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苏残雪突然笑了。这一次她既然可以不让沉消还有然竹彦毅一起跟着,自然不会是全无准备。
“人,我是不会看着他出事的,但是[觉天令],你们也休想得到。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听谁的命令行事,但不管是谁,你都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逼迫我做任何事!过去二十年是如此,未来也会是如此!”
“是吗?口气倒是不小,不过据闻太子妃如今的武艺比起以前来可是差太多了,以前或许还可以和我周旋片刻,但眼下嘛……”
虽然来人带着面具,到那苏残雪却已经感觉到他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论武功,小女子自然不会是阁下的对手,不过论别的就不一定了!”苏残雪脸上的笑容一凛,心中快速回忆了一遍沉消所教得步伐和身法。
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对敌时使用,苏残雪其实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到那眼下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在那么面具人的身边快速闪过,苏残雪直向着祭台上的炎宝宝而去。
“踏云飞星步?血魅公子竟然将这不传之秘都传给你了?现在的情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不过很显然你这步法还是差了点!完全没有到火候,除非今日是沉消亲自前来,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便可以带走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来人的声音里夹杂着惊诧和鄙夷。
苏残雪已经来到了炎宝宝的身边,快速用嘴咬开了手腕处束紧的布袋,一柄匕首随即滑落在掌心。砍断了绑着炎宝宝的绳子,苏残雪扶住他的身体。
面具人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也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苏残雪绝对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原本抓炎弃,只是为了请他帮个小忙,还真是意外收获,这个小鬼居然认识太子妃,哈哈哈。其实你根本就逃不掉,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呢?”
苏残雪看着眼前缓缓向自己走来的那个人,是啊,在对方的眼里或许她根本就一点威胁力都没有,不过……
苏残雪的唇边突然泛起了一丝冷笑。这笑容让那个面具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明明眼前的人绝对不可能时自己的对手,可为什么她的笑容却如此又自信?好像已经成竹在胸一般。
苏残雪探手入怀,从怀里拿出两个竹筒放在唇边咬开了上面的木塞。那个面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苏残雪就已经将那两个竹筒丢在了他的脚边。
作为一个练武者对危险天生的敏感,那个面具人很快就往后躲了几步,不过旋即他就惊讶的发现者苏残雪丢过来的并不是什么暗器。眼前猛然一片刺痛。好强烈的光!那个面具人只能低下头紧紧闭上眼睛,但已经太迟,他的眼睛非常疼,饶是他受过各种训练耐痛性很强,但是眼球这类人体很脆弱的器官一旦受到刺激反应还是会很大。
刚刚那些怪光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光线?
苏残雪将昏迷的炎宝宝半架在肩上,她唇边的笑意更深。
“不管你的主子是谁,很显然他对你的训练还远远不够,难道他没有教过你不管面对什么敌人时都不能轻敌大意吗?任何人都有可能大败你自己!你太轻敌了,我苏残雪固然打不过你,到某些方面你也别想跟我有的比!”
苏残雪快速向村子外奔跑,那个面具人心道不好,却又睁不开眼睛,只能靠自己的听觉辨别了方向将手中的一柄小匕首丢了过去。
苏残雪带着炎宝宝在林间疾掠,知道看到一处山洞,已经筋疲力尽的苏残雪才将炎宝宝拖了进去。
左右看了看,苏残雪苦笑着喘了几口气,刚刚跑得太急选错了方向,现在已经完全跑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这可糟糕了,这片密林树木都很粗壮,遮天蔽日的,她根本就难以分辨此刻太阳在哪里。
再过一会天就要完全黑下来了,这天黑之火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苏残雪将炎宝宝放下靠在一边得山壁走出洞外。拿着匕首劈了很多的野草,苏残雪坐在洞口将那些野菜搓在一起挡住了洞口。
做完了这些,她已经浑身都是汗,颤抖着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小瓶,瓶子里装的是沉消给的药,将它放在炎宝宝的鼻子下让他闻。据说这药的气味可以解除天底下大部分的迷|药。
苏残雪觉得自己的手臂似乎已经有千斤重,喉咙也撕毁被火灼烧一般的滚烫。
“怎么了?为什么还不醒过来……”苏残雪蹙眉看着眼前依旧昏迷不醒的炎宝宝。
“难道是药没有效吗……宝宝……快点醒醒……我快支持不住了……”苏残雪手中的瓷瓶掉在了地上,她终于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混到在了炎弃的怀里。
“唔……”炎弃缓缓动了动,浑身都在疼,那些人下手还真狠……刚刚好像一直觉得身边有个人来着……
炎弃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点漆般墨黑的双眼,动了动身体,却突然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低下头,看到了苏残雪混到在自己的怀里。
“雪雪?怎么了?醒醒!”炎弃摇了摇苏残雪。
后者依旧昏迷并没有清醒过来,但撕毁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楚一般,眉头蹙的更加深。
有什么不对劲……炎弃皱了皱秀气的眉,苏残雪的脸色苍白如雪,如此的脆弱。他焦急的查看,洞内的光线很差,但借着微弱的光亮,炎弃还是看到了苏残雪的后腰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他的手颤颤的抚过去,那里的血甚至还在流,炎弃的身体颤了颤,这个人是为了就自己才受伤的吧?虽然刚刚他在昏迷,但是迷迷糊糊中确实有感觉到一个人带着自己跑了很久。
炎弃的心里突然很恐惧,他不让她死……她绝对不能死……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他不能再失去他的雪雪……
尽管这个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但只要她不赶他走,他就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管她要什么,他都会尽力帮她达成心愿,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她,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救了自己。
他的命如今已经是她的了……
炎弃小心翼翼的将苏残雪抱起靠在一边,蹙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捡了一些柴快速生了一堆火,让苏残雪趴在自己的膝上,他轻柔的检查了一下伤口,那匕首刺的很深,情况很是不乐观。
他看到了苏残雪带来的那把匕首掉在一边的地上,将它拿过来擦拭干净,然后小心的撕开了苏残雪后腰处得衣服。
“对不住了雪雪,但因为现在是特殊时刻,我不可以让你死的……如果你生气的话,那等你醒过来我让你狠狠打我一顿好了……”
借着火光,炎弃倒抽了一口气,苏残雪后腰上的匕首并不仅仅是刺得深,那匕首一边的刀刃上还带着倒钩,如果强行拔出来会撕裂苏残雪的后腰,虽然现在苏残雪在昏迷,但万一她忍受不住这痛一口气提不上来那就很不妙……
炎弃无力的扶额,没有时间犹豫和软弱了。睁开了眼,炎弃将苏残雪的匕首放在火上考红,深吸一口气,他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苏残雪的手。
“雪雪,我知道很痛,但是眼下你只能忍忍了……不要怕哦,很快就好了……”
似乎是听到了炎弃的话,苏残雪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炎弃酝酿了片刻,深深的皱眉,用匕首将苏残雪伤口便的皮肉隔开,然后猛然握住那刺入她后腰的匕首往外拔出。
鲜血飞溅在炎弃的脸上身上,昏迷中的苏残雪因为这巨大的痛楚而猛然睁开眼睛,可还没有喘息几次,就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炎弃再度将那匕首放在火上烤红,随即紧紧的贴在苏残雪的伤口处,滚烫的金属接触道皮肉,顿时散发出一股肉烧焦的难闻气味。炎弃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手颤抖。
“雪雪……我不能心软,如果不将你的伤口烫坏,根本就止不住血……”
是的,他绝对不能心软……爹娘早死,他一个人生活也总是遇到小伤小痛的,所以对于一些伤痛的救治他还是很清楚。可是眼前的女子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炎弃闭上眼睛不忍去看,撕开了自己的里衣,将干净的部分包住苏残雪的伤口,然后层层缠在腰间勒紧。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潮湿,原本只是觉得自己喜欢她而已,可在此刻他却忽然觉得这份喜欢比自己想像的要深得多……将那个脆弱的身子搂在了怀里,炎弃就像是劫后余生一样抱着她抽泣。
雪雪……你不能有事……我不会再奢望什么了……只要让我看见你就好……不要像我的爹娘那样离开我……“
炎弃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从那晚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她,当那个女子猛然抱住自己,捧着自己的脸说好可爱的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她……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当时突然不由自已控制而狂跳的心……
或许是感觉到了拥住自己的人的悲伤,苏残雪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了些,但那脸色依旧很苍白。炎弃一刻都不愿意放开她,好像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都给这个女子一样……
凤鸣伴长歌 第九十一阙 誓言
许久之后,炎弃才缓缓将苏残雪放开,虽然一刻都不想和她分开,但是炎弃必须要去附近找一些草药来。
拨开了洞口处挡着的草帘,炎弃更加的惊讶,这些都是刚刚那个女子弄的吗?她的伤那么重,流了那么多的血,居然还可以强撑着做那么多事?
炎弃皱眉看了看附近的地面,隐隐有些血腥味。那是苏残雪受伤后留下的,如果抓他们的人凭着这血腥味一定很快就找到他们。炎弃左右看了看,惊喜地蹲下身,手中捏着几种草叶和几种小花。
“有这些东西就可以掩盖血腥味了......”
将那几样东西捏碎混在一起,炎弃将之散落在洞口四周。这处密林其实是一处天然的屏障,野草有半人高,而荆棘和藤蔓也遍布。如果光靠辩认血迹找到他们是有些困难,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对于血腥味是很敏感,现在有这几种植物混一起,完全可以混淆血腥气味。
闭上眼睛用力嗅了嗅,炎弃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放心地向着林子深处而去。等他再度回来的时候,苏残雪的身体却蜷成了一团,脸上也有一些微微的发红。
炎弃蹙眉走了过去,俯下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在苏残雪的额上。
“怎么回事那么烫?伤口周遭已经被烫过,理应不会那么容易恶化才对啊......”炎弃奇怪的拆开苏残雪腰间的布条。
那伤口上起了大大小小很多的水泡,血的确是已经止住了,但伤口却已经开始化脓,现如今是夏季,而这个山洞又不通风,刚刚那布条又缠得太紧因此才会让伤口有此变化。
伤口化脓,所以引发了苏残雪的发热,虽然她就靠在火边,但全身却似乎因为寒冷而不断地瑟缩发抖,炎弃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一般的发热会让人全身滚烫,但如果是因为伤口感染而造成的发热却会让人全身畏寒。
他去采的药本来就是为了防止此种情况发生,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炎弃将那些草药放在嘴里嚼碎,然后将草药汁吐在苏残雪的伤口上。苏残雪在昏迷中动了动身体。
重新包扎好伤口,炎弃蹙眉。药草的效果不可能立竿见影,但眼下苏残雪的情况已经是非常不好,再这样下去即使逃过了刚刚拔出匕首那一劫也还是躲不过伤口恶化而死......
看样子这里是不能多待,这里又闷又热,对她的伤口没有好处,不管外面有没有危险,过了今晚便离开吧。
苏残雪却在此刻幽幽转醒,有些疲惫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人,她的眼神有些迷蒙。
“雪雪?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
一张放大的脸就在眼前,苏残雪眨了眨眼。
“宝……宝?”嗓音沙哑,苏残雪努力的想要将自己的衣服拢紧,冷,这种冷好像从人的四肢百骸中渗透出来。后腰上的痛楚让她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冷吗?我添些柴!等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给你找大夫。你伤口上的匕首我已经拔出,伤口也止了血,哎呀你别乱动呀!”
炎弃看到苏残雪似乎要挣扎着坐起来慌忙扶住了她。
“没事……哪有那么娇贵………这么躺着更冷……我只想离火堆近一些……真的好冷……”
苏残雪全身都开始颤抖,因为这种冷甚至她后腰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痛。
炎弃看了看苏残雪,蹙着眉,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认真严肃的看着苏残雪。
“怎么了?”苏残雪有些奇怪,印象中的炎宝宝永远都是可爱的笑着,即使在看到那么多生活凄苦的人之时也只是心情不佳,此刻如此严肃的模样倒让苏残雪不由也神色凝重。
“我知道于礼不合,不过……非常时期,雪雪不要怪我……”炎弃解开了自己的外衣,将苏残雪裹在了怀里。
苏残雪的身体僵了僵,没想到炎弃会有如此的举动。不过很快她的身体就放软。一直在现代长大的她根本就不会没什么迂腐的想法,况且这个人此刻是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自己。
“你身上的伤?”苏残雪刚刚看到了炎弃身上一道道的伤痕。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他们在我身上拿不到想要的,是不会伤我的性命……”
苏残雪突然虚弱地笑出声。炎弃不解的低下头看着她。
“我只是突然觉得宝宝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宝宝了……你此刻那么严肃那么认真,也不笑,而且你的身体好温暖……好像被你保护着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的武功那么差也敢一个人过来救我?”炎弃冷哼了一声,将苏残雪抱得更紧。
“当然了……如今你欠了我的人情,以后我可会问你讨回来的……”苏残雪笑,虽然有炎弃的体温,可那冷还是紧紧的裹着自己。
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灵魂深处,苏残雪一直都很怕死,可如今她却觉得自己距离死亡很近……那种感觉就好象是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朽一般。
“嗯,本来我就想等你醒来后告诉你的。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炎弃非常认真地看着苏残雪,后者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别说得好像我要你卖身一样……”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愿意……雪雪你要记好,这是我的誓言,我们炎家的人向来都是说到做到,未来不管会有什么境况,你都要记得我今天说的话,我炎弃永远都不会背弃你!”
苏残雪愣住,誓言在二十一世纪或许已经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但眼前这个男子的誓言却让她感动,因为她完全可以听出其中的真诚和真挚,这一份认真是决计不会有假……
“突然觉得……宝宝其实是一个大人呢……看来以后不能再把宝宝当孩子了……”
炎弃微微一笑。
“如果累就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如今你太虚弱……”炎弃叹了一口气。
苏残雪摇了摇头。
“我不敢睡……因为我害怕,害怕我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还不如我们就这样聊聊……”
“别说这种话!赶紧睡!你放心你不会有事,我会负责叫醒你!”
苏残雪微笑……果然……不管这个炎宝宝有多可爱,他到底都是一个成年的男子……
苏残雪很快就再一次的陷入昏迷,她的全身就如火烫。炎弃非常心疼,可惜他对于医术只是懂些皮毛,不然就不会如此刻般束手无策……
沉消带着然竹彦在林间穿梭。天边传来鹰啸。沉消抬起头将一样东西丢了上去,那只鹰用嘴叼住飞走,很快那鹰就带着子轩朔易等人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样?你们那里还没有消息?”那只鹰在天边盘旋一周后停在子轩朔易的肩膀之上。
这只鹰是苏残雪所饲养的,和泣玄寂在泣麟楼中所养的差不多,都是用来联络之用。苏残雪此前吵着闹着也要养一只来玩,谁知道这鹰出奇的通人性。
“没有……残雪并没有按照之前说好的路线和我们会合,我们久等不到只好前去寻找。结果在地上只是找到了这两个竹筒。这东西是残雪连夜赶制的,而那个村子里也没有其他人的踪迹,如今看来对方似乎是突然销声匿迹了一般,而且这四周围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寻找残雪他们。”沉消叹气,他就知道这次一定会出事,可那个女子也不是一般的固执,就是不肯让他们暗中保护,这下好了,捅了篓子出来,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善后。
“我们刚刚分别在东边南边北边都看过,如今就只剩下这一处树林……事不宜迟我们要在天亮之前找到他们。”子轩朔易率先走入那片林子。
苏残雪养的那只鹰找到了那处山洞,鸣叫通知了众人,当所有人进入洞中时,便看到了靠着山壁睡着的炎弃,他的长衫敞开,抱着苏残雪将她紧紧裹在自己的怀里。
子轩朔易看着苏残雪的脸色苍白皱了皱眉,随即就看到了她后腰处的伤。此时的炎弃已经被众人的脚步声吵醒,抬眼看了看诸人,视线定在最后的子轩喻玉玄的身上。
“残雪受伤一直在发热。你来看看!”
子轩喻玉玄上前把脉,又看了看苏残雪的伤口。
“你懂得用烙烫之法为残雪止血,很不错,伤口虽然化脓,不过因为敷了草药也没恶化的很严重。放心吧,只要回去喝了药退热就好。走吧,这里太闷热,对你们的伤势都不好。”
炎弃站起身,刚想要抱想苏残雪却被走上来的子轩朔易抢了先。看着子轩朔易抱了那个女子快步而出的背影,炎弃却突然微笑。
子轩喻玉玄拍了拍炎弃的肩膀。“怎么?如今看你的表情好像已经完全不介意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抢走了啊。”
“那是因为我如今已经想明白,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其他的一切都已经无所谓。”
凤鸣伴长歌 第九十二阙 太子府
子轩喻玉玄有些惊讶地看着,在所有人的眼中包括他在内,都认为这个炎弃是一个孩子,实在没想到一夜过去他竟然就已经长大,之前还会气鼓鼓的撅着嘴跺着脚嫉妒地看着子轩朔易和苏残雪,但如今眼下他的笑容却已经变得释然。
“呵呵,这就对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嘛对不?再说了你被人掳走之后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苏残雪和易朔的真正身份了吧?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我们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纵然一开始的结合是因为情势所逼,但那两人之间有太多的恩怨纠葛,所以嘛……放弃是好事啦。”
子轩喻玉玄这段日子对苏残雪越来越感到惊讶,这个女子实在很不简单,之前在宫里似乎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后来听子轩朔易提起才知道她帮他解决了不少的难题。
因为苏残雪比较特殊的思维方式,原本看上去根深蒂固的问题在换了一个角度看时却可以很简单的解决。
就比如说在天歌的最西边总有乱民不受控制频频滋扰普通百姓。之前花了很大的功夫去镇压整顿,却始终成效颇微,但苏残雪却提议在当地成立一个特殊的机构,将那些流匪集合起来,他们可以不用受到天歌官宦的管束,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维持那里的安宁。原本子轩朔易觉得这并不可行。因为这些人毕竟做贼做习惯了,如果不加管束就给予他们一定的地位一定会让他们闹得更加无法无天不可。
但实行下来的结果却让人震惊。就如苏残雪所说的,有好人做,谁会想当坏人?只要能给他们一定的尊重和地位,只要他们有安定的生活,谁还会没事找事?
还有一次,朝中的中书令和工部尚书不知道因为什么红了脸,结果苏残雪硬是让皇上下旨为双方的儿女赐婚。当时谁都不看好这门亲事,毕竟两家势成水火,而且两家的孩子也彼此不太待见对方,但苏残雪却暗中派了人将两人半夜三更从各自府邸掳了出去然后丢在一处极之荒凉的深山里。
两家人急翻了天,就差没有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结果就在第六天,两个失踪的人却相携回来,感情也是一日千里,没过多久两家人就高高兴兴地办了喜事。
事后苏残雪笑着说。[人可以共患难,但未必可以共富贵。这些个高官是因为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所以才想搞些什么来玩玩,完全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而那些个富二代从小娇生惯养,只要有点小过节就肯定会彼此看不惯。因此对待这种吃撑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丢到穷乡僻壤去好好学习一下野外生存技能。只要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人,自然那些鸡毛蒜皮的过节就变得不重要。]
虽然子轩朔易和子轩喻玉玄一开始没听懂苏残雪口中的[富二代]是什么,但却很惊讶她如此大胆的做法。当时子轩朔易还问万一那两个人没能安全回来怎么办。苏残雪却是笑的更加开心。
[人在面对死亡时的潜力是无穷的,加上男人都有英雄主义情结,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女生面前也有表现自己强壮的一面的想法。如果那个男的真的那么不济,我派去的人也会把快死的两个人给送回来,然后再将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脱了,这样为了名誉,女的也不得不嫁给那个男的。]
子轩朔易和子轩喻玉玄当时听得脸色都绿的十分精彩。都说不能得罪女人……的确如此,这种阴损的招数苏残雪说起来简直就可以脸不红气不喘,万一以后有人得罪了她还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报复别人呢……
“放弃?这从何说起啊?我是不会放弃的!虽然我的名字叫炎弃,但是只要是我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有人可以改变!”炎弃的声音将子轩喻玉玄的神智拉回到眼前。
“不放弃?那你?”
“我的意思是不会再勉强她,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但我会一直喜欢她!”炎弃快步跟了上去。
子轩喻玉玄笑了笑,也对,那个女子的确值得别人付出真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两个竹筒还有手里,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子轩喻玉玄笑着摇摇头,这苏残雪就会捣鼓些奇怪的东西。很难想象这两个小小的竹筒居然可以击退敌人。就是不知道苏残雪怎么弄的。
马车之内,苏残雪醒来。
“再忍忍,很快就到京城了。刚刚喻玉玄已经喂你吃了药丸,现在应该好些了吧?”子轩朔易温柔的注视着怀里的人。
“没事……让我坐起来,身上都要僵了……”苏残雪转了转头,看到了坐在马车另一边的炎宝宝。
“宝宝没事吧?”
炎弃摇摇头。
“喻玉玄之前已经帮我上了药,现在他和沉消在另一驾马车里。”
苏残雪刚刚动了动,牵动了后腰的伤口而疼得龇牙咧嘴。
“很疼吗?要不要喊喻玉玄来看看?”
苏残雪尴尬的摇摇头。
“唉……都怪我自己得意忘形了,只会说别人却不会说自己。之前我还说那个人太轻敌呢。结果自己有机会逃跑的时候却偏偏因为一时的意气嘲笑对方,结果让对方听声辩位丢了把匕首过来……话说你们古代人还真是厉害,这准头……哎哟……”
马车一个颠簸,苏残雪的伤口又因此被拉扯得很疼。
“能够捡回一条命不错了,这次可真要谢谢炎宝宝。”子轩朔易连忙小心翼翼的扶住苏残雪的身体。
“啊?不用谢我,我也是不想雪雪出事,不过……这什么东西?怎么还有一股子怪味?”炎弃本来就喜欢研制各种奇怪之物,所以他当时看到子轩喻玉玄手中的竹筒时就要了一个过来,可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这个啊,就是闪光弹嘛。”
“闪……光蛋?什么啊……这又不是蛋……”炎弃皱皱眉。
苏残雪虚弱的笑了笑,这炎宝宝果然很可爱。而子轩朔易也很感兴趣的等着听苏残雪解释。
“这种闪光弹可以迅速散发出强光,让敌人的眼睛有片刻的失明。主要的成分是镁和磷。以我以前上学学到的知识,中国镁矿的产量居世界第一,所以我特意请诺离帮忙打听过,在天歌的西北地域果然找到菱镁矿和磷矿,磷这种矿物会自燃,但因为矿石一般都是混合生长,所以我之前花了不少的功夫将磷分出来,镁矿也是,镁这种东西只要氧化之后会瞬间迸发强光。在这里我又找不到高锰酸钾这种强氧化剂,因此我只能用磷粉来代替。因为磷粉接触到空气就自燃,因此镁也会燃烧,效果虽然没有高锰酸钾来得好,但也不错了,这一次仓促之间我也没有办法做得很精致,因此只能将磷粉和镁粉混合后在竹筒里装满,如果装得不够满的话就麻烦了……不过好在这一次比较顺利,这闪光弹挺成功。不过以后若有机会还是要好好改善加强一下。”
苏残雪满意的点点头,其实她原本没想过会那么顺利,毕竟竹筒并不完全密封,万一在途中那磷粉就漏出来的话就不能成事。
“……雪雪你懂得好多啊……这种东西都可以作为武器,好厉害……”炎宝宝对苏残雪的敬佩顿时如滔滔江水……
“还好啦……这些都是化学课上的基本知识……可惜我以前理科狂差,不然就可以做出更厉害的武器……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苏残雪无奈地摇摇头。
子轩朔易愣愣地看着,他当然知道苏残雪之前一直生活在另一个时代,但那个时代居然如此强大?这么危险的东西还只是基本知识?那难道苏残雪以前生活的地方很乱,到处都有暴乱事件?
苏残雪自然不知道子轩朔易在想什么,她偏过头。
“那个镁矿和磷矿是好东西!如今我的闪光弹已经在对方面前现身过了,其实我原本是打算留着以后用的……既然我不得已已经试用过,那么难保对方不会研究出其中的端倪,所以明天就让父皇下旨将那镁矿化为皇家专有的吧。这样以后我们想要做多少的闪光弹都不愁没有原料。”
子轩朔易点了点头。
炎宝宝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
“我要把你刚刚说的告诉子轩喻玉玄和沉消去,看看他们懂不懂。顺便告诉子轩喻玉玄你已经醒来的消息。”吩咐车夫停下马车,炎弃蹦去沉消和子轩喻玉玄的车驾。
看着炎宝宝离开,苏残雪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子轩朔易的耳朵。
“还有一件事……我知道在你们这里皇子只要长到十六岁就要搬出宫外,住在皇子府。因为你是太子所以才没搬出去对吧?不过经过这次宝宝的事件,我发现天歌的形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为糟糕,而且很多危险其实都距离我们很近,近到我们周围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敌人,只是我们都还没有发现罢了……我觉得那个皇宫很不安全,我想向父皇提议让我们搬出宫。虽然说天歌此前从来都没有设立过[太子府]的先例,但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想父皇应该会答应。至于府邸,我觉得随便先找一个好了,只要装装样子便成,而且宸音宫不是一直都在建可以通往探星楼的地道吗?我们搬出去以后宸音宫也不会给其他人住,所以我们随时都可以偷偷的潜回皇宫。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很大逆不道,但是父皇他的身体……反正如今是必须要开始行动了!”
子轩朔易看着苏残雪沉默,他的脸上满满都是疲惫和无奈。
凤鸣伴长歌 第九十三阙 探星楼
“我知道你天性善良,不愿意伤害别人,也不愿意为了坐上那个位置就去做些违心的事。但发生了这么多,还有这一次的出巡你还没明白吗?很多时候我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根本就不由我们自己选择……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面对这些,只有面对了,才会减少伤害……朔易,跟你说实话吧,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和这里完全不同,虽说不上是太平盛世,但因为制度不一样且已经发展到了一定阶段,所以我没有机会看到之前所见的那些惨剧。”
苏残雪摇摇头。
“虽然在非洲那里很多难民,但因为距离我所生活的地方很远,我也没做过什么志愿者所以从未直面过这些。如今我看到了……我的心中却满满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我并不是妄自菲薄,我确实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女人……我除了有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知识之外,我几乎什么都不会,我何德何能可以辅佐你……”苏残雪说到这里顿住,猛烈的喘息。
因为之前是刚刚醒来,所以伤口有些麻痹没觉得很痛,但现在清醒的时候越长,那痛也就越是清晰。苏残雪软倒在子轩朔易的怀里,满脸苍白之色。
“怎么了?我去喊喻玉玄来!”子轩朔易说着就想要起身。
苏残雪紧紧拉住了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没事…就是有些疼……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虽觉得自己没有本事……但也知道冥冥中自有注定……我现在已经不会去思考究竟我为何在这里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所以我希望……你也一样……”苏残雪喘了几口气,继续说下去。
“原本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我肚子饿就会哭……曾经以为这是一种天生的病……现在我知道了……或许那什么命格之说真的并非虚无缥渺……我肚子饿便哭,不是因为自己有问题,也不是因为自己吃不了苦……而是因为这个上天在提醒我……提醒我整个天歌还有无数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其实这真的有点恶俗……不过如今我却真真切切是这样想的……”
苏残雪拉住了子轩朔易的袖口。
“朔易,答应我,不要再退缩了,我不想看到你……被任何人伤害……既然逃不了,就一起面对……”
子轩朔易心疼的抱紧了怀里的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啊,在三哥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该软弱,可他的天性却促使他始终做不到心狠手辣。直到自己的母妃去世,他犹如遭遇晴天霹雳一般,都是因为自己的退缩,所以害了母亲……
现在呢?现在他已经是退无可退,因为如果自己再拿不出勇气,也许他所深爱的女子有一天也会离他而去……
不可以……绝不能再面对这样的离别……
于是,他看着那个女子的眼睛,真正的做下决定。苏残雪想要伸手抚上他的脸,却在下一瞬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这一睡一直睡到了京城都未醒过。因为极枢城在京城最深处,为了赶紧为苏残雪治伤一行人就先回到睿王府。
因为处理千奇门的事务而留在京城的子轩喻珏早就急得不断在睿王府大门口来回转悠,看到了子轩朔易他们的马车回来立刻就匆匆迎了上去。
“怎么样?那个什么宝宝救回来没有?残雪呢?没事吧?”
马车还没有停下,子轩喻珏就已经在外面焦急地询问。子轩朔易还没有抱着苏残雪下来,另一辆马车里就率先钻出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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