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明知道你失忆,但是还是坚定的和别的女人暧啊昧,甚至订婚,这样的男人,你到底还对他有什么样的奢望?
摇摇头,何小谢在凌航的怀抱中,哽咽出声:“我真希望,我能忘掉一切。”
然后,一切从新开始。
回到最开始,没有何党,也没有伤痛的世界。
何小谢痛哭流涕,把所有的眼泪和悲伤都流在了凌航怀中。
凌航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一声,搂紧了怀中孱弱的女孩。
对于何党和席微订婚的时候,黎格显然也是吃了一惊。
“老大,你还真的准备卖身?”
一个多月的调养,何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整了整自己的衬衣,听到黎格的话,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
黎格探手:“老大,你就算是瞪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喂,老大,你玩真的么?”
他可是心中有预感,席微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人。
到时候,是一个甩不掉的麻烦,那就很麻烦了。
何党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子,朝门口走去,一边说道:“何小谢呢?”
“小谢妹妹?”黎格想了想,才是犹豫的说道:“貌似最近都和凌航在一起呢……”
“是么?”何党笑了笑,拉开车门,径直的坐了上去。
“走吧。”何党说道。
“去哪里?”黎格还在发愣中,何党已经大步的走出门外。
“回何家。”何党言简意赅的说道。
何小谢没想到何党会回家,就在她收拾了所有东西,准备搬出去的时候。
看见院子里驶来的车子,她定住了。
这算是什么,好巧不巧?
要是以前,何小谢都会胆怯的逃走,但是这次,她没有,她只是冷静的拎着她的东西,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忘了带走。
“你去哪里?”何党进门,就看见何小谢拎着东西,双眼红肿,好像狠狠哭过的样子。
心里一阵狂喜涌起,表面上何党却什么都不说,只是直直的坐到了沙发上,敲着腿,冲何小谢说道:“给我倒杯水。”
何小谢很想愤怒的把手中的行李朝何党砸过去,但是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听话的去厨房给何党倒了一杯水。
“何党,我们谈谈。”何小谢敛下眸子,静静的说道。
既然要走,那么一切都摊开来说清楚吧。
“你想说什么?”何党喝了一口水,才是慢条斯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何小谢。
玉白的脸庞依旧,只是没有了浓妆艳抹的修饰,整个人清新宛如一朵幽幽的茉莉花。
何党定了定神,心里有些不爽,他很不想这么认为,何小谢这样的改变,是因为凌航。
冷冷的哼了一声,何党别过头,不再看何小谢。
何小谢也不理,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放到了何党面前。
“还记得六年前,你把我从赌场带回来么?你用了五十万把我带走,现在利滚利,这是五百万,我还给你!”早上,何小谢找凌航拿了钱。
她想,是时候了断了,欠着凌航可以用一生去还,而何党,她已经还不起。
何党看也没有看何小谢那张卡,只是拧眉,看了一眼何小谢,“何小谢,许久不见,胆子似乎大了不少。”
“呵……”永远是这么自大的语气啊,何小谢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说道:“何党,我欠你的东西,我都会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两清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见到何党脸色一变,隐隐有些动火的迹象,何小谢及时的开口打断何党,她说道:“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
何小谢在何党的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也不管何党到底是什么愤怒不甘的眼神,她只是抿了一口水,让自己酸涩的嗓子发出声音来。
“我知道你讨厌我,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除了叶爽,还有就是我妈妈。好吧,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再圣母的为你着想,隐藏什么……首先说我妈妈的事情吧……”何小谢平静的喝了一口水,抬头看了一眼何党,轻轻一笑,“你不是以为我妈妈是你母亲和何书记的第三者么?呵呵……”
何小谢摇摇头,脸上飘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不,我妈妈和你母亲都是悲哀的女人,从头到尾,何书记都没有喜欢这两个女人,或者说……”
何小谢盯着何党,忽然有些恶毒一笑,“他从来喜欢的都不是女人。很搞笑吧……以为是两个女人争得头破血流,结果,人家喜欢的只是一个男人……”
看着何党,何小谢深吸了一口气,又是说道:“不过,说到底,也得给你母亲说声对不起,因为何书记心中那个人,是我爸爸……”
其实,何小谢讨厌这个真相,曾经一度,她不能接受,自己伟大的父亲和小三,还是男小三挂上号。
可是,真相……只有这一个。
何小谢沉下眸子,她以为当真相揭开,何党会大失所望,或者大怒,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何党的表情是那么的平静,好像从头到尾已经知道了很久了一般。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何党看也不看何小谢,只是喝了一口水,问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何小谢眯着眼睛,想了想,随后自嘲的一笑。
她不是笨蛋,刚开始来看见何书记有爱又恨的目光,心中就有所警觉了,只是年龄太小,就算再早熟,也没有想到这个方面。
何书记一边收养她,一边放任何党欺负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何书记应该是很讨厌她的吧。
何小谢一直就有这个觉悟了,只是不知道这份讨厌为什么来的这么措手不及……
直到有一天,她为了躲避何党的欺负,藏到了何书记书房的柜子里,在哪里看到何书记和自己爸爸的亲密照片的时候,才猛地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所有的天,就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原来,收养他的人,从某种意义上,只是为了报复一段背叛的爱情,而报复的对象,这就是这个人和其他人生的女儿……
原来,她温文尔雅的父亲,居然是别的男人亲密爱人。
何小谢抚着那些照片,觉得莫名的恶心。
原来,好爸爸是假的,好父亲也是假的……
不过……
随即,何小谢有些恶意的一笑,抗洪英雄是真的。
这个男人,死了才是真的。
这件事情,何小谢又想过给何党说,但是说了有什么差别么,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她的母亲,只是有性别差别,而其他本质上,没有任何的改变。
直至今天,当她终于决定远离,这些事情,才是被她一一摊开出来。
算是给自己一个了断,也算是还自己妈妈一个公道。
沉默了一下,何小谢抿抿唇,又是说道:“还有,就是叶爽的事情……”
“够了!”这次,何党没有让她说下去,“我不想听了,我现在只想问你,何小谢,你要走么?”
沉默了片刻,何小谢轻柔,但是坚定的点点头。
“何党,从来你都不喜欢我……或是讨厌,或是帮你母亲报复,或是报复叶爽……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累了……我想……我需要的一个不是伤害我的男人……我需要的是……”
是一棵大树,能够让她依靠的大树。
何小谢没有在说话,她想何党应该明白。
站起身来,她提着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这个时候,忽然何党在背后爆发出一声冷笑。
“何小谢,你以为我会放你逃出我的手掌心么?”
那寒冷阴沉的声音和眼神,宛如冰锥一般,直直的砸进了何小谢的背心。
她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今天补上……四章。。。。
☆、67
67
滴答滴答的时间走过的声音,重重的落到了何小谢的心上,它也是这个阴暗的房间唯一的动静。
何小谢呆坐在床上,放任自己的身体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她目光呆滞,满心死寂,静静的看着床前的大镜子。
大镜子里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一个满脸苍白的女人,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掩住了身上松松垮垮的水蓝色睡裙。
何小谢不知道自己被关进这个地下室已经多久,这里安静,没有阳光,阴暗,潮湿,只有墙上滴答滴答的时间走着,并滴答滴答的发出寂寞的声音。
何小谢觉得有些冷,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把脑袋埋进膝盖中。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她从来没想到何党会把她非法囚啊禁的一天。
还是在这阴暗的地下室。
不过,她并不陌生这个地方,和小的时候有些不一样的是,这间小小的房间,有了一张简陋的床,还有一张大镜子。
每当何党过来,抱着她,“爱着”她的时候,镜子中总会浮现出翻腾的两人。
或许,何党就是这么的恶趣味。
但是,何小谢只是觉得恶心,这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明明都已经想和其他女人结婚了,但是还用这种绝望的方式,把她困到这个地方。
不知道凌航怎么样了,没有找到她,是不是该着急了……
何小谢叹息一声,轻轻的把口中的苦意咽到喉咙中去。
忽然,吱呦一声,门开了。
何党端着盘子进来。
何小谢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喂养的宠物,每天呆在窝里,等待主人的来临,就行了。
这个时候,她头都没有抬,只是感觉身边的脚步声慢慢的重了起来,随即床上一沉,何党已经做了下来。
“怎么了,今天这么沉默?”何党的声音罕见的温柔,带着可以抚啊慰任何心伤的能力,但是何小谢并没有觉得自己被抚啊慰了。
是的,前几天何小谢还反抗,追着何党又打又掐,但是男女天生的体力和何党的变啊态程度,让何小谢总是败北。
反抗了很多次,最后都没有效果,何小谢也学乖了,何必浪费她的时间,和精力。
对于何党的问话,她也爱理不理,只是看了一眼何党送来的吃的,普通的家常菜。
她端起碗,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何党这个变啊态,一定不能亏待自己的身体。
“怎么了?还在生气么?”何党的耐心好的惊人,修长的手指捏着何小谢柔软的发丝,放到鼻尖,轻轻的嗅了嗅,满意的叹息一声。
“你好香。”何党有些意兴阑珊。
何小谢嚼着饭,心中却是飘过无数个草泥马。麻痹的何党,越发的禽啊兽了。
口中狠狠的刨饭,三下两下的吃完饭,还喝了一口汤,何小谢才是转过身去,直直的躺在床上,身子背对着何党。
这样或许有点孩子气的别扭,但是何党也一点儿不生气,他好像很喜欢这种虐情节。
他只是和以往几天的一样,在何小谢安静的时候,说着今天他的事情。
“今天,我去了公司……”何党兴高采烈的说着,何小谢的耳朵垂了垂,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事实。
何党说了很久,何小谢听得都有些想睡觉了。
这个时候,何党忽然轻轻一笑,嘴巴凑到何小谢耳边,轻轻的呵了一口气,才是说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天了,凌航还没有来找你?”
终于说道重点了,何小谢的耳朵竖立了起来。
“为什么?”何小谢坐起身来,问道。
何党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忽然一笑,“何小谢,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在乎一个人,我就越想毁掉一个人!”
听完何党这话,何小谢的心中顿时涌起了无数不好的感觉。
“你把学长怎么样了?”何小谢平静的表情终于在何党的威逼下,一一破碎。
“怎么样了?”何党轻轻一笑,看着何小谢,大手忽然伸出,捏着何小谢小巧的下巴,何党重重的使力,声音却温柔到了让人发毛的地步,“小谢,你还真是关心他呢?哪怕,人家为了凌氏,可是把你送上风头浪尖!”
何小谢别开脸,也逃出何党的桎梏。
她眯着眼睛,看着何党,皱了皱眉毛,“何党,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何党靠在墙壁上,半个身子躺在床上,看着何小谢,笑了起来,“何小谢,你不是很聪明么,你猜猜?”
何小谢才没这个耐心,“你可以不说,因为我一点都不在乎……何党,你知道凌航和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么?”
“哦?”何党扬起好看的眉毛,面上带着一丝罕见的好奇。
“因为,他不会伤害我。”何小谢信誓旦旦的说道:“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怀疑,因为你没有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何小谢说着,看着何党瞬间变了的脸色,心里隐隐有些欢快。
是啊,原来,虐待一个人,是这么爽快的事情,难怪何党要那么喜欢并欢乐的尝试这件事情了……
何党死死的盯着何小谢,久久的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何小谢,脸上阴晴不定。
不得不说,心里是愤怒的,他从来不知道,何小谢的不信任,和冷笑,会给他带来那么大的情绪,尤其是看见何小谢提着东西,要从他的面前走开后,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做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一定不能让她走。
六年前,他不会让她走,六年后,也依然不会。
所以,他折断了她的翅膀,把她关在了冰冷的牢房。
是的,他不会让她离开。
凌航给了她一双翅膀,那么他就这个翅膀再次砍断。
血淋淋,恨着他吧。
恨吧。
这个世界上,爱是见异思迁的,恨才是永恒的。
何党捏着拳心,恨恨的看了一眼何小谢,最后摔门出去。
一如这些天的每一天,何党总是摔门出去。
何小谢在后面唏嘘不已,都是要结婚的人,脾气还那么大,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摇头叹息一声,何小谢躺会软绵绵的床单,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面上平静异常,但是心里却是波动连连,这个何党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凌航出了什么事情?
何小谢心中担忧着,但是面上却好似无能为力,只能闭着眼睛,一遍一遍的希望,凌航没有一点事情。
事实上,凌航也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很忙。
“少爷,您休息一下吧。”忠实的凌伯在旁边看了一眼凌航,满脸的疲倦,眼眶中还布满了血色,凌伯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送上了一杯咖啡。
“凌伯,查的怎么样了?”凌航喝了一口咖啡,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才是说道。
凌伯摇摇头:“据说那天,何小谢小姐是离开了何家的,但是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是么?亲眼看到的么?”凌航有些不相信,明明何小谢只是回家说收拾一下东西,就过来的,但是一等了三天,何小谢还没来,电话也打不通,凌航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偏偏何党对何小谢的行踪矢口否认,与此同时,这边凌氏的产品还出现了问题,质监局和工商局一起上门找麻烦。
凌航一边查何小谢的下落,一边对付那些食人鲨,一时间,倒是忙的连坐下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凌伯想了想,点了点头,有摇了摇头,“应该算是亲眼吧,毕竟提了行李,虽然隔得远,身形侧面都是差不多……”凌伯皱起眉头。
“是么?”凌航摆摆手,“或许是吧,但是我总有种感觉,何小谢还在何家。”
凌伯一愣,随即明白了自家少爷的意思。
“少爷的意思是何党把何小谢小姐给藏了起来?”
凌航没有说话,浓眉微微蹙起,好半天才是点点头说道:“按照何党的性子,没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狗急跳墙,也难保何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凌航沉思,这何党的性子乖张狠毒,已经不是秘密了,对于何小谢,从来也没有说好到什么地步,这样一个男人,为做出隐藏,甚至囚啊禁何小谢的事情,真的说不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凌伯听到凌航这么说,有些担忧的问道。
凌航放下笔,又是喝了一杯咖啡。
再次抬头的时候,他淡淡的吩咐道:“帮我约席微小姐,我想,这次凌氏的事情,我还得感谢她。”
“席微?”凌伯不解。
凌航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我只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东西,去吧,帮我约席微小姐,就算是恭贺她如愿以偿。”
凌航抿着咖啡,又是轻轻一笑,那流转缠啊绵眼波,画出一个胸有成组的弧度。
☆、68
68
门口的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响起,随之而来,踏进来一个美丽的女郎。
高挑匀称的身材,掩在一身做工良好的米色风衣中,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柔柔的搭在脑后,只剩下白净的颊边,微微垂落了少许下来发丝来,随风飘扬。
她美丽,还带着一丝别样的慵懒,一丝女人的妩媚。
凌航站起身来,给来人绅士的拉开椅子,一边笑着打招呼道:“席微小姐,要喝点什么?”
席微点了点头,冲服务员说了声,“一杯柠檬水,谢谢。”
凌航轻柔笑了笑,坐了下来,“听到你订婚的消息了,虽然有点迟到了,但是还是要恭喜你。”
席微面色不改,只是垂下眼睑,悠长的睫毛搭住了大大的眼睛,她握着柠檬水,嘴角轻轻一扬,“同喜同喜。”
凌航一愣,喝了一口那苦涩的咖啡,才是说道:“席微小姐何处此言,哪里有同喜可言?”
席微仰头,露出白净如天鹅一般的脖颈,看着凌航意味深长的笑,“小谢妹妹啊,恭喜凌大音乐家终于赢取了小谢妹妹的芳心。”
提到小谢,凌航笑着的脸,浮上了一层浅浅的忧伤,“不瞒你说,小谢已经失踪快一周了……”
“是么?”席微仿佛也是一惊,手上的柠檬水都没有握住,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服务生迅速的走了过来,赔礼道歉,收拾残局,凌航也给席微递了纸巾,一脸的关切,“没事吧?”
席微摇头,“没事。”她低着头,似乎想了想,才是说道:“看来,这就是凌先生今天找我来的原因么?”
凌航点点头,“既然话到此,我也不遑明说了,我去何家,肯定是没有你方便的……”
席微貌似明白了,也是点头:“凌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去探探何家么?可是……”席微歪着脑袋,白净的脸上浮上一抹微微的冷意,“凌先生,为什么你那么确定我会帮你,毕竟dylan是的未婚夫,这个关头,我可是出不了一点岔子!”
凌航喝了一口咖啡,“还是柠檬水么?”
“不,这次我要橙汁。”席微摆手,拒绝道。
“一杯橙汁。”凌航冲服务生打招呼,回头,才是对席微意味深长的一笑,“席微小姐,爱好倒是多变。”
席微微微一愣,“凌航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还用回答么?”凌航握着手,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滑过了一个微弱的弧线,他没有看席微,只是看着窗外,市中心的公园现在一片静谧,没有喧闹,也显得这个小小的咖啡厅特别的舒服。
他看了一会儿,才是说道:“我以为席微小姐,可以想到的,不过……”凌航又是笑了笑,“有件事情,席微小姐或许忘了……”
凌航端起咖啡杯,却没有喝,只是慢慢的放了下来。
“我有个朋友,和席微小姐算是大学同学,对了,席微小姐是在英国的玫瑰山庄读的大学吧……我那个朋友也是……不过,她告诉了我一件……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席微的脸终于微微有些变了。
她的性子,在这个世界上,她以为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
因为,她的表面是多么的乖巧,但是在那个封闭几乎是密闭的空间里,她的人生真是太无聊了,所以她才找了点事情做。
抛弃了道德和伦理,只为达到心中那个满足的点。
可是,出了那个门,她忘却了,因为出了门,她就是乖巧懂事,出生名门的席微大小姐。
往事再次抛出来,还是被这个表面温柔骨子里透着一股阴狠的男人,席微动了动眼皮。
“我想,那确实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就像小谢的失踪一般……真的很奇妙……老实说了……dylan在乎小谢的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似乎也该去安慰安慰的dylan了……”
“那么,谢谢席微小姐的帮忙了。”凌航举起咖啡杯,做了一个碰杯的样子。
席微也端起橙汁,小小的喝了一口,才是说道:“没关系,我只是在帮自己。”
叮——一声,风铃的声音又是响起了,席微那曼妙的身子已经离开了这家僻静的咖啡厅,凌航看着窗外安静的绿色,忍不住轻轻一笑。
“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凌伯已经站到了凌航的身边,眉宇之间带着微弱的惊奇和不解,“少爷,你怎么确定席微小姐,一定会帮忙……”
凌航笑了笑,摆手让凌伯做了下来。
“会的,她一定会的。就算是抓住何党,她也不会放任小谢在何党的周围打转,还别说……”凌航深深一笑,“那就什么?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聪明一世,甚至是表面功夫到家了的席微,也没有想到世界真是那么小,还是那么巧。
不过——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凌航眸子一沉。
这个女人,能乖张残忍的杀掉一对双胞胎姐妹花,还是同寝室,并面不改色的充当被害者,这样一个心性强悍,内地狠绝的女人,终归是一个祸害。
不得不防。
凌航又是抿了一口咖啡。
“凌伯,给我安排,我想去拜访何党。”
何家大宅。
张妈匆匆来报。
“少爷,有一个自称是小姐朋友,过来拜访。”
何党抬了抬眸子,放下手中的笔,“他说了是不是姓凌?”
张妈想了想,点点头:“是,好像叫什么凌……对了凌航……”
何党推开面前的一大叠资料,靠在软软的大椅子上,发丝紊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半天,他才是抬手,对张妈说道:“请凌航先生进来。”
张妈领命,自是出去了。
何党靠做在椅子上,忍不住冷冷一笑。
还是不死心么?就算是做出了小谢已经离家的样子,凌航还是不死心么?
笑了笑,何党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出门去。
何党下来的时候,凌航正在看客厅的一副国画。
那是很多年前,何党在学了国画后,画的唯一的一副。
很简单的,杂草丛中,飞来了几只蝴蝶,不远处还隐隐的点缀了几朵鲜花,但是杂草太多,以至于掩盖住了鲜花。
何党给这幅画取名为挣扎。
意思是可怜的蝴蝶,只能在杂草中挣扎,哪怕鲜花就在不远的地方。
见到凌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幅画,何党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见笑了,以前的幼稚之作。”
“嗯?”凌航好像很不赞同的摇摇头:“党少太过谦虚,画工虽然不算是精致,但是杂草的丛生,和蝴蝶的挣扎,倒是描画得淋漓尽致……很有意境的名字……”
“那,谢谢凌大音乐家的赞赏,来,这边做。”
张妈泡好了茶,就下去了。
何党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才是说道:“不知道,凌大音乐家这么忙……”何党说的又深意,毕竟这段时间凌航这么“忙”,和他脱不了干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何党的手脚,才让凌航“忙”的。
凌航也轻轻的啜了一口茶,礼貌的答复道:“托党少的福,终于忙完了。”
放下茶杯,凌航忽然轻轻一笑,“对了,还没有恭喜党少和席微小姐的喜结良缘……”
凌航忽然有点想看这场闹剧,何党的狠内外皆在,配上席微一个表面温柔,内地狠毒的女人,这两个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人。
当然,凌航也只是心里这么一想,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和何党周旋。
何党没有变脸色,只是轻轻一笑,似乎眉宇之间都是得意之色。
“那,真的要多谢了。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凌先生今天前来……”
凌航摆手,脸上浮上一抹担忧,“是小谢的事情,小谢已经失踪了快一周了,党少这边有什么线索么?”
听完凌航的话,何党叹息一声,好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是抬头,状若一脸惋惜的说道:“凌先生或许不知道,我这个妹妹,从小都淘气得很,这么多年来,戏弄了一个又一个的青葱少年,或许给凌先生带来了什么误会……那都是鄙人管教不理,在这里还得个凌先生赔礼道歉……小妹顽劣了,老是给凌先生带来困扰,还有……误会……”
何党的话凌航怎么是听不明白,字里行间都在说小谢只不过是和他玩玩而已。
可惜,凌航从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个时候,他也轻轻一笑。
“没什么,小谢或许任性,或许娇宠,但是这都不影响我……我的甘之如饴……我的泥淖深陷。”
话完,顿时,凌航如愿见到何党变了的脸色。
☆、69
69
何小谢从来没想到会来看她的人,居然会是席微。
不得不说,看见那光鲜靓丽的席微,何小谢心里有种不甘,隐隐嫉妒的感觉。
想来,平素送饭都是何党亲力亲为,这么久了,张妈都不知道她被关在着阴暗的地下室,想也知道何党是多么的提防着别人,可是啊,今天居然让席微给进来了。
何小谢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惨,身上的水蓝色睡衣经过了蹂啊躏,已经不成样子,加上偶尔何党兴致来了,还在她身上,东咬咬,西拧拧,一身的淤青。
总之,很惨。
这种惨样看在光鲜亮丽的席微面前,本来何小谢就有点自卑的心理就更加的自卑了。
席微现在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事业不用说了,现在还如愿的和何党订婚,人也长得漂亮,和一是无处,现在作为一个囚犯存在的她,简直是天差地别。
何小谢很自卑。
不过,何小谢擅长用自己外表的泼辣和刚强来掩饰内心的自卑和胆怯。
看到席微来临,何小谢只是闲闲的看了席微一眼,冷冷的说道:“真是稀客啊……”
老实说,席微也没想到见到何小谢,何小谢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不要说松松垮垮的睡裙套在她身上,也掩饰不了那玉白的肌肤上浑身点点的淤青,加上嘴啊唇上的伤痕,让人怎么看不出这一段时间,她受到了何种身体上的摧啊残和虐啊待。
席微倒是没想到何党的性子,在这个念头,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一时间,觉得自己没有太爱上何党,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试想,谁会愿意爱上一个疯子。
这个时候,席微心里绕了一大圈,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并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对何小谢说道:“小谢,你没事吧?”
草泥马,何小谢的心中涌现处无数的草泥马,她席微是在睁眼说瞎话,还是见到她,一时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定要说这个明显的事情么?
没事?麻痹的,她被丢在这个阴冷的地下室一个星期,天天在这里当欲啊望的奴仆已经一个星期,会没事么?
当她是傻子,还是当她是弱智。
不过,转念一想,何小谢有点兴奋了。
“席小姐,不,现在应该叫大嫂……”何小谢忽然抹着眼泪,一脸悲戚的说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应该和你争何党的……现在……现在我知道错了……何党……何党他是个疯子啊……大嫂……大嫂……你放我走好不好?”
老实说,何小谢这段话有七分演戏,也有三分真实。
在这个地下室,联系不到凌航,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世界,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活人,一个能把他带出这个牢狱的活人,何小谢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抓着这个机会。
还有一层,席微不是要嫁给何党了么,看到自己未婚夫在婚前还囚禁着一个女人,并且日日春啊宵,席微的心里,又会是怎么想呢?
难受么?
除非不是真心,不,是对何党没有一点心,并且已经蛋定了到了一定层次的女人才不会难受。
显然,席微做不到。
是的,席微心里不能不说很平静,起码有一刻,她暴啊虐的想让这个女人,这个jian女人尝尝天底下最难受的酷刑,但是也只是这个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都不是最好的时机。
席微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把所有想干的事情,一一付诸实践。
两个女人心中个有心事,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于是,在利益催促下,他们的行为交汇了。
何小谢想走,席微也想何小谢走。
但是这个英雄伟大的事迹,不能让乖巧的席微来做,她和何党的订婚宴容不得一点的闪失。
席微心中这么一想,面上却是安慰着小谢,“小谢,你好好休息,相信我,过了今晚,明天就是美好的一天。”
席微说完,还捏了捏何小谢的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门又被关上了,何小谢看了手心的钥匙一眼,在看了一眼铁门外席微袅袅走远的身影,嘴角一挑。
光明,自由,她来了。
何党眨了眨眼睛,好像刚才他很困,貌似睡了过去,一看时间,不过是一分钟,或许是他的错觉吧。
“来,喝点茶,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席微端着茶,推门进了来。
何党心里飘过一丝恍惚,那里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
但是哪里奇怪,他自己也说不出清楚,抬眸,席微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何党顿了顿,结果手中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
“蛮不错,很甘醇。”席微点点头,“这是家里的一个亲戚从大山里亲自采摘回来的毛尖……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没有污染,倒也清香得很……”
席微说着,给自己也到了一一杯,然后袅袅的坐到了何党面前的沙发上。
手指碰了碰那骨瓷茶杯一眼,席微垂下眸子,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
“对了,dylan,小谢呢?我们的订婚仪式,还想让她也参加的……”
何党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边叹息的说道:“她从小就顽劣,前段时间说是出去走走,就出去了……”
“哦,这样啊。”席微点点头,“其实,她生病才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席微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借着喝茶的瞬间,掩饰掉了所有的情绪。
睁眼说瞎话,看来,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专长。
随后,两人讨论了一下订婚的细节。
两人算是高干联姻,虽然不是婚礼,但是订婚宴同样的惹人重视,宾客司仪酒楼场地什么都是高调而奢华。
现在只有几天的时间了,细节部分基本上是定了下来,只是需要看临时的修改怎么样。
“小薇,你也累了,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嗯,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太累,好好的修养一下,你的身体还没好呢?”席微也是一脸大家闺秀的笑容。善解人意的说道。
何党揶揄一笑,“难道小薇实在担心为夫的洞房花烛夜身体不行么?”
何党的□,让席微忍不住红了脸,连这个平素温柔有礼的大家闺秀,都是忍不住娇嗔道:“dylan,不要说让人害羞的话……”
何党笑,眉宇间隐隐浮上一丝不耐烦。
席微当然是告辞离开,只是身体好像坐久了,站起来的时候,往前面一滑。何党眼疾手快的扶住席微纤腰的腰肢,眉宇之间不耐烦纷纷退去,只有一片的温文尔雅。
“你没事吧,小薇?”
“没事。”席微摇摇头,玉白的手指扶着何党的衣角,不动声色的滑进去一样东西。
“只是有点疲了,这样吧,我先回去休息休息。”
“那好吧……那我们婚礼见。”何党送着席微到了门口,看见那车影消失不见,心里隐隐的升起一股不安。
手指一动,套到了口袋中的钥匙。
那是地下室的,还在这里……
可是,怎么觉得有些对劲。
何党一向多疑,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去了地下室。
开了门,何小谢正躺在软绵绵的床上酣睡着,长长的睫毛给大大的眼睛投下了一层黑的阴影,何党在何小谢的面前站了很久,也没有离开。
他想,要是何小谢一直这样乖乖的,陪在她身边该多好。
可是,她一点都不乖。
她逃避他,装失忆,还和其他男人暧啊昧的走到了一起,甚至闹着离家出走,这些,何党都不能接受的。
叹息一声,何党伸出手,想要碰触那玉白的容颜,但是最后在半空中,却是生生的停住了。
他收回手,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苦笑一声,无奈的说道:“何小谢,你这个笨蛋,你怎么只想跑,而不想挽留我呢?”
说不定,只要她一声,你不要娶席微,他就会真的答应……
真的答应么?何党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他真的会放弃么?
不会的。
门轻轻的关上了,还是有轻微的声音。
何小谢睁开眼睛,冷笑一声。
挽留?
何党居然说要挽留他,可是,难道他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被挽留的资格么?何小谢不知道何党是真心喜欢席微,还是为了其中一些原因,但是这个时候,她都不是以前的无知少女了,男人,心里没有你,就算挽留,能挽留下来什么?
闭上眼睛,何小谢捏着手心的钥匙,那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凌字。
她想,今晚过去明日太阳的光芒就会照耀到黑暗的大地上。
她静静的等待着,这黑暗的来临。
黑暗都来了,光明还会远么?
何小谢闭上眼睛,轻轻一笑。
☆、70
70
“哦,朱丽叶,我亲爱的朱丽叶,几日不见,你似乎又清瘦了。”凌航抱着这个从墙头上一跃而下的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似乎在掂了掂重量。
何小谢被凌航逗笑,但是很快的,她收了声音。
“我们还是快走吧。留在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党还会追来。”何小谢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她几乎不能想到被何党发现或者抓到会是一件怎样残忍的事情。
凌航抱着何小谢,轻松的往车里走去,一边交代凌伯开车,一边冲何小谢解释道:“没关系,他……今天晚上会很忙……”
何党喜欢玩阴的,凌航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他的仓库一点点的小事故,应该可以拖住他一段时间。
何小谢当然不会傻到不知道凌航什么意思,只是这个时候,她好像一个偷到油的老鼠一般,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好吧,看到别人的伤悲,心里很爽快,是不是很坏?
上了车,凌航看了看何小谢的衣着,又是皱了皱眉头,从车后座里拿出一条毛茸茸的毯子,裹在了何小谢身上。
“车上凉,你浑身这么冰……”
何小谢停住了笑容,车里有灯光,而她只穿了一件睡裙,大部分的肌肤都祼啊露在外面,凌航自然是看到了那些暧啊昧的淤青。
她动了动嘴唇,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只是身体微微的往毯子里缩了缩,一路无话。
或许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随之而来的不是幸福,只是新问题。
车走了一半,凌航忽然喊道:“凌伯,停车。”
何小谢看了一眼车外,是一家医药行。
凌航捏了捏何小谢的手,走下车去,很快的就回来了,只是手上提了一袋子的药品。
注意到何小谢打量的眼光,凌航温柔的笑了笑,“你身上的……需要上药……”
有一种情绪在心头涌动,是感动,还是幸福,还是什么的,何小谢说不清楚,她只是觉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捏紧自己的手,努力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掌控在手心。
很快的,车到了凌家。
是的,不是凌航的公寓,而是凌航的家。
“我父亲过世了,母亲在意大利,所以,家里没有人。”看出何小谢有些不安,凌航安抚性的捏了捏何小谢的手,一路牵着她的手,到了内室。
一路上,有佣人接了出来,看着裹着毯子的何小谢,又看了一眼自己少爷,虽然眉宇之间有异色,但是他们都识相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何小谢进了屋。
“要不,你先洗个澡。”凌航看了一眼何小谢,小小的苍白的脸,埋在大大的毯子中,他叹息一声,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别怕,我就在门外。”
直到进了浴室,整个身体滑入了温暖的水里,何小谢的眼泪才是掉了下来。
一是害怕委屈,另一方面是感动幸福。
这么多年来,何小谢以为自己已经无所顾忌,无所害怕了,但是当她被关紧那阴暗的地下室的时候,她猛然发现,其实她还是害怕的,害怕黑暗,害怕寂寞,害怕何党。
何党的暴啊虐在这一周,体现得淋漓极致,有时候,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何小谢在想,他居然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坚持了这么多年,并且,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她一向不是一个深刻的人,也不是一个毅力的人,但是爱何党,用了她所有的力气,还有勇气。
她累了,也倦了。
没有回应,只有伤害,安慰,再伤害,再安慰,再再伤害……
她老了,岁月如刀,时光荏苒,她已经没了当初的热情,她年少轻狂的爱恋,都随着时间,在她的身上划上了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是那么的疼痛,她浑身麻木,千疮百孔,最后终于是忍不住逃脱……
逃脱住这个地狱,这个魔窟。
鞠着手中的水,任冰凉的水洗涤自己肮脏的身体,还有灵魂。
何小谢却是在想,真的逃脱出来,还是一个她的梦境。
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看着美好,但是很快就会破碎。
“砰砰砰……”浴室门口一阵阵的敲门声让何小谢回过神来,有些警醒的看着门外的影子,何小谢问道:“谁?”
那头愣了愣,说道:“是我,凌航。”
见到何小谢没有回答,凌航又是说道:“小谢,你没事吧……那个……我把换洗的衣衫,都放在外面……”
随后是几声脚步声,凌航走了。
何小谢才从水中赤啊祼祼的站了起来,她的身体有些发软,但是不影响她的正常行走。
她擦干净了身子,裹着浴巾走到了房门口,果然是看到地上工工整整的叠着一套衣服。
凌航很认真,也很用心,连贴身衣物都准备好了。
何小谢换上了衣衫,又是打理好自己,才做到了床上。
这个房间……
应该是临时准备的,干净,整洁,没有花哨的颜色,一片素净,天蓝色的床单,暖黄|色的壁纸,整个都是一片家的温馨之色。
打开衣柜,那里也整整齐齐的放满了一些女性的衣服,何小谢看了看,都是自己的风格,还有自己的尺寸。
心里暖暖的,凌航,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
现在心里还模模糊糊,不,很深刻的有一个影子,她在努力,但是努力真的会有用么?
何小谢叹息一声,此时门又是敲了两声。
“小谢,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何小谢点点头,一边擦拭着还有些微微湿润的头发。
“看你的精神,好多了。”凌航端着一盘子东西进来,看见何小谢,忍不住轻轻的说道。
何小谢也是笑了笑,“谢谢学长。”
凌航一愣,随即摇摇头:“没关系,来,我给你上点药。”
凌航的盘子里放着的是先前在医药行买的药,何小谢有些脸红,也有些尴尬,她垂下头,好半天才是说道:“学长,我不想骗你。”
“嗯?”凌航嗯了一声,却是轻轻的卷起了何小谢的衣袖,修长的手指沾了药膏,一点点的往何小谢淤青的手臂上涂去。
绿色的药膏冰冰凉凉,带着微弱的刺痛,何小谢忍不住往后一缩,但是被凌航拉住,锲而不舍的涂抹起药来。
何小谢顿了顿,“学长,你是不是生气了……对……对不起……”
凌航没有停止动作,只是好半天,才是抬头起来,直直的看着何小谢,说道:“我不是圣人,如果这个时候,我告诉你,我不生气,是骗你的……相反的,我不但生气,我还很生气……”
凌航叹息一声,有些心疼的抚了抚何小谢手臂上的淤青,他知道自己只能给何小谢涂抹这手臂上显而易见的位置,在何小谢身体深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伤痕。凌航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只是,我生气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从来,我都答应过你,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不会让别人在欺负你……可是……”
可是他没有实现这个诺言,反而是何党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她。
凌航是个男人,他当然知道这些淤青会是什么愿意造成的,不能不说心里没有芥蒂,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对何小谢的心疼,和何党的愤怒。
一个男人,真的能狠下心来,这么欺负一个女孩么?
凌航忽然有些不懂何党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原因,让何党这么的矛盾,一边对何小谢有着疯狂的占有欲,一边疯狂的虐待她,伤害她?
“学长……”何小谢心中的内疚却不是来源于此,她只是觉得自己在凌航面前,在干净的凌航面前,是肮脏的。
她遥望着,觉得自己会弄脏这个男人。
咬咬唇,何小谢想了半晌,才是开口说道:“凌航。”何小谢罕见的叫了凌航的名字。
对上凌航诧异晶亮的眼神,何小谢摇头,说道:“我今年二十四岁了,十六岁的时候,就跟何党……”何小谢犹豫了下,咬咬唇,又是说道:“和他上过了……就在你救我出来的前二十四个小时,我的身体,依然被他掌控……这样的我……这样肮脏的我……”
你也要么?要么?
何小谢说不出来,只是垂下头,任由发丝掩住自己的一切情绪。
手心一暖,凌航已经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何小谢抬头,对上凌航带笑的脸。
“我是凌航,我今年二十八岁了,我也交过女朋友,尝过情啊欲的味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不是处男,也不算干净……这样的我,你还要么?”
要么,你要么?凌航的眼,直直的看着何小谢,那里流动着何小谢怎么也忽视不了的深情,笃定,还有包容。
这个男人,爱她。
☆、71
71
何党很快知道了何小谢逃走的事实,并且也很快的想到了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的带走了何小谢。
叶隐过来的时候,何党正在喝酒,在关着何小谢的那个地下室,一个人。
满地的酒瓶,让叶隐忍不住嗅了嗅鼻子,当看见屋里的人,他有些不忍。
这样的何党,颓废,疲倦,双眼带着血丝,整个人没有任何生气的靠在墙上,手指间还捏着一个酒瓶,看着满地的狼藉,叶隐不难想出,何党在他没有来之前,到底喝了多少。
“老大,你……你这是何苦……”叶隐走了过去,扶起何党。
见到是叶隐,何党的眼中飘过一丝清明,但是很快的,他推开了叶隐,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
“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自作自受……”何党双脚好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没有了力气,他努力了一阵子,最后颓然的坐了下来,长指挑着发丝,无奈的笑声透过乌黑的发丝泄露了出来。
何党的人生,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某个人,会有种变化,从很多年前,他就已经不相信了那所谓的爱情了。
母亲说了,爱情是见异思迁的,只有仇恨才是永恒的。
年少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不信,但是在经过了叶爽的事情后,他发现他不得不信。
他是讨厌何小谢的,讨厌这个凭空出现在他生活中女孩,扰乱他所有人生的女孩的。
他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他远离她,但是也忍不住靠近她,最后这样,折磨,靠近,再折磨,再靠近,他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漩涡。
当何小谢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会忍不住伤害她,忍不住把她推开,但是他不在的时候,甚至眼睛看到了其他人的时候,他又想法设法的折断她的翅膀,把她禁啊锢在他的怀中。
不能不说,凌航给他带来了慌乱。
这个男人,六年前都要带走何小谢,他阻挡了六年,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要带走何小谢。
他不想。
他想,他不爱何小谢。
但是,他想,他离开不开何小谢。
他甚至,只是想到今后的人生,如果没有她,心都会绞起来,他不知所措。
只能靠着折断,凌啊辱,来禁啊锢她。
让她那里都不能去。
可是——
她还是走了。
毫不犹豫的走了。
“我不想她走。”何党轻轻的呢喃出声。
叶隐看了何党一眼,最后叹息一声,才在何党的身边坐了下来。
“何党。”叶隐没有尊敬的叫何党老大,只是直接称呼何党的名字,他看着这狼藉一片,那绵软的被子上似乎还有那女人芳香的痕迹,但是人已去,房已空。
“有人说,何小谢很爱你。”叶隐拿开何党手中的酒瓶,轻轻的说道。
“是么?”何党抬头,用那布满血丝的眼,定定的看着叶隐,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这话有没有一点的真实性一样。
叶隐点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老实说,他也不相信爱情,他只相信生活。
对于情啊爱啊,他真的不明白,只是,黎格有时候会一脸忧伤的装王子,说道,何小谢爱何党,并说——
何党也是爱何小谢的。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对于老大那欣喜若狂的眼,他只是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定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她走了。”何党忽的暴虐起来,手掌一挥,扫开面前的障碍物,真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跌跌撞撞的往前面走去。
“老大……”叶隐沉默了一下。
看着这地下室,他觉得自己忽然很了解何小谢的想法了,要是他被关在这样的地方,每天只顾被脱了衣裳做一件事情的话,那么,他也想逃走,不,是必定要逃走的。
人都讨厌无爱的束缚,何小谢是,他叶隐同样也是。
“呵呵……我以为我看到了社会新闻了……啧啧……这样,把一个女孩子关在地牢里,当欲啊望的工具,人家还不逃走。你还真当她没有智商,还是没有人格……”门口一个声音,正好接住跌跌撞撞向前扑过去的何党。
“我说,当当啊,我对同志这一口一点意思都没有啊……”来人有力的大手拖住何党,一边把何党轻轻松松的往楼梯口拖去,一边说道:“我早说了,你要是十年前,就来看心理医生,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何党眨了眨眼睛,看着来人,脱口而出:“曲一杯?”
是的,来人不是别人,真是曲一杯。这个时候,看到何党惊诧的样子,曲一杯推了推眼睛,“怎么了,看到我很惊讶么?我以为你早能预见呢?”
“你来干什么?”何党好像很不爽见到这个人,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只能跟着曲一杯,来到了房子的大厅。
大厅中,欧阳乐乐正喝着张妈泡的红茶,见到曲一杯上来,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但是在看见曲一杯手上拖着的人的时候,宛如见到鬼一般,尖声尖叫起来。
何党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叶隐不认识欧阳乐乐,听到这个刺耳的声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欧阳乐乐。
欧阳乐乐顿时委屈的看了一眼曲一杯,整个人往曲一杯的身边靠去。
曲一杯没有说话,只是手上一个重重的实力,可以说是大力的扔开何党,转而搂住受到了委屈的欧阳乐乐,并在欧阳乐乐看不到的背后,轻轻的瞟了一眼叶隐。
纵然是叶隐见惯了何党的冷厉,但是在看到曲一杯的冷冷的微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捏了捏手。
这个男人,很护短。
“坐下吧,还愣着干什么,想要一个身心都残废的新郎么?”曲一杯说着,一边对何党说着,一边捏了捏欧阳乐乐圆乎乎的小脸,“乖,去找张妈吃点心,等会儿我带你回家。”
听完曲一杯的话,欧阳乐乐乖乖巧巧的点点头,同时还是胆怯的看了一眼叶隐,然后跑去了厨房。
叶隐看着欧阳乐乐,又是看了一眼何党,才冷冷的开口说道:“老大,我看你真的要好好的像我们的曲医生学习学习,最起码学习人家的驭妻之道……”
曲一杯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喝了一口茶,“那是那是……不过说起妻子,乐乐虽然是我的女朋友,名义上还不算我的妻子,倒是叶隐先生,冷落娇妻五年……也是应该学习学习驭妻之道了……对吧,叶隐先生……”
叶隐的妻子苏小镜,正好也是叶隐的死角,顿时被呛得无言,看着曲一杯似乎是有话对何党讲,叶隐烦躁的站了起来。
“你们聊,我先出去走走。”
说着,叶隐就是要离开。
但是在临到门口的时候,被曲一杯叫住。
“等等,叶隐先生。”曲一杯温和的叫住叶隐,那一双眸子,温柔,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只是他说的话,就没那么温柔无害了。
“什么?”叶隐心情烦躁,只想去后院吸一口烟。
曲一杯笑了笑,“乐乐不喜欢烟味,请不要在她面前吸烟。”
“……”草,叶隐额角上的青筋直跳,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护短,也是该死的重色轻友。
狠狠的瞪了一眼,叶隐最后径直的走向了前门。
这下行了吧,他惹不起那个胆小的女人,总躲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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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点什么么?”明明是何党的家,但是叶隐却招呼着何党,宛如他才是真正的主人一般。
何党揉了揉眉心,头有些疼,他的精神状态也只有那么差了。
“有什么话,你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曲一杯笑了笑,轻轻的喝了一口茶之后,才是说道:“话说,当当……”
“不要叫我当当!”在大吼一声后,何党的脑袋更加的疼痛了。
“好吧!”曲一杯做摊手投降状,眨眨眼睛,继续说道:“好吧,何党大少爷,你还真的是个听话的孩子呢?”
何党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曲一杯。
曲一杯今天被瞪的次数不少,所以保持了高度的淡定。
“怎么了,我说错了么?何党大少爷,难道你不听话么,十多年前,你母亲让你报复你父亲,你就报复了,让你不相信爱情,就不相信了,对了,这个席微是吧,明明是人家口头上定下的娃娃亲,哎呦喂,我的何党大少爷,你还真的在长大后娶了人家……我说呢,难怪小谢不会不离开呢?你简直都是渣到一定的级别了……”
“关你什么事情?”何党冷冷的看了一眼曲一杯,就算是所有的事情,说的都是真的,那有怎么样。
他不在乎过程,也不在乎原因,他只在乎结果。
结果是何小谢走了。
离开了。
何党脑袋又是一阵发疼,他想,他要怎么把何小谢再次抓回来,狠狠的,狠狠的折断她的双脚!
“你爱何小谢!”就在这个时候,曲一杯摇了摇头,惋惜的看了一眼何党,突兀的扔下这个一个定时炸弹。
☆、72
72
心思转念,何党很想坚定的说一声,不,他只是报复,只是想报复何小谢,报复她的父母,甚至她的出现。
对,从来只是。
可是,话到喉头,他发现,他所有的语言都化成了一声叹息,透过咽喉,慢慢的溢出一声喟叹来。
他爱何小谢么?
他不知道。
严格来说,他不相信爱情。
母亲的悲剧,让他从小耳濡目染了爱情就是悲剧的传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伉俪情深的父母,说分离就分离,曾经用来亲吻的嘴,为什么到最后变成了用尖锐的言辞来互相伤害。
何党不明白,他叛逆,他反抗,但是都挽救不了母亲的死,更挽救不了父亲心中深深爱着那个人的事实。
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他想,他讨厌爱情。
那个代表着悲伤的东西。
年少懵懂的时候,他曾经厌恨过,也希冀过,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心理讨厌那种东西,但是内心的最深处最深最深的地方,却有那么一点点渴望。
于是,在那个种子还在萌芽的时候,他遇见了叶爽。
不过,叶爽走上了和他母亲一样的道路,她是他性啊爱的初启蒙,但是却是爱情的终结者。
那么柔弱的她,用着一双柔软的手,用着一张纯洁的面容,背叛了两人的爱情。
是……爱情么?
她走了,拿着父亲的一大笔钱走了,她说,她不爱他。
爱情,对她来说,比不上他身后带给她的金钱,权利,地位,虚荣。
她说,她心内的纯真,都给了另外一个人。
从此,何党对爱情彻底的无望,也是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她默默无闻,像个软柿子一般,十分的好拿捏,何党从何小谢身上爬起来的那一刻,双手都在颤抖。
那一刻,他知道了一种身心都满足的感觉。
或许,心是迟钝的,但是身体却是诚实的。
他的身体,无法抗拒的,接受着何小谢,并且——
欲罢不能。
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很多年过去了,可是,他告诉自己。
这,不是爱情。
因为,每当他萌生了爱情的念头的时候,就是他失去的时候。
何党,是一只可怜的机器猫,他没有大熊,也没有小静,只有何小谢。
他想把她牢牢的抓在手中,怎么也不放开。
可是,他捏的越紧,她走的越快。
何党喝了一口水,冰冷的水滑进了喉咙,润湿了他干涸的胸腔,他眨眨眼,好半天才是开口说道:“可是,她走了。”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走了。
再也不看他一眼。
曲一杯几乎是绝望的抓抓脑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男人,看似精明伟大,但是在爱情这块上,就是一张白纸,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脑子里就一根筋,只想抓住,不想放手。
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松紧适度么?
曲一杯叹息一声,决定把自己这个心理医生的角色扮演到底。
喝了一口茶,曲一杯润了润喉头,才是慢悠悠的说道:“何党同学,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是我爸的儿子,老实说吧,我挺看不惯我老爸的,我老爸也是和你一样,占有欲强悍的人,不过……”曲一杯说着,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何党才是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母亲会跟着他?”
曲一杯的父母的事情,何党也略有所闻,当时也是闹的轰轰烈烈,作为没有血缘的弟弟曲荡漾,硬生生的从姐夫杜超然的怀中抢走了姐姐曲瑃情,然后一系列的虐恋深情后,两人终于快乐的在一起了。
只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雷同之处么?
“当然有啊。”曲一杯点点头:“你和我老爸,都一样的变啊态,而且……都曾经做过对不起你们女人的事情……不过你知道我老爸和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么?”
曲一杯摇摇头,要是这个时候,手上有个羽毛扇的样子,他就是活脱脱的一个诸葛亮。
“我老爸,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但是,他唯一可取的是,他相信爱情,他对我妈很好……可以说是疼到骨子里……那么……何党……”
曲一杯眯眯眸子,“你想想,你对何小谢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何党开始回忆。
第一次见到何小谢的时候,严格来说,不算是第一次,很早以前,他就曾经埋伏在何小谢家外,看着那幸福的一家三口。只是那是何小谢第一次来何家,何党把她推进了水中,差点淹死她。
再后来,他把她关进地下室,不给她送任何吃的,最后发现,她拽着墙边的泥土,努力的呼吸。
然后呢,他摔死了她悄悄养的猫,逼她吃她最讨厌的菜,把她扔到酒池,把她扔到郊外,把她……
踩在脚下,狠狠的凌啊虐。
见到何党脸上的表情,曲一杯已经明白了,那似乎不是很欢快的回忆。
拍拍何党的肩膀,曲一杯语重心长的说道:“何党同学啊,我只说一句,很明白的一句,女人,是用宠的,不是用虐的……”
何党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曲一杯都快觉得这是一个榆木脑袋的时候,何党的声音才慢慢的想起。
“可是,她走了。”
义无反顾,并不顾一切代价?这样代表着什么?何党几乎不能想。
他不敢想象,是因为失望,最后到遗弃。
“额……”曲一杯愣了一笑,才是拍拍脑袋,说道:“哎呦喂,何党大人啊,你那么聪明,你不知道怎么挽回一个女人么?想象,计谋啊,什么的,是吃屎的么?”
曲一杯一生换下的错误不多,但是其中,就有这么一条。
他高估了何党在爱情上的智商。
所以,他在三天后,收到了何党结婚请帖的时候,面前都是一黑。
他似乎是帮了一个倒忙,或者何党根本就是没救了。
何小谢走了,他非但没有把她追回来,甜甜蜜蜜的说道歉,反而是把和席微的订婚宴,改成了结婚宴。
苍天明鉴,女人,没有多少女人有这个勇气,在婚礼上抢劫一个都不知道爱不爱她的男人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相对来说,何小谢这边过的也不算平静。
她知道自己应该有个觉悟,和凌航在一起的觉悟,但是感情岂是说放就放的。
何小谢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最近的心情,她恨何党的掠夺,她讨厌被禁锢的人生,更则,她讨厌没有回报的付出。
可是,就算是这些,还是让她不能忘怀。
她不得不承认,在心理的某一块,那个地方,还在张开着,还朝着何党。
呼——
躺在沙发上的何小谢舒了一口气,最近在凌航家养伤,舒爽得全身骨头都钝了。
只能说,凌航真的很会照顾人,虽然言行举止有部分的亲昵,但是作为新手的男女朋友,也不会过度。
很多时候,何小谢还在想,凌航是对她没有欲望,还是坐怀不乱,真的是个当代的柳下惠?
不过这些疑惑,在看到卫生间,凌航隐忍的汗珠的时候,她猛地知道了一个事实。
凌航在等她,如他所说,他在静静耐心的等待。
何小谢为自己心中有那么一点还自虐的在乎何党,感到十分的愧疚。
所以在凌航拿来何党的结婚请帖的时候,她勇敢的拒绝了。
“我不去了。”何小谢摆摆手。
既然已经决定忘怀,何必去自讨没趣。
听完何小谢像是赌气的话,凌航在何小谢的身边轻轻的坐了下来,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手拿起一个苹果,慢慢的削了起来。
一块一块的把苹果削好,放到了盘子里,又叉起一块,递给了何小谢,凌航才是说道:“小谢,在乎的话,就去看看吧。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何小谢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好酸,都快酸掉她的牙齿了。
她咧咧嘴,嘟囔道:“我……我才不想去?”
何小谢的说谎,凌航也不戳破,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拿起一个大枣,递给了何小谢。
“那,当是陪我,要知道,我没有女伴,很可怜的……”
凌航说着,还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何小谢一乐,“好吧,去就去。”
其实,她知道凌航是给她一个台阶下,何小谢其实不甘,也想知道,为什么明明开始时订婚宴,最后变成了是直接结婚。
而且,更加重要的的是,何小谢很想走上去去干一件事情。
不要误会,不是抢婚,而是狠狠的泼新郎一杯酒,如果可以的话,要是响亮的一巴掌,就更好了。
是的,真是完美。
何小谢心中无不酸涩的想着。
不过,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她希望的一切,都会成为真实。
不管她,敢或者不敢。
☆、73
73
水果日报的记者小逃很憋屈,她不明白,为什么对于这场何席两家大联姻做了大量功课的她,最后还是被耍了。
严格来说,是来的所有记者都被耍了。
通告上明明说是何党和席微两人的订婚宴,结果进来的时候,发现,这已经不是订婚宴,麻痹的,那明明是结婚宴啊。
小逃蛋疼了,闪到一边泪流满面。
曲一杯也很憋屈,天知道是他这个心理医生太失败了,他是叫何党把何小谢追回来,哄回来,天知道何党居然来这么一招。
这么绝望的一招。
捏着欧阳乐乐的手,曲一杯叹息一声,还好,自己智商和情商都很完美。
起码,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再看何党,一脸的阴沉,拜托,真是结个婚都不消停,天知道啊,哪里有脸色这么难看的新郎,一双眼贼兮兮的看着台下的嘉宾,黑沉沉的脸上还写着“我很想被抢,快来抢啊!”
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再看旁边的席微小姐,那笑容,堪称经典完美的皮笑肉不笑,哎,也真是难为何党了。
曲一杯轻轻叹息一声,正好叶隐走了过来,欧阳乐乐看到叶隐,几乎是第一时间的躲到了曲一杯的身后,曲一杯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看了叶隐一眼,淡淡的笑容浮上眉梢。
“哟,叶公子,你来了?”
叶隐的脸一黑,先是看到了曲一杯一张狐狸笑容的脸,再看了一眼那躲在曲一杯身后还在瑟瑟发抖的欧阳乐乐,心中忽然涌上一种极度不好的感觉。
他警觉的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说道:“曲一杯,你又想干什么?”
曲一杯笑了笑,眉眼都是笑容,“没啊,只是打个招呼,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曲一杯耸耸肩膀,那脸上,飘过的是受伤的情绪么?
可是,叶隐才不吃这一套,虽然他对曲一杯不了解,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记仇阴险卑鄙无耻,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想想,黎格怎么还不来?
叶隐在周围看了一圈,终于看到那姗姗来迟的黎格,手上还拖着一个……小胖妹。
叶隐拧了拧眉心,刚要说话,黎格已经大步的走到了两人面前,身后跌跌撞撞的跟着那小胖妹。
“我说,老大真是的,搞得这么匆忙……我都没什么准备……”黎格抱怨道,最关键的是老大结婚,还不是他的伴郎,天知道,他想做伴郎已经很久了。
黎格有些委屈,叶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还要准备个毛,难道你想当新郎?”
叶隐说着,还故意的看了沈圆圆一眼,一般来说,很多人,尤其是女人,都是很害怕叶隐的,比如何小谢,比如欧阳乐乐,但是这个沈圆圆,一张圆脸,大大的眼睛在对上叶隐冷漠的眸子的时候,居然是没心没肝的一笑。
“你好……请问,你在看我么?”沈圆圆开始还不开心,被黎格拉过来,不过现在,看到吃的,心情大好。
叶隐这一拳,宛如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顿时他无力的叹息一声,这又是哪里来的一个怪物。
是智商有问题么?
不过,当叶隐把这个问题公开出来问黎格后,得来的确是黎格罕见的冷冽,加上暴力的一拳。
“她不是傻子,不准你这么说她。”
好吧,这些都是后话,这个时候,三个男人,只是看着台上的何党,心照不宣。
抿着酒,黎格漫不经心的玩啊弄着沈圆圆肉呼呼的胳膊,一边说道:“我说老大这招行不行啊,小谢妹妹今天回来么?”
叶隐摇摇头,“来不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抢不抢亲?不过,我觉得这个席微不错,配老大也勉强可以了……”
“那女人笑的好假。”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忍受着黎格大手的揉啊捏的沈圆圆忽然抬起懵懂的大眼,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小圆子,别乱说话。”黎格拉了沈圆圆一下,沈圆圆垂下眸子,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一时之间,三人又是唏嘘,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啊。
“我也觉得。”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端了一大盘吃的欧阳乐乐,也是发话了,“我爸说的,这样的女人最难搞了……遇上一个,简直是灾难……”
“乐乐,这是什么?”
欧阳乐乐看了碗中张牙舞爪的大龙虾,老实的点点头:“虾子。”
曲一杯不避讳的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旁边两人都是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他的赞赏来自哪里。
曲一杯却是置若罔闻,只是拉着欧阳乐乐,“来,我帮你剥壳。”说着,又是不避讳的拉着欧阳乐乐走开了。
只留下叶隐和黎格,看着台上的何党,心中都有一个念头闪过。
老大,到底能坚持多久……
不过,何党也没有坚持多久,因为,不一会儿,凌航的胳膊上就是挎着光鲜亮丽的何小谢过来的。
何小谢这么多年一直都喜欢浓妆艳抹,也幸好底子不错,所以这次一件浅紫色的v\领拖尾长礼服,配上清淡的妆容,倒也格外的优雅,具有女人味。
就连一直对何小谢没有什么好感的叶隐,都是忍不住赞赏的看了何小谢一眼。
原来,她的本来模样是这样的。
何小谢的手心都在冒汗,幸好有凌航紧紧的抓着她,她才不能滑出自己的手来。
身体已经僵硬的不是自己了,何小谢觉得自己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机器人,在凌航的驱动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不过,这都是看到何党之前的状况,可是在看到台上冷漠的何党的时候,何小谢忽然松了一口气,觉得无所畏惧。
她冲着旁边的凌航笑了笑,声音低柔的说道:“好了,学长,我觉得我可以了。”
“没关系,我乐意。”凌航的手已经汗水淋漓,但是还是没有放开何小谢的手,反而在何小谢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我倒是有点紧张了。”
何小谢有些意外的回头,那白玉的脸庞,刚好擦过了凌航的唇,带起一串串涌动的电流,何小谢脸儿一红,白净的脸上迅速的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在灯光的照耀下,煞是可爱。
如此美景,凌航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才说道:“我紧张,因为台上的新郎,好像随时都要跳下台来抢人一般。”
“学长,你……”何小谢被逗笑,美丽的脸上笑颜如花。
而台上,何党几乎是要捏碎自己的手一般。
心里被猛地针扎,或许刚开始这种疼痛还不蔓延,但是随着针尖的刺入,他怎么也拔不出来,只能忍着那疼痛慢慢的蔓延,最后深深的刺进他的血肉里。
不得不说,他想最后一搏。
他想,如果何小谢在乎她,真的在乎他,那么在婚礼上,肯定把他抢走,何党想,只要何小谢愿意,只要她说一声不,他就就彻底投降。
他孤注一掷,还扩大的赌本,目的就是最后的一场战役上。
只是,何小谢如他的期望来了,但是身边却跟着凌航,两人浓情蜜意,好像早就忘了他的存在。
何党捏着拳头,看着台下深情凑在一起的人,那凌航的唇,是不是擦过了何小谢的脸。
何党忽然有种暴啊虐的冲动,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顾的冲下台去,把何小谢抢到他的身边,用他的唇舌,把那个男人的所有气味都驱散。
原来,亲眼看到比听到,都要难受很多。
那晚凌航深意的电话,他只是摔了所有东西,他相信何小谢,不会,不会做出……
因为她没有那个胆量,可是,事实是,何党现在不能肯定,不能肯定了,何小谢是不是和凌航在一起了
那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党的胸腔在强烈的震动,他的视线都开始萎缩,所有的都看不见,只有那个人,他的理智在退化,他的心理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人,是你的,你要夺回来。
“Dylan,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手心一凉,席微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到了他的手上。
所有的迷雾退去,何党回到了现实。
不,他还没有输,也不能放弃。
他转过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没事。“
“真的没有?”席微担忧的看了一眼何党。
何党摇头:“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席微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何党慢慢的走向了大厅的舞台,眼神的余光好像瞄到了什么一般,席微看了那胶在一起的两人,心里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一步棋。
不过,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是不是晚了?
☆、74
74
何小谢站在台下,虽然并不是起眼的位置,但是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台上的何党。
他的一举一动,还有旁边席微的笑颜如花。
心里空空的,好像漫进了雪花一般,冰冷,但是可能因为太冷,现在所有的感觉都麻木了,何小谢整个人就是呆愣的,茫然的看着台上的何党。
何党,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可是,那些真的就是你想要的么?
娶不了叶爽,就这么想要一个类似的人么?
何小谢叹息一声,手心软软传来感觉,何小谢回眸,对上凌航深邃的眸子。
凌航没有说话,但是何小谢懂他的意思。
他在说,他一直在。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一直会在。
“新郎,你愿意娶你旁边的这位小姐为妻,并发誓不论贫穷,富贵,都与之度过么?”台上,神父已经在惯性的问台上的一对新人了。
何党有些心不在焉,口舌干涸,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他的目光只是穿过了层层人群,看到了台下的何小谢。
何小谢,这是最后的关头了,你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么?
何党直直的看着何小谢,一直没有动作。
旁边的席微发现了不对劲,顺着何党的眼神看过去,不意外的看到了何小谢淡笑的站在人群。
“Dylan……”席微心中飘过一丝不悦,但是她没有体现出来,只是轻轻的拉了拉何党的衣裳,提醒道:“Dylan,神父在问你话?”
何党这才是回过神来,轻轻一笑:“我……愿……”
“我反对!”何党的一声我愿意还没说出口,就是被门口忽然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道。
或许,何小谢曾经想过千百次,在和这个女人遇见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但是从来没想到会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
她发现,她的到来比何党结婚更加的能刺激她,一瞬间,她只是捏着自己的胳膊,眼神愣愣的看着那个从门口慢慢的走向大厅的女人。
她摇曳身姿,她优雅依旧,她美丽如昔,她……
在看她。
是的,不是何党,而是她何小谢。
叶爽从一进来,除了开始看了何党和台上的席微一眼后,眼神就直直的精准的看向了人群中的何小谢。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欣喜,复杂,或许很多很多……
很多何小谢都不懂,为什么叶爽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那样的眼神,她只是寒冷,寒冷的她只想钻进被窝,离开这个冰天雪地。
“小谢……”凌航在旁边温柔的声音,何小谢也听不到了。她只是努力的转头,想要移开眼睛,但是为什么,她就是动不了。
何小谢呆愣在原地,而叶爽已经一步一步,在众人的诧异中,走上了婚礼台上。
“何党,我回来了。”这是叶爽的第一句话。
“啪——”一巴掌精准的打在了何党脸上,这是叶爽的第一个动作。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何小谢,大家都没想到一向强悍的何党,居然会在这个一个文静,甚至是残弱的女人面前,如一只可怜的小猫咪一般,不能动弹。
果然……
是克星吧?
何小谢无不心酸的想,抬眼却看见叶爽趁着何党发愣的时候,已经快速的瞟了旁边的席微一眼,“原来,是个替代品哦……”
席微和叶爽很像,何小谢一直都知道的,不然她第一次见到席微也不会这么诧异,但是相处久了,发现,其实,两人还是有所区别的,比如这个时候,区别就更加的明显了,严格来说,席微像的是六年前的叶爽。
那么的孱弱,当然只是表面。
两人打了个照面,叶爽毫不犹豫的嘲讽,席微罕见的变了脸色,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然后大大的双眼,猛地开始蓄积泪花来。
真是楚楚可怜啊。
只可惜,何小谢心中莫名的欢畅着,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但是看到何党和席微这个样子,何小谢心中是痛快的,就好像叶爽坐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何小谢克制住自己鼓掌的冲动,冷冷的看着台上的一幕。
冷眼旁观,其实感觉真是不错。
何党这场婚礼,当然没有维持到最后,因为最后新娘哭着离席了,而新郎拉着那个前来闹事,疑似第三者的女人快乐的走了。
宾客自然是不好落井下石,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就闪人了。
作为当事人新郎的妹妹,何小谢自然是被追问的对象,不过好在凌航在旁边护航,何小谢才是轻松的挣脱开来。
从热闹的人群中,走开来。
在三楼的更衣室里,何小谢看见了痛哭流涕的席微,那是何小谢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孩,哭的那么凄惨。
心中升起一抹微弱的同情,虽然她不喜欢席微,但是这个时候,站在女人的角度,她无疑是同情她的,毕竟,婚礼上被抢走了男人,对于一个新娘来说,简直是一个侮辱。
可是,何小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只是看了那痛苦的女孩,摇摇头,准备悄悄的离开,或许这个时候,让她单独的待一会儿是最后的。
何小谢这么想着,也这么坐着,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发现,痛哭的席微不知道是哪里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是往手上划去。
“喂!不要做傻事!”何小谢显然也被吓到了,愣了一秒后才是猛地冲进了房间。
双手捏着那真潺潺流血的手腕,看着那涕泪满面的席微,何小谢忍不住怒骂道:“只是一个不爱你的jian男人,你是何苦!”
席微先是哭,然后是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只是一个u不爱我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在乎,可是,我,我就是好难过……好难过……”席微的眼神开始涣散,何小谢虽然捏紧了那纤细的手腕,但是还是阻止不了那血液的流畅。
那是一场悲壮的红,席微被送到了医院,而何小谢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
她的美好妆容散了,美丽的晚礼服上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迹,她目光呆滞的走着,知道撞上了障碍物。
“学长。”何小谢抬头,看了夜色中一脸温柔的凌航,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的酸涩,或许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拥抱。
大大的拥抱。
这个时候,凌航好像是感觉出了她心中的苦和痛一般,也是毫不犹豫的给了何小谢一个大大的拥抱。
“学长……凌航……”何小谢喃喃的开口着,把脑袋沉入凌航温暖的怀中,她说道:“好累……”
凌航轻柔的抚了抚何小谢的脑袋,在月光中给了何小谢一个最温柔的怀抱,轻轻柔柔的,没有努力的把它拽到怀中,只是轻轻的说道:“没关系,傻姑娘,想哭就哭吧……”
心里那根弦猛地被弹动,何小谢几乎是凌航话音落的时候,就是大哭了出来。
凌航没有说话,只是搂着何小谢腰肢的手,紧了紧。
月光悠悠,温柔的投在这对男女身上,夜色,好温柔。
只是——
病房中,席微捏着手腕,看着那月光下深情相拥的男女,忽然诡异的笑了出来。
“何小谢,我还真是走错了一步棋呢……不过……没关系,一切刚刚好……”
席微捏着那包着纱布的手腕,手指轻轻的一个用力,顿时那白色的棉纱就是透出红色的血迹来,但是,她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一般,对着月光,轻轻的笑了笑。
“我最喜欢的,果然是……一网打尽……还有借刀杀人……”舔了舔嘴唇,席微妖娆一笑,哪里还有先前的孱弱可怜样。
咚咚咚——走廊上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席微脸色一动,手上一个用力,扯开了那还微微血色的纱布,那血丝溢出来,和她的眼泪一起。
在开门的同时,她冲着门口大哭道:“爸……”
“小微,你没事吧?”席微父亲走进来,看见女儿一脸孱弱,心疼不已,在看到那流血的手腕,顿时大怒不已:“医生,医生,都给我死到哪里去了?”
一片狼藉,一片慌乱后。
席微父亲看见床上躺着不懂的席微,叹息了一声。
“女儿,我知道你今天是受了委屈,但是爸爸答应你,爸爸不会让你这么白受委屈的……”
席微的眼泪又是一阵子滑落下来。
“好了……乖女儿,别哭了,何党那小子,我不会放过的……等过几天,你冯伯伯家的天腾大哥来了……给你好好出出气……”
席微的眼泪还在眼眶打转,心思却转了一转,那个瘪三来了么,好像好玩的来了。
心中这么一想,席微却是抽泣着说:“爸,算了,我不希望你为我和何党作对……爸……算了……女儿累了……我想出去走走了……”
席微父亲看着女儿疲倦苍白的容颜,叹息一声,才是重重的点点头:“好吧……女儿,你可以出去走走……只是何家……我是决计不会放过的……”
席微听话的点点头,把头埋进被窝,在看不到的角落,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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