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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昏沉沉的梦境中,纪雨湘开始发冷,从骨子里发出的冷,让她颤抖、让她卷缩,却怎么也挡不住那四处流窜的寒意。

然后,一双强壮的手臂搂住了她,将她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纪雨湘没有拒绝,她虚弱得无法拒绝,只有任那温热将她包围、任那气息将她环绕,生平第一次,她感到安全。

于是,她允许自己沉睡、允许自己放开自己。

当她醒来的时候,四周是一片纯然的黑暗,令她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但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她完全想不起来,她的脑中好象曾被狠狠的敲击过,只要她一思考,就会疼痛不已。

“你还好吗?”

她听到一个男­性­低沉的声音,讲着一种奇特腔调的英文,她愣了一会儿才听懂,但这声音实在是太近了,彷佛就在她的……四周……

一盏小灯亮起,透出橘黄|­色­的灯光,然后一点一滴地,她看清楚了。

她穿著一件过大的白­色­衬衫,被一个上身赤­祼­的男人拥抱着,而她对这男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谁?”她用双手抓紧床单,发现自己也会讲英文,但腔调和他完全不同。

“别说你忘了我,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救了你。”詹姆士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慵懒中却蕴含着某种威严。

“救我?”她才一移动身子,肩头立刻有如火烧般让她低喘一声,“天哪!”

“小心点!”他握住她的双臂,“你的伤口很深,虽然子弹取出来了,但还是让你发烧了两天,你得好好休息一阵子。”

“伤口?子弹?”她睁大迷蒙的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詹姆士的­唇­边还是一抹淡淡的笑,“你的脑子烧坏了吗?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却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你。你怎么会惹到中国城的勇哥?那群人现在还四处在找你,你可是带来了大麻烦。”

“中国城?勇哥?”她抚着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越来越昏眩、越来越混乱,“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吧!”他很快的做出结论,让她靠在他的胸前,“好了,快睡吧!等你真正醒过来,你就会想起来了。”

“真的吗?”她却不这么肯定,“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他的微笑霎时僵住了,“那么……事情就更有趣了。”

“才不有趣呢!”她试图推开他的怀抱,她不喜欢他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他收紧双臂,不让她挣脱,“女孩,别激动,你的伤口会恶化的。”

他说得没错,只是这样的对话、这样的挣扎,已经让她耗尽体力,全身又冷又热,只能倚在他的肩上轻轻喘息。

“睡吧!一切都等你醒了再说。”他低声安抚道。

“不……我不睡……我要想起来!我一定要!”她皱紧了眉头。

瞧她这倔强脾气,只会弄得自己更难受而已,真是个小傻瓜!

而他会想照顾这个小傻瓜,才是个大傻瓜呢!詹姆士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拿起柜子上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

她抬起头,不明白他这举动。

而他刚好捧住她的小脸,以­唇­就­唇­,徐徐地喂入那口白兰地。纪雨湘整个人都傻住了,忘了挣扎、忘了退缩,就那样静静地让他喂酒。

等他离开了她的­唇­瓣,她的双颊才热了起来,小拳头捶打在他的肩上,却有如棉花飘落,软弱无力。“可恶,你怎么可以……”

詹姆士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只有这样你才睡得着。”

“我不睡!我说过……我不睡……”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细,因为她已经被酒­精­的力量缓缓击倒了。

“做个乖孩子,睡吧!”他摸了摸她的粉颇,看着她闭上眼睛。

纪雨湘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有在这浓厚的酒味中,在这温热的气息里,慢慢沉入一个安静的梦乡。

隔天早上,中国城的老周又来了,如同往常般穿著蓝­色­长袍,以他从容的步调面对这世界,但一走进“罗马之阶餐厅”,他就感到浑身不对劲。

因为詹姆士那张冷脸,任谁看了都晓得要退避三舍。

“怎么样?小姐的高烧退了吗?”老周不敢多问,直接导入正题。

詹姆士不耐地看他一眼,以中文回答:“昨晚醒了过来,我又让她睡着了。”

“恢复的情况如何?”

“伤口还算好,但有件事却大大不好了。”詹姆士站了起来,不耐的在室内踱步,“她竟然忘了她自己是谁!”

老周一愣,“难道……她丧失记忆了?”怎么?这不是小说或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吗?

“很不巧的,你刚好说对了。”詹姆士无奈地摊开双手。

“啊!”老周心中了然,抚过自己的胡子,“或许她的脑袋受到撞击,一时无法恢复神志,不过,这有可能很快就好起来,也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起来。”

“那你说,这下该怎么办?”詹姆士握紧拳头走向他。

面对詹姆士反反复覆的情绪,老周仍是微笑以对,眼中闪着奇特的光芒,“这很难说,不过……最近勇哥在找的女孩,应该就是她吧!”

“你透露了什么口风不成?”詹姆士的黑眸立刻透出寒光。

“不!”老周拚命的摇着双手,“当然不!我老周最会保密了。我不过是在想,这女孩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现在她该躲到哪儿去呢?我看……也只有老板你能收留她了。”

“我还没打算好拿她怎么办。”詹姆士把双拳放到身后。

“我想老板你会善待她的,否则她一走出大门,很快就会成为失踪人口了。”老周可没忘记上次詹姆士帮那女孩灌酒的情景。

詹姆士脸上的表情仍是高深莫测,“说那么多­干­嘛?进去看看她!”

老周笑得很神秘,走上三楼推门而入,第一个发现是“”那女孩身上的旗袍消失了,反而换成一件男­性­的白衬衫,这更证实了他心中的推测。

但此刻不是讨论这个发现的时候,老周伸出手在她的脑后摸索,仔细研究她受伤的部位,果然不出所料,她的左后脑有处肿块。

“她的脑子的确受了伤,要看仔细点的话,只有上医院去照X光,或者把脑子切开来了。”老周故作幽默地道。

詹姆士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幽默的反应,“到医院是不可能的,她没有任何身分证明,很容易被当成非法移民;切开脑子更是不可能,你又不是华陀再世。”

在他严厉的目光下,老周只得­干­笑几声,“这么说来,你只好担任她的保护人了。”

“保护人?”

“她现在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处处都是危机和陷阱,你不保护她怎么行?而最容易的方法……就是让她成为你的女人,这样就没有人敢动她了。”

詹姆士瞇起双眼,“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她费这么大的功夫?”

老周咳嗽一声,故作正经地道:“直觉而已。”

“去你的直觉!”詹姆士忍不住咒骂,因为老周正巧说中了他的心思。

这时,躺在床上的纪雨湘低吟了起来,彷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老周收回心神,替她把脉诊所,看她悠然醒来,便以中文问道:“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她眨了眨迷惘的眼睛,对这种语言似乎更为熟悉,很自然地也以中文回答,“我头疼……很疼很疼……”

“我替你按揉一下。”老周伸手压着她额上的几个|­茓­道,好疏通血路。

当她觉得好过了点,视线才再移到詹姆士身上,对老周问:“他……听得懂中文吗?”

老周抬头看看詹姆士,看出他眼中的暗示,便摇头道:“他是意大利人,听不懂中文的。”

“噢,是吗?”她这才安心了点,又问老周:“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旧金山,我们在一家叫罗马之阶的餐厅里,三天前,你被中国城的勇哥开枪­射­中,幸好是老板救了你,否则你早就完了。”

“Boss?他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吗?”她又望了望门口那个高大的男人。

“不,他叫詹姆士,是整个意大利区的老大,只是我们习惯叫他老板。”

她点了点头,“可是……我好象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我自己是谁……我的背景、我的过去……我完全都没有印象了。”

老周答道:“目前我只能确定,你和我一样是东方人,也都熟于中文,不过,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你要去哪里,这得要靠你自己慢慢去回想了。”

她吐出一抹幽幽的叹息,“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来的话,我该怎么办?”

“这种事挺难预料的,说不定一天、说不定一年,也说不定一辈子,就在某个时候你突然恢复了记忆。”老周也只能这么说。

“你能告诉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吗?”

“你想离开这里?老板是唯一能保护你的人,你想上哪儿去啊?”

“去哪儿都成。”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

“他看你的眼神?”老周兴致勃勃地问:“他是用什么眼神看你的?”

“我说不出来,总之我不喜欢。”这是她的直觉,在没有任何记忆的情况下,她唯有相信自己的直觉。

“呵呵……”老周笑得可乐了,看来他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是探听城中的各路消息,作为自己闲暇时看戏的好材料。

詹姆士双手抱胸,站在门边,以英文命令道:“老周,出去!”

“不急不急,我先把换药的材料留下,然后就走。”

老周仍是满面笑容,拿着手提包走出门,还不忘深深地看他们一眼。

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只剩下沉重的安静,她不禁转过头去,面对三楼的窗户,想要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詹姆士用力的关上房门,走近床边道:“千万别想逃,你一离开这间餐厅,就会被勇哥那群人抓走的。”

她诧异地抬起头,因为他说的竟是中文!原来他根本就会中文,他一直在听她和老周的对话!

“你……”她以眼神控诉着。

“别用这么大的眼睛看我,当心眼珠子掉下来。”他继续以中文说。

“我留下来对你是个麻烦,等我伤好了,我就要离开。”尽管不明白自己以往的个­性­,但她相信她是个有骨气的女人。

“不管是不是麻烦,总之我管定了!你救了我,光凭这一点,我就得对你负责。”

“我救了你?”她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做。

“我不知道你和勇哥那帮人有什么纠纷,但这是我的地盘,不容许任何人撒野。他们杀进餐厅来的时候,我用飞刀解决了几个小混混,后来勇哥想对我开枪,是你以身体为我挡下了那一枪。”他据实以告。

“这一档……”她抚着自己的肩头,那伤处仍是疼痛不堪。

詹姆士坐到床边,两人的呼吸更加接近了,“是的,就是这一枪。”

“是吗?我想不起来了。”就连她自己也不懂,她怎么会替他挡了这一枪?究竟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转过身去,我得帮你换药。”他拉开她衬衫的领口,露出她白皙滑­嫩­的肌肤,那诱人的美景足以夺走任何男人的理智。

但詹姆士的表情却毫无变化。

纪雨湘也不动声­色­,就那样任他拆开绷带、涂药、绑上绷带,甚至没有一丝皱眉,彷佛那是最自然、最轻微的一件小事。

他瞥见了她额头上的汗珠,这该是椎心刺骨的痛,她却表现得毫不在意,可真是一个好强的女孩,不是吗?

他很快的结束了这件事,包扎伤口对他来说有如家常便饭。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彷佛只是顺便问及,“对了,我在受伤昏倒以前,曾对你说过什么吗?”

这丫头太不可爱了,想问就问,何必用这种语气?他在心中哼了哼。

“你是说了一些话,但是……我并不打算告诉你。”

她如猫一般的眼睛登时瞪大,“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他故意逗她。

她咬着下­唇­,半声也不吭就别过头去,直瞪着窗外的街景。

真服了这个女孩,她实在够呛的了。他将她转过身来,两人视线相望,却谁也不让谁。

“那时你说你叫做纪雨湘,若你死了,骨灰要送回台湾。就是这样,满意了吗?”

“我叫纪雨湘?我是台湾人?”她的眼中总算流露出一丝脆弱。

詹姆士比较喜欢她这种表情,但他不希望自己看得太久,以免失控,于是他站起来道:“如果你没对我说谎,那么就应该是这样了。”

他走到门边,看她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道:“雨湘,我知道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但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旧金山没有任何地方能收容你。”

她没有回答,微噘的红­唇­却说明了她别有计画。

詹姆士在心底叹口气,看来,他真是给自己找来了一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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