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勇发呆,张三黑正觉奇怪,刚问了声,岂料他话音刚落,快餐厅的玻璃门被推开了,呼啦冲进来五六个衣着满身尘土、脏兮兮的农民工。
这几人嘴里喋喋不休的叫骂,乍看还是有几分凶徒的模样。
三黑看了看这几个农民工,再看看罗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人显的很粗鲁,将桌子拍的匡匡的响,大声的斥骂着,收银员和服务员都有些畏惧,躲到收银台后面,都没有吭声。
罗勇低声呻『吟』一声,低声骂道:“阴魂不散啊。”
三黑扭头想和他说话时,却见街道对面十几个同样装束的农村人正焦急的等着车流过去,迫不及待的要冲过来。
罗勇此时已经起身,但那几个农民工早已冲他过来,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领头是个五十多岁的皮肤黑黝的中年汉子,见三黑在罗勇旁边,但毕竟隔了个座位,于是摆摆手让三黑走开,便就也不管他了。
罗勇故作惊慌的喊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那领头的是个他一口浓痰冲着罗勇吐了过去,口里大骂:“个龟孙子,你以为躲得过了初一,就能逃得了十五吗?”
罗勇好歹反应快,身体一偏,避开浓痰,但却碰到身旁的那一口龅牙的农民工,这龅牙也不多言,冲着罗勇抬手就是一拳。
罗勇本就身体虚弱的很,那里捱得住,身体一晃,撞在餐桌上,双手不慎,扶住桌面时,却将那口浓痰揩在手上,黏糊糊的被他抓在手里,但他那里会在意这些,打着哆嗦说道:“你......们......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动手?老子还要动脚呢?”龅牙嘴里骂骂咧咧,周围一圈人个个都是污言秽语。
那中年人又骂道:“个龟孙子,你妈.『逼』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赔?你要敢赖帐,老子非活刮了你。”
“大哥,我真没钱了,铺子都是租的,房子也是租的,车子你们拿走了,手头那点钱都给你们了,我真没钱了。”罗勇哀求道。他没有多余的话,只一个劲的哀求。显然对于这些人的手段非常了解,浑身都是吓的哆嗦。
“***,破面包车能值几个钱,你当我们不知道!好车都被你们早处理了。”中年人手里拿着根木棍,扬起手戳在罗勇心口。
“哎呦......哎呦。”罗勇不停的哀叫。
三黑站在旁边,这会总算弄清楚了,原来这些人就是方晓红的家人。
此时街道对面的方家人都冲了过来,瞬间将整个快餐厅挤的满满的,那些收银员和服务员吓的早躲进里间厨房了。
“你说吧,到底什么时候给钱?”
“我真没钱了。”罗勇还在苦苦哀求,却见那中年人恼怒异常,扬起手中的木棍就要砸下来。
罗勇或许是因为和自己见面而暴『露』了行迹,岂能袖手旁观。
三黑心中想着。
他心里虽然对方家人追讨罗勇并不以为然,甚至觉得罗勇多少有些责任,给些钱也理所当然,毕竟他所经历的乡规村约几乎都是这种,并不在意正义公正,更多是倾向于同情弱者。
而弱者似乎有着天赋的道义正确『性』,至于他们是用什么方式或者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权利,通常就不会被大家注意了,或者选择『性』忽略。
三黑一个闪念,就已经有无数的念头翻转。
他又见中年人欲行凶,怎么能再袖手旁观,终于忍不住叫道:“住手。”
他声音不大却响亮。
那中年人愣住,看了看他,不等他说话,自有同伴唠叨:“你谁啊?”
那说话的人头发似乎好久没有洗过,满是灰尘,连结在一起,还有股淡淡的异味。
三黑并不厌恶,那异味似乎也是他曾经拥有的。
旁边又有人指着三黑,眼神中冒着凶光,恶狠狠的说道:“闭嘴,和你没关系,赶紧滚。”
三黑虽认可弱者的天然正义『性』,但毕竟这罗勇是自己约出来的,若是就这么被他们抓走了,又或者暴打一顿,自己心底总觉得有些亏欠罗勇。
这心理若放在以前那里会有呢?恐怕听的有人叫他闭嘴,早就怯弱的跑的老远了,但此时的三黑心气比之以前要高的多,心中隐约有股主持公道的冲动。
三黑并不理睬周围几个言辞不逊的方家人,看着那中年人,也认准了他一定是方家的领头人,便又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一起协商,何必动手打人呢!”
他自觉自己说的这话不卑不亢,不偏不倚,但无论是方家人还是罗勇听的都是不满。
方家人自然觉得好笑,觉得三黑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瘪三,而罗勇则觉得三黑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唱红脸的角『色』,把自己诓出来,再演唱戏把自己钱掏出来。
中年人不耐烦的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滚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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