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碰了碰他,他才如梦初醒。
“什么事?”他好象很惊吓。
“你在看什么?”
“没有,只是发觉那个背影有些熟悉而己。”
“熟悉?你认识?”
“也不怎么确定。”他说着就交了订金,与我一起也上了二楼;这时那个黑纱少年正站在他们房间门口,似乎在等我们上来。
把自己丢在床上
“我们又见面了……”奇怪。黑纱少年走过来,盯着花无邪淡淡地道。
“你是谁?”
花无邪的语气充满防范气息。
“你认不出我了?”黑纱少年沉沉地笑,“我却认得出你,虽然你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模样。怎样?被通辑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是谁?”
花无邪再一次问,眼中的危险意味更明显了……
“不用急,你迟早会知道我是谁的。”
黑纱少年推开房间的门,略微向我们这边看来一眼,就走进房间里了。
花无邪直到人家关上房门,他还在盯着那个方向,并怀疑地道:“那个小子的声音很熟悉啊,好象……在哪里听过。”
“想不起来吗?”我轻声问他。
“想不起来……”他甩甩头,可能决定不再想了,便对我说:“对了,你回房间休息吧,就在我隔壁,有什么事就叫我。”
“哦,好。那、晚安。”我向他挥挥手,走到另一间房门前推开门,就要进去。
“对了,睡觉不要睡得那么死。”
看到我进入房间,他又补充了一句。
“咦?为什么?”
我睡觉的时候,可是打雷都不醒的哦。
“我怕官兵会……随时光临。你要是不怕被你父亲抓回去的话,那就请便吧。”
“哦,我知道了,因为你是……逃犯的身份,嘿嘿。”
说完话,我就讯速关上房门,把他欲发怒的脸孔锁在外面;
想了想,又不禁打开门,对他说:“但是如果真的有官兵半夜闯进来的话,你不能自己逃走,一定要带上我哦。
如果你不把我带在身边,我以后就没机会‘帮助’你了。”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吧?我不用担心他会独自逃走啦。
花无邪向我比了个让我安心的手势,说:“知道啦,我不会掉下你。”
“这是承诺?知道了!那么,晚安。”
冲他妩媚一笑,我关上了门,进入房间就把自己丢在床上……“啊,舒服……”
轻轻一叹,合上眼睛。
一头撞开门
也没有心思打量房间内的摆设,反正只是暂时寄宿之地。
这天晚上,我并没有把花无邪说的话抛到脑后,但睡得尤其安心,因为疲惫的感觉占了上风。
我一着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呼呼入睡。
虽然睡觉的时候打雷都不会被惊醒,不过我睡眠的时间却不长。
在二十一世纪时,由于要学习,还有每天都要练习很多乐器的关系,我平时睡觉的时间一天只有四小时,其他时间都被各种课程排得满满的。由于我短眠的习惯,所以睡到半夜三更就差不多醒来了。
“咦?”
半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客栈内有一些很大的动静。
忽然间想起了花无邪说半夜官兵可能会闯进来的话,我所有睡意都跑了,一骨碌爬起来。小心冀冀的把门打开,走到外面走道上,往下望去……
天啊,真的是官兵!
大概有十来个人,领头的那个官兵我还见过,是白天在街上追捕花无邪的人。
他正在跟客栈老板交涉,看来要上来搜查。
“官爷,我们这儿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全部都是普通住客;况且这个时间住客们都睡觉了,你们上去搜查会打扰他们。”
客栈老板苦苦哀求说,还暗地塞给领头人银两,想打发他们走。
领头人看了看那包银两,收下了,但还大声嚷嚷说:“袁将军吩咐过,一定要搜出那个人,查明他的身份。
此事事关重大,不是我官爷我故意要为难你这个小店,实在是军命难违。兄弟们,我们搜……”
“是。”
官兵们响亮地应道,然后领头人就开始给他们分配任务了,谁谁搜哪儿……
“妈妈啊……”
我一看情况,什么都来不及想,只顾着跑到花无邪房门前,然后一头撞开门。
“谁?”里面雾气氤氲,传出一声男声。
“花、花无邪。”该死,这个男的居然在沐浴!
露出脑袋和上半身,还是露二点那种……我连忙转过头去,一口气将话说完:“外面来了很多官兵,看样子是来抓拿你的。别洗了,快穿衣服,逃吧……”
挖个地洞躲起来
“花、花无邪。”该死,这个男的居然在沐浴!
露出脑袋和上半身,还是露二点那种……我连忙转过头去,一口气将话说完:“外面来了很多官兵,看样子是来抓拿你的。别洗了,快穿衣服,逃吧……”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抓我的?”
他倒慢条斯理,一点也不急的样子。
“嗯,因为……他们说要搜出那个人,查明身份;这里,这里是通辑犯的据我所知只有你一个人啊,目标还不是你?”
“嘻嘻,不是,你就给我安心吧。”
他笑嘻嘻的道,完全不在乎我的着紧。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一转头,有些生气地望向他……哼,现在不急,到时候惹火上身了怎么办?
我可不想被官兵认为我是他的同伙哦。
他除了被认为是江湖骗子外,还被认为是清军奸细呢。
要是他们以为我就是来跟他接头的清军,那可就惨了。虽然我是女人,但谁说女人就不能为清军做事的?这相当危险!
“你就安心吧,是我报的官,怎么可能来抓我?”
他把毛巾放在他的脸上擦拭了下,然后把毛巾拿下来,雾气中露出他的真容。
妈妈啊,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帅。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真面目,在这之前都是一张乌漆的脸。
他的五官非常的精致,头发湿湿的沾在他的脸额和肩膀上,散发着致命的性感……
呃,我绝不承认我是个小色女,不过我确实被他迷住了。
“姑娘家的,这么看着一个男人,也不懂得害羞哦。”
他发觉我眼晴眨也不眨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调戏我说。
被他这么一说,我确实感到很丢脸。
不过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袁子衣,又怎会因为他一句简单的话就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
我看得更光明正大了,摆正了身体眼睛全神直注的瞪着他。
惊心动魄
还大言不惭说:“你、你哪是个男人?充其量只能算是男生。
再说,我只是看你的脸,又没有看你身体禁忌的部位。
你的脸不就是长来让人看的吗?你要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就找块布把脸蒙上吧。”
“你……”
他怔住了,瞬间失语……
不过一会儿后,他又讯速恢复元气:
“好吧,我不介意让你看。其它部位还可以让你一饱眼福,怎么?
你有没有兴趣?”他说着就大胆戏虐的站起来,吓得我赶紧把脸转过去……
“你你……你个暴露狂。”
本人袁子衣第一次遇到强劲对手,竟然被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掩着脸。
他倒好象很开心我这种反应似的,沉沉地笑:“哼?跟我斗?小丫头,我闯荡江湖虽然不久,不过比起你来,那是老姜。”
“老姜了不起啊。你穿起衣服了没?”我仍掩着脸。
“穿好啦,你可以转过来了。”
“那,我转过去了哦。”手指还蒙着眼睛,我先从指缝上确定他确实已经穿好衣服,才敢完全转过去,并松开掩着眼睛的手。
他走到窗边,拿着个小纸扇,不断给自己扇风……身上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色长衫,这样的打扮看起来有点象现代的睡衣。
不过穿着睡衣的他,仍然难掩他的帅气与俊气少年迷人的神韵。
他忽然眯起眼睛,往外面望去:“看吧。他们捉到嫌疑犯了,就是那个可恶的面纱小子。我就知道那个家伙来历不简单……”
“咦?”我也走到窗户边,往外望去,“真的耶……”只见一批官兵押着一个黑色面纱的少年与彪形大汉大汉,离开了客栈。
“他们是什么人?难道他们跟你一样是逃犯?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不是不认识吗?”
我一连串的问着花无邪;那一刹,被士兵们抽到客栈门口的黑纱少年突然似有所感似的,他蓦地转过脸来,然后往上望……
一瞬间,视线竟然与我和花无邪相对上,吓了毫无准备的我一大跳。
少年的视线真可怕,虽然隔了一层黑纱,又距离远,不过却看得我惊心动魄。
充满了不爽
花无邪倒好象没事人似的,还跟人家挥手,摆明了暴露自己,就差没有出言示威了。
他一边给自己继续扇风,得意说:
“我不用认识他,但一看那家伙顶着个黑面纱,就知道见不得人。哼,胆敢在我面前拽?
不想活了。我决定给点颜色他看看。
报官不是最好的、最省事的方法吗?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我还乔装打扮成阿伯去报官呢……报官也是件费力活啊。”
“是吗?”我略微讽刺地道,瞪着他的脸色很不好,完全熏黑。
“你干嘛这样瞪我?你不认同我的作风?”他似乎想听到真心话。
好吧,我就说说我的观点,“你不觉得很过份吗?人家都认出你了,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也知道你是个逃犯!
可是,人家都没有报官抓你,你为什么要报官抓人家呢?
你们其实是同样的处境。你真坏。”
“怎么?你同情他啦?”猛然间,花无邪瞪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爽。
“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很坏,什么时候也会把我出卖的。”现在正有这种感觉。
“是啊,我会把你出卖。”
他一甩,把扇子重重的甩在桌面上,叉腰道:
“我的处境你以为真的跟那个面纱小子一样吗?我是因为……嗯,预测错误,所以惹怒袁将军。但那个黑面纱小子却有可能是清军方面的人,你知道吗?”
“清军?”我一讶。
可是花无邪怎么肯定人家是清军?
“他的口音与辽东人明显不一样。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或者客店老板注意到了,但为了不惹麻烦,所以故意忽略,这些都可以原谅。
但我作为一个在将军府待了三个月的人,一心忠贞报国。我发觉可疑情况了,能不报官处理吗?清军是我们的敌人,现在正攻占我的国家。
现在有袁将军的振守他们攻不进来,但他们极有可能派人潜进来了解情况。
作为一个明朝子民,绝对不能让他们搜集到我们明军的情报,给他们的进攻提供有利条件。”
恐怕我得发疯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被他说得不能反驳一言。虽然我知道历史上清军最终攻陷明朝,但现在对明朝的子民来说,大明才是他们认同的国家。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没别的事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觉,不送。”
他说罢就躺在床上,使气地伸展四肢。
“喂,你、你生气了?”
我这人一向都不怕得罪人,不过来到明朝后,只认识他一个人,竟然破天荒的担心会惹怒他,于是小心的走近他想要看一看。
“没有。”
他噘起嘴,双手抱胸,又给自己盖上一条被子,然后翻过身背对我。
“明明就是生气嘛……”
我摇摇他的肩膀,就象平时对父亲的撒娇一样。
想不到他一下子就转过身来,猛地抓着我的双肩:“你不怕我吃了你?还不回去睡觉?是不是想和我一起睡?是就上来。”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得极其暧昧,还拍拍他的床畔。
“不不,你误会了……”
我连忙退出去,还替他锁上房门。
“晚安,我走了……”我的妈啊,以后和古代男子相处,看来要注意一下我的举动,别太亲热了,免得让人误会,想入非非。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因为刚才睡了一觉,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困。
现在,我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回到我的二十一世纪了。
我一点也不想待在举目无亲的明朝生活。再这么下去,恐怕我得发疯。
可是怎么回去呢?
“我是因为演奏‘谜’的曲子,所以来到这儿的,能不能也演奏‘谜’的曲子以同样的方法回去?”
我喃喃地自语着,忽然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一下子兴奋起来,“好,那现在就演奏,马上回家。”
嘿嘿,开心到不行的我,马上搜索自己身体。
可是失望地发觉一直不离身的乐器曲笛并不在身上,它没有与我一起穿越。
“哎,看来只得明天去街上买一支了……”
十分无辜
又喃喃自语,安慰自己迟一些没有关系。
不过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天明,我瞪着两个大眼,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数绵羊吧。
当我数到第三千只绵羊的时候,从窗户望出去,天空已经吐白了,看来快要天亮了……
而我却渐渐有了睡意,难道累了吗?
不管了,我再睡一觉!慢慢的闭上眼睛,不知不沉进入了梦乡……
“李多伦……”
那仿佛是在梦中……那是一个迷糊的影像……我们学校的第一音乐练习室。
李多伦坐在那架黑白键的伯森多费尔牌钢琴前,深情款款地弹琴。
他背对着我,沉浸在美妙的琴音中,没有发觉我的到来。
“为什么没有与我一起穿越,李多伦?”
迷糊的光芒中我缓缓的走到他身后,轻轻地问他。
我想大声对他说话、对他喊叫……我有点儿埋怨他给我那首琴谱,让我穿越到明朝这个鬼地方。
不过我喉咙怎么也喊不出来,就象被什么东西咽着一样。
李多伦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他仍在那儿不被打扰地弹琴,他的侧脸完美动人。
“李多伦?谁是李多伦?”
咦?这道声音?从遥远处传来……
我忽然感觉我的鼻头好痒,渐渐地李多伦在我眼里变得越来越迷糊,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谁是李多伦?”
我渐渐睁开眼睛来,却发觉花无邪在我面前看着我,他拿一根毛笔扫我的鼻。
“你?”我瞬间弹坐起身,发觉他半蹲在我的床前,“喂,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我大喝一声。他应该在外面等着啊,又或者把我叫醒,这样才礼貌。
“都日上三杆了,你还不起床。你不饿吗?不用吃东西吗?
我在外面叫了你很多声了,你都没有醒来。就只好自己进来看看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不妥的地方,十分无辜。
吃得风卷残云
“那你干嘛用毛笔搔我的鼻头?”
这样很痒耶,他存心让我找到理由骂他。
“没有,我想出街。想让你在我的脸上画个什么东西,改造一下。
可是你又没有醒来,就想用这个办法让你醒来啰,很有效。”
他站起来把那支画笔放在桌子上,我顿时看见桌子上还有些好吃的东西。
“这些早餐,是你给我准备的吗?”想不到他还有温柔的一面,呵呵,开心。
“是啊,你起床吧。”
“嘻嘻,马上起来了,谢谢你替我准备早餐。”
他还挺不赖的,虽然对我佯装的袁将军女儿身份有企图,不过挺懂得讨好人。
“我要不要退出去,让你梳洗一下?面巾和洗脸盆就在旁边。”
他笑眯眯地道,表现得挺绅士。不过这在古人的眼光看来,应该叫做避违吧?
他们恪守男女授授不亲,也尊重女儿家的隐私。
但洗脸这种东西根本不能算隐私吧?就在他面前洗又会怎么样?
于是我说:“不用了……可是,没有牙刷和牙膏吗?”
问了之后,我才发觉我问多么多余问题,这个时代应该不兴这些。
“牙刷?牙膏?那是什么?”他脸上一片迷茫。
“呃,没事了……”
我飞快的洗完脸,然后狂扫桌上的早餐,吃得风卷残云。
看到我这吃相,花无邪小小的惊讶,说:“原来你吃东西的速度任何时候都这么快,我昨天还以为你饿急了。不过这真不象一个将军小姐的礼仪……”
他本身太敏感了,说完就略有所思的看了我两眼。
“什么?”
我真怕被他这狐狸一般的家伙看出点什么来,于是赶紧道:“那你认为一个将军小姐的吃相应该是怎样的?斯斯文文?一粒米一粒米地咀嚼?
错。那是皇帝女儿。我父亲是个将军,他虽然识文断字,不过与一般的文人雅士比起来,气质大相径庭。
皇太极的大清皇朝
错。那是皇帝女儿。我父亲是个将军,他虽然识文断字,不过与一般的文人雅士比起来,气质大相径庭。
他戎马之人,性格粗犷、不拘小节,又怎么会把女儿教导成一个三寸金莲那样的女生?
他虽然也希望女儿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过更希望在小事情上不要扭扭捏捏的,吃个饭哪来那么多讲究?”
“是吗?”他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认同我的话了,惹得我一脑袋虚汗。
我赶紧塞了二口饭,就表示吃饱了。
“对了,你一会有什么打算?”
“我不是找你来了吗,快给我脸上画个什么东西。”
他指指桌上的毛笔,还有毛笔旁边的墨砚。
哎,不会画画的我可怎么办?“给你脸上画个小乌龟?”
“你……”
他一脸熏黑,“先不管你是不是坏心的,故意给我画乌龟。
不过你觉得画小乌龟是明智之举吗?我让你画画,是让人家认不出我。
你却画个乌龟上去,人家只会盯着我的脸看,看久了就会把我认出来。”
“说得也是。不过你要我帮你画什么呢?”要是画花花草草的,我可不在行。
“嗯,画竹吧……好吗?我喜欢竹子。”
“竹?”
马上想到清朝的郑板桥,“不如请郑大师来给你画好了,他最擅长的就是竹子了,嘻嘻……”历史上有名的扬洲八怪吗。
“谁是、郑大师?”
“郑大师就是清朝历史上的杰出名人啊,他最擅长的就是竹,画得很写意哦。”
末了我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算了,真会惹祸。
“清朝、是什么意思?”
他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我,有点意会,更多的是……不知表达的错愕。
“呃……清、就是……”
头痛,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如果我直接说清朝就是清军建立的王朝,他会不会与我拼命呢?现在的清军对大明来说,可是侵略他们家园的头号敌人哦。
“是不是……皇太极的大清皇朝?”
“咦?”
怀疑
我吃惊地瞪着他,同时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其实我师傅说过,他说明朝气数已尽,就算我有心救国,也不太可能改变大清占领天下的局面。可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清朝的郑板桥?
难道郑板桥是满清的名人吗?但是奇怪,这个名字象汉人的。”
吓,我还以为……原来他误会了我说的郑板桥。
他以为我的意思是这个时代有一个叫郑板桥的人,生活在清朝,是个满人!
他根本就联想不到我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
其实也是,他一个凡人,又不是真的洞悉天机,又怎能联想得到我的来历呢。
“嗯……他是、满清的人没错,而且你猜对了,他是个汉人。
现在的清军组成你知道吗?
现在的清军里面也有汉人,例如范文程,他因为不受重用,而自愿投效清军,而且是参与运筹帷幄的主要谋士之一,深受倚赖,连进攻明军的策略都是他拟定的;
他争取汉官归降,是皇太极身边不可多得的能臣。
其实,大明朝要灭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明朝贪官成风……”
“够了,你给我闭嘴。”
花无邪砸灌子生气,怒道:“就算明朝有多么不好但你也不能说我们国家坏话,反正我就不喜欢清狗来统治我们。
要是你想卖国求荣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喂,你用得着这么生气吗?人家只是说说而己。”
况且那是历史,经过几百年佐证的,我也是以事实说话。
“说说也不行。”
他拍案而起,露出隐藏的威严本色,“真怀疑你是不是袁将军的女儿。如果你是名将之女,为何说出这番话?叫人失望。”
“好吧,我不说了……”
拿起毛笔,我醺了醺墨,赎罪般的走到他身边:“给你画个笛子吧?我最喜欢笛子了。”
其实我唯一会画的东西就是笛子。
你想我死掉吗
“不用,你随便给我弄黑就行了,反正要让人认不出我。”
他嘟嘴,摆出一副包公的脸色,其实我觉得不用画就已经够黑了。
“好吧,你说的哦……”
给他弄成黑面神还不容易,于是我拿毛笔,在他脸上乱扫一通,还小恶作剧了下,把墨水扫进他鼻孔里,然后,一个劲道歉。
“啊,对不起,抱歉,把墨水弄进你鼻子……”呵呵,开心,捉弄他很好玩。
“画好了吗?”
他的脸色吓人,不知是不是现在成了‘黑面神’的缘故。
“好了……”
我吐吐舌头,把画笔放在桌子上。
“好,现在换我帮你化妆了……”他笑得诡异,接着拿起桌上的毛笔和墨砚。
“啊,你要干嘛?”
我忙掩着脸,他该不会要报复回来吧?
“你是将军的女儿啊,你和我一起上街,也会被人认出来的哦。特别是被将军府的人认出来可就不好了……来,来化妆。”
“不,不要啊。”
如果被他在我脸上乱扫,那我还用见人吗?
于是乎,我逃!满屋子的跑,而他拿着一根毛笔和一个墨砚,满屋子的追我。
不过到底我还是被他逮到了……而且被他死死压在床上。
他拼命把我的脸化妆得如同他一样,杀了我吧。
上帝,杀了我吧。
“好了,有个小兔子,还有一朵可爱的花,你看我没有亏待你吧。”
他对着他的“杰作”嘻嘻的笑,那支毛笔还滴着墨水呢。
“你,可恶。”
我轻轻一擦脸,然后看看手掌,只见黑漆漆一片。
哗,我不要活了。
想擦第二遍,最好把墨水全擦下来,可是他抓着我的手:
“不要擦,越擦越难看。现在我们上街吧,别人认不出来了。”
“不要哗,救命,救命……我不要……”
死也不要走出这个房门,太丢人了。
“去啦,躲在客栈里多无聊,你想我死掉吗?”
新婚夫妇
他干脆抱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店小二诧异地走了进来。
他错愕地看到在床上抱成一团我和花无邪,然后一个劲鞠躬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两位客倌在……呵呵,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女客人喊救命我就撞门进来了,打扰了两位,不好意思。”
“救命啊,小二哥,救命……他他、他非礼我啦……呜呜……”
现在这个情况无论我说得怎么过份,别人都不会怀疑,因为花无邪真的压在我身上,怎么看都是他在……霸王硬上弓,哭。
“非、非礼?”
店小二呆住了,花无邪也瞬间自我身上弹开,他远远地说:“谁、要非礼你?”
“你你……你刚才就在非礼我,小二哥,麻烦你请他出去。”
“客倌,这位姑娘说……所、以……请、你……”小二结巴地说道。
“什么?你要赶我出去?”
花无邪大摇大摆的走到店小二面前:“我象会非礼良家妇女的人吗?嘎?你说,你说,你说!”
“可是……你刚才……明明就……”
“什么?”
花无邪又飞快的走到我身边,把我亲密揽住,“我和她啊,我们本来就是小夫妻,成亲不久,我们要怎么亲热都行,要你管?
你给我出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闯进进来,要不然我向老板告你状。”
“是,客倌。”
店小二吓得抱着脑袋溜出去了。
“喂,喂……你这店小二,你这什么服务态度啊?”
我被气得不轻,“你相信这个家伙胡说八道啊?”
我竟然成了别人的小新娘,我哪里象?我这么年轻貌美,怎么可能结了婚?
不过古代人结婚很早哦,郁闷!
“花无邪,你快把我放开,现在没有别人了……”
气人,我讨厌他如此亲密地抱我,还对店小二说我和他是新婚夫妇,哼。
不学无术的大骗子
“好。我不抱你。”
他倒是手脚利落的把我放开了,弹开二丈远,瞪着我说:
“刚才不好意思冒犯你了,不过我那是无心的,你不要介意。”
“算了。”我又不是失身,我能跟他介意么。
“咦?算了?你这么快放过我?”
他倒是很吃惊,好象要我砍他两刀才痛快。
“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你刚才抱了我,我就要你砍了你双手吗?
你整个身子压着我,我就要你把身体都劈开两半吗?”
“我以为你会吵着让我对你负责,嘻嘻。”
“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真是受不了古人的思维。
“不过我觉得我真的该对你负责啊,我刚才、不小心占了你便宜。”
他满脸真诚地说,巴不得让我马上逼他娶我为妻呢。
“你占我什么便宜了?”
“我抱你了。呵呵,你腰好细,身体也很柔软,看来人家说女人的身躯是温香软玉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还以为故意美化。”
“你个小色狼。给我闭嘴。”
我一个毛笔扔过去,正好砸着他的脑袋。
“会痛耶……”他揉着脑门,委屈无比。
“得了,别装了。不是说上街吗?那去吧。首先我要去买一支曲笛,你知道哪里有卖吗?”
嘻嘻,要实行回家的计划了。
“笛?你买笛干什么?”
“当然是吹。演奏。演奏你懂不懂?”
“懂啊。”
他忽然从背后拿出一支箫来,小得意地说:“这个行不行?这个也是乐器哦。”
“咦?你怎么有箫?难道你也喜欢音乐?”
“音乐?”
他摇了摇头,“我不会。这支箫是师父硬塞给我的,用他的说法就是这支箫在关健时刻可以救我的命,不过我也没见它发挥过作用。
要是你喜欢,送你。我现在对师傅的话都不抱信任了,他才是不学无术的大骗子。
我现在好后悔拜他为师了,早知道就学兵书、练武,这样还有用些。”
生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不需要箫,你自己留着吧。”
哎,听着他那些话,真的有些同情他了,一个有心救国、而能力不足的人啊。
大街上热热闹闹的。虽然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随时都会打破这份平静。
不过这对习惯了硝烟弥漫气氛的人来说,早已麻木;
日子照样过,只要粮食银两等准备充足,就随时都可以逃命奔往他处。
“对了,曲笛到底哪里有卖?”
我这已经是第N次问他了。
因为他说乐器这东西在辽东这个战事随时爆发的区域,用可遇不可求更来容易更贴切。
属于紧缺物品,并不是随时有卖。
“孔小姐今天又在城南有施粥,给逃难来这儿的人提供帮助,你要去看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而在说孔小姐的事!莫非他说的是那位有菩萨心肠的孔小姐?
“我不想喝粥,你想?”我郁闷地道。
“哎哟哟。”
花无邪怪喊,然后又奇怪地向我看来,但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你哎哟什么?”总觉得他有下文。
“你和孔小姐不是闰中密友吗?听将军府的人说,你每次外出除了找孔小姐就没有其它去处。孔小姐也常来府中找你。”
“是吗?”
心虚……吓,原来袁将军的女儿与孔幼慈竟然是好朋友?
花无邪不说我还不知道,看来以后要躲着这个孔小姐了。
“去看看吧?”
“你为什么这么想去?要去你去。”
佯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佯装尖酸。
“你为什么不想去?以前孔小姐每次举办施粥的重大活动,身为将军小姐的你一定到场助兴,顺便帮忙,真是奇怪了。”
“是吗?”
怕怕。莫非现在正牌的将军小姐正和孔小姐一起帮助民众?
那我更不能去。
为了小心起见,不能往城南方向走,要往城北,“对了,我们还是赶紧去买曲笛吧,这可是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思想比较保守
“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花无邪摆出一副不屑样,还说:“原来你一点都不关心民众,也许平时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喂。你……”我生气了。
我一个因为“谜”而穿梭时空的人,在这个时空的身份只是一个看客,我又不是正牌的将军小姐,我一去就会被戳穿身份,我为什么要去给自己惹祸?
不管他了。我得想办法让他陪我去买曲笛,然后回家。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着急的去买曲笛吗?
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知道袁将军……就是我父亲,唯一喜欢的乐器是什么吗?
曲笛。他以前有一支曲笛,不过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加上这次为了不去当妃子的事,与父亲闹意见不和,我正想买一支正宗的曲笛送给父亲赔罪呢。
如果他开心了,不跟我计较,也不提送我去参加选妃的事了,你说对你是不是也有利?”
反正已经骗他我是将军小姐的身份了,骗一次也是骗,骗两次也是骗,干脆就骗局成双吧。唉,这也是不得己啊,别怪我。
“真的?可袁将军是练武之人,他爱管乐?”
花无邪兴奋起来,不过有些半信半疑。他真是个敏感而多疑的人,性格鲜明。
“谁说我父亲只是一介武夫啦?他可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哦,对音乐特别情有独钟。
无事的时候,就玩玩曲笛排解烦恼。”
瞧,我这谎说得……越来越顺溜了。不过也正印证了那句话,一句谎言要用千百句谎言来圆谎,我有点儿撒谎的内疚感了。
“是吗?那我们快去买吧,我真希望你快点回将军府。”
他屁巅屁巅地道。
“呵呵,这样就可以替你在父亲面前说好话,让他重新信赖你嘛,你放心啦。”
我拍拍他的背,表现得与他很哥们……
不过一时忽略了他是明朝男子,思想比较保守,所以对我的亲热他显得有些不自在。
勾引男人
“袁……袁姑娘,我问你一个问题。”
诡异。他脸部及耳根微红,说话也欲语还休的,显得不太好意思。
“什么问题啊?说。”
我是个干脆之人,特别讨厌拖拖拉拉、或者有话藏在心里的,只要他的话不太呛人,我都会洗耳恭听。
“你……你是不是对我特别有好感啊?”
“什么?”
喷。我一听到他这话,差点儿没有让眼珠子掉出来,“你你你、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
他那意思就好象我暗恋他一样。
“如果你不是对我特别有好感,为什么……呃,老是亲近我呢。
我在家的时候父母教训我说,一个女子对你表示亲近的时候,就是想嫁你;
师傅老人家也说假如到了城里不要跟城里的姑娘拉拉扯扯的。”
他说罢还意味深长地看看我仍搭在他肩上的手。
“你个黄毛小子……”
我猛地一推他,同时讯速的把手拿下来,跳得远远的瞪着他: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那就在我们之间拉一条界线好了,隔着我不让我靠近你不就行了;
剩说些不中用的话,哪有这么多讲究。你个傻子。”
“我不是讨厌你,而是觉得一个姑娘家应该自爱一些,是吧?”
他说得一本正经,天呐。我都快怀疑他孔老夫子附身了。
“我哪里不自爱了?我勾引男人了吗?我对你抛媚眼了吗?
还是我单漆跪地向你求婚,表示要嫁给你?”
越说我就越大声,还不怕被旁人听见,而他越听就越脸红……
透过一层黑漆我都看得见。
这虽然有点夸张。不过这小子真的浑身不舒服,好象恨不得离我远远的,装作不认识我。
街上,突然出现一行队伍……
花无邪见状,脸红红的他赶紧拉我躲在人群中。
我对那支队伍看得不清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完全听不懂
“是袁将军,就是你父亲。还有……清军那边派来议和的人。”
花无邪附在我耳边小声道,他的脸孔不怎么敢面对那支队伍。
“我……父亲??”
完了,幸好不用和这位袁将军碰面,不过我还是在手指夹缝间看出去,想一睹这位明朝名将的威容……
不看不打紧,一看我就整个人愣住了。
不是因为袁将军本人威严用余、可是其貌不扬,所以很难吸引我这个来自男色时代的女生的注意力,而是……
他旁边那位穿着不同于明朝服装,就象电视上清朝贵族服装的那个人,怎么越看越象李多伦?
妈妈啊。我擦擦眼睛,再擦擦,怀疑自己眼花……
可是一再细看,那张脸孔就是李多伦的俊美五官没有错啊,真的是他。
“难道他也穿越了?”
我喃喃自语,忽然心中萌生一种兴奋。
“你说什么?”
花无邪听着我的话,露出奇怪表情。
他发觉我在注视那行人中的什么,便赶紧拉我离开:“此地不宜久留,你不是还要去买曲笛吗?没有笛你怎么与你父亲和好?
让他看到你,会把你抓回去拘禁起来。”
“可是……李、李、李多伦……”
我拼命朝李多伦那边伸出手,期望他会注意到我……
他的视线也的确瞬间受到感应似的,对视过来了;
不过目标不是我,是我身边的花无邪。
只见花无邪半抱着我,更迫切的要离开了,好象走迟一秒就会遭到横祸一样。
拉着我的手直到跑了很远很远,花无邪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
“喂,你跑什么呢?难道怕被那些官兵发现吗?
放心,那么远的距离,你又化妆成这个样子,他们认不出你。”
重重甩开他的手,我微怒。
他刚才抓着我的手一直跑,抓得我痛死了,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是啊,我是怕那个……那个、清辫子。”
“清辫子?”
他说什么啊?完全听不懂。
凌利的眼光
“就是……走在你父亲旁边的那个人啊,穿着一身圆领、大襟、箭袖,四面开衩,系扣袢,腰中束带衣服的那个人……”
“咦?”
他说的不就是李多伦吗?“你认识那个人?”
我眼中难掩兴奋之光,还想转身回去找‘李多伦’。
先不管他是不是,但脸孔长得与李多伦一模一样呢,总要验证一下吧。
但我被花无邪拦住了脚步,他还说:“那人?哼,是个满人。
随清军议和团来的,他虽然说自己是个随丛,但从他的气势与言谈看来,就知道他这个人单份不简单。也许是随议和团而来的清朝贵族……
谁知道呢,反正清军从来就没有诚意议和的。再说,我们这边也不会接受与清军共治天下,所以这趟议和基本上没得谈。
不过那个小子在城内走来走去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顶着个黑面纱就在辽东城内逛,该不会想搜探我们明朝的民情吧?”
“黑、面纱?你说……他?他就是昨天晚上,被官兵抓走的那个黑面纱?”
我只感到意外和惊吓。
那个人……
虽然脸孔长得与李多伦一模一样,可是昨天我看不到他长相的情况下,他却能看见我。但他的反应,就象与我是陌生人一样。
他把房间让给我,也是基于我与花无邪同住一室不方便。
他可能是李多伦吗?
不可能吧?
如果不是李多伦,又是谁呢?
“哦,我也是刚才接收到他凌利的眼光,才忽然间想起的。
他那种独一无二的眼光让人印象深刻。
以前在将军府时,我和他有过擦肩而过的一面,不过那时我没多注意他,只是知道他是这次清军议和使者的侍丛。
但从昨天他瞬间认出我的事情看来,他对我的观察绝不是一天两天。”
“他注意你干什么?”
“哈哈,因为我……嗯,虽然我,没有什么功绩,不过我走的是诸葛孔明的路线。
你知道清军将领都在读什么书吗?三国演义。
傻瓜啊
“哈哈,因为我……嗯,虽然我,没有什么功绩,不过我走的是诸葛孔明的路线。
你知道清军将领都在读什么书吗?三国演义。
他们很佩服诸葛亮,所以对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诸葛亮的我,一定会注意。”
“呵呵,那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对你投予注意了,因为你彻彻底底中看不中用。”
“喂,你也不用这么直接吧?”他生气了,抱着劈斜眼瞪我。
“好啦好啦,我道歉。现在带我去买曲笛吧,好吗?”
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我拉着他就往城北那边走。
但是我们在城北走了一圈也没看见有卖乐器的地方。
哎,莫非真的可遇不可求?
我就不信了,再找。于是拉着花无邪又来来回回走了几个小时,走到腿软。
“喂,可能城南那边有,城北都逛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卖乐器的,我们去城南那边走走吧?兴许会找到。”花无邪道。
不过被我一口拒绝了,“才不要。”开玩笑,去那边会遇到孔幼慈,也许还会和正牌的袁将军女儿撞个正着呢,我傻瓜啊我。
“那怎么办?这儿都没有。”
他双手一摆,表示不愿再陪我找下去了。
“我不管,一定要找到……”
哼,我就不信了,一支曲笛还会难倒我。我找找找找找……继续找。
只是很遗憾,我们找到天黑,仍然没有找到。
我的上帝啊。难道我真的要待在这个地方直到永远吗?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当我拖着累得不成|人形的身体,与花无邪一起返回客栈休息,一进门却遇到那张让我一提神的脸。煞时之间,我容光焕发。
“李、李、李多伦?”
不管了,看到这张脸我兴奋不己,下意识的就向他扑过去。
人家说他乡遇故知是一种不浅的缘份,那么现在在另一个时空里,遇到同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种喜悦更是不必多言了。
多尔衮
但是‘李多伦’身边那个大汉,却硬生生将我隔开,“姑娘,你……”
他僵硬硬地说,防止我扑到‘李多伦’的身上。
我才不管呢,我的目标就是李多伦,我要让他注意到我。
“你闪开……”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大力气,猛地撇开大汉的手,朝李多伦蹭去。
然后夸张的把李多伦紧紧抱住,“终于见到你了!”
哗,开心,开心!太开心了,就算他不是李多伦,但让我发一会儿梦也好……
“姑娘,你……你……”
也许是我的举动把‘李多伦’彻底震住了,只见他呆呆地看着我,身子僵硬。
“你不记得我了吗,李多伦?”
昂头望他,非常希望他就是李多伦,“还是,你失去记忆了?
穿越来的时候摔到脑袋,所以失去记忆?没关系,不用怕。”
我摸摸他的脑袋,又要把他抱在怀里……我真的疯了,想遇熟人想疯了……
“姑娘,你说什么呢。”
他轻轻把我推开,专注的凝视我:“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难道,我们认识吗?”
他轻皱眉头。
“呃,我们……”
“不过我不是叫李多伦,我叫……多尔衮。”
他轻笑,但眼里却有一种深冷的感觉,这与李多伦很不同。
李多伦永远笑得象个温暖的王子,那个家伙很懂得讨人欢心。
“多……多尔衮?你是多尔衮?”
知道他的名字后,我嘴唇嚅动。
他的身份太令我吃惊。
多尔衮。
历史上少年得意,日后成为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的多尔衮,一生打过无数胜仗,立下显赫战功。
他现在就站在我眼前……天啊,并且还是与我的同窗‘阿波罗钢琴王子’李多伦一模一样的容貌,怎么能令我不吃惊呢。
多尔衮。多尔衮。
我呆呆的站着,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姑娘。姑娘……”
多尔衮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叫了我很多声。
“呃……”
我终于回过神来。
心想着,不能表现得太丢脸,也不能表现得太失望。
虽然很希望他是李多伦,不过只是希望,不是吗?
一个天使,一个魔鬼
现在验证了他不是,那就接受他的新身份吧。
“原来、你是满清第一美男多尔衮啊……你好,初次见面请指教。”
我拿出该有的礼节与他握手,不过手伸出去了,才知道那是现代人的礼节。
古代人初次见面是怎么表示客气的?
抱拳?还是行什么礼?
而多尔衮看着我伸出来的手,有点意外,也不知道怎么反应。
这时花无邪脸色不妥地介入了,握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收回去。
花无邪不客气道:“你这个人,怎么见到谁都这样呢。”
他是指我的态度与行为吗?我没来得及琢磨,只听他又说:“还说这个小子是什么美清第一美男呢,真是笑掉大牙了。”
“我们主子就是满清第一美男。”
多尔衮身边那个彪形大汉、威严的带刀侍卫瞪着花无邪道。
“得了吧,自己称赞自己,也不羞。”
花无邪讪笑道,言谈之间就把我拉到他身后了,好象很不乐意我一个姑娘家太露面似的。
“花无邪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多尔衮站出来,笑里藏刀的对花无邪道。
也怪不得他这种表情的,谁叫他在花无邪手上吃过一次亏。
“是啊,又见面了……想不到袁将军对你这么宽恕呢,多尔衮。
身为满清的贵族,还是皇太极的弟弟,在原先的议和团上也并没有你的名字,你只是以一个随丛的身份前来,但是……袁将军这次真大量。
你还能在城里荡来荡去的,不好好待在将军府上的议和殿,跑出来干什么?”
“跑出来玩儿啊。”多尔衮故意笑得挑衅。
这个少年人,看起来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却已经显现一种淡然的成熟。
这种气势与神韵是同年龄的男孩所没有的,即使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李多伦。
坐在钢琴前的李多伦,就象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钢琴王子,是女生们眼中的温柔天使,可是有着同样的脸孔的多尔衮,却有一种隐现的杀戮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天使,一个魔鬼,天壤之别的气质。
花公子
“哼。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放肆,这里毕竟还是明朝的天下,你这个清狗不要太得意。袁将军迟早会收拾你的,你等着瞧。”
花无邪对多尔衮充满不屑,更恨得咬牙彻齿。
那是一种我没能深刻体会的国仇家恨……
唉,虽然我是中国人,花无邪也是中国人,但谁又能说多尔衮不是中国人呢?
要知道少数民族在新时代也是属于中国的一员。
在现代看来明清之战是改朝换代之战。
“袁崇焕固然看我不顺眼,也很想收拾我。
不过很可惜,有我大清军威作后盾他就算知道我是多尔衮,满清贵族,皇太极的弟弟,却不能奈我何。
但是花无邪公子你就不同了,只要我去告密,你同样会被袁崇焕将军逮捕,而且你这个骗子说不定还会马上被处死。你信不信?哈哈。”
多尔衮笑得开怀,在他的眼里花无邪才是那个处于劣势的人吧。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既然都有胆来到明朝了,还怕什么。
“多尔衮,你。”花无邪紧握双拳,眼看就要挥过去。
要不是我死命拉着他让他不要冲动,他已经挥过去了,完全不顾后果!
“你打啊,打起来看看谁比较吃亏。”
多尔衮还要一再挑衅花无邪的底线,似乎激起花无邪的怒气才是他的希望。
“啊!!!”
花无邪重重一喊,那只大拳头便握起来、再瞄准目标,落下去……
多尔衮不避也不躲,也许根本就不怕花无邪的花拳绣腿。
又或者他身边的那樽佛像,那个彪形大汉会在关健时刻挺身而出。
我略微看了一眼大汉庞大的身躯,就知道花无邪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打起来还不是吃亏,也许还会殃及我这个池鱼,于是连忙拉着他:
“不要打,千万不要打啊。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人家都欺负到我们的领土来了。”花无邪狂喊。
“多尔衮……多尔衮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急得不行,因为客店内聚过来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由三五人发展到一群。
“花公子,其实我们可以来个交易。”
多尔衮也许也感到事情依此发展下去,甚为不妙,便道。
“交易?什么交易?”
惩罚了奸党
花无邪没有办法心平气和,仍怒气万分。
也许在他的位置看来一定认为身为入侵者的多尔衮所提的交易,都是占尽便宜的吧。
“你看,人越来越多了,要不我们上楼再说?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不可公开的身份。”
说话音量极低,看来多尔衮也有顾忌。
“好……好吧。”
花无邪虽然愤怒到极点,也冲动到极点,不过他不是大脑长草的。
看了一圈客店内,发觉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爽快答应。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上了二楼。
在我们下塌的房间前那条走廊上,花无邪与多尔衮双双对峙着。
花无邪首先开口:“现在说说你的交易吧,要是太过份的话,我会让你这个清狗知道什么叫做信口开河,什么叫做后悔。”
“你开口闭口清狗,你真的这么恨大清吗?”
多尔衮有点说教的意味,如果猜得没错,他应该要传播他的大清价值观了。
“我恨清狗,我恨满人,你们为什么要侵占我们的国家?
你们满人还没有我们汉人的十分之一,休想统治我们,休想。”
“不过满人最终会统治汉人。不是因为你们汉人不行,事实上只是因为你们的统治者,你们的政权太腐败。
你们汉人不是败在我们满人手上,而是败在你们腐败的官僚机构,你们的贪官手上,知道吗?”
“大明有缺点,并不完美,我们会改正,但是只能由我们汉人来改正,不用你们清狗来Сhā手。更不要你们乘人之危进攻。”
“可笑。明朝皇帝开始登基时,是有一番作为没错,惩罚了奸党。
不过明朝太大了,奸党与奸党之间的关系错踪复杂,根深蒂固。
明朝的皇帝没有雄才大略处理这种繁复的事,只能由我们大清来接手。”
“你放屁。滚回你们的老巢去吧。”
“我们别无谓在这里争论了,就让战争说明一切吧。”
多尔衮道:“我要与你做的交易是——我们大家都不要去报官,泄露彼此的行踪。
卖国贼
“我们别无谓在这里争论了,就让战争说明一切吧。”
多尔衮道:“我要与你做的交易是——我们大家都不要去报官,泄露彼此的行踪。
怎样?你上一次报官我可以原谅你,也不会记仇报复你,但我希望交易达成。
这对你也有好处,我想最怕袁将军的人是你。”多尔衮冷笑,信心十足。
“我虽然很怕袁将军,但是我绝对不跟你做这桩交易。
你知道如果我跟你做这桩交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放任一个清军在这里恣意收集情报,却没有尽到一个大明子民的责任。
我不会与你达成交易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过将军府的耳目再次出来,但我一定会报官抓你。”
“请便。不过如果你报官抓我,我也会告诉官兵你在这里的。”
多尔衮脸色冷得吓人,与他的侍卫一起走进房间并甩上门。
“你以为我怕你啊?”
花无邪也要跟进房间去示威一番。
我怕他冲动起来,两人又开打了,便拖着他:“不要去啦,行了啦,你说了这么久,不口喝吗?喝杯茶再说吧,回房去。”
“你……”花无邪对我相当无语,衣袖一甩,就回了他的房间。
坐下下,我替他斟了杯茶,好声好气对他说:“其实达成交易也没什么不好。”
但他不只不领情,而且马上来一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对我说,特别是不要劝我不要去报官,因为我不想做一个卖国贼。”
“好笑,不报官的话,就一定是卖国贼吗?”我继续劝他,“报官不一定就能帮上什么忙,不报官也不一定就是卖国……”
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如果他报官的话他自己完了,我也完了,没人依靠。
“你什么意思?”他严肃地瞪着我。
平时嬉皮笑脸的他,一旦认真起来可是很认真的哦,一副老夫子本色。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况且袁将军……就是我父亲,他也不相信你。明朝的格局已经这样了,你想改变恐怕也无力。”
唱空城计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况且袁将军……就是我父亲,他也不相信你。明朝的格局已经这样了,你想改变恐怕也无力。”
“你就是说我不能为国家出力啰?我是废物啰?”
他很生气,用清水把脸上乌黑的东西胡乱洗掉了之后,脸上还是黑得一塌糊涂。
他坐在床沿,眼睛深幽幽地瞪着我,象个老虎,随时准备一口吃掉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觉得你没用啊……但是,退一步想,你就算报官抓他又怎么样?
他能一次一次的溜出将军府,说明他在府内有内奸啊,他已经收买了将军府内的某些人。
抓他一百次又如何?袁将军还不是奈何不了他?
最多就是警告他,软禁他,两军交战可是不斩来使的啊。”
“也、对。那……就任由他逍遥了吗?”
“首先,要搞清楚他总是溜出将军府来想干什么。
如果是收集情况,为日后的进攻提供有利条件,那我们要弄清他收集到什么情报了;
其实现在不适宜和他交恶,如果能接近他、更了解他,那就更好了。”
“你很想和他接近吗?”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仍不放下他的山老虎的架势。
“我这不是给你提一些意见吗?爱做不做随你便。
忠心报国并不是只有忠心就可以的,还需要有本领,有才艺,甚至懂得变通。
象你这样一腔热血,又不能文不能武的,空谈报国有什么用?唱空城计?”
“你?你是不是讽刺我呢?”
他两额鼓鼓的,象个小青蛙。
不过人长得帅就是做什么动作都很可爱,花无邪现在这样象个堵气的小孩,可爱死了,哈哈。
“我……我没有在讽刺你啊,我说话习惯了这样的,可能会呛人的,抱歉……”
其实我很明显就是在讽刺他啊,不过我可没胆子承认。
“算了!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偷偷溜出来
“算了!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郁闷下来,眼神黯然。但是一会儿后,眼睛又亮起来:“对了,你身为将军女儿,耳濡目染之下是不是学了很多兵法和心术?
可不可以教我?我很愿意学!”
“兵法?心、术?”嘻嘻,这两样我都……不懂。
“对啊,袁将军这么厉害,你身为他的女儿应该也很厉害。
其实刚才听你那么一说,我觉得你很有见地,不愧为将军女儿。”
“呵呵,过奖了。”烦恼啊,我简直自讨苦吃,高谈阔论什么呢,现在花无邪认定我是文韬武略的将军之女了,怎么办?
“你会教我吧?”
他一副讨喜的表情在我面前放大。
“……”
讨厌,要是我坚决说不教他,那就太对不起这张笑脸了,如果我实话实说地告诉他我不懂兵法还有心术,并拿出女子无材才是德那个说辞,不知他会不会对我将军之女的身份有所怀疑?还是不要冒险了吧。
“嗯,好吧。改天。改天一定教。现在有些困了,我去休息了啊。”说罢就佯装很困倦的样子,还边打着呵欠边走他房间。
“晚安……”
接下来的几天,我有意躲着花无邪,不想与他碰面。
因为他就象着了魔似的,一逮着我,就叫我教他兵法还有心术,唉。
可怜的我。
我也再不敢提让他陪我上街买曲笛的事了,只得有空的时候,自己偷偷摸摸的上街,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卖乐器的地方。
我今天起床特别早,避开了花无邪,自己一个人偷偷上街,打算逛城南大街。
前些天因为与花无邪在一起,他总是跟着我,就算我偷偷溜出来他也总有办法神通广大的找到我,让我没有机会去城南,可恨。
因为我一去城南也许就会遇到与袁小姐很熟的孔小姐,到时身份就会暴光。
今天花无邪应该不会起那么早了吧。
因为我昨天特地问店二小要了一包有助睡眠的药,即是传说中的迷昏药,放进他的茶水里,让他睡得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天明不止。
满清第一美男
今天花无邪应该不会起那么早了吧。
因为我昨天特地问店二小要了一包有助睡眠的药,即是传说中的迷昏药,放进他的茶水里,让他睡得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天明不止。
还有可能睡到大午,因为药量很大。
哈哈,这样我就有充足的时候逛城南,好好找我的曲笛去。
城南可比城北热闹多了,一大早的赶集的人很多,还有小女孩挽着花蓝叫卖鲜花,水嫩嫩的鲜花很是美丽,充满浪漫气息。
“姐姐,姐姐买一支鲜花吧?”
那个小女孩穿着破旧的衣服,手上鲜花却极其鲜艳,她渴求地看着我,希望我买上一支。
看见我犹豫着,她再接再厉的说服我:“姐姐。求求你帮我买一支鲜花吧,我和妈妈因为战乱逃亡到这儿,生计还没有着落,妈妈又病了。
我等着用钱帮妈妈买药。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了……”
唉,可怜的孩子。她眼看就要向我跪下了。
我挺同情她的,也想帮她,不过搜索衣袋,发觉只有一点点钱,那还是我从花无邪那里偷偷搜来,准备买曲笛用的呢;
如果将这些钱买了花,我就没钱买曲笛了啊,那我的回家计划岂不泡烫了?不行!
“对、对不起,我……”
正想拒绝小女孩的哀求,忽然一张银票递到小女孩眼前。
小女孩的眼睛瞬间晶亮起来,我也感到意外,大吃一惊。
“麻烦把所有鲜花都卖给我吧。”那是一道男生的声音,让我感到略微熟悉。
我不由得迎头一看,当即看到一张既熟悉又帅气得让人晕眩的脸。他的笑容沁出一丝温暖,不同于平时的冷色以及紧绷。
“多尔衮?”
是他。明眸皓齿的满清第一美男。
他戴着一顶黑白相间的绒线帽,掩饰他的发型,穿着明朝男子的服饰,一身飘逸合体的白衣,显得衣袂飘飘的,俊逸可观。
“哥哥,你要……买了所有的花吗?”小女孩显得很高兴,又讶然。
“是的。”
左右皇帝的意见
“那……给你。”小女孩开心地接过银票,就把整个花蓝交给多尔衮,“谢谢哥哥,谢谢了,我和妈妈都会感谢哥哥的。”
小女孩说完就高高兴兴走了,还不住回头表示感谢。
多尔衮看着那个走远了的小身影,他感概地说:
“其实汉人也很善良,在我们满人的眼中……最起码在我眼中,我大清不会得了天下就屠杀汉人。
其实汉人那么多,只有我们满人融入汉民族的世界,写汉字,说汉语,任用汉官;
虽然现在还有很多汉人反对我们,不过迟早会认同的,到时候就会满汉一家,再也没有杀戮了……我们的汉官范文程是这么说的。”
“可是,你们能够做得到吗?大清能够做得到吗?”
在历史上因为留发不留头这条律令,死的汉人也不少,我深深感概!
“我也不知道,因为做皇帝的不是我。”
“也是啊……不过,你却可以左右皇帝的意见。”
我没有忘记电视上演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多尔衮。那个大拳在握,使得还是孩子的顺治只能乖乖听从他命令的摄政王多尔衮。
“我?可以左右皇帝的意见?哈哈。”
多尔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末了,他把手上的鲜花送给我,“我还想诗情画意一番呢,如果说我的事,会打扰了这气氛。”
他似乎有很多不愉快的记忆。
“你现在很糟糕吗?”
我欣赏着那盆鲜花,很美的鲜花,花瓣上还沾有露洙。
“我母亲早死。现在上有一个不懂事的哥哥,下有一个年纪尚小需要照顾的弟弟。还有不重用我的四哥皇太极,你说呢?”
“可是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你会得到重用,放心吧。”
看着那张脸,我忽然想起坐在钢琴前享受地弹琴的李多伦,他总是那么幸福。
但是这张脸到了多尔衮身上却透露淡淡的哀愁,他过得很不愉快吗?
我用迷|药把他弄昏了
“我……只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
他感叹地道,“所以,这次四哥派人来和袁崇焕讲和,我说什么也要跟着来。
四哥反对,我就混入随丛中。
我知道,必须了解明朝的大局,包括明朝的国民性格,日后攻明才可以建功立业。要不然我只是一个陪衬,永远成不了气候,当不了主角。”
“你跟我说这些话,合适吗?”
“忘了你也是汉人。也是明朝子民。”他微笑着,却没有后悔跟我说了那些话。
他的笑让我仿佛觉得那是李多伦一时附体,可是冷清,让我知道那是多尔衮。
“你起床这么早?你身边的护卫呢?他可是寸步不离你。”
“我派他去办些事了。对了,你怎么也早起?你身边的花无邪呢?他也是与你寸步不离,你们看起来就象一对小情侣。”
“情侣?不是。还有,我用迷|药把他弄昏了,大概现在还在睡,要下午才醒。”
“你弄昏了他?有趣。那你打算去哪里逛?”
“随便。主要是想买曲笛的,前些天逛了城北那边,没有卖,不知道城南会不会有卖,有点担心啊。曲笛对我很重要。”
“城南应该有曲笛的,我前几天看到。我带你去吧,这边。”
“真的?真的有卖?太好了。麻烦你带我去,谢谢。”哗,我太开心了,竟然有曲笛卖。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耶,欢呼。
多尔衮好象对城南大街很熟悉一样,在拐七拐八的街道中转来转去,转到我头都晕了,他却好象一切版图都在心中那样。
“喂,你来过这儿多少次了,好象很熟悉。”我不由得问他,他身为一个满清贵族却对明朝的街道这么熟悉,看来野心不少。
“这儿,以后必然会是我大清所管辖的地方,我当然要多了解一些。
其实汉人的市集很热闹,不象我们大清,从中就可以看出汉的经济繁荣。
我觉得你很奇特
“这儿,以后必然会是我大清所管辖的地方,我当然要多了解一些。
其实汉人的市集很热闹,不象我们大清,从中就可以看出汉的经济繁荣。
不过它的官僚机构太差劲了,这样的机制迟会消亡,就算不是我们大清,也会有另一个政权来取代。反正明朝的天下即将灭亡,你认同吗?”
“你指望一个明朝的子民认同你的观点吗?”奇怪的多尔衮,他居然一再跟我说天下大局的政治话题,就不怕我反感吗?
“我觉得你很奇特,在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你不同于那些庸俗的没有见解的人。
而且……我总想说服一个人,以获得认同。
我们的汉臣范文程他很有才干,说服了不少汉臣归降。
我希望我也可以这样。
治理人,或者治理一个国家首先要治心。如果得不了民心,何以得天下?”
“是吗?”我现在开始明白多尔衮日后为何能成为掌管全国政事的摄政王了。
“好啦,不说太多这方面的事了。我会慢慢让你知道,我们大清对天下是志在必得的。现在去买曲笛吧,小摊就在那边。”
“好吧。”
在多尔衮的带领下,我们到了一个专卖乐器的老伯伯的小摊前。
老伯伯拉着悠长的二胡,看来本身是个音乐爱好者哦。
小摊上摆了很多乐器,但我一一掠过,就是没有看到我最钟爱的曲笛。不由得急了,问那位老伯:“请问没有曲笛卖吗?”
“曲笛?哦,这种乐器音色动听,造型简单、易携带,所以很好卖,卖完了。”
“不会吧?卖完了?”妈妈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老伯,真的已经卖完了吗?”
多尔衮也帮我问,可以看出他为我的失望而跟着我一起心情下沉。
“已经卖完了,不好意思。”
“那什么时候有新货?”只能期望新货到的时候再买。
十面埋伏
“那是手工曲笛,因为战乱的原因,城与城之间的贸易中断了。
我卖的手工曲笛是附近一个精通乐器的老人家做的,不过他已经搬走了,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他了,也没能跟他联系上……
所以新货、在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姑娘可以挑选其它乐器看看,我们的乐器音色都很好。”
老人家把那些乐器一一拿给我看,还逐个试了一下音色。
“可是我最想买的还是曲笛……”买其它乐器化替管用吗?我在想。
“如果是这样,我就帮不上姑娘你的忙了……”老人家遗憾地道。
“这个琵琶不行吗?”
多尔衮拿起一把木制的,音箱呈半梨形,张四弦的琵琶给我。
“琵琶?”
不好拂逆他的好意,我只好拿着那把琵琶仔细的瞧瞧。
琵琶音域广阔、演奏技巧繁多,具有丰富的表现力;演奏时左手各指按弦于相应品位处,右手戴赛璐珞假指甲拨弦发音。
“姑娘可以试试。”
老伯伯把准备好的假指甲递给我,“就是不知道假指甲适不适合。”
“那……我试试吧……”
戴上假指甲,轻轻拔弦,一下,二下,音色很好,不由得就将我最喜欢的琵琶曲《十面埋伏》弹出来。
这曲流传甚广,是一首历史题材的大型琵琶曲,关于乐曲的创作年代,迄今无一定论,资料追溯可至唐代。
我记得看贞观之治那样的大型历史剧时,经常出现这首气势磅礴的乐曲。
“姑娘,好琴技。”
老人家的掌声为我划下最后一个音符,我这才发觉周围围满了观看的人。
他们激烈地拍掌,众口称赞我的琴声。
很久没有这种成就感横生的感觉了,以前在学校每次音乐比赛,只要涉及到西洋乐器,我都输给李多伦,虽然我是乐器公主。
当然,要是说中国古典乐器,他是远远比不上我,这也是我感到自豪的地方。
舞文弄墨
“你觉得怎么样?”
我转头问向多尔衮,他可是由始至终不发一言,也不对我的音乐表示评价哦。
“嗯,我……其实、不懂欣赏音乐。这种雅乐,我这个习武之人,不好评价。”
多尔衮笑得有些腼腆,我第一次看见他这种笑容,很咔哇依。
“你没有玩过乐器吗?”
真是种很奇怪的感觉,钢琴王子的这张脸,竟然不会玩乐器,对音乐也一窍不通,这对我而言突然感到一种浓重的失落。
“我从小练习刀枪,舞文弄墨、甚至音乐都不是我的学习范畴;
如果要听音乐自有歌妓。不过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磅礴的乐声;
我知道这曲子是一首十分有名的曲子,我也听过很多次,但这次最震憾。”
“是吗?谢谢你的赞美。”
“你真的弹得很好听,下次还能弹给我听吗?”
“下次?”
如果可以,我很快就会以琵琶演奏那首“谜”,然后返回现代,还有下次吗?
“嗯,看机会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的。”算是承诺了他。
“姑娘,你要买这把琵琶吗?”老人家问我。
“嗯,好吧,我买下它。”
碰到好乐器不买,不是我的个性。
于是摸索衣袋,拿出我从花无邪那里要来的钱,交给老板,“够吗?我只有这些钱了。”如果这把琵琶很贵,我只好割爱。
“嗯……好吧。我卖给姑娘。姑娘是一个懂琴之人,就是不给钱,我也买给姑娘。还有姑娘,我会替你留意你要的曲笛。”
“好的,谢谢。太感谢了……”老人家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左手抱着琵琶,右边挽着多尔衮送的花篮,就离开小摊。我发觉自从刚才亮了一下琴技之后,走在大街上便频频引人注目。
“那位姑娘刚才弹的‘十面埋伏’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琵琶曲。”
“是啊,我也觉得很好听……”
多尔衮的侍卫
“是啊,我也觉得很好听……”
街上的行人在我经过的时候都小声道,好象故意赞美我,要让我知道的样子。
“袁子衣。”忽然听闻有一道声音大声地喊我。
我一听,不由得诧异了……那不是……花无邪的声音吗?!猛然回头,看见他大踏步走来,与他并肩的竟是多尔衮那个侍卫。
“主子。”
那个侍卫走到多尔衮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多尔衮的脸色变得凝重了。
“你确定吗?”多尔衮轻皱眉问那个侍卫。
“我确定,主子。”
“好,我马上就回去……”说完,多尔衮转向我:“姑娘,我先告辞了。袁子衣姑娘,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们下次再见。”
“好,你有事就去忙吧,再见。”
我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直到他走远……
真是种奇怪的感觉,我们才认识不过一段时间,交谈过几次。
而且他才刚知道我的名字,如果不是花无邪刚才大声叫嚷,他甚至还知道我的名字。
我明知道他就是日后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多尔衮,隔着几百年的时空,彼此有着不熟悉的陌生感,但却觉得与他之间千丝万缕,仿佛以后还有很多相遇的机会一样。
是因为他的脸长得与李多伦一模一样、如同埋下伏笔吗?
“喂,你傻了吗?”花无邪见我久久仍没有收到视线,就推了我一下。
“没傻!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觉醒来去找你,发现你却不在客栈内了。我还以为你不声不响的丢下我回将军府了。原来你一大清早跑来这儿。”
他一脸的委屈,数着我的罪状。
“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在路上碰到多尔衮的侍卫,和他吵架一路吵到这儿,结果就看到你和多乐衮。
你刚才还弹那首‘十面埋伏’……不过很好听。”
他说着说着忽然微笑起来了,不知是不是原谅我了,这诡异的家伙。
绝不能沦陷……
“你怎么这么快醒了?”
明明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药啊,应该要到下午才醒来。
“我一般都起床很早的,今天算迟了。不知为什么睡过头了。
起床的时候脑袋还隐隐作痛。也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
他精致的脸上浮现疑惑。
“你昨天睡觉之前喝了多少杯茶?”讨厌,难道他没有喝迷昏药?
“一杯啊,怎么了?”
“没、没有。”一杯?只喝了一杯,药量不够,难怪醒这么早。
他平时睡觉之前都要喝好几杯茶的,真是失算啊,没盯着他喝下去是我的错。
“对啦,你又说不喜欢来城南大街,为什么却一个人偷偷来?”
他看着我手上的琵琶,还有花篮,“你怎么有钱买这些?”
“嗯……这个,花篮是多尔衮送的。这个琵琶是用你的钱买的。以后有钱我会还给你啦。”
奇怪,他的脸怎么这么难看?
“你是不是和多尔衮商量好了今天一起逛街的?”
“奇怪,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之前根本没怎么与他聊天,说什么商量好了一起逛街。
你以为我和他幽会啊?我们是恰巧碰到的。
还遇上一个可怜的卖花的小女孩,她央求我买花,可是我没有钱,多尔衮慷慨解囊买下了。难道一个大男人的提着个花篮吗?当然是顺手塞给我了。”
真不晓得我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有点象被抓包的女朋友对男朋友的解释。
“真的?”
他半信半疑,长着一张爽朗的俊气的脸孔,却嘟着嘴、耸拉着脑袋。
明明是率性的大男孩,有时却做出一些女孩子的举动,可是这种举动套在他身上又找不出半点娘娘腔的矫揉造作,反而可爱到爆,就连女人都甘败下风。
而且有句说话叫男人一可爱,女人就花痴,我大概没救了!
“我还煮的呢,走了。”
不给他好脸色,我绝不能沦陷,绝不能沦陷……
警告的神色
“你去哪?回客栈?还这么早,不如再逛逛?”
“我要去了无人烟的地方,别跟着我。”摆出警告的神色。
“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吧,我怕你迷路。”
“烦人,都说别跟着我了,超讨厌。”怎么就遇上他这个明朝小子呢,偶尔有些啰啰嗦嗦,象个老人家。难道是命中注定?
现在我的决定是找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然后用琵琶拉“谜”曲谱,希望以此回到现代。
不过花无邪这个跟屁虫,他孜孜不倦地跟着我,真令人恼火。
我要发火了:“喂,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我……人家不知道你要去哪里。”
他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真是……马上给我消失。”
本小姐不发猫你当我是病猫,我现在就要装老虎给你看,“不消失的话,要我给你好看吗?”
“你这么凶干什么?小心嫁不出去。”
看吧看吧,刚才还是小媳妇脸孔,马上就转换成家长脸孔了,明明就是小屁孩一个。
“我的终身大事不用你担心,OK?”
“O……OK?”对这个单词,他一副迷茫的表情。
我也赖得对他解释了。
“我……我只是……我要去尿尿。所以你不要跟着我,好吗?”
已容忍到无法容忍的极限了,平时又不见他这么关心我。
“你早说嘛。”
听到这个原因,他瞬间转过脸庞去,“你快点儿哦,我在这儿等着你。”
“你就等吧……”
嘿嘿,兴许不用多久,我就会从这个时空彻底消失,你等到天黑也等不到我回来。
不管他,我高高兴兴地朝前面的一片树林走去,走着走着又不由得回头看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花无邪一眼:“小子。”
“小子?你在叫我吗?”
“不是叫你,叫谁?好吧!尊称你为花无邪公子,这样行了?”真是服了他。
“你叫我有什么事?我又没有偷看你,你不用警告我。”
不安地凝视我
“不是叫你,叫谁?好吧!尊称你为花无邪公子,这样行了?”真是服了他。
“你叫我有什么事?我又没有偷看你,你不用警告我。”
“谁要警告你?”
我又不是真的去尿尿,我怕什么他偷看啊,我只不过是……
如果我真的幸运的回家,这个呆子还一直站在这儿,等我等到天黑,想想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再加上这些天来他一直照顾我,虽然是因为我‘将军女儿’的身份,他有求于我,才这样做的。不过他毕竟照顾了我啊。
“那你不是要警告,是要说什么?”他还蛮期待的样子。
“嗯……就是,让你不要站在这儿等我回来啊,回客栈去。”
“为什么啊?”他猛地转过头来,眨眨眼睛,看着我。
“那你又为什么要等我?”
真搞不懂他的固执,有时候很吃不消他的性格。
“因为……嗯……”他犹豫了一下,说:“我怕你迷路啊。对,因为怕你迷路所以才执意要等你的,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你……”
“你真是。”
此时,我无比无语,“算了算了,管你为什么等我呢……
总之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啦。为了回报于你,我决定告诉你一件事。
那就是……你不要太执著于精忠报国了。
不是怀疑你的忠心,也不是存心讽刺你没有才能,只是明朝、明朝的天下,也该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不管是清军也好,别的军队也好,一个国家到了这种状态,依照历史的发展都会进入改朝换代的进程;
你不要难过,也不要觉得会做亡国奴。反正历史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安地凝视我,“还有,你的口吻好象要离开我身边似的,让我惴惴不安。”
“你不安……你不安什么啊。”
他的眼神才让我觉得不安呢,看着我的样子依依不舍的表情,存心让我难过啊。
依依不舍的表情
“你不安……你不安什么啊。”
他的眼神才让我觉得不安呢,看着我的样子依依不舍的表情,存心让我难过啊。
我袁子衣可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对阿猫阿狗也会产生感情与爱的,何况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人。
“反正,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嘛……”
他的眼晴里甚至蓄了透明的泪,我真怀疑他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女人,这人怎么这样。
他还走过来一把抱住我,将眼泪什么的都擦在我身上……这什么嘛,耍无赖。
“喂,你、你别哭啊,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了?”
虽然极度讨厌他把眼泪全都洒在我身上,不过这时候还得安慰他一下。
“我?我哪有哭啊。”
他也许觉得一个男人的,小家子气很难为情,马上就将眼泪擦干,然后眼睛晶灿晶灿地看着我:“我只是觉得你要抛弃我。”
“喂,抛弃?”
这次可换我瞪大眼睛了。竟然用抛弃这种词……唉,真是败给他了,亏他想得出来啊,竟然给我安上‘抛弃’这种罪名。
“总之,你不要抛弃我嘛。”
他一个劲的扯着我的衣角:
“我现在、孤单的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在身边,师傅也不在身边,更没有功成名就,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要是你也离开我的话,我、我……”
他又开始抽泣。
“你真是。”我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省得他的眼泪又滴到我身上。
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软,要不然我就走不成了。
“我真的把你当成朋友啊。我自小就没有什么朋友,读书塾的时候,别人说我是孤傲的大少爷,都不与我交朋友。
后来我上山拜师学艺了,天天对着师傅他老人家,虽然亦师亦友,不过我们有代沟。”
“行了行了,拜托了,你别再说了。”
这小子,真会击人的软肋啊,“人家只是去尿尿,拜托你放行吧,哎哟。急死了。”
嗷嗷、嗷嗷
我装作内急得不行的样子,要不然他还会缠我半天,真受不了他。
“真这么急?好吧,你快去。不过要快些回来哦,我等你。”
又摆出可爱状。
我敢打包票,如果花无邪这小子受过现代的熏陶,一定会在脑袋上比个小白兔跟我说再见的,不过他作为一个明朝的小子,表现出来的已经够肉麻了,某些程度上已情意绵绵的跟我说话。
我在心里直呼受不了,“那我走了。”
算了,既然他愿意等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也不是我强迫他的。
大概走了二分钟,我便走进了树林深处。
四周一片竹子,这儿的环境真美啊,空气十分清新。
在竹子的间隙处,昂头望向天空,一片蔚蓝晴朗,没有经过环境的污染,澄清洁静。
这就是身处古代的好处,不象工业时代那样到处都是污染的大气层。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架起琵琶。
这儿有很多掉落下来的竹叶,坐在上面好舒服哦,柔软得象羽毛。
“那首‘谜’……”
我喃喃自语,努力想起忆忆中的音符,然后戴上赛璐珞假指甲,依照记忆中的音符,缓缓地拔弄琴弦,“应该是这样吧……”
音符缓缓律动,从指间弹出来。
我的记忆力很好,对音符更是有一遍就记住的本事。
但不知道是因为琵琶与曲笛的不同,还是如何,怎么也没有那天穿越时的感觉;
那种澎湃,那种被时空碎片笼罩的感觉,始终没有进入我身体磁场。
“这是怎么啦?哪里不对劲吗?”
我不断给自己找原因,发觉除了乐器的不同之外,真找不出其它原因。
“别气馁,再试一次。”
我这次满怀着希望,拉得比刚才更投入,可是仍然没有感受到我期待的反应。
“难道真的非曲笛不可?”
这回我彻底失望了,十分气馁。
妈妈啊,没有曲笛我要怎么回去?难道真得永远待在这个鬼时空?我奔泪。
“嗷嗷、嗷嗷……”
不禁一阵哆嗦发抖
突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咆哮,象是……
猪的声音,可是那声音比猪的声音气势多了,让人听了不禁一阵哆嗦发抖。
我吓得急忙停下琴弦的拔弄,侧耳倾听咆哮声的来源,同时汗流浃背。
是我的乐声把野猪引出来了吧?妈妈啊,救命啊……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我开始查看撤退的路线,发觉四面八方全都是小路,我刚才是从哪里来的我都弄不清楚了。就象花无邪说的我迷路了。
“救命啊,救命……”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开喉咙就喊,想让在外边等候的花无邪听见。
不过这没什么可能,因为我与他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真是倒霉啊,人一旦倒霉起来,就连拉个琴也会引来野猪……我的娘。
谁来救救我?不管了,我随便挑了一条路,就开跑。
“嗷嗷……”忽然。
咆哮声就在我面前出现,我定眼一看……呆住了。
前面出现的那只、体型如猪的东西是什么?
绝对不是温驯的家猪,它一副饿极了要吃人的模样,看着我这个娇滴滴的人儿,使劲咽了咽口水,我死定了。
“拜托,拜托了,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我作出求饶状。我真是疯了,居然期望一只野猪能懂我的话。
“嗷嗷……”野猪向我进攻了几步,眼看就要挥爪扑向我……
“啊。”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准备等死……不过,我命不该绝。
就在这个千均一发的时刻,忽然电影中的佛山无影脚出现了。
佛山无影脚猛地向野猪踢去……一场人猪大战展开。
随着那道挥潇自如的身影在我眼里晃来晃去,花无邪的脸也随之映入我眼里。
原来是他,我还以为是勇敢的猎人呢。
不过他怎么会功夫?
我以为他一副中看不中用的花美男模样,应该不会武功。
但他瞬间化身为武侠小说中的高手。
一副很凶
“哗,哗!”看着他三招二式的把那只野猪打败,打跑,我不禁大加感叹的喊。
“你怎么样?”他大战完毕,接着帅气地收功。
转过身来,他担忧的眼光落在我身上。
“你……原来你、身手这么厉害啊,啧啧。”
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金庸老先生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你、你这个功夫学了几年?”
“你怎么样?我问你有没有事?”他走过来打量着我全身,还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事啊。不过你这功夫在哪里学的?”
哗,太神奇的功夫。
改天让他教教我才行,反正一时半会也回不去,我不得不认命。
不过假如我学会飞檐走壁的功夫,回到现代,我就可以向人显摆了,哈哈。
“我问你,你怎么引来野猪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他完全没有回答我的话,只顾着关注我的身体。
他真有这么关心我吗?
还是怕我死了,没机会帮他在‘父亲’面前说好话?
“说啊,你怎么引来野猪了?”他大声地喊,好象我故意不爱惜生命,引来野猪谋害自己似的……什么嘛,我可生气了……
“我怎么知道野猪也喜欢听音乐。”
“你?你是不是找抽啊?”
他气冲冲地说道,还冲动地把巴掌举起来,一副很凶、作势打我的样子……
虽然知道他是假装的,不过一瞬间,我吓得愣住。第一次看到他凶狠的样子。
不象可爱的花无邪,倒象个恶霸教主。
这人凶起来有几分霸气,有做将军的天份,能震慑人,不过他显然更想做诸葛亮一类的军师,对做纯武夫将军的兴趣不大。
“那个……你、你……谁要你救我啦,凶什么凶。”
别以为吓唬我,我就怕了,就委服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只不过差点让自己丧命于野猪的爪下而己。我凭什么让你骂。
“我不救你,你还活着吗?”
我恋爱了吗??
“那、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你为什么来了?我以为你听不到我的求救声。”
“我轻功还不错,耳力也尚好,你真没事吧?”
他生怕我有事似的,要不是了解他的企图心,我真被他骗了,认为他关心我。
“我都说没事了。”啰嗦。
“那你尿完了吗?尿完了我们走吧。”
“那……走吧。”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阵脸红;
我自己说尿尿没什么,他一说我就闹别扭了,觉得不好意思呢,耳根完全烧红。
为了掩饰这种尴尬,我匆忙的选了一条路就走过去。
“喂,你走哪边?”
大概我走错了,花无邪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拉回来,害我一头撞入他的怀里。
“哎哟,好痛……”
我揉揉被撞痛了的鼻子,一脸哀怨地瞪着他。他是故意的吗?这个坏人。
“痛吗?”
奇怪。他居然出奇温柔地替我揉揉鼻子。
我的神啊,我整个人就被他温柔的笑脸给电住了……动弹不得,心脏扑嗵扑嗵的。
“不、不痛了……”
赶紧把他的手拂开,我可不允许自己陷入他温柔的陷井里哦……
况且这个陷井还是个假象,他对我好,无非就是为了在我身上讨到好处;
我不是傻子,就这点伎俩都看不穿,那我还是聪明无敌的女生吗?
“没事就好,我们走吧……走这边……”
他这次干脆拉我的手一起走,还美其名的说:“虽然男女授授不亲,不过、我可没把你当成女的,就当……就当你是我的好兄弟。
所以拉拉手也没什么,是吧?”
“干嘛不说好姐妹?我讨厌当男生,感觉那是对我的侮辱,我这么中性吗?”
“中性?”
“就是不男不女,性别模糊,明明是个女的,看起来却象个男的。
就象你明明是个男的,看起来却有点女性化一样。”
嘻嘻,不甘心输了口舌的我,怎么也要扳回一城才开心。
而他也不跟我生气,真大度。
我们肩并肩、还手拉手的,一起走出这片树林。
与他之间第一次上演这种让人感觉脸红心跳的气氛,真是……我恋爱了吗??
心虚的问题
我和花无邪仍在城南大街游荡,因为他说什么也不想回客栈,他说回客栈也是事所事事,倒不如逛逛街散散心来得愉快。
“想不到男生也这么喜欢逛街哦,我还以为只有女生才爱逛街的呢。”要是我们现代的男生想让他陪女朋友逛街?那可难啰。
“逛街可以考察风士人情啊,还可以吸收民间风情,为什么不喜欢?”他笑得整张脸孔洋溢着愉快的气息,象个快乐小鸟。
“你怎么可以这么开心啊?你现在还是通辑犯的身份呢。要是被抓到了也许辩护的机会都不给你,就直接将你杀头了哦。”
“反正开心也是那样过,不开心也是那样过,我现在想通啦。我要开开心心的生活。
其实呢,我也觉得奇怪……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整天在躲避袁将军的追捕,日子也很难过。可是与你在一起后,我一点都不怕。是有一个伴吗?
不知不觉让自己的心都安宁了些。”他一点也不避违的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呈现,坦率得让人惊讶。不过我越来越喜欢他这样的性格了。
“也是,真的是开心也是这样过,不开心也是这样过。”
这个公式同样适合套到我身上来,“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也会开心的过日子的,离家的这段时间就当是一趟远游吧。谢谢你,让我释怀了……”
“你不打算回家了吗?”他蹦跳着的脚步忽然停下来。
“我想,可是回不去。”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将军府,但我指的是二十一世纪。
“你仍然怕将军送你入宫吗?其实好好说,也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将军在军纪方面很严肃,私下却很有人情味。特别是他是疼爱你的父亲,想必也不想送你入宫的。你应该找个机会,跟他和解才是。”
“哎,我们不说这个了。其实我对辽东城不是很熟,除了大街,你还知道有哪里好玩吗?”
实在是不想聊那个心虚的问题。
天际飘浮着几朵乌云
“好玩的地方多,不过……”
他仰头看看天空,天际飘浮着几朵乌云: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恐怕会下雨,不是游玩的好日子,还是在近处玩算了。改天天气放晴的时候,我再陪你去玩遍辽东城好吗?”
“哼,骗人,你不想陪我去是吧?今天哪会下雨?就算要下,也一定是晚上才会下,要不然就半夜,反正白天不会有雨。”
“你怎么知道?”
在大街上他就和我争吵起来,还自傲说:“我可是……可是……专门拜师学这个的哦,我对天气、很有研究,你要相信我。”
“你学的是什么?”
“星象与占卜。”
“那你知道什么叫星象?什么叫占卜?星象占卜与天气又有什么关系呢?”
“唉,你是不是又要讽刺我学艺不精?”
“我没有这么说。不过,今天白天一定不会下雨。”
这个古人啊,我要怎么说服他呢?看来得显摆一些我知道的知识了!
“你知道雨是怎么形成的吗?嗯,你肯定会说雨神施雨,要不然就是东海龙王什么的……错。雨是由于江、河、湖、海受到太阳照射,水变成水蒸气。
水蒸气上升,又变作小水滴,最后变成云。组成云的小水滴或小冰晶受到下边气流的顶托,上升的气流也在不断把水汽从下面输送到云里来。
云里的小水滴、小冰晶在运动中相互碰撞,体积会增大。云下层的水滴慢慢变大,云彩上层的冰晶体积增大以后,掉到云彩层下部的水滴之间,水滴会越来越大。
当这些水滴大到上升气流托不住它们的时候,就会下雨了;其中什么时候下雨,下多大的雨,与万物中的很多因素,又相互有影响。
在没有科学探测天气的情况下,人们一般根据经验预测天气。有看风测天、看云测天、闻雷测天、看雾测天、看星象测天、看植物测天等等。”
要说完这些,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阅历浅薄
所以我只挑最简单的来说,说到最后,便绕回今天白天为什么不会下雨的事情上:
“我以前经常出游,也发生过很多今天这样的天气,所以以我的经验今天白天肯定不会下雨。
最多是晚上下雨,如果下雨的话,还会刮东北风,而且明天早上有轻雾,明天一整天是阴天,你相信吗?”
我一口气说完,才发觉花无邪一副茫然的表情。
“喂,你听懂我的话吗?”敢情我说了这么多,他根本就没有听懂?
“你怎么会……懂得这些?”良久过后,他才呆呆地说,“虽然你说的有很多东西我都不懂,不过……感觉你很有学识……”
“平时你师傅教你的是什么?”
“比如‘西北风,开天锁,雨消云散天转晴’这些。师傅说得很多,不过我记住的很少。而且发现有些说得不太准确。”
“这些都是民间传承的关于天气预测的谚语,就算是现代科学,也不可能百分百准确,因为天气是很奥妙事,民间的谚语又怎么可能全对?
不过如果你将《农家谚》《相雨书》这些书籍看懂的话,那对你预测天气很有帮助。要走诸葛亮的路线可是不太好走哦,小伙子,特别是你阅历浅薄……”
我拍拍他的肩头,先替他叹口气吧。
唉,这可怜的小子要是生在现代多好,可以学习一些系统的知识满足他的期望,现在我自己也是半吊子,爱莫能助。
“你可以教我吗?我觉得你比我师傅还厉害。”
他眼中骤放璀璨,祈求让知识来填饱他。
“我教不了你,不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想到什么也可以告诉你。但是在那之前先带我去玩儿吧?今天将会是阴天哦。”
“可是……我……”他忽然低下了脸,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什么?”刚才说天气不好所以不去玩儿,现在呢,又是什么情况?
“我……其实。我已经没有太多银两了……”他摸了摸口袋,“现在的情况只够我们住两天、吃两天,去玩的话,要花钱。”
建功立业
“你什么?”刚才说天气不好所以不去玩儿,现在呢,又是什么情况?
“我……其实。我已经没有太多银两了……”他摸了摸口袋,“现在的情况只够我们住两天、吃两天,去玩的话,要花钱。”
“你?不会吧?”他这么穷光蛋啊?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大款呢,失策、失策。
“你知道那天在天香楼,我们一顿吃了多少钱吗?就那顿,都可以让我们两个人舒舒服服的住两个月了,心痛死我了。”
“那你还去那么贵的地方吃东西?”真是气死我了,不会管理钱财的人。
“人家、人家第一次请女孩子吃东西,总不能去太差的地方吧?
再说,我哪知道、哪知道会和你一起生活?如果我一个人的话……睡街边也可以。”
他说完就整颗脑袋完全的垂下了,恐怕正没脸见人呢。
“算了,我们哪也不去了,回客栈睡觉。”
“可是你不饿吗?我们找地方吃东西吧?”他赶紧安抚看似生气的我。其实我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摆什么脸色而己。
“回客栈再吃不行吗?”
“客栈的东西也要钱啊,我们在街上吃吧,街的东西你还没有尝过呢。”
“街上的不用钱吗?算了,随你吧……”
“那跟我来。”
他拖着我的手,又开始满大街的跑起来,蹦蹦跳跳的,象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真不晓得如此孩童的本性,为什么会有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决心。花无邪这个人越是接触得深,就越是为他的性格所迷惑。
“冰糖葫芦,喜欢吃吗?”他拿起街边的小食递给我。
“不喜欢。”
其实是吃这个不饱,又浪费钱,有点心痛。
“那蜜饯呢?”
“也不爱。你能不能找一些能填饱肚子的?”被他拿这些让我看得直流口水的东西引诱我,我的肚子可饿得咕咕直叫了。
“算了,我们干脆去吃免费午餐吧。”
“免费午餐?喂,你拖着我直跑,要去哪里啊?”还有,世上哪有免费午餐?
落得这种处境
经过一段路程的狂飙,我们终于在一个搭着大棚的街边停下,我看见大棚旁边挂着一面小旗,小旗上写着一个大字——孔。
大棚里有很多衣着不怎么样的平民在那儿排长队,等待分粥。
看到这个景象我马上有不好的预感。如果估计没错,这儿是孔小姐的地盘。
妈妈啊,我千万不能和与袁将军女儿熟悉的孔小姐打照面。
还是自己亲自送上门来,我这不是等死吗?
要是花无邪发觉我骗他,后果难以预料。
“我们又不是难民,干嘛来这儿等着吃粥?走吧。”我佯装发火,急着要离开。
不过完了完了,我已经看到一些家丁把粥抬出来了,还有一些女侍拿着勺子分给等待的人群,人们大声嚷嚷着谢谢孔小姐。
“反正不用钱,我们当一回难民又怎么样?你与孔小姐不是认识吗?你如果不想当难民,以你们的交情随时可以住她家啊,这样我们就不用住客栈了,还可以省下一笔钱,你说呢?”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瞪大了眼睛,怒视他,“你老是想着怎么占我的便宜,要我一个女生负担你的生计,你羞不羞啊。反正、反正我是不会向孔小姐求助的,我离家出走的事,她也不知道。”
“你们可是无话不说的啊,交情甚笃,你这次出来她真的不知道?”
看,又来了,花无邪又摆出那副有所思疑的表情了。
“她真的不知道,而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落得这种处境,走吧。”
他不愿意离开我就架着他离开。
再迟就再不及了,因为我已经听到那些家丁喊孔小姐孔小姐的了,我眼角余光还看见一个穿着红绸女装的女子款款出现。
“看,她来了……孔幼慈来了,你们赶紧打招呼吧。我不想依靠你,不过我们可以向她借一些钱啊,就当是我借的……”
能不能借点钱
“我不想和她打招呼。”完蛋,怎么我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呢,哭。
“可是她已经走过来了,她看到你了,呵呵……”
花无邪显得很兴奋,我只得拼命掉转脸,想不到他竟然大张旗帜的举起手,朝那边挥喝:
“孔小姐。孔小姐我们袁小姐在这儿,麻烦你过来一下……”
“你乱喊什么。”我眼冒金星地照他的脚面踩上一脚。
他痛得啊啊直叫,还是不忘朝孔小姐挥舞,“孔小姐……”
“是紫依吗?”
完蛋了,那个孔小姐真的被花无邪这个混蛋招过来了;
没有看到她长成什么样子,可是听她的声音,那有一步步的脚步声……
压得我直喘不过气来。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非常动听,而且有种淑女的气质。
可是那脚步声让我心脏病发啊……“紫依?”
现在她已走到我身后了。
我脸孔猛的掉到她看不到的方向,用背部面向着她。
“紫依……”
她的手轻轻抚上我头发、以及衣背,“你怎么穿成这样?而且来了也不和我打招呼。你的侍卫好面生,可是又有点面熟。”
郁闷,她将花无邪误会成我的侍卫了。
而花无邪这个小子也不解释,还与孔幼慈套近乎起来:“孔小姐,我才当了我家小姐侍卫没多久,这次是第一次陪她到孔小姐这儿。我们小姐有点、有点不方便。”
“呃?怎么不方便?”
“孔小姐能不能……”咚。
我又踩了花无邪脚面一脚,可这小子仍没有打消主意,继续往前说:“孔小姐能不能借点钱?”
“借钱?”
孔幼慈显得很讶异,她轻笑:“紫依啊,你转过脸来好吗?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呢?
最近都没有到我府上玩,现在又穿成这样跑出来,还说要借钱,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回避我?来,看着我。”
高兴不己的花无邪
她双手放在我的肩上,语调温和,不过却坚决要我转过脸去与她相对。
完了完了,我真的避无可避了……死就死吧。
猛然我一转脸,在她还看不到我的脸的情况下,我就猛地扑到她的肩上痛哭起来,“幼慈啊,幼慈……呜呜、呜呜呜……”
我狂哭个不止,还不断留意着花无邪的方位,不想让他的视线正对着我的脸。
然后我想办法,一步一步的将孔幼慈抱着带离花无邪视线范围外,同时一边对花无邪说:
“你不要跟过来,我与幼慈有些话要私下说。你在旁边我不方便与幼慈说,如果可以请你走远两步,拜托了。”
“好的,你们去说吧。”花无邪乐得走远几步。
在他的眼光看来,我与孔幼慈那是好朋友相见,我更是以一个吃了不少苦头的将军女儿身份,来向好朋友诉苦、寻求帮助。
“你并不是紫依……”
孔幼慈与我相拥着,我们的脸没有对在一起,可是她却忽然气息全变,沉着嗓子对我道。顿时一种凝滞的气氛包围了她和我。
“我、我……”
呆呆地将自己的身体,抽离她的怀里,我心跳律动望着她:“对不起,我也知道我是冒充的,我并不是将军的女儿,也不是你的好朋友袁紫依。
不过我真的叫袁子衣……儿子的衣,衣服的衣,同音字。”
孔小姐的这张脸孔美丽而精致,我相信当她面对她真正的好朋友时,她的眼神一定温柔真善,不过此刻面对我却满是防备。
“是吗?袁子衣。”她轻喃我的名字,在思考我的话真假的程度。
“是的,我叫袁子衣,因为名字一模一样,而被他误会了;你知道他是谁吧?”
我指着那边朝我们挥手、看见我和孔幼慈好好‘聊天’,高兴不己的花无邪。
“那个人……好面善。”她疑惑地眯起眼睛。
“你再想想?”
乞求她的原谅
“他?对,就是他……通辑犯,他是袁将军下令全城通辑的通辑犯,花无邪。”
“嘘,你小声点。”
我把食指放在唇边拜托她,“就算是通辑犯,也不能说他就是坏人。
事实上他只是学艺不精,帮了倒忙而己。他不是清军奸细,也不是存心要帮倒忙,他一心为国,非常想帮助国家!”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和、和一个学艺不精、等同于江湖骗子的人,在一起?”
孔幼慈严谨地望着我,那严肃的眼神与她美丽温柔的脸庞相当不对称。
“我说了我叫袁子衣。因为名字一模一样,所以被花无邪误会了。他一听到我这个名字,对我可有企图了,什么原因我想聪明如你应该想得到。
我身为一个被战争连累的无辜百姓,逃亡到辽东城,身无依靠,我只好……只好说自己就是袁将军的女儿,这样花无邪才不会丢下我,你能了解吗?
你能理解吧?”说罢我还拿出电视演员的看家本领,轻轻啜泣几声。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我同情你,可是你不应该冒充别人。”
孔幼慈严厉地瞪着我,颇有些反感,分明对我的啜泣不感冒。
我知道我在冒充别人的身份这点上不对,所以只能乞求她的原谅:
“你身为真正的将军女儿的好朋友,拜托你不要拆穿我的身份好吗?那个花无邪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他还拜托我向你借钱了……
不过,我不会要求你借钱给我,你一会儿就跟他说你没有钱借给我,因为难民太多了,你自己都资金短缺,行吗?
求你不要拆穿我,如果花无邪知道我骗他,呜呜……”
“我和你不是好朋友,甚至不认识,我当然不会借钱给你。
而你,冒充紫依的身份,我没有资格代替紫依去原谅你。我会把紫依找来,到时候请你亲认向她认错、赔礼道歉,如果她原谅你,我无话说。”
命苦
“孔小姐,孔幼慈小姐……”
呜呜,完蛋了,我完蛋了啦。
还要亲自向袁小姐赔礼道歉,万一她不原谅我怎么办?
再说了,只要见了她,假如花无邪在场的话我的西洋眼镜就被拆穿了啊,我真的死定了。
“你说你是逃亡而来的难民,又要借钱,想必你的处境很艰辛,如果没有地方住的话,就暂时住在我家吧。
我家宽敞,吃的住的也暂时还不用愁。你就在我家等候紫依到来,到时候你亲自给她道歉……”
“这一切能不能暗中进行?我是说……我不能让花无邪知道我骗了他,如果孔小姐肯帮我这个忙,我这辈子都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拜托了,拜托。”
话说我长这么大,从未象这刻般勤快的给人鞠躬。
为了请孔幼慈帮忙,我可是把腰都哈断了;唉,命苦,在人家地盘就要受罪。
“你就那么害怕让他知道吗?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孔幼慈说着还朝远处仍在笑嘻嘻朝我们挥手的花无邪看去一眼。
“我想以后找到适合的机会,再慢慢跟他说。我、我在这儿孤身一个,真的只有他一个朋友了,如果他不管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我真的悲从中来,这次可不是假装,也没有演戏的成份。
“如果是好朋友,就会原谅。”
孔幼慈道,看她的样子怕是有些被我感染到了,她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啊。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当好朋友。他只是……只是想利用我帮助他,帮助他在袁将军面前说好说话,让他重新回军队,为明军效力。
我知道……自己帮不了他,可是又不能……不能失去他,真自私,是不是?我只想到自己,不过我作为一个小女子除了想到自己,还能想什么?”
“确实有些自私。谁说身为女子,就不可以创出一番成绩?你那样想的话就妄自扉薄了知道吗?你看这个粥场,就是我创建的。
轻易蒙骗
“确实有些自私。谁说身为女子,就不可以创出一番成绩?你那样想的话就妄自扉薄了知道吗?你看这个粥场,就是我创建的。
开始时,我父亲也不同意我出来抛头露面,说这样有违大家闰秀的举止。可清军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说什么大家闰秀的举止?
我这样说,并不是想抬高我自己,显得我有多么高尚,只是想找一点事情做。刚才你说花无邪公子想建功立业、报效祖国,想必你也希望心里有所依托吧?
那么,请过来帮我的忙吧……”
孔幼慈微笑着,朝我伸出手,善意地道。
“帮、你的忙?”
我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还有那友善的笑脸,觉得这个女子真不简单。
身为明朝女子,她居然有妇女也能撑半边天的思想,如果我还比不上她的话,那我枉为二十一世纪培养出来的新女性。
于是我立马握上她的手,笑道:
“我当然很原意帮你的忙。我知道要举办慈善活动、特别是在战争年代帮助难民的慈善活动,没那么简单,所以我很乐意帮你的忙,顺便贡献自己的一己之力。
我只希望,你能在袁紫依小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让她原谅我,还有、不要拆穿我。
我冒充袁小姐的身份,并不是要做作奸犯科的事,如果我做出这样的事,天打雷劈。”
为了让她相信我,我甚至举起手来发誓,行不行就看这一次了。
“行啦,我先观察你再说。”
她轻轻的把我的手拿下来,笑得更友善。
而且我知道那那笑脸不是一张没有大脑的、只有天真以及单纯的笑脸,她充满智慧。
这个女子,看起来虽然充满友善,没有杀伤力,但并不代表会被人轻易蒙骗。
幸好我也没有要蒙骗她的企图心,否则只会撞得头破血流,不可收拾。
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孔家可是辽东地区的大户。
不会不方便吗
幸好我也没有要蒙骗她的企图心,否则只会撞得头破血流,不可收拾。
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孔家可是辽东地区的大户。
“我们过去吧,花无邪公子想必等着你的好消息。”
就这样,孔幼慈亲切的牵着我的手,就如亲密的朋友般走到花无邪身边。
花无邪笑嘻嘻地朝我挤眉弄眼:“小姐,你们谈得如何?”
“嗯……”我不知道怎么说话才适当,不禁朝孔幼慈看去。
只见她露出一个美丽的笑脸,道:“你们就在我府里住下吧。我和紫依也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况且紫依说想帮我的忙。”
“帮忙?”
花无邪讶异地地望着我,“你要帮孔小姐什么忙?”
“嗯……”
我看了一眼那些难民,他们分到了粥,就显得很幸福、很满足的样子,不由得也感染到那种情绪,便说道:“我决定留在这儿帮……幼慈的忙。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反正我们也没钱住店了,不是吗?”
“可是住孔小姐府上,不会不方便吗?”
从花无邪的眼中看来,除了他不想打扰孔幼慈、麻烦她之外,还有一丝担心。
难道他怕孔幼慈认出他来,然后通风报信?
应该不会吧,孔幼慈这么好人,又愿意帮我。
“哎哟,你不用担心啦。”
我推推花无邪的肩,挑挑眉说:“我和幼慈什么交情了?我们可是好朋友。我和你也是好朋友啊。朋友之间是要互相帮忙的,之前你一直在照顾我,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不是很应该吗?”
这番话等于向他保证了他的安全,聪明如他一定能听出我的弦外之音。
“那就麻烦孔小姐了。”花无邪向她行了个礼。
“不麻烦,况且紫依留在我府上帮忙,我很高兴。”孔幼慈‘友善’地望着我。
“呵呵……”我干笑,有些不自在。
“好了,现在就跟我进府吧。紫依你很久没来了,这次要尽情住一段时间哦。”
花公子?你知道我
“好了,现在就跟我进府吧。紫依你很久没来了,这次要尽情住一段时间哦。”
说着孔幼慈就挽我的手,与花无邪一起进孔府。
孔府是个大府邸,高低错落的建筑群雅致自然,还有小桥流水,看起来诗情画意、美丽多姿。
层次感十足的建筑空间,让对古代建筑初接触的我大饱眼福。
“这就是我平常生活起居的庭院。”
孔幼慈把我引进一个雅致院落,指着眼前的美景对我说:
“我最喜欢的是这架水风车了,虽然是农田里才有的,不过装饰在家里别有一番风味。父亲老是批判我的审美观,为了这个还跟他吵过很多次。”
“哦。”我轻轻颔首,不禁往后轻轻扫了花无邪一眼,发沉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喂,你在想什么?”不由得轻声问他。
“哦,没有。”
他淡淡地道,很少这么低调的时候。
“花公子在想什么呢?不妨说出来啊。”
孔幼慈笑容满面又善解人意地道。
“花公子?你知道我?”
花无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只见孔幼慈微微一笑,并不显紧张。
不过我可紧张死了,神情又些焦急又拼命控制地看着孔幼慈。
她说:“我当然知道你就是花无邪公子,你的大名还有你的尊容,在我们辽东城可是鼎鼎有名的哦,我当然知道你……”
“原来是这样。”
听见孔幼慈开门见山的说了,花无邪倒不显担忧的样子,反而盛开璀璨笑容。
“花公子,你知道吗?刚才看到你和紫依走在一起时,我真的、很吃惊啊……”
“是因为她是将军之女,而我却是袁将军下令要辑捕的逃犯吗?”
花无邪的笑容居然变得有些深沉,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其实我以前去将军府的时候,就见过公子几次,不过都是背影。
我总想见公子一面,今天见到的时候,还要紫依提醒。你一定很奇怪吧?其实我不怎么去看那张通辑画像,因为我觉得被通辑公子很冤。”
大家小姐的风范
他们聊得欢快,似乎忘了我的存在,这令我有些不爽。
“你觉得我冤?”
花无邪大感意外,猛的看向孔幼慈。
我也一愣,想不到孔幼慈对花无邪怀有好感,还一见面对他表露出来,胆子不少吗。
“对于你师傅的大名,我听说过,我相信名师出高徙,其实一次的失误算不了什么的;听说你跟你师傅学艺学了三年?”
“呃,这个……虽然我跟家师学艺三年,不过还学不到毛皮呢,说起来真是惭愧,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他蛮不好意思。
“呵呵,只要有心就行了吗,来日方长。对啦,公子,我这儿有好几处小别院呢,公子就住在偏左的小院吧。我让佣人带你去……”
孔幼慈伸手招来一个候命的丫环,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小姐的风范。
“兰馨,你送花公子去左小院,侍候好了,就回来找我,我有要事要吩咐你。”
“是,小姐。”那个叫兰馨的丫环令命,对花无邪欠了欠身:“公子请跟我来。”
“小姐,你呢?”
花无邪向我望来,他的表情显现出对我不放心。不过那幽深难懂的神情以及清澈却复杂的眼睛,却仿佛埋藏了更多东西。
“你先去吧。”我对他挥挥手。
孔幼慈也说:“难道你怕我吃了她吗?我们可是好朋友哦。”说着就紧紧的抱了我一下,表示友善,可是气息却有点奇怪。
“不是,只是你刚才对子衣介绍你的住处,看来子衣是第一次来这里啊。”
花无邪的一句话,让我的心跳猛地加速。
他从孔幼慈的破绽中,发现点儿什么了吗?
没错,刚才孔幼慈的确在向陌生的我,介绍她的居所。
花无邪真是个心细如尘的人,他一点也不象表面看来那么大咧咧,一点小东西他都会留意,并加以分析。
他的心有时看似深幽难懂,虽然有时候又透明得让人一眼看清,但当他收起心房的时候……却无论是谁,都无法将他看清。
表情变化极快的人
对花无邪的话,孔幼慈稍稍一滞。
然后她笑道:
“子衣……的确是第一次来这儿,她以前……都只在……客厅那边坐一会儿,然后就急着回府了。其实是我去将军府拜访比较多,紫依出来不方便。”
气氛微妙,有一种压抑感和紧绷的张力。
“是这样吗?”花无邪看似释怀一笑。
“公子,请。”
丫头兰馨很聪明,孔幼慈一个几乎了无痕迹的眼神示意过去,她就再次对花无邪欠身道。然后就带花无邪走向左院那边。
“袁子衣,我们也进去吧。”
看到花无邪走远后,孔幼慈对我道。
不过这回她脸上可没有什么笑容,真是表情变化极快的人。
她款款走在前头,我看着她的背影,身子却停在原地,她回头朝我看了一眼。
“你为什么不走?”她挑挑眉。
“我想跟你说清楚。”
由于身上穿着古代裙摆走起路来极不方便,我只好拎起裙摆,小步朝她走去。
“你想说什么?”
她又微微的挑动眉头。
“你究竟想怎么样?刚才,我好胆战心惊。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我不期望你会象对真正的袁紫依那样对待我,不过……
如果你要判我的死刑,就快点把铡刀搬过来吧,不要这样,我受不了,我怕。”
“原来你这么胆小。”
她笑了,在我身边轻轻踱步:“没错,我刚才是故意露出小破绽。因为我想知道花无邪是不是那么笨,被你骗得团团转,事实证明他也是对你有所怀疑的,这点你自己十分清楚。”
“他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只是一个……有所期待的人。”
“有所期待?哈哈,形容得好。还有,他长得很好看,翩翩公子,你有眼光。”
轻轻地扫了我一眼,孔幼慈就淡淡地收回眼光。
“对了,我一会儿会让兰馨去将军府,事情会怎么样我也也不知道。
反正你就先在这儿住下吧,不过也不是白吃白住的,刚才你也说过了,愿意帮我。要照顾好一群几万人的难民,可是一件大差事哦。”
孔幼慈的确是有头脑
“对了,我一会儿会让兰馨去将军府,事情会怎么样我也也不知道。
反正你就先在这儿住下吧,不过也不是白吃白住的,刚才你也说过了,愿意帮我。要照顾好一群几万人的难民,可是一件大差事哦。”
“那我可以做些什么?”虽然对自己有自信,弹弹唱唱这些最有本事,不过如果要我拿出几十万两振灾,我却办不到哦。
“筹钱。你刚才说得没错,我真的没有钱了,战争已经把我家掏空了。
捐了很多钱给明军,也拿了很多钱出来开粥场;不过城里的有很多有钱人,你的长相能博人好感。看你带着琵琶,应该会弹吧?”
“你要我去做?”
我已有所预感,这个孔幼慈的确是有头脑。
想必她是看我拿着个琵琶,合她的心意,能帮她做事,才让我在府里住下的。
“歌妓。不是一般的歌妓,我不会要你卖身的,我孔家身为孔子后人,不会逼一个女孩子去做这些事情。
况且我自己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更不会逼你做这些事了。你可以选择不做,全凭你决定。”
“我做。”
“你做?”她对我的爽快决定倒有些讶异。
“不就是弹琵琶吗?我的老本行。”
我本来就是学乐器的么,什么乐器也难不倒我,“如果以这个来换取好吃好住,我答应。还可以帮助难民呢,也算是助人为乐了。”
我堂堂一个现代女生,没有理由连一个明朝女子都比不上的,歌妓就歌妓,与乐师只不过名字不同而己,有何关系。
“好。你是我见过的,除了我之外、最独特的女性。”
她激赏地拍拍手掌,“过段时间,我会在家里宴请达官贵人,希望他们能拿出一些钱来资助难民,不过要他们把钱拿出来,可不容易。
他们好女色,可是不嫖妓,讨厌与风尘女子扯上关系。他们有钱,不关心国家大事,别人的死活更是从来都不看在眼里,脸上总是冰冷冷的表情。”
感到悲哀
“交给我吧,我有办法让他们拿钱出来。”
以前学校搞义捐的时候,还不是每次都由我带头,我募捐到的资金也是最多的。
“你真有办法?”她的眼睛亮了亮。
“只要你相信我,就有办法。”
记得以前学校搭个舞台,由文艺社的人在上面表演,下面有人捧着捐款箱走到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面前说说好话,让他们捐款,还耍手段请个记者拍照登报什么的。
那些有钱人吃这一套,捐钱捐得争先恐后。
“好,如果你办成了这件事,就算紫依不原谅你,我也会请求她让她原谅你。”
“先谢谢你了。”
真是个厉害女生,看来我不能少看古代女子。
要知道她们虽然是古人,可也是前人,是我们的前辈。
在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太多的关于女子的记载,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能干的女子为社会做出过贡献。
……
今天是初八,转眼间,我就在孔家住了半个月了。
白天我和花无邪帮孔幼慈在粥场里干活,与她一起工作的时候,可以看出她对待难民亲善,有一种由衷的助人为乐的精神。
她很受难民爱戴,大家都说象她这么好的女子,要是哪个男子娶到她,那真是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孔幼慈总是很谦虚的说自己没有为大家做什么,希望大家不要对这场战争失去信心,到最后明军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她每次说的时候脸上都信心十足,还紧握着拳头,象个女战士。
难民们对明军没有信心,可是对孔幼慈、还有对袁将军有信心。
于是都互相激励。
等待击退敌军那天的到来。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那天是不会来临的,最终清军全面攻陷明朝,大家都成了清朝的子民。
来这儿越久,我越感到悲哀了,都不太提得起精神。
每每感到萎靡不振的时候我就坐在小院子里发一会儿呆,然后弹琵琶。
让我自投罗网嘛
弹那首我最喜欢的曲子‘十面埋伏’……
反正我弹得再多‘谜’,它也不会发生穿越事故,让我回家,我都快气哭了,呜!
“你有心事吗?”
今天我弹到一半的时候,花无邪突然从我身后窜出来。
午后的阳光有点儿热,他的影子拉成与他身高等同的高,轻轻的将我笼罩住。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发觉你和……孔小姐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啊,可能是我多心了。
她会不会是不喜欢你住在她家?毕竟你现在离家出走,惹你父亲不开心,再加上我又是被通辑的罪犯,她可能怕连累。会不会这样?”
“你别胡思乱想。”我把琵琶轻轻抱在怀里,叹了口气说:“唉,整天闷在这儿挺烦的,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如何?”
“去哪?”
“登门拜访一个富商。”
“咦?”
……
没错,今晚就是孔幼慈宴请那些达官贵人的日子了。
她一早就给我列出了长长的名单,还给我一一的标出那些人的身份。
其中还包括城里的知府。
想不到身为朝廷命官也不愿意出钱资助难民,其实开仓济粮本是他的责任。
由孔家大门出发,经过粥场和城南大街,我带花无邪朝城东的知府衙门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不会吧?你……你要去城东?我今天出门、可是没有化妆哦,城东那边有衙门……”花无邪提醒我。
“我知道啊,我就是要去拜访知府大人。”
“什么?”花无邪听了马上想打道回府。
“你要回去就回去吧,你回去了,以后别想我帮你什么事。”
本人自然有绝招让他站住脚步。
说完用眼角余光睨他,果然他站住了。
他为难地看着我:“可是,我真的不能去衙门,你这不等于让我自投罗网嘛?”
“你不相信我吗?”
“我能相信你就算我真踏入知府衙门,可是也不会被抓吗?我有这么傻吗?”
随时都要逃命的啊
“反正我保你无事,要是出事了,你可以在狱中可以写一千次咒语来咀咒我。”
“咦?你说得这么自信,莫非、你打算回家了?你打算恢复你将军之女的身份了?”
瞬间花无邪一脸兴奋情之情,乐不拢嘴。
“暂时没这个打算,不过山人自有妙计保你平安。”
“你这么说,我倒是越来越觉得你比我师傅还神了……真是,存心打击人的自信,你一个小女子怎么可以这样,都超越我了。”
他噘起嘴。
又来了,当他胸无阴霾的时候,就会拿出这副表情调动气氛。
“请问你有什么功成名就,可以让我超越吗?”
嘻嘻,不知不觉已习惯挑他的话柄来打击他,与他斗一斗嘴也是一项乐趣。
“那倒没有。”
他乖乖闭嘴,不再言语。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生气,继续走我的路。
他倒也乖巧的走在我身边,碰到有好玩的小摊就向我显摆的介绍一下,仿佛我是长养深闰千金大小姐。
忽然,我在一个熟悉的小摊上看到一件东西,猛地眼前一亮:“曲、曲、曲、曲笛……”
那里那里。
就是在那个卖乐器的老伯伯的摊子上,摆着一支醒目的曲笛。
我马上连蹦带跳的走过去。
“老伯伯,你真守信用啊……呵呵,这个、是帮我留意的吗?太谢谢你了,请问多少钱?”
多少钱我都要买下来……哗,太好了,太好了,万岁。
“对不起,姑娘。这曲笛……是有人订下的,老汉冒着生命危险,才从别的城里托人带过来,不过那个人帮忙打通了很多关道,才能顺利送进来;
老汉没有替姑娘留意到曲笛,抱歉,真不好意思……”
“嘎?”我的脸马上就塌了!
“你不是有琵琶了吗?还买这么多乐器干什么?现在局势不稳,随时都要逃命的啊,你带着这么多东西,逃能得了吗?”
花无邪在我耳边咕噜。
明目张胆把他拦住
“逃逃逃……逃什么。我父亲可是……可是袁大将军,你放心,辽东不会被攻陷的。”
天呐,上帝,原谅我吧,我说谎了。
“反正你要买的话,我也没钱。”
“不用你管,给我闭嘴。”
狠狠地瞪了花无邪一眼,我又讨好地对老人家说:“卖给我吧?行吗?拜托了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这支曲笛,拜托了。”
“真的不行……”
老人家无奈的拒绝我,“我也很想替姑娘留意,可是……战乱的时候贸易也中断了,真的……没有办法……请姑娘原谅。”
“借过借过……”这时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拔开人群走进来。
他的视线一搜到那支曲笛,就道:“老板,我们公子订的曲笛是吧?交了三十两订金的,公子让我今天来拿,这是信物。”
男子交给老板一块玉佩以做证明。
老板拿过那玉佩一看,点了点头,就把曲笛交给男子了,还对我说:“这支曲笛是一个公子订的,姑娘,我真没办法……”
“可是……”
唉,郁闷!眼睁睁地看着回家的宝贝被那个男人拿着走掉了,我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不行,我不能就此作罢。“喂……”
我快步追上那个男人,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张开双劈,明目张胆把他拦住。
“姑娘,你、有、什么事?”男子一脸防备望着我,仿佛我要拦路打劫一般。
“你这个、这个曲笛,可不可以割爱让给我?我真的很需要,没有它我会死掉的,拜托。”
如果永远留在这儿,真生不如死。
“不行,这是我们公子订的东西,这支曲笛是我们公子要送给他的心上人的。”
“不会吧?”是订情信物?那我真的不能夺人所爱了。
“姑娘,告辞了。”
男子拿着那支曲笛,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我只好在原地暴走不己。怎么每次都这么倒霉呢,不是碰巧卖完了,就是订情信物。
连上茶的人都没有一个吗
“你真的很喜欢曲笛?”
站在我身旁着的花无邪见我久久无法收回对那个男子的注视,便问我道,“它真有这么重要?”
“我都说了,要回家的话,必须有曲笛才行。”
“刚才那个老人家都说了,贸易中断了,不过要是你有三十两给他,说不定他会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私运过来哦,试试?”
“三十两?你有?”我猛地抬头望向他,双眼含满期待。
“我是没有,连三两都没有。”
“那你说个什么劲……走吧。”继续拜坊富人去,要是让他们捐助多了,说不定可以从中克扣,嘿嘿,那三十两就不在话下了。
首先拜访辽东城的知府,不过在拜访前得去一间专卖脸谱的小摊,挑一个关二爷的脸谱送给花无邪,“你就戴上这个吧……”
“干什么?”
“你不是怕让人认出来吗?戴这个就不会让人认出来了。”
“原来你说的妙计就是这个啊?”他一副鄙视我的表情。
“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妙计?”
“算了……”
不再废话,他爽快的将脸谱戴在脸上。还挺好看的,起码比他涂得一脸乌黑的好看多了;好了,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出发。
走了大概五分钟,就到了知府衙门。
不过拜访的过程还真是麻烦,其难度比去见皇帝差不多。
知府官架子大到不行,要层层通报,表明我们是孔家人、并说明前些天已发过请贴了,麻烦侍卫进去通报一声才算第一步。
我们站在外边等了半天。
很久之后,侍卫才出来,嚣张的说:“我们知府同意见你们,跟我来吧。”
把我们领进会客厅,又说:“先等着,我们知府会见很重要的客人,稍后有空,他自然会见你们的……”
唉,难道又要让我们等半天?
这样的父母官,明朝岂能不亡。
花无邪愤怒得直拍桌子,冲侍女大喝:“喂,连上茶的人都没有一个吗?”
一杯苦涩涩的茶
那些侍女一言不发,站得笔直,就象樽佛一样,让我们干等。
许久过后才姗姗出现一个老者,给我们上了一杯苦涩涩的茶。
“你们知府什么时候能见我们呢?”花无邪不客气地对老者道。
“刚才说了,知府在会见很重要很重要的客人。”
老者的态度机械化,听得我顿时满肚子火。
“什么客人这么重要呢?他可知道是孔家来访?孔家每年对衙门的资助可不少呢。”
孔幼慈说知府这官还是孔家买回来的呢。
不只孔家,城中有势力的大家族基本都出钱让他买官,这也是城里的潜规则。
“非常重要的客人,比孔家重要多了。”
老者干脆如此道,也不怕得罪了孔家。
“请问你们知府在哪里会客?”
花无邪也火了,他最不能忍受的是被人忽视。
“无可奉告。”
“你?”花无邪彻底来气,我赶紧示意他别发火。他很努力才把火气压下去。
那个管家退下后,花无邪烦闷地道:“你打算这样干等下去吗?”
大厅内十分的闷热,再加上没能受到礼待,心情更烦燥。
我们坐在这儿一个劲的出汗,连一把扇风的小扇也没有,真郁闷。
“不,反正也没人看着我们,随便走走吧。”
说罢我就站了起来,有所打算。
“正有此意。”
于是我们两人一拍即合,在内院自由活动起来。
这儿的警卫真松散,一点都不象堂堂威严的知府衙门,怪不得明朝会堕落。
唯一有卫护的地方,就是那个红瓦顶别院。
那里的把守还挺严的,有十七八个侍卫那么多。
而且在那一堆脸孔之中还有两个没有穿兵服的,只穿着一般平民的衣服。
“你有没有觉得那人很面善?”
花无邪指着那二个没穿兵服的其中一个问我。
“咦?”
我赶紧凝神细看,“他不就是刚才帮他家主人买曲笛的人吗?”
“是吗?可我怎么看到多尔衮的侍卫?”
郁闷地瞪了我一眼
花无邪把他脸上的关二爷脸谱拔到头顶。
如此看来,他的扮相有点滑稽可笑。
“多尔衮的侍卫?”
我再凝神细看……没错,真的是多尔衮的侍卫,那个彪形大汉。
“由此看来,知府的贵客就是多尔衮啊,这个狗官竟然和清军勾结,真该死。”
花无邪恨得咬牙彻牙,巴不得马上将那知府凌迟处死。
我则想着多尔衮和那狗官说什么呢?
难道劝他归降吗?嗯,有可能。
“我们去听听他们偷偷摸摸的说什么。”
花无邪拉着我的手,以一排茂盛的树木掩蔽身子,然后慢慢接近那间众兵把守的红瓦房;
我将身子放低,耳朵贴近窗户。
“知府大人,这些礼物只是见面礼而己,不成敬意,请笑纳;
以后我们大清入主中原了,还有很多东西会奉上。”
那道声音不用多辩析,就知道是多尔衮的声音了。
他的音色圆润,与李多伦极为相似。
“这……现在、大明正处于敏感的时刻,如果……让袁将军知道了的话……”
那粗嘎又奸滑的声音,会是知府大人吗?
“你放心。袁崇焕很快就会有人来治他了。他不是亡在我大清铁蹄下,而是亡在明朝皇帝对他的不信任之下,你相信吗?”
“怎么对?皇上对他极为信任。”
“那是以前。很快,就会变天……”
多尔衮哈哈大笑。我发觉身边的花无邪悠然双拳紧握,气极道:
“多尔衮肯定收买了一些朝中大臣,要对付袁将军。看来你父亲要把你送进宫里做妃子也是考虑到很多方面的,朝中有人的确好办事……”
“难道你想我入宫做妃子吗?”
他这是什么思想,令我气结,“是不是我入宫做妃子,就可以提携你做大将军了?哼,想都别想。假如我真做妃子,我第一个就向皇帝进馋言,然后抓你去坐牢,杀了你。”
“最毒妇人心。”
他郁闷地瞪了我一眼。
你不担心吗
“是啊,妇人心是挺毒的,所以……你别打我的主意。”
嘻嘻,只有我可以利用他,哪有让他反过来利用我,又不是傻瓜。
“但是现在袁将军这个处境,你不担心吗?多尔衮那个人,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会对知府这么说话呢?他这分明是在明朝内部策反。
奸诈啊,内外夹攻,这样明朝、真的很危险了。”他充满担忧。
“唉,担心……可是担心又改变得了什么呢?你尚且改变不了,何况我?”
历史是不可改变的,也不能改变,我可不想尝试改变什么。
要是改变了历史,说不定二十一世纪的我就不存在了,未来会变成什么都不知道,太危险了,什么时候都不要有这个念头。
“倒是你,怎么这么冷静呢?我以为你会冲进去,抓着那个知府就大揍一顿。”
“你以为我脑袋不正常了么?这儿是人家的地盘,周围都是守卫,我们就算打了人,解了一时之气,可是能逃得了吗?”
花无邪压低声量嚷嚷道。
“算你有点常识,那我们撤退吧。”也为时不早了。
“撤退?”
他意外地瞪着我,“我以为至少得呆上一天,要说服那个叛国投敌的腐败命官捐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难道无功而返?”
“说服?我用得着说服他?”
本人已经决定了,“既然揪着他卖国的小辫子,我们直接改威胁。”
那是直接又省事的办法。
“现在还不是大清的天下,我就不怕那个狗官毫无顾忌的。
只要我们一状告到哪里哪里,牢狱也有他蹲的。不想蹲牢狱的话,就乖乖捐钱出来吧。
如果他捐得多的话,兴许我们还可以暂时替他保密哦……”
我乐观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但我们能到哪里告他?袁将军那?”花无邪纳闷。
“孔小姐应该有办法的,先回去再说。她比我们更熟悉辽东城的体制。”
“说得也是,撤……”
在明朝策反
可是在我们猫着身子想要撤退的时候,视线往上一望,赫然看到多尔衮的侍卫站在那儿。
彪形大汉想必已发觉我们多时了……
正在我们进退不得之时,多尔衮款款出来了,身上穿着一套纯白的明朝服饰。
“你们在这儿嘀嘀咕咕这么久,以为别人都是聋子吗?”
多尔衮身边站着那个出卖国家的狗官,那人有点心虚地看着我们。
“你这个……你这个狗官。”
既然已被发觉了,花无邪干脆闹得彻底一些。
他一把冲过去,抽着那狗官的衣领,就叫骂道:“你不得好死,竟和清军勾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皇太极的弟弟多尔衮。”
花无邪指向看不出表情的多尔衮。
“别激动。”
不一会,多尔衮笑眯眯地走到花无邪身边,眼里却是深沉:“意外啊,你为什么到了这里?你可是神秘失踪了十几天。”
“我没有失踪。再说我的行踪难道要跟你报告吗?”
“当然不用啦,只是……”
多尔衮眼光一转,面对着我,“袁将军十分挂念他的爱女。他私下派人出去寻找袁小姐的下落,只可惜……没有找到。”
袁小姐??
咦?难道袁小姐真的离家出走了?
如果不是,多尔衮为什么这么说?
他还以这种眼光打量我,该不会以为我就是袁小姐吧?
“我们和解了吧……”
不一会儿,多尔衮又把眼光转回花无邪身上,“你是逃犯,而我……在明朝策反。
我们并没有站在对立面上。虽然你才能不足,不过如果你肯为我们清军效力的话,我无上欢迎。还会给你很好的待遇。”
“谁希罕你的狗屁待遇?”
花无邪一把将那个窝囊废似的知府推开,大声地对多尔衮说:“别以为我奈何你不得,我迟早会让你见识到我的本事。
还有你这个出卖国家的狗官,不想让袁将军知道你做的好事的话,今晚准备好白银二十万抬去孔府,要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他紧握着我的手
花无邪朝那知府狠狠地比了个拳头,拉着我的手就要走,多待一刻都觉得脏。
“等等啊。”多尔衮突然叫住花无邪的脚步。
“你还有何贵干。”
“没有,我只是……要送袁小姐一件东西。”
多尔衮向彪形大汉比了个眼神,大汉就从另一个侍卫手中拿过一支曲笛交给多尔衮。
多尔衮手持那支曲笛向我走来:“你不是很喜欢吗?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想不到这么有缘。这个送给你。”
“这?”这曲笛不是他要送给心爱女孩的订情信物吗?
吓,难道我是他钟情的女孩?现在不流行开冷笑话,更不流行误会。
“这是特意为你订造的,你不喜欢吗?”
多尔衮担心我会拒绝。
“可是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没有别的含义,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
花无邪冷不铃叮地打断他,并对我说:“袁子衣,如果你敢收下这支曲笛,我们就不是朋友。选择他,还是选择我?
你的身份不是普通的明朝子民哦,收了清军的礼物,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
哎啊,曲笛,我回家的工具,我怎么拒绝得了?
管他什么朋友不朋友,管他什么国家不国家的,反正我不是明朝这时代的人。我为什么要管这么多?
只要我回家之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己,我为什么要犹豫不安?
难道是因为花无邪的眼神吗?或是他紧握着我的手?
“我、我不能、收下这支曲笛,对不起……”
呜呜呜,我一边说着一边后悔自己拒绝了多尔衮的礼物,简直是含泪拒绝啊。
“走吧。”
对我的答案还算满意,花无邪拦着我的手就走,没给我与多尔衮多谈的余地。
那个狗官看到花无邪大摇大摆离开,猛地哈到多尔衮身边:“这样就让他们离开了?那个逃犯……他刚才还侮辱我哩……”
奸人设计陷害
“啊,对了。今天晚上请抬三十万银两到孔家,二十万两我看太少了,记住了哦。”
花无邪回头,对知府大人邪魅地说道。
“你你……”
那个狗官气得眼睛都冒烟了……
“三十万两?哈,别说是三十万两,就是三百万两,我都给你。”
多尔衮冷笑。
“你的钱我一个子儿都不会要。”
花无邪决心和他卯上,两人又针锋相对起来。
“我知道孔家要救助难民……很好,那些人以后也会成为大清子民的,处理好他们,就是为我们大清铺路。我最近也会登门拜访孔家的。听说孔家小姐和袁家小姐走得很近哦。”
他别有意味地冲我笑笑。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我什么都没说,他就把我当成袁家小姐了,这次可不是我有意欺骗哦,是他自己这么认为,不关我事。
“袁子衣,我们走。”
与多尔衮再也无话可说,花无邪紧握着我的手,就怒气冲冲地走出知府大门。
来到外面,花无邪生气地摘下脸上的关二爷脸谱,再丢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气死我了。袁将军为什么不拘捕多尔衮?为什么任由他胡来?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劝降了所有明朝官员,到时候不用打仗了。
还打什么,必输。袁将军现在在朝中想必正被一些奸人设计陷害吧……”
“你怎么知道啊?”
而且他言语之间还挺担心袁将军的嘛,那个下令全城辑捕他的人,他居然不恨之入骨,挺有胸怀的。
“之前将军府就因粮草短缺而陷入危机,袁将军上报朝廷,希望朝廷尽快拔下军费,可是竟被人说他贪污,真是气死了。”
“算啦,这些都别说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不还是个逃犯吗?
有心出力也没有机会。我们还是回孔府吧,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照顾好那帮难民就算为社会出力了,对吗?消消气,别再气了。”
气愤地走在前头
“你说得倒轻松……”
花无邪又要吼我了,但一对上我过于心平气和的脸,他却什么气都使不上来。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紧张?就算……就算不为国家紧张,至少也该为你的父亲紧张一下吧?也许你根本不是将军女儿。”
“我……”他说得对,我根本就不是将军女儿,紧张什么。对一个历史人物我怎么紧张?又不是我可以阻碍、可以改变的。
“算了,回府吧。”
……
平时只走十分钟就回到孔府的路程,但今天走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走完一半。
原因在于花无邪一路上叨叨唠唠的,严重影响我们的步行速度。
我被这个小子惹得烦极了,受不了道:“你别再说了,别再忠君报国。你真是顽固不化的死脑筋,激进的愤青。
我讨厌死你了,一副正义的脸孔,幻想着成为一代名将建立不朽功业,可是却将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如何为这个国家、为社会做出贡献?你真是痴人说梦。”
“……”
花无邪呆呆地望着我,一言不应,可能我说得太过火。
直到蓦然接触到他死寂的眼光,我才瞬间清醒过来。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那个……你、你你……”
我赶紧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可是搜索枯肠,只得出一个结论:词穷。
“算了,我知道那是你的真心话,你可以这么想,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别想你的评价会影响我的想法,告诉你,没门。”
花无邪把双手敛在背后,气愤地走在前头。
“那个,那个,我道歉好不好?”
赶紧追上他,花无邪真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了,假如与他闹别扭,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其实……花无邪,我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讽刺你的含义。你听我说……”
我一把扯住他的手臂,让疾风般行走的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我只想你好好照顾自己;真的,照顾好自己,行吗?”
大清最终攻陷明朝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尽量让自己的眼光看起来诚实而真诚。
“我在乎你啊,花无邪。我不希望你卷入太深,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改变就可以改变的。
听着,我只说一遍,只说一遍。大清最终攻陷明朝,那是历史,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我们、也没有能力去改变……”
“……”
他静静地看着我好一会儿,还是一言不应。他的眼神象研究,又象在窥探……
我被花无邪那样的眼神弄得胆战心惊。
“你倒是说话啊。”
我先开口打破那空洞的沉默。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眼睛冷冷的,任性地道,“你说是历史、就是历史了吗?你有何凭证?拿出凭证来说服我啊。”
“明朝……气数已尽。”我能表达的只有这些,我不能告诉他我的来历及身份。
“气数?哈哈,气数……师傅经常这样说,他经常这样说……不过我对此不相信。我相信人定胜天。我不相信什么气数……”
“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还要去学‘星象占卜’之类的东西?
难道你学了这么久都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吗?”我气红了眼睛,他怎么这么固执呢。
就是一头牛说了那么久,都应该有一些领会了,他还不如牛。
“师傅说那种东西除了学识之外,还要加上经验、及一定的骗术。说到底那只是骗术而己……兵法也是,兵不厌诈……”
“那你认为只要拥有高深的骗术,就会打赢仗了吗?”这什么歪理。
“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只要掌握好这些,就能打胜。历史上的诸葛亮不就这样吗?我要做、诸葛亮。”他倔强地道。
“你象一个追崇偶像而迷失了自己,看不清方向的少年。
说到底你只是一个追星族。讲得简单一些,你只是想复制前人的模式去取得成功,没有谁可以完全复制别人的模式,你懂吗?你清醒过来吧。”
我真的好担心他
“我不要你管,我也听不懂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别任性了。听我说,你好好找个女孩成家立室去吧。明朝象你这种年纪的男孩已经成家立室或生子了,你也那样吧。”
之所以跟他说这些,是因为在心里我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我会找时机去见多尔衮,然后拿回那支曲笛。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
离开这里,我没什么留恋。
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花无邪这个固执小子,我真的好担心他,好担心他……
所以很想尽自己的力量,劝告他一番,让他放下那些羁绊和沉重的念头;
这样也算与他朋友一场了。
“成家立室?”
他苦笑,“我要和谁成亲?你?”
忽然,他眼中散发一种特殊的氤氲,“其实你一直看不起我吧,你会和我成亲吗?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平民百姓又怎能配得起你这位官家小姐?回答我。”
“好笑,你要成亲的对象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我回答你?”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好象有些偏题了,“你家不是在京城吗?你可以回家,让你家人给你安排婚事啊。还可以回山上,继续跟你师傅学艺。”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人生?”巨吼一声,他愤怒地转身离去。
“喂,喂……”我急忙追上去。
不过这家伙走得真快,我小跑步都赶不上他。
……
唉,算一算,这已经是我第几次惹怒他了?记不清了。
算了,我也别多想了,好心被他当成狼心狗肺,我也犯不着作贱的自讨苦吃。
我和花无邪就这样心中各自怀着愤概,回到孔府,又各自走回自己的卧房里。
过了一会儿,孔幼慈来找我。
她站在我面前,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没有开口说话,一股沉闷的气氛在我和她之间流动。
我先开口,“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还是没有说话,似乎满腹心事一样。
我猜测着,“是不是今晚的宴会不顺利?难道那些有钱人拒绝出席吗?”
有什么烦恼的事
“那倒不是。”
她终于说话了,道:“就凭我家在辽东的影响力,他们不致于不给一点面子。”
“那你、有什么烦恼的事?”
她看了看我,终于说:“我派兰馨去了很多次将军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紫依每次都不见客……直到刚才我亲自去了,她仍然不见客。
但我隐隐约约的觉得紫依根本不在府内,要不然她不会不见我。”
“她……真的、离家出走了?”
猛然记起刚才多尔衮那些话,他说袁将军私底下派人去找袁紫依,可是找不到袁小姐。
哎,怎么那么巧!
刚好与我的冒充刎合……
怪不得多尔衮会误会了,我的名字又刚好与袁小姐的名字同音……
“你怎么会说她离家出走?”孔幼慈奇怪地看着我。
“嗯,其实……是因为有人误会了我就是她,我是指除了花无邪之外,还有别人误会我就是她。这件事有点复杂。
不过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其他人误会的,我也不想再顶着袁小姐的名号了!”
“嗯。我相信你,与你相处了半个月,对你的为人有初步了解。你只是不想让花公子知道你欺骗他,看来你很在乎他。”
孔幼慈淡淡一笑,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有些了无生气地看着我。
“我……在乎他?”
是啊,我不能否认!
我的确有点在乎他,不过绝对不是爱情。
“你、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只是当花无邪是、好朋友……”
害怕孔幼慈误会了,我赶紧解释清楚,要知道古代对男女之事,可是特别敏感。
“你真对他没有情意?”
孔幼慈不大相信,想从我眼里看出点儿说谎的痕迹。
“真没有……”
我没有必要说谎……可是、为什么我会有点气虚呢?一定是、哪里不正常了。
“是吗?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喜欢了哦……”
她忽而大眼一亮,就如同美丽的彩虹也掉进她的眼晴里一样,缤纷动人!
你喜欢花无邪
“你?你喜欢他?”
我听了感到震惊不己,激动地站起来:“你是说花无邪吗?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花无邪吗?”天啊,岂是一个“惊”字了得。
“有这么意外吗?”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当然。以你的身份和他的身份,根本就不匹配吗。还有,他也没有什么本事特别吸引你的啊,你怎么会……喜欢他?”
“他怎么没有才艺?”
孔幼慈不认同我的话,说道:“有一次经过他的房间听到他在里面吟诗,他爱看苏东坡的诗集。
我还和他交流了,发觉他是一个对国家抱有希望的热血青年,平时也经常看孙子兵法等书。
我觉得作为一个少年,有他这种抱负,这种认真,这种决心,就足够了。”
“可是……”
我没有办法反驳孔幼慈的话,喜欢一个人的确不需要计量太多。
况且花无邪拥有她所说的特质;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有一张让少女们神魂倾倒的帅气脸孔,会撒娇,容易博得女性心房。
“你知道吗?我觉得对一个人心动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或许一个回眸,或许只需要动人的笑意……很简单。
我喜欢他,不管他有没有才能,不管他能不能建立不朽功业,我也喜欢他。
虽然目前交流还少,对他也不算百分百了解,他也不知道我的心意,不过只要你不喜欢就行了……”
“我?为什么你要在乎我的感觉?”
“因为……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虽不算君子,不过我向往做一个君子。
但如果你喜欢他,却否认自己的感觉,那你会生悔的哦……因为我一旦决定爱一个人就会爱得彻底,甚至愿意为那个人付出生命。”
“付出生命?”
真吓倒我了,我一直认为自己还是个高中生,一切都是高中生心态……
这种为爱情献身的东西对我而言会不会太沉重了呢?
为你的琴技震惊
“我现在先跟你说明。我有信心我看上的男生,他即使现在喜欢别人,可是最终会爱上我的,你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哦……”
“我……我为什么会后悔?”
“你自己明白,我就不跟你说那么多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吧。晚上就看你有什么办法令那些冷冰冰的富人们掏钱了……”
“你放心吧,我一直在准备。”
“嗯!很好!我听过你的演奏,很棒。我发掘了一个琵琶高手,原本的担心也打消了不少,他们一定会为你的琴技震惊。”
“哦……”
郁闷,为什么我现在会毫无心情呢?
难道被孔幼慈刚才那些话影响了?
唉,不要想了,我不能陷进去,不能……
猛然间想起下午到知府家拜访的事,“对啦,孔小姐。如果发现哪个朝廷命官和敌军勾结,去哪投诉?袁将军那吗?”
“这个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一般都不会、投诉。与官作对,简直是自掘坟墓。”
“怎么会这样?难道没有人管那些贪官吗?”
愤概!忽然间,我有些明白花无邪为什么会变得愤概和浮躁了,因为很无力!
“实在要管的话,就去报告袁将军吧,现在他主管辽东城。
不过他战事方面都自顾不瑕了,惩治贪官严格来说是皇上派出钦差大臣的事,袁将军要管也十分为难,朝中会有人弹劾他,说他越俎代庖……”
“这么复杂?”晕倒,又是官僚机构作祟。
“朝中贪官成风,而且相互牵连,大家官官相护,所以告发、也起不了作用。”
“那你觉得这样的明朝还有希望吗?”
“我……我也不知道……”
孔幼慈回避着我的眼神。
不一会儿后她就走了,说有事要忙。
也对,她是大忙人,一天恨不得多出两个时辰来,如果生在现代她就是个能干的女强人。
孔幼慈才走了一会儿,花无邪就象闻着了什么风声一样,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谁惹到他啦
我不由得面露不悦,“门都不敲就进来,就你这样,还京城大少爷的修养哦?”
只见他脸色一片醺黑,谁惹到他啦?
他紧皱着眉头,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好象有很多怒气发泄到我身上:
“听说你今天晚上要作为歌妓向城中那些富人献艺?”
“是啊,怎么啦?”
一定是听侍女们说的吧,我没有特意告诉过他。
“歌妓。歌妓啊,你一个官家小姐怎么可以做歌妓?还有,孔幼慈怎么会安排你做歌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回答我。”
“你别太激动了……”
我走过去按他坐下,冷静说:“歌妓没有什么了不起啊,又不是卖身,又不会吃亏,你紧张什么?”
活象我是他老婆似的。
“你知道……你知道歌妓代表着什么吗?”
“不就是对艺人的称呼吗?”
时代的不同,称呼也不同。
换作在现代就是乐师、琵琶演奏家了,是一个音乐家哦。
如果唱歌的话,就是歌手,是明星。
“话虽此说,但是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以为你卖身呢。毕竟歌妓卖身的也不少,你是受过教养的人,怎么不懂?”
“我不以为歌妓的身份有什么低下的,职业无贵贱之分。
不懂?那你说官家小姐的身份就那么高贵吗?娇滴滴的,从来没有为这个社会做出过贡献,但是却可以呼风唤雨,有众多仆人侍候着她。
不乐意了,还可以发大小姐脾气;我倒觉得一个为难民筹款的歌妓身份比她高贵多了。”
“你的思想真奇怪,怎么骂自己了?”
他脸上的紧绷之色开始褪去,微笑着。
“自己就一定好吗?”
莫说我不是将军小姐,就算我是,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高尚的,这与自小接受的教育有关。
“就象你,你觉得自己就一定好吗?十全十美吗?我不相信你没有骂过自己、怨过自己。”
你别大惊小怪
“我经常骂自己,也经常怨自己。”他低下脸,沉闷地道。
“那就行了。所以歌妓的事,你别大惊小怪,只是演奏一首曲子而己,没事。”
“真没事吗?”
他忽然担忧地抬头看我,“就算传出去也没事吗?就算被你父亲知道了,他觉得你为家族蒙羞,也没事吗?”
“是的,没、事。”
“你、真奇怪……”他凝视着我,眼神雾散……
忽而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与你在一起,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被你改变。好象自己很不足,见识浅薄,想的事也很可笑一样。和你在一起有一种充盈及幸福。”
“幸、幸福?”
不会吧,他、他这是在表白吗?
不要啊,我才刚向孔幼慈表示不喜欢他……而且我也不允许自己喜欢他。
“是啊,幸福……”
“那个……请你出去……嗯,我、要梳头了……你在这不方便……”
实在受不了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只得找个借口打发他!
“我在这看你梳头吧?还可以给你意见哦,你还没有梳过复杂的发型呢……”
他说罢不管我的反对,就找了张椅子笑眯眯地坐下。
“那个,不要啦,你一个男生的……”
郁闷,他的眼光让我超不自在,又赶不走他,唉……这个小子脸皮超厚的,比墙还厚。
丫环们把我的发型梳得好复杂,还Сhā上很多金饰。
我从来没有顶过这么重的头饰,真难受。
但花无邪在旁边看着,却说:“看不出来啊,想不到你打扮起来这么美,你平时的梳的发型都太简单了……”
“喂,叫你出去了,你还不出去?人家女孩家梳装打扮的,你不用避讳吗?”
不由得斜眼睨他,发觉他坐得挺享受的,就象在欣赏一个绝世美女。
虽然我自认为长得不赖,不过被他这么盯着愈发不舒服。
“我要避讳吗?你什么时候注意这些了?”
“你……”
外面那些都是男人
是啊,我从来都没有要他避讳过什么,这回却……有点矫揉造作,郁闷。
“况且我还可以帮你提意见,外面那些都是男人;我也是男的,男人的眼光都有些类同;你打扮得美美的才能勾引人啊。”
“勾引?我不是勾引人好不好?”
“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存心勾引人,你为什么要打扮美美的,又不是出嫁。”
“喂,一定要出嫁才能打扮吗?你有没有听过女为悦己者容?虽然那群宾客并不是我心上人,不过要人家掏钱当然要下重本;
你别这么瞪我,我没有把自己当成妓汝,我在做一件很高尚很高尚的事。”
“知道了,我并没有拿异样的眼光看你,你不用这么紧张。”
花无邪用酸溜溜的语调说,双腿翘起来,行为举止率性轻浮。
我朝他一翻白眼,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就上火。
不过很快的,他又将双腿放下来了……并不是我的白眼起效果,而是孔幼慈进来了!
“子衣,好了没?客人等候多时了。”
孔幼慈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
“你……”与她咋一照面,我们彼此都为对方的装扮吓到。
她居然是一副男装打扮,白衣飘飘,英姿飘逸。
手上还拿着一把纸扇,扇上画着泼墨山水画。
她把玩扇子,举手投足都是英气。
而我,就将自己身上温柔娴熟的女性妩媚发掘得淋漓尽致,简直是反衬。
“我父亲不许我抛头露面,说什么一个女儿家的,我只能打扮成这样。
不过估计也没人不知道我就是孔幼慈吧,呵呵……”
她轻笑,现在的她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调整得很好。
花无邪也对她的打扮表示赞赏:“孔小姐的装扮令人眼前一亮。”
他现在说话举止都正经多了,不象在我面前,翘起一双腿。
“哦,花公子也在?”孔幼慈微微一笑,其实她早就看到他了。
“可是怎么花公子在子衣的房间里?”
神色之间含蓄着不悦。
有些不方便
“哦,我给她提点意见。”花无邪倒说得率性。
不过孔幼慈可不这么看,她严肃地道:“在一个女孩房间里,有些不方便吧。”
“怎么会呢?我和子衣啊,我们是兄弟,还几乎同住过一个房间呢,不过后来有人让给她一个房间,我们才没有住一起。”
“……”我十分意外花无邪说出这番话。
要知道,他可是个明朝男子。
在这时代说出这种令人误会的话,无疑等于毁掉一个姑娘家的名节。
这家伙,他到底想什么?
“你们……同住、一间房?”
孔幼慈神色都变了,变得不能接受。
“不要听他瞎说。”
我赶紧安抚孔幼慈,并横眉竖的转向花无邪:“我什么时候和你同住过一个房间了?你说,你说……”
我可不想让孔幼慈误会,要知道女人吃醋起来是很恐怖的。
“我说几乎。又没说我们住在一起,只是说几乎住在一起。那是事实。
当时客栈只有最后一间房,别的客栈也没有空余客房。当时如果没人让给你,我们不就要住在一起吗?所以我说几乎,没错吧?”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道,还得意地向我抛了一个示威的眼神。
“你你你……我就是睡大街,也不会与你同处一室。”
我算是明白他的心意了,这家伙存心让别人误会我们!怎么?
想与我攀上关系啊?想得美!
我偷偷观察孔幼慈,发觉她脸上已产生微妙的脸部变化了,再不把这硝烟般的感觉结束,说不定她会当场发作。
“我们走吧,幼慈。别管他了,这个疯子,流氓。”
我拉起孔幼慈往门外走去。
孔幼慈没有说话,默默无声,却很很配合我。
我们看起来亲密无间,朝宴客的大厅走向。不过花无邪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喂,你老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
“我……我也想出一分力啊。”
他扁嘴,也许为我刚才骂他疯子流氓而抗议吧。
“你能出什么力,一边待着去。”
意味深长的笑
我承认我说话有些不客气,不过绝对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不过他瞬间就摆出一副泪汪汪的神色……孔幼慈一看,她母性的光辉爆发。
“子衣。”
孔幼慈低声斥责我:“别这么说花公子,他也很想帮忙。”
“我……”好吧,我忍。如今有孔幼慈维护他,我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没关系的,孔小姐,我发挥我的力量去帮忙就可以了。其实子衣……说得也没错,我真的出不了什么力;你们快去宴会吧……不要因为我耽搁了。”
花无邪马上又宽宏大量地道,仿佛从没受过委屈。
“如果你真要帮忙,去问问管家看有什么可以帮上的。其实一开始安排事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花公子你,因为你是贵客。”
孔幼慈柔柔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绝美无双。
她的笑就连我这个女生都被迷惑了。如此佳人,又有修养,性格又好,这样的女子谁娶了谁有福。
如果花无邪娶了她,不愧为一桩美事,想必定能得到幸福。
唉,花无邪这个傻小子,应该也会喜欢上她吧?我越想越郁闷……烦啊,烦。
……
宴会大厅。
我和孔幼慈来到大厅的外面,还没有进入里面,但已听到一些有钱公子在里面高论阔谈了,大家酒色财气,聊得不亦乐乎。
孔幼慈站在门口,不容乐观地说:“其实我刚才派人从各大妓院里请来了几位名妓……不过正如所料的那样,全都不管用!
那些有钱男人只会装模作样,没有拿出一分钱来赈灾!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对美人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想看到钱,你懂我的意思吗?粮仓里已经没有米。”
“我知道。”钱,演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掏钱。
“那你打算弹什么曲子?”
“曲子对他们有用吗?”
我怀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堂而皇之地走进内堂里。
“那你有何打算?”
孔幼慈跟上我的脚步,与我并肩齐行。
他们有些小看我
我们进入了内堂,那些形形式式的人物便立时映入眼眸里……那些人或富态彰显,或年轻气盛、冷眼旁观、醉酒不知所谓。
不过孔幼慈的出现令他们眼前一亮。
其中有个中年男人叫器道:“孔小姐终于来了,话说老夫等了这么久就想亲自见孔小姐一面,如今终于等到孔小姐芳踪。”
“杜员外,你身为我们辽东城的首富,怠慢您了。刚才的歌舞看得还尽兴吗?”
孔幼慈含笑看着他,那种笑容是对长者的尊敬与礼貌。
“其实我对那些歌舞什么的都没有兴趣。你也知道,我们来的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徙。我们年老的、有年老的想法,年轻的想必也有年轻的想法。
我就替他们说出大家的心声吧。年老的想必都是为自家儿子来的,没错,我们想替儿子向孔小姐提亲,还望考虑。还有年轻的公子哥儿,自然希望娶得美人归。
老夫是个粗人,话语多有不敬之处,请孔小姐原谅。”
中年男人向孔幼慈鞠了一躬,可见他对孔幼慈的喜爱与尊重。
“提亲的事各位可以去跟家父说,我现在带来一位技艺高超的乐师,希望大家一饱耳福。”
说罢孔幼慈就让我亮相众人面前。
说真的,我没想到是这种局面,孔幼慈居然这么有魅力,辽东城有钱有势的人家,都是冲着能娶到她做老婆或儿媳而来的。
可见她受欢迎的程度还不是一般。
“既然是孔小姐邀来的乐师,那我们就听听吧。”
中年人点头,其它人也附和。
“各位……”
感觉他们有些小看我,我清清喉咙说,“现在为大家献上一首‘蝶恋花’,希望大家喜欢……”我要让他们刮目相看。
“蝶恋花?什么玩意?”
有一个男子哈哈大笑。
“蝶恋花是一首情歌啊……”我妩媚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刚才大家不是说想对孔小姐示爱吗?那么这首歌最恰当不过了。”
“哈,有意思,有意思啊……”
那个人拍着手掌,其他人也正中下怀的样子……
曲风怎么会如此奇怪
“请大家细细品味……”
我开始弹奏,对自己的琴技有信心。
虽然刚开始时他们还不正眼看我,可是在弹了一小段之后,已有年轻公子表示欣赏。
但我并不满足于此,让他们欣赏只是第一步,我还要让他们惊叹。
这曲子假如只是演绎古乐的话,实在没什么创意。要是配上古词,歌者唱上婉转的一曲,在座的恐怕有不少才子型男子,在他们面前舞文弄墨临时填词岂不是班门弄斧?
要是拿一首唐诗宋词什么的仓促套上去,又显俗套,还不如在音律中加入R&B元素呢,这样还能让人耳目一新。
我身为乐器公主,对乐器高手来说,用琵琶营造出R&B曲风的蝶恋花虽然有些难度,不过并不是不可行,需要技巧而己。
所谓的R&B就是说唱,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流行于美国黑人区,属于西洋音乐文化。
它节奏感强劲,这种风格的音乐,古人们肯定闻所未闻,所以我一曲进行到一半,他们听得又惊又能讶,激荡不己。
曲终,大家都赞叹地拍起了手掌。
“请问姑娘不是中土人士吧?你的曲风怎么会如此奇怪。”
刚才那年轻人说。
“我确是中土人士,只不过我遇到一位高人,他传授我这个,各位还想听吗?”
“姑娘琴技不俗,若不嫌弃我等不会欣赏,还请赐教。”
这次说话的是另一个唇红齿白的书生。他语毕,立时引起我的侧目。
并不是说这个人貌比潘安,让我看呆了,而是他身旁的那个人让我大感吃惊。
‘多尔衮?’
没错,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我心里打了个疑问。
他面露笑意,安坐在那儿显得气定神闲。
左右两侧两个侍卫守护着他。
“今天晚上不是慈善捐助吗?如果姑娘再弹一曲,我愿捐十万两。”
多尔衮突然豪气万丈道,那双眼睛还若笑还无地看着我。
玩得尽兴
“十、十万?”我结巴。
十万,这可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我一直想着怎么说服这帮大佬,让他们捐钱。
要是摆出大讲道义、国难当头这套恐怕不行。
就是以那些难民的处境来感化他们,恐怕自小养尊处优、没有吃过苦头的他们根本不会动容。
现在可好,有个人站出来主动带头,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没错,只要姑娘再弹一曲,我就给十万。”
“好。成交。在商言商,在座很多都是商人,我答应这个交易。”
多尔衮虽然不是商人,不过他却是个最会做交易的大商家。
“不行。”
突然有道声音如雷轰顶地响起。
紧接着我看到花无邪提着个茶壶,神色冷然地走进来,他风风火火地走到多尔衮面前……完了,他又要坏事。
我一个箭步走到他面前,阻止他与多尔衮这两包炸药对峙。
“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暗暗告戒花无邪,“你可以说我见钱眼开,但你如果捐十万两的话,我就答应你不演奏。”
刺激他、是最容易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了,虽然这么做他一定会受伤,但我管不了。
“我来……只是斟茶。”他俊忍道。
警告生效,不过花无邪的眼里有泪在打转。
他弯下身子,忍着满腔怒火替多尔衮上茶。
上完茶,他又俊忍着站起来附在多尔衮耳边小声说:“小心茶里有毒哦……”
不愧为花无邪的性格,这个时候还要扳回一口气。
“怕死就不是大清人。”
多尔衮揣起那杯茶,仰头,象喝酒那样一饮而尽。
“……”握拳,花无邪双眼要喷火了!
他与多尔衮对峙良久,我眼看气氛被弄得剑拔弩张,紧张不己。
孔幼慈也满脸担忧。
忽而花无邪一笑,说:“玩得尽兴。尽情挥霍你的金钱吧,反正这些钱还不是靠抢夺我们明朝百姓的财富得来的;
你大清一个游牧民族,有什么啊,还不是靠侵略与扩张。你们除了野蛮,什么都没有。”
“你……”
现在情况反转,多尔衮被花无邪气得满脸通红。
花无邪仍不罢休,他要把场高闹大。
中饱私囊
于是指着多尔衮对大家说:“他是满人,是一个清狗,你们知道吗?看清楚了吗?
我相信你们在座的没有不知道的,也肯定收了他不少好处。
他许给你们高官厚禄?还是封你们为王?你们,你们知道他们满人的习俗吗?
想要奉承他们首先就要递他们的半头,所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
假如有一天大清攻占了我们明朝天下,你们就得递半头,这个发型真好看……”
“……”没有人作声,大厅内死气沉沉的一片。
“明清开战在即,议和只是个幌子,小人不才,没有才能守护国家。
也没有金钱资助难民。麻烦你们,拜托你们,捐点钱吧。
刚才我在外面听见了,大家都想娶孔小姐为妻,可是请看看孔小姐是什么人?
她身为孔子后人,书香世家自然不必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善心。
配她的那个男子,假如没有这颗善心的话,孔小姐就是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
看不出来啊,花无邪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过这的确象他不怕开罪人的个性。
而且在他所做的事之中,这件事做得最漂亮了,这番话说得最动人了,我深深赞同。
不过花无邪的一番话,却遭到大家的一致讨伐,大厅内七嘴八舌的炸开了祸。
“我支持他的说法。”
我首先站出来,抱着琵琶走到花无邪身边。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相信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逃犯,他今天在这儿露面也不知道等会儿你们一转身,是不是会报官抓他。
不过,他真是一个好人,就算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不过我以有他这个朋友为荣。我……我身为一个官家小姐……”
不得己只好冒充一下了,相信以将军之女不怎么露面的个性大家都不认识她,这些人之中肯定没哪个见过她,于是我就大着胆说:
“我父亲是大家熟悉的袁崇焕将军,我今天亲自来为大家献艺,虽谈不上伟大的付出,可是让各位捐钱,绝对不是中饱私囊,我可以发誓……”
鄙夷的眼神中
“我愿为袁紫依小姐做担保。”孔幻慈也站出来。
她看我的神色并没有责怪我冒用袁小姐的名义,反而赞赏说:
“袁小姐琴技了得,我请她来做今晚的表演嘉宾,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想大家也知道一个官家小姐的身份,肯做这种付出意味着什么。”
“什么都不必说了,孔小姐表个态吧。”
辽东首富站出来道:“我正式替我儿子提亲,如果你答应,我愿拿出一半家财。”
“一半、家财?”
我惊讶得张大了眼晴。
辽东首富的一半家财耶,孔小姐的魅力不浅。
不过我旁边的花无邪暗暗在我耳边说:
“他那个儿子,是个傻儿子,孔小姐怎么能嫁他?嫁给那样的人岂不耽误了终身。”
“傻、儿、子?”难怪,执意要娶孔小姐,难道想生个聪明的后代?
还声言拿出一半家财,这份骋礼的确够厚,只可惜……
“我想婚事的事,您还是与我父亲说吧。”
孔幼慈婉言谢绝。
“孔小姐口口声声深明大义,帮助难民,可是却连自己的终身幸福、都不肯考虑,又怎能令别人捐出万贯家财?”首富说。
“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是女人的终身幸福却只有一次选择,各位捐钱乃是行善积德,又怎能以一个小女子的婚事相逼?”
花无邪替孔幼慈说道。
虽然知道他这样做是出于道义、拔刀相助;
不过孔幼慈回他一个眼神,他也微笑地看着她,这种互动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不介意我的捐赠,那我愿意再出五十万两,只求一个约会的机会……”
突然释出善意的是多尔衮。
可是笑面虎的他,让人无法忽略他眼中的欲望。
花无邪想必是第一个反对他的人,不过我却不想错过大获钱财的好机会。
“只是一个约会而己,我想孔小姐应该会接受吧……”
我抢在花无邪之前说。
“约、约会?”
孔幼慈在考虑,同时看了看多尔衮。
从她鄙夷的眼神中,看不出她对多尔衮抱有什么好感,“我记得我没有发请贴给你。”
喷火般的眼睛
“是我带他来的,我们是……朋友。有一次经商,路过大清的管辖地,碰到山贼,是清军救了我。”那个唇红齿白的书生说。
“等一下,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误会我的话了,也许我说得不明白。”
多尔衮又Сhā话进来,这次他直接看着我:“其实我想要约会的对象是——你,是袁子衣姑娘。并不是孔小姐。袁姑娘,希望你接受。”
“什、什么?我?”
不只我大感意外地指着自己,就连在场的男子都惊呆地看着多尔衮还有我。
“没错,就是你,子衣姑娘。”
多尔衮热情大胆地握上我的手,双眼完全没有隐藏情意,“子衣,平时的你纯朴,今天的你艳丽,我都喜欢。
我这人不擅言词,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如果表白太过粗糙,请你体谅我喜欢你的那颗心。”
“……”他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喜欢我?
“这支曲笛,送给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它,这也是我为心爱的女孩,特意订造的,希望你接受。”他把那支曲笛交到我手上。
曲笛……我回家的乐器……
“袁子衣。”
然而花无邪突然怒吼一声,那喷火般的眼睛向我射来。
“对不起,那个……满汉不能通婚的,你也知道。况且你我身份特殊。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更不能接受你的……情意。”
我忍痛拒绝了那支曲笛……
心痛啊,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开口向多尔衮要回这支曲笛了,我真是一个大笨蛋,天大的笨蛋。
“就算一时间不能接受我的情意,也没关系。也许对你而言太意外了。
不过这支曲笛请收下吧,如果你拒绝……我会很没面子的。”
多尔衮笑了笑。就算这笑容是努力挤出来的,可是……却令人动容。
“真的可以收下吗?不接受你的情意,也可以收下吗?”
如果是这样,倒也无妨,我求之不得。就算花无邪瞪着我又如何?
情歌应该是唱给情人听
被他瞪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我决定了,收下这支曲笛。
“那我就收下了哦,不跟你客气了。”
“我们本来就不用客气。”
“对啦,你刚才说五十万买一个约会,是真的吗?”
敛财敛财,我要敛财。
“当然是真的,我想与你约会。”
“好……”
孔幼慈首先带头鼓掌,“这位公子共捐赠六十万两了,我们谢谢他。”
我对孔幼慈的瞬间变脸有些玩味。
她刚才还一副想将多尔衮扫地出门的表情呢,现在却视之为座上宾,难道是看在钱的份上?不对,我想她应该有别的动机。
“你要听什么?”
我问多尔衮,一开始他出了十万要我弹一支曲,然后才是五十万买一个约会的机会,我要给他弹一支曲。
“请你弹一曲‘十面埋伏’吧,我喜欢那首曲。”
多尔衮意味深长。
“十面埋伏不行。”
花无邪一语否决了,他翻脸意味十足地望着我:“在大明的土地上,你要为一个清狗弹十面埋伏吗?”
也许,是的,我不能弹十面埋伏这首歌。
这首歌意义非同寻常,曲中的震憾力量加上多乐衮的身份,会让人感觉清军来犯,无疑给他助长威风。
“我想对你唱一首情歌,叫做‘爱的主打歌’,想听吗?”
“爱的主打歌?”
他笑了笑,仿佛觉得十分有趣,等于默认接受了我的提议。
“是的,很好听的情歌。”
“情歌应该是唱给情人听的吧?”
“嗯?”为什么我会下意识地向花无邪望去一眼呢?
为什么我要在乎他的反应与感受?
难道我那么着紧他?难道我爱他?
忽然被自己的结论吓到。于是掩饰的对多尔衮说:“情歌当然要唱给有好感的人听,不过是别人创作的歌,不是原创。”
“我很感兴趣。”
我开始唱了,一声声拔弄琴弦,那首记忆烂熟的‘爱的主打歌’脱喉而出……
开心地数着银票
我在唱什么什么都觉得
原来原来你是我的主打歌
你在说什么只听一次也会记得
听两次就火热
我在干什么什么都觉得
整个城市都有爱你的感觉……
唱的并不是劲歌风格。
琵琶这种乐器配合不了,如果硬套,效果会大打折扣的,于是我就转成婉转的调,还改了一些明代人所不能理解的歌词……
主的可是你打得我好神不守舍
然后不断想起你的……
我一路唱下去,一路依着曲调临时改歌词,这很考验我的音乐再创能力和临场发挥能力;
总之我唱得很辛苦,但也很完美。
曲风被我演绎得唯美清新,歌词大胆露骨,有不少年轻男子甚至配合歌声做出一些起哄的小动作;
不过花无邪越听越脸孔醺黑,最后干脆听不下去了,佛袖而去。
我没有去追他,我在演奏曲子,在帮难民筹款。
孔幼慈追了出去,我想这也算是她的一次机会吧,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一曲终了,在唇红齿白书生的带领下,其它年轻人纷纷鼓掌,多尔衮也鼓掌。
那个唇红齿白的书生说:“此行果然不虚。本公子一向不太看得起那些俗气的莺歌燕舞,那种乐声除了糟塌耳朵外,恐怕也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今天本少爷听得高兴,决定捐款五万两。不多,请笑纳。”
“谢谢公子的善款,好人会有好报的。”
门面话还是得说的,对富人来说人家捐得虽然不多,不过却够很多难民生活很久。
“我也捐款,捐两万吧。”
“我捐三万。”
“我捐五万。”
“十万……”
捐款的都是年轻人居多,一个接一个多的,我看得心花怒放,这次宴会没有白请啊。
算一算,收入已经超过一百万两了呢。
午夜时分,宴会散场了,大家告退辞去。
丫头兰馨给我上报数目:“袁小姐,一共一百二十七万两呢。太好了,我们小姐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她开心地数着银票!
“那你去把这个数目报告孔小姐吧。”
“是。”
兰馨捧着小算盘、拿着银票高高兴兴地走了。
别人恐怕被骗了
室内酒杯狼籍,人去室空的,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热闹。
不过独处一边的那个身影,却蓦然进入视线。
那是还没走的多尔衮。
“你为什么还没有走?”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
“不是订下约会吗?我在确定日期,等你赴我的约。”
多尔衮笑笑道。
烛光投影间,看着他的脸,我仿佛看见了李多伦。
不过多尔衮眼中的意味是与李多伦完全不一样的。
一个是拥有‘阿波罗钢琴王子’之称的温柔天使,一个是未来政治权力中心的摄政王,他们有莫大区别。
“为什么是我?”
我看着多尔衮那五官出色的脸,让人膜拜的满清第一美男。
“什么为什么?”他表示疑惑。
“如果你因为我是袁崇焕之女而特意向我示爱,我劝你还是算了!
因为我不是将军之女,我是冒充的。”此刻终于实现对孔幼慈的承诺,对人解释清楚我不是将军之女的身份,心中不由得落下一块大石。
“你说什么?”多尔衮很吃惊。
由他这个反应看来,我确定了:“你想利用我,对吧?!就跟花无邪一样想利用我。
不过到底我有什么利用价值?对你而言,我有什么价值?”
花无邪我还可以理解,但多尔衮,恕我猜测不到他的心。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告诉你。我想劝降袁崇焕。明朝皇帝对他的信任已经产生动摇了,如果降清,不会委屈他。”
“所以你想结儿女亲家?”
原来这就是他对我示爱的目的,亏他刚才还说出那些情意缠缠的话呢,换成别人恐怕被骗了!
“这是一个原因,不过……我不会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孩。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啊……”
他摆出一副深情的眼光看着我。
他是在演戏吗?还是发自真情?
这是一双能迷惑人心的眼晴,我有点恐慌。
“喜欢,是不能建立在利用之上的。等你学会了真正爱一个人,再来找我吧。”
竟然会为他微微心痛
“我们的约会呢?”他拖住我想要离开的脚步,“五十万两兑现一个约会你该不会不遵守吧?”他以锐利的眼光缓缓扫向我。
“其实没用。”我冷锐地回视他,“在我身上花再多心机也没有用。因为我不是花痴女生,我不会被你迷人的长相迷倒。
如果你执意要约会,我会遵守,约会对我来说不是件困难的事,我不会在意那些……”
“那你在意什么?在意花无邪?”他冷酷地凝视我,那种眼神让人倾刻心冷。
“我没有在乎他……”
“你在欺骗我,还是自欺欺人?不过可笑的是,你们的感情、你们的关系也是建立在利用与被利用的基础上的,不是吗?”
“我没有在乎他,我也没有想要利用他……你胡说……”
镇静如我,几乎被他击得崩溃。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认为我是将军女儿的身份的?
他又怎么知道花无邪与我的关系是利用与被利用?
其实真的是那样,不过花无邪利用我未遂,一直以来反而是我利用他。
“我没有胡说,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你的眼里分明有他。”
“不讨论这个了,因为我的事与你无关。不过为了报答你的六十万两,以及你把曲笛赠送给我,我回馈你一件事。”
我蓦的看着他,从他的眼里看到深深的欲望,“你不是很想翻身、一展你的抱负吗?”
“一展抱负?哈哈……”
多尔衮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
“你怎么了?”
他很反常,有人这么嘲笑自己的吗?
良久才停止笑声,多尔衮说:“虽然身为满清贵族,可是生活在皇族权力较量的夹缝中的我,有什么机会一展抱负……”
此时的他满脸悲伤,是那个我想象不到的多尔衮。
是因为这张脸吗?
看着这样的他,竟然会为他微微心痛。
“你不要这样。”
不要满脸悲伤的,让我看了难过……这样会让我想起那个熟悉的人,李多伦。
我唯一对她有感觉
“哈哈。哈哈。”
多尔衮仍狂笑,又带有一些哽咽:“就连……我唯一对她有感觉的人,都要嘲笑我的感情。”他是指我。
“所有人都不屑我。好,我一定要建立一番功绩,让你们刮目相看。
如果降服不了袁崇焕,我就毁了他。借明朝皇帝之手,杀了他。如果你怕你父亲毁在我手上的话,最好……不要轻视我,知道吗?”
他额上青筋顿起,一种苦痛的、悲怆的、压抑的情绪全都在他身上漫延开来。
“我说过了,我不是袁崇焕之女!如果你有气要耍在我身上,那么就冲我来好了;
而且我从来没有轻视你。谁敢轻视未来的天下霸主?
未来所有人都会臣服于你。”就连顺治帝,在他的强权下也不敢吭声。
“你在开玩笑吗?臣服?”他笑得更悲怆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你以后……会成为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你一生会过得相当精彩;
你会建立无数战功,打无数胜仗;不过要做到这点需要付出很多。
你现在一定很想建功立业吧?所以才随议和大军前来,还在辽东城内四处活动,都是想建立属于你的功绩,我完全了解你的心思。
不过这样做仍然是不够的,因为你没有一个上战场、让你立战功的机会。
我知道大清人才济济,你的兄长皇太极更是个不好对付的人,而且他一直对你有戒心。”
“你怎么知道这些?”由于太吃惊了,多尔衮惊得突然抓住我的手严厉质问。
“你先不要管我怎么知道,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你好象对大清的局势、以及天下局势相当了解。你让我诧异,一个明朝的女子竟然有这种见识。
就算知道你不是一般女子,你是将军之女,可是你的见解也让我吃惊,特别是你对于清廷内部的了解。”
天啊,仍然以为我是将军之女,我不管他了。
“你可以怀疑我在清军内按Сhā了内奸,反正你们不也在明朝内安Сhā了奸细?”
“那不是一两人奸细就可以概括出来的大清局势。”
自己的丰功伟绩
天啊,仍然以为我是将军之女,我不管他了。
“你可以怀疑我在清军内按Сhā了内奸,反正你们不也在明朝内安Сhā了奸细?”
“那不是一两人奸细就可以概括出来的大清局势。”
“如果你一直追根究底,你将会错过我给你的良好建议……错过立下千古战功的机会……怎么样?你仍要一直追问吗?”
“你?给我建议?你为什么要给我建议?”
他再一次吃惊地望着我。
“为了报答。刚才说过了,报答你的六十万两,报答你的曲笛。我要谢谢你。”
“你真奇怪。”
他忽而退后两步,疑惑地望着我,“一个明朝大将的千金,居然、跟一个满清皇室的人说谢谢,你让我甚是……无措……”
“你会无措?”
这回轮到我发笑了,“一个智勇双全的人,一个甚至不经过清皇帝皇太极的批准,就混入议和大军的人,一个在辽东城活动自如,不知道买通了多少明朝官员的人,居然在我面前无措?哈哈,太好笑了。”
“我的确在无措。”
“好啦,我们别开玩笑了。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要建立功业,就一定要取得上战场的机会。其实这点你比谁都清楚……
不过,怎样才能取得上战场的机会呢?第一,你要使出你的聪明才智、韬光养晦,去讨得皇太极的欢心,博取他信任;第二,隐藏自己的野心;
我相信第一点你很容易做到,因为你聪明。但是第二点,你恐怕时时刻刻都在彰显你的野心;
试问,如果你是皇帝的话,你会任用一个野心勃勃,将来还随时有可能取代自己的家伙吗??对自己有自信是一回事,有没有时刻彰显野心,又是另一回事。
但愿你听明白我说的话,在这个朝代交迭的年代创造一番属于你自己的丰功伟绩。”
要说的话说完了,这想这个建议对他的作用不少,能不能领会就看他自己了。
兰馨神情惊谎
“你刚才说……朝代交迭?”
多尔衮甚为玩味地看着我,“怎么,你觉得明朝必亡吗?”
“我有没有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总之,我祝你成功。”
说太多题外话也无谓,我要走了!
“听你一席话,我顿时觉得……你是个将天命握在手里的人。”
他的眼里既有思疑又有钦佩。
我了解这种感受,如果他来自二十一世纪,而我是明朝人,那么听他满有把握、甚至洞悉天机的侃侃而谈,我也会觉得他很了不起,甚至有点儿神算色彩。
不过这个世上,神、算是不存在的。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相信我是个将天命握在手里的人,那么你应该离开辽东城了。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适可而止。”
“你的意思是袁将军不会放过我?”
“你和他接触这么久,应该了解他的个性。”
“也对,谢谢你的忠告。你真的、很不象他的女儿,处处为我着想,反而象我的小妻子……”
他反常地笑,脸上有抹甜蜜。
“你迟早会相信的,我与这儿的任何一个人都无关,包括你。我不是你的小妻子。”
与他谈了这么久,烛火烧剩只有一截。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杂声。“发生了什么事?”
我见丫环兰馨急急忙忙冲进来,隐约间又听到外面一阵冷兵器交碰。
“袁小姐。那个知府……带人来抓花公子啦。刚才知府大人命人抬来三十万两白银,说是捐给我家小姐做善事之用,不过要小姐交出花无邪公子。
他还说他已向袁将军报告了此事,如果小姐不肯交出花公子,他就会要求袁将军派兵围剿孔府。袁小姐你快出去看看吧。”兰馨神情惊谎。
“给我带路。”
一听到花无邪有危险,我的心房不觉提到喉咙。
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想着今晚慈善宴会成绩不错,可以安心大睡一觉呢,岂知那个狗官竟然上门来抓人。
卿卿卿我我
孔府内灯火通明,那些官兵举着火把将花无邪和孔幼慈团团包围,透红的火光照亮整个庭院,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中。
“孔幼慈。本官奉劝你,识趣的话就交出逃犯来,要不然休要怪本官不客气。”
那狗官穿着一身临堂的官服,说的话倒是显得振振有词的,不过在他庄严肃目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让人憎恨的黑心肝。
“知府大人,我孔氏一族虽为平民百姓,不过与知府你交情甚笃,现在花无邪又是我孔家选定的乘龙快婿,你就不可以、网开一面吗?
况且他今后不会再涉足军事了,你就不能……不能高抬贵手吗?”
孔幼慈说得振定非常,不过看她略微颤抖的手,就可以感受到她心里的惊慌。
花无邪则因为孔幼慈的一席话,培感意外地看着她……“孔小姐。”
他大概想不到孔幼慈会在这个危难的时候表达爱意,“那个我、我……你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做的,如果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话。”
“不是。”
孔幼慈正色地看着他,眼里充满爱意与真诚,“我对公子早已仰慕,本来不打算这么快让公子知道的……我毕竟是女儿家。
不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啷铛入狱而无动于衷。这是我的真心话,公子。”
“你们别在本官面前卿卿卿我我,带走。”
狗官一声令上,官兵就冲上前抓人。
孔幼慈马上挡在花无邪面前:“你们谁敢?谁敢动我未婚夫一根汗毛,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绝对没有命走出孔家……”
她凶捍气势倏现,象个保护小鸡的老母鸡。
老实说我很配服她的勇气,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明智之举,或者会为孔府带来灭顶之灾,民与官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幼慈你不要这样。”
我立马介入这场纷争。
那狗官见我一副调解的口吻介入,倒默许我进入那个包围圈内。
我走到花无邪身边,一手握着孔幼慈:“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生命
我立马介入这场纷争。
那狗官见我一副调解的口吻介入,倒默许我进入那个包围圈内。
我走到花无邪身边,一手握着孔幼慈:“不要轻举妄动。”
表面上佯装镇定的我,其实内心颤抖。
我为花无邪担心不己,甚至因为怕自己泄露了眼中的脆弱,而不敢向他投以眼光。
“子衣说得对……”
在我身边的花无邪静静的说,“幼慈,你还有你自己的大事要做,就不要管我了……我不想害了你。还有子衣……”
他突然越过孔幼慈牵起我的手,“麻烦你看着我的眼睛……麻烦你、转过身来……”
“干什么啊……”
奇怪,他的语调悲伤至极,仿佛马上就要被杀头似的。
我还是对上了他的眸,看到他眼里打转的一滴泪。
“你怎么了?”
这家伙不会怕得哭了吗?也未免太蠕弱了。
然而,他却轻笑,还拉住我的手替他眼睛擦去眼泪:“你看不起我吧?我知道你一直有点看不起我……你不要否认。
我知道的。不过我发誓,从这一刻开始我不会再让你看不起了,我要让你看到我的存在。
你不要救我,你也不要为了我做出什么牺牲,我答应你我不会死,绝对。”
“什么……”
说得他自己就是我的生命似的,“你以为我会为你做出什么牺牲吗?我还阻止幼慈救你了,你是不是应该恨我?”
讨厌,他存心惹出我的眼泪,想我袁子衣长这么大还没哭过几次,我一直是坚强的女生!
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陌生的鬼地方我都没有呱呱大哭,休想我为了你流泪……
“把他带走。”狗官一声令下,花无邪就毫不抵抗的被带走了……我这时才知道焦急,“喂,你会自救吧?你有办法自救吗?”
我对他的背影大喊,可是他没有机会回过头来给我一句话,推押着被带走。
根本不配
“袁子衣……”目睹花无邪被带走,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可怕的后果,孔幼慈恨恨地望着我,恨不得在我身上盯出几个洞。
“孔、孔小姐?”
“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救他?你一点都不替他着想,根本不配……不配做他的朋友!
我会救他出来的,一定会。我家以前捐助军队很多,我想袁将军会给我孔家这个面子,只要他知道花无邪是我未婚夫。”
“我问你,你喜欢花无邪是因为他什么?”
“……”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满脸愤怒地看着我。
“是因为他俊美?会吟诗?还是他学识丰富?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追求的是什么?他的内心并不象他的外表那样,给人天真少年的感觉。他想做大事。他有他的信仰。
就象你的事业是拯救难民一样,他也有他的事业。
这段日子以来相信他很受打击,他成为了通辑犯,是那么无奈,那么无力……他需要机会,被抓回将军府,是他的祸,同时也是一线转机……”
花无邪与多尔衮一样,需要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在军队。
即使是失败,也要一展他的抱负。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去救他啰?”
“如果真的想得到他的心,就遵从他的意志。
在他没有确定他被斩首,压上刑场之前不要泛滥的伸出援手,因为他不需要。”
“那……,我现在可以做什么?”
孔幼慈好象被我说服了,她现在的脸色已较刚才好了许多,对我也没有那么深的恨意了。
“去将军府。凭孔家与将军府的交情,你要进去应该很容易吧?
不过我对你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把我……带在身边,就算要佯装成你的侍女,我也没有关系。”
只要能看着花无邪度过这个难关就好。然后,我会消失。也该是我回家的时候了,我真的好想念家里,已拖了太久。
容忍不了
“为何你要跟着去?”孔幼慈唇边露出冷笑,“如果我不答应带你一起去呢?”
“你不会的。”
“我就会。”
“我与花无邪是朋友,你难道连他的一个朋友都容忍不了吗?”
“我没你想象的大度……”
“你也没想象的小气;相信我,我不会食言,不会发生与你希望相违背的事。”
只是看着花无邪度过难关而己,然后我会离开的,我一定会离开的。
我的美好生活不是在这里,而是与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当我换上一套青色的孔府丫环衣服,把曲笛藏在腰间,随着孔幼慈来到袁将军府时,发觉这儿戒备森严,有士兵整装待发。
趁孔幼慈与守卫说明来意时,我认真地注意那个指挥官的训话。
“大家听着,议和军团中的多尔衮连招呼都没打就半夜溜走,属外交行为严重失态,袁将军有令,派我们去请他回来。”
什么?多尔衮半夜溜走了?
我没来得及细想他为什么溜走,孔幼慈便拍拍我的肩,表示可以进去了……
我跟在孔幼慈身后进入将军府。
将军府内并没有特别华丽的景致,花草树木浑然天成,给人一种不可摧残的自然之美。
管家把我们带到一个大厅,在大厅外看进去,里面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之感。
大厅内一个身穿皑甲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一个副将发火:“怎么能让他逃了?”
“将军……”
“我不是让你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吗?这个多尔衮,日后必成威胁……”
“我早就劝将军您下令杀了他,可是将军一直说两国交锋尚且不斩来使……”
“本应如此。”皑甲男子在室内走来走去。
“可是他一直在辽东城内策反。”
“我对辽东的情况一直不容乐观,之所以任他胡闹,是想看出谁是忠谁是奸。”
“那么将军您对陈知府怎么看?他刚才把害我军损失惨重的逃犯花无邪揖拿归案了。但据线报称,他与多尔衮有接触。”
听得不太清楚
“我会将与清军勾结的官员名单呈报圣上的,然后由圣上定夺……”
这个双拳合抱对皇帝表示敬意的人,想必就是袁崇焕了。
他长得不算怎么样,五官却威严,一脸正气。
相由心生,此人一看就知道是忠臣。
不愧为明朝大将,忠心可比日月,这点史书上早有定论……
他日后被诛杀,史家们也为他抱冤。史上甚至评论如果他不是被崇桢皇帝处死,可能明朝不至于遭清所灭。
只听那副将说:“据我们安排在朝中的人说,皇上对将军、信任动摇。
将军擅自斩杀了阻碍议和谈判的毛文龙,朝中有人弹劾将军,说将军专制一方、军马钱粮不受核,该斩。末将恐皇上对将军起杀意。”
“我管不了那么多……”
袁崇焕叹了口气,心力交瘁地坐在座位上。
“将军,你要保重身体,你最近积劳成疾。”那位副将担心地看了一眼袁崇焕。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袁崇焕摆摆手,那位副将就遵命退下。
副将走出到门口,与孔幼慈打了个招呼:“孔小姐。”
由于可见,将军府的人都认识孔幼慈。
孔幼慈也对那位副将行了个礼。
里面的袁将军此时也注意到孔幼慈了,“慈儿,你来了。”
袁将军对孔幼慈泛起笑容,那模样就象慈父对待自己的女儿似的。
“将军。”
孔幼慈走进去,一边做了一个手势,让我在这儿等候。
孔幼慈与袁将军小声说话,我听得不太清楚……但无非就是表示想去狱中看看花无邪,并说和花无邪交情不错云云。
她应该没有对袁将军说花无邪是她未婚夫云云,因为来的路上她思考过后决定先不说。
我还不知道袁将军是否答应了孔幼慈的请求,不过刚才退下去的那个副将手中拿着一封血书,匆匆忙忙的赶紧来了,“将军……请看。”
他把那封血书交给袁将军,只见孔幼慈掠了一眼,然后大叫起来。
手指还在滴血
“花无邪……是他……是他的血书……”
“花无邪?”
在外面站着的我听见了,心脏猛地一震……望向血书上的血,险些令我晕倒。
“将军,让我去看看他吧,”孔幼慈哀求。
“好吧……”袁将军终于答应了……
从袁府大厅到监狱去的路并不远,然而我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到底我阻止孔幼慈,让那狗官知府把花无邪带走对不对?
究竟花无邪能不能自救?我最后会不会害死了他?在心底里反复拷问自己多次。
我和孔幼慈顺着监仓朝关着花无邪的监狱走去,一路上经过那么多监仓看到很多被关闸的犯人,他们身上遍体鳞伤,哀喊而绝望,仿佛受过重刑似的,看得我更是一惊一咋,对花无邪的担心再度升级。
当我们走到花无邪的监仓前,看到一身白衣可是身上一片血啧的他,刹时刺痛了我的眼睛。“花无邪,花无邪你没事吧?”
我对他的担心表露无遗,隔着监狱的拦栅对他伸出手。
仿佛只要感受到他的体温,告诉自己他至少还好好活着,我就安定了。
原来对他那么担心,这还只是好朋友的范畴吗?
“子衣你来看我了?”花无邪看到我明亮一笑,仿佛没有经历什么困境似的。
“你怎么了?”
我发觉他的手指还在滴血,该死的。肯定是刚才那封血书。
他咬穿了头指头然后撕下身上的衣服写的吗?
“很痛吗?”
我赶紧撕下自己衣裳的一角替他草草包扎。
“你懂得撕下衣服来写血书,就不懂得稍微包扎一下哦?你以为自己有很多血吗?流光了血你就没有知觉了,就完蛋了。”
“我想等你来……再帮我包扎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还为自己的猜测正确而感到得意。
“傻瓜……”
这个让人放心不下、哭笑不得的傻子,我怎么遇上这种人啊……
打乱他们的军心
“别哭啊,袁子衣。虽然你为我流泪了,证明你在乎我,我感到高兴,不过你的眼泪让我疼痛……哎啊,心脏病发了……”
“别开玩笑啦。”
我嗔他一眼,这才发觉我们只顾着说话,似乎忽略了孔幼慈。
不过她一言不发,只是深沉地看着我和花无邪交谈,也怪不得会让人忽视她。
“对了,花无邪,我、我来这里并不是救你的哦,我、我没有办法救你出去。”
“没有关系。我会自救的,我说过我会让你看得起我。
刚才我已经写了血书交给将军,劝他出兵了……据我所知,多尔衮已经半夜逃走了……
刚才府内发生很大的动静,袁将军应该派兵去追他了……”
“所以呢?”
“依据这种情况多尔衮回去肯定会向皇太极提议进攻明朝,而且还会是多尔衮领兵。
他来辽东这么久,对辽乐了解不少。”
“那有什么应对的办法?清军很勇猛的。”
“我在血书里写得很清楚,与其坐以待毙,等清军杀到,我们再应战,不如先发制人。
我提议三日后出战,因为那天是个好时机。
依计划派出一万大军直捣清军大本营,左右夹攻,及组成一支几十人的先锋队,杀入敌营,必要之时杀他几个重要将领,这样必定打乱他们的军心。”
“可是清军不好对付,况且他们的大本营应该有好几十万大军,一万兵力岂不是送死?
如果计划没有成功,赔了一万条性命不止,还挫伤士气。
可能以后连防守都不能了,别说进攻,这个很计划危险。”
“我算过了,三日后三更之时必定刮风下雨,电闪雷鸣。
这样一来,清军没有料到一直防守的明军会突然杀到,必然惊慌失措,二来,有天然的电闪雷鸣帮我军击鼓助威,我想这场仗一定收获不少。”
“你又来了,如果一味只靠老天爷帮忙,是很危险的。你要知道,神算如诸葛亮,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建兴十二年,诸葛亮率军伐魏时,遭到了司马懿的顽强抵抗。
很危险
“你又来了,如果一味只靠老天爷帮忙,是很危险的。你要知道,神算如诸葛亮,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建兴十二年,诸葛亮率军伐魏时,遭到了司马懿的顽强抵抗。
为了除掉司马懿,挫败魏军,实现入主中原的夙愿,诸葛亮苦思冥想制定出在上方谷烧死司马懿的作战计划……
当司马懿率军来到上方谷后,被埋伏在山上的蜀兵一齐丢下火把来,形成“火墙”烧断谷口,断了司马懿的归路,魏兵奔逃无路……
可是忽然狂风大作,骤雨倾盆,满谷之火尽皆浇灭。司马懿趁机率军杀出,逃得性命。诸葛亮企图活活烧死司马懿的计划在一场大雨的捣乱中宣告破产。
虽然每次战争诸葛亮都夜观天文、预测天气,他对天气的预测之准,多次帮他取胜。
在那天,他也料准了天气放晴,无雨,才施此计的,但偏偏老天爷的脸色变化多端,天意难测,所以、我怕……”
“你就别说了。”
他掩住我的嘴,信心十足说:“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如果袁将军真的依你的计划出战,如果失败了,你的命恐怕不保……”唉,我现在都坐立难安了。
“我现在性命已经不保了啊。”
花无邪微微一笑,“那是我最后的机会。况且能不能说服袁将军还是一回事呢,对不对?”
“如果不能说服袁将军,那你就没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了,你会被斩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孔幼慈突然说:“如果你被判斩头了,我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刑的,相信我,我会把你救出来的,公子。”
“你要怎么救我?”
“我、我们成亲。只要我跟袁将军说,你是我的夫婿,他一定会放了你的……”
“抱歉。”
花无邪抓着我的手,勇敢的对孔幼慈说:
“感谢你牺牲你的个人幸福,救我出来,可是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我喜欢的……是她,袁子衣。除了她我不会再爱上别人。对不起了,孔小姐,真抱歉。”
只有我能帮你
“你……”
孔幼慈缓缓的咬着下唇,吟着泪说:“可是,只有我能帮你啊……”
“没错,只有她能帮你。”
我将自己的手抽出花无邪掌心的包围,对他说:“我真的不能帮你。”我计划着等他脱险后就回家了,我怎么能被他锁牢。
“我又不指望你帮我什么。”
“可你不就因为我是袁将军的女儿才照顾我的吗?”
既然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有些事再也不能瞒着他,“其实,其实我不是将军之女,我不是什么官家小姐。
你看我进来将军府,穿的却是丫环的衣服,你还不明白吗?”
被人欺骗是什么感受?我难以想象,不敢对视花无邪的眸。
“你……所以,你以前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啰?”他松开握着的我的手……
“假的。”
我无奈地点点头,低垂脑袋,不敢看着他。
“你说什么你是因为不想被送进王宫做妃子,所以离家出走,也是假的啰?”
“假的。”
“你……你怎么可以撒这种谎?”
“为了生存,为了不落流街头,我可能再大的谎都能撒。抱歉,请你原谅我。”
“哈……哈。我被骗了,我被骗了……我真的被骗了……”
一瞬间,花无邪就象个疯子似的在监狱狂奔,“虽然一直都有种怪怪的感觉,不过我相信纯真的你是不会骗我的,但你却一直都在骗我。”
“对不起……”如果能求得他原谅,我愿意道歉一千次。
“你走……”
“好。”
我是个听话的人,特别是现在,如果我不走,他恐怕会伸出手活活捏死我吧。
“你站住。”在我转身迈开脚步的时候,他又叫住我。
“什么事?”
“我问你一件事,但愿你不要再骗我……”他望着我的眼睛,甚至在、祈求。
“你说。”
“你爱我吗?你对我动心过吗?”
“我……”
千回百转
我喜欢过他吗?一瞬间,我千回百转,“我……”
唇语间,我无法忽视孔幼慈那眼神,她在提醒我不要跟她争。
是的,她帮过我,我应该报答她。
况且我本来就不是属于这里,“抱歉,我只当你是朋友。”
“什么?”他难以置信。心,也仿佛被我伤得支离破碎。
“你也说过,我们是哥们……”
“你走。”他用监狱内的稻草扔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骗子。你这骗子……”
……
真难熬啊,时间才过了两天,却漫长如两年。
我和孔幼慈这两天住在将军府。自从那天去监狱看了花无邪回来,孔幼慈就没有和我交谈过一句话,每次见面都复杂无言。
我想找话题与她交谈,但感到压抑无比,无从谈起,相见不如不见。
我一直躲在房间内哪里也没有去。
侍女们来的时候就打听一下花无邪的情况。
据说袁将军还没有决定是否采用花无邪的作战计划,可是军中熟悉战略的几个副将都说此计如果成功,对提升明军的士气有帮助。
不过对天气没有把握,况且花无邪之前对天气把握失误,现在又是待处决的犯人身份,所以袁将军一再慎重。
这天下午,突然来了道圣旨,要把袁将军召加京。
大家都在猜测皇帝可能听信馋言,要对袁将军进行处罚……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手中的茶杯都打翻了。
这么快就来了吗?袁崇焕将会被处死。
我赶紧去找孔幼慈商量对策。
如果袁将军被处死,派了新的将领来,那么花无邪再无生机,到时孔幼慈也解决不了难题。
“求你跟袁将军说你要和花无邪成亲,让他把花无邪放出来。
袁将军被召回京城,这一去凶多吉少。”我一闯进孔幼慈的房间,劈哩啪啦就说。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不能考虑太多,先把花无邪救出再说。
无比凄惨
“将军身为辽东大将,会有什么事?况且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提成亲的事,因为花公子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打听过了,袁将军很有可能采用花无邪的建议,我们就等等好了。”
“我求你了……”
我扑嗵一声跪到她面前,“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说服你,我只求你马上跟花无邪成亲。
不管你们真的成亲也好,假成亲也好。反正,成亲。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马上消失也行,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
“……”看了我一会儿,孔幼慈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温和,渐藏恨意,“消失吧。”
“好。我会马上消失,可是你要发誓,在今天之内……今天之内一定要把花无邪救出来,要不然他就会死掉,我不骗你。”
“……”孔幼慈没有说话,好象在深思着什么。
不行,我一定要让她表态。
“你不是喜欢他吗?不是爱他吗?我想你不希望他死掉的。我相信你会把他救出来,我相信你;你的动作要快,要快。”
“你走吧……你和他没关系了,他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安排的,走!”
“那……我走了……”
行了,有她这句承诺我应该相信她。
对不起,花无邪……我要离开了,不能看着你安然无恙从监狱里出来,也不能看着你实现你自己的目标,打一场胜仗……
但,加油吧,我会支持你……
我离开将军府已经两天了,这两天过得无比凄惨;
曲笛带在身边,想随时回家的,可是每次吹奏起那首“谜”,都被自己烦乱的心情打断;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就是放心不下花无邪回家呢?我想我疯了。
我的身上有一些碎银子,但仅够填饱肚子,以及找一个环境糟糕的客店住上三五天;
辽东城内议论纷纷,说袁将军已经被带到京城了,还传出种种袁将军处境不好的传言。
现在辽东无大将振守,危机一触即发。
不必担心
其实从史书上我知道袁将军这次有去无回,不过花无邪呢?
他只是个小人物,史书上并没有记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脱险了,是否跟孔幼慈回了孔家?
离开将军府的第二天,我就去孔府打听花无邪和孔幼慈的情况,并恰巧遇到我最熟悉的丫环兰馨,“你们小姐回家了吗?”
“我们小姐没有回家。不过她传来口信,叫我们不必担心。”丫环兰馨说。
“那花无邪公子呢,有没有他的消息?”
“花公子……这倒没听说。”兰馨摇了摇头。
“那……谢谢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花无邪回来孔府,请不要说我来打听过他的情况;还有告诉孔幼慈,我离开了,不会再回来打扰她的生活,让她不要为此担心。就这样,麻烦你转达,谢谢。”
我离开孔府,回到暂时下塌的客店,也没有心情吃晚饭,就爬上客店的屋檐拿出那支曲笛胡乱吹奏一番,心情烦燥莫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回家……袁子衣……’每吹一节音符,我就质问自己一次。答案很遗憾,因为担心花无邪。
‘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吗?’这疑问令我惊慌莫名。
可是怎么办?已经将他让给孔幼慈了。
而且我能为了他永远留在这儿吗?
我还要去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深造,以后还要开世界巡回演奏会,在这儿实现不了梦想。
‘啊,疯了……疯了……’我在屋顶上暴走,顿足捶胸的,瓦片都要被我弄烂了,再搞破坏下去客栈老板非要我赔钱不可。
“算了,别想太多了,明天一早,就离开吧……或者在离开之前,偷偷见花无邪一面。”
我自言自语,替自己做了个决定。
“现在,先回去休息吧……睡个好觉……”
我正要往下走,可是天空突然亮起一道闪电,然后一个震天霹雳,“打雷?”
偷袭清军大本营
我仰头望向没有一点繁星的天空,上面乌云密布,不由得想起花无邪那个作战计划,他说今夜有暴雨,还电闪雷呜,看来错不了……
他还似定了计划,今夜偷袭清军大本营。
可是袁将军不在了,现在将军府只是一个空壳,没有主持大局的人,他有机会施展他的计划吗?我看很悬。
倾盆大雨瞬间撒泼下来,雨越下越大,雷声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我掩着耳朵连忙退回房里避雨,不过还是把衣服淋湿了。
“今晚会不会出兵?”
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呼啸的狂风暴雨,脑中自动上演着假如出兵,战场上会是什么情形呢??
“交战的话会在哪儿?花无邪会随军出动吗?”
他只是谋士角色,如果出兵的话他要作为士兵上阵杀敌吗?猛然担心起来。
“不行,我不能待在这儿,我要去……要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起,我便不顾骤风暴雨冲出了客店,一路朝将军府奔去。
来到将军府外面,我把身子躲藏在一个石师子旁。
很巧地看到袁将军身边的副将正领着一支军队整装待发,“……支援花无邪公子去,他和孔小姐已带一支由江湖侠士组成的队伍杀入敌阵,但他们万不是十几万清军的对手。袁将军又被召回京城,群龙无首,大家愿意听我命令吗?”
“愿意。愿意。”
士兵们把手中的兵器举起来高喊口号。
所谓强将无弱兵,袁将军带出来的军队还是有几分威力的,再加上袁将军被唤回京,这本身就是种危机感,这些兵士正恨不得与清军一战,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我要怎么跟他们一起到战场去呢?换上士兵的衣服?
还是偷偷跟在他们身后?算了,我选择后者。
穿上战服的话,要上阵打仗,拳脚方面并不了得的我自认没有与清军交手的本事,我得留着小命。
清军大本营
大约经过半个时辰的跋涉,我们就到了清军大本营外……
从这一片望之无际的帐蓬中,就可以初步看出清军的规模了,真的有十几万人之多。
花无邪和孔幼慈才带了几十人,不是送死吗?唉,太不谨慎。
“杀……”
副将一声令下,明军开始进攻了……
整个军营顿时锣鼓喧天,暴雨风云。
乱军之中,我无暇顾它,一心一意搜寻花无邪的身影,“他会去哪里呢?那小子……”
被雨水淋得一身湿的我,没敢靠近那边厮杀得人头一个接一个掉下的两军交战中心,只得在外围远远的找寻花无邪身影。
不过我又不是远视眼,更不是过滤镜,那边人潮撕杀成一片,我哪里看得到?
“他一定是……去刺杀清军的重量级人物了……”
如此猜测着,我就朝那些帐蓬建得特别宽敞的地方望去,并想办法接近。
没有什么捷径,只好自己鬼鬼祟祟的潜进去,靠运气,但愿不要被发现……
我旁边不断有人头掉下,我眯着眼,掩耳盗铃的继续前进……
我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一个大帐蓬外面了,并且听到一些声音。
“幼慈,幼慈,你怎么了……”
咦?“是、花无邪吗?”
一瞬间,我兴奋无比,更小心谨慎地靠近。
向走走几步,把自己的身体小心藏着,悄悄探出头,赫然看到受了重伤的孔幼慈躺在花无邪的怀里,“我没事,没事……”
她孱弱地说,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花无邪:“你不用管我了,我没事的……你去实现你的目标吧……”
“可是……你……你的伤很重。”
“你不要管我。你快去杀了多尔衮。你不是要杀了他吗?你还要杀了那些进攻我们家园的清军将领,把他们全都杀了……”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
“我会照顾自己,虽然我受了伤,但好歹学过几年武功……没有人知道书香世家的我,也学过武功,你是不是很吃惊?”
令我惊喜
“你今天的表现很好,令我惊喜。”
“那……你喜欢不喜欢我?你愿不愿意娶我?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些,可是如果得到你的一句诺言,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孔幼慈重重吐了一口血,“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你等我回来。”
说着花无邪把孔幼慈抱起来,安置在一块没有尸体横陈的空地上,他轻轻拔弄她粘淋的发丝,“一定要等我回来,知道吗?”
孔幼慈点点头,她的重伤消耗着她的体力,令她说不了更多话。
深深看了孔幼慈一眼,花无邪带着一把大弯刀走了;
他朝那个最宽敞的帐蓬走去……天啊,那个会是多尔衮的帐蓬吗?糟糕。
那儿一定很危险,我要去看看。
因为行动太焦急了,我被孔幼慈发现……“袁子衣?”
睁大了眼睛,看到我她感到很意外,嘴角血丝不断流下,伤势更重。
“我、我只是担心花无邪……你不要误会。你需不需要我帮助?我背你到安全的地方吧?”口气很些虚,但我挺想帮助她!
“不要。我要在这儿等他回来。他让我等他回来。还有,我与他一起帮他达成他的目标了,我才是他生命中的那个人。”
“我知道。你做到了与他共进退,支持他的理想,帮他达成目标,你有资格爱他。我没有资格,我有自知之明,我走了。”
心里充满了苦涩,随着雨水渗入我的眼睛……我的嘴里,甚至我的内心深处。
为什么我明明喜欢他,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毫不掩饰的个性,为什么碰上他就宣告破碎?我爱你啊,花无邪,我爱你。
……
面前一片血海,鲜红的血液在花无邪挥刀间四处飞溅,甚至染红了他的衣裳。
守卫帐蓬的十几个清兵都被他一剑致命了,仅有的几个顽强抵抗的清兵也因为惧于他的勇猛,而一步一步的退到帐蓬之内。
骤然碎裂
铿!一阵酒杯落地,骤然碎裂的声音。
“竟然是你,花无邪。想不到你有这种胆略,我还真小看你了。”多尔衮的声音森冷。
“你们这几个废物,同时对付一个人也对付不了,活着还有什么用?”
多尔衮抽出宝剑,血红着眼睛,杀了他的几个侍卫。
这一幕血腥而残忍,刺痛了站在帐蓬入口的我的视膜。
“多尔衮。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花无邪提起弯刀,以刀尖指向多尔衮。
“其实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多尔衮没有以剑相峙,他淡淡地冷笑说:“因为我对大清来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可有可无的人。我一回来就跟皇上提议说要攻打你们大明,但是他说时机不对。
他还说你们痴心妄想着和我们议和,近段时间不会进攻我们的。但是你们进攻了。幸好,我把袁崇焕那个老家伙搞定了,哈哈……
这也算是功绩一件吧。你们明军,除了袁崇焕之外,我没把哪个人看在眼里。只有他,还算有一些作为……”
“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除了袁将军之外,还有人可以威胁到你的生命……”
花无邪说着就刺了过去,多尔衮一闪,赶紧举剑接招,一时刀光剑影。他们两人的剑法都不错,看得我眼花缭乱,干着急。
花无邪和多尔衮两人交手已数十回合。
他们愈打愈激烈,花无邪的弯刀被多尔衮的宝剑一刀截断;紧接着多尔衮没有给花无邪喘气的机会,猛然刺向花无邪身上……
“不要。”
我大呼一声,下意识地从腰间将那支曲笛飞送过去,正好迎着多尔衮的剑锋。
曲笛被多尔衮的利剑无情地劈成两截。
“笛,笛子……”我回家的工具啊,没了……呜,欲哭无泪。
“袁子衣。”
在这时花无邪看到了我。
“……”我也看着他,可是嘎然无声,只有深深的担忧,眼泪瞬间就落下来。
“袁子衣?”多尔衮也看着我,他凝住了……
纯属废话……
我抹了抹眼泪,“大家好,能不能不要再打了?”
我知道我说的纯属废话……
“能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多尔衮说,眼中燃上一层兴奋,“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离开辽东城,恐怕我已经被袁崇焕杀了。”
他这是在表示感谢吗?还是想挑起我与花无邪之间的误解?
不管怎样,多尔衮这句话瞬间改变了我的命运,周围冷嗖嗖的。
“原来……原来你帮助他离开?”
花无邪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的眼眸由刚才的开心,变为愤恨,“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他大喊起来,猛然用手上已断掉的半截弯刀指着我:“我想杀了你。”
“我没有帮助他离开。”不管他信与不信,我都想解释,“只是提点。不过就算我不提点,多尔衮他也知道何时该离开。”
“我能相信你吗?你到底是谁?”花无邪眼里透着哽咽。
“我……难道你怀疑我是奸细?”
虽然不是袁将军女儿,又提点多尔衮离开辽东城,但他不能凭这点就怀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清军没关系,但是我和明军也没关系,我……我是、中立的人。”
是的,来自几百年后的我,只是一个历史的看客而己,我是中立的。
“中立,你居然说中立?”
花无邪的眼里吟满了泪,“不用多久,清军就会攻陷明朝,然后在他们在城里烧杀抢掠,甚至奸淫,到时候清军会认为你是中立的吗?
他们会因此而不伤害你吗?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袁子衣。”
“可以选择的,到我身边来。”
多尔衮倏然朝我张开怀抱,脸上的一片杀气转化为暖意。
我鄙夷地看了一眼多尔衮,“你知道你唯一敬重的明朝大将,日后会死得多惨吗?他会被处以碟刑,也就是分裂肢体,处死于西市,弃尸于市。
不明真相的京城百姓会对袁崇焕恨之入骨……刽子手割一块肉,百姓付钱,取之生食。
顷间肉已沽清,再开膛出五脏,截寸而沽,百姓买得,和烧酒生吞,血流齿颊;象你这样残忍的人,利用反间计谋害袁将军的人,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
我虽不是袁崇焕之女,但也敬重他的为人,我讨厌你……”
脸色惨白
“……”
多尔衮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袁将军的惨状吗?告诉你,我是神仙……”纯属扯谈。
“是的,你在我眼里,就象个仙女……”
把宝剑用力一扔,Сhā在地上,多尔衮眼里流动复杂情愫,“拿不下袁崇焕,就攻不进大明,就立不了战功,我永远都会被人看不起,生活在皇室的权力夹缝中;
没错,我施反间计,捕捉了两名明官,故意让两人听见我们满清将军之间的耳语,以为袁崇焕与我们有密约,然后再放其中一名官员回明……让崇祯中计,以为袁崇焕谋反;
不过其实崇祯早就有杀袁崇焕之心,因袁崇焕擅杀毛文龙一事足以使崇祯决心杀之;其实这样算起来袁崇焕也不全是因我反间成功,是崇桢杀了他。”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长篇大论。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你应该相信我并不是袁崇焕之女了吧?你调查过了吧?”
“不管你是谁,都改变不了你是我喜欢的人的事实。”
“但就在你急于接近我的时候,以为袁将军是我父亲的时候,你却能、下手谋害你喜欢的人的父亲,你这算是爱吗?”
“在权力的角逐中,亲如父子、兄弟,尚且可以利用,况且是站在对立面的明清?我没有选择。但是我喜欢你,袁子衣。”
“荒谬。”
“你可以不相信,不过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有多喜欢你。”
“好,我等你的证明。不过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就放我们走吧。”我走到花无邪身边,握着他的手,“我求你,放我们走。”
“不行。”多尔衮一口拒绝。
“不要求他。”
花无邪也怒喝道。
“你不可以走,你要留在我身边。花无邪更不能走,他自己也说了,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亡。”说着多尔衮又提起剑,向花无邪刺去;
花无邪赶紧丢掉手上的半截废铜铁铁,拿起地上死掉的清兵手中的剑,对多尔衮迎击起来;这两人又打成一团了,下手无情,各出奇招,招招致命。
两个都不能死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两个都不能死,一个是我心爱的男孩,另一个是存在于历史的人,都不能死。
“你们停手。”
我捡起地上的一把剑,把剑驾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两人都顿时都停手了,可是在多尔衮呆滞地看向我的时候,花无邪趁机把剑刺向多尔衮……“不要。”
我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抱在多尔衮胸前。
要是这家伙死了,这么重要的历史人物死了,世界还是历史记录的世界吗?
恐怕二十一世纪的人及家人都不存在了吧,所以他不能死。
花无邪的剑风突然停住,距我的后脖颈不到一厘米之处。
“为什么?”
他声音深冷。
“……”我心有余悸,缓缓地转头望向他。
他眼神愤恨。大概没有想到我会不顾性命的冲过去救多尔衮吧。多尔衮也没想到。
他们两人均看着我,神绪各异。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花无邪,但我爱的是你,我爱你。”
对现在而言行动远比话语重要,就算说什么都比不上付诸一吻。
我冲过去抱着花无邪的脖子,亲吻他的唇。
轻轻的一吻发自感情,发自爱意。
花无邪的身体僵住了,又有兴奋莫名。
但是我背后那双森冷的眼睛,即使我没有转身,都能感受到。
“为什么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为什么刚才不顾一切的救我,现在又让我从天堂跌落地狱?你真有让人为你死去活来的本事。”
那声音已失控得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了,多尔衮已发疯。
“我们走……”
拉着花无邪的手我就逃出了帐蓬。
可是外面到处都是清兵,血腥、交战、呐喊声交织成一片。
血花四溅,人的生命倾刻间消散,那么脆弱,人性也刹那消弥。
“我们逃不了,怎么办?”
四周都是清兵,他们包围着我们,看我们的眼光就如豺狼虎豹看弱小的猎物。
“花、花无邪……”
该死的是,孔幼慈在包围圈外突然现身了,她拖着深受重伤的身体,手中无力地握着剑,孱弱地向花无邪走来,眼神涣散。
少痴心妄想
“孔幼慈……”花无邪担心地向她望去。
我和花无邪背抵着背,共同抗击那些包围的清兵……
不过没有一点武术根底的我,哆嗦如风中抖叶。
蓦然看到花无邪腰间的那支啸,我记得他说过那是他师傅送他的,还说关健时刻能救他的命,莫非?
我悄悄的将那支啸拔出来,握在手里。
“你身边的女人都那么伟大。”
多尔衮一把拖过已走不动路的孔幼慈,并将孔幼慈如稻草般丢向花无邪:“看你怎么办。你一个人能带走两个女人吗?恐怕你自保都困难。
不过如果你把袁子衣留下来的话,我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这女扮男装的女人,你也可以带走,这交易如何?”
“我不会用我心爱的人做交易,你少痴心妄想。”
花无邪压根没有考虑多尔衮的提议。
“你有能力带走她们吗?没错,今天的你让我刮目相看,他日我相信你也必成大器,不过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除去你势孤力弱不说,就算你有幸取代袁崇焕的地位,鹿死谁手,也要较量了才知道。”
多尔衮表情漠然,甚至已不屑于冷笑。
“无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攀着花无邪臂膀的孔幼慈孱弱道,“但是我要令你一生一世……都记住我。带走袁子衣吧,这是我对你们的祝福,至于如包袱一样的我,反正也是不甘心做亡国奴的……”
说着孔幼慈视死如归的撞向多尔衮,多尔衮下意识一剑刺穿对他的威胁……
“孔幼慈。”
花无邪大声呐喊,我身边震耳欲聋,视线、也模糊了……
孔幼慈的身体缓缓倒下,如一片美丽的花瓣……瞬间凋零、枯荽……
我把啸放在唇边,“谜”的音符随啸声轻轻响起,这是死亡的乐章还是生机的希望?
就让我赌一把吧。
死亡,还是回家……
生活在和平年代,还是在血战中死去……老天爷,这一次仍由你来指引……
天旋、地转……
“如果你在乎我,爱我,就把我紧紧抱住,让我们死在一起。
最后的时刻我不希望在杀戮中度过,我们好好享受拥抱的甜美,行吗?”
对花无邪低语,我再次吹动“谜”的乐章……瞬间,天旋、地转……
……
我在唱什么
什么都觉得
原来原来你是我的主打歌
你在说什么样
只听一次也会记得
听两次就火热
我在干什么
什么都觉得
整个城市播着爱的主打歌
主的可是你
打得我好神不守舍
然后不断想起你的
……
耳边轻轻响起了那首歌,《爱的主打歌》……
那么熟悉的嗓音,仿如李多伦醉人的声调。我……我……回来了吗?我在哪?
仿佛沉睡了好久,我轻轻地睁开眼睛……
哦,眼皮好重,甚至有点儿疼痛……
阳光好刺眼。
刺得我要流泪,刺得我忍不住伸起酸痛的手,放在额上轻轻一挡。
赫然发觉自己手上握着一支管乐……那是、啸。然后,我猛然睁大眼睛……
“花、花无邪……”他在哪里?他在什么地方?我又在什么地方?往上望去是蓝蓝的天空,过于灼热的太阳,烈日四射……
我虚弱着身子,从草地上爬起来。
四顾了一眼周围环境……眼前,熟悉的教学大楼映入眼框里,漂亮的植树栽成一条单行线……这不就是二十一世纪吗?
这不就是我们可爱的学校吗?
使劲捏了捏脸额,好痛。啊,我回来了,回来了……
“花无邪,花无邪……”
我不断地焦急的叫着他的名字,如果我穿回来了,那么紧抱着我的他,应该也穿回来了吧……该死,他在哪里?在哪里?
……
一言一语是指定旋律
陪我到时哪条路游来游去
不用戴起耳机
也有好情绪散不去
假如有心句句都是单曲
假如不想一切听不进去
爱是这样不可理喻
百听你不厌才是好证据
我在唱什么
什么都觉得
原来原来你是我的主打歌
……
我要杀了你
走近音乐室……李多伦的声音愈发炮轰着我的神经……忽然、随之伴奏的钢琴停止了……歌声也停止了,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啊,我要杀了你,你个清狗……”
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透过窗户,我看到音乐室里面的什么情景?
花无邪头发凌乱,穿着他在战场上那件血衣,踩在李多伦尊贵的钢琴上挥着重拳朝李多伦那如花似玉的脸挥去……天呐……
“你你、你是谁?”李多伦频频后退,“你……你为什么在我弹琴的时候一下子从钢琴底下钻出来,还要打我,这么野蛮。”
“你个清狗……”
“什么清狗?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袁子衣雇来伏击我的?
哦,知道了,昨天的斗艺她自己吹着曲笛,在我弹得专心致至的时候溜掉了,想必自愧不如,但是又不服输,所以就找你个野蛮人来伏击我……”
“不要提子衣,你个清狗,不要提她。”花无邪叫嚣着。
“你把袁子衣叫来,哼。这次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深造的名额是我的,她休想抢走,休想抵毁我是凭家里对学校的资助。”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拳。”花无邪不再与李多伦废话,一拳朝李多伦的脸上挥去,顿时李多伦被他揍个正着……
“呜,好痛。你个野蛮人……”李多伦捂着鼻子,鼻血从指间流出来。
妈妈啊,我不能坐视不理了。
虽然刚才一刹间看得有点脑袋混乱,不过现在已经清楚了。
花无邪随我回到现代我很高兴。
但他将李多伦误会成是多尔衮就问题大了。
我赶紧冲过去在他挥出第二拳把李多伦伤得更重之前,把他死死抱住。
“不要啊,花无邪,不要冲动……”
“子衣?袁子衣?”
“你听我说……”
“说什么?我要打死这个清狗……奇怪,他怎么穿着奇怪的衣服……”花无邪狂叫个不止。我不管他,把他带离这儿再说。
竟然使阴招
“好了好了,我先带你去舞蹈室那儿借一套,把身上的衣服换下……”
“什么舞蹈室?”
花无邪在耳边吵个不停,让我不知道怎么对他解释,同时李多伦还Сhā上一脚。
“喂,袁子衣。你个丫头,你竟然使阴招,派人来伏击我?”
李多伦不甘莫名被打,跟在我身后,叫嚣不断,“还有,你昨天为什么忽然消失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害我找得你好苦。”
“啊,别拉着我,我要把这个清狗打死……”
花无邪与李多伦吵杂不己,喧哗声彼此起伏,把我弄疯了。
“别吵了,别吵了……”
我使尽力气,瞪着他们:
“搞不清状况吗?首先,我没有派人伏击你,李多伦先生。昨天的比赛……是昨天?哎,不管。总之比赛出了意外,不作数,我们改天再比过。还有,你……”
我转身对着花无邪,“你好好睁开眼睛来看看这个世界,这还是明朝吗?还是清军?还是战场?”
“咦?”
花无邪面对着眼前的世界……失语了。
绿如茵的草地,美轮美奂、甚至有些欧式风格的教学大楼,都不是他所熟悉的景物……
五分钟后。
星象社。要对花无邪说明现在的时代,最好的Сhā入点就是来到他最感兴趣的地方,星象社。他不是专门拜师学这个的吗?
“星象学是最精深的天文学……”我大声念着星象社布告栏上的字,碰碰花无邪僵住的身体,让他缓过神来听清楚我的话。
“起初,星象学分成四大类……第一类,物理星象学,即星球的运行相交于潮汐、天气、大气与四季的影响。
第二类,政经星象学:关于各国情势与其经济与政治情况的星象学。第三类,人事星象学:研究个人与其星盘的星象学。
第四类时事星象学,研究某时某地发生的特殊问题;
星象学首先在巴比伦盛行,接着向东传到波斯、印度、中国。
亲爱的,我们走吧
第四类时事星象学,研究某时某地发生的特殊问题;
星象学首先在巴比伦盛行,接着向东传到波斯、印度、中国。
星象学是探讨“大宇宙”和“小宇宙”之间关系的科学;所谓“大宇宙”是指布满了星辰的天空或穹苍,“小宇宙”指人类和人类的活动。
一般认为星辰是上帝或无形的自然力量和人类间的媒介,上帝借助星辰传达讯息给他的子民,星辰活动和地球上的动态都有因果关系。
也就是说,天上的星星影响我们的心理状态,我们的心理状态又影响我们的行为模式,我们的行为模式又造就了我们的命和运……
星象学的发展经历了很多个阶段,我就说说你知道的朝代吧。
清朝,特别是在清教徒的信仰中,星辰不再被认为是上帝和人类间的媒介……
多尔衮的那个朝代,知道吗?”
“清……清朝……”
就象一个茅塞顿开的人正缓缓苏醒似的,花无邪静止的眼珠子缓缓动了动。
“我……相对于你来说,是来自几百年后的人。
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在明朝了,明朝已成为历史,清朝也成为历史。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不用感到担忧和无助,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到了……二十一、世纪?”花无邪的震惊和迷茫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是的。”
“那个、袁子衣,你等等……”
李多伦猛地握上我的肩,表情怪异地指着花无邪问我,“你是说、他是一个……古人?”
“是的。”
“你刚才说你会一直在他身边,你们?”
“我在明朝爱上他了。”
“什么?怎么可以,不行。”李多伦马上在原地暴走。
“为什么不行?”这可轮到我诧异了。
“你你……我们、我们……我们不是良性的竞争对手吗?我我、我也老是丫头丫头的叫你,你没有感觉吗?我、我对你……”
“打住。”
妈妈啊,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又不是万人迷,不要对我说你早就爱上我之类的话啊,我无法承受。
尤其是花无邪终于回复了他的正常水平,以一种防备的眼光瞪着李多伦:
“难道你要和我抢女人吗?”
呜,我暴走……
这两人,不会又要成为敌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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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
司空澈和韩起碟正在修改着因为袁子衣的到来,而改变了一些些的历史轨迹……
最终,清军取得胜利,明朝灭亡。
历史,还是沿着原来的进程发展了~
“幸好,那个女生并没有改变多少历史,她还懂得维护历史进程,这点很好……不用我们大动干戈修补,否则就很麻烦了。”司空澈感叹说。
“那我们现在可以回21世纪了吗?”韩起碟依偎在他的怀里问。
这段时间他们作为一个局外人,可是欣赏了一出穿越的精彩戏剧,感觉在看电视。
“当然,亲爱的,我们走吧。”
司空澈在时空记本上一划,两人回到原先的世界了~~
至此,这个穿越时空的系列,完结啦,感谢大家支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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