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欢为人敏感,心思细腻,很明显地便感觉到自家三舅姜世吉的注视。
看来她之前扮作黑衣神秘人,用破虚眼在忠义坊出老千赚取第一桶金形成资本原始积累的事情,姜世宁这鹰钩鼻的毒狐狸还没忘记啊。
不过,《九阳真经》中曾言——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任凭人家如何看,不理睬就是了!
姑奶奶就是不承认,你他娘的跳起来砸我膝盖呀?!
唉,一个人无耻起来,居然能达到这样的境界……扯扯悠然神往中。
且说姜树。
姜树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在外头混了这么多年,手底下没几个小伙伴也不正常,于是只见他领了七八个左青龙右白虎的**骚年气质汹汹地赶了来。
一进客似云来,姜树二话不说,凝神静气,轻轻地挥了挥手,沉声道:“给我砸!”
没错,今儿他便是刘大脑袋请来砸场子的。
他与刘大脑袋之间,其实也并没有甚么多铁的关系。只不过因为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多了去了,在几年前,他的确在无意间欠下了刘大脑袋的一份恩情。
今儿来,他便是为了还那份恩情的。
其实,在江湖上这种事情也很平常,当然,一旦恩情清零,若是因为别的缘故,就是转过刀尖儿来一刀剁了刘大脑袋,江湖人也会觉得无甚稀奇的。
按照狄欢先前的吩咐。客似云来的伙计们并未反抗,只是大喊大叫地任他们砸。一边儿猫捉老鼠似的躲藏,一边儿又故意将姜树一行人引到姜家的雅座外。
此时。狄欢正在雅座里低眉顺眼地为长辈们添着茶水。
毕竟,演戏要演全套嘛。
“女……女郎……,砸……砸……砸场子的来了!”黎小龙颤抖着一身肥肉气喘吁吁地跑进雅座,惊慌失措地看着狄欢。
狄欢心中暗笑:龙哥是个演技派!
姜八娘一听当即火了,拍案而起,暴喝道:“甚么?!砸场子?!哪个不长眼的,竟敢砸我们家的场子?!”
狄欢眼圈儿一红,声音便渐渐低了下来,只听她楚楚可怜地对姜八娘说道:“阿娘。儿看,还是忍忍罢,毕竟不是甚么大事,几个钱就能打发了……”
“直娘贼!大姐啊,你现在被人欺负,这难道还不是大事?!真真顶天的大事了!”姜八娘觉得心里的怒火噌地一下便被点燃了,遂站起了身,忿忿骂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居然敢来咱们家的场子里搅事儿,当我姜八娘死了吗?!”
“阿娘……还是先让儿出去瞧瞧罢。”狄欢眼睛略微有些红肿,心里也确实有几分愧疚,自己居然欺骗如此单纯仗义又对自己如此信任的阿娘。狄欢心里还真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姜八娘真心待她,对她千依百顺,可她却始终不把狄氏夫妇当做至亲。也从未交付出自己真诚的心。
“八娘你别着急,毕竟欢娘如今才是这客似云来的主事。这种事情,她迟早都要经历的。还不如让她学着怎么处理。”姜奎的淡然与从容倒让狄欢刷新了对这老狐狸的看法。
“唉,好吧,大姐你……你仔细着些,让阿麓跟着!”姜八娘不厌其烦地嘱咐起来。
狄欢走出雅座,用团扇微微挡着半边面容,只露出一双桃花眼,两弯长剑眉。
姜树与狄欢这身子的原主本来就没见过几面,而且还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狄欢如今又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姜树这浪荡子哪里还认得这个表妹?!
狄欢一出来,阿麓便紧随在其身边,虽然是演戏,她也不愿伤了自家女郎不是?
只见狄欢正色道:“哪里来的浪荡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敢上门相欺,当真是好没道理!”
“你是谁?”因有团扇挡着,姜树这回事完全没把狄欢给认出来。他只是觉得,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看着有几分熟悉罢了。
或许……这天底下的桃花眼看上去都一个样子?
狄欢语气淡淡,却夹杂着不容妥协的强迫感:“客似云来的主事。”
这娘们儿还敢跟他叫板?!跟爷来劲了是不?!要是不玩儿把狠的,那他姜树以后还怎么在益州城混下去啊!
狄欢心中阴险一笑,突然瞪大眼睛惊恐地叫道:“我这里面有重要客人,你不能……你不能……”
话还没说完,姜树便一把将狄欢狠狠地推到地上,一脚踢开门,看着满满的山珍海味,真真令人头晕目眩,姜树正欲开砸,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擒住了胳膊,浑身上下就似软泥一般动弹不得了。
“他娘的,哪个忘八羔子?!居然还敢偷袭小爷!知道小爷是什么人不?”姜树疼得龇牙咧嘴,闭上眼睛吼了起来。
“哼哼,什么人?!你这个小忘八羔子!”姜世安沉着脸骂道。
这声音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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