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经下了三天,还没停。这天傍晚,一个书生提着几个葫芦在雪地上匆匆趱程赶路。
书生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青布直身长衫,脚穿靸鞋。身材高挑,眉目清秀,还长着些许山羊胡子。
雪天路滑,书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着,走到一棵大树旁,突然从树上跳下一个蒙面人,此人两手一抓,抢走了书生的四个葫芦,向前跑去。书生就在后面追,边追边骂着,但那蒙面人耳朵被蒙起来了,什么也听不见,只顾往前跑。书生在雪路上走一下滑一下,根本跑不起来,可那蒙面人越是雪厚的地方跑得越快,而且他不走大路,专在田间跑,因为田间的积雪厚些。
此时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蒙面人一直跑到古楼坳的河边,河上的木桥被大水冲垮了,木片漂满了河面,蒙面人就踏着木片跨过了河面,身轻如燕,足不沾水。
蒙面人刚一上河堤,如风一样闪来一个灰衣大汉,厉叫道:“踏雪飞!往哪儿跑!”说着把手中的斗笠向踏雪飞一掷,那斗笠飞旋着袭向踏雪飞,踏雪飞被击倒在地。灰衣大汉用长长的钓鱼竿对着踏雪飞的手猛鞭两下,踏雪飞的手松开了,四个葫芦滚了下去。灰衣大汉上前一脚踩住踏雪飞,一发功,踏雪飞便一动也不能动,好象被一根桩钉在了地上。灰衣人一下子撕掉了踏雪飞的头套,说:“踏雪飞!我在这儿等你多日了,终于等到了你!”说完一拳打中踏雪飞的脊背上,打得踏雪飞嗷嗷直叫。
“钓独客,我算服了你!”趴在雪地上的踏雪飞哀叹道。
“你以为你戴个面罩我就不认得你了吗?”钓独客说,“我就知道你这恶魔,天一下雪就要出来抢东西。别人以为我在这儿钓鱼,其实我要钓的鱼就是你!说!这葫芦是在哪儿抢的?”
踏雪飞手对后面指指:“是我在河那边抢的。”
钓独客回头看看,只见一个书生翻过了河堤,急冲冲地向这边跑来。书生跑到河边,停了下来。钓独客问书生:“是不是你的葫芦被抢了?”
“是的。”书生答道。
“是不是这个人?”钓独客指着脚下的踏雪飞问。
“不大像,好象不是,抢我的人是个蒙面人。”书生说。
钓独客捡起地上的头套给书生看,书生大叫道:“就是他!”
由于隔了一条河,又是傍晚,看得不是很清楚。钓独客放下脚,踏雪飞坐了起来,书生讶然道:“那不是我的侄子吗!”
“什么?他是你的侄子?你是他的叔叔?”钓独客说。
“不!我是他的姑姑。”书生说。
“什么?你是他的姑姑?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是女的,我这是女扮男装。”书生说着把自己头上戴的四方平定巾取了下来,头发披散下来,又把沾在嘴唇上的胡须撕掉,一个美女活脱脱地站在钓独客的面前。
钓独客一只大手捏着踏雪飞的头,问他:“她是不是你的姑姑?”
踏雪飞点点头。
“你还是个人吗?连自己的姑姑都抢!”钓独客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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