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在墙根那边,过去会弄一身土,没什么好看的,你老实点,回去睡觉。”
苏酒老大不乐意的撅起嘴,“我不过就在你这儿借宿一晚,难道连人身自由都没了!我就偏不睡!我看星星去,你管我那么多。”
见有个秋千,苏酒可高兴了,跑过去,一ρi股坐下,不搭理他。秋千很大很长,是电影里那种中看不中用的摆设物,荡不起来。
苏酒折腾了半天,穆衍森在她身旁坐下,重重压住不让她再乱晃,声音很愉悦似的说:“这秋千是我爷爷专门给我侄子弄的,小孩子玩,也就是坐一坐,图个新鲜,很安全,完全荡不动。”
狠狠剜他一眼,苏酒故意把他挤到一边,占了正中的位子,心里腹诽,真难得您心情好,看着别人不痛快您就乐呵了!
“你干嘛不睡觉!”苏酒拿眼横他。
穆衍森舒服的输了口气,“我睡的晚,早了上床也是躺着。”
苏酒偏着头,看住他,“你看你,家境这么好,住这么大的房子,你爹妈一定也很本事,你自己也是大老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天到晚摆个苦大仇深的脸,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愁的!”
闻言,他微微一笑,“庸人自扰之吧。”
“有什么好扰的!我都这样了我都没摆个脸发愁!你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烦恼啊,说来我听听!”苏酒抱住膝盖,完全不在意身旁坐的是什么人物。
穆衍森不接她的话,只叹,“什么都没有的人才更痛快吧。”
人家不想说,苏酒也不勉强多问,这一点她还是很识时务的。
“那倒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不怕,就像我。”
夜风徐徐,拂过脸颊,凉爽宜人,有一种别样的安逸。苏酒的发丝被吹乱,她伸手缕了一下,星光下看见他侧面,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真是个美人。不单单是英俊吧,怎么看都很赏心悦目。
可能有的人就是这样的吧,只这么不动声色的坐着,没过多表情,不言不语,你都会觉得很耀眼,比什么都耀眼。
莫名被这样的气场吸引。或羡慕,或赞许,或者是,很欣赏。
“我爸爸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
大概是看傻了。苏酒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就直接说了出来,愣愣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这么脱口而出把心里话给说漏了嘴。
穆衍森微微惊诧的侧过脸,与她对视几秒,忽然就笑出来,是发自真心忍不住大笑,两颗尖尖的犬齿都露出来,笑起来更加迷人。
“我有那么老么!我也不过才……”
苏酒很严肃的打断,“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爸爸要是像你这么……这么能耐顺眼就好了,我现在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可他偏偏就是我爸爸。很讨厌!想起来就烦!”
“你爸爸对你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其他的就不提了,不喜欢我还要老是来烦我,晦气!倒霉!”
苏酒说的毫不留情,她才不在乎别人会从这话中怎么来判断她这个人的品格,本来就是这么想的,用不着装,没什么意思。
“不会的,毕竟是亲生的,总还是有些难处吧。”
“怎么不会!有的人就是那样!你不懂!反正,我也用不着他对我好。以后什么路还不是都要自己走。我一个人更快活!”
穆衍森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父母家人都很相亲相爱,没切身体会的事他没权利发表任何意见。
彼此沉默,苏酒仰头看着天空。没有人会懂的,她到哪里都是个异类,说多了反而是平添烦恼。
忽而,她说,“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他奇怪,“你怎么知道?”
“我爷爷说晚上星星多,第二天准是个大晴天!”
穆衍森轻笑,苏酒以为他不相信,“你别小看我爷爷!农民说的话比当官的靠谱一百倍!”
“是么。”
“不是么!绝对是!”
谁都不再说话,安静的坐着,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夜太深,连风也变得清冷,吹得人发抖。穆衍森慢慢转过身想叫她回屋休息,只瞧见她戴着运动服上的帽子歪着脑袋睡着了,大概是被风吹的冷,蜷缩成一团,一只手揪着衣服领子,样子很有趣。
他轻叹,无奈将她打横抱起来。好轻,她不止是看着瘦,原来是真真的没几两肉。许是日子过得真的很不如意吧。
穆衍森低下头,仔细瞧,她眼眶泛青,脸也是又瘦又小。
真不知究竟是在怎样的环境中长到这么大,当真以为自己是穿了金钟罩铁布衫可以刀枪不入,到哪里都胆大包天不惧不怕。这样的人,是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什么都无所谓吧。
路过客时厅不小心弄出些响声,老方出来查看。
“少爷,还没睡啊,很晚了。”
瞧见穆衍森怀里抱着人,一下愣住,“这是……”
“嘘,小声点!没事,你去睡觉。”
穆衍森看都没多看他几眼,小心翼翼的上楼梯。
老方站在原地看着穆衍森的背影直犯嘀咕:今儿少爷这是中邪了吧?对林家丫头也没这么上心过吧,这捡来的倒是护的跟什么似的,不对劲儿。
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睡得安稳,还不那么放心,在门口又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边走,穆衍森忽然发笑,是笑自己,都睡着了不可能再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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