真的该对你负责啊,我刚才、不小心占了你便宜。”

他满脸真诚地说,巴不得让我马上逼他娶我为妻呢。

“你占我什么便宜了?”

“我抱你了。呵呵,你腰好细,身体也很柔软,看来人家说女人的身躯是温香软玉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还以为故意美化。”

“你个小­色­狼。给我闭嘴。”

我一个毛笔扔过去,正好砸着他的脑袋。

“会痛耶……”他揉着脑门,委屈无比。

“得了,别装了。不是说上街吗?那去吧。首先我要去买一支曲笛,你知道哪里有卖吗?”

嘻嘻,要实行回家的计划了。

“笛?你买笛­干­什么?”

“当然是吹。演奏。演奏你懂不懂?”

“懂啊。”

他忽然从背后拿出一支箫来,小得意地说:“这个行不行?这个也是乐器哦。”

“咦?你怎么有箫?难道你也喜欢音乐?”

“音乐?”

他摇了摇头,“我不会。这支箫是师父硬塞给我的,用他的说法就是这支箫在关健时刻可以救我的命,不过我也没见它发挥过作用。

要是你喜欢,送你。我现在对师傅的话都不抱信任了,他才是不学无术的大骗子。

我现在好后悔拜他为师了,早知道就学兵书、练武,这样还有用些。”

生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不需要箫,你自己留着吧。”

哎,听着他那些话,真的有些同情他了,一个有心救国、而能力不足的人啊。

大街上热热闹闹的。虽然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随时都会打破这份平静。

不过这对习惯了硝烟弥漫气氛的人来说,早已麻木;

日子照样过,只要粮食银两等准备充足,就随时都可以逃命奔往他处。

“对了,曲笛到底哪里有卖?”

我这已经是第N次问他了。

因为他说乐器这东西在辽东这个战事随时爆发的区域,用可遇不可求更来容易更贴切。

属于紧缺物品,并不是随时有卖。

“孔小姐今天又在城南有施粥,给逃难来这儿的人提供帮助,你要去看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而在说孔小姐的事!莫非他说的是那位有菩萨心肠的孔小姐?

“我不想喝粥,你想?”我郁闷地道。

“哎哟哟。”

花无邪怪喊,然后又奇怪地向我看来,但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你哎哟什么?”总觉得他有下文。

“你和孔小姐不是闰中密友吗?听将军府的人说,你每次外出除了找孔小姐就没有其它去处。孔小姐也常来府中找你。”

“是吗?”

心虚……吓,原来袁将军的女儿与孔幼慈竟然是好朋友?

花无邪不说我还不知道,看来以后要躲着这个孔小姐了。

“去看看吧?”

“你为什么这么想去?要去你去。”

佯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佯装尖酸。

“你为什么不想去?以前孔小姐每次举办施粥的重大活动,身为将军小姐的你一定到场助兴,顺便帮忙,真是奇怪了。”

“是吗?”

怕怕。莫非现在正牌的将军小姐正和孔小姐一起帮助民众?

那我更不能去。

为了小心起见,不能往城南方向走,要往城北,“对了,我们还是赶紧去买曲笛吧,这可是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思想比较保守

“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花无邪摆出一副不屑样,还说:“原来你一点都不关心民众,也许平时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喂。你……”我生气了。

我一个因为“谜”而穿梭时空的人,在这个时空的身份只是一个看客,我又不是正牌的将军小姐,我一去就会被戳穿身份,我为什么要去给自己惹祸?

不管他了。我得想办法让他陪我去买曲笛,然后回家。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着急的去买曲笛吗?

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知道袁将军……就是我父亲,唯一喜欢的乐器是什么吗?

曲笛。他以前有一支曲笛,不过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加上这次为了不去当妃子的事,与父亲闹意见不和,我正想买一支正宗的曲笛送给父亲赔罪呢。

如果他开心了,不跟我计较,也不提送我去参加选妃的事了,你说对你是不是也有利?”

反正已经骗他我是将军小姐的身份了,骗一次也是骗,骗两次也是骗,­干­脆就骗局成双吧。唉,这也是不得己啊,别怪我。

“真的?可袁将军是练武之人,他爱管乐?”

花无邪兴奋起来,不过有些半信半疑。他真是个敏感而多疑的人,­性­格鲜明。

“谁说我父亲只是一介武夫啦?他可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哦,对音乐特别情有独钟。

无事的时候,就玩玩曲笛排解烦恼。”

瞧,我这谎说得……越来越顺溜了。不过也正印证了那句话,一句谎言要用千百句谎言来圆谎,我有点儿撒谎的内疚感了。

“是吗?那我们快去买吧,我真希望你快点回将军府。”

他屁巅屁巅地道。

“呵呵,这样就可以替你在父亲面前说好话,让他重新信赖你嘛,你放心啦。”

我拍拍他的背,表现得与他很哥们……

不过一时忽略了他是明朝男子,思想比较保守,所以对我的亲热他显得有些不自在。

勾引男人

“袁……袁姑娘,我问你一个问题。”

诡异。他脸部及耳根微红,说话也欲语还休的,显得不太好意思。

“什么问题啊?说。”

我是个­干­脆之人,特别讨厌拖拖拉拉、或者有话藏在心里的,只要他的话不太呛人,我都会洗耳恭听。

“你……你是不是对我特别有好感啊?”

“什么?”

喷。我一听到他这话,差点儿没有让眼珠子掉出来,“你你你、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

他那意思就好象我暗恋他一样。

“如果你不是对我特别有好感,为什么……呃,老是亲近我呢。

我在家的时候父母教训我说,一个女子对你表示亲近的时候,就是想嫁你;

师傅老人家也说假如到了城里不要跟城里的姑娘拉拉扯扯的。”

他说罢还意味深长地看看我仍搭在他肩上的手。

“你个黄毛小子……”

我猛地一推他,同时讯速的把手拿下来,跳得远远的瞪着他: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那就在我们之间拉一条界线好了,隔着我不让我靠近你不就行了;

剩说些不中用的话,哪有这么多讲究。你个傻子。”

“我不是讨厌你,而是觉得一个姑娘家应该自爱一些,是吧?”

他说得一本正经,天呐。我都快怀疑他孔老夫子附身了。

“我哪里不自爱了?我勾引男人了吗?我对你抛媚眼了吗?

还是我单漆跪地向你求婚,表示要嫁给你?”

越说我就越大声,还不怕被旁人听见,而他越听就越脸红……

透过一层黑漆我都看得见。

这虽然有点夸张。不过这小子真的浑身不舒服,好象恨不得离我远远的,装作不认识我。

街上,突然出现一行队伍……

花无邪见状,脸红红的他赶紧拉我躲在人群中。

我对那支队伍看得不清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完全听不懂

“是袁将军,就是你父亲。还有……清军那边派来议和的人。”

花无邪附在我耳边小声道,他的脸孔不怎么敢面对那支队伍。

“我……父亲??”

完了,幸好不用和这位袁将军碰面,不过我还是在手指夹缝间看出去,想一睹这位明朝名将的威容……

不看不打紧,一看我就整个人愣住了。

不是因为袁将军本人威严用余、可是其貌不扬,所以很难吸引我这个来自男­色­时代的女生的注意力,而是……

他旁边那位穿着不同于明朝服装,就象电视上清朝贵族服装的那个人,怎么越看越象李多伦?

妈妈啊。我擦擦眼睛,再擦擦,怀疑自己眼花……

可是一再细看,那张脸孔就是李多伦的俊美五官没有错啊,真的是他。

“难道他也穿越了?”

我喃喃自语,忽然心中萌生一种兴奋。

“你说什么?”

花无邪听着我的话,露出奇怪表情。

他发觉我在注视那行人中的什么,便赶紧拉我离开:“此地不宜久留,你不是还要去买曲笛吗?没有笛你怎么与你父亲和好?

让他看到你,会把你抓回去拘禁起来。”

“可是……李、李、李多伦……”

我拼命朝李多伦那边伸出手,期望他会注意到我……

他的视线也的确瞬间受到感应似的,对视过来了;

不过目标不是我,是我身边的花无邪。

只见花无邪半抱着我,更迫切的要离开了,好象走迟一秒就会遭到横祸一样。

拉着我的手直到跑了很远很远,花无邪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

“喂,你跑什么呢?难道怕被那些官兵发现吗?

放心,那么远的距离,你又化妆成这个样子,他们认不出你。”

重重甩开他的手,我微怒。

他刚才抓着我的手一直跑,抓得我痛死了,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是啊,我是怕那个……那个、清辫子。”

“清辫子?”

他说什么啊?完全听不懂。

凌利的眼光

“就是……走在你父亲旁边的那个人啊,穿着一身圆领、大襟、箭袖,四面开衩,系扣袢,腰中束带衣服的那个人……”

“咦?”

他说的不就是李多伦吗?“你认识那个人?”

我眼中难掩兴奋之光,还想转身回去找‘李多伦’。

先不管他是不是,但脸孔长得与李多伦一模一样呢,总要验证一下吧。

但我被花无邪拦住了脚步,他还说:“那人?哼,是个满人。

随清军议和团来的,他虽然说自己是个随丛,但从他的气势与言谈看来,就知道他这个人单份不简单。也许是随议和团而来的清朝贵族……

谁知道呢,反正清军从来就没有诚意议和的。再说,我们这边也不会接受与清军共治天下,所以这趟议和基本上没得谈。

不过那个小子在城内走来走去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顶着个黑面纱就在辽东城内逛,该不会想搜探我们明朝的民情吧?”

“黑、面纱?你说……他?他就是昨天晚上,被官兵抓走的那个黑面纱?”

我只感到意外和惊吓。

那个人……

虽然脸孔长得与李多伦一模一样,可是昨天我看不到他长相的情况下,他却能看见我。但他的反应,就象与我是陌生人一样。

他把房间让给我,也是基于我与花无邪同住一室不方便。

他可能是李多伦吗?

不可能吧?

如果不是李多伦,又是谁呢?

“哦,我也是刚才接收到他凌利的眼光,才忽然间想起的。

他那种独一无二的眼光让人印象深刻。

以前在将军府时,我和他有过擦肩而过的一面,不过那时我没多注意他,只是知道他是这次清军议和使者的侍丛。

但从昨天他瞬间认出我的事情看来,他对我的观察绝不是一天两天。”

“他注意你­干­什么?”

“哈哈,因为我……嗯,虽然我,没有什么功绩,不过我走的是诸葛孔明的路线。

你知道清军将领都在读什么书吗?三国演义。

傻瓜啊

“哈哈,因为我……嗯,虽然我,没有什么功绩,不过我走的是诸葛孔明的路线。

你知道清军将领都在读什么书吗?三国演义。

他们很佩服诸葛亮,所以对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诸葛亮的我,一定会注意。”

“呵呵,那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对你投予注意了,因为你彻彻底底中看不中用。”

“喂,你也不用这么直接吧?”他生气了,抱着劈斜眼瞪我。

“好啦好啦,我道歉。现在带我去买曲笛吧,好吗?”

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我拉着他就往城北那边走。

但是我们在城北走了一圈也没看见有卖乐器的地方。

哎,莫非真的可遇不可求?

我就不信了,再找。于是拉着花无邪又来来回回走了几个小时,走到腿软。

“喂,可能城南那边有,城北都逛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卖乐器的,我们去城南那边走走吧?兴许会找到。”花无邪道。

不过被我一口拒绝了,“才不要。”开玩笑,去那边会遇到孔幼慈,也许还会和正牌的袁将军女儿撞个正着呢,我傻瓜啊我。

“那怎么办?这儿都没有。”

他双手一摆,表示不愿再陪我找下去了。

“我不管,一定要找到……”

哼,我就不信了,一支曲笛还会难倒我。我找找找找找……继续找。

只是很遗憾,我们找到天黑,仍然没有找到。

我的上帝啊。难道我真的要待在这个地方直到永远吗?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当我拖着累得不成|人形的身体,与花无邪一起返回客栈休息,一进门却遇到那张让我一提神的脸。煞时之间,我容光焕发。

“李、李、李多伦?”

不管了,看到这张脸我兴奋不己,下意识的就向他扑过去。

人家说他乡遇故知是一种不浅的缘份,那么现在在另一个时空里,遇到同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种喜悦更是不必多言了。

多尔衮

但是‘李多伦’身边那个大汉,却硬生生将我隔开,“姑娘,你……”

他僵硬硬地说,防止我扑到‘李多伦’的身上。

我才不管呢,我的目标就是李多伦,我要让他注意到我。

“你闪开……”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大力气,猛地撇开大汉的手,朝李多伦蹭去。

然后夸张的把李多伦紧紧抱住,“终于见到你了!”

哗,开心,开心!太开心了,就算他不是李多伦,但让我发一会儿梦也好……

“姑娘,你……你……”

也许是我的举动把‘李多伦’彻底震住了,只见他呆呆地看着我,身子僵硬。

“你不记得我了吗,李多伦?”

昂头望他,非常希望他就是李多伦,“还是,你失去记忆了?

穿越来的时候摔到脑袋,所以失去记忆?没关系,不用怕。”

我摸摸他的脑袋,又要把他抱在怀里……我真的疯了,想遇熟人想疯了……

“姑娘,你说什么呢。”

他轻轻把我推开,专注的凝视我:“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难道,我们认识吗?”

他轻皱眉头。

“呃,我们……”

“不过我不是叫李多伦,我叫……多尔衮。”

他轻笑,但眼里却有一种深冷的感觉,这与李多伦很不同。

李多伦永远笑得象个温暖的王子,那个家伙很懂得讨人欢心。

“多……多尔衮?你是多尔衮?”

知道他的名字后,我嘴­唇­嚅动。

他的身份太令我吃惊。

多尔衮。

历史上少年得意,日后成为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的多尔衮,一生打过无数胜仗,立下显赫战功。

他现在就站在我眼前……天啊,并且还是与我的同窗‘阿波罗钢琴王子’李多伦一模一样的容貌,怎么能令我不吃惊呢。

多尔衮。多尔衮。

我呆呆的站着,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姑娘。姑娘……”

多尔衮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叫了我很多声。

“呃……”

我终于回过神来。

心想着,不能表现得太丢脸,也不能表现得太失望。

虽然很希望他是李多伦,不过只是希望,不是吗?

一个天使,一个魔鬼

现在验证了他不是,那就接受他的新身份吧。

“原来、你是满清第一美男多尔衮啊……你好,初次见面请指教。”

我拿出该有的礼节与他握手,不过手伸出去了,才知道那是现代人的礼节。

古代人初次见面是怎么表示客气的?

抱拳?还是行什么礼?

而多尔衮看着我伸出来的手,有点意外,也不知道怎么反应。

这时花无邪脸­色­不妥地介入了,握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收回去。

花无邪不客气道:“你这个人,怎么见到谁都这样呢。”

他是指我的态度与行为吗?我没来得及琢磨,只听他又说:“还说这个小子是什么美清第一美男呢,真是笑掉大牙了。”

“我们主子就是满清第一美男。”

多尔衮身边那个彪形大汉、威严的带刀侍卫瞪着花无邪道。

“得了吧,自己称赞自己,也不羞。”

花无邪讪笑道,言谈之间就把我拉到他身后了,好象很不乐意我一个姑娘家太露面似的。

“花无邪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多尔衮站出来,笑里藏刀的对花无邪道。

也怪不得他这种表情的,谁叫他在花无邪手上吃过一次亏。

“是啊,又见面了……想不到袁将军对你这么宽恕呢,多尔衮。

身为满清的贵族,还是皇太极的弟弟,在原先的议和团上也并没有你的名字,你只是以一个随丛的身份前来,但是……袁将军这次真大量。

你还能在城里荡来荡去的,不好好待在将军府上的议和殿,跑出来­干­什么?”

“跑出来玩儿啊。”多尔衮故意笑得挑衅。

这个少年人,看起来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却已经显现一种淡然的成熟。

这种气势与神韵是同年龄的男孩所没有的,即使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李多伦。

坐在钢琴前的李多伦,就象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钢琴王子,是女生们眼中的温柔天使,可是有着同样的脸孔的多尔衮,却有一种隐现的杀戮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天使,一个魔鬼,天壤之别的气质。

花公子

“哼。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放肆,这里毕竟还是明朝的天下,你这个清狗不要太得意。袁将军迟早会收拾你的,你等着瞧。”

花无邪对多尔衮充满不屑,更恨得咬牙彻齿。

那是一种我没能深刻体会的国仇家恨……

唉,虽然我是中国人,花无邪也是中国人,但谁又能说多尔衮不是中国人呢?

要知道少数民族在新时代也是属于中国的一员。

在现代看来明清之战是改朝换代之战。

“袁崇焕固然看我不顺眼,也很想收拾我。

不过很可惜,有我大清军威作后盾他就算知道我是多尔衮,满清贵族,皇太极的弟弟,却不能奈我何。

但是花无邪公子你就不同了,只要我去告密,你同样会被袁崇焕将军逮捕,而且你这个骗子说不定还会马上被处死。你信不信?哈哈。”

多尔衮笑得开怀,在他的眼里花无邪才是那个处于劣势的人吧。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既然都有胆来到明朝了,还怕什么。

“多尔衮,你。”花无邪紧握双拳,眼看就要挥过去。

要不是我死命拉着他让他不要冲动,他已经挥过去了,完全不顾后果!

“你打啊,打起来看看谁比较吃亏。”

多尔衮还要一再挑衅花无邪的底线,似乎激起花无邪的怒气才是他的希望。

“啊!!!”

花无邪重重一喊,那只大拳头便握起来、再瞄准目标,落下去……

多尔衮不避也不躲,也许根本就不怕花无邪的花拳绣腿。

又或者他身边的那樽佛像,那个彪形大汉会在关健时刻挺身而出。

我略微看了一眼大汉庞大的身躯,就知道花无邪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打起来还不是吃亏,也许还会殃及我这个池鱼,于是连忙拉着他:

“不要打,千万不要打啊。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人家都欺负到我们的领土来了。”花无邪狂喊。

“多尔衮……多尔衮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急得不行,因为客店内聚过来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由三五人发展到一群。

“花公子,其实我们可以来个交易。”

多尔衮也许也感到事情依此发展下去,甚为不妙,便道。

“交易?什么交易?”

惩罚了­奸­党

花无邪没有办法心平气和,仍怒气万分。

也许在他的位置看来一定认为身为入侵者的多尔衮所提的交易,都是占尽便宜的吧。

“你看,人越来越多了,要不我们上楼再说?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不可公开的身份。”

说话音量极低,看来多尔衮也有顾忌。

“好……好吧。”

花无邪虽然愤怒到极点,也冲动到极点,不过他不是大脑长草的。

看了一圈客店内,发觉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爽快答应。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上了二楼。

在我们下塌的房间前那条走廊上,花无邪与多尔衮双双对峙着。

花无邪首先开口:“现在说说你的交易吧,要是太过份的话,我会让你这个清狗知道什么叫做信口开河,什么叫做后悔。”

“你开口闭口清狗,你真的这么恨大清吗?”

多尔衮有点说教的意味,如果猜得没错,他应该要传播他的大清价值观了。

“我恨清狗,我恨满人,你们为什么要侵占我们的国家?

你们满人还没有我们汉人的十分之一,休想统治我们,休想。”

“不过满人最终会统治汉人。不是因为你们汉人不行,事实上只是因为你们的统治者,你们的政权太腐败。

你们汉人不是败在我们满人手上,而是败在你们腐败的官僚机构,你们的贪官手上,知道吗?”

“大明有缺点,并不完美,我们会改正,但是只能由我们汉人来改正,不用你们清狗来Сhā手。更不要你们乘人之危进攻。”

“可笑。明朝皇帝开始登基时,是有一番作为没错,惩罚了­奸­党。

不过明朝太大了,­奸­党与­奸­党之间的关系错踪复杂,根深蒂固。

明朝的皇帝没有雄才大略处理这种繁复的事,只能由我们大清来接手。”

“你放屁。滚回你们的老巢去吧。”

“我们别无谓在这里争论了,就让战争说明一切吧。”

多尔衮道:“我要与你做的交易是——我们大家都不要去报官,泄露彼此的行踪。

卖国贼

“我们别无谓在这里争论了,就让战争说明一切吧。”

多尔衮道:“我要与你做的交易是——我们大家都不要去报官,泄露彼此的行踪。

怎样?你上一次报官我可以原谅你,也不会记仇报复你,但我希望交易达成。

这对你也有好处,我想最怕袁将军的人是你。”多尔衮冷笑,信心十足。

“我虽然很怕袁将军,但是我绝对不跟你做这桩交易。

你知道如果我跟你做这桩交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放任一个清军在这里恣意收集情报,却没有尽到一个大明子民的责任。

我不会与你达成交易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过将军府的耳目再次出来,但我一定会报官抓你。”

“请便。不过如果你报官抓我,我也会告诉官兵你在这里的。”

多尔衮脸­色­冷得吓人,与他的侍卫一起走进房间并甩上门。

“你以为我怕你啊?”

花无邪也要跟进房间去示威一番。

我怕他冲动起来,两人又开打了,便拖着他:“不要去啦,行了啦,你说了这么久,不口喝吗?喝杯茶再说吧,回房去。”

“你……”花无邪对我相当无语,衣袖一甩,就回了他的房间。

坐下下,我替他斟了杯茶,好声好气对他说:“其实达成交易也没什么不好。”

但他不只不领情,而且马上来一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对我说,特别是不要劝我不要去报官,因为我不想做一个卖国贼。”

“好笑,不报官的话,就一定是卖国贼吗?”我继续劝他,“报官不一定就能帮上什么忙,不报官也不一定就是卖国……”

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如果他报官的话他自己完了,我也完了,没人依靠。

“你什么意思?”他严肃地瞪着我。

平时嬉皮笑脸的他,一旦认真起来可是很认真的哦,一副老夫子本­色­。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况且袁将军……就是我父亲,他也不相信你。明朝的格局已经这样了,你想改变恐怕也无力。”

唱空城计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况且袁将军……就是我父亲,他也不相信你。明朝的格局已经这样了,你想改变恐怕也无力。”

“你就是说我不能为国家出力啰?我是废物啰?”

他很生气,用清水把脸上乌黑的东西胡乱洗掉了之后,脸上还是黑得一塌糊涂。

他坐在床沿,眼睛深幽幽地瞪着我,象个老虎,随时准备一口吃掉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觉得你没用啊……但是,退一步想,你就算报官抓他又怎么样?

他能一次一次的溜出将军府,说明他在府内有内­奸­啊,他已经收买了将军府内的某些人。

抓他一百次又如何?袁将军还不是奈何不了他?

最多就是警告他,软禁他,两军交战可是不斩来使的啊。”

“也、对。那……就任由他逍遥了吗?”

“首先,要搞清楚他总是溜出将军府来想­干­什么。

如果是收集情况,为日后的进攻提供有利条件,那我们要弄清他收集到什么情报了;

其实现在不适宜和他交恶,如果能接近他、更了解他,那就更好了。”

“你很想和他接近吗?”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仍不放下他的山老虎的架势。

“我这不是给你提一些意见吗?爱做不做随你便。

忠心报国并不是只有忠心就可以的,还需要有本领,有才艺,甚至懂得变通。

象你这样一腔热血,又不能文不能武的,空谈报国有什么用?唱空城计?”

“你?你是不是讽刺我呢?”

他两额鼓鼓的,象个小青蛙。

不过人长得帅就是做什么动作都很可爱,花无邪现在这样象个堵气的小孩,可爱死了,哈哈。

“我……我没有在讽刺你啊,我说话习惯了这样的,可能会呛人的,抱歉……”

其实我很明显就是在讽刺他啊,不过我可没胆子承认。

“算了!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偷偷溜出来

“算了!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郁闷下来,眼神黯然。但是一会儿后,眼睛又亮起来:“对了,你身为将军女儿,耳濡目染之下是不是学了很多兵法和心术?

可不可以教我?我很愿意学!”

“兵法?心、术?”嘻嘻,这两样我都……不懂。

“对啊,袁将军这么厉害,你身为他的女儿应该也很厉害。

其实刚才听你那么一说,我觉得你很有见地,不愧为将军女儿。”

“呵呵,过奖了。”烦恼啊,我简直自讨苦吃,高谈阔论什么呢,现在花无邪认定我是文韬武略的将军之女了,怎么办?

“你会教我吧?”

他一副讨喜的表情在我面前放大。

“……”

讨厌,要是我坚决说不教他,那就太对不起这张笑脸了,如果我实话实说地告诉他我不懂兵法还有心术,并拿出女子无材才是德那个说辞,不知他会不会对我将军之女的身份有所怀疑?还是不要冒险了吧。

“嗯,好吧。改天。改天一定教。现在有些困了,我去休息了啊。”说罢就佯装很困倦的样子,还边打着呵欠边走他房间。

“晚安……”

接下来的几天,我有意躲着花无邪,不想与他碰面。

因为他就象着了魔似的,一逮着我,就叫我教他兵法还有心术,唉。

可怜的我。

我也再不敢提让他陪我上街买曲笛的事了,只得有空的时候,自己偷偷摸摸的上街,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卖乐器的地方。

我今天起床特别早,避开了花无邪,自己一个人偷偷上街,打算逛城南大街。

前些天因为与花无邪在一起,他总是跟着我,就算我偷偷溜出来他也总有办法神通广大的找到我,让我没有机会去城南,可恨。

因为我一去城南也许就会遇到与袁小姐很熟的孔小姐,到时身份就会暴光。

今天花无邪应该不会起那么早了吧。

因为我昨天特地问店二小要了一包有助睡眠的药,即是传说中的迷昏药,放进他的茶水里,让他睡得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天明不止。

满清第一美男

今天花无邪应该不会起那么早了吧。

因为我昨天特地问店二小要了一包有助睡眠的药,即是传说中的迷昏药,放进他的茶水里,让他睡得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天明不止。

还有可能睡到大午,因为药量很大。

哈哈,这样我就有充足的时候逛城南,好好找我的曲笛去。

城南可比城北热闹多了,一大早的赶集的人很多,还有小女孩挽着花蓝叫卖鲜花,水­嫩­­嫩­的鲜花很是美丽,充满浪漫气息。

“姐姐,姐姐买一支鲜花吧?”

那个小女孩穿着破旧的衣服,手上鲜花却极其鲜艳,她渴求地看着我,希望我买上一支。

看见我犹豫着,她再接再厉的说服我:“姐姐。求求你帮我买一支鲜花吧,我和妈妈因为战乱逃亡到这儿,生计还没有着落,妈妈又病了。

我等着用钱帮妈妈买药。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了……”

唉,可怜的孩子。她眼看就要向我跪下了。

我挺同情她的,也想帮她,不过搜索衣袋,发觉只有一点点钱,那还是我从花无邪那里偷偷搜来,准备买曲笛用的呢;

如果将这些钱买了花,我就没钱买曲笛了啊,那我的回家计划岂不泡烫了?不行!

“对、对不起,我……”

正想拒绝小女孩的哀求,忽然一张银票递到小女孩眼前。

小女孩的眼睛瞬间晶亮起来,我也感到意外,大吃一惊。

“麻烦把所有鲜花都卖给我吧。”那是一道男生的声音,让我感到略微熟悉。

我不由得迎头一看,当即看到一张既熟悉又帅气得让人晕眩的脸。他的笑容沁出一丝温暖,不同于平时的冷­色­以及紧绷。

“多尔衮?”

是他。明眸皓齿的满清第一美男。

他戴着一顶黑白相间的绒线帽,掩饰他的发型,穿着明朝男子的服饰,一身飘逸合体的白衣,显得衣袂飘飘的,俊逸可观。

“哥哥,你要……买了所有的花吗?”小女孩显得很高兴,又讶然。

“是的。”

左右皇帝的意见

“那……给你。”小女孩开心地接过银票,就把整个花蓝交给多尔衮,“谢谢哥哥,谢谢了,我和妈妈都会感谢哥哥的。”

小女孩说完就高高兴兴走了,还不住回头表示感谢。

多尔衮看着那个走远了的小身影,他感概地说:

“其实汉人也很善良,在我们满人的眼中……最起码在我眼中,我大清不会得了天下就屠杀汉人。

其实汉人那么多,只有我们满人融入汉民族的世界,写汉字,说汉语,任用汉官;

虽然现在还有很多汉人反对我们,不过迟早会认同的,到时候就会满汉一家,再也没有杀戮了……我们的汉官范文程是这么说的。”

“可是,你们能够做得到吗?大清能够做得到吗?”

在历史上因为留发不留头这条律令,死的汉人也不少,我深深感概!

“我也不知道,因为做皇帝的不是我。”

“也是啊……不过,你却可以左右皇帝的意见。”

我没有忘记电视上演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多尔衮。那个大拳在握,使得还是孩子的顺治只能乖乖听从他命令的摄政王多尔衮。

“我?可以左右皇帝的意见?哈哈。”

多尔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末了,他把手上的鲜花送给我,“我还想诗情画意一番呢,如果说我的事,会打扰了这气氛。”

他似乎有很多不愉快的记忆。

“你现在很糟糕吗?”

我欣赏着那盆鲜花,很美的鲜花,花瓣上还沾有露洙。

“我母亲早死。现在上有一个不懂事的哥哥,下有一个年纪尚小需要照顾的弟弟。还有不重用我的四哥皇太极,你说呢?”

“可是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你会得到重用,放心吧。”

看着那张脸,我忽然想起坐在钢琴前享受地弹琴的李多伦,他总是那么幸福。

但是这张脸到了多尔衮身上却透露淡淡的哀愁,他过得很不愉快吗?

我用迷|药把他弄昏了

“我……只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

他感叹地道,“所以,这次四哥派人来和袁崇焕讲和,我说什么也要跟着来。

四哥反对,我就混入随丛中。

我知道,必须了解明朝的大局,包括明朝的国民­性­格,日后攻明才可以建功立业。要不然我只是一个陪衬,永远成不了气候,当不了主角。”

“你跟我说这些话,合适吗?”

“忘了你也是汉人。也是明朝子民。”他微笑着,却没有后悔跟我说了那些话。

他的笑让我仿佛觉得那是李多伦一时附体,可是冷清,让我知道那是多尔衮。

“你起床这么早?你身边的护卫呢?他可是寸步不离你。”

“我派他去办些事了。对了,你怎么也早起?你身边的花无邪呢?他也是与你寸步不离,你们看起来就象一对小情侣。”

“情侣?不是。还有,我用迷|药把他弄昏了,大概现在还在睡,要下午才醒。”

“你弄昏了他?有趣。那你打算去哪里逛?”

“随便。主要是想买曲笛的,前些天逛了城北那边,没有卖,不知道城南会不会有卖,有点担心啊。曲笛对我很重要。”

“城南应该有曲笛的,我前几天看到。我带你去吧,这边。”

“真的?真的有卖?太好了。麻烦你带我去,谢谢。”哗,我太开心了,竟然有曲笛卖。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耶,欢呼。

多尔衮好象对城南大街很熟悉一样,在拐七拐八的街道中转来转去,转到我头都晕了,他却好象一切版图都在心中那样。

“喂,你来过这儿多少次了,好象很熟悉。”我不由得问他,他身为一个满清贵族却对明朝的街道这么熟悉,看来野心不少。

“这儿,以后必然会是我大清所管辖的地方,我当然要多了解一些。

其实汉人的市集很热闹,不象我们大清,从中就可以看出汉的经济繁荣。

我觉得你很奇特

“这儿,以后必然会是我大清所管辖的地方,我当然要多了解一些。

其实汉人的市集很热闹,不象我们大清,从中就可以看出汉的经济繁荣。

不过它的官僚机构太差劲了,这样的机制迟会消亡,就算不是我们大清,也会有另一个政权来取代。反正明朝的天下即将灭亡,你认同吗?”

“你指望一个明朝的子民认同你的观点吗?”奇怪的多尔衮,他居然一再跟我说天下大局的政治话题,就不怕我反感吗?

“我觉得你很奇特,在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你不同于那些庸俗的没有见解的人。

而且……我总想说服一个人,以获得认同。

我们的汉臣范文程他很有才­干­,说服了不少汉臣归降。

我希望我也可以这样。

治理人,或者治理一个国家首先要治心。如果得不了民心,何以得天下?”

“是吗?”我现在开始明白多尔衮日后为何能成为掌管全国政事的摄政王了。

“好啦,不说太多这方面的事了。我会慢慢让你知道,我们大清对天下是志在必得的。现在去买曲笛吧,小摊就在那边。”

“好吧。”

在多尔衮的带领下,我们到了一个专卖乐器的老伯伯的小摊前。

老伯伯拉着悠长的二胡,看来本身是个音乐爱好者哦。

小摊上摆了很多乐器,但我一一掠过,就是没有看到我最钟爱的曲笛。不由得急了,问那位老伯:“请问没有曲笛卖吗?”

“曲笛?哦,这种乐器音­色­动听,造型简单、易携带,所以很好卖,卖完了。”

“不会吧?卖完了?”妈妈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老伯,真的已经卖完了吗?”

多尔衮也帮我问,可以看出他为我的失望而跟着我一起心情下沉。

“已经卖完了,不好意思。”

“那什么时候有新货?”只能期望新货到的时候再买。

十面埋伏

“那是手工曲笛,因为战乱的原因,城与城之间的贸易中断了。

我卖的手工曲笛是附近一个­精­通乐器的老人家做的,不过他已经搬走了,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他了,也没能跟他联系上……

所以新货、在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姑娘可以挑选其它乐器看看,我们的乐器音­色­都很好。”

老人家把那些乐器一一拿给我看,还逐个试了一下音­色­。

“可是我最想买的还是曲笛……”买其它乐器化替管用吗?我在想。

“如果是这样,我就帮不上姑娘你的忙了……”老人家遗憾地道。

“这个琵琶不行吗?”

多尔衮拿起一把木制的,音箱呈半梨形,张四弦的琵琶给我。

“琵琶?”

不好拂逆他的好意,我只好拿着那把琵琶仔细的瞧瞧。

琵琶音域广阔、演奏技巧繁多,具有丰富的表现力;演奏时左手各指按弦于相应品位处,右手戴赛璐珞假指甲拨弦发音。

“姑娘可以试试。”

老伯伯把准备好的假指甲递给我,“就是不知道假指甲适不适合。”

“那……我试试吧……”

戴上假指甲,轻轻拔弦,一下,二下,音­色­很好,不由得就将我最喜欢的琵琶曲《十面埋伏》弹出来。

这曲流传甚广,是一首历史题材的大型琵琶曲,关于乐曲的创作年代,迄今无一定论,资料追溯可至唐代。

我记得看贞观之治那样的大型历史剧时,经常出现这首气势磅礴的乐曲。

“姑娘,好琴技。”

老人家的掌声为我划下最后一个音符,我这才发觉周围围满了观看的人。

他们激烈地拍掌,众口称赞我的琴声。

很久没有这种成就感横生的感觉了,以前在学校每次音乐比赛,只要涉及到西洋乐器,我都输给李多伦,虽然我是乐器公主。

当然,要是说中国古典乐器,他是远远比不上我,这也是我感到自豪的地方。

舞文弄墨

“你觉得怎么样?”

我转头问向多尔衮,他可是由始至终不发一言,也不对我的音乐表示评价哦。

“嗯,我……其实、不懂欣赏音乐。这种雅乐,我这个习武之人,不好评价。”

多尔衮笑得有些腼腆,我第一次看见他这种笑容,很咔哇依。

“你没有玩过乐器吗?”

真是种很奇怪的感觉,钢琴王子的这张脸,竟然不会玩乐器,对音乐也一窍不通,这对我而言突然感到一种浓重的失落。

“我从小练习刀枪,舞文弄墨、甚至音乐都不是我的学习范畴;

如果要听音乐自有歌妓。不过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磅礴的乐声;

我知道这曲子是一首十分有名的曲子,我也听过很多次,但这次最震憾。”

“是吗?谢谢你的赞美。”

“你真的弹得很好听,下次还能弹给我听吗?”

“下次?”

如果可以,我很快就会以琵琶演奏那首“谜”,然后返回现代,还有下次吗?

“嗯,看机会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的。”算是承诺了他。

“姑娘,你要买这把琵琶吗?”老人家问我。

“嗯,好吧,我买下它。”

碰到好乐器不买,不是我的个­性­。

于是摸索衣袋,拿出我从花无邪那里要来的钱,交给老板,“够吗?我只有这些钱了。”如果这把琵琶很贵,我只好割爱。

“嗯……好吧。我卖给姑娘。姑娘是一个懂琴之人,就是不给钱,我也买给姑娘。还有姑娘,我会替你留意你要的曲笛。”

“好的,谢谢。太感谢了……”老人家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左手抱着琵琶,右边挽着多尔衮送的花篮,就离开小摊。我发觉自从刚才亮了一下琴技之后,走在大街上便频频引人注目。

“那位姑娘刚才弹的‘十面埋伏’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琵琶曲。”

“是啊,我也觉得很好听……”

多尔衮的侍卫

“是啊,我也觉得很好听……”

街上的行人在我经过的时候都小声道,好象故意赞美我,要让我知道的样子。

“袁子衣。”忽然听闻有一道声音大声地喊我。

我一听,不由得诧异了……那不是……花无邪的声音吗?!猛然回头,看见他大踏步走来,与他并肩的竟是多尔衮那个侍卫。

“主子。”

那个侍卫走到多尔衮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多尔衮的脸­色­变得凝重了。

“你确定吗?”多尔衮轻皱眉问那个侍卫。

“我确定,主子。”

“好,我马上就回去……”说完,多尔衮转向我:“姑娘,我先告辞了。袁子衣姑娘,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们下次再见。”

“好,你有事就去忙吧,再见。”

我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直到他走远……

真是种奇怪的感觉,我们才认识不过一段时间,交谈过几次。

而且他才刚知道我的名字,如果不是花无邪刚才大声叫嚷,他甚至还知道我的名字。

我明知道他就是日后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多尔衮,隔着几百年的时空,彼此有着不熟悉的陌生感,但却觉得与他之间千丝万缕,仿佛以后还有很多相遇的机会一样。

是因为他的脸长得与李多伦一模一样、如同埋下伏笔吗?

“喂,你傻了吗?”花无邪见我久久仍没有收到视线,就推了我一下。

“没傻!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觉醒来去找你,发现你却不在客栈内了。我还以为你不声不响的丢下我回将军府了。原来你一大清早跑来这儿。”

他一脸的委屈,数着我的罪状。

“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在路上碰到多尔衮的侍卫,和他吵架一路吵到这儿,结果就看到你和多乐衮。

你刚才还弹那首‘十面埋伏’……不过很好听。”

他说着说着忽然微笑起来了,不知是不是原谅我了,这诡异的家伙。

绝不能沦陷……

“你怎么这么快醒了?”

明明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药啊,应该要到下午才醒来。

“我一般都起床很早的,今天算迟了。不知为什么睡过头了。

起床的时候脑袋还隐隐作痛。也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

他­精­致的脸上浮现疑惑。

“你昨天睡觉之前喝了多少杯茶?”讨厌,难道他没有喝迷昏药?

“一杯啊,怎么了?”

“没、没有。”一杯?只喝了一杯,药量不够,难怪醒这么早。

他平时睡觉之前都要喝好几杯茶的,真是失算啊,没盯着他喝下去是我的错。

“对啦,你又说不喜欢来城南大街,为什么却一个人偷偷来?”

他看着我手上的琵琶,还有花篮,“你怎么有钱买这些?”

“嗯……这个,花篮是多尔衮送的。这个琵琶是用你的钱买的。以后有钱我会还给你啦。”

奇怪,他的脸怎么这么难看?

“你是不是和多尔衮商量好了今天一起逛街的?”

“奇怪,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之前根本没怎么与他聊天,说什么商量好了一起逛街。

你以为我和他幽会啊?我们是恰巧碰到的。

还遇上一个可怜的卖花的小女孩,她央求我买花,可是我没有钱,多尔衮慷慨解囊买下了。难道一个大男人的提着个花篮吗?当然是顺手塞给我了。”

真不晓得我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有点象被抓包的女朋友对男朋友的解释。

“真的?”

他半信半疑,长着一张爽朗的俊气的脸孔,却嘟着嘴、耸拉着脑袋。

明明是率­性­的大男孩,有时却做出一些女孩子的举动,可是这种举动套在他身上又找不出半点娘娘腔的矫揉造作,反而可爱到爆,就连女人都甘败下风。

而且有句说话叫男人一可爱,女人就花痴,我大概没救了!

“我还煮的呢,走了。”

不给他好脸­色­,我绝不能沦陷,绝不能沦陷……

警告的神­色­

“你去哪?回客栈?还这么早,不如再逛逛?”

“我要去了无人烟的地方,别跟着我。”摆出警告的神­色­。

“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吧,我怕你迷路。”

“烦人,都说别跟着我了,超讨厌。”怎么就遇上他这个明朝小子呢,偶尔有些啰啰嗦嗦,象个老人家。难道是命中注定?

现在我的决定是找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然后用琵琶拉“谜”曲谱,希望以此回到现代。

不过花无邪这个跟屁虫,他孜孜不倦地跟着我,真令人恼火。

我要发火了:“喂,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我……人家不知道你要去哪里。”

他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真是……马上给我消失。”

本小姐不发猫你当我是病猫,我现在就要装老虎给你看,“不消失的话,要我给你好看吗?”

“你这么凶­干­什么?小心嫁不出去。”

看吧看吧,刚才还是小媳­妇­脸孔,马上就转换成家长脸孔了,明明就是小屁孩一个。

“我的终身大事不用你担心,OK?”

“O……OK?”对这个单词,他一副迷茫的表情。

我也赖得对他解释了。

“我……我只是……我要去尿尿。所以你不要跟着我,好吗?”

已容忍到无法容忍的极限了,平时又不见他这么关心我。

“你早说嘛。”

听到这个原因,他瞬间转过脸庞去,“你快点儿哦,我在这儿等着你。”

“你就等吧……”

嘿嘿,兴许不用多久,我就会从这个时空彻底消失,你等到天黑也等不到我回来。

不管他,我高高兴兴地朝前面的一片树林走去,走着走着又不由得回头看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花无邪一眼:“小子。”

“小子?你在叫我吗?”

“不是叫你,叫谁?好吧!尊称你为花无邪公子,这样行了?”真是服了他。

“你叫我有什么事?我又没有偷看你,你不用警告我。”

不安地凝视我

“不是叫你,叫谁?好吧!尊称你为花无邪公子,这样行了?”真是服了他。

“你叫我有什么事?我又没有偷看你,你不用警告我。”

“谁要警告你?”

我又不是真的去尿尿,我怕什么他偷看啊,我只不过是……

如果我真的幸运的回家,这个呆子还一直站在这儿,等我等到天黑,想想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再加上这些天来他一直照顾我,虽然是因为我‘将军女儿’的身份,他有求于我,才这样做的。不过他毕竟照顾了我啊。

“那你不是要警告,是要说什么?”他还蛮期待的样子。

“嗯……就是,让你不要站在这儿等我回来啊,回客栈去。”

“为什么啊?”他猛地转过头来,眨眨眼睛,看着我。

“那你又为什么要等我?”

真搞不懂他的固执,有时候很吃不消他的­性­格。

“因为……嗯……”他犹豫了一下,说:“我怕你迷路啊。对,因为怕你迷路所以才执意要等你的,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你……”

“你真是。”

此时,我无比无语,“算了算了,管你为什么等我呢……

总之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啦。为了回报于你,我决定告诉你一件事。

那就是……你不要太执著于­精­忠报国了。

不是怀疑你的忠心,也不是存心讽刺你没有才能,只是明朝、明朝的天下,也该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不管是清军也好,别的军队也好,一个国家到了这种状态,依照历史的发展都会进入改朝换代的进程;

你不要难过,也不要觉得会做亡国奴。反正历史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安地凝视我,“还有,你的口吻好象要离开我身边似的,让我惴惴不安。”

“你不安……你不安什么啊。”

他的眼神才让我觉得不安呢,看着我的样子依依不舍的表情,存心让我难过啊。

依依不舍的表情

“你不安……你不安什么啊。”

他的眼神才让我觉得不安呢,看着我的样子依依不舍的表情,存心让我难过啊。

我袁子衣可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对阿猫阿狗也会产生感情与爱的,何况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人。

“反正,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嘛……”

他的眼晴里甚至蓄了透明的泪,我真怀疑他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女人,这人怎么这样。

他还走过来一把抱住我,将眼泪什么的都擦在我身上……这什么嘛,耍无赖。

“喂,你、你别哭啊,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了?”

虽然极度讨厌他把眼泪全都洒在我身上,不过这时候还得安慰他一下。

“我?我哪有哭啊。”

他也许觉得一个男人的,小家子气很难为情,马上就将眼泪擦­干­,然后眼睛晶灿晶灿地看着我:“我只是觉得你要抛弃我。”

“喂,抛弃?”

这次可换我瞪大眼睛了。竟然用抛弃这种词……唉,真是败给他了,亏他想得出来啊,竟然给我安上‘抛弃’这种罪名。

“总之,你不要抛弃我嘛。”

他一个劲的扯着我的衣角:

“我现在、孤单的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在身边,师傅也不在身边,更没有功成名就,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要是你也离开我的话,我、我……”

他又开始抽泣。

“你真是。”我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省得他的眼泪又滴到我身上。

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软,要不然我就走不成了。

“我真的把你当成朋友啊。我自小就没有什么朋友,读书塾的时候,别人说我是孤傲的大少爷,都不与我交朋友。

后来我上山拜师学艺了,天天对着师傅他老人家,虽然亦师亦友,不过我们有代沟。”

“行了行了,拜托了,你别再说了。”

这小子,真会击人的软肋啊,“人家只是去尿尿,拜托你放行吧,哎哟。急死了。”

嗷嗷、嗷嗷

我装作内急得不行的样子,要不然他还会缠我半天,真受不了他。

“真这么急?好吧,你快去。不过要快些回来哦,我等你。”

又摆出可爱状。

我敢打包票,如果花无邪这小子受过现代的熏陶,一定会在脑袋上比个小白兔跟我说再见的,不过他作为一个明朝的小子,表现出来的已经够­肉­麻了,某些程度上已情意绵绵的跟我说话。

我在心里直呼受不了,“那我走了。”

算了,既然他愿意等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也不是我强迫他的。

大概走了二分钟,我便走进了树林深处。

四周一片竹子,这儿的环境真美啊,空气十分清新。

在竹子的间隙处,昂头望向天空,一片蔚蓝晴朗,没有经过环境的污染,澄清洁静。

这就是身处古代的好处,不象工业时代那样到处都是污染的大气层。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架起琵琶。

这儿有很多掉落下来的竹叶,坐在上面好舒服哦,柔软得象羽毛。

“那首‘谜’……”

我喃喃自语,努力想起忆忆中的音符,然后戴上赛璐珞假指甲,依照记忆中的音符,缓缓地拔弄琴弦,“应该是这样吧……”

音符缓缓律动,从指间弹出来。

我的记忆力很好,对音符更是有一遍就记住的本事。

但不知道是因为琵琶与曲笛的不同,还是如何,怎么也没有那天穿越时的感觉;

那种澎湃,那种被时空碎片笼罩的感觉,始终没有进入我身体磁场。

“这是怎么啦?哪里不对劲吗?”

我不断给自己找原因,发觉除了乐器的不同之外,真找不出其它原因。

“别气馁,再试一次。”

我这次满怀着希望,拉得比刚才更投入,可是仍然没有感受到我期待的反应。

“难道真的非曲笛不可?”

这回我彻底失望了,十分气馁。

妈妈啊,没有曲笛我要怎么回去?难道真得永远待在这个鬼时空?我奔泪。

“嗷嗷、嗷嗷……”

不禁一阵哆嗦发抖

突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咆哮,象是……

猪的声音,可是那声音比猪的声音气势多了,让人听了不禁一阵哆嗦发抖。

我吓得急忙停下琴弦的拔弄,侧耳倾听咆哮声的来源,同时汗流浃背。

是我的乐声把野猪引出来了吧?妈妈啊,救命啊……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我开始查看撤退的路线,发觉四面八方全都是小路,我刚才是从哪里来的我都弄不清楚了。就象花无邪说的我迷路了。

“救命啊,救命……”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开喉咙就喊,想让在外边等候的花无邪听见。

不过这没什么可能,因为我与他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真是倒霉啊,人一旦倒霉起来,就连拉个琴也会引来野猪……我的娘。

谁来救救我?不管了,我随便挑了一条路,就开跑。

“嗷嗷……”忽然。

咆哮声就在我面前出现,我定眼一看……呆住了。

前面出现的那只、体型如猪的东西是什么?

绝对不是温驯的家猪,它一副饿极了要吃人的模样,看着我这个娇滴滴的人儿,使劲咽了咽口水,我死定了。

“拜托,拜托了,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我作出求饶状。我真是疯了,居然期望一只野猪能懂我的话。

“嗷嗷……”野猪向我进攻了几步,眼看就要挥爪扑向我……

“啊。”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准备等死……不过,我命不该绝。

就在这个千均一发的时刻,忽然电影中的佛山无影脚出现了。

佛山无影脚猛地向野猪踢去……一场人猪大战展开。

随着那道挥潇自如的身影在我眼里晃来晃去,花无邪的脸也随之映入我眼里。

原来是他,我还以为是勇敢的猎人呢。

不过他怎么会功夫?

我以为他一副中看不中用的花美男模样,应该不会武功。

但他瞬间化身为武侠小说中的高手。

一副很凶

“哗,哗!”看着他三招二式的把那只野猪打败,打跑,我不禁大加感叹的喊。

“你怎么样?”他大战完毕,接着帅气地收功。

转过身来,他担忧的眼光落在我身上。

“你……原来你、身手这么厉害啊,啧啧。”

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金庸老先生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你、你这个功夫学了几年?”

“你怎么样?我问你有没有事?”他走过来打量着我全身,还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事啊。不过你这功夫在哪里学的?”

哗,太神奇的功夫。

改天让他教教我才行,反正一时半会也回不去,我不得不认命。

不过假如我学会飞檐走壁的功夫,回到现代,我就可以向人显摆了,哈哈。

“我问你,你怎么引来野猪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他完全没有回答我的话,只顾着关注我的身体。

他真有这么关心我吗?

还是怕我死了,没机会帮他在‘父亲’面前说好话?

“说啊,你怎么引来野猪了?”他大声地喊,好象我故意不爱惜生命,引来野猪谋害自己似的……什么嘛,我可生气了……

“我怎么知道野猪也喜欢听音乐。”

“你?你是不是找抽啊?”

他气冲冲地说道,还冲动地把巴掌举起来,一副很凶、作势打我的样子……

虽然知道他是假装的,不过一瞬间,我吓得愣住。第一次看到他凶狠的样子。

不象可爱的花无邪,倒象个恶霸教主。

这人凶起来有几分霸气,有做将军的天份,能震慑人,不过他显然更想做诸葛亮一类的军师,对做纯武夫将军的兴趣不大。

“那个……你、你……谁要你救我啦,凶什么凶。”

别以为吓唬我,我就怕了,就委服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只不过差点让自己丧命于野猪的爪下而己。我凭什么让你骂。

“我不救你,你还活着吗?”

我恋爱了吗??

“那、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你为什么来了?我以为你听不到我的求救声。”

“我轻功还不错,耳力也尚好,你真没事吧?”

他生怕我有事似的,要不是了解他的企图心,我真被他骗了,认为他关心我。

“我都说没事了。”啰嗦。

“那你尿完了吗?尿完了我们走吧。”

“那……走吧。”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阵脸红;

我自己说尿尿没什么,他一说我就闹别扭了,觉得不好意思呢,耳根完全烧红。

为了掩饰这种尴尬,我匆忙的选了一条路就走过去。

“喂,你走哪边?”

大概我走错了,花无邪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拉回来,害我一头撞入他的怀里。

“哎哟,好痛……”

我揉揉被撞痛了的鼻子,一脸哀怨地瞪着他。他是故意的吗?这个坏人。

“痛吗?”

奇怪。他居然出奇温柔地替我揉揉鼻子。

我的神啊,我整个人就被他温柔的笑脸给电住了……动弹不得,心脏扑嗵扑嗵的。

“不、不痛了……”

赶紧把他的手拂开,我可不允许自己陷入他温柔的陷井里哦……

况且这个陷井还是个假象,他对我好,无非就是为了在我身上讨到好处;

我不是傻子,就这点伎俩都看不穿,那我还是聪明无敌的女生吗?

“没事就好,我们走吧……走这边……”

他这次­干­脆拉我的手一起走,还美其名的说:“虽然男女授授不亲,不过、我可没把你当成女的,就当……就当你是我的好兄弟。

所以拉拉手也没什么,是吧?”

“­干­嘛不说好姐妹?我讨厌当男生,感觉那是对我的侮辱,我这么中­性­吗?”

“中­性­?”

“就是不男不女,­性­别模糊,明明是个女的,看起来却象个男的。

就象你明明是个男的,看起来却有点女­性­化一样。”

嘻嘻,不甘心输了口舌的我,怎么也要扳回一城才开心。

而他也不跟我生气,真大度。

我们肩并肩、还手拉手的,一起走出这片树林。

与他之间第一次上演这种让人感觉脸红心跳的气氛,真是……我恋爱了吗??

心虚的问题

我和花无邪仍在城南大街游荡,因为他说什么也不想回客栈,他说回客栈也是事所事事,倒不如逛逛街散散心来得愉快。

“想不到男生也这么喜欢逛街哦,我还以为只有女生才爱逛街的呢。”要是我们现代的男生想让他陪女朋友逛街?那可难啰。

“逛街可以考察风士人情啊,还可以吸收民间风情,为什么不喜欢?”他笑得整张脸孔洋溢着愉快的气息,象个快乐小鸟。

“你怎么可以这么开心啊?你现在还是通辑犯的身份呢。要是被抓到了也许辩护的机会都不给你,就直接将你杀头了哦。”

“反正开心也是那样过,不开心也是那样过,我现在想通啦。我要开开心心的生活。

其实呢,我也觉得奇怪……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整天在躲避袁将军的追捕,日子也很难过。可是与你在一起后,我一点都不怕。是有一个伴吗?

不知不觉让自己的心都安宁了些。”他一点也不避违的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呈现,坦率得让人惊讶。不过我越来越喜欢他这样的­性­格了。

“也是,真的是开心也是这样过,不开心也是这样过。”

这个公式同样适合套到我身上来,“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也会开心的过日子的,离家的这段时间就当是一趟远游吧。谢谢你,让我释怀了……”

“你不打算回家了吗?”他蹦跳着的脚步忽然停下来。

“我想,可是回不去。”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将军府,但我指的是二十一世纪。

“你仍然怕将军送你入宫吗?其实好好说,也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将军在军纪方面很严肃,私下却很有人情味。特别是他是疼爱你的父亲,想必也不想送你入宫的。你应该找个机会,跟他和解才是。”

“哎,我们不说这个了。其实我对辽东城不是很熟,除了大街,你还知道有哪里好玩吗?”

实在是不想聊那个心虚的问题。

天际飘浮着几朵乌云

“好玩的地方多,不过……”

他仰头看看天空,天际飘浮着几朵乌云: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恐怕会下雨,不是游玩的好日子,还是在近处玩算了。改天天气放晴的时候,我再陪你去玩遍辽东城好吗?”

“哼,骗人,你不想陪我去是吧?今天哪会下雨?就算要下,也一定是晚上才会下,要不然就半夜,反正白天不会有雨。”

“你怎么知道?”

在大街上他就和我争吵起来,还自傲说:“我可是……可是……专门拜师学这个的哦,我对天气、很有研究,你要相信我。”

“你学的是什么?”

“星象与占卜。”

“那你知道什么叫星象?什么叫占卜?星象占卜与天气又有什么关系呢?”

“唉,你是不是又要讽刺我学艺不­精­?”

“我没有这么说。不过,今天白天一定不会下雨。”

这个古人啊,我要怎么说服他呢?看来得显摆一些我知道的知识了!

“你知道雨是怎么形成的吗?嗯,你肯定会说雨神施雨,要不然就是东海龙王什么的……错。雨是由于江、河、湖、海受到太阳照­射­,水变成水蒸气。

水蒸气上升,又变作小水滴,最后变成云。组成云的小水滴或小冰晶受到下边气流的顶托,上升的气流也在不断把水汽从下面输送到云里来。

云里的小水滴、小冰晶在运动中相互碰撞,体积会增大。云下层的水滴慢慢变大,云彩上层的冰晶体积增大以后,掉到云彩层下部的水滴之间,水滴会越来越大。

当这些水滴大到上升气流托不住它们的时候,就会下雨了;其中什么时候下雨,下多大的雨,与万物中的很多因素,又相互有影响。

在没有科学探测天气的情况下,人们一般根据经验预测天气。有看风测天、看云测天、闻雷测天、看雾测天、看星象测天、看植物测天等等。”

要说完这些,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阅历浅薄

所以我只挑最简单的来说,说到最后,便绕回今天白天为什么不会下雨的事情上:

“我以前经常出游,也发生过很多今天这样的天气,所以以我的经验今天白天肯定不会下雨。

最多是晚上下雨,如果下雨的话,还会刮东北风,而且明天早上有轻雾,明天一整天是­阴­天,你相信吗?”

我一口气说完,才发觉花无邪一副茫然的表情。

“喂,你听懂我的话吗?”敢情我说了这么多,他根本就没有听懂?

“你怎么会……懂得这些?”良久过后,他才呆呆地说,“虽然你说的有很多东西我都不懂,不过……感觉你很有学识……”

“平时你师傅教你的是什么?”

“比如‘西北风,开天锁,雨消云散天转晴’这些。师傅说得很多,不过我记住的很少。而且发现有些说得不太准确。”

“这些都是民间传承的关于天气预测的谚语,就算是现代科学,也不可能百分百准确,因为天气是很奥妙事,民间的谚语又怎么可能全对?

不过如果你将《农家谚》《相雨书》这些书籍看懂的话,那对你预测天气很有帮助。要走诸葛亮的路线可是不太好走哦,小伙子,特别是你阅历浅薄……”

我拍拍他的肩头,先替他叹口气吧。

唉,这可怜的小子要是生在现代多好,可以学习一些系统的知识满足他的期望,现在我自己也是半吊子,爱莫能助。

“你可以教我吗?我觉得你比我师傅还厉害。”

他眼中骤放璀璨,祈求让知识来填饱他。

“我教不了你,不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想到什么也可以告诉你。但是在那之前先带我去玩儿吧?今天将会是­阴­天哦。”

“可是……我……”他忽然低下了脸,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什么?”刚才说天气不好所以不去玩儿,现在呢,又是什么情况?

“我……其实。我已经没有太多银两了……”他摸了摸口袋,“现在的情况只够我们住两天、吃两天,去玩的话,要花钱。”

建功立业

“你什么?”刚才说天气不好所以不去玩儿,现在呢,又是什么情况?

“我……其实。我已经没有太多银两了……”他摸了摸口袋,“现在的情况只够我们住两天、吃两天,去玩的话,要花钱。”

“你?不会吧?”他这么穷光蛋啊?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大款呢,失策、失策。

“你知道那天在天香楼,我们一顿吃了多少钱吗?就那顿,都可以让我们两个人舒舒服服的住两个月了,心痛死我了。”

“那你还去那么贵的地方吃东西?”真是气死我了,不会管理钱财的人。

“人家、人家第一次请女孩子吃东西,总不能去太差的地方吧?

再说,我哪知道、哪知道会和你一起生活?如果我一个人的话……睡街边也可以。”

他说完就整颗脑袋完全的垂下了,恐怕正没脸见人呢。

“算了,我们哪也不去了,回客栈睡觉。”

“可是你不饿吗?我们找地方吃东西吧?”他赶紧安抚看似生气的我。其实我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摆什么脸­色­而己。

“回客栈再吃不行吗?”

“客栈的东西也要钱啊,我们在街上吃吧,街的东西你还没有尝过呢。”

“街上的不用钱吗?算了,随你吧……”

“那跟我来。”

他拖着我的手,又开始满大街的跑起来,蹦蹦跳跳的,象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真不晓得如此孩童的本­性­,为什么会有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决心。花无邪这个人越是接触得深,就越是为他的­性­格所迷惑。

“冰糖葫芦,喜欢吃吗?”他拿起街边的小食递给我。

“不喜欢。”

其实是吃这个不饱,又浪费钱,有点心痛。

“那蜜饯呢?”

“也不爱。你能不能找一些能填饱肚子的?”被他拿这些让我看得直流口水的东西引诱我,我的肚子可饿得咕咕直叫了。

“算了,我们­干­脆去吃免费午餐吧。”

“免费午餐?喂,你拖着我直跑,要去哪里啊?”还有,世上哪有免费午餐?

落得这种处境

经过一段路程的狂飙,我们终于在一个搭着大棚的街边停下,我看见大棚旁边挂着一面小旗,小旗上写着一个大字——孔。

大棚里有很多衣着不怎么样的平民在那儿排长队,等待分粥。

看到这个景象我马上有不好的预感。如果估计没错,这儿是孔小姐的地盘。

妈妈啊,我千万不能和与袁将军女儿熟悉的孔小姐打照面。

还是自己亲自送上门来,我这不是等死吗?

要是花无邪发觉我骗他,后果难以预料。

“我们又不是难民,­干­嘛来这儿等着吃粥?走吧。”我佯装发火,急着要离开。

不过完了完了,我已经看到一些家丁把粥抬出来了,还有一些女侍拿着勺子分给等待的人群,人们大声嚷嚷着谢谢孔小姐。

“反正不用钱,我们当一回难民又怎么样?你与孔小姐不是认识吗?你如果不想当难民,以你们的交情随时可以住她家啊,这样我们就不用住客栈了,还可以省下一笔钱,你说呢?”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瞪大了眼睛,怒视他,“你老是想着怎么占我的便宜,要我一个女生负担你的生计,你羞不羞啊。反正、反正我是不会向孔小姐求助的,我离家出走的事,她也不知道。”

“你们可是无话不说的啊,交情甚笃,你这次出来她真的不知道?”

看,又来了,花无邪又摆出那副有所思疑的表情了。

“她真的不知道,而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落得这种处境,走吧。”

他不愿意离开我就架着他离开。

再迟就再不及了,因为我已经听到那些家丁喊孔小姐孔小姐的了,我眼角余光还看见一个穿着红绸女装的女子款款出现。

“看,她来了……孔幼慈来了,你们赶紧打招呼吧。我不想依靠你,不过我们可以向她借一些钱啊,就当是我借的……”

能不能借点钱

“我不想和她打招呼。”完蛋,怎么我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呢,哭。

“可是她已经走过来了,她看到你了,呵呵……”

花无邪显得很兴奋,我只得拼命掉转脸,想不到他竟然大张旗帜的举起手,朝那边挥喝:

“孔小姐。孔小姐我们袁小姐在这儿,麻烦你过来一下……”

“你乱喊什么。”我眼冒金星地照他的脚面踩上一脚。

他痛得啊啊直叫,还是不忘朝孔小姐挥舞,“孔小姐……”

“是紫依吗?”

完蛋了,那个孔小姐真的被花无邪这个混蛋招过来了;

没有看到她长成什么样子,可是听她的声音,那有一步步的脚步声……

压得我直喘不过气来。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非常动听,而且有种淑女的气质。

可是那脚步声让我心脏病发啊……“紫依?”

现在她已走到我身后了。

我脸孔猛的掉到她看不到的方向,用背部面向着她。

“紫依……”

她的手轻轻抚上我头发、以及衣背,“你怎么穿成这样?而且来了也不和我打招呼。你的侍卫好面生,可是又有点面熟。”

郁闷,她将花无邪误会成我的侍卫了。

而花无邪这个小子也不解释,还与孔幼慈套近乎起来:“孔小姐,我才当了我家小姐侍卫没多久,这次是第一次陪她到孔小姐这儿。我们小姐有点、有点不方便。”

“呃?怎么不方便?”

“孔小姐能不能……”咚。

我又踩了花无邪脚面一脚,可这小子仍没有打消主意,继续往前说:“孔小姐能不能借点钱?”

“借钱?”

孔幼慈显得很讶异,她轻笑:“紫依啊,你转过脸来好吗?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呢?

最近都没有到我府上玩,现在又穿成这样跑出来,还说要借钱,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回避我?来,看着我。”

高兴不己的花无邪

她双手放在我的肩上,语调温和,不过却坚决要我转过脸去与她相对。

完了完了,我真的避无可避了……死就死吧。

猛然我一转脸,在她还看不到我的脸的情况下,我就猛地扑到她的肩上痛哭起来,“幼慈啊,幼慈……呜呜、呜呜呜……”

我狂哭个不止,还不断留意着花无邪的方位,不想让他的视线正对着我的脸。

然后我想办法,一步一步的将孔幼慈抱着带离花无邪视线范围外,同时一边对花无邪说:

“你不要跟过来,我与幼慈有些话要私下说。你在旁边我不方便与幼慈说,如果可以请你走远两步,拜托了。”

“好的,你们去说吧。”花无邪乐得走远几步。

在他的眼光看来,我与孔幼慈那是好朋友相见,我更是以一个吃了不少苦头的将军女儿身份,来向好朋友诉苦、寻求帮助。

“你并不是紫依……”

孔幼慈与我相拥着,我们的脸没有对在一起,可是她却忽然气息全变,沉着嗓子对我道。顿时一种凝滞的气氛包围了她和我。

“我、我……”

呆呆地将自己的身体,抽离她的怀里,我心跳律动望着她:“对不起,我也知道我是冒充的,我并不是将军的女儿,也不是你的好朋友袁紫依。

不过我真的叫袁子衣……儿子的衣,衣服的衣,同音字。”

孔小姐的这张脸孔美丽而­精­致,我相信当她面对她真正的好朋友时,她的眼神一定温柔真善,不过此刻面对我却满是防备。

“是吗?袁子衣。”她轻喃我的名字,在思考我的话真假的程度。

“是的,我叫袁子衣,因为名字一模一样,而被他误会了;你知道他是谁吧?”

我指着那边朝我们挥手、看见我和孔幼慈好好‘聊天’,高兴不己的花无邪。

“那个人……好面善。”她疑惑地眯起眼睛。

“你再想想?”

乞求她的原谅

“他?对,就是他……通辑犯,他是袁将军下令全城通辑的通辑犯,花无邪。”

“嘘,你小声点。”

我把食指放在­唇­边拜托她,“就算是通辑犯,也不能说他就是坏人。

事实上他只是学艺不­精­,帮了倒忙而己。他不是清军­奸­细,也不是存心要帮倒忙,他一心为国,非常想帮助国家!”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和、和一个学艺不­精­、等同于江湖骗子的人,在一起?”

孔幼慈严谨地望着我,那严肃的眼神与她美丽温柔的脸庞相当不对称。

“我说了我叫袁子衣。因为名字一模一样,所以被花无邪误会了。他一听到我这个名字,对我可有企图了,什么原因我想聪明如你应该想得到。

我身为一个被战争连累的无辜百姓,逃亡到辽东城,身无依靠,我只好……只好说自己就是袁将军的女儿,这样花无邪才不会丢下我,你能了解吗?

你能理解吧?”说罢我还拿出电视演员的看家本领,轻轻啜泣几声。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我同情你,可是你不应该冒充别人。”

孔幼慈严厉地瞪着我,颇有些反感,分明对我的啜泣不感冒。

我知道我在冒充别人的身份这点上不对,所以只能乞求她的原谅:

“你身为真正的将军女儿的好朋友,拜托你不要拆穿我的身份好吗?那个花无邪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他还拜托我向你借钱了……

不过,我不会要求你借钱给我,你一会儿就跟他说你没有钱借给我,因为难民太多了,你自己都资金短缺,行吗?

求你不要拆穿我,如果花无邪知道我骗他,呜呜……”

“我和你不是好朋友,甚至不认识,我当然不会借钱给你。

而你,冒充紫依的身份,我没有资格代替紫依去原谅你。我会把紫依找来,到时候请你亲认向她认错、赔礼道歉,如果她原谅你,我无话说。”

命苦

“孔小姐,孔幼慈小姐……”

呜呜,完蛋了,我完蛋了啦。

还要亲自向袁小姐赔礼道歉,万一她不原谅我怎么办?

再说了,只要见了她,假如花无邪在场的话我的西洋眼镜就被拆穿了啊,我真的死定了。

“你说你是逃亡而来的难民,又要借钱,想必你的处境很艰辛,如果没有地方住的话,就暂时住在我家吧。

我家宽敞,吃的住的也暂时还不用愁。你就在我家等候紫依到来,到时候你亲自给她道歉……”

“这一切能不能暗中进行?我是说……我不能让花无邪知道我骗了他,如果孔小姐肯帮我这个忙,我这辈子都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拜托了,拜托。”

话说我长这么大,从未象这刻般勤快的给人鞠躬。

为了请孔幼慈帮忙,我可是把腰都哈断了;唉,命苦,在人家地盘就要受罪。

“你就那么害怕让他知道吗?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孔幼慈说着还朝远处仍在笑嘻嘻朝我们挥手的花无邪看去一眼。

“我想以后找到适合的机会,再慢慢跟他说。我、我在这儿孤身一个,真的只有他一个朋友了,如果他不管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我真的悲从中来,这次可不是假装,也没有演戏的成份。

“如果是好朋友,就会原谅。”

孔幼慈道,看她的样子怕是有些被我感染到了,她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啊。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当好朋友。他只是……只是想利用我帮助他,帮助他在袁将军面前说好说话,让他重新回军队,为明军效力。

我知道……自己帮不了他,可是又不能……不能失去他,真自私,是不是?我只想到自己,不过我作为一个小女子除了想到自己,还能想什么?”

“确实有些自私。谁说身为女子,就不可以创出一番成绩?你那样想的话就妄自扉薄了知道吗?你看这个粥场,就是我创建的。

轻易蒙骗

“确实有些自私。谁说身为女子,就不可以创出一番成绩?你那样想的话就妄自扉薄了知道吗?你看这个粥场,就是我创建的。

开始时,我父亲也不同意我出来抛头露面,说这样有违大家闰秀的举止。可清军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说什么大家闰秀的举止?

我这样说,并不是想抬高我自己,显得我有多么高尚,只是想找一点事情做。刚才你说花无邪公子想建功立业、报效祖国,想必你也希望心里有所依托吧?

那么,请过来帮我的忙吧……”

孔幼慈微笑着,朝我伸出手,善意地道。

“帮、你的忙?”

我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还有那友善的笑脸,觉得这个女子真不简单。

身为明朝女子,她居然有­妇­女也能撑半边天的思想,如果我还比不上她的话,那我枉为二十一世纪培养出来的新女­性­。

于是我立马握上她的手,笑道:

“我当然很原意帮你的忙。我知道要举办慈善活动、特别是在战争年代帮助难民的慈善活动,没那么简单,所以我很乐意帮你的忙,顺便贡献自己的一己之力。

我只希望,你能在袁紫依小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让她原谅我,还有、不要拆穿我。

我冒充袁小姐的身份,并不是要做作­奸­犯科的事,如果我做出这样的事,天打雷劈。”

为了让她相信我,我甚至举起手来发誓,行不行就看这一次了。

“行啦,我先观察你再说。”

她轻轻的把我的手拿下来,笑得更友善。

而且我知道那那笑脸不是一张没有大脑的、只有天真以及单纯的笑脸,她充满智慧。

这个女子,看起来虽然充满友善,没有杀伤力,但并不代表会被人轻易蒙骗。

幸好我也没有要蒙骗她的企图心,否则只会撞得头破血流,不可收拾。

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孔家可是辽东地区的大户。

不会不方便吗

幸好我也没有要蒙骗她的企图心,否则只会撞得头破血流,不可收拾。

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孔家可是辽东地区的大户。

“我们过去吧,花无邪公子想必等着你的好消息。”

就这样,孔幼慈亲切的牵着我的手,就如亲密的朋友般走到花无邪身边。

花无邪笑嘻嘻地朝我挤眉弄眼:“小姐,你们谈得如何?”

“嗯……”我不知道怎么说话才适当,不禁朝孔幼慈看去。

只见她露出一个美丽的笑脸,道:“你们就在我府里住下吧。我和紫依也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况且紫依说想帮我的忙。”

“帮忙?”

花无邪讶异地地望着我,“你要帮孔小姐什么忙?”

“嗯……”

我看了一眼那些难民,他们分到了粥,就显得很幸福、很满足的样子,不由得也感染到那种情绪,便说道:“我决定留在这儿帮……幼慈的忙。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反正我们也没钱住店了,不是吗?”

“可是住孔小姐府上,不会不方便吗?”

从花无邪的眼中看来,除了他不想打扰孔幼慈、麻烦她之外,还有一丝担心。

难道他怕孔幼慈认出他来,然后通风报信?

应该不会吧,孔幼慈这么好人,又愿意帮我。

“哎哟,你不用担心啦。”

我推推花无邪的肩,挑挑眉说:“我和幼慈什么交情了?我们可是好朋友。我和你也是好朋友啊。朋友之间是要互相帮忙的,之前你一直在照顾我,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不是很应该吗?”

这番话等于向他保证了他的安全,聪明如他一定能听出我的弦外之音。

“那就麻烦孔小姐了。”花无邪向她行了个礼。

“不麻烦,况且紫依留在我府上帮忙,我很高兴。”孔幼慈‘友善’地望着我。

“呵呵……”我­干­笑,有些不自在。

“好了,现在就跟我进府吧。紫依你很久没来了,这次要尽情住一段时间哦。”

花公子?你知道我

“好了,现在就跟我进府吧。紫依你很久没来了,这次要尽情住一段时间哦。”

说着孔幼慈就挽我的手,与花无邪一起进孔府。

孔府是个大府邸,高低错落的建筑群雅致自然,还有小桥流水,看起来诗情画意、美丽多姿。

层次感十足的建筑空间,让对古代建筑初接触的我大饱眼福。

“这就是我平常生活起居的庭院。”

孔幼慈把我引进一个雅致院落,指着眼前的美景对我说:

“我最喜欢的是这架水风车了,虽然是农田里才有的,不过装饰在家里别有一番风味。父亲老是批判我的审美观,为了这个还跟他吵过很多次。”

“哦。”我轻轻颔首,不禁往后轻轻扫了花无邪一眼,发沉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喂,你在想什么?”不由得轻声问他。

“哦,没有。”

他淡淡地道,很少这么低调的时候。

“花公子在想什么呢?不妨说出来啊。”

孔幼慈笑容满面又善解人意地道。

“花公子?你知道我?”

花无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只见孔幼慈微微一笑,并不显紧张。

不过我可紧张死了,神情又些焦急又拼命控制地看着孔幼慈。

她说:“我当然知道你就是花无邪公子,你的大名还有你的尊容,在我们辽东城可是鼎鼎有名的哦,我当然知道你……”

“原来是这样。”

听见孔幼慈开门见山的说了,花无邪倒不显担忧的样子,反而盛开璀璨笑容。

“花公子,你知道吗?刚才看到你和紫依走在一起时,我真的、很吃惊啊……”

“是因为她是将军之女,而我却是袁将军下令要辑捕的逃犯吗?”

花无邪的笑容居然变得有些深沉,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其实我以前去将军府的时候,就见过公子几次,不过都是背影。

我总想见公子一面,今天见到的时候,还要紫依提醒。你一定很奇怪吧?其实我不怎么去看那张通辑画像,因为我觉得被通辑公子很冤。”

大家小姐的风范

他们聊得欢快,似乎忘了我的存在,这令我有些不爽。

“你觉得我冤?”

花无邪大感意外,猛的看向孔幼慈。

我也一愣,想不到孔幼慈对花无邪怀有好感,还一见面对他表露出来,胆子不少吗。

“对于你师傅的大名,我听说过,我相信名师出高徙,其实一次的失误算不了什么的;听说你跟你师傅学艺学了三年?”

“呃,这个……虽然我跟家师学艺三年,不过还学不到毛皮呢,说起来真是惭愧,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他蛮不好意思。

“呵呵,只要有心就行了吗,来日方长。对啦,公子,我这儿有好几处小别院呢,公子就住在偏左的小院吧。我让佣人带你去……”

孔幼慈伸手招来一个候命的丫环,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小姐的风范。

“兰馨,你送花公子去左小院,侍候好了,就回来找我,我有要事要吩咐你。”

“是,小姐。”那个叫兰馨的丫环令命,对花无邪欠了欠身:“公子请跟我来。”

“小姐,你呢?”

花无邪向我望来,他的表情显现出对我不放心。不过那幽深难懂的神情以及清澈却复杂的眼睛,却仿佛埋藏了更多东西。

“你先去吧。”我对他挥挥手。

孔幼慈也说:“难道你怕我吃了她吗?我们可是好朋友哦。”说着就紧紧的抱了我一下,表示友善,可是气息却有点奇怪。

“不是,只是你刚才对子衣介绍你的住处,看来子衣是第一次来这里啊。”

花无邪的一句话,让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他从孔幼慈的破绽中,发现点儿什么了吗?

没错,刚才孔幼慈的确在向陌生的我,介绍她的居所。

花无邪真是个心细如尘的人,他一点也不象表面看来那么大咧咧,一点小东西他都会留意,并加以分析。

他的心有时看似深幽难懂,虽然有时候又透明得让人一眼看清,但当他收起心房的时候……却无论是谁,都无法将他看清。

表情变化极快的人

对花无邪的话,孔幼慈稍稍一滞。

然后她笑道:

“子衣……的确是第一次来这儿,她以前……都只在……客厅那边坐一会儿,然后就急着回府了。其实是我去将军府拜访比较多,紫依出来不方便。”

气氛微妙,有一种压抑感和紧绷的张力。

“是这样吗?”花无邪看似释怀一笑。

“公子,请。”

丫头兰馨很聪明,孔幼慈一个几乎了无痕迹的眼神示意过去,她就再次对花无邪欠身道。然后就带花无邪走向左院那边。

“袁子衣,我们也进去吧。”

看到花无邪走远后,孔幼慈对我道。

不过这回她脸上可没有什么笑容,真是表情变化极快的人。

她款款走在前头,我看着她的背影,身子却停在原地,她回头朝我看了一眼。

“你为什么不走?”她挑挑眉。

“我想跟你说清楚。”

由于身上穿着古代裙摆走起路来极不方便,我只好拎起裙摆,小步朝她走去。

“你想说什么?”

她又微微的挑动眉头。

“你究竟想怎么样?刚才,我好胆战心惊。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我不期望你会象对真正的袁紫依那样对待我,不过……

如果你要判我的死刑,就快点把铡刀搬过来吧,不要这样,我受不了,我怕。”

“原来你这么胆小。”

她笑了,在我身边轻轻踱步:“没错,我刚才是故意露出小破绽。因为我想知道花无邪是不是那么笨,被你骗得团团转,事实证明他也是对你有所怀疑的,这点你自己十分清楚。”

“他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只是一个……有所期待的人。”

“有所期待?哈哈,形容得好。还有,他长得很好看,翩翩公子,你有眼光。”

轻轻地扫了我一眼,孔幼慈就淡淡地收回眼光。

“对了,我一会儿会让兰馨去将军府,事情会怎么样我也也不知道。

反正你就先在这儿住下吧,不过也不是白吃白住的,刚才你也说过了,愿意帮我。要照顾好一群几万人的难民,可是一件大差事哦。”

孔幼慈的确是有头脑

“对了,我一会儿会让兰馨去将军府,事情会怎么样我也也不知道。

反正你就先在这儿住下吧,不过也不是白吃白住的,刚才你也说过了,愿意帮我。要照顾好一群几万人的难民,可是一件大差事哦。”

“那我可以做些什么?”虽然对自己有自信,弹弹唱唱这些最有本事,不过如果要我拿出几十万两振灾,我却办不到哦。

“筹钱。你刚才说得没错,我真的没有钱了,战争已经把我家掏空了。

捐了很多钱给明军,也拿了很多钱出来开粥场;不过城里的有很多有钱人,你的长相能博人好感。看你带着琵琶,应该会弹吧?”

“你要我去做?”

我已有所预感,这个孔幼慈的确是有头脑。

想必她是看我拿着个琵琶,合她的心意,能帮她做事,才让我在府里住下的。

“歌妓。不是一般的歌妓,我不会要你卖身的,我孔家身为孔子后人,不会逼一个女孩子去做这些事情。

况且我自己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更不会逼你做这些事了。你可以选择不做,全凭你决定。”

“我做。”

“你做?”她对我的爽快决定倒有些讶异。

“不就是弹琵琶吗?我的老本行。”

我本来就是学乐器的么,什么乐器也难不倒我,“如果以这个来换取好吃好住,我答应。还可以帮助难民呢,也算是助人为乐了。”

我堂堂一个现代女生,没有理由连一个明朝女子都比不上的,歌妓就歌妓,与乐师只不过名字不同而己,有何关系。

“好。你是我见过的,除了我之外、最独特的女­性­。”

她激赏地拍拍手掌,“过段时间,我会在家里宴请达官贵人,希望他们能拿出一些钱来资助难民,不过要他们把钱拿出来,可不容易。

他们好女­色­,可是不嫖妓,讨厌与风尘女子扯上关系。他们有钱,不关心国家大事,别人的死活更是从来都不看在眼里,脸上总是冰冷冷的表情。”

感到悲哀

“交给我吧,我有办法让他们拿钱出来。”

以前学校搞义捐的时候,还不是每次都由我带头,我募捐到的资金也是最多的。

“你真有办法?”她的眼睛亮了亮。

“只要你相信我,就有办法。”

记得以前学校搭个舞台,由文艺社的人在上面表演,下面有人捧着捐款箱走到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面前说说好话,让他们捐款,还耍手段请个记者拍照登报什么的。

那些有钱人吃这一套,捐钱捐得争先恐后。

“好,如果你办成了这件事,就算紫依不原谅你,我也会请求她让她原谅你。”

“先谢谢你了。”

真是个厉害女生,看来我不能少看古代女子。

要知道她们虽然是古人,可也是前人,是我们的前辈。

在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太多的关于女子的记载,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能­干­的女子为社会做出过贡献。

……

今天是初八,转眼间,我就在孔家住了半个月了。

白天我和花无邪帮孔幼慈在粥场里­干­活,与她一起工作的时候,可以看出她对待难民亲善,有一种由衷的助人为乐的­精­神。

她很受难民爱戴,大家都说象她这么好的女子,要是哪个男子娶到她,那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孔幼慈总是很谦虚的说自己没有为大家做什么,希望大家不要对这场战争失去信心,到最后明军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她每次说的时候脸上都信心十足,还紧握着拳头,象个女战士。

难民们对明军没有信心,可是对孔幼慈、还有对袁将军有信心。

于是都互相激励。

等待击退敌军那天的到来。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那天是不会来临的,最终清军全面攻陷明朝,大家都成了清朝的子民。

来这儿越久,我越感到悲哀了,都不太提得起­精­神。

每每感到萎靡不振的时候我就坐在小院子里发一会儿呆,然后弹琵琶。

让我自投罗网嘛

弹那首我最喜欢的曲子‘十面埋伏’……

反正我弹得再多‘谜’,它也不会发生穿越事故,让我回家,我都快气哭了,呜!

“你有心事吗?”

今天我弹到一半的时候,花无邪突然从我身后窜出来。

午后的阳光有点儿热,他的影子拉成与他身高等同的高,轻轻的将我笼罩住。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发觉你和……孔小姐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啊,可能是我多心了。

她会不会是不喜欢你住在她家?毕竟你现在离家出走,惹你父亲不开心,再加上我又是被通辑的罪犯,她可能怕连累。会不会这样?”

“你别胡思乱想。”我把琵琶轻轻抱在怀里,叹了口气说:“唉,整天闷在这儿挺烦的,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如何?”

“去哪?”

“登门拜访一个富商。”

“咦?”

……

没错,今晚就是孔幼慈宴请那些达官贵人的日子了。

她一早就给我列出了长长的名单,还给我一一的标出那些人的身份。

其中还包括城里的知府。

想不到身为朝廷命官也不愿意出钱资助难民,其实开仓济粮本是他的责任。

由孔家大门出发,经过粥场和城南大街,我带花无邪朝城东的知府衙门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不会吧?你……你要去城东?我今天出门、可是没有化妆哦,城东那边有衙门……”花无邪提醒我。

“我知道啊,我就是要去拜访知府大人。”

“什么?”花无邪听了马上想打道回府。

“你要回去就回去吧,你回去了,以后别想我帮你什么事。”

本人自然有绝招让他站住脚步。

说完用眼角余光睨他,果然他站住了。

他为难地看着我:“可是,我真的不能去衙门,你这不等于让我自投罗网嘛?”

“你不相信我吗?”

“我能相信你就算我真踏入知府衙门,可是也不会被抓吗?我有这么傻吗?”

随时都要逃命的啊

“反正我保你无事,要是出事了,你可以在狱中可以写一千次咒语来咀咒我。”

“咦?你说得这么自信,莫非、你打算回家了?你打算恢复你将军之女的身份了?”

瞬间花无邪一脸兴奋情之情,乐不拢嘴。

“暂时没这个打算,不过山人自有妙计保你平安。”

“你这么说,我倒是越来越觉得你比我师傅还神了……真是,存心打击人的自信,你一个小女子怎么可以这样,都超越我了。”

他噘起嘴。

又来了,当他胸无­阴­霾的时候,就会拿出这副表情调动气氛。

“请问你有什么功成名就,可以让我超越吗?”

嘻嘻,不知不觉已习惯挑他的话柄来打击他,与他斗一斗嘴也是一项乐趣。

“那倒没有。”

他乖乖闭嘴,不再言语。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生气,继续走我的路。

他倒也乖巧的走在我身边,碰到有好玩的小摊就向我显摆的介绍一下,仿佛我是长养深闰千金大小姐。

忽然,我在一个熟悉的小摊上看到一件东西,猛地眼前一亮:“曲、曲、曲、曲笛……”

那里那里。

就是在那个卖乐器的老伯伯的摊子上,摆着一支醒目的曲笛。

我马上连蹦带跳的走过去。

“老伯伯,你真守信用啊……呵呵,这个、是帮我留意的吗?太谢谢你了,请问多少钱?”

多少钱我都要买下来……哗,太好了,太好了,万岁。

“对不起,姑娘。这曲笛……是有人订下的,老汉冒着生命危险,才从别的城里托人带过来,不过那个人帮忙打通了很多关道,才能顺利送进来;

老汉没有替姑娘留意到曲笛,抱歉,真不好意思……”

“嘎?”我的脸马上就塌了!

“你不是有琵琶了吗?还买这么多乐器­干­什么?现在局势不稳,随时都要逃命的啊,你带着这么多东西,逃能得了吗?”

花无邪在我耳边咕噜。

明目张胆把他拦住

“逃逃逃……逃什么。我父亲可是……可是袁大将军,你放心,辽东不会被攻陷的。”

天呐,上帝,原谅我吧,我说谎了。

“反正你要买的话,我也没钱。”

“不用你管,给我闭嘴。”

狠狠地瞪了花无邪一眼,我又讨好地对老人家说:“卖给我吧?行吗?拜托了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这支曲笛,拜托了。”

“真的不行……”

老人家无奈的拒绝我,“我也很想替姑娘留意,可是……战乱的时候贸易也中断了,真的……没有办法……请姑娘原谅。”

“借过借过……”这时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拔开人群走进来。

他的视线一搜到那支曲笛,就道:“老板,我们公子订的曲笛是吧?交了三十两订金的,公子让我今天来拿,这是信物。”

男子交给老板一块玉佩以做证明。

老板拿过那玉佩一看,点了点头,就把曲笛交给男子了,还对我说:“这支曲笛是一个公子订的,姑娘,我真没办法……”

“可是……”

唉,郁闷!眼睁睁地看着回家的宝贝被那个男人拿着走掉了,我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不行,我不能就此作罢。“喂……”

我快步追上那个男人,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张开双劈,明目张胆把他拦住。

“姑娘,你、有、什么事?”男子一脸防备望着我,仿佛我要拦路打劫一般。

“你这个、这个曲笛,可不可以割爱让给我?我真的很需要,没有它我会死掉的,拜托。”

如果永远留在这儿,真生不如死。

“不行,这是我们公子订的东西,这支曲笛是我们公子要送给他的心上人的。”

“不会吧?”是订情信物?那我真的不能夺人所爱了。

“姑娘,告辞了。”

男子拿着那支曲笛,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我只好在原地暴走不己。怎么每次都这么倒霉呢,不是碰巧卖完了,就是订情信物。

连上茶的人都没有一个吗

“你真的很喜欢曲笛?”

站在我身旁着的花无邪见我久久无法收回对那个男子的注视,便问我道,“它真有这么重要?”

“我都说了,要回家的话,必须有曲笛才行。”

“刚才那个老人家都说了,贸易中断了,不过要是你有三十两给他,说不定他会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私运过来哦,试试?”

“三十两?你有?”我猛地抬头望向他,双眼含满期待。

“我是没有,连三两都没有。”

“那你说个什么劲……走吧。”继续拜坊富人去,要是让他们捐助多了,说不定可以从中克扣,嘿嘿,那三十两就不在话下了。

首先拜访辽东城的知府,不过在拜访前得去一间专卖脸谱的小摊,挑一个关二爷的脸谱送给花无邪,“你就戴上这个吧……”

“­干­什么?”

“你不是怕让人认出来吗?戴这个就不会让人认出来了。”

“原来你说的妙计就是这个啊?”他一副鄙视我的表情。

“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妙计?”

“算了……”

不再废话,他爽快的将脸谱戴在脸上。还挺好看的,起码比他涂得一脸乌黑的好看多了;好了,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出发。

走了大概五分钟,就到了知府衙门。

不过拜访的过程还真是麻烦,其难度比去见皇帝差不多。

知府官架子大到不行,要层层通报,表明我们是孔家人、并说明前些天已发过请贴了,麻烦侍卫进去通报一声才算第一步。

我们站在外边等了半天。

很久之后,侍卫才出来,嚣张的说:“我们知府同意见你们,跟我来吧。”

把我们领进会客厅,又说:“先等着,我们知府会见很重要的客人,稍后有空,他自然会见你们的……”

唉,难道又要让我们等半天?

这样的父母官,明朝岂能不亡。

花无邪愤怒得直拍桌子,冲侍女大喝:“喂,连上茶的人都没有一个吗?”

一杯苦涩涩的茶

那些侍女一言不发,站得笔直,就象樽佛一样,让我们­干­等。

许久过后才姗姗出现一个老者,给我们上了一杯苦涩涩的茶。

“你们知府什么时候能见我们呢?”花无邪不客气地对老者道。

“刚才说了,知府在会见很重要很重要的客人。”

老者的态度机械化,听得我顿时满肚子火。

“什么客人这么重要呢?他可知道是孔家来访?孔家每年对衙门的资助可不少呢。”

孔幼慈说知府这官还是孔家买回来的呢。

不只孔家,城中有势力的大家族基本都出钱让他买官,这也是城里的潜规则。

“非常重要的客人,比孔家重要多了。”

老者­干­脆如此道,也不怕得罪了孔家。

“请问你们知府在哪里会客?”

花无邪也火了,他最不能忍受的是被人忽视。

“无可奉告。”

“你?”花无邪彻底来气,我赶紧示意他别发火。他很努力才把火气压下去。

那个管家退下后,花无邪烦闷地道:“你打算这样­干­等下去吗?”

大厅内十分的闷热,再加上没能受到礼待,心情更烦燥。

我们坐在这儿一个劲的出汗,连一把扇风的小扇也没有,真郁闷。

“不,反正也没人看着我们,随便走走吧。”

说罢我就站了起来,有所打算。

“正有此意。”

于是我们两人一拍即合,在内院自由活动起来。

这儿的警卫真松散,一点都不象堂堂威严的知府衙门,怪不得明朝会堕落。

唯一有卫护的地方,就是那个红瓦顶别院。

那里的把守还挺严的,有十七八个侍卫那么多。

而且在那一堆脸孔之中还有两个没有穿兵服的,只穿着一般平民的衣服。

“你有没有觉得那人很面善?”

花无邪指着那二个没穿兵服的其中一个问我。

“咦?”

我赶紧凝神细看,“他不就是刚才帮他家主人买曲笛的人吗?”

“是吗?可我怎么看到多尔衮的侍卫?”

郁闷地瞪了我一眼

花无邪把他脸上的关二爷脸谱拔到头顶。

如此看来,他的扮相有点滑稽可笑。

“多尔衮的侍卫?”

我再凝神细看……没错,真的是多尔衮的侍卫,那个彪形大汉。

“由此看来,知府的贵客就是多尔衮啊,这个狗官竟然和清军勾结,真该死。”

花无邪恨得咬牙彻牙,巴不得马上将那知府凌迟处死。

我则想着多尔衮和那狗官说什么呢?

难道劝他归降吗?嗯,有可能。

“我们去听听他们偷偷摸摸的说什么。”

花无邪拉着我的手,以一排茂盛的树木掩蔽身子,然后慢慢接近那间众兵把守的红瓦房;

我将身子放低,耳朵贴近窗户。

“知府大人,这些礼物只是见面礼而己,不成敬意,请笑纳;

以后我们大清入主中原了,还有很多东西会奉上。”

那道声音不用多辩析,就知道是多尔衮的声音了。

他的音­色­圆润,与李多伦极为相似。

“这……现在、大明正处于敏感的时刻,如果……让袁将军知道了的话……”

那粗嘎又­奸­滑的声音,会是知府大人吗?

“你放心。袁崇焕很快就会有人来治他了。他不是亡在我大清铁蹄下,而是亡在明朝皇帝对他的不信任之下,你相信吗?”

“怎么对?皇上对他极为信任。”

“那是以前。很快,就会变天……”

多尔衮哈哈大笑。我发觉身边的花无邪悠然双拳紧握,气极道:

“多尔衮肯定收买了一些朝中大臣,要对付袁将军。看来你父亲要把你送进宫里做妃子也是考虑到很多方面的,朝中有人的确好办事……”

“难道你想我入宫做妃子吗?”

他这是什么思想,令我气结,“是不是我入宫做妃子,就可以提携你做大将军了?哼,想都别想。假如我真做妃子,我第一个就向皇帝进馋言,然后抓你去坐牢,杀了你。”

“最毒­妇­人心。”

他郁闷地瞪了我一眼。

你不担心吗

“是啊,­妇­人心是挺毒的,所以……你别打我的主意。”

嘻嘻,只有我可以利用他,哪有让他反过来利用我,又不是傻瓜。

“但是现在袁将军这个处境,你不担心吗?多尔衮那个人,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会对知府这么说话呢?他这分明是在明朝内部策反。

­奸­诈啊,内外夹攻,这样明朝、真的很危险了。”他充满担忧。

“唉,担心……可是担心又改变得了什么呢?你尚且改变不了,何况我?”

历史是不可改变的,也不能改变,我可不想尝试改变什么。

要是改变了历史,说不定二十一世纪的我就不存在了,未来会变成什么都不知道,太危险了,什么时候都不要有这个念头。

“倒是你,怎么这么冷静呢?我以为你会冲进去,抓着那个知府就大揍一顿。”

“你以为我脑袋不正常了么?这儿是人家的地盘,周围都是守卫,我们就算打了人,解了一时之气,可是能逃得了吗?”

花无邪压低声量嚷嚷道。

“算你有点常识,那我们撤退吧。”也为时不早了。

“撤退?”

他意外地瞪着我,“我以为至少得呆上一天,要说服那个叛国投敌的腐败命官捐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难道无功而返?”

“说服?我用得着说服他?”

本人已经决定了,“既然揪着他卖国的小辫子,我们直接改威胁。”

那是直接又省事的办法。

“现在还不是大清的天下,我就不怕那个狗官毫无顾忌的。

只要我们一状告到哪里哪里,牢狱也有他蹲的。不想蹲牢狱的话,就乖乖捐钱出来吧。

如果他捐得多的话,兴许我们还可以暂时替他保密哦……”

我乐观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但我们能到哪里告他?袁将军那?”花无邪纳闷。

“孔小姐应该有办法的,先回去再说。她比我们更熟悉辽东城的体制。”

“说得也是,撤……”

在明朝策反

可是在我们猫着身子想要撤退的时候,视线往上一望,赫然看到多尔衮的侍卫站在那儿。

彪形大汉想必已发觉我们多时了……

正在我们进退不得之时,多尔衮款款出来了,身上穿着一套纯白的明朝服饰。

“你们在这儿嘀嘀咕咕这么久,以为别人都是聋子吗?”

多尔衮身边站着那个出卖国家的狗官,那人有点心虚地看着我们。

“你这个……你这个狗官。”

既然已被发觉了,花无邪­干­脆闹得彻底一些。

他一把冲过去,抽着那狗官的衣领,就叫骂道:“你不得好死,竟和清军勾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皇太极的弟弟多尔衮。”

花无邪指向看不出表情的多尔衮。

“别激动。”

不一会,多尔衮笑眯眯地走到花无邪身边,眼里却是深沉:“意外啊,你为什么到了这里?你可是神秘失踪了十几天。”

“我没有失踪。再说我的行踪难道要跟你报告吗?”

“当然不用啦,只是……”

多尔衮眼光一转,面对着我,“袁将军十分挂念他的爱女。他私下派人出去寻找袁小姐的下落,只可惜……没有找到。”

袁小姐??

咦?难道袁小姐真的离家出走了?

如果不是,多尔衮为什么这么说?

他还以这种眼光打量我,该不会以为我就是袁小姐吧?

“我们和解了吧……”

不一会儿,多尔衮又把眼光转回花无邪身上,“你是逃犯,而我……在明朝策反。

我们并没有站在对立面上。虽然你才能不足,不过如果你肯为我们清军效力的话,我无上欢迎。还会给你很好的待遇。”

“谁希罕你的狗屁待遇?”

花无邪一把将那个窝囊废似的知府推开,大声地对多尔衮说:“别以为我奈何你不得,我迟早会让你见识到我的本事。

还有你这个出卖国家的狗官,不想让袁将军知道你做的好事的话,今晚准备好白银二十万抬去孔府,要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他紧握着我的手

花无邪朝那知府狠狠地比了个拳头,拉着我的手就要走,多待一刻都觉得脏。

“等等啊。”多尔衮突然叫住花无邪的脚步。

“你还有何贵­干­。”

“没有,我只是……要送袁小姐一件东西。”

多尔衮向彪形大汉比了个眼神,大汉就从另一个侍卫手中拿过一支曲笛交给多尔衮。

多尔衮手持那支曲笛向我走来:“你不是很喜欢吗?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想不到这么有缘。这个送给你。”

“这?”这曲笛不是他要送给心爱女孩的订情信物吗?

吓,难道我是他钟情的女孩?现在不流行开冷笑话,更不流行误会。

“这是特意为你订造的,你不喜欢吗?”

多尔衮担心我会拒绝。

“可是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没有别的含义,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

花无邪冷不铃叮地打断他,并对我说:“袁子衣,如果你敢收下这支曲笛,我们就不是朋友。选择他,还是选择我?

你的身份不是普通的明朝子民哦,收了清军的礼物,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

哎啊,曲笛,我回家的工具,我怎么拒绝得了?

管他什么朋友不朋友,管他什么国家不国家的,反正我不是明朝这时代的人。我为什么要管这么多?

只要我回家之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己,我为什么要犹豫不安?

难道是因为花无邪的眼神吗?或是他紧握着我的手?

“我、我不能、收下这支曲笛,对不起……”

呜呜呜,我一边说着一边后悔自己拒绝了多尔衮的礼物,简直是含泪拒绝啊。

“走吧。”

对我的答案还算满意,花无邪拦着我的手就走,没给我与多尔衮多谈的余地。

那个狗官看到花无邪大摇大摆离开,猛地哈到多尔衮身边:“这样就让他们离开了?那个逃犯……他刚才还侮辱我哩……”

­奸­人设计陷害

“啊,对了。今天晚上请抬三十万银两到孔家,二十万两我看太少了,记住了哦。”

花无邪回头,对知府大人邪魅地说道。

“你你……”

那个狗官气得眼睛都冒烟了……

“三十万两?哈,别说是三十万两,就是三百万两,我都给你。”

多尔衮冷笑。

“你的钱我一个子儿都不会要。”

花无邪决心和他卯上,两人又针锋相对起来。

“我知道孔家要救助难民……很好,那些人以后也会成为大清子民的,处理好他们,就是为我们大清铺路。我最近也会登门拜访孔家的。听说孔家小姐和袁家小姐走得很近哦。”

他别有意味地冲我笑笑。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我什么都没说,他就把我当成袁家小姐了,这次可不是我有意欺骗哦,是他自己这么认为,不关我事。

“袁子衣,我们走。”

与多尔衮再也无话可说,花无邪紧握着我的手,就怒气冲冲地走出知府大门。

来到外面,花无邪生气地摘下脸上的关二爷脸谱,再丢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气死我了。袁将军为什么不拘捕多尔衮?为什么任由他胡来?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劝降了所有明朝官员,到时候不用打仗了。

还打什么,必输。袁将军现在在朝中想必正被一些­奸­人设计陷害吧……”

“你怎么知道啊?”

而且他言语之间还挺担心袁将军的嘛,那个下令全城辑捕他的人,他居然不恨之入骨,挺有胸怀的。

“之前将军府就因粮草短缺而陷入危机,袁将军上报朝廷,希望朝廷尽快拔下军费,可是竟被人说他贪污,真是气死了。”

“算啦,这些都别说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不还是个逃犯吗?

有心出力也没有机会。我们还是回孔府吧,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照顾好那帮难民就算为社会出力了,对吗?消消气,别再气了。”

气愤地走在前头

“你说得倒轻松……”

花无邪又要吼我了,但一对上我过于心平气和的脸,他却什么气都使不上来。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紧张?就算……就算不为国家紧张,至少也该为你的父亲紧张一下吧?也许你根本不是将军女儿。”

“我……”他说得对,我根本就不是将军女儿,紧张什么。对一个历史人物我怎么紧张?又不是我可以阻碍、可以改变的。

“算了,回府吧。”

……

平时只走十分钟就回到孔府的路程,但今天走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走完一半。

原因在于花无邪一路上叨叨唠唠的,严重影响我们的步行速度。

我被这个小子惹得烦极了,受不了道:“你别再说了,别再忠君报国。你真是顽固不化的死脑筋,激进的愤青。

我讨厌死你了,一副正义的脸孔,幻想着成为一代名将建立不朽功业,可是却将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如何为这个国家、为社会做出贡献?你真是痴人说梦。”

“……”

花无邪呆呆地望着我,一言不应,可能我说得太过火。

直到蓦然接触到他死寂的眼光,我才瞬间清醒过来。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那个……你、你你……”

我赶紧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可是搜索枯肠,只得出一个结论:词穷。

“算了,我知道那是你的真心话,你可以这么想,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别想你的评价会影响我的想法,告诉你,没门。”

花无邪把双手敛在背后,气愤地走在前头。

“那个,那个,我道歉好不好?”

赶紧追上他,花无邪真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了,假如与他闹别扭,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其实……花无邪,我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讽刺你的含义。你听我说……”

我一把扯住他的手臂,让疾风般行走的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我只想你好好照顾自己;真的,照顾好自己,行吗?”

大清最终攻陷明朝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尽量让自己的眼光看起来诚实而真诚。

“我在乎你啊,花无邪。我不希望你卷入太深,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改变就可以改变的。

听着,我只说一遍,只说一遍。大清最终攻陷明朝,那是历史,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我们、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

他静静地看着我好一会儿,还是一言不应。他的眼神象研究,又象在窥探……

我被花无邪那样的眼神弄得胆战心惊。

“你倒是说话啊。”

我先开口打破那空洞的沉默。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眼睛冷冷的,任­性­地道,“你说是历史、就是历史了吗?你有何凭证?拿出凭证来说服我啊。”

“明朝……气数已尽。”我能表达的只有这些,我不能告诉他我的来历及身份。

“气数?哈哈,气数……师傅经常这样说,他经常这样说……不过我对此不相信。我相信人定胜天。我不相信什么气数……”

“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还要去学‘星象占卜’之类的东西?

难道你学了这么久都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吗?”我气红了眼睛,他怎么这么固执呢。

就是一头牛说了那么久,都应该有一些领会了,他还不如牛。

“师傅说那种东西除了学识之外,还要加上经验、及一定的骗术。说到底那只是骗术而己……兵法也是,兵不厌诈……”

“那你认为只要拥有高深的骗术,就会打赢仗了吗?”这什么歪理。

“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只要掌握好这些,就能打胜。历史上的诸葛亮不就这样吗?我要做、诸葛亮。”他倔强地道。

“你象一个追崇偶像而迷失了自己,看不清方向的少年。

说到底你只是一个追星族。讲得简单一些,你只是想复制前人的模式去取得成功,没有谁可以完全复制别人的模式,你懂吗?你清醒过来吧。”

我真的好担心他

“我不要你管,我也听不懂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别任­性­了。听我说,你好好找个女孩成家立室去吧。明朝象你这种年纪的男孩已经成家立室或生子了,你也那样吧。”

之所以跟他说这些,是因为在心里我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我会找时机去见多尔衮,然后拿回那支曲笛。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

离开这里,我没什么留恋。

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花无邪这个固执小子,我真的好担心他,好担心他……

所以很想尽自己的力量,劝告他一番,让他放下那些羁绊和沉重的念头;

这样也算与他朋友一场了。

“成家立室?”

他苦笑,“我要和谁成亲?你?”

忽然,他眼中散发一种特殊的氤氲,“其实你一直看不起我吧,你会和我成亲吗?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平民百姓又怎能配得起你这位官家小姐?回答我。”

“好笑,你要成亲的对象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我回答你?”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好象有些偏题了,“你家不是在京城吗?你可以回家,让你家人给你安排婚事啊。还可以回山上,继续跟你师傅学艺。”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人生?”巨吼一声,他愤怒地转身离去。

“喂,喂……”我急忙追上去。

不过这家伙走得真快,我小跑步都赶不上他。

……

唉,算一算,这已经是我第几次惹怒他了?记不清了。

算了,我也别多想了,好心被他当成狼心狗肺,我也犯不着作贱的自讨苦吃。

我和花无邪就这样心中各自怀着愤概,回到孔府,又各自走回自己的卧房里。

过了一会儿,孔幼慈来找我。

她站在我面前,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没有开口说话,一股沉闷的气氛在我和她之间流动。

我先开口,“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还是没有说话,似乎满腹心事一样。

我猜测着,“是不是今晚的宴会不顺利?难道那些有钱人拒绝出席吗?”

有什么烦恼的事

“那倒不是。”

她终于说话了,道:“就凭我家在辽东的影响力,他们不致于不给一点面子。”

“那你、有什么烦恼的事?”

她看了看我,终于说:“我派兰馨去了很多次将军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紫依每次都不见客……直到刚才我亲自去了,她仍然不见客。

但我隐隐约约的觉得紫依根本不在府内,要不然她不会不见我。”

“她……真的、离家出走了?”

猛然记起刚才多尔衮那些话,他说袁将军私底下派人去找袁紫依,可是找不到袁小姐。

哎,怎么那么巧!

刚好与我的冒充刎合……

怪不得多尔衮会误会了,我的名字又刚好与袁小姐的名字同音……

“你怎么会说她离家出走?”孔幼慈奇怪地看着我。

“嗯,其实……是因为有人误会了我就是她,我是指除了花无邪之外,还有别人误会我就是她。这件事有点复杂。

不过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其他人误会的,我也不想再顶着袁小姐的名号了!”

“嗯。我相信你,与你相处了半个月,对你的为人有初步了解。你只是不想让花公子知道你欺骗他,看来你很在乎他。”

孔幼慈淡淡一笑,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有些了无生气地看着我。

“我……在乎他?”

是啊,我不能否认!

我的确有点在乎他,不过绝对不是爱情。

“你、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只是当花无邪是、好朋友……”

害怕孔幼慈误会了,我赶紧解释清楚,要知道古代对男女之事,可是特别敏感。

“你真对他没有情意?”

孔幼慈不大相信,想从我眼里看出点儿说谎的痕迹。

“真没有……”

我没有必要说谎……可是、为什么我会有点气虚呢?一定是、哪里不正常了。

“是吗?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喜欢了哦……”

她忽而大眼一亮,就如同美丽的彩虹也掉进她的眼晴里一样,缤纷动人!

你喜欢花无邪

“你?你喜欢他?”

我听了感到震惊不己,激动地站起来:“你是说花无邪吗?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花无邪吗?”天啊,岂是一个“惊”字了得。

“有这么意外吗?”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当然。以你的身份和他的身份,根本就不匹配吗。还有,他也没有什么本事特别吸引你的啊,你怎么会……喜欢他?”

“他怎么没有才艺?”

孔幼慈不认同我的话,说道:“有一次经过他的房间听到他在里面吟诗,他爱看苏东坡的诗集。

我还和他交流了,发觉他是一个对国家抱有希望的热血青年,平时也经常看孙子兵法等书。

我觉得作为一个少年,有他这种抱负,这种认真,这种决心,就足够了。”

“可是……”

我没有办法反驳孔幼慈的话,喜欢一个人的确不需要计量太多。

况且花无邪拥有她所说的特质;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有一张让少女们神魂倾倒的帅气脸孔,会撒娇,容易博得女­性­心房。

“你知道吗?我觉得对一个人心动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或许一个回眸,或许只需要动人的笑意……很简单。

我喜欢他,不管他有没有才能,不管他能不能建立不朽功业,我也喜欢他。

虽然目前交流还少,对他也不算百分百了解,他也不知道我的心意,不过只要你不喜欢就行了……”

“我?为什么你要在乎我的感觉?”

“因为……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虽不算君子,不过我向往做一个君子。

但如果你喜欢他,却否认自己的感觉,那你会生悔的哦……因为我一旦决定爱一个人就会爱得彻底,甚至愿意为那个人付出生命。”

“付出生命?”

真吓倒我了,我一直认为自己还是个高中生,一切都是高中生心态……

这种为爱情献身的东西对我而言会不会太沉重了呢?

为你的琴技震惊

“我现在先跟你说明。我有信心我看上的男生,他即使现在喜欢别人,可是最终会爱上我的,你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哦……”

“我……我为什么会后悔?”

“你自己明白,我就不跟你说那么多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吧。晚上就看你有什么办法令那些冷冰冰的富人们掏钱了……”

“你放心吧,我一直在准备。”

“嗯!很好!我听过你的演奏,很­棒­。我发掘了一个琵琶高手,原本的担心也打消了不少,他们一定会为你的琴技震惊。”

“哦……”

郁闷,为什么我现在会毫无心情呢?

难道被孔幼慈刚才那些话影响了?

唉,不要想了,我不能陷进去,不能……

猛然间想起下午到知府家拜访的事,“对啦,孔小姐。如果发现哪个朝廷命官和敌军勾结,去哪投诉?袁将军那吗?”

“这个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一般都不会、投诉。与官作对,简直是自掘坟墓。”

“怎么会这样?难道没有人管那些贪官吗?”

愤概!忽然间,我有些明白花无邪为什么会变得愤概和浮躁了,因为很无力!

“实在要管的话,就去报告袁将军吧,现在他主管辽东城。

不过他战事方面都自顾不瑕了,惩治贪官严格来说是皇上派出钦差大臣的事,袁将军要管也十分为难,朝中会有人弹劾他,说他越俎代庖……”

“这么复杂?”晕倒,又是官僚机构作祟。

“朝中贪官成风,而且相互牵连,大家官官相护,所以告发、也起不了作用。”

“那你觉得这样的明朝还有希望吗?”

“我……我也不知道……”

孔幼慈回避着我的眼神。

不一会儿后她就走了,说有事要忙。

也对,她是大忙人,一天恨不得多出两个时辰来,如果生在现代她就是个能­干­的女强人。

孔幼慈才走了一会儿,花无邪就象闻着了什么风声一样,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谁惹到他啦

我不由得面露不悦,“门都不敲就进来,就你这样,还京城大少爷的修养哦?”

只见他脸­色­一片醺黑,谁惹到他啦?

他紧皱着眉头,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好象有很多怒气发泄到我身上:

“听说你今天晚上要作为歌妓向城中那些富人献艺?”

“是啊,怎么啦?”

一定是听侍女们说的吧,我没有特意告诉过他。

“歌妓。歌妓啊,你一个官家小姐怎么可以做歌妓?还有,孔幼慈怎么会安排你做歌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回答我。”

“你别太激动了……”

我走过去按他坐下,冷静说:“歌妓没有什么了不起啊,又不是卖身,又不会吃亏,你紧张什么?”

活象我是他老婆似的。

“你知道……你知道歌妓代表着什么吗?”

“不就是对艺人的称呼吗?”

时代的不同,称呼也不同。

换作在现代就是乐师、琵琶演奏家了,是一个音乐家哦。

如果唱歌的话,就是歌手,是明星。

“话虽此说,但是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以为你卖身呢。毕竟歌妓卖身的也不少,你是受过教养的人,怎么不懂?”

“我不以为歌妓的身份有什么低下的,职业无贵贱之分。

不懂?那你说官家小姐的身份就那么高贵吗?娇滴滴的,从来没有为这个社会做出过贡献,但是却可以呼风唤雨,有众多仆人侍候着她。

不乐意了,还可以发大小姐脾气;我倒觉得一个为难民筹款的歌妓身份比她高贵多了。”

“你的思想真奇怪,怎么骂自己了?”

他脸上的紧绷之­色­开始褪去,微笑着。

“自己就一定好吗?”

莫说我不是将军小姐,就算我是,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高尚的,这与自小接受的教育有关。

“就象你,你觉得自己就一定好吗?十全十美吗?我不相信你没有骂过自己、怨过自己。”

你别大惊小怪

“我经常骂自己,也经常怨自己。”他低下脸,沉闷地道。

“那就行了。所以歌妓的事,你别大惊小怪,只是演奏一首曲子而己,没事。”

“真没事吗?”

他忽然担忧地抬头看我,“就算传出去也没事吗?就算被你父亲知道了,他觉得你为家族蒙羞,也没事吗?”

“是的,没、事。”

“你、真奇怪……”他凝视着我,眼神雾散……

忽而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与你在一起,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被你改变。好象自己很不足,见识浅薄,想的事也很可笑一样。和你在一起有一种充盈及幸福。”

“幸、幸福?”

不会吧,他、他这是在表白吗?

不要啊,我才刚向孔幼慈表示不喜欢他……而且我也不允许自己喜欢他。

“是啊,幸福……”

“那个……请你出去……嗯,我、要梳头了……你在这不方便……”

实在受不了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只得找个借口打发他!

“我在这看你梳头吧?还可以给你意见哦,你还没有梳过复杂的发型呢……”

他说罢不管我的反对,就找了张椅子笑眯眯地坐下。

“那个,不要啦,你一个男生的……”

郁闷,他的眼光让我超不自在,又赶不走他,唉……这个小子脸皮超厚的,比墙还厚。

丫环们把我的发型梳得好复杂,还Сhā上很多金饰。

我从来没有顶过这么重的头饰,真难受。

但花无邪在旁边看着,却说:“看不出来啊,想不到你打扮起来这么美,你平时的梳的发型都太简单了……”

“喂,叫你出去了,你还不出去?人家女孩家梳装打扮的,你不用避讳吗?”

不由得斜眼睨他,发觉他坐得挺享受的,就象在欣赏一个绝世美女。

虽然我自认为长得不赖,不过被他这么盯着愈发不舒服。

“我要避讳吗?你什么时候注意这些了?”

“你……”

外面那些都是男人

是啊,我从来都没有要他避讳过什么,这回却……有点矫揉造作,郁闷。

“况且我还可以帮你提意见,外面那些都是男人;我也是男的,男人的眼光都有些类同;你打扮得美美的才能勾引人啊。”

“勾引?我不是勾引人好不好?”

“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存心勾引人,你为什么要打扮美美的,又不是出嫁。”

“喂,一定要出嫁才能打扮吗?你有没有听过女为悦己者容?虽然那群宾客并不是我心上人,不过要人家掏钱当然要下重本;

你别这么瞪我,我没有把自己当成妓汝,我在做一件很高尚很高尚的事。”

“知道了,我并没有拿异样的眼光看你,你不用这么紧张。”

花无邪用酸溜溜的语调说,双腿翘起来,行为举止率­性­轻浮。

我朝他一翻白眼,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就上火。

不过很快的,他又将双腿放下来了……并不是我的白眼起效果,而是孔幼慈进来了!

“子衣,好了没?客人等候多时了。”

孔幼慈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

“你……”与她咋一照面,我们彼此都为对方的装扮吓到。

她居然是一副男装打扮,白衣飘飘,英姿飘逸。

手上还拿着一把纸扇,扇上画着泼墨山水画。

她把玩扇子,举手投足都是英气。

而我,就将自己身上温柔娴熟的女­性­妩媚发掘得淋漓尽致,简直是反衬。

“我父亲不许我抛头露面,说什么一个女儿家的,我只能打扮成这样。

不过估计也没人不知道我就是孔幼慈吧,呵呵……”

她轻笑,现在的她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调整得很好。

花无邪也对她的打扮表示赞赏:“孔小姐的装扮令人眼前一亮。”

他现在说话举止都正经多了,不象在我面前,翘起一双腿。

“哦,花公子也在?”孔幼慈微微一笑,其实她早就看到他了。

“可是怎么花公子在子衣的房间里?”

神­色­之间含蓄着不悦。

有些不方便

“哦,我给她提点意见。”花无邪倒说得率­性­。

不过孔幼慈可不这么看,她严肃地道:“在一个女孩房间里,有些不方便吧。”

“怎么会呢?我和子衣啊,我们是兄弟,还几乎同住过一个房间呢,不过后来有人让给她一个房间,我们才没有住一起。”

“……”我十分意外花无邪说出这番话。

要知道,他可是个明朝男子。

在这时代说出这种令人误会的话,无疑等于毁掉一个姑娘家的名节。

这家伙,他到底想什么?

“你们……同住、一间房?”

孔幼慈神­色­都变了,变得不能接受。

“不要听他瞎说。”

我赶紧安抚孔幼慈,并横眉竖的转向花无邪:“我什么时候和你同住过一个房间了?你说,你说……”

我可不想让孔幼慈误会,要知道女人吃醋起来是很恐怖的。

“我说几乎。又没说我们住在一起,只是说几乎住在一起。那是事实。

当时客栈只有最后一间房,别的客栈也没有空余客房。当时如果没人让给你,我们不就要住在一起吗?所以我说几乎,没错吧?”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道,还得意地向我抛了一个示威的眼神。

“你你你……我就是睡大街,也不会与你同处一室。”

我算是明白他的心意了,这家伙存心让别人误会我们!怎么?

想与我攀上关系啊?想得美!

我偷偷观察孔幼慈,发觉她脸上已产生微妙的脸部变化了,再不把这硝烟般的感觉结束,说不定她会当场发作。

“我们走吧,幼慈。别管他了,这个疯子,流氓。”

我拉起孔幼慈往门外走去。

孔幼慈没有说话,默默无声,却很很配合我。

我们看起来亲密无间,朝宴客的大厅走向。不过花无邪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喂,你老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

“我……我也想出一分力啊。”

他扁嘴,也许为我刚才骂他疯子流氓而抗议吧。

“你能出什么力,一边待着去。”

意味深长的笑

我承认我说话有些不客气,不过绝对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不过他瞬间就摆出一副泪汪汪的神­色­……孔幼慈一看,她母­性­的光辉爆发。

“子衣。”

孔幼慈低声斥责我:“别这么说花公子,他也很想帮忙。”

“我……”好吧,我忍。如今有孔幼慈维护他,我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没关系的,孔小姐,我发挥我的力量去帮忙就可以了。其实子衣……说得也没错,我真的出不了什么力;你们快去宴会吧……不要因为我耽搁了。”

花无邪马上又宽宏大量地道,仿佛从没受过委屈。

“如果你真要帮忙,去问问管家看有什么可以帮上的。其实一开始安排事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花公子你,因为你是贵客。”

孔幼慈柔柔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绝美无双。

她的笑就连我这个女生都被迷惑了。如此佳人,又有修养,­性­格又好,这样的女子谁娶了谁有福。

如果花无邪娶了她,不愧为一桩美事,想必定能得到幸福。

唉,花无邪这个傻小子,应该也会喜欢上她吧?我越想越郁闷……烦啊,烦。

……

宴会大厅。

我和孔幼慈来到大厅的外面,还没有进入里面,但已听到一些有钱公子在里面高论阔谈了,大家酒­色­财气,聊得不亦乐乎。

孔幼慈站在门口,不容乐观地说:“其实我刚才派人从各大妓院里请来了几位名妓……不过正如所料的那样,全都不管用!

那些有钱男人只会装模作样,没有拿出一分钱来赈灾!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对美人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想看到钱,你懂我的意思吗?粮仓里已经没有米。”

“我知道。”钱,演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掏钱。

“那你打算弹什么曲子?”

“曲子对他们有用吗?”

我怀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堂而皇之地走进内堂里。

“那你有何打算?”

孔幼慈跟上我的脚步,与我并肩齐行。

他们有些小看我

我们进入了内堂,那些形形式式的人物便立时映入眼眸里……那些人或富态彰显,或年轻气盛、冷眼旁观、醉酒不知所谓。

不过孔幼慈的出现令他们眼前一亮。

其中有个中年男人叫器道:“孔小姐终于来了,话说老夫等了这么久就想亲自见孔小姐一面,如今终于等到孔小姐芳踪。”

“杜员外,你身为我们辽东城的首富,怠慢您了。刚才的歌舞看得还尽兴吗?”

孔幼慈含笑看着他,那种笑容是对长者的尊敬与礼貌。

“其实我对那些歌舞什么的都没有兴趣。你也知道,我们来的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徙。我们年老的、有年老的想法,年轻的想必也有年轻的想法。

我就替他们说出大家的心声吧。年老的想必都是为自家儿子来的,没错,我们想替儿子向孔小姐提亲,还望考虑。还有年轻的公子哥儿,自然希望娶得美人归。

老夫是个粗人,话语多有不敬之处,请孔小姐原谅。”

中年男人向孔幼慈鞠了一躬,可见他对孔幼慈的喜爱与尊重。

“提亲的事各位可以去跟家父说,我现在带来一位技艺高超的乐师,希望大家一饱耳福。”

说罢孔幼慈就让我亮相众人面前。

说真的,我没想到是这种局面,孔幼慈居然这么有魅力,辽东城有钱有势的人家,都是冲着能娶到她做老婆或儿媳而来的。

可见她受欢迎的程度还不是一般。

“既然是孔小姐邀来的乐师,那我们就听听吧。”

中年人点头,其它人也附和。

“各位……”

感觉他们有些小看我,我清清喉咙说,“现在为大家献上一首‘蝶恋花’,希望大家喜欢……”我要让他们刮目相看。

“蝶恋花?什么玩意?”

有一个男子哈哈大笑。

“蝶恋花是一首情歌啊……”我妩媚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刚才大家不是说想对孔小姐示爱吗?那么这首歌最恰当不过了。”

“哈,有意思,有意思啊……”

那个人拍着手掌,其他人也正中下怀的样子……

曲风怎么会如此奇怪

“请大家细细品味……”

我开始弹奏,对自己的琴技有信心。

虽然刚开始时他们还不正眼看我,可是在弹了一小段之后,已有年轻公子表示欣赏。

但我并不满足于此,让他们欣赏只是第一步,我还要让他们惊叹。

这曲子假如只是演绎古乐的话,实在没什么创意。要是配上古词,歌者唱上婉转的一曲,在座的恐怕有不少才子型男子,在他们面前舞文弄墨临时填词岂不是班门弄斧?

要是拿一首唐诗宋词什么的仓促套上去,又显俗套,还不如在音律中加入R&B元素呢,这样还能让人耳目一新。

我身为乐器公主,对乐器高手来说,用琵琶营造出R&B曲风的蝶恋花虽然有些难度,不过并不是不可行,需要技巧而己。

所谓的R&B就是说唱,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流行于美国黑人区,属于西洋音乐文化。

它节奏感强劲,这种风格的音乐,古人们肯定闻所未闻,所以我一曲进行到一半,他们听得又惊又能讶,激荡不己。

曲终,大家都赞叹地拍起了手掌。

“请问姑娘不是中土人士吧?你的曲风怎么会如此奇怪。”

刚才那年轻人说。

“我确是中土人士,只不过我遇到一位高人,他传授我这个,各位还想听吗?”

“姑娘琴技不俗,若不嫌弃我等不会欣赏,还请赐教。”

这次说话的是另一个­唇­红齿白的书生。他语毕,立时引起我的侧目。

并不是说这个人貌比潘安,让我看呆了,而是他身旁的那个人让我大感吃惊。

‘多尔衮?’

没错,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我心里打了个疑问。

他面露笑意,安坐在那儿显得气定神闲。

左右两侧两个侍卫守护着他。

“今天晚上不是慈善捐助吗?如果姑娘再弹一曲,我愿捐十万两。”

多尔衮突然豪气万丈道,那双眼睛还若笑还无地看着我。

玩得尽兴

“十、十万?”我结巴。

十万,这可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我一直想着怎么说服这帮大佬,让他们捐钱。

要是摆出大讲道义、国难当头这套恐怕不行。

就是以那些难民的处境来感化他们,恐怕自小养尊处优、没有吃过苦头的他们根本不会动容。

现在可好,有个人站出来主动带头,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没错,只要姑娘再弹一曲,我就给十万。”

“好。成交。在商言商,在座很多都是商人,我答应这个交易。”

多尔衮虽然不是商人,不过他却是个最会做交易的大商家。

“不行。”

突然有道声音如雷轰顶地响起。

紧接着我看到花无邪提着个茶壶,神­色­冷然地走进来,他风风火火地走到多尔衮面前……完了,他又要坏事。

我一个箭步走到他面前,阻止他与多尔衮这两包炸药对峙。

“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暗暗告戒花无邪,“你可以说我见钱眼开,但你如果捐十万两的话,我就答应你不演奏。”

刺激他、是最容易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了,虽然这么做他一定会受伤,但我管不了。

“我来……只是斟茶。”他俊忍道。

警告生效,不过花无邪的眼里有泪在打转。

他弯下身子,忍着满腔怒火替多尔衮上茶。

上完茶,他又俊忍着站起来附在多尔衮耳边小声说:“小心茶里有毒哦……”

不愧为花无邪的­性­格,这个时候还要扳回一口气。

“怕死就不是大清人。”

多尔衮揣起那杯茶,仰头,象喝酒那样一饮而尽。

“……”握拳,花无邪双眼要喷火了!

他与多尔衮对峙良久,我眼看气氛被弄得剑拔弩张,紧张不己。

孔幼慈也满脸担忧。

忽而花无邪一笑,说:“玩得尽兴。尽情挥霍你的金钱吧,反正这些钱还不是靠抢夺我们明朝百姓的财富得来的;

你大清一个游牧民族,有什么啊,还不是靠侵略与扩张。你们除了野蛮,什么都没有。”

“你……”

现在情况反转,多尔衮被花无邪气得满脸通红。

花无邪仍不罢休,他要把场高闹大。

中饱私囊

于是指着多尔衮对大家说:“他是满人,是一个清狗,你们知道吗?看清楚了吗?

我相信你们在座的没有不知道的,也肯定收了他不少好处。

他许给你们高官厚禄?还是封你们为王?你们,你们知道他们满人的习俗吗?

想要奉承他们首先就要递他们的半头,所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

假如有一天大清攻占了我们明朝天下,你们就得递半头,这个发型真好看……”

“……”没有人作声,大厅内死气沉沉的一片。

“明清开战在即,议和只是个幌子,小人不才,没有才能守护国家。

也没有金钱资助难民。麻烦你们,拜托你们,捐点钱吧。

刚才我在外面听见了,大家都想娶孔小姐为妻,可是请看看孔小姐是什么人?

她身为孔子后人,书香世家自然不必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善心。

配她的那个男子,假如没有这颗善心的话,孔小姐就是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

看不出来啊,花无邪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过这的确象他不怕开罪人的个­性­。

而且在他所做的事之中,这件事做得最漂亮了,这番话说得最动人了,我深深赞同。

不过花无邪的一番话,却遭到大家的一致讨伐,大厅内七嘴八舌的炸开了祸。

“我支持他的说法。”

我首先站出来,抱着琵琶走到花无邪身边。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相信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逃犯,他今天在这儿露面也不知道等会儿你们一转身,是不是会报官抓他。

不过,他真是一个好人,就算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不过我以有他这个朋友为荣。我……我身为一个官家小姐……”

不得己只好冒充一下了,相信以将军之女不怎么露面的个­性­大家都不认识她,这些人之中肯定没哪个见过她,于是我就大着胆说:

“我父亲是大家熟悉的袁崇焕将军,我今天亲自来为大家献艺,虽谈不上伟大的付出,可是让各位捐钱,绝对不是中饱私囊,我可以发誓……”

鄙夷的眼神中

“我愿为袁紫依小姐做担保。”孔幻慈也站出来。

她看我的神­色­并没有责怪我冒用袁小姐的名义,反而赞赏说:

“袁小姐琴技了得,我请她来做今晚的表演嘉宾,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想大家也知道一个官家小姐的身份,肯做这种付出意味着什么。”

“什么都不必说了,孔小姐表个态吧。”

辽东首富站出来道:“我正式替我儿子提亲,如果你答应,我愿拿出一半家财。”

“一半、家财?”

我惊讶得张大了眼晴。

辽东首富的一半家财耶,孔小姐的魅力不浅。

不过我旁边的花无邪暗暗在我耳边说:

“他那个儿子,是个傻儿子,孔小姐怎么能嫁他?嫁给那样的人岂不耽误了终身。”

“傻、儿、子?”难怪,执意要娶孔小姐,难道想生个聪明的后代?

还声言拿出一半家财,这份骋礼的确够厚,只可惜……

“我想婚事的事,您还是与我父亲说吧。”

孔幼慈婉言谢绝。

“孔小姐口口声声深明大义,帮助难民,可是却连自己的终身幸福、都不肯考虑,又怎能令别人捐出万贯家财?”首富说。

“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是女人的终身幸福却只有一次选择,各位捐钱乃是行善积德,又怎能以一个小女子的婚事相逼?”

花无邪替孔幼慈说道。

虽然知道他这样做是出于道义、拔刀相助;

不过孔幼慈回他一个眼神,他也微笑地看着她,这种互动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不介意我的捐赠,那我愿意再出五十万两,只求一个约会的机会……”

突然释出善意的是多尔衮。

可是笑面虎的他,让人无法忽略他眼中的欲望。

花无邪想必是第一个反对他的人,不过我却不想错过大获钱财的好机会。

“只是一个约会而己,我想孔小姐应该会接受吧……”

我抢在花无邪之前说。

“约、约会?”

孔幼慈在考虑,同时看了看多尔衮。

从她鄙夷的眼神中,看不出她对多尔衮抱有什么好感,“我记得我没有发请贴给你。”

喷火般的眼睛

“是我带他来的,我们是……朋友。有一次经商,路过大清的管辖地,碰到山贼,是清军救了我。”那个­唇­红齿白的书生说。

“等一下,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误会我的话了,也许我说得不明白。”

多尔衮又Сhā话进来,这次他直接看着我:“其实我想要约会的对象是——你,是袁子衣姑娘。并不是孔小姐。袁姑娘,希望你接受。”

“什、什么?我?”

不只我大感意外地指着自己,就连在场的男子都惊呆地看着多尔衮还有我。

“没错,就是你,子衣姑娘。”

多尔衮热情大胆地握上我的手,双眼完全没有隐藏情意,“子衣,平时的你纯朴,今天的你艳丽,我都喜欢。

我这人不擅言词,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如果表白太过粗糙,请你体谅我喜欢你的那颗心。”

“……”他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喜欢我?

“这支曲笛,送给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它,这也是我为心爱的女孩,特意订造的,希望你接受。”他把那支曲笛交到我手上。

曲笛……我回家的乐器……

“袁子衣。”

然而花无邪突然怒吼一声,那喷火般的眼睛向我­射­来。

“对不起,那个……满汉不能通婚的,你也知道。况且你我身份特殊。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更不能接受你的……情意。”

我忍痛拒绝了那支曲笛……

心痛啊,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开口向多尔衮要回这支曲笛了,我真是一个大笨蛋,天大的笨蛋。

“就算一时间不能接受我的情意,也没关系。也许对你而言太意外了。

不过这支曲笛请收下吧,如果你拒绝……我会很没面子的。”

多尔衮笑了笑。就算这笑容是努力挤出来的,可是……却令人动容。

“真的可以收下吗?不接受你的情意,也可以收下吗?”

如果是这样,倒也无妨,我求之不得。就算花无邪瞪着我又如何?

情歌应该是唱给情人听

被他瞪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我决定了,收下这支曲笛。

“那我就收下了哦,不跟你客气了。”

“我们本来就不用客气。”

“对啦,你刚才说五十万买一个约会,是真的吗?”

敛财敛财,我要敛财。

“当然是真的,我想与你约会。”

“好……”

孔幼慈首先带头鼓掌,“这位公子共捐赠六十万两了,我们谢谢他。”

我对孔幼慈的瞬间变脸有些玩味。

她刚才还一副想将多尔衮扫地出门的表情呢,现在却视之为座上宾,难道是看在钱的份上?不对,我想她应该有别的动机。

“你要听什么?”

我问多尔衮,一开始他出了十万要我弹一支曲,然后才是五十万买一个约会的机会,我要给他弹一支曲。

“请你弹一曲‘十面埋伏’吧,我喜欢那首曲。”

多尔衮意味深长。

“十面埋伏不行。”

花无邪一语否决了,他翻脸意味十足地望着我:“在大明的土地上,你要为一个清狗弹十面埋伏吗?”

也许,是的,我不能弹十面埋伏这首歌。

这首歌意义非同寻常,曲中的震憾力量加上多乐衮的身份,会让人感觉清军来犯,无疑给他助长威风。

“我想对你唱一首情歌,叫做‘爱的主打歌’,想听吗?”

“爱的主打歌?”

他笑了笑,仿佛觉得十分有趣,等于默认接受了我的提议。

“是的,很好听的情歌。”

“情歌应该是唱给情人听的吧?”

“嗯?”为什么我会下意识地向花无邪望去一眼呢?

为什么我要在乎他的反应与感受?

难道我那么着紧他?难道我爱他?

忽然被自己的结论吓到。于是掩饰的对多尔衮说:“情歌当然要唱给有好感的人听,不过是别人创作的歌,不是原创。”

“我很感兴趣。”

我开始唱了,一声声拔弄琴弦,那首记忆烂熟的‘爱的主打歌’脱喉而出……

开心地数着银票

我在唱什么什么都觉得

原来原来你是我的主打歌

你在说什么只听一次也会记得

听两次就火热

我在­干­什么什么都觉得

整个城市都有爱你的感觉……

唱的并不是劲歌风格。

琵琶这种乐器配合不了,如果硬套,效果会大打折扣的,于是我就转成婉转的调,还改了一些明代人所不能理解的歌词……

主的可是你打得我好神不守舍

然后不断想起你的……

我一路唱下去,一路依着曲调临时改歌词,这很考验我的音乐再创能力和临场发挥能力;

总之我唱得很辛苦,但也很完美。

曲风被我演绎得唯美清新,歌词大胆露骨,有不少年轻男子甚至配合歌声做出一些起哄的小动作;

不过花无邪越听越脸孔醺黑,最后­干­脆听不下去了,佛袖而去。

我没有去追他,我在演奏曲子,在帮难民筹款。

孔幼慈追了出去,我想这也算是她的一次机会吧,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一曲终了,在­唇­红齿白书生的带领下,其它年轻人纷纷鼓掌,多尔衮也鼓掌。

那个­唇­红齿白的书生说:“此行果然不虚。本公子一向不太看得起那些俗气的莺歌燕舞,那种乐声除了糟塌耳朵外,恐怕也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今天本少爷听得高兴,决定捐款五万两。不多,请笑纳。”

“谢谢公子的善款,好人会有好报的。”

门面话还是得说的,对富人来说人家捐得虽然不多,不过却够很多难民生活很久。

“我也捐款,捐两万吧。”

“我捐三万。”

“我捐五万。”

“十万……”

捐款的都是年轻人居多,一个接一个多的,我看得心花怒放,这次宴会没有白请啊。

算一算,收入已经超过一百万两了呢。

午夜时分,宴会散场了,大家告退辞去。

丫头兰馨给我上报数目:“袁小姐,一共一百二十七万两呢。太好了,我们小姐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她开心地数着银票!

“那你去把这个数目报告孔小姐吧。”

“是。”

兰馨捧着小算盘、拿着银票高高兴兴地走了。

别人恐怕被骗了

室内酒杯狼籍,人去室空的,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热闹。

不过独处一边的那个身影,却蓦然进入视线。

那是还没走的多尔衮。

“你为什么还没有走?”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

“不是订下约会吗?我在确定日期,等你赴我的约。”

多尔衮笑笑道。

烛光投影间,看着他的脸,我仿佛看见了李多伦。

不过多尔衮眼中的意味是与李多伦完全不一样的。

一个是拥有‘阿波罗钢琴王子’之称的温柔天使,一个是未来政治权力中心的摄政王,他们有莫大区别。

“为什么是我?”

我看着多尔衮那五官出­色­的脸,让人膜拜的满清第一美男。

“什么为什么?”他表示疑惑。

“如果你因为我是袁崇焕之女而特意向我示爱,我劝你还是算了!

因为我不是将军之女,我是冒充的。”此刻终于实现对孔幼慈的承诺,对人解释清楚我不是将军之女的身份,心中不由得落下一块大石。

“你说什么?”多尔衮很吃惊。

由他这个反应看来,我确定了:“你想利用我,对吧?!就跟花无邪一样想利用我。

不过到底我有什么利用价值?对你而言,我有什么价值?”

花无邪我还可以理解,但多尔衮,恕我猜测不到他的心。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告诉你。我想劝降袁崇焕。明朝皇帝对他的信任已经产生动摇了,如果降清,不会委屈他。”

“所以你想结儿女亲家?”

原来这就是他对我示爱的目的,亏他刚才还说出那些情意缠缠的话呢,换成别人恐怕被骗了!

“这是一个原因,不过……我不会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孩。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啊……”

他摆出一副深情的眼光看着我。

他是在演戏吗?还是发自真情?

这是一双能迷惑人心的眼晴,我有点恐慌。

“喜欢,是不能建立在利用之上的。等你学会了真正爱一个人,再来找我吧。”

竟然会为他微微心痛

“我们的约会呢?”他拖住我想要离开的脚步,“五十万两兑现一个约会你该不会不遵守吧?”他以锐利的眼光缓缓扫向我。

“其实没用。”我冷锐地回视他,“在我身上花再多心机也没有用。因为我不是花痴女生,我不会被你迷人的长相迷倒。

如果你执意要约会,我会遵守,约会对我来说不是件困难的事,我不会在意那些……”

“那你在意什么?在意花无邪?”他冷酷地凝视我,那种眼神让人倾刻心冷。

“我没有在乎他……”

“你在欺骗我,还是自欺欺人?不过可笑的是,你们的感情、你们的关系也是建立在利用与被利用的基础上的,不是吗?”

“我没有在乎他,我也没有想要利用他……你胡说……”

镇静如我,几乎被他击得崩溃。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认为我是将军女儿的身份的?

他又怎么知道花无邪与我的关系是利用与被利用?

其实真的是那样,不过花无邪利用我未遂,一直以来反而是我利用他。

“我没有胡说,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你的眼里分明有他。”

“不讨论这个了,因为我的事与你无关。不过为了报答你的六十万两,以及你把曲笛赠送给我,我回馈你一件事。”

我蓦的看着他,从他的眼里看到深深的欲望,“你不是很想翻身、一展你的抱负吗?”

“一展抱负?哈哈……”

多尔衮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

“你怎么了?”

他很反常,有人这么嘲笑自己的吗?

良久才停止笑声,多尔衮说:“虽然身为满清贵族,可是生活在皇族权力较量的夹缝中的我,有什么机会一展抱负……”

此时的他满脸悲伤,是那个我想象不到的多尔衮。

是因为这张脸吗?

看着这样的他,竟然会为他微微心痛。

“你不要这样。”

不要满脸悲伤的,让我看了难过……这样会让我想起那个熟悉的人,李多伦。

我唯一对她有感觉

“哈哈。哈哈。”

多尔衮仍狂笑,又带有一些哽咽:“就连……我唯一对她有感觉的人,都要嘲笑我的感情。”他是指我。

“所有人都不屑我。好,我一定要建立一番功绩,让你们刮目相看。

如果降服不了袁崇焕,我就毁了他。借明朝皇帝之手,杀了他。如果你怕你父亲毁在我手上的话,最好……不要轻视我,知道吗?”

他额上青筋顿起,一种苦痛的、悲怆的、压抑的情绪全都在他身上漫延开来。

“我说过了,我不是袁崇焕之女!如果你有气要耍在我身上,那么就冲我来好了;

而且我从来没有轻视你。谁敢轻视未来的天下霸主?

未来所有人都会臣服于你。”就连顺治帝,在他的强权下也不敢吭声。

“你在开玩笑吗?臣服?”他笑得更悲怆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你以后……会成为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你一生会过得相当­精­彩;

你会建立无数战功,打无数胜仗;不过要做到这点需要付出很多。

你现在一定很想建功立业吧?所以才随议和大军前来,还在辽东城内四处活动,都是想建立属于你的功绩,我完全了解你的心思。

不过这样做仍然是不够的,因为你没有一个上战场、让你立战功的机会。

我知道大清人才济济,你的兄长皇太极更是个不好对付的人,而且他一直对你有戒心。”

“你怎么知道这些?”由于太吃惊了,多尔衮惊得突然抓住我的手严厉质问。

“你先不要管我怎么知道,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你好象对大清的局势、以及天下局势相当了解。你让我诧异,一个明朝的女子竟然有这种见识。

就算知道你不是一般女子,你是将军之女,可是你的见解也让我吃惊,特别是你对于清廷内部的了解。”

天啊,仍然以为我是将军之女,我不管他了。

“你可以怀疑我在清军内按Сhā了内­奸­,反正你们不也在明朝内安Сhā了­奸­细?”

“那不是一两人­奸­细就可以概括出来的大清局势。”

自己的丰功伟绩

天啊,仍然以为我是将军之女,我不管他了。

“你可以怀疑我在清军内按Сhā了内­奸­,反正你们不也在明朝内安Сhā了­奸­细?”

“那不是一两人­奸­细就可以概括出来的大清局势。”

“如果你一直追根究底,你将会错过我给你的良好建议……错过立下千古战功的机会……怎么样?你仍要一直追问吗?”

“你?给我建议?你为什么要给我建议?”

他再一次吃惊地望着我。

“为了报答。刚才说过了,报答你的六十万两,报答你的曲笛。我要谢谢你。”

“你真奇怪。”

他忽而退后两步,疑惑地望着我,“一个明朝大将的千金,居然、跟一个满清皇室的人说谢谢,你让我甚是……无措……”

“你会无措?”

这回轮到我发笑了,“一个智勇双全的人,一个甚至不经过清皇帝皇太极的批准,就混入议和大军的人,一个在辽东城活动自如,不知道买通了多少明朝官员的人,居然在我面前无措?哈哈,太好笑了。”

“我的确在无措。”

“好啦,我们别开玩笑了。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要建立功业,就一定要取得上战场的机会。其实这点你比谁都清楚……

不过,怎样才能取得上战场的机会呢?第一,你要使出你的聪明才智、韬光养晦,去讨得皇太极的欢心,博取他信任;第二,隐藏自己的野心;

我相信第一点你很容易做到,因为你聪明。但是第二点,你恐怕时时刻刻都在彰显你的野心;

试问,如果你是皇帝的话,你会任用一个野心勃勃,将来还随时有可能取代自己的家伙吗??对自己有自信是一回事,有没有时刻彰显野心,又是另一回事。

但愿你听明白我说的话,在这个朝代交迭的年代创造一番属于你自己的丰功伟绩。”

要说的话说完了,这想这个建议对他的作用不少,能不能领会就看他自己了。

兰馨神情惊谎

“你刚才说……朝代交迭?”

多尔衮甚为玩味地看着我,“怎么,你觉得明朝必亡吗?”

“我有没有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总之,我祝你成功。”

说太多题外话也无谓,我要走了!

“听你一席话,我顿时觉得……你是个将天命握在手里的人。”

他的眼里既有思疑又有钦佩。

我了解这种感受,如果他来自二十一世纪,而我是明朝人,那么听他满有把握、甚至洞悉天机的侃侃而谈,我也会觉得他很了不起,甚至有点儿神算­色­彩。

不过这个世上,神、算是不存在的。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相信我是个将天命握在手里的人,那么你应该离开辽东城了。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适可而止。”

“你的意思是袁将军不会放过我?”

“你和他接触这么久,应该了解他的个­性­。”

“也对,谢谢你的忠告。你真的、很不象他的女儿,处处为我着想,反而象我的小妻子……”

他反常地笑,脸上有抹甜蜜。

“你迟早会相信的,我与这儿的任何一个人都无关,包括你。我不是你的小妻子。”

与他谈了这么久,烛火烧剩只有一截。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杂声。“发生了什么事?”

我见丫环兰馨急急忙忙冲进来,隐约间又听到外面一阵冷兵器交碰。

“袁小姐。那个知府……带人来抓花公子啦。刚才知府大人命人抬来三十万两白银,说是捐给我家小姐做善事之用,不过要小姐交出花无邪公子。

他还说他已向袁将军报告了此事,如果小姐不肯交出花公子,他就会要求袁将军派兵围剿孔府。袁小姐你快出去看看吧。”兰馨神情惊谎。

“给我带路。”

一听到花无邪有危险,我的心房不觉提到喉咙。

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想着今晚慈善宴会成绩不错,可以安心大睡一觉呢,岂知那个狗官竟然上门来抓人。

卿卿卿我我

孔府内灯火通明,那些官兵举着火把将花无邪和孔幼慈团团包围,透红的火光照亮整个庭院,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中。

“孔幼慈。本官奉劝你,识趣的话就交出逃犯来,要不然休要怪本官不客气。”

那狗官穿着一身临堂的官服,说的话倒是显得振振有词的,不过在他庄严肃目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让人憎恨的黑心肝。

“知府大人,我孔氏一族虽为平民百姓,不过与知府你交情甚笃,现在花无邪又是我孔家选定的乘龙快婿,你就不可以、网开一面吗?

况且他今后不会再涉足军事了,你就不能……不能高抬贵手吗?”

孔幼慈说得振定非常,不过看她略微颤抖的手,就可以感受到她心里的惊慌。

花无邪则因为孔幼慈的一席话,培感意外地看着她……“孔小姐。”

他大概想不到孔幼慈会在这个危难的时候表达爱意,“那个我、我……你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做的,如果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话。”

“不是。”

孔幼慈正­色­地看着他,眼里充满爱意与真诚,“我对公子早已仰慕,本来不打算这么快让公子知道的……我毕竟是女儿家。

不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啷铛入狱而无动于衷。这是我的真心话,公子。”

“你们别在本官面前卿卿卿我我,带走。”

狗官一声令上,官兵就冲上前抓人。

孔幼慈马上挡在花无邪面前:“你们谁敢?谁敢动我未婚夫一根汗毛,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绝对没有命走出孔家……”

她凶捍气势倏现,象个保护小­鸡­的老母­鸡­。

老实说我很配服她的勇气,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明智之举,或者会为孔府带来灭顶之灾,民与官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幼慈你不要这样。”

我立马介入这场纷争。

那狗官见我一副调解的口吻介入,倒默许我进入那个包围圈内。

我走到花无邪身边,一手握着孔幼慈:“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生命

我立马介入这场纷争。

那狗官见我一副调解的口吻介入,倒默许我进入那个包围圈内。

我走到花无邪身边,一手握着孔幼慈:“不要轻举妄动。”

表面上佯装镇定的我,其实内心颤抖。

我为花无邪担心不己,甚至因为怕自己泄露了眼中的脆弱,而不敢向他投以眼光。

“子衣说得对……”

在我身边的花无邪静静的说,“幼慈,你还有你自己的大事要做,就不要管我了……我不想害了你。还有子衣……”

他突然越过孔幼慈牵起我的手,“麻烦你看着我的眼睛……麻烦你、转过身来……”

“­干­什么啊……”

奇怪,他的语调悲伤至极,仿佛马上就要被杀头似的。

我还是对上了他的眸,看到他眼里打转的一滴泪。

“你怎么了?”

这家伙不会怕得哭了吗?也未免太蠕弱了。

然而,他却轻笑,还拉住我的手替他眼睛擦去眼泪:“你看不起我吧?我知道你一直有点看不起我……你不要否认。

我知道的。不过我发誓,从这一刻开始我不会再让你看不起了,我要让你看到我的存在。

你不要救我,你也不要为了我做出什么牺牲,我答应你我不会死,绝对。”

“什么……”

说得他自己就是我的生命似的,“你以为我会为你做出什么牺牲吗?我还阻止幼慈救你了,你是不是应该恨我?”

讨厌,他存心惹出我的眼泪,想我袁子衣长这么大还没哭过几次,我一直是坚强的女生!

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陌生的鬼地方我都没有呱呱大哭,休想我为了你流泪……

“把他带走。”狗官一声令下,花无邪就毫不抵抗的被带走了……我这时才知道焦急,“喂,你会自救吧?你有办法自救吗?”

我对他的背影大喊,可是他没有机会回过头来给我一句话,推押着被带走。

根本不配

“袁子衣……”目睹花无邪被带走,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可怕的后果,孔幼慈恨恨地望着我,恨不得在我身上盯出几个洞。

“孔、孔小姐?”

“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救他?你一点都不替他着想,根本不配……不配做他的朋友!

我会救他出来的,一定会。我家以前捐助军队很多,我想袁将军会给我孔家这个面子,只要他知道花无邪是我未婚夫。”

“我问你,你喜欢花无邪是因为他什么?”

“……”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满脸愤怒地看着我。

“是因为他俊美?会吟诗?还是他学识丰富?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追求的是什么?他的内心并不象他的外表那样,给人天真少年的感觉。他想做大事。他有他的信仰。

就象你的事业是拯救难民一样,他也有他的事业。

这段日子以来相信他很受打击,他成为了通辑犯,是那么无奈,那么无力……他需要机会,被抓回将军府,是他的祸,同时也是一线转机……”

花无邪与多尔衮一样,需要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在军队。

即使是失败,也要一展他的抱负。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去救他啰?”

“如果真的想得到他的心,就遵从他的意志。

在他没有确定他被斩首,压上刑场之前不要泛滥的伸出援手,因为他不需要。”

“那……,我现在可以做什么?”

孔幼慈好象被我说服了,她现在的脸­色­已较刚才好了许多,对我也没有那么深的恨意了。

“去将军府。凭孔家与将军府的交情,你要进去应该很容易吧?

不过我对你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把我……带在身边,就算要佯装成你的侍女,我也没有关系。”

只要能看着花无邪度过这个难关就好。然后,我会消失。也该是我回家的时候了,我真的好想念家里,已拖了太久。

容忍不了

“为何你要跟着去?”孔幼慈­唇­边露出冷笑,“如果我不答应带你一起去呢?”

“你不会的。”

“我就会。”

“我与花无邪是朋友,你难道连他的一个朋友都容忍不了吗?”

“我没你想象的大度……”

“你也没想象的小气;相信我,我不会食言,不会发生与你希望相违背的事。”

只是看着花无邪度过难关而己,然后我会离开的,我一定会离开的。

我的美好生活不是在这里,而是与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当我换上一套青­色­的孔府丫环衣服,把曲笛藏在腰间,随着孔幼慈来到袁将军府时,发觉这儿戒备森严,有士兵整装待发。

趁孔幼慈与守卫说明来意时,我认真地注意那个指挥官的训话。

“大家听着,议和军团中的多尔衮连招呼都没打就半夜溜走,属外交行为严重失态,袁将军有令,派我们去请他回来。”

什么?多尔衮半夜溜走了?

我没来得及细想他为什么溜走,孔幼慈便拍拍我的肩,表示可以进去了……

我跟在孔幼慈身后进入将军府。

将军府内并没有特别华丽的景致,花草树木浑然天成,给人一种不可摧残的自然之美。

管家把我们带到一个大厅,在大厅外看进去,里面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之感。

大厅内一个身穿皑甲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一个副将发火:“怎么能让他逃了?”

“将军……”

“我不是让你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吗?这个多尔衮,日后必成威胁……”

“我早就劝将军您下令杀了他,可是将军一直说两国交锋尚且不斩来使……”

“本应如此。”皑甲男子在室内走来走去。

“可是他一直在辽东城内策反。”

“我对辽东的情况一直不容乐观,之所以任他胡闹,是想看出谁是忠谁是­奸­。”

“那么将军您对陈知府怎么看?他刚才把害我军损失惨重的逃犯花无邪揖拿归案了。但据线报称,他与多尔衮有接触。”

听得不太清楚

“我会将与清军勾结的官员名单呈报圣上的,然后由圣上定夺……”

这个双拳合抱对皇帝表示敬意的人,想必就是袁崇焕了。

他长得不算怎么样,五官却威严,一脸正气。

相由心生,此人一看就知道是忠臣。

不愧为明朝大将,忠心可比日月,这点史书上早有定论……

他日后被诛杀,史家们也为他抱冤。史上甚至评论如果他不是被崇桢皇帝处死,可能明朝不至于遭清所灭。

只听那副将说:“据我们安排在朝中的人说,皇上对将军、信任动摇。

将军擅自斩杀了阻碍议和谈判的毛文龙,朝中有人弹劾将军,说将军专制一方、军马钱粮不受核,该斩。末将恐皇上对将军起杀意。”

“我管不了那么多……”

袁崇焕叹了口气,心力交瘁地坐在座位上。

“将军,你要保重身体,你最近积劳成疾。”那位副将担心地看了一眼袁崇焕。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袁崇焕摆摆手,那位副将就遵命退下。

副将走出到门口,与孔幼慈打了个招呼:“孔小姐。”

由于可见,将军府的人都认识孔幼慈。

孔幼慈也对那位副将行了个礼。

里面的袁将军此时也注意到孔幼慈了,“慈儿,你来了。”

袁将军对孔幼慈泛起笑容,那模样就象慈父对待自己的女儿似的。

“将军。”

孔幼慈走进去,一边做了一个手势,让我在这儿等候。

孔幼慈与袁将军小声说话,我听得不太清楚……但无非就是表示想去狱中看看花无邪,并说和花无邪交情不错云云。

她应该没有对袁将军说花无邪是她未婚夫云云,因为来的路上她思考过后决定先不说。

我还不知道袁将军是否答应了孔幼慈的请求,不过刚才退下去的那个副将手中拿着一封血书,匆匆忙忙的赶紧来了,“将军……请看。”

他把那封血书交给袁将军,只见孔幼慈掠了一眼,然后大叫起来。

手指还在滴血

“花无邪……是他……是他的血书……”

“花无邪?”

在外面站着的我听见了,心脏猛地一震……望向血书上的血,险些令我晕倒。

“将军,让我去看看他吧,”孔幼慈哀求。

“好吧……”袁将军终于答应了……

从袁府大厅到监狱去的路并不远,然而我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到底我阻止孔幼慈,让那狗官知府把花无邪带走对不对?

究竟花无邪能不能自救?我最后会不会害死了他?在心底里反复拷问自己多次。

我和孔幼慈顺着监仓朝关着花无邪的监狱走去,一路上经过那么多监仓看到很多被关闸的犯人,他们身上遍体鳞伤,哀喊而绝望,仿佛受过重刑似的,看得我更是一惊一咋,对花无邪的担心再度升级。

当我们走到花无邪的监仓前,看到一身白衣可是身上一片血啧的他,刹时刺痛了我的眼睛。“花无邪,花无邪你没事吧?”

我对他的担心表露无遗,隔着监狱的拦栅对他伸出手。

仿佛只要感受到他的体温,告诉自己他至少还好好活着,我就安定了。

原来对他那么担心,这还只是好朋友的范畴吗?

“子衣你来看我了?”花无邪看到我明亮一笑,仿佛没有经历什么困境似的。

“你怎么了?”

我发觉他的手指还在滴血,该死的。肯定是刚才那封血书。

他咬穿了头指头然后撕下身上的衣服写的吗?

“很痛吗?”

我赶紧撕下自己衣裳的一角替他草草包扎。

“你懂得撕下衣服来写血书,就不懂得稍微包扎一下哦?你以为自己有很多血吗?流光了血你就没有知觉了,就完蛋了。”

“我想等你来……再帮我包扎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还为自己的猜测正确而感到得意。

“傻瓜……”

这个让人放心不下、哭笑不得的傻子,我怎么遇上这种人啊……

打乱他们的军心

“别哭啊,袁子衣。虽然你为我流泪了,证明你在乎我,我感到高兴,不过你的眼泪让我疼痛……哎啊,心脏病发了……”

“别开玩笑啦。”

我嗔他一眼,这才发觉我们只顾着说话,似乎忽略了孔幼慈。

不过她一言不发,只是深沉地看着我和花无邪交谈,也怪不得会让人忽视她。

“对了,花无邪,我、我来这里并不是救你的哦,我、我没有办法救你出去。”

“没有关系。我会自救的,我说过我会让你看得起我。

刚才我已经写了血书交给将军,劝他出兵了……据我所知,多尔衮已经半夜逃走了……

刚才府内发生很大的动静,袁将军应该派兵去追他了……”

“所以呢?”

“依据这种情况多尔衮回去肯定会向皇太极提议进攻明朝,而且还会是多尔衮领兵。

他来辽东这么久,对辽乐了解不少。”

“那有什么应对的办法?清军很勇猛的。”

“我在血书里写得很清楚,与其坐以待毙,等清军杀到,我们再应战,不如先发制人。

我提议三日后出战,因为那天是个好时机。

依计划派出一万大军直捣清军大本营,左右夹攻,及组成一支几十人的先锋队,杀入敌营,必要之时杀他几个重要将领,这样必定打乱他们的军心。”

“可是清军不好对付,况且他们的大本营应该有好几十万大军,一万兵力岂不是送死?

如果计划没有成功,赔了一万条­性­命不止,还挫伤士气。

可能以后连防守都不能了,别说进攻,这个很计划危险。”

“我算过了,三日后三更之时必定刮风下雨,电闪雷鸣。

这样一来,清军没有料到一直防守的明军会突然杀到,必然惊慌失措,二来,有天然的电闪雷鸣帮我军击鼓助威,我想这场仗一定收获不少。”

“你又来了,如果一味只靠老天爷帮忙,是很危险的。你要知道,神算如诸葛亮,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建兴十二年,诸葛亮率军伐魏时,遭到了司马懿的顽强抵抗。

很危险

“你又来了,如果一味只靠老天爷帮忙,是很危险的。你要知道,神算如诸葛亮,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建兴十二年,诸葛亮率军伐魏时,遭到了司马懿的顽强抵抗。

为了除掉司马懿,挫败魏军,实现入主中原的夙愿,诸葛亮苦思冥想制定出在上方谷烧死司马懿的作战计划……

当司马懿率军来到上方谷后,被埋伏在山上的蜀兵一齐丢下火把来,形成“火墙”烧断谷口,断了司马懿的归路,魏兵奔逃无路……

可是忽然狂风大作,骤雨倾盆,满谷之火尽皆浇灭。司马懿趁机率军杀出,逃得­性­命。诸葛亮企图活活烧死司马懿的计划在一场大雨的捣乱中宣告破产。

虽然每次战争诸葛亮都夜观天文、预测天气,他对天气的预测之准,多次帮他取胜。

在那天,他也料准了天气放晴,无雨,才施此计的,但偏偏老天爷的脸­色­变化多端,天意难测,所以、我怕……”

“你就别说了。”

他掩住我的嘴,信心十足说:“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如果袁将军真的依你的计划出战,如果失败了,你的命恐怕不保……”唉,我现在都坐立难安了。

“我现在­性­命已经不保了啊。”

花无邪微微一笑,“那是我最后的机会。况且能不能说服袁将军还是一回事呢,对不对?”

“如果不能说服袁将军,那你就没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了,你会被斩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孔幼慈突然说:“如果你被判斩头了,我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刑的,相信我,我会把你救出来的,公子。”

“你要怎么救我?”

“我、我们成亲。只要我跟袁将军说,你是我的夫婿,他一定会放了你的……”

“抱歉。”

花无邪抓着我的手,勇敢的对孔幼慈说:

“感谢你牺牲你的个人幸福,救我出来,可是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我喜欢的……是她,袁子衣。除了她我不会再爱上别人。对不起了,孔小姐,真抱歉。”

只有我能帮你

“你……”

孔幼慈缓缓的咬着下­唇­,吟着泪说:“可是,只有我能帮你啊……”

“没错,只有她能帮你。”

我将自己的手抽出花无邪掌心的包围,对他说:“我真的不能帮你。”我计划着等他脱险后就回家了,我怎么能被他锁牢。

“我又不指望你帮我什么。”

“可你不就因为我是袁将军的女儿才照顾我的吗?”

既然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有些事再也不能瞒着他,“其实,其实我不是将军之女,我不是什么官家小姐。

你看我进来将军府,穿的却是丫环的衣服,你还不明白吗?”

被人欺骗是什么感受?我难以想象,不敢对视花无邪的眸。

“你……所以,你以前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啰?”他松开握着的我的手……

“假的。”

我无奈地点点头,低垂脑袋,不敢看着他。

“你说什么你是因为不想被送进王宫做妃子,所以离家出走,也是假的啰?”

“假的。”

“你……你怎么可以撒这种谎?”

“为了生存,为了不落流街头,我可能再大的谎都能撒。抱歉,请你原谅我。”

“哈……哈。我被骗了,我被骗了……我真的被骗了……”

一瞬间,花无邪就象个疯子似的在监狱狂奔,“虽然一直都有种怪怪的感觉,不过我相信纯真的你是不会骗我的,但你却一直都在骗我。”

“对不起……”如果能求得他原谅,我愿意道歉一千次。

“你走……”

“好。”

我是个听话的人,特别是现在,如果我不走,他恐怕会伸出手活活捏死我吧。

“你站住。”在我转身迈开脚步的时候,他又叫住我。

“什么事?”

“我问你一件事,但愿你不要再骗我……”他望着我的眼睛,甚至在、祈求。

“你说。”

“你爱我吗?你对我动心过吗?”

“我……”

千回百转

我喜欢过他吗?一瞬间,我千回百转,“我……”

­唇­语间,我无法忽视孔幼慈那眼神,她在提醒我不要跟她争。

是的,她帮过我,我应该报答她。

况且我本来就不是属于这里,“抱歉,我只当你是朋友。”

“什么?”他难以置信。心,也仿佛被我伤得支离破碎。

“你也说过,我们是哥们……”

“你走。”他用监狱内的稻草扔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骗子。你这骗子……”

……

真难熬啊,时间才过了两天,却漫长如两年。

我和孔幼慈这两天住在将军府。自从那天去监狱看了花无邪回来,孔幼慈就没有和我交谈过一句话,每次见面都复杂无言。

我想找话题与她交谈,但感到压抑无比,无从谈起,相见不如不见。

我一直躲在房间内哪里也没有去。

侍女们来的时候就打听一下花无邪的情况。

据说袁将军还没有决定是否采用花无邪的作战计划,可是军中熟悉战略的几个副将都说此计如果成功,对提升明军的士气有帮助。

不过对天气没有把握,况且花无邪之前对天气把握失误,现在又是待处决的犯人身份,所以袁将军一再慎重。

这天下午,突然来了道圣旨,要把袁将军召加京。

大家都在猜测皇帝可能听信馋言,要对袁将军进行处罚……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手中的茶杯都打翻了。

这么快就来了吗?袁崇焕将会被处死。

我赶紧去找孔幼慈商量对策。

如果袁将军被处死,派了新的将领来,那么花无邪再无生机,到时孔幼慈也解决不了难题。

“求你跟袁将军说你要和花无邪成亲,让他把花无邪放出来。

袁将军被召回京城,这一去凶多吉少。”我一闯进孔幼慈的房间,劈哩啪啦就说。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不能考虑太多,先把花无邪救出再说。

无比凄惨

“将军身为辽东大将,会有什么事?况且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提成亲的事,因为花公子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打听过了,袁将军很有可能采用花无邪的建议,我们就等等好了。”

“我求你了……”

我扑嗵一声跪到她面前,“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说服你,我只求你马上跟花无邪成亲。

不管你们真的成亲也好,假成亲也好。反正,成亲。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马上消失也行,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

“……”看了我一会儿,孔幼慈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温和,渐藏恨意,“消失吧。”

“好。我会马上消失,可是你要发誓,在今天之内……今天之内一定要把花无邪救出来,要不然他就会死掉,我不骗你。”

“……”孔幼慈没有说话,好象在深思着什么。

不行,我一定要让她表态。

“你不是喜欢他吗?不是爱他吗?我想你不希望他死掉的。我相信你会把他救出来,我相信你;你的动作要快,要快。”

“你走吧……你和他没关系了,他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安排的,走!”

“那……我走了……”

行了,有她这句承诺我应该相信她。

对不起,花无邪……我要离开了,不能看着你安然无恙从监狱里出来,也不能看着你实现你自己的目标,打一场胜仗……

但,加油吧,我会支持你……

我离开将军府已经两天了,这两天过得无比凄惨;

曲笛带在身边,想随时回家的,可是每次吹奏起那首“谜”,都被自己烦乱的心情打断;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就是放心不下花无邪回家呢?我想我疯了。

我的身上有一些碎银子,但仅够填饱肚子,以及找一个环境糟糕的客店住上三五天;

辽东城内议论纷纷,说袁将军已经被带到京城了,还传出种种袁将军处境不好的传言。

现在辽东无大将振守,危机一触即发。

不必担心

其实从史书上我知道袁将军这次有去无回,不过花无邪呢?

他只是个小人物,史书上并没有记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脱险了,是否跟孔幼慈回了孔家?

离开将军府的第二天,我就去孔府打听花无邪和孔幼慈的情况,并恰巧遇到我最熟悉的丫环兰馨,“你们小姐回家了吗?”

“我们小姐没有回家。不过她传来口信,叫我们不必担心。”丫环兰馨说。

“那花无邪公子呢,有没有他的消息?”

“花公子……这倒没听说。”兰馨摇了摇头。

“那……谢谢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花无邪回来孔府,请不要说我来打听过他的情况;还有告诉孔幼慈,我离开了,不会再回来打扰她的生活,让她不要为此担心。就这样,麻烦你转达,谢谢。”

我离开孔府,回到暂时下塌的客店,也没有心情吃晚饭,就爬上客店的屋檐拿出那支曲笛胡乱吹奏一番,心情烦燥莫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回家……袁子衣……’每吹一节音符,我就质问自己一次。答案很遗憾,因为担心花无邪。

‘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吗?’这疑问令我惊慌莫名。

可是怎么办?已经将他让给孔幼慈了。

而且我能为了他永远留在这儿吗?

我还要去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深造,以后还要开世界巡回演奏会,在这儿实现不了梦想。

‘啊,疯了……疯了……’我在屋顶上暴走,顿足捶胸的,瓦片都要被我弄烂了,再搞破坏下去客栈老板非要我赔钱不可。

“算了,别想太多了,明天一早,就离开吧……或者在离开之前,偷偷见花无邪一面。”

我自言自语,替自己做了个决定。

“现在,先回去休息吧……睡个好觉……”

我正要往下走,可是天空突然亮起一道闪电,然后一个震天霹雳,“打雷?”

偷袭清军大本营

我仰头望向没有一点繁星的天空,上面乌云密布,不由得想起花无邪那个作战计划,他说今夜有暴雨,还电闪雷呜,看来错不了……

他还似定了计划,今夜偷袭清军大本营。

可是袁将军不在了,现在将军府只是一个空壳,没有主持大局的人,他有机会施展他的计划吗?我看很悬。

倾盆大雨瞬间撒泼下来,雨越下越大,雷声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我掩着耳朵连忙退回房里避雨,不过还是把衣服淋湿了。

“今晚会不会出兵?”

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呼啸的狂风暴雨,脑中自动上演着假如出兵,战场上会是什么情形呢??

“交战的话会在哪儿?花无邪会随军出动吗?”

他只是谋士角­色­,如果出兵的话他要作为士兵上阵杀敌吗?猛然担心起来。

“不行,我不能待在这儿,我要去……要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起,我便不顾骤风暴雨冲出了客店,一路朝将军府奔去。

来到将军府外面,我把身子躲藏在一个石师子旁。

很巧地看到袁将军身边的副将正领着一支军队整装待发,“……支援花无邪公子去,他和孔小姐已带一支由江湖侠士组成的队伍杀入敌阵,但他们万不是十几万清军的对手。袁将军又被召回京城,群龙无首,大家愿意听我命令吗?”

“愿意。愿意。”

士兵们把手中的兵器举起来高喊口号。

所谓强将无弱兵,袁将军带出来的军队还是有几分威力的,再加上袁将军被唤回京,这本身就是种危机感,这些兵士正恨不得与清军一战,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我要怎么跟他们一起到战场去呢?换上士兵的衣服?

还是偷偷跟在他们身后?算了,我选择后者。

穿上战服的话,要上阵打仗,拳脚方面并不了得的我自认没有与清军交手的本事,我得留着小命。

清军大本营

大约经过半个时辰的跋涉,我们就到了清军大本营外……

从这一片望之无际的帐蓬中,就可以初步看出清军的规模了,真的有十几万人之多。

花无邪和孔幼慈才带了几十人,不是送死吗?唉,太不谨慎。

“杀……”

副将一声令下,明军开始进攻了……

整个军营顿时锣鼓喧天,暴雨风云。

乱军之中,我无暇顾它,一心一意搜寻花无邪的身影,“他会去哪里呢?那小子……”

被雨水淋得一身湿的我,没敢靠近那边厮杀得人头一个接一个掉下的两军交战中心,只得在外围远远的找寻花无邪身影。

不过我又不是远视眼,更不是过滤镜,那边人潮撕杀成一片,我哪里看得到?

“他一定是……去刺杀清军的重量级人物了……”

如此猜测着,我就朝那些帐蓬建得特别宽敞的地方望去,并想办法接近。

没有什么捷径,只好自己鬼鬼祟祟的潜进去,靠运气,但愿不要被发现……

我旁边不断有人头掉下,我眯着眼,掩耳盗铃的继续前进……

我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一个大帐蓬外面了,并且听到一些声音。

“幼慈,幼慈,你怎么了……”

咦?“是、花无邪吗?”

一瞬间,我兴奋无比,更小心谨慎地靠近。

向走走几步,把自己的身体小心藏着,悄悄探出头,赫然看到受了重伤的孔幼慈躺在花无邪的怀里,“我没事,没事……”

她孱弱地说,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花无邪:“你不用管我了,我没事的……你去实现你的目标吧……”

“可是……你……你的伤很重。”

“你不要管我。你快去杀了多尔衮。你不是要杀了他吗?你还要杀了那些进攻我们家园的清军将领,把他们全都杀了……”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

“我会照顾自己,虽然我受了伤,但好歹学过几年武功……没有人知道书香世家的我,也学过武功,你是不是很吃惊?”

令我惊喜

“你今天的表现很好,令我惊喜。”

“那……你喜欢不喜欢我?你愿不愿意娶我?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些,可是如果得到你的一句诺言,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孔幼慈重重吐了一口血,“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你等我回来。”

说着花无邪把孔幼慈抱起来,安置在一块没有尸体横陈的空地上,他轻轻拔弄她粘淋的发丝,“一定要等我回来,知道吗?”

孔幼慈点点头,她的重伤消耗着她的体力,令她说不了更多话。

深深看了孔幼慈一眼,花无邪带着一把大弯刀走了;

他朝那个最宽敞的帐蓬走去……天啊,那个会是多尔衮的帐蓬吗?糟糕。

那儿一定很危险,我要去看看。

因为行动太焦急了,我被孔幼慈发现……“袁子衣?”

睁大了眼睛,看到我她感到很意外,嘴角血丝不断流下,伤势更重。

“我、我只是担心花无邪……你不要误会。你需不需要我帮助?我背你到安全的地方吧?”口气很些虚,但我挺想帮助她!

“不要。我要在这儿等他回来。他让我等他回来。还有,我与他一起帮他达成他的目标了,我才是他生命中的那个人。”

“我知道。你做到了与他共进退,支持他的理想,帮他达成目标,你有资格爱他。我没有资格,我有自知之明,我走了。”

心里充满了苦涩,随着雨水渗入我的眼睛……我的嘴里,甚至我的内心深处。

为什么我明明喜欢他,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毫不掩饰的个­性­,为什么碰上他就宣告破碎?我爱你啊,花无邪,我爱你。

……

面前一片血海,鲜红的血液在花无邪挥刀间四处飞溅,甚至染红了他的衣裳。

守卫帐蓬的十几个清兵都被他一剑致命了,仅有的几个顽强抵抗的清兵也因为惧于他的勇猛,而一步一步的退到帐蓬之内。

骤然碎裂

铿!一阵酒杯落地,骤然碎裂的声音。

“竟然是你,花无邪。想不到你有这种胆略,我还真小看你了。”多尔衮的声音森冷。

“你们这几个废物,同时对付一个人也对付不了,活着还有什么用?”

多尔衮抽出宝剑,血红着眼睛,杀了他的几个侍卫。

这一幕血腥而残忍,刺痛了站在帐蓬入口的我的视膜。

“多尔衮。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花无邪提起弯刀,以刀尖指向多尔衮。

“其实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多尔衮没有以剑相峙,他淡淡地冷笑说:“因为我对大清来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可有可无的人。我一回来就跟皇上提议说要攻打你们大明,但是他说时机不对。

他还说你们痴心妄想着和我们议和,近段时间不会进攻我们的。但是你们进攻了。幸好,我把袁崇焕那个老家伙搞定了,哈哈……

这也算是功绩一件吧。你们明军,除了袁崇焕之外,我没把哪个人看在眼里。只有他,还算有一些作为……”

“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除了袁将军之外,还有人可以威胁到你的生命……”

花无邪说着就刺了过去,多尔衮一闪,赶紧举剑接招,一时刀光剑影。他们两人的剑法都不错,看得我眼花缭乱,­干­着急。

花无邪和多尔衮两人交手已数十回合。

他们愈打愈激烈,花无邪的弯刀被多尔衮的宝剑一刀截断;紧接着多尔衮没有给花无邪喘气的机会,猛然刺向花无邪身上……

“不要。”

我大呼一声,下意识地从腰间将那支曲笛飞送过去,正好迎着多尔衮的剑锋。

曲笛被多尔衮的利剑无情地劈成两截。

“笛,笛子……”我回家的工具啊,没了……呜,欲哭无泪。

“袁子衣。”

在这时花无邪看到了我。

“……”我也看着他,可是嘎然无声,只有深深的担忧,眼泪瞬间就落下来。

“袁子衣?”多尔衮也看着我,他凝住了……

纯属废话……

我抹了抹眼泪,“大家好,能不能不要再打了?”

我知道我说的纯属废话……

“能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多尔衮说,眼中燃上一层兴奋,“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离开辽东城,恐怕我已经被袁崇焕杀了。”

他这是在表示感谢吗?还是想挑起我与花无邪之间的误解?

不管怎样,多尔衮这句话瞬间改变了我的命运,周围冷嗖嗖的。

“原来……原来你帮助他离开?”

花无邪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的眼眸由刚才的开心,变为愤恨,“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他大喊起来,猛然用手上已断掉的半截弯刀指着我:“我想杀了你。”

“我没有帮助他离开。”不管他信与不信,我都想解释,“只是提点。不过就算我不提点,多尔衮他也知道何时该离开。”

“我能相信你吗?你到底是谁?”花无邪眼里透着哽咽。

“我……难道你怀疑我是­奸­细?”

虽然不是袁将军女儿,又提点多尔衮离开辽东城,但他不能凭这点就怀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清军没关系,但是我和明军也没关系,我……我是、中立的人。”

是的,来自几百年后的我,只是一个历史的看客而己,我是中立的。

“中立,你居然说中立?”

花无邪的眼里吟满了泪,“不用多久,清军就会攻陷明朝,然后在他们在城里烧杀抢掠,甚至­奸­­淫­,到时候清军会认为你是中立的吗?

他们会因此而不伤害你吗?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袁子衣。”

“可以选择的,到我身边来。”

多尔衮倏然朝我张开怀抱,脸上的一片杀气转化为暖意。

我鄙夷地看了一眼多尔衮,“你知道你唯一敬重的明朝大将,日后会死得多惨吗?他会被处以碟刑,也就是分裂肢体,处死于西市,弃尸于市。

不明真相的京城百姓会对袁崇焕恨之入骨……刽子手割一块­肉­,百姓付钱,取之生食。

顷间­肉­已沽清,再开膛出五脏,截寸而沽,百姓买得,和烧酒生吞,血流齿颊;象你这样残忍的人,利用反间计谋害袁将军的人,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

我虽不是袁崇焕之女,但也敬重他的为人,我讨厌你……”

脸­色­惨白

“……”

多尔衮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袁将军的惨状吗?告诉你,我是神仙……”纯属扯谈。

“是的,你在我眼里,就象个仙女……”

把宝剑用力一扔,Сhā在地上,多尔衮眼里流动复杂情愫,“拿不下袁崇焕,就攻不进大明,就立不了战功,我永远都会被人看不起,生活在皇室的权力夹缝中;

没错,我施反间计,捕捉了两名明官,故意让两人听见我们满清将军之间的耳语,以为袁崇焕与我们有密约,然后再放其中一名官员回明……让崇祯中计,以为袁崇焕谋反;

不过其实崇祯早就有杀袁崇焕之心,因袁崇焕擅杀毛文龙一事足以使崇祯决心杀之;其实这样算起来袁崇焕也不全是因我反间成功,是崇桢杀了他。”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长篇大论。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你应该相信我并不是袁崇焕之女了吧?你调查过了吧?”

“不管你是谁,都改变不了你是我喜欢的人的事实。”

“但就在你急于接近我的时候,以为袁将军是我父亲的时候,你却能、下手谋害你喜欢的人的父亲,你这算是爱吗?”

“在权力的角逐中,亲如父子、兄弟,尚且可以利用,况且是站在对立面的明清?我没有选择。但是我喜欢你,袁子衣。”

“荒谬。”

“你可以不相信,不过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有多喜欢你。”

“好,我等你的证明。不过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就放我们走吧。”我走到花无邪身边,握着他的手,“我求你,放我们走。”

“不行。”多尔衮一口拒绝。

“不要求他。”

花无邪也怒喝道。

“你不可以走,你要留在我身边。花无邪更不能走,他自己也说了,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亡。”说着多尔衮又提起剑,向花无邪刺去;

花无邪赶紧丢掉手上的半截废铜铁铁,拿起地上死掉的清兵手中的剑,对多尔衮迎击起来;这两人又打成一团了,下手无情,各出奇招,招招致命。

两个都不能死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两个都不能死,一个是我心爱的男孩,另一个是存在于历史的人,都不能死。

“你们停手。”

我捡起地上的一把剑,把剑驾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两人都顿时都停手了,可是在多尔衮呆滞地看向我的时候,花无邪趁机把剑刺向多尔衮……“不要。”

我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抱在多尔衮胸前。

要是这家伙死了,这么重要的历史人物死了,世界还是历史记录的世界吗?

恐怕二十一世纪的人及家人都不存在了吧,所以他不能死。

花无邪的剑风突然停住,距我的后脖颈不到一厘米之处。

“为什么?”

他声音深冷。

“……”我心有余悸,缓缓地转头望向他。

他眼神愤恨。大概没有想到我会不顾­性­命的冲过去救多尔衮吧。多尔衮也没想到。

他们两人均看着我,神绪各异。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花无邪,但我爱的是你,我爱你。”

对现在而言行动远比话语重要,就算说什么都比不上付诸一吻。

我冲过去抱着花无邪的脖子,亲吻他的­唇­。

轻轻的一吻发自感情,发自爱意。

花无邪的身体僵住了,又有兴奋莫名。

但是我背后那双森冷的眼睛,即使我没有转身,都能感受到。

“为什么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为什么刚才不顾一切的救我,现在又让我从天堂跌落地狱?你真有让人为你死去活来的本事。”

那声音已失控得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了,多尔衮已发疯。

“我们走……”

拉着花无邪的手我就逃出了帐蓬。

可是外面到处都是清兵,血腥、交战、呐喊声交织成一片。

血花四溅,人的生命倾刻间消散,那么脆弱,人­性­也刹那消弥。

“我们逃不了,怎么办?”

四周都是清兵,他们包围着我们,看我们的眼光就如豺狼虎豹看弱小的猎物。

“花、花无邪……”

该死的是,孔幼慈在包围圈外突然现身了,她拖着深受重伤的身体,手中无力地握着剑,孱弱地向花无邪走来,眼神涣散。

少痴心妄想

“孔幼慈……”花无邪担心地向她望去。

我和花无邪背抵着背,共同抗击那些包围的清兵……

不过没有一点武术根底的我,哆嗦如风中抖叶。

蓦然看到花无邪腰间的那支啸,我记得他说过那是他师傅送他的,还说关健时刻能救他的命,莫非?

我悄悄的将那支啸拔出来,握在手里。

“你身边的女人都那么伟大。”

多尔衮一把拖过已走不动路的孔幼慈,并将孔幼慈如稻草般丢向花无邪:“看你怎么办。你一个人能带走两个女人吗?恐怕你自保都困难。

不过如果你把袁子衣留下来的话,我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这女扮男装的女人,你也可以带走,这交易如何?”

“我不会用我心爱的人做交易,你少痴心妄想。”

花无邪压根没有考虑多尔衮的提议。

“你有能力带走她们吗?没错,今天的你让我刮目相看,他日我相信你也必成大器,不过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除去你势孤力弱不说,就算你有幸取代袁崇焕的地位,鹿死谁手,也要较量了才知道。”

多尔衮表情漠然,甚至已不屑于冷笑。

“无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攀着花无邪臂膀的孔幼慈孱弱道,“但是我要令你一生一世……都记住我。带走袁子衣吧,这是我对你们的祝福,至于如包袱一样的我,反正也是不甘心做亡国奴的……”

说着孔幼慈视死如归的撞向多尔衮,多尔衮下意识一剑刺穿对他的威胁……

“孔幼慈。”

花无邪大声呐喊,我身边震耳欲聋,视线、也模糊了……

孔幼慈的身体缓缓倒下,如一片美丽的花瓣……瞬间凋零、枯荽……

我把啸放在­唇­边,“谜”的音符随啸声轻轻响起,这是死亡的乐章还是生机的希望?

就让我赌一把吧。

死亡,还是回家……

生活在和平年代,还是在血战中死去……老天爷,这一次仍由你来指引……

天旋、地转……

“如果你在乎我,爱我,就把我紧紧抱住,让我们死在一起。

最后的时刻我不希望在杀戮中度过,我们好好享受拥抱的甜美,行吗?”

对花无邪低语,我再次吹动“谜”的乐章……瞬间,天旋、地转……

……

我在唱什么

什么都觉得

原来原来你是我的主打歌

你在说什么样

只听一次也会记得

听两次就火热

我在­干­什么

什么都觉得

整个城市播着爱的主打歌

主的可是你

打得我好神不守舍

然后不断想起你的

……

耳边轻轻响起了那首歌,《爱的主打歌》……

那么熟悉的嗓音,仿如李多伦醉人的声调。我……我……回来了吗?我在哪?

仿佛沉睡了好久,我轻轻地睁开眼睛……

哦,眼皮好重,甚至有点儿疼痛……

阳光好刺眼。

刺得我要流泪,刺得我忍不住伸起酸痛的手,放在额上轻轻一挡。

赫然发觉自己手上握着一支管乐……那是、啸。然后,我猛然睁大眼睛……

“花、花无邪……”他在哪里?他在什么地方?我又在什么地方?往上望去是蓝蓝的天空,过于灼热的太阳,烈日四­射­……

我虚弱着身子,从草地上爬起来。

四顾了一眼周围环境……眼前,熟悉的教学大楼映入眼框里,漂亮的植树栽成一条单行线……这不就是二十一世纪吗?

这不就是我们可爱的学校吗?

使劲捏了捏脸额,好痛。啊,我回来了,回来了……

“花无邪,花无邪……”

我不断地焦急的叫着他的名字,如果我穿回来了,那么紧抱着我的他,应该也穿回来了吧……该死,他在哪里?在哪里?

……

一言一语是指定旋律

陪我到时哪条路游来游去

不用戴起耳机

也有好情绪散不去

假如有心句句都是单曲

假如不想一切听不进去

爱是这样不可理喻

百听你不厌才是好证据

我在唱什么

什么都觉得

原来原来你是我的主打歌

……

我要杀了你

走近音乐室……李多伦的声音愈发炮轰着我的神经……忽然、随之伴奏的钢琴停止了……歌声也停止了,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啊,我要杀了你,你个清狗……”

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透过窗户,我看到音乐室里面的什么情景?

花无邪头发凌乱,穿着他在战场上那件血衣,踩在李多伦尊贵的钢琴上挥着重拳朝李多伦那如花似玉的脸挥去……天呐……

“你你、你是谁?”李多伦频频后退,“你……你为什么在我弹琴的时候一下子从钢琴底下钻出来,还要打我,这么野蛮。”

“你个清狗……”

“什么清狗?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袁子衣雇来伏击我的?

哦,知道了,昨天的斗艺她自己吹着曲笛,在我弹得专心致至的时候溜掉了,想必自愧不如,但是又不服输,所以就找你个野蛮人来伏击我……”

“不要提子衣,你个清狗,不要提她。”花无邪叫嚣着。

“你把袁子衣叫来,哼。这次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深造的名额是我的,她休想抢走,休想抵毁我是凭家里对学校的资助。”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拳。”花无邪不再与李多伦废话,一拳朝李多伦的脸上挥去,顿时李多伦被他揍个正着……

“呜,好痛。你个野蛮人……”李多伦捂着鼻子,鼻血从指间流出来。

妈妈啊,我不能坐视不理了。

虽然刚才一刹间看得有点脑袋混乱,不过现在已经清楚了。

花无邪随我回到现代我很高兴。

但他将李多伦误会成是多尔衮就问题大了。

我赶紧冲过去在他挥出第二拳把李多伦伤得更重之前,把他死死抱住。

“不要啊,花无邪,不要冲动……”

“子衣?袁子衣?”

“你听我说……”

“说什么?我要打死这个清狗……奇怪,他怎么穿着奇怪的衣服……”花无邪狂叫个不止。我不管他,把他带离这儿再说。

竟然使­阴­招

“好了好了,我先带你去舞蹈室那儿借一套,把身上的衣服换下……”

“什么舞蹈室?”

花无邪在耳边吵个不停,让我不知道怎么对他解释,同时李多伦还Сhā上一脚。

“喂,袁子衣。你个丫头,你竟然使­阴­招,派人来伏击我?”

李多伦不甘莫名被打,跟在我身后,叫嚣不断,“还有,你昨天为什么忽然消失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害我找得你好苦。”

“啊,别拉着我,我要把这个清狗打死……”

花无邪与李多伦吵杂不己,喧哗声彼此起伏,把我弄疯了。

“别吵了,别吵了……”

我使尽力气,瞪着他们:

“搞不清状况吗?首先,我没有派人伏击你,李多伦先生。昨天的比赛……是昨天?哎,不管。总之比赛出了意外,不作数,我们改天再比过。还有,你……”

我转身对着花无邪,“你好好睁开眼睛来看看这个世界,这还是明朝吗?还是清军?还是战场?”

“咦?”

花无邪面对着眼前的世界……失语了。

绿如茵的草地,美轮美奂、甚至有些欧式风格的教学大楼,都不是他所熟悉的景物……

五分钟后。

星象社。要对花无邪说明现在的时代,最好的Сhā入点就是来到他最感兴趣的地方,星象社。他不是专门拜师学这个的吗?

“星象学是最­精­深的天文学……”我大声念着星象社布告栏上的字,碰碰花无邪僵住的身体,让他缓过神来听清楚我的话。

“起初,星象学分成四大类……第一类,物理星象学,即星球的运行相交于潮汐、天气、大气与四季的影响。

第二类,政经星象学:关于各国情势与其经济与政治情况的星象学。第三类,人事星象学:研究个人与其星盘的星象学。

第四类时事星象学,研究某时某地发生的特殊问题;

星象学首先在巴比伦盛行,接着向东传到波斯、印度、中国。

亲爱的,我们走吧

第四类时事星象学,研究某时某地发生的特殊问题;

星象学首先在巴比伦盛行,接着向东传到波斯、印度、中国。

星象学是探讨“大宇宙”和“小宇宙”之间关系的科学;所谓“大宇宙”是指布满了星辰的天空或穹苍,“小宇宙”指人类和人类的活动。

一般认为星辰是上帝或无形的自然力量和人类间的媒介,上帝借助星辰传达讯息给他的子民,星辰活动和地球上的动态都有因果关系。

也就是说,天上的星星影响我们的心理状态,我们的心理状态又影响我们的行为模式,我们的行为模式又造就了我们的命和运……

星象学的发展经历了很多个阶段,我就说说你知道的朝代吧。

清朝,特别是在清教徒的信仰中,星辰不再被认为是上帝和人类间的媒介……

多尔衮的那个朝代,知道吗?”

“清……清朝……”

就象一个茅塞顿开的人正缓缓苏醒似的,花无邪静止的眼珠子缓缓动了动。

“我……相对于你来说,是来自几百年后的人。

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在明朝了,明朝已成为历史,清朝也成为历史。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不用感到担忧和无助,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到了……二十一、世纪?”花无邪的震惊和迷茫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是的。”

“那个、袁子衣,你等等……”

李多伦猛地握上我的肩,表情怪异地指着花无邪问我,“你是说、他是一个……古人?”

“是的。”

“你刚才说你会一直在他身边,你们?”

“我在明朝爱上他了。”

“什么?怎么可以,不行。”李多伦马上在原地暴走。

“为什么不行?”这可轮到我诧异了。

“你你……我们、我们……我们不是良­性­的竞争对手吗?我我、我也老是丫头丫头的叫你,你没有感觉吗?我、我对你……”

“打住。”

妈妈啊,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又不是万人迷,不要对我说你早就爱上我之类的话啊,我无法承受。

尤其是花无邪终于回复了他的正常水平,以一种防备的眼光瞪着李多伦:

“难道你要和我抢女人吗?”

呜,我暴走……

这两人,不会又要成为敌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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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

司空澈和韩起碟正在修改着因为袁子衣的到来,而改变了一些些的历史轨迹……

最终,清军取得胜利,明朝灭亡。

历史,还是沿着原来的进程发展了~

“幸好,那个女生并没有改变多少历史,她还懂得维护历史进程,这点很好……不用我们大动­干­戈修补,否则就很麻烦了。”司空澈感叹说。

“那我们现在可以回21世纪了吗?”韩起碟依偎在他的怀里问。

这段时间他们作为一个局外人,可是欣赏了一出穿越的­精­彩戏剧,感觉在看电视。

“当然,亲爱的,我们走吧。”

司空澈在时空记本上一划,两人回到原先的世界了~~

至此,这个穿越时空的系列,完结啦,感谢大家支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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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TXT之梦(迷­色­)为您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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