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子更恼:“为国家战死了,我光荣!可你是个忘了祖宗的汉奸,吃日本人屎的狗骨头,没脸!”
“小兔崽子!怎么骂人?” 伪军紫涨着脸。
“不骂你骂谁!你还是东北人呢,配么?现在在小蚌埠顶着鬼子干的就是东北军,他们打仗都勇敢,为国家争了光。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在帮着日本强盗打自己同胞,杀自己老乡。我奶奶领我们给东北军烈士上过坟,我不认识那些烈士叔叔,可我们都哭了,哭了,东北人都是好样儿的!可是你,你,你算个……”小保子说着说着就孩子气地眼泪花花的了。
那伪军扔掉了枪,双手抱头,跌坐在冻土上,哭开了:“小兄弟,别说了,我受不了啦!”
燕婶驱马找了来:“你们这是干嘛?一个流泪一个哭,像打仗的么?”
伪军泪眼模糊地看看燕婶:“大娘,我叫李长山,黑龙江人,原先在码头上扛包,前年让日本人抓进了治安队。方才这位小兄弟说的话比刺刀还厉害,把我心肝五脏都挑炸了呀!”他又大声号哭起来。
燕婶道:“看来你小子还有点中国人的良心!”
“不是埋汰小鬼子,这些年亡国奴做的,罪可遭老了,能没有中国人的良心么?”
燕婶启发道:“都遭什么罪了?”
“在俺那疙瘩,中国人吃大米白面那是经济犯,说抓就抓;见日本人不点头哈腰那是‘胡子’,说打就打;中国人的房子那是狗窝,说烧就烧;中国人的粮食全是日本人的,说抢就抢;中国人的命不是人命,随便杀。
“日本人刚来俺那疙瘩时,正是寒冬腊月,不由分说一把火烧了俺那一带的屯子,俺爹救火,被日本人打死,东北的腊月可不赶这,贼冷贼冷的,那时我比这小兄弟要小的多,算我命大,没有冻死,爷爷把从火里抢出来的半拉被子围在我身上,自己却被冻死在路上。逃到一个大屯子安顿下来时,赶上大年三十,俺家已是一无所有,俺娘听俺肚子咕噜噜的响声直抹眼泪,后来她出去借来一大碗豆腐渣,俺迫不及待的灌下去,可娘却饿着肚子过年。那一冬,被冻死、饿死的人,可老了去了。
“转年秋,鬼子一枪放倒我给东家喂的驴,我上前救驴被鬼子两枪托打到在地一个多时辰爬不起来,他们搜出各家过年用的荞麦面,逼着妇女们给他们做驴肉饺子,把屯子里一群瘦孩子谗的直流口水,日本人却嫌不是白面做的,不好吃,全倒进了茅房,孩子们饿的只能从茅坑里捞驴肉饺子吃。为了向东家交代、不让中间人坐蜡,娘把我五花大绑捆到东家,又是好一顿暴打,打的我一个多月下不了炕,还欠了东家5年无工钱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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