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见他这么听话乖巧,简直是意料不到的奖赏,看着天鹅似的形状优美的后颈,恨不得在上面痛咬痛吻一番,忍着冲动道,“那当然。”
目光从宣怀风左肩上探过去,两手覆在宣怀风的手上,动作熟练地教他如何上弹夹,上膛。
心里眼里,明亮亮的就只有宣怀风散发着男人香,近在嘴边的可爱项颈,还有细长白皙的玉似的灵巧十指。
忽然听见宣怀风轻笑着说,“总算懂了,你放开手让我试试。”
白雪岚一万个不想放开手,无奈他心里明白,要是弄僵了,更是功亏一篑,只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嘴里叮咛,“小心一点,被子弹打到不是好玩的。”
松开宣怀风的腰,勉强往后退了一步,站到宣怀风右边,两手环在胸前,严师一般监视着。
宣怀风竟真的很聪明,清脆的卡卡两声,把弹夹上了,上膛。
这两下对新手而言已经十分出色,白雪岚正要叫好,宣怀风却似乎嫌刚才动作不流畅,把弹夹又嚓嚓取下来,两三下重上到枪里,再上膛。
这一次比刚才更流利,很有用枪的架势,白雪岚也不禁看得一愣。
宣怀风吸取了教训,枪口不敢对着别人,也不敢对着自己,便一直努力对着地,别过脸来不甚确定地问,“这样还可以吗?”
白雪岚笑着说,“何止可以而已?我是名师,收了个高徒呢。现在再看看你打枪的准头如何。”
叫宣怀风把枪拿给自己,边说边动作,“肩膀抬平,打枪不能光用眼睛,最重要的是手感,感觉准了,就扣扳机。”
最后一个字出口,手指一勾。
砰地放了一枪。
那靶子放得没有上次远,无须护兵费劲跑过去看,两人都远远瞅见是打中靶子里最小那一圈了。
白雪岚矜持地一笑,偏过脸来,“记住了,枪是有后座力的。不过这把勃朗甯小,还算好,你小心点。”
说着走到宣怀风身后,又用刚才的姿势把宣怀风从后来抱了,说,“你刚刚开始,别学我单手拿枪,双手握紧了枪才扣扳机。”
让宣怀风拿着手枪,自己两手裹着宣怀风两只又软又白的手,肩膀渐抬起来,枪口指着靶心,问,“看准了吗?”
宣怀风耳朵被他嘴里的热气吹得颤颤的,心脏狂跳起来,生怕被白雪岚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胡乱点点头。
白雪岚也早就心迷意乱,只是强撑着镇定的面具,嗯了一声,带着宣怀风的指尖扣下扳机。
砰!
一枪打出去,后座力果然震得宣怀风上身往后挫了挫,倒像宣怀风故意把身子往白雪岚怀里挤似的。
肌肤隔着衣裳猛一摩擦,两人都出了一身虚汗。
不禁默默的。
偏偏廊那头站岗的一个护兵不够机灵,见两位长官放了一枪,都不做声,以为他们瞧不见靶上中了几环,便主动献殷勤当了一回跑腿,辛辛苦苦跑过去看了一遍,半晌跑回来,一脸的迷惘,对白雪岚说,“报告总长,靶上没新印子。”
竟然是走了靶。
宣怀风本来很不好意思的,这时却掌不住笑了,回头对白雪岚道,“劳驾,还是让我自己打一枪,说不定还能打到靶子上。”
白雪岚又觉得丢脸,又觉得好笑,只好放了宣怀风,说,“怪不得我,我也是第一次教徒弟,总该给我一个出错的机会。”
宣怀风说,“那是。”
说完,人就安静下来,两手握着枪,平举起肩膀,慢慢移着枪口,稍一停,就扣了扳机。
白雪岚等枪声一过就去找靶上的新印,看清楚了,倒是整个一楞。
宣怀风也看清楚了,只是不太敢信,亲自走到靶前面摸了摸自己打出来的那个眼子,回来问白雪岚,“我不太懂这些的行话,那个是叫九环吗?”
白雪岚点点头,不由问,“你刚才是怎么打的?”
话里颇为不可思议。
宣怀风说,“不就是学着你的样子打的吗?对准了,一扣扳机。”
白雪岚说,“你就学着刚才的样子,再打几枪试试。”
宣怀风照着他说的,站在原地,又两手握着枪,屏气凝神,认真打了几枪。
清算下来,居然三枪中了九环,有一枪更是十环。
白雪岚看得啧啧称奇,惊喜地说,“我本来以为你全身上下无一处像你父亲呢,原来是我错了。你竟是个只继承父母优点的奇人,看来宣伯父的好枪法,都流到你这血脉里了,天生的手枪坯子。”
宣怀风也觉得意外,看了看手里闪闪发亮的勃朗甯,打了几枪后,对这枪也不由泛起一股亲切,他一向都不托大,只笑了笑,“可能只是凑巧,等一下再打几枪,说不定成绩就变差了。”
白雪岚摇头,“打一枪是凑巧,打四枪也能凑巧?”
宣怀风对打枪的兴趣已经上来了,脸上露出罕见的活泼,跃跃欲试道,“我再打十枪,看看有几枪是准头好的,那就知道了。”
一试之下,居然越打越准,有两枪连中了十环。
如此更一发不可收拾。
练了一阵,吃过午饭,便又心急着去练。
不到五点钟,一大盒子弹全被宣怀风打光了,连地上散落的子弹也被宣怀风一一捡起来用干净。
靶子也换了二十来个。
宣怀风请白雪岚再取一盒来,白雪岚生怕他累到了,如果直说,宣怀风一定不在意的,便用了另一个借口,笑着说,“你知道这子弹多少钱一颗吗?动辄打完一大盒,你倒一点也不心疼。这东西有钱也未必能买得来,你今天先替我省一省吧。”
他这样一提,宣怀风就不好意思再要子弹了,只好恋恋不舍地把那把勃朗甯还给白雪岚。
两人就在后花园摆好的桌子旁坐了歇息。
一边喝热咖啡,一边吃听差送过来的西式方形小蛋糕。
才歇了一会,就有听差过来,说,“总长,有您的电话。”
白雪岚这几天因为伤好了,开始处理一些海关总署积压的公务,电话也慢慢多起来,听见听差禀报,就站起来要去书房接电话。
宣怀风赶紧也站起来,问,“恐怕是公务,要不我陪着一道去。”
白雪岚不想他太累,哂笑道,“这时候能有什么要紧公务?你蛋糕才吃了一半,呆在这里把它吃完,我去去就来。”
说完就走了。
不一会,果然回来了。
在宣怀风对面坐下,黑眸像宝石一样闪着玩味的光,盯着宣怀风,慢悠悠地问,“你是不是趁着我受伤,瞒了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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