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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迷雾之后 ...
山谷中的水稻眼看着就能收获了,我还有羊群要照顾着,一日三餐也不能懈怠,修行也不能停,一下子忙得跟陀螺似的。
不过这一次葛明他有帮我收稻子,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会干农活的,镰刀到了他手里那个叫不得劲。我几次都想让他去一边休息算了,可是这一次他很坚持,声称自己以后要在这里长住,所以要对这个家有贡献。我觉得就割稻子这件事来说,他的贡献实在是很有限。
“亮亮。”葛明现在就喜欢这么叫我,我也都习惯了。
“干嘛?”我正在埋头割稻子。
“我割到手了。”
“我看看。”早说不用他帮忙了么,我停下手里的活计,站直身体向他那边看过去。娘啊,这叫割到手了吗?他不是把手指割断了吧?
我赶紧扯着他到水潭边去清洗,血一直流着,都快染红了半片潭子,这样不行。“这山谷里有止血的草药没有?”
“有啊,那不就是。”他还是一副没搞清楚状况的摸样,好像割到手的不是他自己一样。我揪了草药放在嘴里嚼了一下给他裹上,又从旁边扯了一块软一点的树叶给他包起来,然后去木屋那堆屯货中找出一根红色塑料丝绑好。
“要不要上医院?伤口挺深的,夏天容易发炎。”我还是有点担心,指甲片被他割断了,手指上的肉都开翻了。
“放心吧,有你山谷里边那棵草药,不出三五天就连个疤都看不到了。”他抬高手指欣赏着我的劳动成果,一片绿色的树叶包成臃肿的一坨,上面还有一根廉价的红色塑料丝,这卖相确实是差了点,没办法,这里没道具啊。
中午又进了山谷,小黑很乖,独自留在山上放羊,我决定等忙完了这一阵子好好地犒劳犒劳他。葛明还在摆弄他那个炼丹炉,我就继续割稻子。
我们白天忙着干活,晚上忙着修炼,日夜轮转,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十来天。等到山谷里的稻子都已经收割脱粒,然后晒干装袋之后,我才听说县城里出事了。
原来前阵子那场雨之后,县城那里积水太厉害了,久久不能消退。这几天气温又高了起来,那些积水本来就很脏,被这么大太阳的晒上几天,于是就产生了一些病毒,主要是因为饮水不卫生引起的肠道传染病。
都不是什么特别难治的毛病,但是因为感染人群比较多,也发生了那么几个死亡的病例,所以现在大家又有点神经过敏。相关部门狠抓卫生,可是积水不退,卫生再怎么抓也不会有显著效果的。
我想发生这种事的应该不仅仅是我们县城,就前阵子关注到的情况,我们县城积水都还不算是特别严重的,而且人口也远没有那些大城市多。可能是去年夏天的那场热病和冬天的严寒过后,国民变得十分敏感,而政府也加强了这一类信息的控制,避免引起民众的恐慌。
网络上有用的信息并不是很多,毕竟绝大多数论坛要发帖都是得经过验证的,网警管得严的话,大家也都没什么办法。想说什么只好憋着,或者千方百计的上去吼几声,然后就被无声无息地抹掉痕迹。我找了一圈,也都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信息,于是只好放弃了。
直到六月末的时候,我才听说有个别城市死亡人数上万的消息,这真是太让人震惊了,怎么就会死掉上万人呢?城市淹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各个地方也都有相应的措施,灾后消毒工作大家也都没敢偷工减料,这上万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开始的时候我怀疑有人造谣,可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受控制,各种聊天工具上都开始流传着一些死状极其难看的病毒感染者的照片,据说这是一种新病毒,目前还没有特效药。
照片上的人面部起泡溃烂,整个人的皮肤都有脱落的趋势,看起来十分吓人。这种死法实在是太残忍了,我不敢想象人们要如何才能忍耐这样的痛苦。那些城市肯定都快乱套了,恐慌会让人变得疯狂。
果然,不多久之后就听说了军队开往某市的消息,这一次网络很安静,当国家真正拿起它的武器的时候,大家都害怕了。
这些事我并没有多想,我只是希望地里的水稻可以快点成熟,然后我就可以快点把它们都收进仓库,我希望我的羊群可以快点长大,这样就算灾难再一次来袭,我也有足够的粮食养活我和我的家人。
陶方虽然有两块田地被水冲了,但是朱大爷家租给他的田地都还是能收回不少粮食,所以今年他应该不用再需要我的资助了。至于朱大爷的田租,我想是可以免了,朱卫国说田租让我看着办就好了,收不收都没多大关系。
就在我们镇上的人都以为别的地方的那些灾难都跟自己无关的时候,乌云慢慢地笼罩在了我们的头顶……蚊子又来了。
大家都不愿意相信,因为照理说去年冬天那么冷,今年蚊虫应该很少才对。事实上今年夏天蚊子还是很多,慢慢的,镇上又开始有人因为发热被送进了医院。
今年学校吸取了去年的教训,早早地停了课,镇上的人突然变得极少出门,原本每到夏天就十分热闹的河边大排档,也一下子就没了生意。灭蚊用品又迎来了一次抢购狂潮,我也跟着抢了不少,没办法,我最后一批买回来的羊羔有五十只呢,如果一下子全给感染了,我岂不是要把自己抽干了才够给它们一一中上疫苗?
自从得了上次那个小鼎之后,我觉得修行顺利了很多,每次取得一些进展,我都会忍不住想要去探索那一片迷雾,可是到目前为止,每次我都憋住了。
如果那一片迷雾后面是一片宽阔的大草原就好了,这样我的羊群就可以在那里生活了,我甚至可以搬到山谷里来住,这里什么都不缺,就是地方太小了。
这一天修炼下来,我突然觉得自己精气大涨,而且比以前更加收放自如。
“已经完成筑基了,接下来是聚丹,修行最重要是心静,不要着急,你的进境已经很快了。”昨天晚上葛明就坐在我身边,小黑独自守着屋子和羊圈。
想到小黑,我决定到那片迷雾中一趟究竟,只要有足够大的空间可以容纳羊群,以后就不用再把小黑单独留在外面看守羊群了。
“你说那片迷雾里,会有些什么?”
“唔,这个可不好说,不是阵法大概就是神兽什么的吧……”葛明歪着脑袋托着下巴,语气一点都不严肃。
“那咱进去看看吧。”
“嘿嘿,终于耐不住啦?”葛明拍拍ρi股站了起来,摩拳擦掌看起来比我还耐不住。
我们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准备,抬腿就往浓雾里走了进去。越往里面雾气越浓,我扯着葛明的手省得两个人走散了,这里面太玄乎了,我连自己脚下踩着的土地都看不到,只能勉强靠着自己的灵识感受周围的事物。
好像有树,真不容易,这么浓的雾气中,既然还有树木可以存活下来。突然我停住了脚步,迎面而来的一阵威压差点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里面到底住着什么?
“你们是谁?”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撤退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太无害了,跟刚刚那一阵威压简直是没法让人往一块儿想。
“我是外面的人,那边有一个山谷是我的,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这声音听起来有点沮丧,像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也就是问问,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估计后面这个问题也回答不上来。
“我从蛋壳里爬出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造孽啊,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缺德,偷了人家的娃藏在这个山谷里。
“那你能把这些雾气收起来吗?”
“咦,为什么?这些雾气很好很舒服啊。”
“它们太浓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那好吧。”听起来他似乎有些不情愿。
浓雾几乎是在一瞬间散去,眼前是一片草地和一片树林,水潭里的水从草地和树林交界的地方流过,流往一个我无法看清的方向,但是这一次不同,我知道,那里已经是尽头了。
至于刚刚跟我说话的家伙,怎么说它好呢,大概跟我差不多高,青色的身体看起来很结实,两根翅膀好像还没有发育完全,配合着他这个体型大概是飞不起来的。这个,是传说中的龙吗?很明显,肯定不是我国本土品种。
“现在你能看清楚我了吗?”
“可以了。”这么大块头,瞎子都能看见了。
“你能带我出去玩吗?我在这里待了好久好久,好想出去玩啊!”
“出去玩可以,可是你长得有点奇怪,外面的人回把你当妖怪抓起来。”
“呜呜,他们为什么那么坏?”大块头伤心地扒在地上哭了起来,眼泪流到小溪里,那里的水位顿时涨高了不少。
“那个,你能化形吗?就是变成跟我们差不多的样子,这样的话就可以出去玩了,别人看不出来的。”为了不让山谷里闹水灾,我决定还是哄一哄这条单纯的小龙。
“我以前没试过,不知道。”可怜的孩子,啥都得靠自学,连个启蒙老师都没有。
“那你在这里面试试看,等成功化形了,我就带你出去玩。”许下承诺之后我带着葛明出了山谷,临走前还特地交代小龙别弄坏我的稻田和药田,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听进去,这家伙正在抓紧时间学化形。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新霸王宫藤深秀筒子,感谢各位新老霸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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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龙血乃大补之物 ...
葛明的脸色很不好,刚刚那条小龙的威压怕是把他震伤了,最近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一折腾,怕是要坏。
果然,一出山谷,他就扑哧一声吐了一口鲜红鲜红的血,我有点吓坏了,小黑急得围着他团团转。葛明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可是我们都不相信。
我把葛明背在背上,小黑赶着羊群,慢慢地往家里走。晚上葛明吃地很少,小黑把装着鸡蛋的碟子往他前面推了推,表示要让给他吃,但是葛明只是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就慢慢爬上楼去了。
第二天葛明在家里休息,我带着小黑去放羊,水库下面的那几块稻田要追穗肥,追肥的活不重,我一个上午就弄完了,回家之前我去山谷里看了一下小龙,这个家伙还在认真学化形。好像不是很顺利,毕竟没个人教,而且我看它这个头,估计已经过了学化形的最佳时期。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
“我朋友受伤了,你下次要注意收敛自己的精气,不然身边的人会很容易被你伤到。”想到现在还躺在床上的葛明,我忍不住抱怨了一下。
“那个,他,是被我伤到的吗?”
“恩,是啊。”我是不是对小朋友说了重话?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上次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好紧张啊。”小龙的大爪子不自觉地刨着地面,草地被它一刨一个坑。
“这也不能怪你,我回去了,你接着练。”我果然还是心太软了。
“你等一下,那个,上次我把一朵小花弄伤了……”这孩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有点担心葛明,把他单独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然后,我就给了它一滴血……”小龙还在磨磨蹭蹭地往下说,我突然眼睛一亮,这龙血听说是大补啊,不过也有听说有些人吃不消直接把自己补坏了的。
“然后呢?那朵花怎么样了?”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可能是声音有点高,小龙瑟缩了一下,然后抬起爪子指了指我后面,那里开着一朵将近一人高的花,圆圆的花朵快直径快有一米了,每一朵花瓣都比我的脸还大。因为这山谷里稀奇古怪的植物太多了,我一直也没有留意它。可是,这个,就是那朵小花吗……
“我的血好像很有用,要不然给你朋友试一下?”小龙讨好地跟我说,好像生怕我不接受它的血一样。面对这个单纯的孩子,我深深地惭愧了。
中午我和小黑赶着羊群回家的时候,葛明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脸色惨白惨白的。小黑把羊群赶到羊圈里,我捧着用那朵小花的花瓣装着的一小包龙血到葛明面前。
“小龙的血,这个,能喝吗?”我还是有点担心,不过这个葛明应该是懂得。这家伙听到龙血两个字之后,原本懒洋洋没有焦距的双眼立马精光暴涨,接过我手里的巨型花瓣一口把那些龙血吞了,连那片花瓣也一起嚼吧嚼吧吞肚子里边。
“亮亮,下午我得睡觉,你们别吵我啊。”
“要不要到山谷里去睡?”好歹我还随时能进去看一下呢,睡在家里我不放心。
“没事,我就睡那块地板。”他对那块地板简直是病态的执着,对此我很无奈。
下午我还是到山上去放羊,然后在日落之前回来。做好晚饭之后我决定把葛明叫起来吃点。我和小黑一起上楼,葛明把窗帘拉起来了,楼上有点暗,地板上铺着草席,葛明裹着个毯子躬身躺在上面,呼吸有点急促。
难道是龙血喝坏了吗?不能吧,要是喝坏了估计就熬不到现在了,这会儿活得好好的,应该没啥大问题。
我走过去拨开他的一头乱发,这厮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真出问题了吧。
“葛明,醒醒,怎么了这是?”
“唔……热死了!”他还在那里不满的嘀咕,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我看他那样子总算是放心了。
“快起来,吃了饭再睡。”
“不行,没力气了……”
“别犯懒,不吃晚饭夜里能把你饿醒。”
“真的,怎么办,亮亮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葛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果然,龙血还是不能随便喝吗?
“唔……怎么这么热,奶奶的,这才刚到七月呢。”他说自己没力气,可说这话这么听着怎么精神。我帮他把毯子扯下来,但是他却又抓住不肯放。
“你不是说热吗?”
“那个……亮亮……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干嘛?”葛明的脸更红了,顿时,我反应了过来,也觉得有些尴尬,急忙带着小黑到楼下去了,那个,龙血好像是壮/阳的吧?
楼上传来葛明吭哧吭哧的喘气声,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耳朵让它不要伸那么长,可是那些少儿不宜的声音还是不断往我耳朵里冒。我觉得自己脸上好像有点烫,刚这么想着,它就越来越烫,脑门都快冒烟了。
我干脆带着小黑出门去溜达,村里这几天很安静,估计又是蚊子惹的祸,所有人现在都尽量待在家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和小黑回家去,桌上的饭菜都凉了,楼上也没声了,我和小黑又上去叫葛明吃饭。结果刚上楼就听到那家伙带着哭腔的声音。
“亮亮,怎么办?我完了……”
“又怎么了……”这地儿也没什么大姑娘让他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啊。
“呜呜……”葛明却不说话,只管扒在地板上自怨自艾,小黑好像嗅到了什么东西一样,飞快地跑下楼了。其实我也很想下楼的,这会儿我肚子都饿坏了,可是这么丢下他,会不会不太好?
葛明好像终于痛下决心一样,慢悠悠地翻了个身,然后劈开双腿给我看。这家伙这会儿就只穿了一件短袖,这……这这……这简直是太不雅观了。
可是问题不在这里,主要是,我和小黑出门的时间,怎么说也有大半个钟头了吧,怎么它还这么精神?
“你是说……它……”
“呜呜……它下不去……”
“这个,是不是龙血太补了,一下子,就那啥,堵塞了……”
“不知道啊,怎么办?”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可是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要不咱去医院?”医院里现在都是发热的病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搭理葛明这种因为进补过度而导致无法人道的病患。
“不去!老子死都不去医院!”感情这家伙脸皮还挺薄。
“亮亮,你帮帮我呗。”呼……这简直太刺激人了?
“怎么帮?”我摞摞袖子准备上阵。
“摸摸看,也许就好了。”很明显,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我依言上前去帮他摸摸看,这家伙很激动,抱着我的手臂一个劲儿的蹭,可是他的问题就是太激动了,越是激动越是出不来。
过了好一伙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累的还是被他刺激的,总之我们俩都喘得很急,这么下去不行,再憋下去这家伙真要被废了。
我们打开电脑查了一下,一讲到男科就是铺天盖地的广告,我们要在广告的海洋里找出解决之道,实在是很不容易。有那么几个意见中肯的,也大都是推荐上医院什么的。
直到我们开了一个网页,上面也是一个网友在求助类似的问题,楼下有一个网友回答说要刺激前列/腺,完了下面还有求助者对他的感谢。我和葛明对视一眼,然后开始查前列/腺的位置。
虽然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个底,可是谁也没有真的试过。这一次顺利了很多,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有用的资料,讲解的十分细致,甚至还带了图片。
“这个,你真的要试吗?”要我说还是去医院比较干脆。
“不去医院……”这个家伙还是很坚持。
“亮亮,你就帮帮我呗!”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在说什么啊?脑子也憋坏了吧?
“要不你自己来……”这会儿我只想躲开葛明远远的。
“方位不对,够不到的。”他闷闷地吐出几个字。
“后院,还有黄瓜……”我弱弱地提意见,可是还是把葛明搞恼火了。
“陶亮!你敢给我黄瓜试试?”
我从地板上站起来,裤管一把被他抓住,差点没把裤子给我扯掉了。
“你去哪儿?”他声音有点冷,看起来是真的要生气了。
“去拿大宝。”我低低地回一句,然后开了抽屉把去年冬天没用完的那瓶大宝拿出来。
接下来的过程有些失控,葛明太激动了,整个人都缠在我身上,最后干脆坐到我腰上,身体间的相互摩擦让我也开始脑袋犯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家伙说让我帮忙,难道他当我是柳下惠吗?
等我们冷静下来之后,地板上已经是一片狼藉,该做的不该做的反正都已经做过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葛明有点脱力,我帮着整理了一下抱着他下楼吃饭,吃到一半他就睡着了。
小黑静悄悄地低头吃着已经冷掉的饭菜,这家伙跑得到挺快,不过,应该不会躲在什么地方偷听吧?我狐疑地扫了它一眼,小黑若有所觉地缩了缩脖子,然后继续吃饭,接下来的整顿饭它都没抬过一次头。
我觉得它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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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侄子出事了 ...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有点尴尬,但是因为每天都有事情做,不用呆在家里相对两无言,所以基本上时间还是比较好过的。
七月份已经是可以收玉米的季节了,但是我们这里的人不会大面积种植玉米,一般也就是种几棵尝尝鲜,我家后院也种了几棵,都还长得不错。早上做早饭的时候,我去后院掰几个玉米放在粥上面蒸,上午的时候就可以带在身上,干活干得累了,坐在树下喝口水,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米啃啃,也十分鲜甜。
这时节也是吃西瓜的时候,不过今年种瓜的人家特别少,我到现在还没见过有谁家吃上西瓜的,大家先要保证吃饱肚子,然后才能去考虑水果的问题。
小龙的化形进行得并不是很顺利,我觉得主要的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一点概念都没有,所以怎么都找不到门路。
我想帮他找点图片看看会好一点,于是有一天我趁着晚上的时候把电脑搬到楼下,又把小龙从空间里接了出来,主要是担心它把我家地板压垮了。
打开电脑给他看各种各样的小孩照片,可是翻来覆去给他找了很多图片,他都没看出什么名堂,就在我以为今晚的行动就要宣告失败的时候,它的目光突然在一个动漫人物上面定格。
图片上这孩子头发根根竖起,长得倒是挺俊,就是那张小脸,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暴戾之气。难道小龙化形后就跟这孩子似的?可是不像啊,小龙平时脾气挺好的,而且胆子也比较小。
小龙在我家地面上挪了挪脚步,我家的泥地面顿时留下了好几个巨大的脚印。一阵烟雾过后,小龙化形成功了,可是,这也太小了吧。我看着地上白嫩嫩的小孩,唯一跟图片里面有点像的就是那跟跟竖起的头发,区别在于图片中的小朋友是短发,他却是长发。
就这样,我家又多了一位留长发的家庭成员,葛明那一头乱发虽然不怎么好看,起码它们还都是软的,小龙这一头乱发,该怎么说呢,再染上点颜色就赛过金毛狮王了。
我说给他理发,弄一个跟图片里的小朋友一样的发型,他照照镜子好像有点动摇,但是最后还是忍痛拒绝了。他说剪头发会伤了修为,果然,这些神兽什么的,没人教也自然会知道很多东西。
小黑因为经常去山谷里面玩,早就和小龙混熟了,如今见它化了形,也不多惊讶,毕竟它也不是靠外貌来辨别人和事物的,基本上它都是靠鼻子。
小龙伸出小胳膊,摸了摸小黑的脑袋,然后小黑就扒在地上,让小龙爬到它背上,一龙一狗就到后院找小母鸡玩去了。也不管那些公鸡母鸡是不是已经休息了。
第二天小龙说我跟我们上山去玩,我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山谷里闷了多少年,这会儿终于重见天日,该得要放他出去溜溜。他的身形看着也就是五六岁的小孩,脸蛋十分漂亮,有点不分男女,就是这一头乱发,我看着有点牙疼。
又不能给剪了,我只好帮他扎起来,反正现在小孩子男孩女孩的衣服可以乱穿,大家爱当他是男的女的都随意吧。家里没有扎头发用的橡皮筋,前阵子虽然我母亲和弟妹都在这屋子里住过,但是她俩都是节省的人,人走了连根橡皮筋也没剩下。
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以前卖蕨菜的时候买的那种成打的塑料袋子,那上面有捆扎用的牛皮筋,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也将就能用了。
给小孩扎头发真是一件大工程,纵使我有一双巧手,还是不能在第一次就给小龙疏一个漂亮的发型。其实主要责任不在我,这小孩的头发有点长短不齐,额头上耳朵边的,到处都是毛茸茸的短发,这些短发还不服帖,一根根冲天长,看来改天得去镇上买一瓶摩丝。
然后就是一份的问题了,我家倒是有小孩子的衣服,都是我和陶方小时候的,那时候的衣服,咋说呢,都比较朴素,这会儿传出去基本上是不能见人了。我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才找出一件陶方小学时候穿的白衬衫,还有一件洗得掉了色的黑色短裤,就这么先将就着吧,改天去镇里买新的。
做好准备工作吃了早饭,我们就一起浩浩荡荡地往山上去了,葛明也一起跟着去,这家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早上跟着我们去山上,然后再进山谷摆弄草药,晚上又非得在山上就出谷,然后跟着我们慢悠悠地走回来。
路上遇见几个出来干活的村民,大家都会笑呵呵地问我这孩子是谁家的啊?我就说是葛明家弟弟,反正大家对葛明的底细都不了解,随便编排也不怕露馅。
出来干活的人都穿得很严实,这都七月多了,还穿着长衣长裤,我看着都觉得憋得慌。但是他们也是没办法,被蚊子叮几下,搞不好小命都交代了,还是穿严实一点保险。
小龙第一次出门,看什么都好奇,蜻蜓蝴蝶什么的,他一着急就想去追,小黑已经比较淡定了,背上的家伙要是不安定了它就会不耐烦地吼两声,然后小龙就消停了。
我在后面看他俩的互动觉得很无语,小黑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吼的是谁啊?那可是传说中的龙!
小龙是杂食动物,但是偏爱肉食,不喜欢吃菜,挑食是个坏习惯,我会努力纠正他的,毕竟多吃粗粮有益身体健康,每天吃肉我哪里供得起啊?
这一天我准备去镇上置办个急救箱,毕竟消毒药水绷带棉签什么的,家里还是要准备着点的,还有一次性针筒。顺便也帮小龙置办一点衣物橡皮筋什么的,再买点发夹回来。葛明说他要一起去,小黑也兴致勃勃地表示要跟,于是只好全家出动。
把羊群都赶到山谷里那块大草地上,几个人又合力弄了一个大栅栏,可不能让羊群把稻田给糟蹋了。弄好之后葛明开着车子载我们出门,是那种运货的皮卡,前面是双排座位,也不会很拥挤。
这个夏天镇上依旧冷清,但是挺多商铺都会在早上开门做一些生意,毕竟还是要吃饭的么。先去童装店给小龙买衣服,我们原本进的是一家童装连锁店,但是那里没有冬装。只有转战另外一家小店面,这种自己当老板自己进货卖货的一般都有囤货,老板去楼上鼓捣了一会儿然后提着一个大袋子下来,都是小龙的身量可以穿的。我们挑挑拣拣买了不少,本来我要掏钱的,葛明动作比我快,他给就他给吧,我也不会跟他客气。
逛饰品店的过程有些尴尬,两个男人一个小孩一条狗的组合本来就很怪异,还去挤那些本来就都是大姑娘小媳妇才光顾的店铺,我们俩都有点不好意思。
店主倒是挺热情的,问我们买些啥,然后又向我们推荐各种漂亮的卡通发卡,小龙好像挺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小黑不屑地冲他喷了一口气。最后我们买了几大盒子橡皮筋,然后又买了不少黑色的发卡,就逃一样地离开了饰品店。店主笑眯眯地在后面送我们,说下次再来啊。
完了葛明又开车去了一趟县城,直奔着副食品批发市场去了,县城里的积水刚退不久,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现在一派的萧条。批发市场的生意也不怎么好,我们车子的车子一路畅通,根本就不存在以前那些堵车或者没有地方停车的问题。
开张做生意的店铺也有不少,但是因为前阵子的积水,不少商家的东西都被泡坏了,所以现在价格有点高。葛明刚刚去了一趟银行,取了一打厚厚的钞票,然后进了市场就往车上猛搬东西,成箱成箱的搬,人家开杂货店的来进货都没他要的多。就我去年那次采购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直到一皮卡差不多都装满了,我们才又回到镇上。去卫生室买点医药用品,再去超市买个小药箱,我正在想着回去要不要搞张红纸剪个十字架贴上去呢,就接到了我弟妹的电话。
“他大伯,瀚瀚出事了,你快过来一趟啊……”我弟媳是个乐观而且善于忍耐的女子,这会儿她哭得这么厉害,不用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到了陶方家楼下,葛明摁了两下喇叭,陶方就下来看门了。他脸色很差,整个下巴都是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已经个把天没睡觉了。
“怎么了?”我一边进屋朝着楼上走,一边问陶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瀚瀚被蚊子咬了,这两天一直在发烧,我们没敢送医院,最近因为发热送医院的病人没一个回来的……”陶方还算冷静,他机械地跟我讲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对于突然出现的小龙,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
“怎么这么不小心,家里纱窗没关上吗?”照理说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才对,大家现在对蚊子都很忌惮,这种热病也不是第一天开始在这里传播,所有人都很谨慎,家里有小孩的更是十二分小心,所以现在传染率并不是很高。
“关了,怎么没关,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蚊子好像变小了,会从纱窗里钻进来,本来以为那种蚊子没事,以前那种小小的蚊子不是不会咬人的吗?我们每天也点蚊香,总不能一直不开窗吧?电蚊拍都不管用,那种蚊子飞得跟苍蝇一样快……”
陶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抓自己的头发,听着他的话,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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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葛明的丹药 ...
我的侄子叫陶文瀚,刚满月不久,躺在床上小小一团的。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皮肤,很软很嫩,有点烫,红红的脸蛋上还有蚊子留下的两个包,看来是那种热病没错了。
我母亲就愣愣地坐在床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配着那一头花白的头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大伯,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知道的,去年大家都提心吊胆那会儿听说你还每天上山放羊的,那群羊都没死过一只,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求你了,救救瀚瀚吧!”弟妹一见从门外走进来,就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抓着我的手不放,我挣了一下没挣开。
“我知道的,你肯定有办法的,你救救瀚瀚吧,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她还在不停地哀求,我并不是不想救自己的侄子,只是有些事不知道怎么说。
这时候我母亲好像也回过神来了,她先是死死地盯着我,然后又垂下眼睑不吭声。我知道她是在责怪我没有把对付蚊子的方法告诉他们,这会儿她正为了自己的孙子忍耐着怒气,她笃定我会救瀚瀚,我的脾性她从来都是知道的。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陶方,他也正看着我,眼里有哀求。事到如今,想瞒过去恐怕是不可能了,我动了动嘴唇,试着组织语言。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没有吭声的葛明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率先开腔了。
“这件事是个秘密,你们可能一直觉得我的身份很可疑,确实,我以前没有说实话。”他打算说什么?但是这种时候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开口打断他的话。
“我从北方一个修真家族出来的,我们家的人都不问世事,我们家的存在就是一个秘密,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陶亮他对我有恩,我送给他一些丹药,所以不怕蚊子咬,要我救这个孩子可以,但是有些问题我们要先说清楚。”他的口气不容质疑,这种时候,无论他说什么,这一家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你说,只要你能救瀚瀚,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照做。”弟妹终于松开了我的手,她站在葛明面前,不敢像对我那般随意。母亲和陶方也表示无论什么条件他们都会答应,只要瀚瀚能好。
“为了我的家族着想,你们必须发一个毒誓,今天的事情如果有谁胆敢泄露出去,你们这几个人,全部都会全身溃烂而死,包括床上这个孩子。”葛明风淡云轻地说出狠毒的话,我弟弟和弟妹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发誓就发誓,只要能救活瀚瀚,发誓算什么?”我母亲反应倒是挺快,举起手就要说话,却被葛明阻止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也像你们平常一样随便张口说两句话就好了吗?我们家的人可从来不当冤大头,这可不是开玩笑,这是契约,你懂吗?如果有人敢违背,那些可怕的事就真的会发生。”我母亲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她一定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会应验的誓言。
“无论怎么样,只要能救瀚瀚,我愿意发誓。”人都说母爱是伟大的,我觉得隔辈的爱才真是感人,你无法想象那些老人愿意为自己的孙儿做出什么样的牺牲。
“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今天这个孩子生病的事,真的没有一个外人知道吗?左邻右舍也没有看出来一点点苗头吗?等到这种病毒大规模扩散的时候,大家都在千方百计地寻找抗体,你们确定自己瞒得住吗?等到你们引起政府注意的时候,还能坚持不说出来吗?你知道的,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人说实话。”现在的葛明很残酷,他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但是句句让人觉得绝望。
“我发誓,无论遇到什么事,别人怎么对待我,就算他们拿枪顶着我的脑袋,我也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过了今天,大家都要把这件事忘掉,就算没有外人的时候,也不会再提。如果有一天我违背了自己说的话,就让我们全家都死无全尸。”陶方率先表了态,他言语诚恳,双眼注视着葛明,一字一句地发了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俩呢?”葛明似乎对陶方的态度很满意,他看了看我母亲和我弟妹。我弟妹还算冷静,虽然声音有些颤抖,胆还是顺利得说完了誓约。
我母亲被葛明的话吓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那些强权面对面,而且还要顶着他们给的压力守住秘密。这对一个农村妇女来说太难了,但是葛明并没有降低要求的打算。等她终于磕磕巴巴地把话说完的时候,已经整个人都脱力坐到了地上。
葛明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和一根毛笔,把干巴巴的毛笔放在嘴巴里面舔了舔,然后挥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我看不懂的图案,大概是符咒吧。我母亲和陶方还有弟妹每人在纸上摁了一个血手印,然后又弄破了陶文瀚的手指也印了一下。
接着他念起了一段奇怪的咒语,念完后大喝一声,摁满手印的符纸就烧了起来,瞬间迸发出一片刺眼的红光。
“契成!”
结束后葛明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一次他回来的时候身体本来就不好,前几天又被小龙震伤了,虽然后来补了龙血,可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的。现在用大动干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我担心他会伤了根本。
葛明从身上掏出一小瓶丹药,因为陶文瀚还太小了,一次只能吃半颗。这半颗喂下去,众人又是一阵的提心吊胆。我不怀疑葛明弄出来的丹药,这家伙早就跟我说了,从我身上弄了点血制点药备着,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大家担心的是这个孩子还太小了,这几天发高烧本来就已经伤了身体,现在这半颗丹药喂下去,怕他的吃不住这药性。 当天下午我们都没走,如果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好,葛明好歹还能帮上一点忙。
接下来的时间有些尴尬,因为刚刚经历过发誓的那一段,大家对葛明都有些忌惮,可是目前又要仰仗他,所以更是十二分的小心翼翼,生怕把人惹得不高兴了。
等到晚上天都黑透了的时候,小孩终于有了好转,体温降了下去,也开始吃奶了。弟妹抱着孩子喜极而泣,陶方也背对着我们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我母亲张罗着要去做晚饭,让我们留下来吃饭,但是葛明拒绝了,我也说家里还有羊群,得回去。
临走前葛明一人又给了他们一粒丹药,让他们当场吞下去,然后我们就开车回家了。
夜晚的盘山公路静悄悄的,小黑和小龙做在后面也很安静,我扭头看了看葛明的侧脸,其实这家伙长得还不错,起码比我好看不少。唇红齿白的,是不少女人喜欢的类型吧,想着自己和他做过的事,我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烫,于是又把视线转到了马路上。
葛明今天的表现让我觉得有点陌生,以前我总觉得这个家伙很懒,很不爱讲卫生,不讲究形象,脾气也不怎么好。但是总体还是很亲切的,安静起来的时候能安静很多天,基本上我们相处得还比较愉快。
可是他今天突然变了个样子,今天的他太冷酷了,那股子冷冷的嚣张气质,看得我有点怕又有点血脉喷张,说不上来自己在激动些什么。
我们很快就到家了,大家中午都没吃饭,这会儿都饿坏了,累了一天,我也懒得折腾什么好吃的。就是从后院摘了一个葫芦,做一大锅面疙瘩一人吃一碗打发了。
吃了晚饭洗个澡就各自休息了,小龙坚持不肯会山谷里去,这孩子好不容易找到组织,就再也不肯回去过孤苦伶仃的日子了,即使一个晚上他也不肯。我这会儿也没力气给他收拾房间,干脆也让他在我房间里打起了地铺。
可是问题在于,我家地板虽然挺大的,但是席子只有一张。原本葛明一个人睡着就差不多了,小黑时常都是直接在地板上睡的。这会儿多了个小龙出来,这孩子的本质虽然是一条龙,大概是不需要睡席子的,可是他现在怎么看着都是一个普通小孩,让他这么睡在光溜溜的地板上,我怎么想着都觉得不太合适。
“要不,小龙你今晚跟我睡吧。”跟小孩子睡也不好,软乎乎的,一个不小心压到了就麻烦了。
“不行,小龙你跟小黑睡地板,我睡床上。”葛明自顾自的分配地方,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那个,其实我也是愿意的啦,就是会有点不好意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报纸每次看着霸王榜在滚动就觉得爽啊,呵呵,
感谢各位新老霸王滴支持,但是也不用总是破费呢~
花花一定要多撒哦~~~~~
31
31、一家四口 ...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感觉哪个姿势都很别扭,而一边的葛明,老早就呼呼大睡了。这家伙到底是对我太放心还是什么啊?
一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自然就没什么精神,照理说我修炼到了这个程度,晚上可以用打坐替代睡觉的,不过我不爱这么干。本来人活着就是吃饭睡觉这么回事么,连觉都不睡了,活着真是不知道啥滋味了。
昨晚忘记把羊群赶出山谷了,这会儿进去一看,草皮都快被它们啃秃了。赶紧弄出来赶到山上去,小龙很喜欢我编的那根鞭子,他骑在小黑背上,拿根鞭子驱赶着羊群,看去来很有一副牧羊人的架势。羊群好像有点怕小龙,过几天熟悉了可能就好了。
山上野草长得旺盛,我今年要提早开始割草,这么大的一群羊,这一个冬天得吃多少草啊,想想都觉得很有压力。
中午吃饭是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小龙,你以前在山谷里的时候吃什么?”
“吃树叶。”小龙一边跟桌上的一碟玉米炒香肠奋斗,一边抽空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好像觉得吃树叶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但是我听了之后心都酸了,葛明都抬手帮他夹了一筷子菜。小黑叼着自己那块鸡蛋放到小龙的盘子里,小龙高兴坏了,也不用筷子,伸手就抓起来塞到嘴里。
我想家里是不是要改善一下伙食了,总这么省着也没什么意思,现在外头开始乱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钞票就会变成纸了,存钱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对金条什么的也没啥想法,就我那点子存款,大概只够买个金戒指,我一个光棍买什么金戒指嘛。倒还不如买点好吃好喝的,把家里几张嘴巴伺候好了才比较实在。
上次葛明买回来的主要还是生活用品,大部分都是不能吃的,白糖和盐之类的倒是能吃,只是不能单独吃。我想多买点好吃的屯起来,于是问家里几个想吃点啥,葛明说没啥想吃的,就想吃水果了。
想想今年大家真的没怎么见过水果,可能去年那场大雪冻死了不少南方的果树,再加上一到夏天蚊子就来了,镇上生意也不好做,很少人去批发水果过来卖了。
我想与其专门跑那么远去买几斤水果,倒不如买几棵果树种在山谷里面,这样吃的时候还方便一点。葛明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我们又出门了,因为我的羊群目标太大,上次整群消失了一天,村里就已经有人问起了。这一次我们不敢做得太明显,那天一早我就赶着羊群往公路上走,走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葛明的车子从后面赶上来,我们才终于可以把羊群收起来,坐车出门。
临镇就有很多果农,我们开车过去开高一些的价格,买几棵果树回来应该还是可以的。
原本这个农业和旅游业相结合的城镇,现在也很萧条了,想想当初我来买蕨菜的时候的热闹情景,再看看眼前人烟稀少的街道,实在是落差太大了。
我们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了一个品种比较全的果园,那里的老板原本是种菜的,后来改种的果树,再后来干脆在果园里办起了农家乐,前几年着实赚了一把。去年夏天因为蚊子的问题生意没做成,到了去年冬天更是被一场大雪冻死了不少果树,本以为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今年又是一场新的灾难。
那老板不缺钱,我们说要买果树他们家人也都不怎么爱搭理,我本来想换一家算了,结果葛明直接把小黑放了出来,小黑今天特别凶,一直吠个不停。
也不知道那户人家是怕了还是烦了,最后终于把果树卖给了我,我本来想说稍微买几棵,结出来的果实够自己吃就好了。但是葛明坚持要多买一点,他说山谷里的小溪对面那片树林还很稀疏,有些树估计是被小龙啃伤了,把这一批果树种上去正好。
回去的时候,我们载着满满一车的果树,这些果园里的果树一般都不是很高,我们为了方便搬运,也特地选了一下不是很高大的树种。杨梅琵琶李子桃子柚子橘子树都各自买了一两棵,成年的老葡萄树也买了两棵,甚至还买了一棵据说会饥饿紫色蜜果的桑树。后面的大车厢被我们放满了,车顶上还绑着好几棵。这一趟真是收获颇丰,虽然过程有些不愉快,但是结果很让人愉快。
车子开到没人的地方,我赶紧把那些果树都弄进山谷里,快到村子的时候,又把羊群赶了出来。
这些果树大部分都被种在山谷中的那片树林里,也有几棵就被我种在木屋边上,就当是美化一下环境吧。原本的那片树林我们也去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我认识的树种,没什么稀罕东西,葛明进去转悠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以用的。
我们两个男人一只狗一条龙,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外界的纷纷扰扰好像跟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我最近都不怎么上网了,外面的世界必定美妙不到哪里去。去年那一场热病爆发的时候,就已经是全球性的了,现在我们这个小镇的蚊子已经发生了变异,我不觉得其他地方可以幸免于难。
不去关心不是因为我不好奇,而是我认定这个结果自己不会喜欢。现在不去看也不去想,也许等我下一次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一场灾难也已经成为往事。
七月的太阳越来越大,我抬起腰来休息了一下,一边平地上割好的草已经堆成很大一堆了。抬头看了看小黑和小龙,却发现少了一个,小黑摇着尾巴扒在水库边的大树下乘凉,小龙已经不见身影。
“小黑,小龙哪儿去了?”这条龙虽然年纪比我还大很多,但是毕竟还是条幼龙,又因为长期在山谷中生活,性情十分单纯。
“呜。”小黑抬头看了一眼水库那边,然后又低下脑袋懒洋洋地趴着。
“你说他在水里?”虽然说龙应该是善水性的没错,可是小龙长这么大根本没接触过这么深的水啊,山谷里的那个小水潭和那条浅浅的小溪连个小孩都淹不死。
我站在水库边上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小龙上来,心里不禁有些着急,看来我还是太高估这些非人类的智商了,这真是胡闹。我的水性也很一般,随便下水玩两下还可以,要在水里找人就很勉强了。就在我脱了上衣准备下水去捞人的时候,小龙抱着一条大鱼浮出了水面。
“汪汪……”小黑激动地从树底下跑了出来,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它是见到小龙才这么高兴,但是我知道,它绝对是为了小龙怀里那条大鱼。
“小龙,你会游泳吗?”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这条小龙总是拎不清。
“不会啊,可是我们龙族在水里是淹不死的。”他回答得倒是理所当然,只要淹不死就没事。
“那你要是上不来怎么办?我水性也不好,没办法下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一直在水里待着?”这些孩子就是欠教育,我最近有点太纵容他们了。
“呜……我不要一个人待在水底……”显然,小龙还是不喜欢孤单的,一个人的日子他都已经过怕了。
“那你今天干嘛下水库里去?”
“呜……小黑他说想吃鱼……呜……我不要一个人待在水底……”
我转头看向小黑,早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善茬,没想到竟然这么恶劣,指使小龙去给他抓鱼。小黑垂着脑门一副可怜相,但是我还是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真是不像话,尽欺负小孩子。
有那么一会儿,我一直听到小龙在可劲儿地讨好小黑,小黑知道我耳朵灵,不敢再吱声,但是看小龙的反应,小黑明显是没搭理他。唉,这条傻龙,被人卖了指定还帮着数钱呢。
晚上我们没有再吃水煮鱼,而是把这条大鱼宰了红烧,先把鱼切两段放在油里煎得两面发黄,然后再加红酒和酱油炝一下,等到香味四溢的时候,放泡好的香菇和木耳进去,放调料加水煮着,一直住到入味为止。
这条大鱼够我们四个吃一顿的了,当然,只是当主菜而已,这一顿下来除了这条鱼,我们还要吃掉两斤米三个菜一个汤。小龙的胃口挺大的,都快赶上我和葛明了,但是考虑到他作为一条龙时的体格,他的食量还是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这天晚上终于腾出功夫来了,我想给葛明重新收拾个房间,他却不干,我只好把目光投向小龙,他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我,问我怎么了。
“小龙啊,你也不小了啊,这样,我们这里的小孩子长大了都是要自己单独睡一个房间的。”我不能心软,这娃其实是条披着人皮的龙。
小龙好像很纠结,看得出来,相对于那个没睡过的房间,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已经睡过了好几天的那块的地板。
“可不可以不要一个人睡?可以让小黑陪我吗?”他最终还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过就是像我提出了一个小小的条件,我认为这个条件非常合理。
我低头看了看一边的小黑,走过去拍拍它的脑袋,小黑一脸控诉地看着我,但我假装自己没看懂。
送走了高高兴兴的小龙和垂头丧气的小黑,房间里就剩下我和葛明两个人了。
“那个,小龙他已经换房间睡了。”
“哦,那咱也休息吧。”葛明打了个哈欠,爬到床里面躺下就睡了。我瞄了一眼地上的席子,这个……我本来不是这个意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啊~~~请不要大意地向我砸过来吧~~~~~~~~~~~~
32
32、村里出事了 ...
我知道这次问题已经很严重了,蚊子发生了变异,它们飞得很快,简直无孔不入,很多地方现在恐怕都已经乱成一团。那些刚刚经历过水灾的地方,还没有送走因为积水引发的传染病,就迎来了蚊子的第二轮袭击,处境有多困难可想而知。
上次弟妹的话提醒了我,去年我的羊群没有受到热病的威胁,看来已经有人注意上了,这一次为了掩人耳目,我故意让葛明弄了一些迷|药先把几头山羊迷晕,然后用三轮车载着往马路上走,时间就选在大家刚出门要到到田里去干活的清晨时段。一直走到无人的地段,再将这些羊弄到山谷的个栅栏里,在里面消磨一会儿,然后骑着空车子回家。
这么几次之后,村子里也开始流传我的羊群被蚊子咬了之类的话,我偶尔听到,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就不用这么费事了,只要时不时往山谷里塞一两头羊进去就好,大家只会看着我的羊群越来越少,肯定都认为是得了热病死掉了。
村子里其他放羊的人家都基本上都不怎么上山了,最多就是在蚊子不怎么活跃的早上,赶着几只山羊在村子附近转一圈,让它们也吃上一点嫩草,其他的时候就用自家的稻杆打发了。
而我的羊群则要轮流放风,我往山谷里塞了不少羊之后,里面的羊基本上就和外面羊圈里的羊一样多了,这两群羊轮流着放,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同时,我也尽量保持羊群的生活品质,因为它们的生活品质直接影响的就是它们的肉质。
我以为只要好好呆在村子里,不出去到处跑,不上网看帖子,自己就可以两眼一闭全当外面的世界不存在。可是我还是低估了这一场灾难的力量,它就连我们这样的小山村都不肯放过。
这一天夜里,我们的村子一改往常的宁静,突然变得喧嚣起来,我睁开眼睛,听着外面男人的喊声和女人的哭声,间或还有小孩的嘶吼哭叫和村子里狗叫的声音。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夫妻吵架了,这种事能不参合还是不要参合的好,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去劝架的往往只能捞到几个巴掌几声咒骂。村子里经常有夫妻吵架,这几年年轻人都到外面去打工,已经是清净了不少,今天又是哪户人家呢?
我不能理解那些男人女人们无意义的发泄,他们叫嚣嘶吼,好像对方就是最大的仇人,可是却不舍得离婚。在我看来,那些男人的怒气是那么的无力,而那些女人的哭喊也十分廉价。这样子,真的很难看,大家都一把年纪了,都应该学会忍耐和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像这样唱大戏一样热热闹闹的摆上一场,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到底是向对方表达不满,还是发泄自己内心的懦弱,仰或是,向那些观看的人说些什么自己的不如意和不得已?
本来我想就这么闭上眼睛继续睡的,可是葛明却坐了起来,这厮平时最是嗜睡,今天晚上他有点反常。没过一会儿小黑和小龙也到了我的房间,小黑竖着耳朵表情有点严肃,小龙一脸的泫然欲泣好像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怎么了这是?”我转过头去问葛明,这种时候他还是可靠的。
“出人命了。”他的语气有些凝重,让我明白这个人命并不是前阵子得热病死掉的那些人,更不是像朱大爷那样的自然死,而是另一种,更加血腥的。
“要去看看吗?”他也转头看我,我点了点头。就算再怎么不关心村里的事,毕竟现在发生了流血事件,我也应该过去看一看。
我们稍微穿戴一下就下楼了,村里许多人家的灯都亮了,现在本来就是夏天,天上还挂着一轮明月,所以并不会显得很暗。我们走到村西头,就在离死去的程寡妇不远的一排房子,那里有几户有血缘的兄弟亲戚独自围城的一个院子。
我们还没有走进去,就先听到了一个老妇的哭声,我们走进去以后就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也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忠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生病了娘心里也苦啊,这都是老天爷在折磨我们呐,你这孩子这么这么想不开呢……”这个老人看起来年纪有六七十了,她蹲跪在一个被紧紧捆绑在凳子上的中年男人身边,一边嚎哭一边抚摸着那个中年男子的手臂。
“你们都在骗我,你们根本就巴不得我早点死,也不送我去医院,现在来装什么鬼样子,我就是死了,也要拉两个垫背的。”被捆绑着的男人声音粗嘎,脸上有一种病态的红晕,头发不知道是油的还是被汗水浸湿的,一缕一缕贴再额头上。
“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现在得了这种热病的人,但凡进了医院的就没有一个能出来,我前阵子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是都已经接受了吗?咱不去医院,咱就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住着,能活过去是咱命大,活不过去咱也不用去医院受那份罪。”一个七八十岁的长辈一边用拐杖用力得点着地面,一边喘着气呵斥他。
“嘿,我就是被你们骗了!你们这群骗子,一个一个的都巴不得我早点死,问我钱都放在哪里了,还问我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这还没死呢,你们就把我当成一个死人一样对待。我就是不让你们如意,哼,那个女人她想带着我的儿子改嫁,她做梦!
“你这个傻孩子喂,素华哪里有说要带着小艺改嫁啊?就算她想这么干,你老娘我也不能同意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呦……哎呦我的心肝啊……你怎么就能这么糊涂呢?”
“我是傻,我是糊涂,当初就不应该听你们的话娶了这么个狐狸精回来,他娘的丧门星,娶了她之后我就没有如意过,这日子过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趁着我生病的时候出去找姘头。我就用刀劈了她,一块一块地割她的肉,让她咒我死,让她找姘头,呵呵呵呵呵……”这男人的精神好像已经有点不正常了,他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呵呵大笑,笑得一院子的人都不敢吭声。
昏暗的灯光下,我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那一滩血,鲜红的血顺着石头的纹路,慢慢地渗透进石头缝里,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一些疑似碎肉的东西。我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晚风吹到身上,一阵冷。
我们静静地到来,没有和身边的人打招呼,看了一会儿之后又静静离开了。
这一天晚上小龙和小黑又在我房间里打起了地铺,小龙这孩子好像是被鲜血刺激到了,小黑倒是冷静,但是今晚也特别的安静。我就这么平躺在床上,今晚看来是睡不着了。葛明就躺在我身边,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
躺了一会儿,我忍不住伸手去推了推他。
“干嘛,睡不着啊?”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懒洋洋的,但是这一次我听出来他也没有睡意。
“说说话吧。”我只是想要确认一□边还躺着一个活人,至于说什么,我也不知道。
“嗯,亮亮。”当葛明叫我亮亮的时候,也就是比较好说话的时候,所以现在他这么叫我,我觉得挺高兴的。
“干嘛?”我还是不太会说话,但是如果他够敏感,肯定可以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一点点喜悦的情绪。
“亮亮乖,有哥哥在呢,妖怪肯定不会来的。”我就知道,这个家伙又要开始抽抽了。
“呲。”我学着他的样子呲了一声,然后背对着他翻了个身。
过了许久之后,久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感觉到后面有一个温暖的身体慢慢靠了过来。
“喂,陶亮。”葛明的声音清而不脆,在这个夜晚里听起来低低的有些飘忽。
“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我觉得你应该对我负责。”
“啊?”
“你都把我给吃了,难道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我运转自己原本就迟钝这会儿因为睡意更加迟钝的大脑,想了半天,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应该。”
“对吧?那你以后可就不能再把我当外人了。”
“哦。”
“有什么好吃的也要先留给我。”
“恩。”
“有什么事都要先想着我。”
“恩。”
“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更不许骗我。”
“恩。”
“你这是都答应了啊?”他用力晃了晃我的身子,我猛然回神。
“啊?”
“啊什么啊?刚刚你可都答应了,敢反悔试试?”葛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月光下那头长发看起来分外凌乱,他表情凶悍,好像只要我说一个不知就要马上扑过来跟我干架似地。
我努力回想刚刚我们都说了什么,越想越觉得不得劲,这个,他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咱俩在一起?”虽然问出来有些尴尬,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说清楚一点比较好。
“对。”葛明回答得很硬气,但是他的目光还是不自然地避开了,睫毛低低垂着,看着有点温顺的味道。
“那你以后就是俺媳妇儿了。”可能是他那副表情太好玩了,我忍不住打着我们这边的土话逗了他一下。
“说什么傻话?”没想到这一次这家伙竟然没有炸毛,而是别扭地把脸转到别处去了。
想想当初葛明第一次来我家时候的得瑟样子,在看看他现在的扭捏样,我真的想不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男媳妇儿啊,其实也挺不错的,就是不能生儿子,哎,人生不如意事常之八九啊,男媳妇儿就男媳妇儿吧,老子认了。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当我还沉浸在男媳妇儿的世界里的时候,葛明的声音幕然拔高了,刚刚那羞涩扭捏的氛围早已消失无踪。
“啊?没有啊。”被看出来啦?
“你还敢说你没有,刚刚明明就是一副将就将就的表情!”葛明张牙舞爪的很愤怒。
“真没有,真的。”哄媳妇儿真是一个辛苦活……
“我明明都看到了,你还敢否认!”
“……”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第一更。
33
33、关于儿子 ...
今天早上陶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一会回一趟村里,我们就没有急着出门,准备等陶方走后再去山上放羊。陶方他来得很早,六点给我打了电话不到七点就到村里了,他说瀚瀚最近很好,可是我看他脸色还是非常差。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借点谷子,最近市场上的谷子好像是出问题了,我稻田里的那些也没到收成的时候,现在先跟你借点,等秋收了再还。”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可是市场上的谷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陶方再一次来到我家,跟我借谷子呢?
“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各种传言都有,现在有一些人专门到农家来高价收稻谷,像我们这种种来自己吃的他们最喜欢,但是你可别卖啊,天上也不会掉馅饼,八成又是出事了。”
陶方装走了大概两百斤稻谷,我们毕竟是兄弟俩,也不会真的那么斤斤计较把谷子拿去称,就那种一百斤的大麻袋装个两袋子,下次他再还给我两袋子,就清了。
陶方走了之后我上网查了一下最近的稻谷问题,乱七八糟的说法很多,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政府还没有对粮食的问题做出回应,只说还在确认中。
事情的起因好像是今年新生婴儿出现了高比例的畸形婴儿,有社会人士对这件事展开了追踪和观察,但是有很多孕妇在怀孕期间已经十二分的小心了,几乎没有接触任何可能伤害到胎儿的东西。可是畸形婴儿还是一天天增加。
最后D国一个学者提出的粮食基因问题得到了广泛认同,他主要抨击现在的转基因研究,为了提高产量,人类亵渎了物种的尊严,我们很多入口的食物基因都已经不再单纯。人类食用了千百万年的食物发生了改变,虽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可以证明,但是这位学者还是相信这些基因不单纯的食物将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其实该学者的这个理论已经提出来有好几年了,当时只是在小范围内引起了关注,并没有得到广泛的宣传。直到全世界的人都面临着断子绝孙的畸形婴儿这个大问题时,他的理念才再次得到关注。
可是已经太晚了,现在的很多农民都不再自己留种,而是去采购那些加工过的高产量粮种,这些粮种被动过什么手脚,谁也说不好。很快的,世界上成立了很多粮食鉴定研究室,专门研究粮食安全。
现在我国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我看了一些在网上发言比较冷静的帖子,大概也就知道这么多了,至于我国政府现在到底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政策,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总之众说风云。
销毁粮食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要播种传统的粮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收获的,全世界有几十亿张嘴巴等着吃饭,难道因为食物不安全,大家就要选择饿死吗?而且现在谁也说不准,粮食问题到底是不是仅仅只是粮种上的问题。
之后的几天果然有不少人道村里来收购粮食,但是因为去年冬天那场雪灾,村民们都心有余悸,所以几乎没有人肯把粮食卖出去,即使那些人开出来的价格都已经赶上天价了。实际上,价格越是开得高,村里人心里就越没底,自然就更加坚定地认为粮食不能卖了。
我想是不是要把山谷里的那些田地再种上,原本我是觉得反正粮食够吃就好,不用种太多,反正我也不想靠这个卖钱。可是现在情况好像产生了变化,粮食成了稀罕物,多多益善。
原本割完稻子的田地还没有翻,翻地是我最头疼的,虽然山谷里的田地不像外面我自家的地那么粘,但是用来种植水稻的田地,经过泡水和自然风干之后,土地总是不那么松软,翻地还是一件非常辛苦的活。
本来打算打听一下哪里有牛卖的,可是最近世道不太好,我们都尽量少出门,家里的粮仓里面也还有一些粮食,听说现在偷粮贼越来越多了。我并不太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山谷里面去,对我来说,山谷是山谷,家是家。
这天我正在费力地翻着地,葛明跑过来说要帮忙,结果刚干了不到半个小时,手掌就起了血泡,我看着有点心疼,他甚至连冬天的冰面都砸不开,哪里能干得了这么重的活呢?
一会儿小龙跑过来说要帮忙,我当他纯粹瞎胡闹,刚要把他打发走,就发现这孩子已经化出了真身,他伸出一只爪子爪住我的锄头,咚咚咚地在地里走了一圈,所过之处就都被翻开一道开了花的地面,,而且还翻得很深,比我自己翻得深一些。
当天下午我就去了一趟临镇,找铁匠订了一把犁,让他特地按照小龙的身高打造。对方虽然很好奇我弄这个东西要怎么用,但是因为我答应他拿粮食换,所以他也就没有多问。这年头粮食比钞票好用多了,还好我卡里也没多少存款,想想那些省吃俭用存钱的人,这会儿才突然发现自己存下来的就快要变成一堆纸,那真是太悲催了。
那个铁匠数度挺快的,不到两天就让我去取货,这会儿电话还能打得通,我在想移动公司哪一天也不再接受钞票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要扛着大米去营业厅充话费。
把这个超重的犁弄回去之后,翻地的速度一下子发生了质的飞跃,以前我累死累活花两三天才能翻一遍的土地,小龙拉着犁走几圈就搞定了,跟玩儿似的。就是化形比较消耗体力,也可能是因为它现在修为还不够的关系,总之那几天他都吃得比较多。因为他劳苦功高,我也就特地宰了一头羊犒劳一下,顺便家里几个也跟着沾沾荤腥。
记得第一次我宰杀自己的山羊的时候,心里颤悠悠的,总觉得膈应得慌,那些羊肉吃起来也是食不知味。但是次数多了,神经自然也就粗了,现在我宰羊很利落,反正被宰杀就是它们已经被注定了的命运,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它们感觉到痛苦,最好是一刀毙命。
翻地可以让小龙帮忙,耙地其实也是可以的,就是换个工具而已,有了小龙就像拥有了一台智能农用机,可惜就差了一个播种的功能,收割可能也不会。
之后的育种播种还是让我忙活了好一阵子,等终于可以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我发现种在木屋边上的葡萄快要成熟了,那几天家里大小几个时不时都爱去葡萄树下看看,等到第一串葡萄终于成熟的时候,就算上面还带着点青,我们还是迫不及待地把它摘了。
这个葡萄品种不错,也许是因为山谷里的土壤特别好,总之长出来的葡萄很甜。
第一串葡萄成熟之后,接下来很快就进入了吃葡萄的季节,我们一家吃得满口生香的时候,我也在心里惦记着陶方他们。瀚瀚现在还是在喝奶的年纪,现在世道不好,弟妹也没什么补充营养,别说什么稀罕物了,怕是连水果都难得吃上。
这么想着,我又往陶方家送了一些葡萄,葡萄放在箩筐里上面盖着一层软软的干草,然后再放一些杂七杂八的素菜,毕竟现在镇上水果已经成了稀罕物。这会儿如果不低调着点,还像以前那样大摇大摆的,必然会招来是非。
自从上次瀚瀚那件事之后,我也陶方家又不知不觉地疏远了很多,我也不再去他们那里自讨没趣。可是家里有了什么好东西,却总是要不自觉地想到他们,毕竟是弟弟呢。
弟妹看到葡萄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一下子也笑得十分开心,我母亲虽然板着脸,但是我还是看见她吞了一口口水。等葡萄洗出来之后,大家有说有笑,仿佛又是最亲的一家人了,我听着他们说着最近镇上的事,也听他们说最近瀚瀚又怎么样怎么样了,不知不觉地也坐了一上午,总体挺愉快。
我的侄子瀚瀚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家伙,依依呀呀地很想说话,稍微逗一下就咯咯地笑个不停,笑得口水都留下来了,也不知道把嘴巴合上。看着这个软软的生命,我其实十分羡慕,要是我也有个儿子该有多好啊。
但是这种想法千万不能让葛明知道,不然我就死定了。
晚上回家之后,小龙问我今天去哪儿了,我说去镇上了,他说为什么这次不带他去,我说下次吧。
小龙那一头乱发我最近扎得都烦了,就从柜子里找出一块我母亲以前的花衣裳,剪了一块布下来,每天早上就给他稍微扎下头发然后把整个脑门包起来,这样一来省事了不少。
这孩子小胳膊小腿的,整个人长得也白嫩,配着一块花布抱头,也挺有些时尚达人的味道。
这要是我儿子该有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第二更。
34
34、粮食等级 ...
粮食市场终于开始实行了管制,市场上所有的粮食销售点都迎来了一次大规模检查,有半个月里,国内的整个粮食市场都停止了交易。等市场重新运行的时候,粮食已经被分成了一二三个等级,一等粮为优质粮,二等粮为安全粮,三等粮为可食用粮。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谓的三等粮食区分,不过就是个安全等级的区别。一等粮是传统的粮种种植出来的粮食,二等安全粮的标准大家无从知晓,但是三等可食用粮,肯定还是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基因危害。可食用,但是吃死了是你自家的事。
而这样一个粮食体制,又大大地提高了粮食的价格,一等粮就不说了,那些有钱人有的是银子可以砸,价格一天天的水涨船高。普通老百姓大多都吃安全粮,可是这个安全粮的价格也不低,大家都不愿意吃可食用粮,那么这个安全粮必定也是供不应求。而且鉴定这个过程,本身也给粮食增加了成本。
粮价的升高又给在城里生活着的人们带来了更大的压力,本来已经被水灾和热病折磨得几乎要崩溃的神经又迎来了一次新的挑战,有一些城市出现了大批的自杀者,网络上面关于各种各样的消极言论也被网民们推崇,这个社会已经面临着崩溃的边缘。
今天晚上我看新闻,一则报道说警方昨天在首都抓获了一个犯罪团伙,说起来这伙人也就是搞粮食买卖的,只是这个买卖的过程涉及了欺诈。他们这个团伙有两队人马组成,一队人马在城里联系买主,另一队人马到乡下联系“卖家”,这个卖家并不是真正愿意卖粮的农户。而是他们用钱收买下来的帮着他们演戏的本地人。把从城里买来的可食用粮运到农户家里,让其谎称这些粮食都是自家产的,然后带着一批城里人去他家里购买,所得的钱农户得小头,他们得大头。
本来他们做得也十分隐秘,而且就目前的粮食市场确实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但是他们就算再狡猾,也抵不过国家武器,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就是粮食问题,全国上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块,这些人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顶风作案,实在是蠢极了。
我们镇上也有人到村里相熟的农户家买粮食的,虽然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卖,可是抵不住价钱高,而且其中又牵扯到一些人情,最后也有卖掉一些的,但是总体不多。
网上说O洲几个发达国家在这次转基因问题中受害很轻,主要是他们人口压力不大,很多国家十几年前就开始了人口负增长。所以相对的,转基因的诱惑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严重。也许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比如那边存在着大量的卫道士,又或者是那边的教育水平比较高,人民也更有觉悟之类的。
M国作为一个粮食大国和人口大国,这一次也是深受其害,虽然本国也早就禁止了一些转基因食品的流通,但是在诱惑面前,并不是人人都能管住自己的。所以很多农场主不通过政府眼皮子底下的市场,也可以轻易的弄到很多转基因粮种。有些食品被鱼目混珠弄进了市场,更大一部分都进了那些畜牧场。因为西方人饮食结构的问题,这些肉类大量出口流入O洲等国,所以这次O洲国家也不能算是幸免于难。
畸形婴儿的问题被推到人们眼前的时候,各国都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粮食鉴定,结果让人无法乐观。在媒体透明化的西方国家,游街示众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激动的市民集结后去砸农业研究所的,一时间社会就动荡了起来。
现在,农业学家基因学家,再也不是什么好的称号的,大家开始对这些研究抱有仇视的情绪,不论好坏不分是非。只要是涉及基因研究的,都会被自己的左右邻居亲朋好友唾弃,没人管你是不是也参加了转基因研究。
不久之后传出了一些科学家受到迫害的消息,甚至网络上还有很多人叫好。基督教徒们也没有对这些科学家展现怜悯博爱的一面,他们认为这些科学家都是罪人,应该受到惩罚。
激进的人们甚至冲到那些研究所职员的家中,砸坏他们的东西,打伤他们的家人,夺走他们的粮食,然后有些还会留下一袋可食用粮当做纪念。
警方虽然进行了控制,但是他们没有办法保护所有研究所的成员,毕竟他们也不仅仅是为科学家服务的,这个社会还需要他们维护治安。而那些被抓捕的破坏者,除了有些案情严重涉及谋杀的被判了刑,那些砸东西打人的,大多不了了之。
面对着空前的民愤,法律也显得十分无力,不被人民认可的法律就没有生存空间。除非政府要站在与所有人敌对的那一方,但是政府不可能这么干,政府代表的从来都只是权利,而不是正义。
外面好像已经是一团乱了,我们镇上基本上还算比较安宁,几乎所有人都在想着,等到明年,自己也要到山上去开一块地,无论谁来制止都不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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