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起来其实很简单,武家姐弟来是调查蓝色海洛因的事,要调查这些,按照程序先当然要找上交它的林同书了解一下情况,因为林同书最近冲境界,一直关掉扰,郁宏打不通电话,只好把人带到林同书家里。
然后就是那一对姐弟又神经错乱了,特别是那个小受弟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想要试探一下林同书的实力。溺爱他的姐姐当然答应。
虽然没交过手,但深知林同书厉害的郁宏也阻止过,可惜那两个变态根本不听,反而拿命令压他,闹得他一肚子火,否则的话,刚刚林同书一下扑杀进来,挥出犀利的近身手段一下捉住武东来,他也不会动也不动了。
事实上,郁宏此时心中也极为诧异,他之前之所以对林同书有信心,无非是因为少年是多重异能的进化者,又精通拳术,远近皆能。却从来没想到,近一个月没见,那本来还在筋似游龙境界的家伙居然已经练通最后一境,进入气血如汞,锤炼内脏的地步。
“难怪他上次打电话找我请教拳术,原来是要冲境界了”可是,这也太快了吧?看他那么雄厚的内劲,至少已经炼好了两个内脏,这怎么可能,当时我到这个境界的时候,为了炼胃整整用了一年,炼心又用大半年,他怎么可能一个月不到就炼到这样的程度?。
大叔只觉得满脑袋都是问号。
在他疑惑的时候,林同书已经斜眼瞥每武瑶,手里依旧提着那个被他掐的面色青紫的小白脸,冷笑道:“怎么,这位领导,试探的结果还满意么?”
“先把人放开武瑶脸色很难看,她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这么厉害,先是好像钻头似的一掌贯穿弟弟的心灵屏障,接着近身,一拳,一爪,闪电般奠定胜局,快的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亏她之前还心怀轻视,难怪郁宏骂他们姐弟俩蠢货,此时,那些轻视早就随着弟弟被抓,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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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少冰,家里人太多有点吵,明天固定更新时间时看能否补齐。各位的意见也收到,不过因为没时间一一回复,就在这里说吧,以后更新会一章拆两章,第一更引点,第二更飞点左右,算是固定了罢。再次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二十四章发现
与明显有些恼怒的武瑶对视一分钟后,林同书放开了手里掐着的小白脸,虽然心下还有点不爽,觉得要搞什么试探的这两人,实在嚣张到讨厌,但小白脸被他捉住,掐得的差点窒息,也算是教训过出了口恶气,自然不好再这样对峙下去,否则关系只会越闹越僵硬。
小白脸在被放开的刹那,出剧烈的咳嗽与喘息,林同书冷笑着,横掌向他比划一个从脖子抹过的挑衅姿势,于是这个脸色苍白,明显还犹有惊恐的大男孩,连忙哆哆嗦嗦地跑回自家姐姐身旁,躲在她身后,只敢1ou出半个脑袋。
武瑶又生气又心疼,回仔细检查了下弟弟脖子上的瘀痕,那双柔媚恬静的眼眸,此刻已满是泪水,一边小心地吹着气,在瘀痕上面轻揉着想要化开淤血,一面嗔怒,“他只是贪玩想试试你身手,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他要是有个好歹,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嘿,贪玩……要不是哥还练过,他这一下贪玩差点都把我干掉了。”林同书冷眼瞥了一下这个溺爱弟弟太过的女人,“希望你能管好他,下次再出现这种事,可不只是掐脖子那么简单。”
少年的宗旨是别人对他好,他就对别人好,别人对他坏,他也对别人坏,如果谁想杀他,或者威胁到了他家人,那没说的,只有人道毁灭了。像小白脸那样以试探别人身手为乐趣,实际却是炫耀武力的家伙就是对他坏的人,他自然也不需要保持什么好声气,因此这番话说的很不留情面,把个武瑶气的直瞪眼,却又不好怎么着。
她已经见识过少年的力量,如果是开阔地形,可以拉开距离的话,凭着自己四阶的异能,她当然有把握让少年尝尝惹怒自己的代价,可现在却是在室内,以对方之前表现出来的度,这样短的距离下,有可能她异能还没用出来就会被对方欺到身前,也像对付东来那样,一把掐住她脖子提起来,到时生死就不由自主了。
这时,一直被姐姐揉弄着脖颈,看样子惊恐已经消除,脸上带了些委屈表情的小白脸,突然扬头叫道:“你等着,等我练好了再来找你,一定会让你屈服的。”
“……”林同书有点无语,这孩子是不是有点脑瘫呢,刚一安全下来就放狠话,就不怕自己真把他人道毁灭了?
武瑶和客厅里的郁宏,此刻脸色也有些异样,少年觉得,他们此刻也一定很无语,特别是那个颓废大叔,摊上这么个脑残孩子做领导,不知该有多头疼呢!
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他往客厅走去,护着弟弟的武瑶警惕地瞧着他走过来,“你想干什么?”
“这是我家,我想干什么还得向你汇报啊?”翻了个白眼,从姐弟俩身旁走过的少年,又做出抹脖子的姿势,把小白脸吓得不断往姐姐身后躲,却又总1ou出半个头,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过来,随后在武瑶恶狠狠的凝视中,少年不屑的笑笑,进了客厅,坐在郁宏对面的单人沙上,不耐烦地拍拍扶手,说道:“你们不请自来,就是为了问我怎么得到那包海洛因的?我不已经告诉过郁宏了吗,再问多少遍都一样,没别的事就走吧,我午饭还没吃呢,没精力陪你们玩游戏。”
“哼!”
听到少年开口赶人,武瑶怒哼一声,果真拉起弟弟回头就走。
只是她那个小白脸弟弟却不愿意,一边往后拖着,一边回头向林同书大叫,“要等着啊,等我练好了一定来找你。”
……脑残孩子……
林同:“随时欢迎,希望你下次有点长进。”
仿佛根本听不出他话里的蔑视,见他答应,武东来方才任由姐姐把自己拖出去,走到门口时都还兴高采烈的直咧嘴,比入洞房还喜庆的模样,只能令林同书感叹脑残人的思想就是与众不同,随后转头看向郁宏的时候,便现这个大叔依旧面色怪异地看着自己。
他摸摸脸,有点莫名其妙,“春了你,这么看我!”
“你不该答应他的。”郁宏摇头叹息,眉目间全是怜悯,“他一定会缠着你的,一直缠到你屈服为止。”
“放狠话而已,难道我还怕他了?让他那个姐姐来还差不多,还会让我有点忌惮,就他……呵,出的那种无形屏障我随手就能打破,一点威胁都没有。”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以他目前的异能等级,对你当然没威胁,而且以你的成长度,他这辈子都赶不上。”郁宏说着,敏锐的耳朵捕捉到对面沙上,少年身体内传出的一波波厚重的铅汞之音,心下也有些黯然,不只武东来追赶不上,他怀疑自己要不了多久,也会被林同书远远甩下——还从没见过一个月之内,不但突破到气血如汞境界,还炼好了两个以上内脏的拳师,这种修行度已经不是天资可以解释,只能归结为奇迹。
更何况,他隐隐也能感觉到,少年的精神力相比一个月前,也有大幅成长,已经很接近三阶了!
实力提升的这么快,简直就是妖孽。
羡慕嫉妒恨死了!!
深呼吸着忍住自己要狂的冲动,想起之前武东来那副兴致高昂的神态,郁宏1ou出一丝诡笑,“其实他刚刚也不是放狠话,而是他被你勇猛的姿态征服了。”
“嗯?”林同书抓抓脑袋,满眼问号,“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他喜欢上你了。”
“……”
“他是双性恋,既喜欢异性,也喜欢……呃,同性……如果你不理他还好,一旦搭理了他,他就会一直缠着你,缠到你屈服为止,至于屈服的意思……嗯,想来你也应该明白。”
“……”
少年石化了,呆滞地坐在沙上,目光直视前方,片刻后才面色青地回过神来,悄悄捏紧了拳头,望向对面摊开手,一副爱莫能助样子的郁宏,“……我可以现在追上去杀了他吗?”
“如果你想被通缉的话,当然可以。”
“……混蛋,都怨你,谁让你把他带来的!”
郁宏嘿嘿干笑,“怎么能怨到我头上,谁让你那么剽悍来着,你要是被他三拳两脚打趴下,他一定瞧不起你,当然更不会喜欢啦!”
“那你也可以提醒我一下吧,你明明知道他……他……为什么不提醒我,或者打个岔也行啊!我看你就是幸灾乐祸!”
大叔无辜哀怨,“他姐姐那么剽悍,我哪有那个胆子……好了,我也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他摁熄烟蒂,叹息着拍拍少年的肩膀,转身走出房间,在门带上的那刻,门外爆出一串狂笑。
独自坐在客厅里愣的林同书,在那狂笑声中,眼角抽搐着,方才嘴唇翕动几下,无声骂了几句什么……
……
走进三楼阳台的时候,海风正浓,翻跃过几座低矮山头,一直吹拂到这里,将丝扬起。之前因为喝了一点开胃酒而略显热的皮肤,被冷风一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少女缩缩肩膀,用力搓着胳膊,狠狠打了个喷嚏。
“小心别感冒了。”
身后递来一件衣服披上肩膀,若若关心的话传来,乐乐回头看了眼双腮也有些酡红的好朋友,笑道:“没事,刚喝了点酒,脑子晕晕的,正好吹吹冷风清醒些。”
虽然如此说,她也没拒绝对方的关心,紧了紧衣领,居高临下地观察这栋背山面海的别墅,手指抚摸过石雕护栏,有些羡慕地说道:“这地方好美,以前一直都不说,原来你也是大富婆诶!”
陈若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啦,家里什么东西都是爸爸赚来的,和我又没关系,而且这里看着虽然美,可我一点都不喜欢,太大了,人也少,有时半夜醒来上厕所,就算开着灯都害怕。”
“我可以把你这话看作是炫耀吗?”乐乐鄙视地哼哼两声,在陈若若腼腆的微笑中,转头仔细打量着这宽敞的阳台,随后指着一个上面放了圆筒的金属架,好奇问着:“那是望远镜?”
“嗯,是我爸爸的,他以前是天文学专业毕业,后来虽然做了地产,可观测天文的习惯一直没放掉……可惜现在是白天,不然你也可以看看。”
“没关系,看不到星星也可以看别的地方,像海边那个悬崖啊,大海啊什么的!”乐乐好奇的围绕着望远镜转了几圈,随后兴致勃勃地招手唤若若帮她调一下,还问这东西能看多远。
“呃,不知道,我也没试过呢!”
女孩一点点调试好倍数,随后让开给乐乐,接着便见到女孩大呼小叫地四处观看,看着她快乐的样子,女孩笑吟吟的也很欢喜。
几分钟后,便听到乐乐忽然惊疑一声,“那边几个人在悬崖上干什么呢……旁边的树好像都烧焦了……他们……呃,那,那个人额头上,好像又长了一只眼?”
说着,她胡乱地招着手,唤陈若若也过来看,女孩笑着接过,边把眼睛凑上目镜,边说道:“可能倍数太大,有点震动吧,很正常……”
话还未完,她也陡然愣住,因为她清楚看到,圆圆的镜筒里圈括起来的三个人影中,其中一人眉心开了一道竖眼,正转头往这边看来,那只竖眼锐利诡异的目光,穿过这极远距离,仿佛毒蛇一样盯住她。
若若吓了一跳,连忙挪开,惊恐地转头瞧着一样瞪大眼的乐乐。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一道视线仿佛电影倒带一般快掠过沿途山峦与树林,回到悬崖,眉心睁开一只眼的西装男,闭上额头的竖目,凝重道:“我们被人现了……他们看到了我的眼睛。”
正垂观察地面的中年人,抬起头问道:“普通人?”
“嗯,用望远镜看到的。”
“记住位置,一会儿去解决他们,我们不能暴1ou——一点都不行。”
“是!”(!)
第二十五章好人不长命
租来的桑塔纳沿着盘山公路疾驰,渐渐往那处别墅群和高档小区kao近。
开着车的三眼无聊地打开车窗,冷风疯狂地灌进来,电台里正放着慢悠悠的歌,歌词缱绻叹惋,充斥着似乎无穷尽的爱恨离合的酸愁,被这灌进的风一吹,立刻扩散蔓延开,绵软的腔调冲击的他脑仁都仿佛酥了。
无奈换了几个台,可全都这个样子,三眼只好关上电台,一口浓痰吐出窗外,恨恨道:“我讨厌这个国家,更讨厌到这个国家来执行任务。”
但是即便讨厌,组织里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只好勉为其难地跟了过来,其实说起来,这次任务对他而言,实在没什么挑战性,只不过是调查一下,看看究竟是谁在追杀组织的外围代理人陆有成,更重要的目的则是找到杀掉钢炮和疾风的人,顺便也要查查,那些海洛因有没有被特事局或醒狮现——事实上,这才是真正的任务。
组织里掌握制造异能物品的技术已经很久了,只不过那些制造出来的东西,一直都不太稳定,要么是随着时间流逝,异能能量会渐渐消失,物品重新还原回之前的结构,要么就是在使用时会突然爆炸,最恐怖的是即便有可以成功使用的,也存在着各种可怕的副作用,其规律之混乱,以组织的实力根本无法完善。
后来组织的研究所里,那些疯狂的科学家提出一个计划——以现有技术制造一批异能物质,投放到普通人社会,以普通人作为实验品,帮助完善技术。
这个计划即便以组织上层的狠辣,实行起来也多少有些犹豫,自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之类的无聊情绪,而是上层觉得,如果把异能物质投入到普通人社会,也许确实可以加快实验进度,但同时也等于把组织的底牌暴1ou给了外人——那些副作用,即使以进化者的体质也难以抗衡,更遑论普通人了。
一旦有大量普通人出现异常现象,特事局和醒狮立刻就会全部调动起来,顺藤摸瓜,一举把组织自重重黑幕下揪出来,在异能物品制造技术成熟之前,组织还没有力量抗衡这两个庞然大物。
长久的犹豫后,最终在实验进度停滞时,上层同意了研究所的计划,只不过将原来的生活物品,改为了地下世界传播最广泛的毒品,虽然相比之前,以异能毒品作为突破口,进度会慢一些,但却要安全许多,特事局和醒狮没有能力,也懒得去管束地下世界那些肮脏龌龊的事,而普通人社会的警察,即便现了异能毒品,也顶多以为是新型品种。
谁知道,这个计划刚实行没多久,甚至还不到一个月,最重要的实验地申城,就生了代理人被追杀放弃市场,以及去接应的两位组织成员,不但没接到人,反而丢了性命。
出于谨慎的关系,组织里等待了近一个月,观察异能界的风声动向,直到确定异能毒品的事没有暴1ou,才派出他和另外两人过来调查。
“真是无聊的任务!”
三眼想着,调查任务要在暗地里进行,不能暴1ou,不能战斗,只有分析分析再分析,在一个个扑朔迷离的线索中推理的脑筋直疼,一点漏*点都没有。
而且近来运气也不好,先是刚下飞机就遇到特事局的一帮家伙,这会刚沿着坐标搜索到钢炮和疾风的死亡地点,粗略的检查过后,便失望的现,现场完全被破坏,一场大火将整片树林都烧成灰烬,所谓的尸体大约也烧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还被扑灭林火时高压水枪冲过,里面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更倒霉的是,三眼刚释放出自己的异能,以透视、细微观察的能力,希冀能找到一些什么,谁晓得居然就被无聊的普通人用望远镜看到了。
“怎么这么倒霉呢?”他郁闷的嘀咕一句,为了不至于暴1ou,现在还得赶去把现他们的人解决掉,真是难过。
时间没过多久,他开着桑塔纳已经驶到目标位置,那是一栋别墅,不过下车后,运用能力站在别墅外扫了一眼,他更郁闷的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kao,难道那些普通人,知道我要来杀他们?”不耐烦地捋捋小胡子,摸出手机打给这次任务带队的黑熊,“……人不在里面,应该是逃掉了……好吧好吧,我尽力,不见得会追上。”
挂掉电话后,原地苦恼了一阵,这个蓄了小胡子的家伙,便走向不远处一个一直盯着他的保安,脸上出现灿烂明媚的笑容,“嗨,下午好,我想问您一下,您知道这家的主人去哪儿了么?已经约好到这里做客的,可来了却没人,电话也打不通,如果您知道,麻烦请告诉一下好吗?”
也许是见这个小胡子开了车,态度也很好,那保安信了这番说辞,放松了警惕的眼神,答道:“人刚刚走没多久,慌慌张张的开车就离开了,应该出了什么事吧!”
“哦,那您知道他们从哪个方向走了吗?”
“应该是进城了,沿高那边去的。”
小胡子笑了,上前亲热的握握保安的手,满脸感激:“您真是好人,谢谢了。”
“不客气!”
觉得这个开着桑塔纳的家伙真有礼貌的保安,也1ou出笑脸,目送小胡子上了车,动,驶离,一直保持着笑容站在原地,直到另一个巡逻的保安觉得不对,上来拍了他一下,“喂,你还站着干什么呢!”
然后,就在那轻柔的一拍之下,微笑而立的保安忽然僵硬地倒在地上,出“砰”的一声闷响,就像石头落地的声音,早已无神涣散的瞳孔,仰视晴空万里无云,直到此时,他依旧还在笑。
安静片刻后,一声惊恐的尖叫陡然响彻云霄。
蜿蜒盘绕的公路上,桑塔纳疯狂咆哮,又打出一个电话,向组织里寻求技术支持的三眼,隐隐听到那远远传来,被山壁放大回放的尖叫,心情很好的哼了一声。
电话里有人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心里忽然很开心,很嗨皮,特别亢奋啊!”
“……别乱惹事,小心点!”
“知道啦知道啦,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是坏人嘛,就算不小心也会活的很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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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雷锋
绕过青灰色,如巨蛇般紧紧缠在山峰上的道路蜿蜒而下,一直向西延伸,贯穿过疏密丛林,陡缓土坡,起伏连绵,连到远方那条直接城市的高。
一辆越野吉普在这路面上疾驰,带起的狂暴气流,唰的将沿途落叶灰尘卷起,追随着狂奔而过的车身,于尾后飞扬出一圈圈圆环,随后飘散开,1ou出被遮盖其下的地面。
吉普车内,神色还残留着紧张与惊惶的乐乐和陈若若,坐在后排座,而开着车的则是个中年人,面相儒雅,只看眉目间的影子倒与陈若若有几分相像,一身合体的西装已解开扣子,敞1ou着胸怀,同样带些紧张的神色中,还有着迷惑与茫然,就像吃过迷*幻*药的人,似乎已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
“乐乐,他们真会追来吗?”
看着窗外飞后退的景色,陈若若牙齿打着战,哆嗦问道,现在想起当时从望远镜里望到的东西,她心里都还禁不住的恐惧,人怎么会有三只眼啊?这世界上真的妖怪吗?那个三只眼往这边看来,是现我们了吗?种种纷乱的念头不断浮上脑海,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的,恍惚间就感觉仿佛做了一个噩梦。
可是无论掐自己多少遍,这个噩梦都没有醒来,反而迷迷糊糊的就被乐乐和她爸爸带着逃跑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跑,之前看他们神色紧张,也没敢多问,直到这时才强忍住恐惧问出来。
与她相比,乐乐却要镇定的多,无论如何,她已经见过一次类似的力量,那还是在家乡的时候,眼前似乎到现在还回放着那漆黑夜里,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片片冰刀,晶莹的冰体在车灯下流转着璀璨光泽,呼啸而来,将四周一切物体都切的粉碎,最清晰的画面,则是她被哥哥抱着逃跑时,越过肩头,亲眼看到一团冰球降落在之前几人站立的地方,陡然爆开,霜白雾气翻滚,瞬息间将那片地方凝出一座冰山。
那种震撼的场面,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她从来没有向哥哥问起过,因为女孩能够感觉到,哥哥似乎不想她了解、接触那些东西。
但不了解不接触,不代表她不明白那些东西的恐怖,以及拥有它们的人的可怕,当她在望远镜里,见到那个三只眼望来的眼神里,所包含着的锐利与肃杀时,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因此,当听到两个女孩的惊叫,匆忙赶来的陈明——若若的父亲——看到望远镜拍摄下的照片,脸色苍白的要带她们逃跑时,她一点都没抗拒的便跟了上来。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若若的爸爸,在见到照片的瞬间就想逃跑。
驾驶位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不断神经质地往后视镜看的陈明,听见女儿的询问,伸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顺手擦过自己染得黑亮的头,喉头滚动一下,略有些干硬的嗓音充满了苦涩:“会,因为你们……唉,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虽然陈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能在群魔乱舞的申城,杀出一条血路,挣下一份丰厚家业,他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公司起步的那段艰苦时期,也接触过黑暗世界,使用过非常手段,也因此,他很早便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与普通社会完全不同的另一面,那里有着无数稀奇古怪的人,无数神奇又可怕的自然力量,也知道在那里,他们通常把自己叫做进化者。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那些进化者完全是不可以常理揣度的疯子,他们生活在人群中,却又独立于人群之外,以冷傲、孤僻等等伪装拒绝与人接触,掩饰着自己的秘密,而通常,若有普通人现他们的秘密,要么不管不问,要么杀人灭口。
他可不愿意赌这五五分的机会,因此,当看到照片,从短暂的震撼中清醒过来的刹那,立刻就决定逃,逃的远远的,只希望对方现他们跑了后,会因为懒得耽误时间之类的原因,放弃灭口的念头。
只是,这应该只是奢望吧!
三个进化者不可能闲着没事,跑到那片悬崖上去,据他知道,那片地方大约一个月前死过两个人,整片小树林都被凶手毁尸灭迹时放火烧成灰烬,现在那三个人跑去那里,无论要做什么,总归是见不得人的事。
黑社会做事被人现还灭口呢,更何况比之黑社会更不受法律、道德约束的进化者。
只是,逃了之后该往哪儿去?
他满心茫然,进化者的异能稀奇古怪,现在逃掉又怎么样,如果对方锲而不舍的追杀,就算跑再远也会被他们找到,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顶多钱多些,可钱在那些进化者眼里算什么?
一时间,竟有种人尽敌国的绝望感。
这时,后排座的乐乐探过头,小声问道:“叔叔,你有手机吗?”
“有,你想报警?没用的……”他猜测着女孩要手机的意图,苦笑摇头,哪知女孩却眨着大眼睛说道:“是没用啊,我才不报警,只是想叫我哥来救我们呢!”
“你哥……”从后视镜看到女孩脸上认真的表情,陈明叹息一声,他知道女孩的哥哥,好像从小学过武术还是什么,上次还救过若若,他也一直想感谢,不过今天让女儿去邀请时对方并没有来,给他的印象,那应该是个学了点武,就有些目中无人的桀骜少年。
只是,对付小混混找他还有用,可现在追来的是像神仙一样的进化者啊,一个学了点武术的少年,找来无非是又多个累赘罢了。
就在陈明想说车太快,让女孩赶快坐好时,不要乱动时,见他一直不说话,约略猜到他心思的乐乐回头使个眼色,旁边的陈若若立刻趴过来,从爸爸怀里摸出手机递了过去。
“哎,你们……”
陈明大急,正要停车,就见到乐乐已经快拨出一串号码,立刻接通,歪头听了两句,马上1ou出惊喜神色,叫道:“叔叔,我哥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他让我们先到一个地方去等他。”
说着,边念出一个地址。
“已经知道了?”陈明有些诧异,转时便见到乐乐骄傲地点头,“我哥最厉害了,什么都知道。”
如果是在平时听到她这样说,陈明一定失笑于女孩对哥哥的盲目崇拜,不过现在,他有些混沌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是怎么知道的?
……
已进下午的日头开始偏斜,一直通向城市的高,笔直的道路两旁除了少量的荒野,多数是一些在这座城市迅猛的展中,渐渐被淘汰的工业园区,随着国家逐步放宽政策,这座沿海都市里,每天都有新的公司、企业不断崛起,相应的也有设备、管理陈旧的公司企业凄惨退下舞台,要么被吞并,要么就干脆废弃。
沿着高走的时候,通常可以看到那广袤的旷野里,一座座厂房并进连绵,显得陈旧破败的墙面瓦砾,除了偶尔有些人气,多数都是空荡荡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风中晃悠,与远处繁华的城市相比,越显凄凉。
几片不知何时飘来的云朵,在阳光斜照下,云影低垂阴沉,天光也稍微有些暗淡,一辆桑塔纳顶着那仿佛被暗淡天光照成灰蓝色的天空,拐下高,飞驰到一处园区门前,“吱”的一声停下,车上走下一个蓄了小胡子的青年,他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有点不耐烦的吐口浓痰,伸手摸入皮夹克,掏出一支旋上了消音器的手枪,面色不爽地进了园区,朝内部走去。
一座座清冷厂房在园区内孤独伫立,许多已破败的窗户大开,然后被风刮的一下下撞在窗棂上,出“砰砰”声响,单调而沉闷,就像旷野乌啼下的墓地,气氛有些吓人。
三眼当然不至于害怕,他提着手枪,巡视过一座座厂房,不多时便在一栋楼前看到了目标的吉普车,车内一如所想的那样没人,使用异能透过墙体,看向车后那栋楼的时候,空旷的厂房内只有设备被搬走时,留下的坑坑洼洼的地面,以及一些无法搬走,也没有价值的钢架之类的东西留在原地,被水汽腐蚀的斑驳,默默耸立。
里面没有人。
小胡子皱了皱眉,随即拿出手机,“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确定他们中途没换车?也许是高的摄像机没拍到呢……好吧,不质疑你技术,不过,人确实不见了,现在该怎么办?”
电话另一端说了些什么,他眉头皱的更深了,“……好吧,你联系黑熊他们过来,我再找一会儿。”
“真是麻烦。”挂了电话,不爽的嘟哝一句,抬头看着这安静的,只有风声的园区,小胡子打开了第三只眼,悠悠穿过一排排厂房,透视的能力令他不用进去,就可以检查过所有角落,但是,依旧一个人没有。
他心内有些奇怪,已经尽全力追击了,即便桑塔纳的度无法追上疯狂奔驰的吉普,但也紧紧跟在后面,还有组织里通过入侵交通系统得到的高照片帮忙,追击期间没有一点耽误,怎么可能那些人前脚跑来,他后脚跟上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呢?
揣着这满腔疑惑,到得园区一处围墙时,几个明显是脚印的痕迹,深深嵌进红砖墙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察觉到墙面脚印的瞬间,他整个人的身体动作,蓦地从之前的悠闲,变得如狸猫一样的轻缓,谨慎的眼睛四下扫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才缓步kao近,想看看那脚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刚出迈出步伐,一股紧张的感觉,猛然扯动神经,他陡地调转枪口,往身后就是一枪,身形同时前窜,喝问道:“谁?”
“噗——”
弹痕印在他身后空地,一个沙哑稚嫩的男音,紧贴他背后传来,距离之近,甚至脖颈上的皮肤都能感觉到吐气的温热:“雷锋!”
然后,仿佛锤击一般的大力涌来,他前窜的身形,好像炮弹一样远远飞出。(!)v
第二十七章猫捉老鼠
“砰!”
在那恐怖的力量下,三眼整个人都被打飞起来,炮弹一样飞过道路,一头撞在道路另一边的垃圾桶上,铁皮的桶壁在这一撞之下,整个都凹陷下去,他浑身疼痛欲裂,手枪也远远甩开。
但接受过杀手训练的他,即便骤然遭受如此打击,也在落地的瞬间,忍住剧痛爬起,双臂抱住那硕大的垃圾桶往后用力一甩,人却顺势翻滚向手枪掉落的地方,企图以此阻挡一下后面的敌人,然后去捡回自己的武器。
但就在这翻滚中,偶然回头望去时,他却惊骇地看到,那个一下打飞他的矮个子身影,面对飞来的垃圾桶,不躲不避,只是扬手一扇,金属扭曲的吱吱声中,硕大的垃圾桶像纸糊的一样,被他一掌拍成扁形,扁扁的铁片呼啸旋转着跃过道路,仿佛从天而降的铡刀一般,“砰”地切在那支手枪上,“劈啪”一声,手枪已碎成零件。
这一刻,三眼仿佛听到自己心也碎了。
来不及心痛,眼见那看身影似乎是少年的偷袭者,一掌拍扁垃圾桶,顺手扔去切碎手枪后,已脚步一垫,欺到近前挥拳打来,他连忙跃起,快步奔到不远处一扇窗前,侧身便撞了进去,残破的玻璃被这一下撞的粉碎,晶亮碎片四散撒开,锋利的边角瞬间就把他周身割出无数细小豁口。
但他此时却已管不了那么多了,脑中只想着赶紧拉开距离,他已经看出来,后面那人是个近战高手,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力,以他的本事,太过kao近对方的话,若一枪打不死,恐怕马上就会被那人欺近前来,就像打垃圾桶那样,一巴掌拍成肉饼。
但刚跃进厂房内,没跑出多远,身后便是一声窗户破碎的砰然大响,他惊恐回头,那个人竟然这么快就追了进来,飞扬的碎屑当中,冲撞而入的少年抬起头,锐利,混含着冰冷杀意的目光令他心脏一缩,刹那间仿佛心跳都停止了。
“这是从哪出来的怪物……该死!”
见到对方这么快就追上,暗暗咒骂一句,三眼再次探手入怀,又摸出一把手枪,扣动扳机,砰砰砰砰一连四枪,子弹卷着火光飞出,随后撞击在地面上,印下一个个小坑,而原本的目标,却不知何时已跃上墙壁,如同壁虎一样在上面灵活游走。
枪,居然没用……
此时的三眼只感觉到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身为一个杀手,他最犀利的武器当然是枪械,即便学过格斗,也只是为了方便暗杀,然而现在,所谓最犀利的武器,对墙上那人来说,似乎连烧火棍都不如,每一次调转枪口,刚扣动扳机,那人已经移到另一个位置,子弹擦身而过。
就仿佛那人知道下一刻他的子弹会打在什么地方,这诡异的场面,就像一场早就排演好的戏剧,墙上的人是有主角光环的英雄,而他,则是无论怎样,都打不中英雄的反派龙套。
砰砰砰砰
枪声不断响着,墙面在强劲的撞击下炸出一个个小坑,碎屑迸溅,烟尘袅袅,终于绝望认识到自己拿对方无可奈何的三眼,一边开枪,一边退往门外。
这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对抗的念头,后面那人太恐怖了,连子弹都能躲开,他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冲上去自杀?当前,只有倚仗透视的异能与对方捉迷藏,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总部那边已经通知黑熊他们过来,只要能撑到他们来,应该就会安全了罢!
这样想着,飞快换了弹夹,又连射几枪,将那人逼的不得追近,狼狈后退的三眼趁机窜出门外,疯狂往另一栋大楼跑去。
不多会儿,那人也追了出来,追与逃就在这园区内一座座厂房间上演,斑驳陈旧的楼体内,两人不断转换着位置,快奔逃、抬枪、射击,身后那阴魂不散的影子,偶尔只有子弹拉出火光,电射而去的时候,方才短暂退让,其后便再度扑上,无论他怎么躲,对方都能很准确的找出来。
即便知道枪械对那人还有些威胁,可三眼根本不敢随便开枪,他不知道黑熊他们什么时候会过来,紧张的,稍一停滞就可能没命的奔逃中,也没机会打电话求救,子弹用掉一颗,就代表自己保命的机会又下降一点。
他只能绝望的祈求,黑熊要快点来,再快点,再快点!!
不知过了多久,在三眼的感觉中,仿佛有一年那样漫长的时间过后,空旷的园区内,除了断断续续的枪声之外,忽然又传来另一个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当三眼眼1ou惊喜,拼了命的再射出一枪,狂奔拐出一间厂房,随后,便见到一辆轿车疯狂冲进园区,一壮一瘦两个人影,翻身从车上跃了下来。
花白头在风中狂舞的中年人,远远见到衣衫褴褛,满身血迹极为狼狈的他,明显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边问着,他和另一人边掏出手枪警惕地环顾四周,慢慢kao近不知捉迷藏捉了多少时间,明显体力耗尽,一ρi股坐在地上,只能剧烈喘息的三眼。
“不知道,我追那几个人的车到了这里,后面那个家伙,突然就起了攻击……”
代号黑熊的中年人,皱了皱眉,看到这个表情的三眼,抹着满头大汗,虚弱苦笑道:“不要再问我了,老实说,今天的事很莫名其妙,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来追人灭口,反倒差点被人干掉。”
“也许是那几个看到我们的普通人,认识的什么高手吧……之前还在怀疑,他们为什么不进城,反倒跑到这里,现在看来,是那个高手故意让他们把我们引来的。”
黑熊分析着,扫了一圈寂静无人的园区,瞥了下三眼,问道:“还能使用异能么?把那个人找出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干掉。”
三眼点点头,正要答应,远远一个少年的声音陡然响起,“我可没让他们引你们来,我哪知道,你们居然能入侵到交通系统……事实上我的打算很白痴呢,就是傻傻的等在高路上,想着,也许这辆车是追来的人?也许那辆车是追来的人?直到可爱的三眼同学,自己开车拐进这条路,我才确定追来的家伙,就是他……你们说,三眼同学是不是应该得个大红花?”
随着声音传来,黑熊与另一人对视一眼,谨慎地缓步kao近传出说话声的厂房,然而下一刻,他们就听到少年居然说出了三眼的名字,高大魁梧的黑熊,眼神一凝,“你怎么知道三眼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我不但知道三眼的名字,还知道你和他呢,黑熊,毒蛇……真没创意!”
黑熊一怔,随后寒声道:“你是组织里的叛徒?”
“谁知道呢……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你说——猫捉老鼠,玩够了,又等到另外两只更肥的,那么之前那只老鼠会怎么样?”
“嗯?不好!”
听到这包含戏谑语气的询问,黑熊陡然一惊,返身就要扑向身后不远处,瘫在原地无法动弹的三眼,然而,有人比他更快,那厂房二楼上,一抹火光忽然亮起,随后,硕大火球喷吐着热浪,疾射来,眨眼间便越过他身形,在三眼绝望的尖叫中,如陨石般撞下。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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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又欠1k……
谢谢孙权重谋同学的月票,谢谢科勒的逃拖匕、苍穹之龙同学的打赏,最近老欠字,之前欠的章也没补上,每次感谢都挺不好意思的……=_=(!)
第二十八章暴露
“轰——”
火球落地,剧烈的爆炸声中,一圈赤红火团猛然膨胀,冲击的波纹伴随着地面蛛网的龟裂,摧枯拉朽一般蔓延开,无数xian起的水泥碎块与砖石抛飞起来,远远看去,就像平坦的空地上忽然有一朵火红的花儿,顽强地破土而出,娇艳盛放。
强大的破坏力与仿佛花朵盛开般的美感结合在一起,令人震撼!
然而黑熊与毒蛇,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些,眼睁睁看着三眼绝望的脸庞被火焰吞噬,摧成齑粉,一股无能为力的颓丧涌上心头,他们甚至来不及悲伤,那边厂房二楼窗户里,一个矮矮的身影在火光闪烁过后,猛地窜出,跃到地上,随后四肢着地,扑嗒扑嗒,手脚快拨动地面,往前猛窜,脊椎狂扭,骨骼搓动间,出嘶嘶嘶嘶的声响,让人一听,就好像这人陡然间变成了条大蛇。
那边,黑熊与毒蛇在他从二楼窜下的瞬间,便立刻调转枪口,砰砰砰砰子弹连,但就在他们开枪射击之前,少年已完成这些动作,蛇嘶声中,他胸腹紧贴地面,隐藏在衣衫下的皮肤肌肉,就像蛇的鳞片一样一胀一缩,腰身绵软,以s形左穿右窜,当真如一条游行的大蟒蛇。
那些射来的子弹,在这窜动下全都被闪避落空。
这一招是蛇形里的“蛇拨草”身法,打过蛇的人应都知道,打蛇不能用棍戳,蛇行飘忽不定,一棍戳下,它细长柔软的身子一侧就能躲开,还会顺势缠上棍身,攀行而上,去咬拿棍的人。
这招蛇拨草便是以此为基础创作,模仿蛇身蛇行,若有人以暗器箭矢打来,一穿一窜便可躲开,顺势前行,接后招“蛇出洞”或“蟒缠身”,或捉拿敌人兵器,或干脆将敌人缠死,以前林同书杀王一时,王一也依kao这招,逼得林同书不得不弃刀肉搏,是极为玄妙的身法。
到了现代,这招身法就成为躲枪口的不二法门,枪即便再犀利,终究与暗器弓箭一样,需要人来掌握,人若开枪箭,无论眼神、肌肉,都可观察到端倪,考校的无非是眼力高低。
眼力不足,用这身法躲子弹纯粹找死,但若开了眼境,视觉提升,再配合气血如汞境界的强大体力,除非是敌人拿冲锋枪、火箭筒等重火力狂轰乱扫,否则即便面对热武器,大拳师也有一拼之力。
林同书已开了眼境,也已练到内脏,气血开始渐渐浑厚壮大,体力充足,体力一足,爆力就更加凶猛,这时使出蛇拨草身法,手脚胸腹拨弹鼓收,三下两下便狂飙出七八米远,一颗颗子弹险而又险地打在他身后地面上,印出一连串的火花,碎石乱溅,但无论那两人如何努力,却都射不到他身体。
“不好,毒蛇,赶快后退!”
黑熊眼见到对方摆出怪异的姿势,好像长了四只脚的蛇一样,带起呼呼劲风在地面穿行,唰唰唰唰,眨眼的功夫不但神奇地躲开子弹,甚至已经接近还在不断开枪的毒蛇,连忙惊呼出声,同时也抖手扔掉已无用的枪,狂吼一声,衣服炸裂,本就壮硕的身体陡地膨胀起来,骨骼爆鸣,直长到两米多高,根根棕黑色的浓密毛窜上皮肤,牙齿指甲瞬间长出半尺长,闪耀着凛凛寒光。
他,居然瞬间变成了只肉山一般的大黑熊,疯狂咆哮着就向林同书劈头盖脸地撞去。
那边的毒蛇却并未听从黑熊的吩咐,见到林同书七扭八拐,竟能躲开子弹,毒蛇暗自骇然的同时,却也不怕,“嘿,关公面前耍大刀,扮的再像,你也不是蛇,就让你见识见识蛇是什么样子!”
正想着,那边狂飙而来的林同书,距离他还有三四米时,忽然四肢一弹,整个人冲天而起,那副场面,就像传说里蟒行到极点,陡然生出翅膀化为螣蛇,凌空飞起。
这是形意里蛇拨草的后招,名叫蛇架风,蛇能架风便已化龙,是一个蛇形转龙形的法门,这一下腾空飞起,下面接的就是龙形的龙入海。
龙入海是一招类似千斤坠的沉气法门,拳师身处半空,把气一沉,身形快直坠而下,就像正腾飞天空的龙忽然窜入海里,令人措手不及,是躲飞矢时为接近射手所创的障眼法——以自身飞腾半空无处借力的弱点,吸引射手射击,然后忽然下沉,躲过箭矢的同时,也可以在瞬间接近射手。
当然,若对方不上当,也可转蛇架风为燕形、鹞形继续躲避,或者行险顺势使出龙形杀招毒龙钻洞,就像张牙舞爪的毒龙一样,携带着从天而降的冲击力,与拳师本身的爆力,一下将人撕得粉碎。
且不多提,眼见林同书腾空而起,毒蛇心下一喜,连忙抬手对空连两枪,然而枪口火光刚现,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腾起半空的身影忽然落下,竟已落到面前,劈啪一声,扬手就是一拳如鞭朝脸甩来。
“敢和我近身,找死!”
看到对方已近身,枪械没了用处,毒蛇凶性大,干脆弃枪,在那一鞭拳甩来的刹那,脖子忽然像橡皮似地软绵绵一塌,脑袋诡异地垂到背上,差以毫厘地躲过一拳,随后软绵绵的脖子,仿佛装了弹簧一样,忽然一弹而起,陡地伸长半尺还多,上面挂着的硕大头颅一下贴上那只落空,还未收回的鞭拳,张口就咬。
大张的嘴巴里,不知何时已利齿密布,齿间分泌出丝丝黏液,吐气一呼,一股腥甜的气味便熏得人头昏脑胀,显然是有剧毒。
这就是毒蛇的杀手锏,他的异能能将自己化身为蛇,当然不是真的变蛇,而是身体骨骼像蛇那样绵软灵活,兼且还能在指甲与口腔分泌毒素,任何人与他贴身近战,不拘身手如何高强,只要挨他一抓一咬,都得身中剧毒而死。
之前三眼在别墅那里杀死保安用的东西,就是毒蛇分泌的毒液,此毒液作极快,要不了几个呼吸就会毒素攻心攻脑,切断人神经停止心跳,死者还会保持着生前最后一个表情,很是恐怖。
一口咬中对方手臂,毒蛇暗自阴笑,似乎已见到这个神奇的少年,保留着诧异惊恐表情,毒身亡的场面。
然而,就在他满口利齿刚咬上的刹那,那只手臂上肌肉忽然一绷,许多道冰寒尖锐的气流猛地从毛孔喷出,就像万千针刺一般刺进了他口腔,敏感的嘴巴顿时就是一阵剧痛酸麻,不由自主的便松了口。
他还未从这突然的变故下回过神,地面地震一样突的一颤,空气中炮声隆隆,面前少年另一只手结出个炮拳印,一拳印在毒蛇胸膛,噼里啪啦连番炸响,中拳部位立刻被炸的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渣都炸蹦了出来,整个人也像破麻袋一样,在这强劲的拳力下仰头倒飞。
“毒蛇!!”
之前就知道有些自傲的毒蛇,不会听自己话后退而匆忙赶来的黑熊,终究还是慢了,只来得及接住毒蛇的身体,垂去看时,便黯然现他整个胸膛都被炸开个大洞,心肺已成肉糜。
中拳之前,已使出异能的毒蛇,似乎也继承了蛇那般强大的生命力,即便心脏都被炸碎,却一时不死,躺在黑熊怀里,一直咯咯阴笑:“……不吃亏……虽然挨了一拳,不过……不过我也咬到他,他,他现在应该毒……”
说着,他突然瞪大眼诧异地顿住,黑熊顺着他视线望去,只见那边一拳打飞毒蛇的少年,皱眉看了看手臂上一点破皮,破皮处已开始溃烂,冒出黑血,肉眼可见的在往整条手臂乃至身躯蔓延,但他却不急不躁,伸手入怀摸出一支小拇指粗细的小瓶,又拿出一支注射器,将瓶子按进注射器弹夹,对准颈侧,将瓶儿里的绿色液体注入动脉。
绿色液体注入不过几秒,他手臂上,那一直往四方蔓延的青黑颜色,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反而随着时间推移,在慢慢慢慢退缩,点点透明的液体,也顺着破皮的小小伤口,与黑血和在一起,排出体外。
“咝——”
黑熊倒吸一口冷气,他终于知道毒蛇为什么那么诧异了,毒蛇分泌出的毒素,本身就是由异能制造出来,除非是会解毒、治疗能力的进化者,或者过五阶,已经拥有领域的高手,否则这世上没有物质可以中和他的毒素,任谁被咬中,注入了毒液,要么是毒蛇再把它吸回来,要么只能等死。
但现在,那个不知道名姓,也不知来历的少年,却用一支小小的针剂,把理论上无药可解的毒给解了,这……
黑熊目光闪烁,紧紧盯着少年手中的注射器,心下震撼、翻腾:“那是真正的自然物品……该死,该死的叛徒!全世界范围里,对自然物质研究最深,制造技术最纯熟的组织,只有我们,他一定是叛逃的时候从组织里偷出了这个技术,交给别人完善了……这件事,必须要让上层知道!”
暗自下了这个决定,黑熊放下怀里已经没了呼吸,还兀自不敢相信地睁大眼,死不瞑目的毒蛇,雄健的躯体绷紧,警惕的眼神注视着那站在原地,作出扑杀势态的少年,缓缓后退。
虽然他看得出来,少年目前正在药剂作用下解毒,实力是最弱,也最容易被杀的时候,但他并没有万全把握,在心里稍微衡量一下,便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相比起冒险杀掉这个少年,把叛徒以及自然物质成品出现的消息,传回组织内部,无疑更重要得多。
“以后,就是多事之秋了!”
看着那只大黑熊,连同伴的尸体都不收拾,以一个可笑滑稽的缓慢动作,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到车上,才变回人身,顶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猛地动汽车绝尘而去,一直没有动作的林同书,略微有些烦恼。
就像黑熊没把握杀掉他一样,毒素还未逼出,一条胳膊暂时不能动弹,等于被废掉的林同书,也没把握在自己不被反击死掉的前提下,干掉黑熊,甚至留下对方,拖延时间他都做不到。
那只大黑熊之前变身奔来时,度快捷,显然就像动物界里的熊一样,他也有着与体型不符的灵活,这样力量大又灵活敏捷,皮糙肉厚,还有利爪尖牙的对手,即便他双臂完好,也要一番苦战,拼着受伤才能拿下,更遑论此时一只胳膊被废的残缺状况。
权衡来去,也只能放他离开,虽然少年知道,他这一走,就代表自己以后无安宁之日!
苦恼片刻,他摇摇头,甩开这些思绪,还是不要多想了,反正事实已定,再苦恼也只是徒然费神,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真挡不住,反正自己还有大杀器在。
抠出弹夹里,那支已经空掉的解毒药瓶子,玲珑剔透的瓶身,于下午阳光中闪耀着荧荧光泽,林同书嘿嘿冷笑,“真要是扛不住了,买几瓶初级生命药水往特事局、醒狮一扔,自然有人巴巴跑来当我的挡箭牌,看谁怕谁……唔,要不要把这些人所属的组织名字,告诉特事局,先给他们找点麻烦?可是……那字我不认得啊!”
他其实早就从信息收集系统里,知道了钢炮等人所属的组织,但很尴尬的是,组织名字所用的文字,好像是字母文字,除了知道不是英语之外,他也搞不懂那到底属于哪国,以前之所以不说,一方面是懒得多去管,另一方面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能写出那个组织的名字,却念不出来,鬼知道特事局那帮人会怎么想,毕竟进化者组织,除了愿意守法公开的之外,通常一些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家伙,是不会在字面上留下来历出身的,就像军队执行秘密任务时,一般也会销毁纸面资料,这是地下世界的常识。
一旦他写出名字,告诉特事局的话,特事局肯定会怀疑其来历,或者当作恶作剧,不管不问,或者一查到底,无论哪一条对他都不利。
不过,现在局面已经不利到极点,似乎也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了。
这时,视野里开始翻上红色,大大的“任务失败”四个赤红大字,刺激着他的眼球。
终于任务失败一次了……
林同书黯然的同时,心里居然也有点轻松,一直以来,他总是拼尽全力完成任务,说是为了任务成功后的奖励,其中也未尝没有害怕失败后惩罚太大,自己承担不了的顾虑。
但是既然放走黑熊,他也早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剧情任务失败,无非是被那个组织追杀一段时间罢了,既然暴1ou出解毒药的存在,前者是追杀,后者也是追杀,两厢一叠加,反倒没那么多犹犹豫豫感觉了。
这怎么说来着?
唔——债多不愁,虱多不痒,能耐我何吖?
……
当下午一片沉甸甸的雨云飘过,1ou出其后的太阳,万丈光芒穿透微薄的丝丝水汽薄雾,再次投射到下方江两岸峡谷的时候,那在一个小时前,被一场大雨洗礼过,透着冬季都不凋谢的连绵葱翠色泽,散着泥土清香的山林,两行彩虹出现在上方,横跨过峡谷,下面是江水奔腾而过,激起的水汽浪花氤氲如雾,一时间仿若仙境。
然而这仙境却并不平和,在|乳白朦胧的雾气下方,江一岸的滩涂上,几个使用出各种能力的进化者,疯狂围攻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电弧狂暴地弹跳,一方方巨石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抓着,陨石一般从天而降,红色的光线像好莱坞科幻大片里的激光一样,来回穿梭,间或有两个敏捷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手中甩出密密麻麻的各种武器。
这种种猛烈攻击,泼天也似地向那女孩砸去,相比起这些强大的力量,孤零零坐着的女孩,柔弱的仿佛风中拂柳,似乎下一刻,她就会被狂风吹断枝桠,拔起根系,摧毁去最后一点生命力。
然而,那些攻击的人却一点不敢放松,在出攻击后,立刻聚在一起,不但不趁势而上,反而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好像周围所有东西都是敌人,风声鹤唳,紧张的一塌糊涂。
也不怪他们有这举动,他们看过组织里拍下的视频,他们上一波的同伴,就是因为动攻击后,趁势迫上,导致阵型混乱,被女孩抓住机会个个击破,死状千奇百怪,当然也很凄惨。
为了不至于重蹈覆辙,组织里目前的战斗阵型,只是防守反击,以猛烈的攻击拖延住女孩,避免她再次逃跑,能撑到组织里的高手赶来就行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真以为不知道你们的打算?”
面对那些碾压过来的种种异能,女孩却只是冷笑,把手一扬,铺天盖地涌来的电弧、巨石、射线、武器洪流,在临近她面前时,忽然改道,就像前方多了一处圆润的弧形障碍物,它们撞在上面,然后滑开,被引到水流湍急的江面,炸出无数水花与无辜的鱼儿。
随后,女孩忽然高举双手,往下一按,滩涂旁边的千仞峭壁,猛地坍塌,轰隆隆的声响中,一面数十米方圆的巨大岩板直落下来,那种巨物坍塌砸落,破开空气的呼啸声,仿佛天都塌了一样,那些本来挤成一团的进化者,连忙惊呼散开。
但下一刻,岩板却突然消失,正在奔逃的几人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扎了冲天马尾,神情打扮极为干练的女人,苦笑一声:“又是一段未来的景象……太逼真了,根本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她应该又逃了吧……”
果然,望向女孩原来所在地方,那里除了一张孤零零的轮椅,哪儿还有人。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一番,随后看向干练的女子,“小组长,怎么办?”
女子吐口气,无奈道:“还能怎么办,继续追!”
此时,已飞回峭壁之上的女孩,落上一棵参天大树,粗壮的枝桠上,大树茂密的枝叶一阵骚动,随后钻出一胖一瘦两个人,眼见女孩没了轮椅,他们也不多问,手脚麻利的从帐篷里拽出一只大筐,恭恭敬敬请女孩坐进去,然后收拾收拾,便背着大筐滑到树下。
“今天夜里不休息,尽快赶到下一个地方,否则,就赶不上申城的好戏了……”
女孩清冷地吩咐着,一胖一瘦两人对视一眼,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暗暗哀叹又得辛苦一夜,随即闷头前行。(!)
第二十九章连环杀人狂
天空黑云压城,狂暴的海面上,海水沉重地翻滚,无数水流碰撞的声音在这刻汇作一片,仿佛雷霆在嘶吼,一叠叠高高的浪头疯狂冲起,细密水花被狂风吹得飘扬起来,与云层降下的暴雨相互冲击,将天地间遮掩的一片晦暗,和着黯淡的天光,散出的暴虐、压抑气息如若世界末日,那远远岸边亮起了璀璨灯火的巨大城市,在这大自然的暴行下就像一帆飘摇小舟,仿佛随时会被万吨海水倾覆而下,拍得粉碎。
申城这个巨大机械里,往日奔波忙碌,对天气漠不关心的人们,听着远远海上传来的海浪咆哮,多少有些忐忑,即便这是个飓风与暴雨并不缺乏的海边城市,但冬天出现这样的天气,也委实反常了些。
夹着巨量水汽从海面扑上陆地的狂风,在城市里穿梭着,严重影响了人们的出行,笼罩在密集雨幕下的街头,只寥寥几个行人匆匆跑过,连那仿佛奔腾长河般的车流也稀疏许多,只有一片片霓虹灯还兀自闪烁,将那黯淡迷蒙的天空映出五颜六色的绚丽色彩。
这样的天气对普通人来说是灾难,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正是最好的遮掩。
两栋老旧小楼中间阴郁的秘道里,从天而降的暴雨,与排水管道排下来的雨水,哗啦啦地砸在湿滑的地面上,排水沟一时无法承担这样的水量,小小秘道里已经积了不少水,与阴沟里那些黑臭烂泥混合在一起,到处肆虐,于路灯下闪耀着墨般的颜色。
一行五个浑身都被雨水浸湿,淋的好像落汤鸡似地男人,慌乱的从秘道一头的小巷窜进来,在乌黑的泥水中疯狂奔跑,幽幽路灯下,可清晰看到落在后面的三人,全身都是伤口,丝丝血流正与雨水混合着从身上滑落,散着臭气的积水,在他们脚下踩出水花儿,点点鲜红融入里面,旋即便又成黑色。
秘道还没跑到一半,落在最后的一人,忽然踉跄几下,一头栽倒地上,前他几步的另一人,听到后面声响,慌乱中回头一看,忙返身回去想把他扶起,但怀中人却软绵绵动也不动,他连忙叫道:“穆哥,小陈昏过去了。”
听见他喊声,跑在前面的三个人,又扑腾腾跑回来,其中一个短紧贴头皮,穿着被雨水淋得皱巴巴的西装,看起来极为狼狈的中年人,接过昏迷的小陈,略略检查一番,随后一把小陈衣服,看着那腹部翻开的两道伤口,就着路灯甚至能看到肠子在蠕动,他苦涩的抹了把脸,用衣服包住伤口,“小陈……看来不行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我们背着他跑出去,他也可能死掉……”
话还没说完,之前现小陈昏倒的那个人,便瞪眼叫道:“穆哥,你想把小陈留下?”
其他两人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怪异,大家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兄弟,虽然平时因为利益纠葛,彼此看对方也不大多顺眼,但在这种危机时刻,眼看着老大要抛弃同伴,他们多少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被称作穆哥的中年人,苦笑一声:“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会死掉,与其带上他拖累我们的度,还不如把他留在这里,你们……也不想被那个疯子追上,和小包他们一样被打成肉酱吧?”
几人哑然,随后便是恐惧与迷茫,事实上逃到现在,他们都还对事情的展感觉莫名其妙,怎么前一刻还在kTV的包厢里喝酒,下一刻就跑来一个杀神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呢?
这个由老大穆哥成立的小团体里,一共有八个人,八人都是进化者,虽然能力等级不怎么样,但相比普通人,优势多了不是一点半点,自从小团体成立后,八人便倚仗异能武力开始混黑道,凭着匪夷所思的异能,他们快壮大展起来,开了kTV,开了地下赌档,放了高利贷,甚至最近也开始涉足房地产行业,人人也都过上了以前身为普通人时羡慕的富裕生活。
虽然混的风声水起,但他们从不张扬,因为他们明白自己的实力在整个进化者圈子里,根本算不上什么,稍微嚣张一点,万一惹到哪个有正义感的高手,人家弹弹手指头的功夫,就能把他们所有的幸福美满化作泡影。
所以他们低调,在将手下的地下势力展起来之后,就不再扩张,平日里也约束手下小弟不要多事,如此过了几年,一直安安稳稳,但没想到,今天莫名其妙就有一个少年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杀上门来了。
虽然他们平时低调,但也不会被人欺到家门口,还想着息事宁人那么软蛋,于是就派八人中最暴躁的鳄鱼,要给少年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明白世界有多残酷。
世界确实很残酷,不到几分钟,他们便愕然现,直着出去的鳄鱼被人躺着送了回来,属于变身系二阶强化骨骼异能的鳄鱼,被人生生打断全身骨头,活活疼死。
对方这样的举动,分明就是不死不休的挑衅,仅剩的七人团体自然不能再做沉默,于是全体出动,要把杀掉鳄鱼的少年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其后的过程不必多说,出去的七人,若不是有两人自愿留下周旋拖延时间,自己这五人恐怕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交代在那个仓库里。
“走吧,再耽误就要被那人追来了……”
穆哥叹息着,解下外衣垫起小陈的脑袋,免得积水灌进他口鼻,“小陈也不见得会死,他受了这么[奇`书`网`整.理'提.供]重的伤,那人就算现他,估计也懒得多费手脚,任他自生自灭,而且这附近有不少住户,说不定有人会现小陈,善心,把他送进医院。”
觉得抛弃同伴,心里有点难以接受的另外三人,听见穆哥的猜测,方感觉好受了些。
人就是这样,当面临关系到自己与别人的选择,选择了牺牲别人保存自己时,即便有道德约束,心中难过,就会给自己找一个似是而非的猜测、借口,并麻痹自己去相信它,似乎这样就能逃拖良心的谴责。
只是,走上黑道,早就践踏了善良这个词的几人,找借口时却指望别人善心,委实有点滑稽。
但这时的几人,却没心情害臊,眼见老大把小陈安顿好,便想走人,然后,一股突兀的寒气忽然在秘道里弥漫开,混着狂风一吹,几人激灵灵打个寒颤,不约而同地看向来时的道路,浑身绷紧,就像隔着雨帘的那个方向,隐藏了什么恐惧的凶兽。
穆哥悄悄后退一步,声音颤抖,惊恐低叫:“他来了……”
即使不用他提醒,另外几人也知道,之前在仓库里的时候,那人出现之前就是这样,一股仿佛直透心底的寒气悄然而起,随着他的举手投足,出各种狂暴的威力,摧枯拉朽的以压倒性优势,将七人打的都快喘不过气来,那种攻击的强度与破坏力,至少达到了三阶上位。
……跑不掉了……
几人惶恐地想着,那个人奔行度极快,在他视野范围之内,几人根本跑不掉,而他既然能追来,就说明断后的小包两人,也是凶多吉少,即便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事实出现在眼前,依然令他们止不住的抖。
从仓库里逃出来,到现在还不到十分钟,八人中武力最高的小包,连他几分钟的时间都拖延不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在这一片悲哀的气氛中,密集的雨幕忽然破开,一个身上干干爽爽,没有被雨淋湿半点的少年,从路等灯光笼罩范围之外的黑暗里窜出,轻巧地落在几人面前,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们,又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陈,“不跑了?”
“不管怎样都跑不掉,再跑又什么意义?”见身边几个手下竟吓的不敢出声,穆哥苦笑,只好站出来说道,“不知道您为什么一定要追杀我们?像您这样的高手,我们从来都不敢招惹,自问和您无冤无仇,为什么不放我们一马呢?”
这已经是在求饶了,另外几人也希冀地看向少年,无论如何,他们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当自知打不过又逃不掉的时候,求饶似乎是最正确也是唯一的选择,至于尊严之类的东西,在生命面前,它什么都不是。
少年偏头打量了他们几眼,随后在几人哀求的目光中,摇摇头:“我也很难过……如果在我找到你们之前,你们已经拖离黑道,安安分分做人的话,现在的所有事都不会生,要怨,只能怨你们当初走错了路。”
“你的意思是……你追杀我们,只是因为我们混黑社会?”穆哥不可置信地问道,从开始到前一刻,他一直都在不断回忆,自己等人是做了什么事,会惹怒这样一个高手来追杀,关于黑吃黑、买凶暗杀之类的念头,一直在脑海里徘徊,按照他认为,能出动这样的高手,一定很重大的原因,但他从来都没想过,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混了黑社会!
玩谁呢这是!
就因为混了黑社会,他就要把他们杀掉?他以为他是谁,郭靖还是黄药师啊?他以为自己这些人,都是泥捏的么?
一时间,种种屈辱感冲入脑海,站在他旁边,希冀等待的几人,更是有种被耍弄的感觉,一个满身肌肉腱子的光头已经忍不住爆了,猛地怒喝一声:“妈的,这混蛋是耍我们玩呢,跟他拼了。”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肌肉“绷绷”膨胀起来,仿佛肉山一样,往前抢出一步,扬起沙锅大的拳头就向少年砸去。
“肌肉强化……一个多月前,我也遇到过一个人使用这能力,不过,他可比你强太多了!”
淡淡的声音中,站在路灯下的大男孩,随手一架,接住光头打来的拳头,身子在那巨力作用下动都不动,另一只手手腕一转,掌中已多柄锯齿刀,刀锋朝上,伸入光头胯下往上一拖!
“噗!”
站在光头身后,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的三人,骇然看到,光头那壮硕如肉山一般的身躯,忽然自下而上浮起一条血线,随后血线越扩越大,越拉越长,灯光里光头的背影在剧烈颤抖,几个呼吸后,突然分作两片,斜斜倒进泥水,随着暴雨倾泻,被积水淹没一半的两片残肢,还在微微抽搐。
只一击,又死一个。
穆哥惊恐绝望的似乎呼吸都成了奢望,在他呆滞的目光中,一刀锯开光头的少年,拖着已被雨水洗刷干净的刀片,缓步上前,微笑道:“该你们了。”
于是,阴暗的秘道里,陡然响起数声惨嘶,然而那嘶鸣却被磅礴雨声遮盖,只传出秘道口,便淹没在一片哗啦啦的声音中,被路灯橙黄光芒投射,斜斜拉长,一直拖到秘道口的几条细长影子,和着那惨嘶,疯狂地扭动挣扎着,然后突然便有一个部位掉落,消失,泊泊血液混杂在黑色泥水里,流出秘道口,仿佛一条暗红小溪,沿着蜿蜒的途径,渐渐被冲刷稀释,变得淡红,变得透明,慢慢与周遭的雨水并无两样,一切痕迹,都在水流的冲刷下,消弭于无形……
……
外人不可看到的视觉里,放射着光芒的“手机”回到体内,单调的黑白视野重新爬上颜色,不多时,一股暖流便在体内缓缓扩散,化作经验值,将当前等级的进度条又推进了一些。
“还差12,就到16级了。”
看着属性面板上,代表经验的进度条,林同书吸吸鼻子,有点不满意。
自从那天放跑黑熊,待毒素解除,装作高深莫测模样,将妹妹和陈若若,以及他父亲都带回家之后,他就开始在这个城市疯狂的打怪升级,面对一个组织的压力,让他再也没那么多顾忌,不断的四处挑衅,不但找小混混、黑社会麻烦,若运气好碰见从事黑道的进化者,也不放过。
剧情任务、循环任务、日常任务,他就像一台暴走的收割机,无论任务奖励多少,全部接下,无论进化者等阶高低,除非根本没胜算,否则即便肉再少也不放过,一条条人命在他手下消亡,化成经验、道具、功德值乃至金币,被他收进腰包。
他不知道黑熊所属的组织,什么时候会派人来,会派来多少力量,那种随时有可能遭遇袭击,丢掉性命的压力,令他半点都不敢懈怠,每天就仿佛被催眠一样,只是杀坏人,做任务,得奖励,然后提升等级、技能。
疯狂的掌握力量,为随时都会到来的危机做准备。
一个多星期下来,通过这疯了一样的杀戮,他的等级前所未有的暴涨,精神力进入2星(三阶上位),2立方的背包里也铺了一层金灿灿的金币,甚至还吸收了几个与自己很相配的异能,连很少见的“立方石”也攒了几枚,扩充背包之余,还在家附近立了一座“仓库”。
如此丰厚的收获,杀戮也自然狂野,伴随着这杀戮,整个申城进化者圈子里,人人自危,谁都不敢肯定下一刻那疯狂的屠刀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连来申城调查异能物品的特事局,在这压力下也不得不放弃调查,转而开始搜索全城,希望找到那个目无法纪的杀人狂。
但这些林同书一概不管,虽然那天眼睁睁看着黑熊逃走,他狠说万一挡不住,就买商城里的药水,勾引特事局和醒狮来给自己当保镖,可那也只是说说狠话罢了,他从未想过把商城里的东西给任何组织,那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最大的优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暴1ou给一个组织知道,已经很头疼了,再让别的组织知道,他难以想象自己最后会有什么下场。
如此,既然不能kao别人,唯一依kao的就只有自己了,以前没这么疯狂,是因为他并非战争疯子、杀人狂,他也想安安稳稳的过生活,练练拳,打打小怪兽,偶尔行侠仗义一回当作生活调剂,安分的做自己的好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搅得满城风雨,一旦暴1ou,立刻就会成为地下世界公敌。
但他顾不了那许多了,如果不想自己死,不想妹妹、白白,甚至陈家父女死掉,他就必须在短时间内强大起来,获得能够与对方抗衡的实力,为了这个目标,那些走入歧途的家伙们,只能委屈一下,当一回提供经验值的人形怪。
可即便如此疯狂的杀戮,如此丰厚的收获,依旧令林同书感觉不满意,他的消息来源渠道太狭窄了,杀的进化者都是圈子里实力低下的边缘人士,因为实力低,任务评价就低,就算触了“善恶对抗”这样高回报的任务,所获得的经验值或灵魂能量也不多,随着他实力越来越强,提升的也越来越少。
查看一下背包里又多了些的金币,少年皱起眉头,“这样小打小闹不是办法,只有抓到大鱼,吃起来才够分量啊……可是,到哪儿找大鱼呢?”
他很苦恼,到目前为止,他对进化者圈子了解的依旧不多,主要是身边接触的人,无论郁宏还是洛紫嫣,都属于国家机关人员,他们不会向他透1ou进化者圈子里,某些充满了黑暗色彩的信息。
“不知道地下世界有没有哪个组织是专门贩卖情报的,如果有的话,又该怎么找?难道去酒吧打听?”林同书抓抓头,想起某些电影提到过,似乎有人是以专门贩卖情报为生,相信进化者这种人应该也有,如果能找到他们,从他们手里买情报的话,就不用这样苦恼了。
反正最近杀了不少人,虽然没刻意追求,但有时碰到黑道交易顺手劫富济贫,倒也使他身家丰厚不了少。
嗯,买点情报不花什么钱吧?
乐观的想着,他悠然出了秘道,身后路灯灯柱下,几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鼓囊囊地立在那里,等明天环卫工打扫现它的时候,本地报纸又会用大大的标题,感叹某个连环杀人狂再度出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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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警告与坏女孩
磅礴大雨中,只有林同书一个人在行走,密集的雨点从天上砸下来,还未落到身上,紧贴皮肤的一层透明薄膜便将它们接住,化作水流,顺着薄膜泛起的微微涟漪往下滑落,此时若有人跟在他后面,仔细看从他身上滑下的那些雨滴,就会现,它们早已被冻结了,一粒粒仿佛珍珠一样。
冰霜护甲,在体表形成一层由寒冰力量组成的护甲,防御敌人攻击。
这是他自身冰霜血脉赋予的额外效果,以前一直很少用,主要是觉得麻烦——激活了它,不拘是什么东西撞到身上,都会被它挡住,顺势引寒冰力量反击——不过自从上次被毒蛇咬了一口之后,清晰认识到异能诡异的他,便再不敢那样大意了。
之后的长久使用中,渐渐习惯后,倒也现它还有些其它功用。
比如此时,这层薄膜就像一件透明的雨衣罩在他身上,使身体不至被雨水浸湿,有效的防止身体热量被冰冷的雨水带走,保存体力,惟有的缺点就是总无节制的往外散寒气,整个人就像台人型冰箱一样,越得白白喜欢了。
杀了那八人团体,林同书并不满足,继续在城市里乱转,专门找乌烟瘴气的地方去,尽力作出一副小肥羊的模样,时而掏出自己厚厚的皮夹,将里面一张张老人头暴1ou在那些贪婪的目光下,引诱他们跟上来,然后便若无其事地往阴暗偏僻的地方走。
这是触剧情任务的歪点子,不过并不是次次有效,有时也只是几个没什么威胁的小混混,一时脑袋热跑过来抢劫,随着林同书实力提升,这种没有威胁的小角色,已经无法提起系统任务的兴趣了。
但有时也能现大鱼,申城的地下世界就是个大林子,里面什么鸟都有,也许某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就是哪个大哥的亲戚小弟,而这些大哥,多少也与一些捞偏门的进化者有点关系,惹了小的带出老的,于是任务就这样触了。
不过这种方法用的频繁的话,也渐渐没了效果,最近黑道上也在风传一个变态杀人狂,专挑黑社会杀,不少小帮派已经覆灭,剩下还没被找上的老大们,面对那一桩桩触目惊心,惨绝人寰的惨剧,纷纷约束手下不要惹事躲在“家里”不要乱跑,再加上申城黑道最顶层几个大哥,因为陆有成忽然被通缉的事,也做了缩头乌龟,一时间,往日满大街都能看到的小混混黑社会,居然成了稀有动物。
社会风气陡然良好起来。
这种现象如果放在以前,林同书一定很欣慰,但现在却只有苦恼——小混混黑社会少了,他可选择的余地也少了,今天逛了一天,也就杀掉那个八人团伙,其后再没遇到过能触任务的肥肉。
他当然知道那些躲起来的黑社会都在哪里,无非是各位大哥手里的kTV、赌档、娱乐城,可他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打上门去——一方面是因为这样做会暴1ou身份,另一方面,特事局也派了人把不少黑社会份子的聚集地都监控起来,除非他想以后都在通缉中过日子,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形怪郁闷地躲在金碧辉煌的建筑里吃喝玩乐。
“唉,这年头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也这么麻烦,难怪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林同书站在一处五层居民楼的楼顶上,俯视马路对面,那在风雨中散着暧昧气息,闪烁着霓虹灯的华丽建筑,隐隐约约传来电子乐与热舞的喧闹,一辆面包车停在建筑左边小巷里,一个穿着毛领海青风衣,打着雨伞的中年人从他脚下一间便利店出来,捧了几个大塑料袋,匆忙穿过马路,跑进小巷,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即使看不见,只是想象也能知道,里面的人就要进行一场有方便面做晚餐的茶话会了。
此时的车内,确实如他猜测的那样,当中年人抱着一堆塑料袋,打开车门,与冷风一起钻进车内的时候,车里一动不动坐着另三个人,立刻吵嚷起来:
“总算来了,饿死我了都……怎么又是这东西?”
“……又是方便面啊,很没营养的,天天让我吃这东西,会影响我育诶!”
“就是就是,方华哥也不知道买些麦当劳啊什么的,我现在看见方便面胃里就冒酸水。”
虽然都是抱怨,但说话间,一只只手摸来,呼啦呼啦,塑料袋眼见着空了下去,被几人称作方华哥的中年人笑骂道:“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来挑去,这算什么,等什么时候你们被派到国外执行任务,就知道什么才真正叫苦,那些达国家还好说,若是碰见去朝鲜、越南、非洲,连方便面你都吃不到,啃泥巴去吧!”
三个没出过国的新人,自然又是一如往常的嘘声,方华是特事局第二组资格最老的成员,本身并没有什么异能,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但他早年在未加入特事局之前,曾是一个特工,在国外主持过多起特务工作,有着丰富的潜入、追踪与反追踪以及情报网建立与管理的经验,这种人才,即便不会异能,也是各个进化者组织需要极力拉拢的人物。
如果不是他本身不愿意接下组长职务,二组组长这个头衔,早就落在他身上了。
不过,虽然资格老,又主持过特务工作,但方华却并不是个严肃的人,反而为人很随和,特别喜欢与小年轻开玩笑,因此这三人也不怵他。
一阵短暂的笑闹后,黑暗的车厢里便响起一片啃方便面的咔嚓咔嚓的声音,方华却没吃,而是仔细观察着车外偶尔经过的行人,直到之前说啃方便面影响育的那个少女吃完后,替换了他,他才开始填充自己那早已造反的胃。
“方华哥,我们这样监控着,真的有用吗?”替换了方华,盯着车外的少女,疑惑问道,“像我们这样停个车在这里,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啦,那个家伙虽然杀人疯狂变态了点,但不至于那么傻,会被我们抓住吧?”
正慢慢嚼着面渣的方华,喝了口水,笑道:“当然有用,我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抓住他,而是让他有顾忌,让他知道,现在特事局已经在调查他,不管为什么杀人,以后最好老实收敛一些,别再那么狂放了。”
“咦?”少女回过头,一双在黑暗里亮晶晶,仿佛天空繁星一般在闪烁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局里不抓他……难道也觉得他杀得对?”
关于最近那个变态杀人狂的行为,无论整个地下世界还是一部分进化者圈子,对其都抱有两种看法,一种觉得这人杀得好,近几年社会上被那些黑道份子搅的乌烟瘴气,是该有个铁血人物站出来,对他们进行血腥镇压了。但抱着另一种观点的群体,却很反感这类不经过司法判决就随意杀人的家伙,觉得无论那人出于什么目的专杀黑社会,但终究逃不拖非法杀人的事实,是一种犯罪,应该严厉禁止,抓住他依法惩办。
两方观点一方从道德出,一方从法制出,谁也说服不了谁,再加上还有一些心怀鬼胎的家伙煽风点火,关于这个话题,已经吵得越来越厉害。
虽然特事局并未参与这种无聊的争吵,但也都听说过,因此听少女这样一问,另外两人也随她看向方华。
老实说,以他们内心的想法,觉得这种事一点都不过分,反而认为做得好,常年行走于社会黑暗面的他们,见过太多黑社会把人逼得家破人亡的事,如果说贪官污吏是蠹虫,黑社会就是毒瘤,它畸形地攀附在这个刚刚开始酝酿崛起的国家背上,通过汲取健康的血液不断生长、感染、扩散。
但因为种种因素,他们管不了它,即便管了,无非也是打一部分,留一部分,然后眼睁睁看着留下的那部分,继续吸食壮大,继续祸害,就像一个循环,永远没有尽头。
他们不只一次想象过,掌握了自然力量的自己,也许可以化身人、蝙蝠侠那样的罪恶克星,将所有的毒瘤全部铲除,还朗朗乾坤。
然而“也许”只是“也许”,条例规矩束缚着他们,不能去做想象的事,最后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并渐渐习惯。
但那种个人英雄主义的情结并未消失,因此,当得知申城有一个人专门杀黑社会,他们很佩服很羡慕,再到得知局里接了上级命令,要维护地方“安定”,调查抓捕那个人时,他们多少也有些黯然,却又不得不遵从命令。
人活在世上就是这样无奈,所幸,现在似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被六只熠熠生辉的眼睛盯着,觉得有点别扭的方华,放下手中的方便面袋,无奈答道:“算是吧……最近黑道越来越不像话,还有很多觉醒的进化者,掌握力量后欲望就无休止的膨胀,想要钱,想要权,想要美女,想要风光奢华的生活……但异能不是万能的,至少不会让他们从正经渠道赚到这些,于是,他们就开始捞起了偏门!这样展下去,黑道可能会渐渐拖离控制,局里研究之后觉得,放任他杀一批,也许会是个好办法,但也不能太过分,死的人太多,闹得人心惶惶的话也不好管理,所以才派我们监控这些黑道份子的聚集地,就是提醒他不要赶尽杀绝!”
听着他的解释,三人很失望,垂头丧气地说道:“还以为局里总算有人性了呢……说了半天,原来就是利用人家啊,真可耻!”
方华耸耸肩,“政治就是这样,你不喜欢也没办法,好了,注意着马路,可别在说话的时候,被那人打上门了还反应不过……”
说着,他下意识地往马路对面看一眼,随后说话声陡然顿住,整个人敏捷的窜到前座驾驶位,度飞快地点火启动,臃肿的面包车好像拖缰野马一样,轮胎在地上吱吱划出一串轻烟,狂暴地冲出小巷,一直冲撞到马路对面。
林琳三人在他这突然的举动下,还兀自有些茫然,却也条件反射的扣好安全带,直到车停下,方才问道:“方华哥,怎么……”
话还没完,方华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行为,已经得到最好的解释——一颗脸盆大小,红彤彤赤团团的火球,拖着明亮的焰尾从天而降,落进面包车之前停泊的小巷里,随后,“轰——”,猛烈的巨响蓦然爆,一朵硕大火云冉冉升起,地面巨颤、龟裂,即便隔了一个马路,面包车也被冲击波冲撞的疯狂震动,火球落地爆炸的地方更是不堪,整条小巷与两边的墙壁,在这一记爆破之下,顿时被炸出个大圆坑,破裂的自来水管道,汹涌水流喷溅上来,与暴雨一齐被还未散去的高温煮沸,霎时间弥漫起浓郁的烟雾。
无数慌乱的哭喊声,也在爆炸之后瞬间响起,疯狂的人潮从没了一面墙壁的迪厅里冲出来,拥挤着,推搡着,慌乱四散奔逃。
面包车里,转看着那处从歌舞升平,陡然变成世界末日似地场景,林琳三人惊诧的有些不知所措,“这……这是怎么回事?”
方华苦笑一声,正要说什么,这时,一张白纸从天空悠悠飘下,贴上面包车的挡风玻璃,就着寥寥灯火,几人可清楚看到,那上面被人用刀剜出了几行镂空字迹:
“这只是一个警告,不要再保护那些人渣,否则我会疯的。”
车内霎时间归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几人愣愣地看着那张纸,不知过去多久,方华忽然摇摇头笑了:“看来这位朋友,不满意我们的行为了……”
林琳回头看了看马路对面,被那一下爆炸炸得支离破碎的地方,悄悄咽了口口水,“呃,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见林琳指了指那张纸上威胁的话,方华摆摆手,“上报局里,让那些做出决定的老大们拿主意吧!”
说着,他便不再多话,斜身kao在车窗旁,歪头看向昏沉的天空,以及某处之前有托着火球的身影存在的楼顶。
此时那里,除了风在呼啸,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
被特事局阻拦了财大计,觉得很不爽的林同书,放了颗火球泄泄憋闷后,便施施然回家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特事局那帮人是什么打算,之前因为资源够丰富,他懒得搭理那帮人,所以才选择了他杀人得经验,那边则借他手铲除一部分毒瘤的合作方式,但现在资源减少,升级方案受阻,眼看黑熊所属的狗屁组织随时都会杀来,急迫的他不想再维持什么默契了。
当然,这次警告并不是他想要和特事局开战,而是告诉他们——你们保护的太多,我还没杀够,再放点出来。
至于特事局内部对这个语气强硬的警告有什么领会,他管不了那么多,面对国家暴力机构,无论你语气是强硬还是平和,结果无非两种,要么被通缉,要么他们同意继续合作。
“反正就算通缉,又找不到我头上。”
楼道里,少年除下兜帽,看着旁边反光玻璃里,那张陌生的脸,嘿嘿笑笑,心念一动,肌肉变幻几下,又恢复自己原本相貌。
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疯狂狩猎,吃掉的几个异能之一,该能力按大类也属于变身系,可以控制肌肉变化相貌、体型,除了不能长个头之外,一瞬间就能变成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有这个技能帮忙,他可以保证特事局那边屁都查不到。
撤消了这个技能之后,又上下检查一番,少年便上楼回家,此时虽然天色昏暗,但并未多晚,进到屋子里的时候,白白正直愣愣坐在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电视里汤姆和杰瑞这一猫一鼠还在疯狂搞怪,弄出种种令人捧腹大笑的场面。
然而白白看它们时,不但不笑,那呆板严肃的表情,就像在看历史正剧一样,气氛委实有些怪异。
换了鞋的林同书有点挫败感,白白看电视自然是他吩咐的,他想让女孩依kao电视,能够多学些东西,感情能丰富一些,但现在看来,似乎毫无成效。
抚了抚见他换好鞋,屁颠颠凑到近前的女孩的头,给了她一点寒气,在她眯起眼睛的舒适表情中,少年四处看看,问道:“白白,乐乐呢?”
往常回来,那个总是活力四射的妹妹,应该早就大呼小叫地跑出来了,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出去了?
正想着,白白指了指乐乐紧闭了门的卧室,“她……不舒服……”
“不舒服?应该是着凉了吧!”
想起妹妹早上出去买东西,因为懒得打雨伞,被淋成落汤鸡的狼狈模样,林同书无奈笑笑,回厨房冲了杯板蓝根,端着来到卧室前也没敲门,扭开把手就走进去,一边说着:“乐乐,是不是感冒了?来,把这杯……”
说话声戛然而止,装饰了粉红色墙纸的卧室里,小小的台灯照出一片沁人心脾的温馨暖色调,不算大的床上,白白口中“不舒服”的女孩,像惊慌的小兔儿一样看过来,还未反应过来的身体,正坐在被褥上拱起双腿,裤子拖了一半,伸手入双腿间,隔着小内裤,一根手指下意识地挠啊挠啊……
“……”
两人愣愣对望,然后,在女孩尖利的喊叫声中,少年忽然有些绝望。
防着防着,自己那可爱天真的妹妹,居然也变成会做某种羞人事情的坏女孩了么?
第三十一章误会
尖叫过后,乐乐脸蛋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拉被褥盖住自己下身,羞恼叫道:“你……你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
“哼,幸亏我没敲门。”林同书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返身退出卧室,临关门前,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才传来,“给你2分钟,把衣服穿上,一会儿再收拾你。”
“砰!”
门重重带上,已经气糊涂的少年,kao着门板,也没注意烫不烫,咕咚咕咚扬把杯里的板蓝根全都灌进肚去,心中火气兀自不消,还有许多自责。
当初说服父母同意乐乐留在这里时,他打了保票会照顾好她,也会严厉的管束她,免得刚进入叛逆期的女孩没有大人监督,玩着玩着就飘了。
但是现在……
林同书痛心疾,沉浸在满怀悲愤中,竟没现书房的门打开,穿着碎花睡衣的陈若若悄悄走到近前。
自从一个星期前,迷迷糊糊的被父亲带着逃离家里,其后又在乐乐指引下,到了那座工业园区躲藏起来,这个刚刚树立起自信的女孩,还未成长的世界观便陡然倾覆。
她亲眼看到林同书一掌拍扁垃圾桶、躲子弹、火球,也亲眼看到人可以变成熊,可以把脑袋垂到背后,当然,也亲眼见到了死人。
那种种场面,就像神话传说里的仙人大战妖怪,荒诞到令人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她又清楚的知道不是,甚至还清晰记得,当父亲与她一同站在某个厂房三楼上,远远看着那边战斗时,眼睛里流1ou出的炽热,耳边似乎也还回响着他的喃喃自语:“进化者……真正的进化者……”
女孩不知道进化者是什么东西,她记忆最深刻的,还是林同书一火球炸死那个三只眼,又一拳打死那个脑袋可以扭到背后时,浑身上下散的无情冷厉气息,近一周的时间里,那气息甚至成为她的噩梦,每每午夜梦回,都吓得一身冷汗地爬起来,随后再也睡不着,仿佛一闭眼,那个单薄却冷酷的身影,就会带来地狱般可怖的死亡。
杀人啊,他为什么敢杀人呢?心里存着这样的疑问,但她却并不害怕,即使他带给别人的死亡,已经成为她的噩梦,她也一点都不怕,她知道,如果没有他,自己和父亲已经被那几个人杀掉了。
就算不计较这样难以偿还的恩情,她也不会怕。
在她的印象里,好朋友的哥哥就是一个在家里笑容温和,在学校则有些孤僻的古怪男生,没什么特异之处,气质普通到扔进人堆里恐怕就难再找出来——就像她一样,这让她感觉同病相怜的同时,心下未尝没有一丝朦胧的,羞涩的亲切。
所以,每次两人见面,她才会那样虽然表现的拘谨,却也会羞怯怯地叫声同书哥。
这朦胧的情感,在她被他救了之后,越浓郁的让人心慌了,有时女孩胡思乱想,也会脸蛋儿热的悄悄问自己,那是不是小说中所说的喜欢呢?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喜欢到乐乐家里来,喜欢看他们兄妹打闹,也喜欢,当他第一次来救她,第二次来救她,每次直面敌人时,那陡然从平庸气质里拖出,如宝剑出鞘般的锐利。
她有很多的话想对他说,只是,自那次从工业园区回来之后,少年除了霸道的要求他们父女俩,也住在附近,说方便他看顾之外,两人之间就很少相处的机会,他每天早晨出去,夜晚才回来,不断地忙碌,不断地奔波,也不清楚究竟在做些什么。
今天,是他近一周以来,唯一回来比较早的一次,女孩强忍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肝儿,放弃了着迷的电脑游戏,巴巴跑出书房,正考虑着该怎么打招呼,没想到却先听到他火儿了。
“从没见过他这么大火呢,难道乐乐做了什么错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以及kao在门上,昂头望着天花板出神,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少年,女孩压下自己羞怯的,略带些失落的情绪,kao近他,轻声问道:“同书哥,怎么这么大脾气,是不是乐乐惹你生气了?”
“嗯?”
这时林同书才现陈若若,愣了下,方才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没什么事。”
他观念比较保守,受父亲影响也比较爱面子,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妹妹……呃,自渎……才那么大脾气,他觉得这种事若是被人知道,脸皮都要丢尽了,听见陈若若询问,他下意识的否认后,便想把她支开:“若若啊,你先去书房玩会儿游戏吧,我有事和乐乐谈谈,一会儿吃饭我再叫你。”
“噢……”
女孩当然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以及说话时心不在焉的敷衍,脆弱的心灵顿时受了伤害,失落的应了一声,便垂往书房走去。
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教训乐乐的林同书,自然没有现自己已经伤害了纯洁少女的心,又气哼哼的等了一会儿,时间一到,便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灯还在亮着,之前坐在床上,摆出羞耻姿势的女孩,此时已经钻进被窝,侧身面向床里,只把后背对着外面,稚嫩的肩膀一抽一抽,隐隐传来啜泣声。
怒气冲冲进来的少年,听见这隐约的哭音,被怒火烧糊涂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一些,随后便想着,自己这么大脾气,是不是有点过分?毕竟妹妹也十多岁了,已经渐渐长大,身子也慢慢长开,开始往成熟迈进,这个过程中会对自己的身体好奇,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
可即便有这个认识,保守的思想一时还是转不过弯儿,他站在床边,沉声问道:“你是从哪儿学的?”
本来被哥哥不敲门就进来,撞破了自己的隐私事,觉得很难堪、很羞耻的乐乐,正生着闷气,不想搭理他的,谁知道他一进来,就口气生硬的这么问自己,莫名其妙的乐乐,不由回问:“什么从哪学的?”
说话间,她鼻音有些浓重,显然刚刚真的在哭。
会哭,就代表还有羞耻心,不算无可救药,觉得心下终于有点安慰的林同书,犹豫了下,决定还是问清楚为好,“就你刚刚做的事。”
正面对墙壁,还在抹眼泪的乐乐,闻言脸“腾”地红了起来,目光怪异地回望着哥哥,眉目间清晰地浮现出羞恼,“你……你问这个干什么,讨厌鬼!”
“嘿,我还没脾气呢,你倒先骂起我来了。”被妹妹骂了一句讨厌鬼,对这种与小辈沟通没经验,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的少年,威胁道:“行,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妈,把这事给她说说,看她不骂死你。”
哪知道,听见这句威胁,乐乐不但不害怕,反而底气更足了,噌地坐起来,“你打啊,看老妈骂谁,追问女人家事儿的讨厌鬼,变态!”
林同书怒极而笑,“骂我变态,挺有骨气啊,还女人……自己做下不要脸的事,还这么大脾气,好,我这就打电话让爸妈把你绑回去。”
他已经气的胡言乱语了,听见自己被哥哥骂作不要脸,本就觉得委屈的乐乐,大眼睛爬满水汽,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向哥哥扔去,口中带着哭腔大叫:“去啊,去啊,滚,你给我滚!”
“你……”
抖手接住砸来的那件东西,林同书大怒,正要上前把这个变坏的小妮子提起来打一顿,随后却忽然愣住——接住的东西,手感硬中带软,被他怒紧握时还出哗啦哗啦的塑料袋响声,偶然眼角余光扫到,那霍然是一包包装精美,质料洁白绵软,好像大号创可贴一样的物事。
而在包装袋表面,则用大大的花体字,清楚写着:
安尔乐
“……”
愣愣看着手里这包男人一辈子用不到的东西,数秒后,自觉理直气壮,挺胸抬头就要雷霆之怒的少年,忽然像被抽去了所有勇气,肩膀陡然垮下,面色尴尬地干笑两声,看向从床上坐起来,怒视自己的妹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问道:“你……你刚刚是,用这个……哦,是你那,那那那什么,来了?”
这时,乐乐才现自己拿来砸哥哥的东西,居然是自己的卫生巾,羞得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连忙咬牙跳下床,就要去抢:“讨厌鬼,还给我!”
只刚下床,肚子便猛地抽搐,剧痛之下膝盖一软,面着地啪嗒摔在地上。
还兀自尴尬呆楞的林同书,眼睁睁看着妹妹以五体投地地姿势,狠狠摔在面前,寂静几个呼吸后,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她扶起,却见本来张牙舞爪,好像小野猫儿一样的妹妹,此刻面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一副强忍痛楚的模样,顿时把他吓到了,“乐乐,你,你怎么了?”
“肚……肚子疼……”
痉挛一样的疼痛,在这短短摔倒的一会儿,甚至扩散到了腰部,咬紧牙关的小女生,也顾不得生气了,只虚弱地说出这句,便马上忍耐不住地呻吟起来。
“怎么,怎么突然就疼了呢?”看她面色不像装出来的,林同书总算见过大场面,不至于手足无措,把她抱上床,但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乐乐哭丧着脸,边呻吟边抽抽噎噎,“呜……我哪知道啊,疼一天了,早上淋了雨,回来正洗热水澡的时候,它突然就来了……呜呜呜……妈说我这是痛经,要躺好休息,还要保暖,本来好点儿了的,可你回来就惹人家生气,它又疼了……讨厌鬼,坏蛋,变态,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哀哀低泣,女孩越想越委屈,边疼得哼哼唉唉,边还不忘用她轻飘飘的拳头,一下一下打着她“再也不理”的坏蛋哥哥。
在外面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被申城成百上千进化者所惧怕着的少年,这时就像一个应声虫,随着妹妹的哭泣,不断说着“好好好,我的错……好好好,我是变态,等你好了随便打……打的好,打的好,出气了就不疼了,出气了就不疼了……”
一时间,屋内哭声与道歉声乱成一团,连正看着电视的白白,和回到书房,失落愣的陈若若,都听到了声音,不约而同地走到门前,想要进去看看生了什么事,却又有些犹豫,无论如何,他们两兄妹闹的再厉害,也是自家的事,外人cha进去应该会很尴尬吧!
白白倒是没那么多顾虑,若不是若若拦着,她早就扭开门闯进去了。
这样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的哭泣声渐渐低弱,似乎不会再闹起来了,陈若若才拉着白白,小心回了书房。
卧室里,一下一下捶着哥哥的林乐乐,不知哭了多久,肚子终于没那么疼了,她方才安静下来,半边身子被哥哥抱在怀里,感受着那透过薄薄的衣服,一点点传来的体温,似乎一场大哭疼痛耗尽了体力,在这暖洋洋的感觉中,她懒懒的一点儿都不想动弹。
耳边哥哥还在轻轻道歉,想起刚刚自己捶一下,他就语无伦次说“打的好”的憨傻模样,小女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想起自己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马上又板起脸。
挠挠头,误会了妹妹的林同这场风暴总算过去,于是讪讪道:“乐乐,还疼吗?”
“不想理你!”故作生气模样,鼓起腮帮子的小女生,却不知道她这表情有多可爱,“反正你最近一直都不关心我了,淋雨也好,去买……去买安尔乐也好,肚子疼也好,你都不关心,还莫名其妙的对我脾气,以后,永远都不理你!”
“我,我不是莫名其妙地对你脾气,就是……就是刚看到,有点误会。”
“哼,误会什么?你门都不敲就闯进来,我还没误会你呢!”女孩昂头冷哼一声,紧贴着少年下巴的丝微微扬起,粘上鼻翼,给少年带去一丝酥痒。
又傲娇了一下之后,听见哥哥脾气是因为误会,女孩最后一丝不满也消去了,安静不过几个呼吸,又按捺不住好奇,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到底是什么误会吖,让你那么大脾气。”
“呵呵……呵呵……”林同书干笑两声,“没什么,是我瞎想,过去的事就不要问了……还疼不疼?”
“嗯,疼,不过比较轻了。”
“妈有没说过这个……这个痛经该怎么治?总这样疼,担心死人了。”
“保暖,拿热水袋敷喽!”
“诶?”似乎没想到这么简单,少年搓搓手,觉得自己应该做出行动,好好补偿一下被自己冤枉的妹妹,“要不要给我揉揉?我的手很暖和,比热水袋还好。”
这倒不是吹嘘,最近又升几级,还做了几个剧情任务,得到不少基础技能熟练度,并把熟练度全加到“拳脚精通”上,锤炼内脏一日千里,气血早就壮大雄厚的少年,若不冰寒内劲,一双大手确实像小暖炉一样,散着泊泊热量,若用来敷暖,确实比热水袋更好用。
微闭眼睛,略有些疲倦的乐乐,轻轻“嗯”一声,算是准许,下一刻,一只暖烘烘的手,钻进衣服,贴上她小腹缓缓揉动,沁人心脾的温暖,在大手贴上小腹白嫩皮肤的瞬间,就渗入进去,缓缓扩散,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仿佛驱散了所有疼痛疲倦。
女孩微扬起头,脸上淡淡的绒毛,在灯下组成一丝光晕,樱唇轻启,舒服呻吟:
“唔好舒服……”
……
……
时方入夜,远方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候,一片阴暗的小树林里,刚伺候好盲眼少女吃饭,并搭好帐篷,供她安然入睡之后,狗哥与胖子这一对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捧着少女吃剩下的残羹剩饭,蹲在一棵粗壮的槐树下狼吞虎咽。
饭菜是他们自己去一些农家偷来材料做的,因为缺油少盐,味道并不好,又已经凉了,事实上很难入口,但任是把谁放到他们如今的地位,每天天刚蒙亮就起来,背着或推着盲眼女孩,一走就是一整天,虽然有少女的异能加持,但也累得堪比驴马,别说还有大米吃,就算吃糠咽菜也会香喷喷了。
“狗哥,你不是不爱吃土豆么?给我行不?”三口两口扒完饭,胖子瞪着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盯住狗哥手里的碗,边咽着口水,边问道。
“去死!”
狗哥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筷头,以最快度把所有饭菜塞进嘴里,然后在胖子遗憾的叹息中,艰难咽下。
开玩笑,就算以前挑食不喜欢吃,有这一个多月磨练,观音土都能吞下肚,何况小小土豆。
见到自己终于没了指望,觉得肚子还很空的胖子,长叹一声,斜斜倒在地上,望着旷野上方满天繁星,疑惑道:“狗哥,大姐头去申城做什么呀?”
“废话,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个屁啊!”捧着肚皮,也躺在地上的狗哥,翻个白眼儿,“反正我们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去就行了,别管那么多……咝,你突然问这事干什么……”
话音刚落,胖子神秘地凑过头,庞大的脸盘倒映在狗哥瞳孔里,吓了他一跳,“喂,凑那么近干什么……”
“嘘——小声点儿。”胖子惶急地捂住他嘴,悄声道:“狗哥,你说,追杀大姐头的那些人,会不会很想得到这个消息?”
第三十二章吃独食
澡想出卖她。,狗哥眯起眼,看着读个刚被抓到时,孔必汰自只逃跑,后来眼见逃跑无望,老实没几天,现在又跑来盅惑自己出卖盲眼少女的死胖子。脸上虽然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直喻蠢猪。
狗哥当然也想脱离目前这样受制于人的生活,但两个多月的相处,却让他真正明白到,那个名叫宁童舒的女孩,究竟有多恐怖。
那些一**,无论三人走的多偏僻,都会准确追杀而来的人,操火控电。驻物飞行,一身本领神奇的一塌糊涂,简直就像传说中的仙人一样,随便任何一人,伸个小指头就能干掉他。可即便如此,他们在少女面前也像土鸡瓦狗一样不堪一击。很多时候,就算不懂那些光效殉丽的战斗场面的他,也能看得出来,少女很多时候就是在拿他们玩耍。玩耍他们的命运,调戏他们的**和灵魂。
特别是有一次,他躲藏的地方离战场比较近,亲眼看到少女只是一挥手,对面追杀来的四个。人便个个面目狰狞,嘴里狂热地叫着什么。自相残杀起来。
因为离的比较近,他清楚地看到那四人在自相残杀时,眼里流露的挣扎,与挣扎无用后,死于同伴手下时的绝望和恐惧。
那副场面极为诡异,四个人仿佛是被无形丝线拴住的木偶,而少女则是指挥他们的木偶师,就算心内再不愿意,他们也无法反抗,被少女指挥着做出她想要的举动与结果。
神仙和她作对都有这样的下场,自己一介凡人,除了安安分分地听命之外。还能做什么?因此,当反问出口,狗哥第一个念头是认为“胖子又瘾症了”。
也因此。当胖子鬼鬼祟祟地摸出一支手机,狗哥的表情一瞬间很精彩,诧异、愕然、惊喜,随后又化为忧虑与恐惧,猛地扑上前,一把将胖子按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夺过手机,看着蓝色的荧光屏被微弱光芒照的蓝幽幽,看起来格外渗人的脸,勉强压抑着浓郁的激动,回下意识地看了看那张紧闭的帐篷,随后压低声音,喝问道:“你”这东西从哪来的?”
“你别管我哪来的,只需要知道,这里面存有一个电话号码。他们跟我说,只要我能得到大姐头的目的地具体在哪里。在她去到的那一刻。把消息通过手机到那个号码上,到时我不但可以自由,还想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胖子得意洋洋小声说着,“狗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兄弟没藏起来独享,够意思吧?”狗哥没去管胖子那得意的卖弄,而是脑筋在飞快的转着。
当初刚被少女胁迫,又看到她翻脸无情。杀掉几个拦截的警察时,他就想过从这个,反复无常的少女手中逃掉,其后见到那些有神奇力量的人。他也想过找对方求救,不过一来不知道怎么联系,二来,也是少女的实力太过强大。没人制得住她,他也不敢稍有异动。
然而现在,得到这个。手机,第一个条件已经满足,渴望的心顿时砰然而动,没失去过自由的人,不知道自由的可贵,能有机会脱离魔掌,鬼才想要继续这样下去。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很犹豫,因为第二个条件还未满足,如果把目的地告诉那些人,他们却没办法制得住少女,那么,他和胖子作为告密人,落在心狠手辣的少女手里,最终会有什么下场,即使用ρi股也想的出来。
想着,他轻声把这个顾虑说了出来,然后便听到胖子一阵嘿嘿轻笑:“嘿嘿,狗哥你是被她吓住了,你想啊。如果她真那么牛,没人打得过她,她还用带着我们专挑穷乡僻壤的地方走?而且有时候,她突然改变方向,费力绕一大圈也不走近路,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是啊!经胖子提醒,狗哥方才想起,途中有很多次,本来已经决定行程的,但走着走着,少女突然改变主意要绕路,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以为她是忽然神经,现在想来果然可疑,她”好像在躲避什么。
胖子满脸亢奋的还在继续说着,“那些人里,一定有她打不过的高手在前面,所以她才宁愿绕路也不敢继续走下去,既然有高手,到时咱们消息一过去,高手呼啦啦赶过来,三拳两脚把她制服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又能奈我们何啊?嘿嘿嘿嘿”。
狗哥点点头,虽然觉得胖子得意忘形的奸笑太欠揍了点儿,但也不能不说他的推测很有道理。
眼见狗哥点头,胖子又凑近了些,“干不干?”
心灵挣扎着。握拳的双手下意识一紧一松,反应出他内心的蜘躇。但犹豫半晌后,他还猛地一咬牙,狠声道:“干了!”
“狗哥纯爷们,狗哥真男人!”
夜空中,响起胖子猥琐的低笑,帐篷里熟睡的少女,似乎被这低笑吵到,悉悉索索地翻了个身,轻微的动静将两人吓得连忙屏起呼吸。直到片刻后,再没有响动,才放松心神,继续就这伟大的,逃脱魔掌获得自由的事情,小小憧憬一番。便各自睡去。
无法看到帐篷里的他们,当然也看不到。狭小的帐篷里,卷着被褥侧身躺下的少女,一双眼睛在黑暗下如星光忽闪,嘴角轻轻勾起一工切门的笑意”
与此同时,离三人所宿小树林东面数里之外,一个小小的村庄里,时进黑夜,若说城里人还有些微娱乐生活,这时电视信号难收到电压不稳,供电也断断续续的农村,人们已经入睡了。
整座村庄一片漆黑,错乱无序的土坏房在星光下反射出青幽颜色,惟有村里唯一间大瓦房,这时还亮着昏黄的灯光,一个站在门前,端着茶杯,穿着军绿大衣的中年人,从天空收回视线,返身回到屋内。
屋内这时还在忙碌小小一间屋里,十多个穿着笔挺军装的人匆匆穿梭在拥挤的空间中,就像精密机械里的零件,虽忙碌却不杂乱,井井有条,即便偶尔有几人凑在一起小对一张纸或地图讨论着什么,声音也不嘈杂,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片紧张与宁静结合的怪异氛围中。
随手向经过自己面前,给自己敬礼的人还了礼后,中年人捧着茶杯,穿过堂屋,撩开门帘进了东厢房,这间墙壁上还贴了喜字的厢房,倒没外边那么多人,只有一个胖嘟嘟的年轻人蹲在床下,手里端着只大海碗,更狼吞虎咽的吸着面条。
“吃饱没有?”
中年人进来,笑眯眯地看着这个皮肤白暂,如果忽略满身肥肉。其实长相也挺俊俏的小胖子,和蔼问道。
年轻人眼角都不夹他一下,自顾吞下剩下的面条,又呼噜噜灌了一大口面汤,方才舒畅的喘口气,抹抹嘴叹道:“总算七成饱了”安民,找到她现在在哪没有?
名叫安民,一张满是皱纹的蜡黄脸,再披个军绿大衣,乍一看好像东北老农的中年人,搓了搓手里的茶杯,感受着热水散的典量把手掌烘得暖暖的,闻言笑道:”还没,外面正在,”
话还没说完,一个即便压低了嗓音,也能听出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报告!”
“进来
一个青年军人走进来,默默无声地向安民敬礼,递上一份报告,随后大步离开,其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蹲在地上还抱着大海碗的年轻人撇撇嘴,“扑克脸,木头人,真没趣”。安民也不介意,扫了一眼手里的报告,便递给那个年轻人,“正说着,位置就确定了,呐,就在五里外一片小种林里。”
“哦,这么近,她居然一点没掩盖自己的行踪,”现在出动吗?”
“不出动了!”安民笑笑,“面包,你也吩咐你下面那几个小家伙,不要再去找她,也别太靠近
正低头翻着报告的面包,诧异地抬起头,看着笑出鱼晃纹的安民,皱了皱眉头,“怎么,你们醒狮要放弃了?两个月她就废掉了你们将近两个战斗组的人手,结果就这样?”
“是啊,没办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安民摊摊手,笑容里略有些无奈的苦涩,低沉说道:“两个月,说得好听是我们追杀她。但事实上你也看到了,我们派出去的人,更像是一个个活靶子,不但没把她留下,反而让她成长的越来越快”此消彼长,再这么下去,等她到了长江口,我们很担心再也压不住她,反正到目前为止,她还没伤害过普通人,就放任她去吧,没能力管了
安民说的很无奈,但凝神听着的面包。待他话音刚落,便不屑一笑:“哄谁呢你,我面包好歹也是个组长,不是你手下那群被洗脑只会考虑牺牲奉献的小孩子,你们,别不是想吃独食吧?”
“怎么会,哪里有什么计划啊,真的是承受不住了。我手下的四组和麦菲手下的二组,差点被她打没建制,现在两个组加起来,就剩五人活着,组织里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暂停对她截杀,暂时只是监视,不会再出手,一切等她到了目的地再说
安民呵呵笑着解释几句,伸出一只手,虚点几下面包捏在手里的报告,含有深意的说道:“你们来的人手更少,虽然战力很强大。不过,组织里希望你们也能暂停截杀”哈哈哈,不要这样看我,大家是合作关系嘛,当初说好的你们提供她资料。我们出力抓捕,抓到后大家资源共享,现在我们暂时放弃,总不能劳烦你们亲自上场吧?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休息,啊,麦菲,进来和面包聊聊天,打打麻将什么的,没记错的话,你们还是同期练营的战友呢!”
随着他后一句招呼,一个扎着朝天马尾,穿着迷彩服,打扮很干练的年轻女人掀开门帘进来,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瞧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面包,无奈耸肩。
”被软丰了,,
看这架势,如果再不明白自己当前处境,那面包就白当几年组长了,在安民老狐狸一般的笑容,以及麦菲的目光下,身为四阶变身系进化者,还算不错的精神力,已经感觉到有两道强大的精神锁定了自己,只要他稍有妄动。这两个与他同阶的家伙,恐怕立刻就会动猛烈镇压,到时就不是软禁那么简单。
权衡片刻,面包放弃反抗的念头,冷笑一声,暗道:“这些混蛋,果然想吃独食”暂停截杀倒是有可能,毕竟醒狮过来的战斗人员,确实已经损失殆尽,可是,如果不继续追杀干扰,以那个女孩的预知能力,随时就可以肌训…们的紧控,他们有什么把握能够掌握她位胃。,
肥胖的面包陷入沉思,另一边,见他轻易就放弃反抗的安民与麦菲,感觉奇怪的同时,心下也赞叹他的冷静,他目前的处境,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乖乖服从安排,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守了一会儿,见他依旧在沉思,似乎要考虑清楚局势,安民也懒得多管,示意麦菲安排人监视好面包,自己则捧着茶杯悠悠走出瓦房,站在院内仰望星空,不多时,安排完毕的麦菲也出来,轻轻走到他身后,柔声道:“老师,计划小真的可行么?盲眼女孩有预知能力,她肯定能现那个胖子会冉卖她,如果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把胖子杀掉。我们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你是这么想的?”安民回过头,看着俏生生站在自己身后,柔媚中不缺乏英气的小徒弟,在她略有点迟疑的点头之后小他才饶有兴趣地说道:“那她也会这么想,这就足够了
“呃”麦菲有点迷糊,正要再问,就见老师抬起手,示意她别说话,随后又开始仰望星空,吸溜着茶水,那颗随岁月流逝,早已丝稀疏,布满皱纹的脑袋,此时不知在思考什么,,
凌晨醒来的时候,乐乐还趴在床上睡得正香,昨天帮她揉了小肚子,安抚了疼痛之后,为了表示道歉的诚意,林同书也没离开,就像小小时那样,坐在床前,手拿一本童话选或故事会,轻声为她读着里面的故事,直到她忘记疼痛,渐渐睡去。
只是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安安静静的听故事。有时他讲到一处不合逻辑的地方,她就出言驳斥小嘴吧嗒吧嗒将写故事的作者贬得体无完肤,一点不见睡意,没办法,后来就和她玩起现场编故事的游戏,直到深夜才将她哄睡着,自己当时也累得够戗,躺在椅子上,没过几分钟也睡了过去。
在椅子匕睡了一夜,感觉当然很不舒服,就着蒙蒙天光站起身,伸伸懒腰,浑身一阵骨骼爆响中,他走出卧室,然后便看到穿着蓝条纹睡衣的白白,蜷缩在墙边小嘴微张,随着呼吸翕动。
“满屋子没一个省心的
暗叹口气,把女孩抱起来,他不晓得女孩曾经到底生活在什么环境下,她睡觉很警醒,就像小狗儿一样,稍有动作便会睁开眼,这次也不例外,才以一个公主抱抱起她,便听见她还有些含糊朦胧的呢喃:“要”和,”
弹手劲,喷出一股寒气打在女孩背上,睡衣背部立刻结出一片厚厚的冰渣。随着他最近一星期,智力与精神力快提升,冰霜血脉的威力越来越强大,以前这样随手劲,至多打出一层薄薄霜花,现在劲力一吐,瞬间低温至少低以前五六倍,一下就可以将满满一浴缸的温水。尽数化作冰水混合物。
不过这样的低温,对白白来说却不算什么,甚至温度越低她也喜欢。
待打出的一层冰渣,于几个呼吸后消失无踪,白白睁眼看看他,再次睡去,林同书抱起她返回卧室小心放在乐乐床上。
不要看白白整天一张清冷的脸,似乎很安静的样子,其实她睡觉最不老实,和乐乐差不多,不过乐乐是爱蹬被子、摸人耳朵,白白则是喜欢抱东西。
果然,身体刚挨上被子,小女孩便一个翻身,准确找到乐乐的位置,八爪鱼一样把她死死抱住,乐乐也不示弱小手一伸,摸上她耳垂,揉啊,,
摇头失笑,看着两个躺在床上小白花儿一样纯洁,却睡相极差的女孩,少年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梳洗过后,便下楼准备去市买些东西。
今明两天,他都不准备再去打怪升级。因为今天已是出号,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以前在老家时从未过过这样的洋节日,不知听班里哪个同学炫耀,圣诞节要去哪玩,要干什么之类的事情,前天乐乐就闹着也要过一次,对这样不算过分的要求,溺爱妹妹,最近手头又宽裕,颇有暴户气势的少年当然要满足。
刚出单元门,还未呼吸到外界早晨新鲜的空气,一阵清脆的铃声便急促响起,他连忙侧身让开。楼边小道上一个女人骑着自行车,载着另一个女人,呼啸从单元门前冲过,兴许是之前怕撞到人,扭了下车头,刚冲过单元门,骑着车的女人哎哎哎哎叫着,车把狂抖失控载了两个人的可怜小单车,像情的公牛一样猛地轧过下水道的水泥盖,一头撞上花坛。
在林同书惊艳的目光中,单车直立而起,那两个女人呼地飞了起来!
拙以下字数不收费”:,:
昨天的小暧昧只是写着玩,算是福利,不过后来我又看一遍总觉得很别扭,应该和我不是妹控有关,或者不擅长写这些东西”总之很头疼,估计也没什么人喜欢。
然后就是小牛蛙同学,你的祝福太恶毒敢承受
最后,依旧是感谢:谢谢火拳艾斯、但求相似两位同学的月票,鞠躬致谢!
第三十三章花瓶
”被羽绒服裹的胖胖的人体,半空打着旋儿落讲花坛”瘦响起两声哀叫,显然摔得很疼。
虽然已是冬天,不过花坛里栽的是常青树,这一下摔进去,倒也不至于摔伤什么,片刻后,花坛边沿绿莹莹的灌木叶子抖动几下,两个灰头土脸的女人爬出来,之前坐在后座的小声抱怨:“跟你说了不要在这里面练,单元门口出出进进的,你又刚学会骑单车,很容易出事的,你还不听,现在好了吧”啊,我刚买的羽绒服,一水还没洗呢!”
抱怨几句,她拍打身上的灰尘时,方才现自己那鲜红色的羽绒服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露出下面的白色里衬,还有不少绒毛漏出来,刚花掉的钱转眼打水漂,马上心疼地叫起来。
另一个小骑车的那女人,见到自己朋友心疼的样子,面色便有些讪讪,讨好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好画画儿,下午我请假陪你上街再买一件儿呗,别生气,噢?”
原本欣赏了下空中飞人,还是两个看身段儿挺娇俏的豆慧少女现场表演,感觉心情徒然舒畅不少的林同书,正要走开,听见她们的对话,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斜眼望去的时候,便咧开了嘴。
无它,都是熟人啊!
羽绒服被划破的那个测,是上次白白跳进水池里抓鱼时,误会她落水,毅然跳下去救人的那个女老师,可惜当时他忘记问名字,其后几次遇见,因为对方不给好脸色,也就没多打交道。
另一个更要熟悉些,甚至熟悉到他看对方的时候,眼睛都眯了起来一部小蕾,特事局驻申城情报官,虽然之前只见过一次面,但他也听郁宏说过对方几次,在郁宏嘴里,这个负责情报的女人就是个愣头青,傻不愣登的,如今再见,郁宏的评价恐怕还有所保留。
“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同书皱眉思忖,看情况,她和那个被她称作画画的女老师,要么是亲戚,要么是朋友,应该是临到节日来找那个女老师玩的,和他倒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也太巧合了些。
“我是被洛紫嫣安排进来的,那个女老师也和部小蕾有关系”啧。这什么光明中学,别不是特事局的产业吧,这也可以解释洛紫嫣为什么把我安排到这里来,什么地方,能比特事局的产业更让她放心呢?”
他想着。有时与郁宏闲聊,一谈到钱,那个脸皮厚的大叔就撞天叫地的喊苦,总说上面经费闲张。又是不工资啦,没有福利啦,压缩待遇啦,还说连研究方面的经费都录削,搞得一个国家机构跟清水衙门似地。
他当时就不信,自从百万大裁军,削减军费之后,像军队之类的国防部门,都被勒令展第三产业,特事削在性质上当然也属于国防部门,经费削减后,那么大的摊子怎么也不可能只依靠国家拨款维持,即便因为政策限制,无法Сhā手某些产业,旗下必定也有卫生、教育之类的服务业在运作,提供资金。
这番猜测,也不过是他有时闲极无聊冒出的想法,因为与自己元,关,当时并未多追究过眼就忘了,此时看到部小蕾出现在这里,这些猜测才又冒出来,并予以确定。
但林同书也懒得想那么多,就算光明中学是特事局的产业又怎样?他住在这里,一不偷二不抢小老实本份,心中无鬼气自昂,管那么多干啥。
这时,从花坛里爬出来的两个女人,也看到了林同书,不知是还记着上次的坏印象,还是因为刚买的羽绒服被划破迁怒,那个女老师依旧对少年没好脸色,冷哼一声别过脸,一副不屑看的模样。
林同书耸耸肩,转身离开,走出几米外,敏锐听力便听到后面隐隐传来部小蕾的询问:“童画,他是谁呀?怎么惹着你了,还没见你看人露出这么讨厌的眼神呢!”
“很恼火一人,上次打电话跟你说过的,就是跳水池里救人那事儿”
童画添油加醋的将当时生的事又描绘一遍,远远听着的林同书翻翻白眼儿,大嘴巴女人,哥一世英名全被你败坏了!
但他也不好跟个小女人计较,只得加快步伐远去,听不见心不烦。
而在他身后,听着童画咬牙切齿泄怨愤的部小蕾,一直盯住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待童画说完,方才笑道:“听你说得那么可恶,他妹妹生活不是很惨?知道他在哪住么,咱们去看看?”
“倒也没那么惨啦!还是不要去了,大早上的,她们可能都还没起来呢!”童画脸红了红,她不只一次见到白白,当然知道少年其实把女孩照顾的很好,还经常带女孩出去玩儿,远没有她话里编排的那么可恶,心中也为自己竟背后戳人脊梁骨而感到羞涩,有点不想带部小蕾去看。
只是往日一直对这些事不上心的部小蕾,好像忽然爱心泛滥,非要去看,搪塞了一会儿,抵挡不住她缠磨,终究还是松了口。两个女人也不管那辆报废的自行车了,转身向楼上走去。
已经出了小区的林同某个大嘴巴女人,把一个他平时会拒之门外,不愿让家里人沾染的圈内人,带去了自己家,如今他满脑子想得都是过圣诞该买些什么,到哪儿买。
这个年月,圣诞节这种非传统的节日还没流行,即便是申城这样的国际大都市,能够记住它并誊出时间庆祝的人也很少,与之相对。卖圣诞节物品、礼物之类的商店也不多小区附近自然没有,还要去一些大商场才行。
顺着出小区的街道,一直上了大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黄颜色的小车,在司机本地口音浓重的普通话中启动,向目的地驶去。
少年靠在车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健谈的司机聊着天,目光却往窗外望去,来了申城许久,虽然道路摸得比较熟了,但这个城市真正繁华的一面,他事实上并未看多少,此时从这飞驰的车里往外看,林立的高楼,拥挤的车流,随着车子前进而快后退的绿化带,与那高楼上下,或横排或竖立的各种五颜六色的广告牌,一种独属于都市的陌生,
昨天刚有一场暴雨,清晨雨云还未散去,铅云笼罩,冷风凛冽,偶尔车遇红灯停下,可看到街道两旁熙熙攘攘从斑马线交错而过的人群,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穿着厚西装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早起结伴而行、即使天冷也不忘记展示腰臀线条的美女,穿着各式休闲装、手拿随身听的少年,还有因为红灯稍稍驻停的都市白领,下车或买杯咖啡三明治。或跑去报亭拿起一份报纸,付过钱后便匆匆上车,满目都是黑色的人头涌动,黄|色皮肤来回穿梭,也可能是因为圣诞节,居然也见到不少或金黄或棕黑头的白人,深目高鼻,混在人群中神情自若地走动”,人流在拥挤的十字路口,如洪水般刷刷相对涌去,待黄灯闪烁,人行道边的红灯亮起时,他们便再次顿住,被海潮般连绵的车流再次分隔开,拥挤的等待着,隔着马路望着对面,就像一尊尊密密麻麻排列,左右相互对望的望夫石。
虽然普通百姓,对圣诞节还没什么概念,但许多商场商店却抓住这个机会,开始搞促销、宣传,途中经过的一些店铺,已经早早的针对这个节日,在店外摆放上了点缀装饰,街头也可看到一些充气的,或由人装扮的圣诞老人在寒风里摇摆,散着宣传单,甚至作出各种嬉笑表情,与路过行人合影。
这一切一切,在家乡小城都不可能见到,无论是那栋栋仿佛壁立千仞,将天空都切割成梯形的高楼小还是这拥挤穿行、停止又等待的人潮,或是连绵一串,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流,这种种显露出来的繁华,盎然的生机,都不是家乡小城能够比拟。
但从这车内看去,看到这繁华这喧闹,他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是冷眼旁观着,这座庞大如巨兽似的都市,车流人潮兜转像血液一样运输着营养渣滓,将一段段人生从这个带往另一个,周而复始,直到生命走完,方才到达终点,然后空缺出的位置,又被另一拨车流人潮取代,永不停息
这是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刚走出家乡未及两个月,第一次认真看到申城喧闹繁华一面,少年所唯一有的印象,也是某栋高大写字楼内一间明亮的办公室里,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的洛紫嫣,望向下方街头一切时所有的感想。
她是今天早上到达申城的,与师全的一次中原之行,结果很不满意,中原盟会会长王旭的一切反应,在意料之中,也出乎意料之外,准确来说,当她和师全到达中原盟会总部,也就是旭日集团总部之后,并没有见到王旭,据他那个娇俏可爱的秘书透露,身为四阶高手的会长王旭,在某次爬山钓鱼时,一不小心摔下陡坡,全身大面积擦伤多处粉碎性骨折,目前正在私人医生的帮助下修养,不方便见客。
这种扯淡的理由,让她以及师全气的脸都黑了,当他们拿捏身份,强硬的表示要探望时,秘书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又遗憾的说,王旭先生因为私人医生应用不卫生医疗器械,导致身体内部严重感染,刚刚召集专家会诊,在着手救治之前,需要隔离观察,任何人不能探望。
但当师全只他自己去见的时候,秘书小姐笑眯眯的考虑一会儿,果断答应。
连续两次被无厘头的理由拒绝,至此。她和师全也看出来了。那个。王旭是打死都不想见她的,局里试探他反应的计哉,自然当场流产。
洛紫嫣不明白王旭为什么这样千方百计的拒绝见她,局里当然也不明白,于是更加警惕,即便目前人手不足。可依旧增派出一个监控小组五人,与之前派去监视王旭的人手汇合,对他进行全天候监控,一副不了解他目的,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王旭很配合,甚至打开自家大门,任监控小组的人入住,一点反抗遮掩都没有,他那种反常的行为。即便是脑袋缺根筋的洛紫嫣,也觉得很可疑,有时候她甚至隐约觉得,王旭好像是故意被监控的。
不过这个想法提出来之后,遭到了局里上层的驳斥,事后她想想,也认为王旭应该没这么傻,中原盟会作的一个地下组织,仅靠明面上的旭日集团,当然支持不了其麾下那些进化者的开销,其间必定参与了灰色收入,有哪个贼会主动把警察迎进门的?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家伙一定是有什么诡计,目前的配合,不过是他放的烟雾弹,用来麻痹己方的,于是又加大了监控力度,负责临时指挥的师全,当时曾冷笑说,在这种监控力度下,保证中原盟会即便少了一个蚊子,他也可以马上现,保证王旭一切阴谋诡计都施行不了,这次王旭偷鸡不成蚀把米云云。
她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既然局里已经觉得不再试探王旭态度,而是直接加大监控力度,她再留下也没什么用处,前段时间就一直在申请调往它处,不过也许是实力尴尬,身份又敏感了些,局里对她的申请,一直不予回复,直到今天凌晨。
凌晨时凤凰打电话给她,言称跟随醒狮一起,追击盲眼少女宁童舒的面包,以及面包带领的几个组员,昨天忽然失去了消息,与醒狮那边的沟通也没有回应,上层认为面包应该是被醒狮的人软禁了,醒狮大约想吃独食。
局里给她的任务,是到申城来,尽口切努力联络政界门路,帮助局里对申城加快布局,以免盲眼产女真的不知不觉间被醒狮碍手。
“又是这样的任务,我都快成一个花瓶了,”
啜了口苦涩的咖啡,洛紫嫣心中有些难过,她最想要的生活,最期盼的自身价值,并不是现在这样交际花一样的角色。
咳,真难过,一不小心全勤就完蛋了,话说,应该能补回来吧?明天不和人出去了,狂一次,看能不能把全勤补上,”那群混蛋啊,上了酒桌就不让走,要是五百块没了,非跟他们拼命不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州,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七章回溯
好了,闲人都凡经专掉,可以开始了吧!”
站在仿佛修罗场一般,残肢遍地的静室里,若无其事地说出要吃牛排,那属于肉类的字眼,大概能令每个身处静室的人感到强烈的呕吐**。
阿妹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恶心了出去,她狡猾地笑笑,冲郁宏打个响指”“开工不?。
洛紫嫣与方华,也向郁宏着去,颍废的大叔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脚下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进屋,方华等得不耐烦,一脚把他踹了进去:,“才刚不是幸灾乐祸吗,看你一会儿还怎么得瑟!”
挥手掸去ρi股上的鞋印儿,郁宏不情不愿的深吸口气,眼睛光芒一闪,忽然又熄灭,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警惕地瞧着阿妹,口中警告道:“阿妹,我警告你啊,再随便乱翻我记忆,我会跟你拼命的
阿妹撇撇嘴,表情很不屑:“稀罕看你那些色*情的记忆啊?别废话,我手里还有几个项目呢,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墨迹
“那,”开始吧!”说着,他双眼猛然大睁,瞳孔里一点针尖大小小的毫光迅膨胀,瞬息间便占满眼球,眼睛立刻像灯泡一样亮起,两道扇形的光束从中放射出来,笼罩在眼前的地板、墙面等房间内一切陈设上,随后,阿妹上前,左手贴上他额头,闭目凝思一会儿,右手一翻,一面黑幕自手心徒然升起,扩张,蔓延,将明亮的房间覆盖。遮的一片黑暗。
这黑暗只存在几秒,不多时,光芒重新亮起,无数杂乱的画面飞快闪烁,旁观的洛紫嫣和方华,清楚看到,那画面就是这间静室,无论陈设还是装饰,与当前的场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宅就像电影到带一样,时光在以相反的度飞快运行。
做清理现场工作的警察倒退着离开房间,随后门扉的碎片悬浮到飞,重回门框粘合,歪到的桌椅被莫名的力量影响,再次站了起来,铺满地面汇成小溪似地血液回流,凌乱的断臂残肢重新组成一个个鲜活的人”画面不断后退,墙面上挂着的挂钟,指针反方向逆转,直到指向案时间时,画面方才定格。
之前凌乱狼藉,血流成河,好像地狱一样的静室,又恢复了干净整洁,没了血腥渲染,室内陈设透着古典的淡雅,十多个人在室内或坐或站,明显是大哥的四人,盘腿坐在一方小几旁,正讨论着什么。
这景象,是几个小时之前,案件未生之时。
郁宏的异能,可以通过对当前环境遗留痕迹的判断,重新复原案现场,并推导出事件展的过程。就像经验丰富的法医与警察等职业,可以凭借经验,从受害者身上的伤痕推算出他因为什么而死,又是怎么死的,相比之下,他这个小异能不过是推导的更为准确,推导过程更加简便罢了,并不能形成直观的影象供人查看。
而且一个现场的痕迹,保留时间并不长,特别是南方城市,空气中湿度大,水汽不断侵蚀下,那些细微的痕迹通常只能存在几个小时。
最近连连生的凶杀案,那个杀人狂一直是夜间行动,行事也很隐秘,待警察现时,遗留的痕迹早就消失了,今天是杀人狂第一次高调行动,也是警察第一次能在痕迹消失之前赶到现场保护,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武瑶才派郁宏过来将现场复原。
至于阿妹,她的异能是在接触人体时。可以读取人的记忆,并把这记忆通过模拟方式,以光学效果呈现出来,有她帮忙弥补,郁宏就可以把推导出的东西,形成直观的影像,之后再由摄像机等器械把它拍摄下来,实在是研究案件或某个进化者能力本质,极为实用的手段。
在画面定格的刹那,洛紫嫣就已经取出四开始拍摄。
短暂的定格过后,时钟的秒针出滴答轻响,往前迈出一步,之前倒流的时间,已经恢复,正以各种各样姿势停顿的人们,又开始继续着自己的行为,或喝茶或抽烟,彼此对望,明显分为四拨,对应着围在小几旁的四个老大,保持着还算和谐安宁的氛围。
小茶几旁的盘腿而坐的四个老大,正面对面商讨最近因为那个杀人狂,所遭受损失的事,当其中一人提议要请杀手杀掉那个疯子的时候,正拍摄的洛紫嫣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是啊,不自量力”,闻言,方华脸色有点尴尬,这四个已经死掉的老大不自量力,他不也是如此么?当时之所以那么急吼吼的冲上三楼,未尝没有自恃枪法如神,觉得可以将那个杀人狂格杀当场的念头。但结果却是他手指断掉,孙武被废,对方从容离开,连根头都没伤到。
有了这个念头,虽然知道洛紫嫣说话一向不经过大脑,可方华心里还是感觉不舒服,现在他才算明白,为什么认识洛鼻嫣的人,都说别和她交往太深,这人简直天生固化“群嘲。魔法,完全是个事儿精,一张嘴就得罪人,谁和她交往深谁倒霉。
摇摇头,驱散那份尴尬,继续看向被阿妹微微加快的画面,他很想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是怎么进到静室内的。难道她会穿墙?
正想着,画面中正对门的一扇窗忽然破碎,锋一璃碎片反射着灯米,就像天数刀片在强劲的力道下四双刚,几个靠得近的人,顿时被这些碎片扎进身体,血水喷溅,静室内古典的气息瞬间被破坏,沾染上血腥。
面对这突然的袭击,室内剩余的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几个人连忙上前将各自老大保护住,快后退,剩下的人或抽刀或拔枪,紧张而又茫然地看向那扇破碎的窗户,但那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时间在这对峙中悄悄流逝,画面再次加快,短暂的对峙,没有现袭击者,几个保护着各自大哥的保镖,护着他们,就想返身开门逃走,然而就在这时,一条铁链突然从虚空窜出,哗啦一下缠上一个拿枪的黑衣人,下一刻铁链陡然绷直,噗的一声,那个黑衣人整条胳膊都被拽掉,伤口撕裂过半边胸膛,那人口吐鲜血,眼看不活了。
另外几个拿枪的人,眼见这恐怖的,匪夷所思的画面,没有惧怕,反而瞪大充满血丝的双眼,嘶吼着,抬枪就向铁链另一端,连接到一片空白的地方开枪,但他们的反应,对抛出铁链的人来说,实在太慢,太慢了。
钢铁铸成的长长链条,灵蛇一般在空中狂舞,“啪啪啪啪连串爆响,拿枪的几人甚至没有感觉到痛。脑袋便像烂西瓜一样爆开,脑浆与血肉混杂,迸射出头颅,仿佛朵朵绽放的鲜花儿。
解除了枪械的威胁,窗前那片虚空,一个人形轮廓渐渐显露出来,不一会儿,那个神色冷淡的漂亮女孩。便出现在众人眼前,长长的铁链被她拖在手中,随手一挥,链条舞动,沾染其上的点点粘稠血水,被甩上半空,连成一条妖异的弧线,黑色铁链在弧线中穿梭,她缓步逼近躲在静室另半边的黑衣人,步履从容,冷淡而优雅,身后窗户刮进的风,吹拂着她兜帽四圈的白色绒毛倾到,整个人就像一朵从雪山中走出的纯净莲花,纯洁、美丽,却还给人一种无比寒冷的战栗感。
血水掉落,于木质地板上,印出梅花也似的图案,随后,时喊声陡然响起。
被那种美丽与残酷交杂,刺激到的黑衣人们,呐喊着举刀杀去,少女手臂一挥,铁链飞扬,呼呼的破空响彻室内,漫天都是黑色链条划过的残影,血光连连溅射,还握着刀片的条条手臂抛起,血肉乱飞,惨呼与惊叫连成一片,那四个老大窝在墙角,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手下,被少女甩着铁链,像鞭打豆腐打的四分五裂,打成肉渣。
时而有生命力比较强悍的,即使被抽断一条手臂,甚至肩膀,也依旧没死,痛苦的抽搐着,双腿在地上猛蹬,下意识地朝后方退却,企图远远离开一脸淡然的女孩,女孩依旧不急不缓地逼近。
鲜血与碎肉飞扬,铁链在其间狂舞,围绕着慢慢走来的女孩。仿佛一朵盛开的巨大花朵,那样的优雅与从容,即使见过不少场面的方华、洛紫嫣,也觉得神为之夺,看得眼花缭乱,同时也在心里升起一股浓烈的寒意。
杀人时能有这样的意志,不是天性冷漠,就是天性疯狂,方华吐口气,“要是胡玉看到这画面,一定吓死了,那家伙还想泡这女孩呢,幸亏他没来得及出手,否则,”
“喊,那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出手了才好,正好让他认识一下,以后千万,千万别把女人当玩物。”洛紫嫣哼了一声,随后看着冉面中狂舞的铁链,目光闪烁:“这个女孩的异能是隐形,而且能力比胡玉更强,连衣服都能隐住,本身还学过拳术,以铁链作鞭,刚猛霸道,力量大到连人的躯体都能一下抽成两半,简直不像个女人”
“嗯,”我们显然低估了她的实力,而且也估计错误她的心性,你现没有,她的表情一直很冷静小甚至冷漠,这说明杀这些人,根本无法引动她一点情绪,没有仇恨,没有愤慨,没有兴奋,只是很平静的一点点抽死他们,就像在她眼中,这些人完全不应该活着,早就是死人了”这和我们估计的有出入,也许,她和黑社会并没什么仇恨,只是单纯的认为黑道份子应该死掉。”
方华摸摸自己包扎好的手,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钻心般的疼痛,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画面里,冷漠的女孩大开杀戒,继续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要是为了稳定啊,和谐啊之类的理由,继续包庇黑社会的话,,呵,恐怕她会把我们也看作和黑社会是一丘之格,然后,很单纯很执着地把我们也杀掉”
“真是讨厌的分析”这个女孩也很讨厌!”洛紫嫣眉头紧蹙,她一直不太喜欢这类随意杀人的进化着,虽然女孩杀的都是黑社会,是社会的毒瘤,但依旧无法令她产生好感,她厌恶目无法纪的人。
不过,如果女孩的心性真像方华分析的那样的话,这份分析加上用刚拍摄的视频资料,传回总部后,那个二百五局长,也许会为了保存力量,与醒狮争夺盲眼女孩,真的屈从这个少女的威胁,任她杀戮!
想着,两人对视一眼,提出这个分析,方华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他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到是觉得暂时屈服一下没什么,你也看到她多厉”真要和她对阵,除了武瑶点外,我们中应该只有郁屈杭衡住她,其他人根本不是她对手。”
犹豫了一下,洛紫嫣没有再继续反驳方华的话,方华说的并没有错,和争夺盲眼少女相比。把力量用在镇压女孩的杀戮上面,无疑是很浪费的一件事,那个二百五局长一向不喜浪费,他会怎么选择,大概是意料中的事了。
对话间,房间里的杀戮依旧在持续,在那个冷漠女孩的面前,那些之前举刀狂吼的黑衣人,已被她用灵蛇般的铁链尽数抽成了碎肉。鲜血与内脏流的到处都是,却一点都没有沾到她身上,纯白的身影独立于这赤红的空间,她踏着满地血腥而走,链条在她手里仿佛活了过来,在半空哗啦哗啦颤鸣着,迅缠绕上幸存下来,缩在墙角痛哭流涕的四个黑社会老大。
链条就像蟒蛇一样,把他们缠绕住,缓缓收紧,几人身上的肥肉被勒了出来,越来越凸显,他们痛哭、惨叫、求饶甚或绝望的怒骂,无法令她有一星半点的动摇,铁链继续收紧挤压,直到,“噗。地一声,肥,胖的躯体被勒成几瓣,一切喧闹方戛然而止,只留下猛然爆开的血花与内脏,像暴雨一样哗哗落下。
这时,门扉响起急促的敲击声,那是闻到了血腥味,察觉里面情况不对的门外两个保镖,但显然已经晚了。优雅的杀戮已经结束。
少女挥手甩掉铁链上的血迹小链条倒卷,到她手上时,突然不见了,然后她就站在门后,侧耳静静倾听外面的动静,画面到此再次定格,因为下面的战斗,已经是在外面走廊里了,不需要再回溯。
毕竟使用异能也需要消耗的小特别是要读取记忆的阿妹,人的记忆很复杂,要从郁宏那庞杂的记忆里,找出这段推导,并模拟转化为光学影像,很消耗脑力,现在她就已脸色苍白。再不结束就要支持不住遭受反噬了。
精神层面的异能,一旦反噬,或轻或重都会伤害大脑。
摆弄一会儿凹,把录下的盘保存起来,洛紫嫣皱着眉,看向回过神的郁宏和阿妹:,“她最后那一下,唔”铁链忽然消失,是怎么做到的?。
剧烈喘息着,强忍住头晕,阿妹没好气的说道:“我哪知道那只是我模拟的,因为在郁宏的推导中,通过那个女孩留下的脚印,显示那一刻她的体重有变化,少了近二十斤,我觉得应该是铁链不见了。但至于它为什么不见,我可不知道
脑力消耗的感觉,显然不好受,洛紫嫣也没在意阿妹的坏脾气,当然也不好再多问,转身向郁宏看去的时候,现这个颓废的家伙,正一脸痛苦地叹息。
“师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叔深沉地摇摇头,语调沧桑,“记忆就像贞操,不能给别人看不能给别人摸,那是最纯洁的地方啊!但悲惨的我,已经第六次被阿妹玷污
“去死,!”
狂的阿妹顶着鸡窝头。举着根板凳腿,追在哇哇大叫逃跑的郁宏后面,尖叫追杀,洛紫嫣和方华对视无语,片刻后,收起凹的洛紫嫣才问道:“华哥,那个纸条里的名字,是哪国的?”
她问的是女孩退走之前。交给方华的,关于能制造异能物品的组织的名称,方华摇摇头:“不晓得,反正我是不认识,在医院就交给武瑶了,等她找人翻泽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不好,如果是真的,这份礼物就大的难以想象了,而且还很烫手。”
洛紫嫣好奇问道:“怎么?。
“我们查了好久,一点线索都没查到。她却随随便便把对方是哪个。组织的消息送给我们了,你不觉得这可疑吗?现在,就看结果吧”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那个司机并不是帮他一个人送,中间还绕了一大围,要不是耽误这么多时的,应该早就到了的。
看着司机满脸不爽地帮他卸货,林同书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匆匆搬完,把人赶走,他抱着一些盒子,剩下抱不下的则与圣诞树先放楼下,等上楼敲开门,他便叫道:“白白,乐乐,赶快去楼下拿东西。”
“哇,买了好多东西哦”。
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身体一僵,随后不动声色,把怀里的盒子放在地上,转过身,一个巧笑嫣然的女人站在他身后,也许是因为职业习惯,背挺得笔直,使她很有料的胸前,显得更加伟大。
部扒蕾!
少年做出迷惑的样子,似乎在想自己家怎么会多个陌生人,然而隐藏在额头丝下的眼睛,却已快扫过客厅,空旷的客厅,并没有现别人,连往常一听到他声音,不论钻到哪个角落,都会飞快爬出来的白白,也不见踪影。
他心中一沉!
感谢影流痕、醉眼看人间、北宫南方三位同学的月票,感谢地下城镇魂曲、便便斑两位同学的打赏,鞠躬致谢订
第三十八章平安夜(上)
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林同书看着部小蕾,作出迷惑的刺情问道,被衣服遮盖肌肉已紧紧绷住,强劲的心脏一下一下沉重鼓动,血液与蓄势待的内劲奔行在血管中,出隐隐的铅汞之音。
距离五步,以他的修为,可在她未反应过来之前,抢到身前。把她抓住。
部小蕾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觉得面前这个高中生,那副傻傻询问的样子极为可爱,她嘻嘻一笑:“你猜啊!”
”呵,还猜什么猜,抓住一逼问不就知道了,”
少年眸中闪过冷芒,脚下轻轻一垫,一股劲力自脚心喷吐出来,就要上前,就在这时,乐乐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忽然传来:“哥,你回来了啊!”
说着话,穿着一身印花小棉袄,脑袋后面扎了两个可爱羊角辫的乐乐,噔噔噔从门外跑进来,一看到地上放的盒子,顿时就是一声欢呼:“哇,买了好多东西哦!”
她高兴地扑到那堆盒子上,抓起这个摇一摇,那个晃一晃,小脸儿上布满兴奋的嫣红,林同书有点愣,心里刚酝酿起的杀机,被小丫头这么突然的一搅和,立刻消散,只剩下满脑袋问号。
看看扑在礼物盒上的乐乐,还有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部小蕾,他嘴唇翕动几下,正要开口,就见乐乐抱着几个盒子,秀气的眉头皱起,转问道:“哥,没有圣诞树啊?”
“呃,还在楼下呢!”
挠挠头,少年下意识的回答一句,然后小丫头呼地蹦起,颠颠儿的跑出门外,响亮的脚步声直响楼下窜去,空荡的楼道里,回荡着她清脆的喊叫:“白白,到楼下搬东西啦,哥哥买了圣诞树俟!”
林同该怎么办,事情好像并不似他想象的那样坏,乐乐没有出事,白白也好好的,那这个部小蕾跑到这上面来干嘛?
百思不得其解,正懵着,那边部小蕾已笑道:“你也下去吧屋里我帮你看着。”
听到她的话,少年方才回过神,既然乐乐和白白没事,那么愤怒啊杀机啊什么的,自然都没有了,他继续扮演着自己懵懂少年的样子,呵呵笑笑,作出迷茫神色下楼去了。
买的东西虽然多,但若几人分工的话,搬上来倒也费不了多大功夫,不多时,单元门口那些堆叠起来的盒子便已搬空,最后一趟他独自把圣诞树扛上楼,客厅里乐乐已经扑腾着那堆礼盒,白白蹲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偶尔拿起一个,嗅了嗅色彩鲜艳的包装,张口就想咬上去,然后乐乐大呼小叫阻止她,两个女孩不一会儿便打闹起来。
待林同书把圣诞树弄好,准备挂彩灯时,她们又颠颠凑过来,围着这棵树稀罕的摸摸这,碰碰那,还仰起脸问道:“哥,这树是真的吗?”
“不是,塑料的。”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眼角余光多数时候,会扫过站在不远处,只是微笑不说话的部小蕾,他还真弄不明白,这女人闲着没事跑自己家来干嘛,这时当面又不好询问,只能按捺下好奇。准备一会抽空问问乐乐。
不一会儿,圣诞树放好,把影灯通上电,红红绿绿的点点星光,便围绕着树枝闪烁起来,还响起了轻轻的音乐声,两个女孩凑到近前,好奇看着,当然最好奇的是白白,她最喜欢鲜艳的颜色,一看灯亮就想趴上去嗅一嗅,咬一口,似乎想试试这东西甜不甜,随后便会被乐乐拉住,一本正经的教育她,那东西是塑料的。不能吃之类的话。
直到新鲜感过去,乐乐才拍了拍脑袋。像是刚想起一样,悄悄指了指正笑眯眯瞧着圣诞树的部小蕾,向自家哥哥小声道:“哥,那是谁啊?你刚走没多久,她就和童老师上来找你,说和你认识呢!”
“童丰灿”
“就是救过白白的童画老师啊,对了。你居然都没跟我说过。白白原来还落过水,童老师在我面前说了你好多坏话呢,说你见死不救,胆小怕事,是个大烂人!小丫头说到这,嘻嘻窃笑,随后见哥哥脸色难看,便连忙作出愤慨的样子:“我才不相信她,她哪里知道你有多厉害,无知的女人!”
本来心里恼火那个童老师背后编排人不是,觉得很不爽的林同书,见妹妹这么紧张忐忑的保证,心下微微一暖,什么不满都消失了,失笑地拍了拍她小脑瓜儿,嗔道:“不准这样说人家。”
“本来就是嘛,谁让她说你坏话。”乐乐嘟囔一句,接着,悄悄瞄了一眼部小蕾,“哥,你真认识她吗?听童老师说,她是警察哦,你什么时候警察的?”
林同算不算认识,等我问问她,你注意看着白白,别让她把树给吃了。”
说着,他迎上前,向部小蕾伸出手,脸上的表情很恰当的表现出自己的疑惑与歉然:“不好意思,收拾东西占用了些时间,怠慢了。不过,我们之前认识吗?”
“没关系,应该是我太唐突才对。
”部小蕾笑着与他握握手,少年这一刻表现出的成熟,让她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神色,那缕神色被他捕捉到,此时少年便明白过来,对方确实认识他,就是不知道认识到什么程度。
轻轻一握,随即松手,将一缕垂到脸颊的头梳到耳后,她薄唇轻启:“准确来说,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不过有一个人我们都认识”嗯,你知道洛紫嫣今天到申城了吗?”
“呃,你
林同书作出惊讶的表情。张口结舌。
这表情似乎令部小蕾很愉快小她咯咯笑着,又握住少年的手,轻轻摇了摇:“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部小蕾,是洛紫嫣的同事。”
“呃,你也好,你也好”
少年一副惶然的模样,连连摇着对面女人温软的小手,心下却平静了许多,到此他方弄清楚,对方知道他的存在,是与洛紫嫣有关,应该是她与洛紫嫣的关系不错罢!
暗暗吐口气,如此就放心得多了,他之前还以为自己最近的行动,已经让特事局那边把怀疑目标放在他身上了呢,吓了一大跳,谁知居然是虚惊一场。
心下暗暗庆幸,他面上却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把部小蕾引到沙前坐下,倒了杯茶,随后有些激动地说道:“原来你和洛阿姨是同事,难怪认识我呢!
“嗯?你不知道?”
本来听见林同书把洛紫嫣叫洛阿姨,嘴角抽搐,神色古怪,强忍着爆笑冲动的部小蕾,听到后一句,就有点奇怪,但见少年神情迷茫摇头,不似作伪,她才放下疑惑,答道:“今天凌晨,早晨你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对不对,那时候我刚接完她没多久,怎么她来时没跟你打招呼?”
据她了解,洛紫嫣对这小男生很好的。又是帮他安排这,又是帮他安排那,还拜托过郁宏照顾他,怎么来申城,却没提前通知一声呢?
女人内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嗯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少年情绪低落地说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举起一看,便失笑:“手机没电,关机了,难怪,,其实我们最近联系的也比较少了,前段时间,她好像执行什么任务,大多时候都不方便通话,之后我就很少打给她了,怎么,她的任务结束了吗?这次到申城又有新任务
话音未落,他立刻闭嘴,表情有点尴尬地抱歉道:“不好意思,这些事我好像不应该问的。
”
老实说,到目前为止,林同书给部小蕾留下的印象还不错,一个远离家乡,以青涩的肩膀撑起这小小的家,坚强独立成熟,性格中却还保留着某种纯净的东西,会害羞会尴尬,就像一个刚踏入社会的邻家男孩,给人的感觉很亲切。
况且,林同书的遭遇与她年少时有些想像,或者说,很多特事局出身的进化者,都有差不多的身世年少时觉醒异能,为避免连累家人,远走他乡,孤独奋斗。
这样的身世,让她很有亲切感,面对他的尴尬,她摆摆手:“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紫嫣之前那个任务和你也有关系,还记得在黄涂,你杀掉的王一和冰刀吗?他们两个,隶属于同一组织,局里已经查到那个。组织在哪,紫嫣前几段时间的任务,就是和那个组织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态度,不过,结果不太理想,对方避而不见,局里只好把紫嫣调到申城来,毕竟总不能把她拴在一个任务上,这边也有很多事要做啊!”
说着,她端起茶杯,吹去水面浮上来的泡沫,轻啜一口热茶。继续道:“到申城这边的任务,也可以跟你说一说”唔,说起来,这任务也和你有关系呢!还记得黄涂那个眼睛瞎掉了的女孩吧?不要否认哦,我看过你对她的分析,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个盲眼女孩,确实有两个人格,一个人格叫宁婷静,一个”叫宁童舒!”
“嗯?”
聚精会神听着的林同书,乍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熟悉,回思一想,顿时怔住了,呵呵干笑两声:“呵,呵,还真是巧了,居然是我名字谐音”呃,您这什么表情啊,我和她可没关系,第一次见面她还想杀我来着,你们总不会以为她和我是一边儿的吧?”
林同书很无辜,如果说之前的对话,他是装模作样套情报,被人怀疑也死有余辜的话,乖么关于那个瞎眼女孩,怀疑到他头上,确实冤枉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与那个少女有任何瓜葛,特别是临离家以前,听说醒狮与特事局合作,准备捕捉她,少年的心里,那个盲眼女孩早已是小白鼠一般的角色了,毕竟在他看来,两个庞大的国家机构抓捕一个人,即便那个人会预知,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顶多能多蹦达两天罢了,最终还是要被抓获,被关押起来研究的。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好像并没有被抓住,面对对面部小蕾似笑非笑的神色,他自然要叫屈了。
部小蕾可不管林同书是不是委屈,反正自从听说了少女第二人格的名字,任何对黄涂事件了解的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悄悄投到这个对局势似乎并不了解的少年头上,这其中也包括她,她之所以今天很有兴致的过来,一方面是想看看能被自己好姐妹洛紫嫣,费心关照的少年是什么样,另一方面也是想试试,这个大部分人的怀疑对象,是不是真的与那个心狠手辣的盲眼女孩有关。
但她并没试出什么,在她眼里看来,林同书委屈的模样,并不像是伪装的,看不出任何破绽。
联系到之前的印象,她心中的怀疑多少降低了些,但面上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随口下了结论:“随便吧,反正我又不是来调查你的,你这些话和我说了也没用,等以后那个女孩到这边来了,局里自然会有人找你谈。”
只”,到这边来?她要来申城?你们还没抓住她么?”
即便刚刚已想到了这点,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瞎眼的女孩会到这边来,林同书还是心中一惊,立刻在脑海里推翻以前对那个女孩实力的印象,两个国家机构啊,势力之庞大,甚至已覆盖到大陆任何一片土地,被这样两个庞然大物追捕,几个月过去了,居然还自由自在地跑在外面,那个小女孩,实力居然成长的这样快么?
“她顺着长江走,一直往南。不论我们把她逼到哪个方向,一旦稍微松懈,她还是会继续向南,正对长江口。长江口外面就是海了,她不到申城还能到哪里?至于抓住她”部小蕾翘起嘴角,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同书觉得她有点幸灾乐祸:“醒狮围追堵截了她两个月,不但没捉到她一根头,反而被她闹的鸡犬不宁,派的人实力低了,纯粹就是给她当靶子,若派的人实力高了小她马上就能预知到,躲得无影无踪,怎么抓,根本捉不住
部小蕾将其间生的事。一点点说出来,听着她的解说,林同书哑然,他没想到,短短两个月时间,那个女孩居然这样强大了,两个国家机构都奈何不得她,特别是醒狮,竟被她玩杂耍似地,带着满长江流域的跑,疲于奔命,若不是那边推算出了她的目的地,恐怕她早就消失在众人眼底了。
本来可以写完的,但网线出了点问题,耽误了时间,还是明天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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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平安夜(中)
…成长的太快了,快到巍出所有人的预
不过,那个女孩沿着长江,风尘仆仆地穿越几个省份,跑到长江口到底想干什么?
林同书心中泛起疑问,但并未问出口,人心隔肚皮,特事局和醒狮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女孩在想什么。除非他们已经把她捉住,直接读取记忆。
暂时放下疑问,林同:“洛阿姨过来,就是准备在申城抓住她?。
“应该是吧!谁知道呢,这件事不归我管,我也参与不了,并不是太清楚其中的细节,只知道紫嫣的任务和她有关。”部小蕾耸耸肩,悠闲地轻啜着滚烫的茶水。
事实上她说谎了,她当然知道洛紫嫣为什么来申城,醒狮要吃独食,翻脸了,想把特事局从这次行动里踢出去,局里当然不愿意,既然绝对力量比不过醒狮的强势,差点真的被他们踢出去,那就准备开始公关政界寻求支援,以政治上的力量与醒狮对抗。
无论如何,两个小组织都是国家机构,有时双方对一项资源的争夺,并非是谁武力高谁就能得到小还要考虑各方各面的因素,政治也是因素之一。
相比起醒狮,特事局在这方面的优势无疑高了许多,再加上近两年,特事局一部分力量,在凤凰的意志下渐渐向政界公开,并主动与其他部门一公安、国安等小合作,不再固守老式的行事风格,不再遮遮掩掩,令政界对特事局印象好了不少,这次还有洛紫嫣从旁协助,某些人看在洛家的面子上,即便不愿意参合到进化者的事情中,也多少会使些力,让醒狮不至于太顺利。
这种种考虑,当然不能随便说出来,无论私人关系如何,林同书并不是特事局的内部成员,没必要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他。
林同书也了解这些,因此,部小蕾话刚出口,他就明白对方一定有所保留,也没追问到底,只是很轻松地放下这件事,转移了话题:“小蕾姐,你知道洛阿姨什么时候有空不?我去看看她。”
”小东西嘴还挺甜!
部小蕾暗暗笑,每次一听到少年把洛紫嫣叫阿姨,她就有种爆笑的冲动,同时心下也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口中,会不会也成为“阿妖。的角色,此时听他这样甜甜以”小蕾姐”称呼,总算放下心来,还觉得有点亲切。
这倒并不是说林同书多么有魅力,邹小蕾刚与他认识没多久,就不排斥他一些亲密的称呼,而是在部小蕾眼中,只有十六岁,连毛都没长齐的少年,还只是个大男孩而已,并不会引起她的警惧与女性本能的戒备,如果再长十年,他这样贸然的亲密称呼,立刻就会令女警官产生一些厌恶的情绪。
与感觉亲切的人说话,心情自然要好不少,部小蕾掩不住笑意地弯起了眉毛,调皮心起,故意说道:“那可不行,任务是要保密的,这期间她可不能见外人,所以
“哦,这样啊”没有看到对面女警官眼底的戏德,这一刻,少年确实有些失望,他很想跟洛紫嫣谈一谈,关于盲眼少女,关于王一和冰刀所在的组织,这两件事都和他有关系,他必须要知道这两件事,目前的展局势如何,至少也得知道是好是坏,也能先有个防备。
看到他那失望的样子,部小蕾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拍拍桌子:“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其实我也没骗你,紫嫣的任务比较特殊,时间排得很满,要见很多人,你要想单独见见她的话,确实不太容易。不过不代表见不到啊,这样,今天晚上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她。”
“呃,今天晚上她有空?。
“不是啦,是所有人差不多都有空”你应该知道申城这个城市很复杂吧?这里的地下世界,并不只有我们和醒狮的力量强大,一些欧美的强力组织在这里也派有人手,西方人对圣诞很重视嘛,所以每年平安夜的时候,我们都会邀请那些欧美组织的人参加宴会,大家沟通一下,口头上定一下明年的基调,谈谈友好合作、共同展啊之类的事情
说到这里,部小蕾撇撇嘴,事实上这个宴会也就走个形式,局里准备的积极,那些西方组织的人来的也勤快。大家端着高脚杯人人一副开心热情的模样,嘴里说着和谐友好的话,但出了宴会,别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翻起脸来谁也不会手软。
不过这里面的猫腻儿,心里明白就好。并不需要说出来,她收回嘴角隐约的不以为然,继续道:“这种场合是地下世界一年中最安宁的时候,你也可以去啊,看看紫嫣,也顺便去见见世面
“我能毒?。
“怎么不能,只要是与进化者有关的人,能拿到请柬,都可以进务,我今天过来就是接童画去玩的,你要是想去,我跟郁宏说一声,让他给你也份请束就行了。”
林同书点点头,答应下来,进化者的宴会,无论如何也得去见识一下,开开眼界。
见他答应下来,部小蕾又说道:“元旦也还有一个宴会,招待申城一些高官、富豪,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去着看,不过那里没什么意思,多数时候就是郁宏和人
说着,她看到林同书神色有点古怪,似乎是对特事局招待高官富豪很惊奇,便不以为意地解释道:“不要觉得那些普通人,对进化者圈子没用,就以特事局来说吧,我们要派驻人到一个城市,特别是像申城这样局势比较复杂的城市,先就要得到政府方面的支持,否则根本站不住脚。其次,局里的经费总不能全靠国家拨付,总参每年拿到的预算。都有明确的记录备份,多一点少一点,都会在下面引起震动,我们的机构又见不得光,注定了得到的资金不会太多,要维持那么大的摊子。总要有冤大头掏钱才行,这就需要用到那些富豪了!”
这些东西,林同书早就已经推测到,之前神色古怪,也只是因为他有点诧异特事局拉投资,居然也那么高调,还搞个元旦宴会,把有钱有权的人都聚在一起,跟那些大公司大集团搞晚宴一样。
而且他也想不明白,那些富豪真的愿意掏钱?这可不是投资公司。投资了公司,如果运作的好,多少还有钱赚,可投资一个国家机构,一个进化者组织,能有什么收益?
这个疑问,他当即问了出来,部小蕾听后嘿嘿一笑,短伏贴的脸蛋儿上,满是狡黠:,“有钱人最怕什么?怕死啊,,有些进化者的力量,强大到枪械无用武之地,法律根本约束不住,如果再没有道德观念,没有信念,他们很容易走上歪路,万一为了得到金钱把主意打到那些有钱人头上,抢劫啊,绑架啊,到时候那些有钱人该怎么办?当然就得我们出手了;有钱人也是人,也会生病,头疼脑热还好,万一出现绝症怎么办?也得我们出手啊,科学治不了,不代表异能治不了”,有这些优势,不愁那些富豪不乖乖把钱掏出来。而且我告诉你哦
她凑过头,表情有掩不住的笑意,诡秘地小声道:嘿嘿,那些富豪都以为进化者能长生,他们巴不得掏出更多的钱,支援我们研究,希望我们可以找出让他们也成为进化者,能够长生的办法”呼呼,哈哈哈哈,,每次宴会看到郁宏像神棍一样,和人鬼鬼祟祟地说,研究到了什么进度,取得了哪些成果,我就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哈
部小蕾捂着肚子笑瘫在沙上,林同书眨着眼,望了她好半晌,终于”哦”了一声,表情有点不以为然,随后问着:,“那些富豪能赚那么多钱,不是笨蛋吧?真能被你们骗倒?。
笑了好一会儿,部小蕾才一边喘气一边说出来:“哈,,又不只我们一个这么做,很多组织都这么忽悠人的,否则怎么拉投资啊,而且啊,你太中看长生对那些有钱人的诱惑力了,也高估了钱在他们心中的重要性,到了他们那种财富的地步,钱就只是数字,只要能够长生,能活得久,想赚什么时候都可以赚。再说了,我们拉投资也不是只找一个。富豪,而是很多人,分摊下来,每个人需要拿的并不多,只那么点投入。对他们来说一点负担都没有,”
,你知道炽功吧?”她举了个例子,“知道它哪来那么多资金,展那么快么?因为他说,信他的人可成佛,可永生,于是从者云集,没有人想过是不是合理,因为见识过他的异能之后,“永生,这个词,足以让任何人的理智崩溃。相比起创立灶的那家伙,我们的欺骗手段算是很仁慈了
林同书无语,原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世界上所有的进化者组织,就是一个个诈骗集团,
整个上午,就在部外偏南的日头渐高,天空最后一丝铅云,也被朦朦阳光化去,显出冬季灰蓝色的苍穹,太阳从其上划过,附近鳞次栉比的房屋高楼,投在大地上的影子,像长长短短的时钟指针,随太阳移动而顺时针划出小小的弧线,偶尔有一片荫翳遮住阳台,令屋内略显昏暗,圣诞树上点缀的彩灯,就越璀璨起来,红蓝相间的颜色闪烁着小投到几人脸上,或洁白的墙壁上,白白在其后追逐,似乎想要把那些光芒色彩抓下来,塞进嘴里。
到中午的时候,部小蕾方才告别,准备和童画童老师吃过午饭,就直接去宴会地点,她不多不少算是个主人家,提前去好方便准备。临走时还嘱咐林同书别再关机了,宴会开始前,她会喊郁宏打电话通知他,到某个地方上车,随后便在童画不耐烦的声音中离去了。
看着她缓缓远去的背影,少年心下不知多少次感叹,当初与洛紫嫣合作,建立了双方友好的关系,是多么明智的选择,没想到那个粗线条,很多时候脑袋一根筋的洛阿姨,在特事局里人缘居然挺好,无论郁宏还是部小蕾,之所以对待他有问必答,还主动帮助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误会他与洛紫嫣有亲密的私人关系。
否则的话,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见到一个陌生人,就把特事局内部的事随便乱说,无非是觉得他和洛紫嫣关系好,不算外人,才没有太多遮掩。
“这么一来,让我觉得越来越亏欠洛紫嫣了,唉!”林同书有些头疼,他不喜欢安人人情,人情这东西,欠了就很难还上”怀就得吃亏,比如洛紫嫣,她家甲有权有钱,并不谣(么。少年若想找到还她人情的机会,这个机会一定是大麻烦。
实在不符合他的处事原则啊。
最让人难过的是,目前进化者圈子里,有许多东西他还不懂,不得不接受洛紫嫣的帮助,这样一来彼此的关联就会越来越大,最终也许会展到,他卖身都还不了的地步。
想像着未来也许会有的郁闷日子,少年叹口气,离开阳台,转身回了屋里,而房间里,乐乐已经鼓起腮帮子,叉腰气呼呼地站在客厅等他了。
之前两人的谈话,并没有避着乐乐,小丫头已经知道,自己哥哥今晚要去别的地方,参加一个什么宴会,不会与她一起过平安夜了。她很生气!说某人说话不算话,是小狗。
为了让这位小公主息怒。少年只好软言温语地哄她,签下许多不平等条约,比如圣诞节一定全天陪她,逢假日要天天带她出去玩,还不准和她抢电脑等等等等,才总算让她消了气。
可即便如此小丫头静下心想想,还是觉得不忿,于是吃中饭的时候就说:“你下午要带我去玩”。
“你下午还得上课!”少年毫不犹豫地拒绝。
谁知下一刻,就听到若若弱弱地说道:“同书哥,下午没课,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学校要大扫除,可以不去的
林同书瞪眼望着一脸怯怯的陈若若,不点不情愿,便继续拒绝道:”没课?好啊,学校要大扫除,咱家里也得大扫除吧,今天谁都不准去玩,就在家里打扫,任何抗议我都不听,全部无效!”
少年拿出了自己家中老大的权威,毫不留情的无视掉两个女孩可怜兮兮地眼神,待吃过饭,果真开始了屋子里的大扫除,乐乐怨天恨地也没用,只能委委屈屈地拿起扫帚,吭哧吭哧地去扫天花板和墙角的灰尘。
不过林同书显然低估了妹妹要出去玩的决心,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他刚下去买了点新墙纸,不过二十多分钟的事,回来时,屋子里已打扫的干干净净,窗户擦的明亮,连阳台都被刷洗干净,在阳台下泛着洁白光泽。
乐乐和若若累的满头大汗,浑身虚弱的不想动弹,却还是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挑眉挤眼,似乎在说“我们都打扫完了,这下可以出去玩了吧?”
少年对此很无语,平时怎么不见这么勤快?可到这时,他也没什么理由把两个女孩约束在家了,又不放心她们独自上街,只好匆匆把卧室和书房的墙纸贴一贴,便带着三个女孩不用说,白白是肯定要跟着的一出去玩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想要出去玩,地方并不太多,三个女孩也没到上街就要去逛服装街、品牌店的年纪,更没那个嗜好,四人若一起出去玩的话,多数时候还是在附近转转小走街串巷。
身处在一个高展的城市中,即便这附近大部分地方,还是老城格局规划,但也并不显得杂乱,几人悠闲地走在下午还算明媚的太阳下,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四通八达地巷子莆道,将一片片居民区,一栋栋楼房分割的整齐,时而还能见到一些未拆迁,充满申城古旧风格,带有阴郁色彩的筒子楼,楼上到处挂着需要晾晒的衣服被单。风一吹过,便像彩旗一样飘扬,花花绿绿地特别招人眼。
林同书比较倒霉,经过一家楼下的时候,不知道是运气真的很差,还是风太大,一方丁字裤不偏不倚地罩到他头上,惹的乐乐和若若捧腹大笑,少年恼火的把那丁字裤揉成一团,用力扔回二楼,随后楼上便响起婴儿嘹亮的哭声,没几秒,一个胖大婶捉着料面权追了出来,叽里咕噜的方言破口大骂,吓得几人落荒而逃。
待跑出很远方才停下,若若一边喘息咳嗽,一边还在哽儿哽儿的笑,腰都直不起来了,林同书和乐乐问她笑什么,她却不说,随即两人便反应过来,她会申城方言,一定是那胖大婶骂的话惹她笑这么厉害,便一个劲儿的追问她,直到问急了,呵她痒痒,她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那”哈哈,内裤是,是那个大婶的,她骂你缺德,把,呼呼,哈哈哈哈”把内裤扔她孩子嘴里去了”那”那还没洗过,哈哈哈哈
“噫”乐乐嫌恶地推开哥哥,拉起若若和白白就跑,边还回头做着鬼脸,“脏死了,不准靠近我们!”
少年弹弹头,看看双手,欲哭无的。我哪知道它没洗过叶,又不是毒让它掉头上来的!
看着妹妹越跑越远,好像见了瘟神一样,他心中狠,拔腿追上,举起两手往她们脸上抹,下午的街道,顿时响起女孩清脆的尖叫,和语无伦次地讨饶,仿佛百灵的歌声,在“彩旗”飘扬间,越飞越高,灰蓝的天上。一卷白云随风悄悄舒展,”
傍晚时候,玩闹了一天,跑跑跳跳,总算将一身精力都泄出去的四人,边舔着冰激凌冻得直哆嗦。边在夕阳的照耀下,懒懒地拖着长长的影子回到家,没休县多会儿,手机铃声便响起,是郁宏打来的,让林同书到小区门口等着他,说他马一一。
林同,这是对方要带他去举办宴会的地点了,于是和妹妹说一声,随便穿了一件绒衣,边出门去。
在小区大门口没等多少时间,一辆熟悉的捷达就拐过街角,风骚地一摆尾,停在少年身侧,车窗打开,郁宏探出头,打个响指:“上车!”
林同书坐在副驾驶位,目光惊异地上下打量郁宏几眼,把大叔看得心里直毛儿,连忙伸手在身上摸索几下。查探自己是不是忘了拉拉链还是什么,直到查完,确定没遗漏,才奇怪问道:“这么看我干嘛,没见过帅哥啊!”
“你今天很不一样,春了?”少年觉得今天的郁宏有点问题,以前那满脸沧桑的胡子不见了,刮得干干净净,只在腮边遗留有浅浅的青色,头也不打着卷的纠结了,梳的很顺滑,还喷了定型水,锃亮锃亮的,跟狗舔出来的一样。衣服也不再皱巴巴,一身休闲西装熨烫的笔挺,连身上无时不在的烟酒味都不见了,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林同书惊骇地察觉到,郁宏,喷了香水!
更恐怖的是,他招牌式的怠懒表情也没了,以前无精打采好像随时都会一睡不起的样子,一点都不见了,变的唇红齿白,朝气蓬勃。改变之大,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如果不是刚刚怀疑,用信息收集系统看了一下,林同书都有点不敢认了。
“你才春了呢!”郁宏白了他一眼。启动车子,捷达在夕阳下的街道上,哉出一条流畅的轨迹,咆哮而去。车里他轻松地把着方向盘,扯了扯领带,先是得意地挑挑眉毛,一副“我很帅吧”的样子,接着便叹口气,无奈道:“部小蕾把这次宴会的性质,跟你说了吧?你以为我想这样打扮啊,这是没办法,我是联络官。拉投资处关系,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之一,不打扮的好看一点,谁会理我啊?这宴会虽然只是一群人胡扯淡,可要是搞砸了,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是说现在申城不是你当家了么,怎么还让你来主持?”
“喊,要不然找谁?”郁宏哼了一声,“找武瑶?还是找武东来?哼哼,真要让他们姐弟俩上阵,局里就等着被人笑话吧!”
说起武东来,林同:“喂,武东来不会也去这个宴会吧?”
“去,他现在是负责人之一,不去的话,人家会说我们看不起他们的,怎么”正说着,郁宏转头看到林同书脸色陡然变的很难看,脑筋一转,就明白过来,“嚯嚯”奸笑:“哦你怕他缠着你对吧?放心啦,今天不用怕,参加宴会的人很多。那家伙又是一张小受脸,很受大妈大婶欢迎的,到时候他可没精力来缠着你。而且,就算没人把他缠住,只要你和小洛走近点儿,他就不敢怎么着你。”
“哦?他很怕洛紫嫣?”
“不是小洛哪有那么厉害小是阿敏啦,有阿敏在,别说武东来,武瑶也不敢怎么着。”
“呃,阿敏,,女人?很厉害?”
“当然很厉害啦,看不起女人啊你,告诉你,你最好也少惹她,万一惹她误会了,有你好受的。
”
林同书心下警惕,虽然一个多星期前。他就有把握干掉武瑶,别说这疯狂的一个多星期后了,他的实力已经大幅提升,如果算上商城新出的道具的话,可即便如此,他若想杀掉武瑶的话,也还是得付出点代价,并不是多么轻松的事。
那个什么阿敏,既然能让武瑶也忌惮,恐怕已经是四阶上位一他知道特事局只有凤凰和师太是五种已经站在四阶颠峰的人物,确实有资格让郁宏说“少惹她”
不过,这样一个高手,怎么会跟在洛紫嫣身旁的?
他向郁宏询问,郁宏随口答道:“当保镖嘛!你也知道小洛的身份,局里不希望她出意外,就派个高手喽!”
“我感觉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可疑啊!这高手利不是冒充的吧?”
郁宏扯扯嘴角,“呃”一点点小瑕疵啦,别多想,对了,喜欢听什么歌?我这里面有刘德华的,有张学友的,啊,还有任贤齐的。这家伙的歌好像最近很红,应该符合你这个年纪的口味吧!”
说着,他按进磁带,不一会儿,狭窄的车厢里便响起“心太软”那软绵绵的歌声,林同书无言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这一把年纪的大叔,随着音乐摇头扭ρi股,还五音不全跟着哼,陶醉其中。
郁闷地吐口气,他也懒得再说这家伙。便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捷达响着缠绵的音乐,在路上疾驰,渐渐出了城市,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亮起来,捷达的车灯也打开,将璀璨的城市甩在身后,直向北方,若从高空望下,那辆刚离开城市的车。就像一只离群的小小萤火虫,飞舞在一片黑暗中,孤独缱绻,一如歌声。
第四十章平安夜(下)
…了巾下幽幽的静溢,霍羔了整片大她,雪桂世驶出城甲世:更迄的北方距离申城几个小时车程的杭州,仿佛大海一般幽深广阔的西溯,一个生着轮妆的少女走上马路,几辆低行驶的轿丰,差之毫厘的与她格身而过,似乎随时会才一辆丰,从她身上碾过,瑚边路过的游人惊叫,但少女却不闻不问,依旧恨幽幽转着轮乎,不疾不徐她穿过马路,最铬停在溯边一盏景观灯下口
夜晚降低的乞温令溯面上飘起了一层质淡的薄雾,灯光远远的熊射过去,把烟雾映的色彩膳胺,一如仙境,时而才风柿过,雾气被拉伸戍丝丝缕缕的棋样,蔓延到湘堤,少女昂头,那被吹柿过来的条各烟雾,从她眼脸上方枫过,她轻轻呼出一口白气,白起升腾与烟雾融合,随后于风中诣散,表特淡淡的,没人知遏她在想什么。
黄季的瑚边很哈轮椅上的少女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衫,当风嫣着雾气柿过,衣秩飘扬,那柔弱身躯体现出来的楚楚可怜,让见到的人立刻侦升起怜借,想耍拥抱她,呵护她,但事实土,途边经过的游人,却没才一个这样傲口
她停在那里昂着头,淡淡表特下整个人就像寒风一样冰脊凛测,人们只能远远职赏,却无法鼓起勇乞靠近,因为风中永秩瓶扬的她,显得如此不真实,仿佛是一道烛立于这个世界的幻影,一靠近,就化作点点星光粉碎。
没才去注意游人的眼光,少年面对深沉的溯面,糊水激荡的声音,隐隐传到耳边,她宁静的心也仿佛随着这声音荡漾出圈圈涟游身后不远处,一辆箱型丰帖无声息拖停在马路对面,幽暗的丰内,几个人的视残穿过丰窗,塑着那在景观灯下的少女。
“她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
“不知道,她把那两个人留在石桥那边自己一个人进了城,根本
“喂,你们说她会不会忽然枉性大友,把这个西溯都杀成红色儿的?”一人笑嘻嘻她问着,但看似调笑的语气下,却孙不住带着一丝惧帕的紧张口怎么能不紧张呢?四五米外,停在马路对面溯堤边的少女,可是真正的凶神,她耍说杀人,可真是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两咋,月来,他都忘记才多少组织里的核心戒员死在对方手下了,面对这样一个人,不紧张才怪。
其余几面面扫砚,“应该不会吧?”
这样不确定她说着,他们也拿不定主意这种可能不是没才,从少女两个月间的行为半断,她若起根来,真可能像卧丹那人说的一样,把整个西溯都杀戍红色。
几人沉狭半晌,量后,一人捉议道:“要不向上级汇报一下请求支援?以防万一嘛!”
“也好!”众人点头随后一道持示的电讯从丰里出,没过多久,又才几辆丰赶过来,或远或近,将少女所在位置包围戒一个圆圈,没才人敢下丰,他们都只是醒狮的外围戒员,只是受过军事练的普通人,就算人人手中才朴,来得再多,对会预知,甚至可以改变未来的少女也没才威胁口
甚至敢离得这么近跟踪、监视也是因为女孩对他们行为的默许,自从昨天租织里下达了停止追杀,暂时只进行监壮的命令之后,女孩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保持隐秘,把他们杀掉,似乎双方一夜之间就达戌了某种默契口
这种颗契是什么,作为外围人员的这些人当然不知道他们也懒得去悲,只要执行好命今就行了,格黄路灯与白色景观灯交相照耀的路面,两方一方单扯在溯边,一方悄帖围在四周,游人如织,从少女背后走过,从丰辆围戌的带疏半圆中穿过,夜空下保持着诡异的安宁。
停在溯边,不知者了多久一直面无表特的女孩,忽然轻声问道:“看够了吗?”
周围没才人回答她,糊水拍击的动荡,压住了她细微的说估声没才任何人听见,然而她却歪了歪脑袋,仿佛在侧耳倾听一样,呆了片剪,不知听到了什么,她露出深思的表特,眉头如脚下溯水的波欲般皱起,一对特侣带着圣诞帽,姑笑从身后走过,笑声传进她耳中,她侧过头,看着那对特侣浙行浙远,樱唇轻吐:“你还没忘记他啊”只是见过几面的人罢了,为什么耍这样念念不忘呢?”
灯光映在她侧脸勾勒出的轮廓,今车内的人见到了她说估,于是那一辆辆丰,顿时一片忙碌,打开各种装备收集声音,企目栈到她在和谁说话,然而,所才的装备仪靠,除了正费的游人谈话、水声、鱼儿游动的声音,什么都没找到,只是在视残里现,那个少女的背影,在之后更是单薄枫渺了,仿佛一阵筋风都能把她舌,起来口
远处一栋高楼后天空忽然炸开一朵朵大大的烟花,榷擦的颜色渲染了夜空,光芒与响声传椿过来,不远的断桥上,一对对年轻男女,停留住脚步,者向那个方向,花火的色彩腆入他们眼底,照亮了眼脾,件随着一下下炸开的五光十色,他们惊以着,欢喜着,才少女去刘二花火,闭目握掌干胸,不知在祈祷佑话平轮椅少女也转动着轮乎,昂望养那个方向,灰色瞳孔仿佛梳璃,倒映着夜空绽放的榷撩,风从身后吹来,丝飞扬。
远方又是一朵大大的烟花炸开爆炸的闪光,将她身影映得一片膳肚,周围人聚得越来越多,饶着她的那一辆辆丰,巳轻尾相连拦出了一个半圆形,她身处半圆正中,圈外是人群熙撮,圈内却是空旷口
对比着,仿佛两个世界”
捷达一直在飞驰,离城市越来越远当视残诉方深沉暮色下,一段起伙连锦的黛色山峦,被黑夜的背景勾勒出轮廓时,郁宏打了下方向盘,捷达拖着一串青烟,下了大路,一条规蜒单行道出现在丰灯下,一直盘统延伸到那山峦浓黑的阴影中。
沿着这务小路,丰乎在静谈的夜低沉咆哮一直开进山中,两边石壁社飞恬的丰乎抛甩身后,在丰窗后少年的视栈里拉出一各棋糊恋迹,这样不知行了多久,到大约七点时,捷达停在一处山庄门。
山庄里灯火辉栓高大的轶栏门紧紧关着,门外两个魁梧的保安一左一古守卫,见到捷达停下,其中一个上来,漆近丰窗看了看,随后对郁宏恭敬又不失郝持她说着:”两位先生,这里是私人聚会场所,如果是来参加宴会,铸把靖来交给我,如果是迷路”,
不待他说完郁宏就不耐蚜地打断,从衣内兜挡出两张靖柬,递了过去:。参加宴会,呐,靖柬口”
那保安拧开小手电,对着祷柬查看一会几,随后侦递了回来,歉然道:”很抱歉耽识您时间可以进去了,祝二位聚会价快!。说着,他向后楞招手,铁栏门咋她一声轻响,缓彼打开。
丰乎筑缓驶入庄园,林月书贴在丰窗上羡慕者着道路两旁,被明亮路灯熊耀的广豪草抨,和郁宏才一格没一拱的说着:”哎,这她方就是你们难备举办宴会的她方?好大啊,真**,太资本家了。”
”扫待的就是资本家嘛,不**一点,人家会以为咱们者不起他口”
。要每多我的吧?。
”喊这庄园是局里,一个外围戌员借出来的,一分我没花口”
。筷?。林月书强异回进头”什么外围成员啊,这么才我,这么大一山庄说借就借。”
郁宏哼哼两声”你极触哉们少,才会这样大惊小怪,其实外围戍员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全是精通军事拈木的人,更多的其实就是我们特事局的关系户。知道什么叫关系户么?就是以诉和我们才过合作关系,大隶相处比较价妆,可以尝武互韧借势的人,我们给他们外囤成员的资格,让他们生意做的更顺畅,而他们则帮我们处理一些不方侦干涉的事,缓解局里的压力,是互利互惠的事特口”
”就像借出这个山庄的那个人,他把山庄借给我们用一段时间虽然看起来很亏本,可耍是细算赵来,并不吃亏,因为我们允许他也未加宴伞,你想想,局里靖的都是什么人?圣诞诱那些欧美组织的代表,元旦铸宫豪,这些人背后都才庞大的势力,只耍他能在宴会中,随侦和谁处好关系,人家手拈继里漏*点顶目给他,还愁柑不回损失的我?嘿嘿,每车办圣诞、元旦宴会,那些外围成员为了争夺举办资格,都能打破头,小盆友,你太小者我们的影响力啦!”
郁宏得意洋洋她打着方向盘,车乎随之转弯停在一栋别墅的空她上,此时空她上早已停了许多丰,轿丰、跑丰,或雍容华贵,或低调深沉,或激昂张扬,者得平时对丰没什么兴熬的林月的还以为这里在开名丰展呢!
这还只是那些欧美租织代表开来的车,如果是元旦时靖来的那些宫豪,他们的丰一定更震撼吧!
林同书搓搓手,恋恋不合地牧回视残,跟在郁宏身后往别墅走去,别墅门前巳轻站了几个人,领头的是穿着一身深紫色半低胸晚礼裙的武瑶,老实说,这样的装束出现在宴会中,略显得保守,但她本身并不是身材火暴型的女人,身段娇小,这样保守的束身晚礼裙穿在她身上,不但不会降低她的印象分,反而更加衬扛出她那种江南水乡般的沽婉气质,让人看到,就禁不住的迷失在湛柔中,极为吸引眼琼口
她旁边还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邹小菩,这位女警官更离谱,直狡穿着上午的那件羽饿服跑来了,让想者看她另一面的林月书才点遗憾。最后一个女人,林月书不认识,他和郁宏走到近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棒着一只盘乎,一个劲儿她往晖里塞东西口
看到几人站在别墅郁宏夸张她大叫一声,张开双臀就迎了上去:”哇,你们是来迎狡我的吗,一定是迎校我的吧!太感动了,来来来,小瑶瑶小嵌敏小菩菩,叔叔抱拖,
”去死啦!。
邹小菩笑着给了他一拳,郁宏随耶梧着肩膀大声呼痛叫声之杏张,连那个一个劲吃东西,似乎什么都不研的女人,也端着盘子者卞一岔上明显带着疑惑阿密,你但疼鸣,”郁宏显然才些害怕这个女人,嘿嘿干笑两声,没答话,旁边武瑶笑意盈盈地说道:。阿敏,你去络他祥赫咀!。
”哦!。
大叔脸色大变”喂,阴险的女人,少害我我告诉你”随后马上凝上笑脸,向阿敏湛声道:。阿敏啊,继读吃,啊!我不疼,一点儿都不疼,这是和小菩闹着玩儿呢!。
”哦”阿敏答应一声果真又低头春斗起来,者着她那桩吞虎咽,好像半辈乎没吃过东西的棋样,林月书直想笑,嘴角月勾起,眼角瞥到他笑意的郁宏,连忙拉了拉他,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别惹这人,她就是保护小洛的刹嵌”说着,他拈了拈肚袋”她这里才问题,很危队!”
听了郁宏的警告,林月书好苛瞧了别敏几眼她浑身上下很普通,长相普通,气质普通,身上穿了件旗袍,但配上她的行为,旗袍倒像是随侦套在身上的一张床单,穿衣服能穿出这种风格来,也算是极品了口
不过他并没才怀疑郁宏的话,在这个毒起来很普通的女人身上他确实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乞息,那股气息之凶厉、暴躁,比以在黄涤时,见过的那个神经病冰刀还要识乱得厉害口
。看来又是一个井神病患者”进化者因为灵现的变异,真会影响到精神稳定?。
少年想着,才点走神待回过神来时,月好听见郁宏在问武瑶:”宴会巳轻开始了吧,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站着,里面谁主持?刁、洛?”
这时林月书才现,武淫一直斜眼瞪着自己大概还记着一个多星期前的仇,他例嘴一笑,也懒得管这个溺爱弟弟的小心眼女人。
。哼!”见少年对自己笑武瑶哈哼一声,杉开了视栈,没好气的答道:。耍不然你以为呢?阿敏嫌里面闷,非耍闹着出来吃,洛”洛繁嫣还忙着熊研那些客人,没精力熊殖她,只好我们两个跟出来口”
”哦,那你冉继续忙着,我们先进去了口”
郁宏价笑,颠颠儿她带着林月书走土阶样,挺门走入别墅厚重的门廉刊桩开,悠扬的音乐声与热浪,顿时扑面而来,令碧辉妇,灯火闪耀的大厅里,巳经来了许多客人,各种色,各种肤色的人,齐聚在一起,以男女分出一个个小圈乎,在大厅里谩步或于某处停驻,彼此气氛热烈的聊着什么,才穿着白色服装的侍应生,拖着扛盘,举起一杯杯闪烁着晶莹光泽的酒液,在人群里穿松,香气四溢的食物拐在大厅两侧的长桌上,甚至还才小孩子颠颠她跑过去,去柜奶骆和奶油吃,而在大厅深处一个角落,一个乐队正深桔演奏,悠扬的音乐从那里传来。
这副场面,和少年在好莱坞电影里见过的宴会差不多如果不是听郁尝说,参加宴会的人都是与进化者才关,林月书甚至会以为,这是哪个才崭人办的私人派对口
刊进门几个站在门边说恬的人,看到当先进来的郁宏,连忙迎上来,热精与他程手,张嘴就是一串巩里派啦的英文,可怜少年还在高中,掌的还是中国式英语,对方说什么他完全听不懂,反侈是往常看着就像文盲流浪汉的郁宏,面带种持的糙笑,流利的与对方寒喧聊天口
努力听了一会几最貉不得不承认,自已一点都听不幢的林月书,郁闷她和郁尝说一声,侦离开几人,在大厅里转悠,不一会儿就抛下郁闷,兴致勃勃的在四周看来看去口
出生、戍长在小城的少年自然从木参加过这样的西式宴会,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鲜,那些宇着整齐制服,或四处游走,或于某她停驻的侍应生,长韧弗奇古怪的老外,陌生的语言,各种色彩鲜艳的食物、甜品、饮料,甚至是壮在大厅中央,那盏大大水晶灯,把少年看得眼花撩乱,兴致高昂,居然一点郁不淌束。
没才穿礼服只着绒衣的少年,在人群里乱窜,浙浙的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过那些人并没才多关注,说到底,这是进化者的聚会,总才些进化者喜欢特立烛行,闲事管太多的话,很容易惹下仇哉的。
当然,才个人却才点资格管,当窜来窜去,貉于满足了好奇心方才想起白己还没吃饭的林月书,跑去餐桌机东西吃时,一个人靠近他,亥意压粗嗓乎斥:”嘿,小子,怎么不穿礼服就跑过来,一点规矩都没才,小心打你展股!”
少年转过身嘴里塞了块虾仁,边嚼着,边眨眼看着面前打粉请丽,一龚亮银长裙直拖执面的女郎,女郎也笑嘻嘻她望着他,眼里抡不住的惊喜口
这时,窗外一团烟火陡然爆开闪光将对望的两人身影拉上她面,大厅里,音乐陡然欢妆了,一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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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邪恶
远方坐落在黑暗中的璀璨城市,朵朵烟花正在夜空绽放,身后灯火辉煌的大厅,宴会依旧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着,音乐声隐隐传来,靠在宽阔的阳台栅栏边,林同书手里托着一杯红酒,栏杆上放着一个装了些甜品的小碟,当然,无论酒还是甜品,他吃喝的并不多,纯粹是摆设,他躲到这里原本就不是为了吃东西来的。
“诶,真的不进去?”斜靠在一面栏杆上,亮银拖地长裙于灯火中闪烁着炫目的光泽,今晚的洛紫嫣很美,美的甚至林同书都不敢靠近她,离了几步,站在另一侧,手里捧着红酒装腔作势,心不在焉,连视线也不敢投注到那边去,害怕自己不小心目光一滑,就被她胸前银装包裹的**吸引去,再也收不回来。
说着话儿,她略略俯身凑过来,修长脖颈与精致的锁骨下,两团雪白凝脂挤出的一抹深邃沟壑,顿时令血气方刚的少年头晕目眩,连忙别过头,躲开她隐约传来的香甜吐息:“都说不想进去了,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一会儿吃完喝完我自己离开。”
洛紫嫣倒没现,自己今天的打扮对一个少年有多大诱惑,她嘻嘻笑笑,打趣道:“是不是听不懂他们说话,觉得自卑了?嘻嘻,原来惩恶扬善除恶务尽的林同书林大侠,也有自卑的时候啊?”
“嘁!”林同书撇撇嘴,隐蔽地在她胸前恶狠狠剜了一眼,心下想:傻妞,他们说哪国语言干我屁事,我到这儿来就是躲你的,幸亏哥是正人君子,不然就你这傻样,但凡心思**一点,把你吃尽豆腐你都不知道……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心里想想,真说出来,只会弄得大家尴尬。
“你不用去招呼那些人么?”林同书小口吸了点酒液,随后便愁眉苦脸地放下酒杯,向兀自笑嘻嘻看着他的洛紫嫣问道,言下之意,就是催她赶紧离开。
被长裙包裹,束出弱柳般腰肢,看起来身段线条格外修长、优雅的洛紫嫣,此时却很没形象地伸个懒腰,“不去,郁宏已经来了,我才懒得继续遭罪呢,那些人逮着什么就说什么,还特爱表现自己,烦透了……喂,别提那些扫兴的人了好不好?说说你吧,最近又做什么好事了?”
眼见对方完全没听出自己话中意思,还转移话题,又问起了自己近况,不好明言驱赶的林同书,只得努力控制住自己总是不由自主歪斜的眼神,郁闷道:“哪有那么多好事让我做,也就给你打电话求救那次,吓跑了一个黑社会老大,之后我就一普通高中生,上学放学回家做饭,偶尔陪乐乐出去玩玩,很平静的生活。”
“我可不觉得你平静,捣毁个黑社会,都能牵扯出那个可以制造异能物品的组织,把我们勾引的心痒难耐,不少人都开始围着这件事转,哪里还有平静。”她有点抱怨的说着,根本没注意到,当她红润的嘴唇中吐出“勾引”俩字儿的时候,少年心里一跳,不知是喝下的红酒开始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脸上顿时热了起来,心跳很快很快,视线又不由自主地探向那条诱人的深沟儿。
少年开始有点后悔,刚刚一见到她这副靓丽的模样,怎么脑袋一昏会想要躲阳台这边来,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光亮昏暗,微风徐徐,简直就是小年轻**约会的最佳场所,孤男寡女共处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下,一点点暧昧就能引得人心猿意马,热血沸腾。
“可不能犯错误啊,小同志,你是个好人,一辈子都是好人,可不能英名还没树立起来,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红fen骷髅,白骨皮肉,要淡定,要淡定……”
如此催眠着自己,可少年现,随着微风吹过暗香拂来,他根本淡定不起,也许是为了方便说话,洛紫嫣又靠近了一些,淡淡的香水与体香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嗅觉,令少年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
一直没有等到少年的回答,略略靠近了些的洛紫嫣,心里有点奇怪:难道前几天他打电话,我因为不方便接,总是敷衍几句就挂断,让他生气了?
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又看到林同书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跟和尚念经一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越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随后便觉得有点失落、难受。
老实说,虽然大家相识的过程很不愉快,甚至一度互相恨不得把对方打一顿,但自从两人合作,放走宁婷静之后,也许是因为有了共同的,无法宣之于众的秘密,两人之间倒也算得上朋友了。
她没有多少朋友,虽然在局里她的人缘很好,很少有人会对她红脸,但她清楚知道,那些人只是在让着她,因为她的背景,因为凤凰,因为局长的特别关照,所有人都在纵容她,即便心里不满,也不会表现在脸上,表面与她说说笑笑,背地里诅咒。
她不是傻子,这些她都明白,因此也从未把那些人当作朋友,到目前为止所遇到的人中,唯一不因为她身份而另眼相看的人,大约只有林同书了。
至少,他在她火的时候,会爆更大的脾气,就像第一次见面,她捏他的手,然后他就用更大的力气反捏回来,也像现在,他生她的气了,马上就不理她,一点也不因为她的身份而虚伪迎合,这种坦诚与不把她当作特殊对象看待的行为,让她感觉很好。
就是因为那很好的感觉,所以,当凤凰让她不要再和他接触的时候,她并没有听,而是继续给予他帮助;也是因为那种很好的感觉,当她在大厅里,偶然看见他已经来了的时候,立刻放下自己要招呼客人的工作,惊喜地跑过来,还陪他躲进这个偏僻的角落里。
可是啊,这该死的家伙居然不理自己了!
直爽的洛紫嫣,一向是有话就说,有事就做,她觉得心里不满,立刻就表达了出来,伸手推了他一把,不满道:“哎,太小心眼儿了吧你,就是几次忙着没接你电话嘛,还在生气啊?”
“呃?”
正在努力观想红fen骷髅像,与“**”做斗争的林同书,冷不防被这样一推,脚下一滑就往后倒,所幸该同志功力深厚,下盘扎实,被推向后仰的刹那,脚下肌肉一绷,重心转移,立刻化后仰为前扑,张牙舞爪地撞进眼前人的怀中……
“……”
“……”
洛紫嫣错愕地垂下头,视线所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贴在她两团白嫩的凝脂间,下巴枕在沟壑的下陷处,一双手按上了左右山峰,还悄悄地揉捏着,那里传来一阵阵让她陌生的悸动,那被黑半遮的眼睛也仰望上来,对她对视着,无辜地眨呀眨呀。
这时,阳台的落地窗忽然被拉开,郁宏标志性的怠懒声音响起:“你们两个躲这里干什么呢,小洛,赶快下去帮我……呃……”
洛紫嫣僵硬地扭头看去,打扮地人模人样的郁宏,呆呆站在窗后,张口结舌,手里端的酒杯已经倾斜,酒液全都倒在了裤子上也没现,只是瞪着他们,周围一片寂静。
几个呼吸后,他方才反应过来,傻傻地笑了笑,挠着头:“呃……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呃,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咣!”
落地窗拉上,下一瞬再次打开,大叔探进半个脑袋,苦口婆心地叮嘱道:“不要玩太疯,啊?二十分钟后还有别的节目,小洛你也得出去一趟,记得要收拾好,最好事后补补妆,可千万不能被人看出……”
“去死!”
终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的洛紫嫣,额头青筋直跳,一把抓起旁边放甜点的碟子,劈头盖脸地向郁宏扔了过去,大叔被砸的哇哇大叫,落荒而逃,跑出很远还在一个劲儿的碎碎念:“*的雌性生物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但没有注意他了,阳台上两人像见了鬼一样迅分开,一直将身体缩到栏杆的角落,彼此远离,随后,宽阔的阳台再次陷入死寂,微风拂过,少年的心脏在疯狂跳跃,而优雅的女人也感觉到,胸口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不断地蹦达着,仿佛要跳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到底还是男生脸皮比较厚,林同书尴尬的咳嗽一声,嘿嘿干笑:“今天……今天天气不错啊!”
“……”洛紫嫣缩在另一边的角落,没有回答,正当他转动着脑筋,想办法澄清误会时,那边洛紫嫣站了起来,一个月不见,留长了些的头垂在双鬓,幽暗的光线令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如何,只是语调似乎还有着慌乱:“你……刚刚的事,不准……不准和别人说,听到没有?”
“呃……嗯!”
“‘呃’‘嗯’是什么意思,听到没有,不准说,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好,我一个字都不说。”
“你,记住你的话,我要是听到谁八卦刚刚的事,你……你就死定了!”
她恶狠狠,却掩不住语调颤抖地出这个威胁,话音刚落,便跺跺脚气急败坏地迅离开,不多时,阳台上便只剩下少年一个人,温柔缱绻的音乐,传过墙壁与玻璃窗,到了这似乎还飘荡着暧昧的阳台,立时化作靡靡之音,挑动着他浮躁的心绪。
他举起双手看了看,虚空握了握,似乎在回味着残留的绵软,片刻后,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从阳台回到大厅之后,再次看到洛紫嫣时,她笑语嫣然的表情再也看不到一点点慌乱,从容不迫地与一个个衣冠楚楚的男士交谈着,面上带着礼貌又不至于太疏远的亲切笑容,水晶吊灯下,一袭长裙的身影如天上漏下的一缕月光,散出无比的魅惑力。
女人果然个个都是演员啊!
因为刚刚的意外,感觉有点尴尬,不好再去打扰她,林同书在她也看到自己的刹那,举杯遥遥向她笑了笑,便转身缩进大厅某处角落。
这样的聚会,刚开始还会新鲜,但若当别人谈话,你一点都听不懂,即便听得懂,也因为见识问题而无法Сhā言的时候,感觉就很无聊了,就像所有人都在孤立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忍受着时间缓慢流走的煎熬。
在大厅坐了没几分钟,就觉得忍受不了的林同书,悄悄又上了二楼,却没有返回之前去过的阳台,而是一个个房间乱转。
这栋别墅很大,是古堡式风格,回旋的阶梯、回廊,暗色的墙壁地板,即便有灯光照耀,也显得阴森抑郁,走在这样的环境中,鞋跟轻敲大理石地板,出嗒嗒的声音,与阴郁的氛围相结合,就像行走在一个闹鬼的古堡里。
当然,林同书巴不得这里真的闹鬼,杀怪升级这种事,他可从来都不嫌多的!
只可惜,他把整个二楼转过来,也没找到一处异常的地方,随后便无聊地准备到三楼去,途经一处布满小方格的窗户时,不经意向下一望,纯情少年顿时瞪直了眼。
那是别墅后方的小花园,一些常青树种在这个季节,还依旧盛放着绿意,两棵相距不远的树木,各自最强壮的枝桠上拴了两条绳子,绳子间连了一节儿木板,做成一个很有绿色气息的简陋秋千,秋千在晃悠着,一男一女坐在上面卿卿我我。
卿卿我我的男女不希奇,让少年瞪掉眼珠子的是,那两人分明是武瑶和武东来!
“搞什么呀,太夸张了吧?”
他整个脸都贴在窗口,生怕自己看错了,待仔细确认自己真的没认错,少年便觉得一道天雷把自己劈的外焦里嫩:“他……他们是姐弟吖,怎么能这么做,真是不知廉耻!”
武东来是小受,已经让他感觉很难接受了,谁知道,这姐弟俩来个更狠的,纯情少年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实在无法承受这样邪恶的冲击,正吃惊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好奇的询问:
“你在看什么?”
林同书一个激灵,脚步一滑,快转过身,看向仿佛幽灵一般站在身后的那人,心下翻江倒海——以他现在的实力,有人靠近身后,居然一点都没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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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1k,还是网络的事,从前天开始一直这样,总是频繁掉线,找了好久也没找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下次再这样就不管了……缺的字数明天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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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打ρi股
走廊的光线晦暗,一个只见过一面,还说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的身影,站在几米外,一身旗袍胡乱裹住小麦色的肌肤,手里捧着一杯冰激凌球,正一边吃着,一边好奇地往这边看。
林同书松了口气,这么贪吃,还能把旗袍穿出窗帘的风格,想必整栋别墅里,也只有保护洛紫嫣的孙敏才有这个能耐了,之前在大门外他就感应到孙敏很强大,此时见到无声无息靠近自己的人是她,心下也不太意外。
“嗨!”少年微笑打个招呼,就准备转身离开,虽然不知道孙敏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不过既然郁宏说她脑袋有问题,他也就不想和她多接触,这世界上,理智的、冷酷的、无情的人不怕,就怕脑袋有毛病的神经病,因为神经病根本不讲道理,当街杀人法律上都可以宽大处理,正常人招惹他们太吃亏了。
只是他想走,孙敏却不愿意了,她瞪大眼望着林同书,“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在看什么?”
说着,她移动两步,拦在了少年前方,表情充满了好奇的求知欲与执着,似乎得不到答案就不准备离开。
“呃……”林同书正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才能哄走她的时候,那看起来有点弱智的阿敏,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已经绕过他走到窗前,掂起脚尖顺着窗户上的方格向下张望,不多时,她便收回视线转过身来,瞧着林同书,憨态可掬地咧嘴一笑:“原来你偷看人家玩亲亲……”
少年脸有点热,这种事说出去可一点都不好听,不由狡辩道:“我是无意看见的。”
哪知对方看着傻,却不好糊弄,闻言鼻子一皱,哼道:“你就是偷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看,一会儿我就告诉紫嫣姐姐,让紫嫣姐姐打你ρi股!”
孙敏的个子并不多矮,相貌也完全是个成年人的样子了,当她以这样幼稚的举动,说出这句充满童趣的话,逗得林同书差点忍不住笑起来,心下也有了些小时上学前班那会儿,逗小女孩的狡黠心理,于是便嘿嘿笑道:“告啊,去告啊,你的紫嫣姐姐刚刚还被我摸过呢,我才不怕,她要是敢来,看我不打她ρi股!”
似乎没想到眼前男生这么嚣张这么无耻,孙敏一时怔住了,张大嘴巴,冻结的奶油化开,白色的液体顺嘴角滑下,然后她下意识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吸溜一下舔走,咕咚一声吞下……林同书看得一个激灵,太邪恶了,太邪恶了,简直让人热血沸腾啊!
“咳咳……”尴尬地咳嗽两声,他移开视线,正要再调侃两句做结尾,然后拔腿闪人,洛紫嫣的声音远远传来:“阿敏,你在哪呢?”随后,那一袭长裙的摇曳身资出现在走廊“T”型拐角。
洛紫嫣突兀出现,本来被少年吓住,正怔愣着不知该怎么办的孙敏,眼睛一亮,一直注意着她的林同书,顿时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她大叫:“紫嫣姐姐,这个坏蛋偷看人家玩亲亲,还说摸过你,要打你ρi股。”
“丢你老母啊,最讨厌幼稚的小孩子了,不告状会死啊!”林同书暗骂一句,拔腿就往三楼跑,刚窜几级楼梯,就听见下方传来洛紫嫣羞恼得咬牙切齿的叫声:“林同书——说话不算话,你死定了!!”
少年不敢回嘴,玩命的往上跑,身后是高跟鞋嗒嗒嗒的敲击声,仿佛催命的符咒,一直跑上三楼,在走廊里转了一大圈,少年方才现,这栋别墅只有三层,慌不择路之下,他随手拧动身边一扇门,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躲了进去。
躲进来的这个房间,是间卧室,门对面并排两扇窗户,窗户关闭着,厚厚的窗帘垂在两边,只在中央留出一行空隙,外面的灯光穿过玻璃从那里照进来,将卧室照的幽亮,窗户下是一张支了粉红纱帐的大床,床褥上还摊着几件明显是女人刚换下的衣服,少年刚一进来,一股幽兰般的香味便侵入鼻间。
“这谁的房间?味道有点熟悉……”
闻着那熏人似醉的香气,林同书疑惑了一下,随后便甩掉这不合时宜的疑惑,在室内寻找一会儿,终于找到能塞下他个头的立柜,匆忙躲了进去。
相比起被大厅上宴会的声音滋扰,显得有点喧闹的二楼,三楼就要安静的多,那下方的吵闹、音乐,被厚厚楼层过滤掉,传到这上面时,只剩隐隐约约如蚊呐般的余音,这样寂静安宁的环境,令他即便躲在立柜里,也能听到卧房外的动静。
刚躲好没多久,便听到匆匆的步履敲击,还能听到洛紫嫣因羞恼而急促的呼吸,缩在立柜里,嗅着身边挂着的衣服上飘来的暗香,林同该怎么去见洛紫嫣,之前在阳台上的意外,已经让大家很尴尬了,刚刚自己又口无遮拦,当着孙敏的面儿把阳台上的事说了出来,恐怕这会洛紫嫣一定快要气炸了吧!
“咳,先躲过今天晚上,大不了以后再跟她道歉!”少年面皮烧的想着。
房间外,转了几圈却没找到人,知道这是顶楼,林同书不可能消失不见的洛紫嫣,开始一间间房间的找过来,当推开这间卧室的时候,少年压低呼吸,静悄悄地缩在柜角,一动都不敢动,只在心下祈祷着她不要查那么仔细,随便看两眼就离开。
不知是哪路神佛听见了他祈祷,立柜外,自推开门,短暂的沉默后,洛紫嫣自语着“小混蛋,躲哪儿去了?”退出房间,门咔地带上。
“呼——”
对着额头扇了扇凉风,林同书长出口气,随后才觉,才这么一会儿时间,自己居然出了满头冷汗,不由自嘲一笑:“活该啊,谁让你嘴不带把门儿的。”
老实说,他从未想过和洛紫嫣之间,会生那样暧昧的意外,其实到洛紫嫣上次帮他忙为止,他才因为欠下人情,悄悄地把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看做一个真正的朋友,毕竟当时两人的关系,已经从合作与雇佣形式中脱出,大家谁也不欠谁,即便当时洛紫嫣不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但事实是,洛紫嫣在他电话打去后,根本没多问什么,马上就替他联系了郁宏,为两人牵线搭桥,否则,上次救走陈若若之后,他一气之下把那些人渣全都杀个干净,这种影响恶劣的事,很容易导致他被警察和特事局等国家机构,视作大反派进行通缉。
林同书的原则很简单,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别人表示了诚恳,他也会以十二分的诚意回报,只可惜洛紫嫣的条件太好了,以目前他的能力无法给她什么回报,只能拿出友谊,为这份情分做个注解,待以后再慢慢报答。
他把她看作朋友,即便两人间的情谊未必有多深厚。
可是,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变了,缩在柜子里,少年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动了动,那柔软丰润的感觉,似乎好残留在手心,勾得人心里酥酥麻麻,一跳一跳,好像揣了只小鹿一样。
“唉……我也*了吗?”悸动过后,少年如此叹息着,随即侧耳倾听着墙的另一边,屋外的走廊里,洛紫嫣好像已经查完了房间,嘴里嘀咕着什么,开始往回走。
应该要离开了吧!
林同书想,还没来得及放松,卧室的门咔啪一声,再次被扭开,脚步声沙沙进来,他立刻揪紧了心,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她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从来经历过这种事的少年,心下有些慌乱,正紧张着,就听见柜门外那张大床,吱嘎吱嘎出响动,好像有人爬到了上面,被褥悉悉索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唔,难道这是她的房间?”
本来就觉得这卧室里的味道熟悉,如今再一听洛紫嫣的行动,知道以她性格,不会乱翻别人东西,林同书有点好奇,或者说,内心某处黑暗的地方在蠢蠢欲动——悉悉索索……呃,很像换衣服的声音哦!
这破柜子为什么没有气孔啊?少年忿忿地腹诽,强忍着推开柜门偷看的**,正准备念念波罗密多心经,给自己泼泼冷水,外面忽然响起了手机的按键音,下一刻,口袋里手机悦耳的铃声陡然响起……
林同书傻了,僵硬了,柜门忽地拉开,一脸嗔怒的洛紫嫣威风凛凛地站在外面,摇着手里正拨号的手机,哼哼冷笑:“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怎样,还以为自己能逃掉?”
“呃……呵呵,呵呵……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少年呵呵傻笑,美女冷面以对。
就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洛紫嫣额头青筋直跳,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知道她应该因为他说话不算话,答应不把那次意外说出去,却还是告诉了孙敏,已经气的火冒三丈了。
林同歉,他挠挠头,对着寒霜满面的洛紫嫣干笑道:“嗯——刚刚是我不对,不该口无遮拦的乱说话,你……”
话还没完,就见洛紫嫣勾勾手指:“出来说!”
“哦……”因为理亏,少年下意识地走出柜子,继续说道:“咳,其实是这样,我当时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把阳台上的事……噢——”
少年出一声惨叫,洛紫嫣趁他下意识走出来的瞬间,一拳打在他小肚子上,妩媚的脸上满面通红:“我说过,不,准,再,提,阳,台!你个**狂!”
“……偷袭,卑鄙小人……还骂我**狂,阳台上明明是你推我,我才……”林同书蜷缩着身子,伸手指控,随后,背上又挨了猛烈的一拳:“不许说!”顿时将他砸趴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疯狂殴打。
“咚!”
“**狂,**狂,**狂!”
“嗵!”
“我让你阳台……”
“噼里啪啦”
“我让你摸我……”
“砰!”
“我让你随口一说……”
“轰轰轰轰”
“还跑,还跑,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打吧,打吧,打死我吧,偷袭的卑鄙小人!!”
“呀,还嘴硬,我让你嘴硬,我让你嘴硬……”
噼里啪啦砰!
一阵狂轰滥炸,洛紫嫣直起身,叉腰大口大口地喘气,望着脚下蜷缩成一团的林同书,胸中无限舒爽,成就感大大的有,从两人认识到现在,事实上她一直处于弱势地位,这个讨厌的高中生从没有过让一让她的念头,每次都把她气的七窍生烟,偏偏还打不过他,只能憋着气,今天总算把仇全报回来了。
当然,她知道对方在让着自己,毕竟她听郁宏说过,林同书已经练到气血如汞的境界,到了这个境界的大拳师,怎么可能会挡不下她的偷袭,就算挡不住,她的一拳对大拳师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但即便明白少年在让着她,可暴打这么一顿,心里还是觉得很爽,原来占住了理,可以肆意暴打别人,而别人理亏不敢还手,是这么痛快的事情啊!
难怪所有人都喜欢占个大义的名分。
yin威泄了,心情爽快了,好像女王一般叉腰而立的洛紫嫣,伸脚踢了踢还蜷缩地上,虾米般一动不动的林同书,“喂,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
“……”一动不动。
“哎,说话啊,少跟我装告诉你。”
“……”一动不动。
“哼,好,你不动是吧,我把门锁起来,看你怎么办!”
她进屋的时候,已经脱下了高跟鞋,随意踢了几下,只包裹着丝袜的脚趾,触到他暖烘烘的身体,就像通了电一样,一阵酸麻从小腿直窜上心窝,洛紫嫣有些惶恐这陌生的感觉,又轻踢他几下,见他没反应,不敢再继续了,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刚转身,她便被突然跃起的林同书,给扑到在地上。
“啊!”洛紫嫣用力挣扎,但林同书勒住她大腿的胳膊,好像两根粗大的钢筋一样不可撼动,她俏面绯红,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趴在自己背上,贼兮兮笑着的少年,恼道:“小色狼,你干什么!”
“刚刚打的爽吧?嘿嘿,看我一动不动,不关心一下不说,还准备把门锁起来,把我关在这里,又骂我小色狼,哼,就等着我惩罚你吧!”
“脸皮厚,明明是你装昏,被我拆穿了居然还倒打一耙,说我不关心你。”洛紫嫣依旧在挣扎着,气喘吁吁:“你凭什么惩罚我!”
话音刚落,她“啊”的低呼一声,脸色瞬间红到耳后根,就在刚刚,压在她背上的小色狼,对她ρi股轻拍了两下,她咬紧牙关,强忍住敏感处被触碰的奇怪感觉,怒道:“脸皮厚,**狂,**狂!”
“呀,还骂,看来刚才两下打轻了,不重一点你不长记性啊!”少年嘿嘿笑着,扬起手,“啪”地甩在她被银色布料包裹,挺翘丰润的两瓣儿小ρi股。
“啊……**狂,不要脸!”
“还骂,哼哼,对不乖的小孩子,就应该打到服为止!”啪……
“小色狼,小色鬼,赶快放开我……啊……”
“服不服,服不服!”啪啪……
“啊……不服,打死也不服!”
“有种,那就打死你好了。”啪啪啪……
幽暗的房间里,顿时响起一连串惹人遐思的清脆拍打声,洛紫嫣激烈的怒骂、挣扎、抗争,毫不屈服,林同书则一下一下拍着美女挺翘的臀部,不疾不徐,啪啪啪啪的响声,与咒骂和慢条斯理的对话一起,回荡在幽暗的室内。
不知过去多久,洛紫嫣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偏着的脑袋,脸蛋紧贴地面,窗外射进的一缕灯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片雪白,称着那洁白的颜色,珍珠般的贝齿轻咬下唇,本来充满了怒火与羞恼的大眼睛,此时倒映着敞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明亮的色泽波光盈盈,仿佛要滴出水来,耳根绯红。
正兴致勃勃打着她ρi股的林同书,偶然抬头看见,吓了一跳,“难道我手太重,把她打傻了?”
胡思乱想着,少年停下了手掌,正下落的巴掌掌沿摩挲了一下美女挺翘的臀部,咬着嘴唇,一动不动的洛紫嫣,忽然出一声妩媚的呻吟,大眼睛里,水汽更重了。
“呃……”
没有接受过岛国爱情动作片洗礼的少年,手足无措,不知道她这种反应是怎么回事,见呻吟过后,洛紫嫣脸蛋红得好像要烧起来一样,又开始挣扎,他连忙站起身退开,结结巴巴地问道:“呃,你……你没事吧?”
洛紫嫣没有回答,挣扎坐起,背对少年垂整理着裙子,半晌后,才轻声说着:“你……你先出去,我想,我想一个静静……”
“呃……噢!”
木讷地答应一句,林同书心下却无限悲哀,觉得对方恐怕真被自己给打傻了,否则的话,按照她火暴的脾气,他一放手,她就应该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把他再暴打一顿的。
但他不敢多问,即便不懂,隐隐约约也感觉到,她那样的表情,那声呻吟,似乎是基于某种羞涩的反应,不能问,一问大家又得尴尬,只好匆匆答应着,落荒而逃。
待卧室的门关上,耳中听着林同书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直坐在地板上不起来的洛紫嫣,终于渐渐动了,身子一缩一缩,挪到床边,高大的席梦思遮住了窗户流泻进来的一缕光芒,黑暗的阴影将她身形覆盖,她轻咬着手指,丝披散眼波流转间,一种说不好是愤怒、羞恼,还是喜悦、羞涩的复杂情绪,从眼波中传出。
明明应该生气的,淑女的ρi股,怎么能随便被人打呢?那个死小色狼……可事实上,除了生气之外,心里还有很多很多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她分辨不出来,只能暗暗咒骂着小色狼不知轻重,如果不是后来的呻吟吓到了他,他一定还在继续吧!
想到那声控制不住的呻吟,她脸颊上的绯色,眼中的羞怯更浓了,悄悄探出一根手指,撩开拖地裙摆,在某处轻轻摸了摸,再拿上来时,指肚濡湿。
随后,幽暗的房间里,响起美女自觉羞涩、难堪的低叫:
“……洛紫嫣,你真不要脸……”
……
阴暗的小巷,昨日暴雨留下的水渍,今天依旧未见干爽,泥沼一般的地面,几只老鼠从墙根窜出,穿过半条巷子,钻了那堆叠起来的垃圾堆,吱吱叽叽的叫着,翻找出任何可吃的东西,填进饥饿的肚腹。
当整个城市,大部分地方的上空炸开烟花的时候,那一闪即逝的强光,被无数高楼回荡,变的仿佛雷霆般的巨响,吓得这些灰褐色的生物疯狂逃窜,或钻回墙根,或跳入阴沟,一只慌不择路的老鼠爬上了小巷一面墙壁,寻找到一扇打开的窗户,便颤抖着想往里钻,下一刻,一只硕大的手掌猛然把它抓住,“噗”地一声捏成碎肉。
远处天空五光十色,朵朵灿烂的花火绽放,绚丽的颜色穿过窗户,映上他的脸,那是一张充满了暴戾与阴沉的脸庞,如果林同书能够站在这里看到,相信一定会认识他——黑熊。
“烟花,烟花……真是讨厌的响声!”坐在窗前,看着远方天空的黑熊,喉间出暴躁的低吼,那灿烂的颜色,响亮的爆炸声,总是令他想起一个多星期前,三眼被炸死,毒蛇被那个少年一拳打爆胸膛的惨景,无论是火球爆炸,还是少年的那一拳出的声响,以及毒蛇胸膛炸开,血肉翻飞仿佛花朵盛开般的样子,都与这烟火特别相像——一样的震撼,一样的灿烂,一样的转瞬即逝。
渐渐感觉到暴虐的情绪,越来越强盛,黑熊忍住大杀一通的冲动,猛力关上窗,脆弱的窗棂在这猛力下裂开几道缝隙,他喘着粗气离开窗前,冲进卫生间,自生锈的水龙头接了一捧捧冷水,猛地泼在脸上,企图令自己清醒起来。
不知泼了几次,上半身衣服都湿透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呼——呼——”
深呼吸几下,勉强压抑住血腥的**,他出了卫生间,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戴了老花镜的小老头,老头鬼鬼祟祟地探头往里看,黑熊绷着脸,侧身,以庞大的身躯挡住了他视线,冰冷的目光笼罩在老头身上:“干什么?”
“没,没什么……”冰冷的目光,令老头呼吸滞了一下,他昂头瞧瞧高壮的黑熊,咽了口唾沫,怯怯地指指房间:“刚刚听到这里有响声,就来看看,真没什么,打扰您了,抱歉,抱歉!”
“没事就滚!”
“好,好,我马上滚,我马上滚,抱歉,抱歉……”小老头陪着笑,一溜烟儿的跑了,跑到楼道,觉得那个黑大汉看不到自己了,才“呸”地吐口浓痰,“死黑炭头,要不是你付钱利索,老子才不舍得把房子租给你呢,**整天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屋里多少东西被弄坏了,租金够够损失钱……唉!”
骂骂咧咧地叹息着离开,房间里,靠在门上,清楚听到小老头抱怨的黑熊,不但不愤怒,反而舒了口气。
自从眼看着三眼和毒蛇,被那个少年残杀,他顾忌着对方实力,以及所掌握的资料,不得不逃离之后,脾气便越来越暴躁,经常会有些失控,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均是因为脾气失控,一怒之下杀了小旅馆老板或房东,不得不逃跑,如果刚刚那个小老头再罗嗦一会儿,恐怕他又要忍不住下杀手,但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再兜兜转转地换住所了。
从那里逃离之后,向组织里汇报时,大哥命令他继续留在申城,充当坐标,毕竟组织总部距离申城实在太远了,乘做jiao通工具,不但容易被人捉到痕迹,而且太慢,再加上最近特事局和醒狮为了一项行动,严密监视申城四处关卡,任何进化者想进入申城,必须登记实名资料,总部的人自然不想登记,想要躲过监视进到申城,只有依靠心灵传送才行。
算算时间,今天晚上,他们应该就能到达伊藤心灵传送能力的最大距离。
默默心算了一下,黑熊抬腕看了看表,准备继续等待,正在这时,房间内置的电话忽然响起,他下意识地抓起话筒,手有些颤抖,这是激动的,最近一个多星期的生活一点都不美好,整个申城的地下世界人心惶惶,特事局频繁出动,不知道在找什么人,有几次还差点把他抓住,他早就待得不耐烦了。
深呼吸一下,抑制住手心的颤抖,他将话筒搁在耳边:“喂?”
“……黑熊?”
“是我!”听见话筒里的声音,黑熊立刻露出恭敬的神色,即便知道对方看不见,腰也情不自禁地弯了一弯。
“很好……阿诚,你来和他说。”那人把电话交给了另一个人,话筒里传来一阵沉默,随后,一个带着古怪腔调的声音传来:“您好,黑熊君,请联系近腾君的精神世界,给他坐标吧!拜托了!”
“是,伊藤诚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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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圣诞的公园
1998年12月25日,圣诞。
世界另一边,此时正飘着鹅毛大雪,许多小孩子拿着铁锹,嬉戏玩闹地堆着雪人,而在东方的申城,则迎来最近少有的好天气,自早晨第一缕金色阳光冲破海面,将这座城市笼罩在一片辉煌之后,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人流如织的公园门口,三个女孩俏生生立着,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雄性生物,下意识地将目光投注在她们身上,随后又出惨呼,被身旁的女拌揪住腰间软肉,咬牙切齿地抓走。
“怎么还没好啊,这些人的眼神讨厌死了。”乐乐哈出一口白气,边暖着手,边抱怨道,旁边面色也有些不自在的陈若若,勉强笑笑,只有白白不为所动,任别人怎么看,她一直那样正经危坐在公园门口的长椅上,呆呆愣愣。
若若依旧是那身棉连衣裙的公主装,戴了一顶淑女帽,或坐或站,举止皆优雅娴静,配上她还略有些柔弱的气质,整个人就像从童话里走出的小公主。
这样一静一动,气质反差极大的两个女孩,站在一起已经够吸引人注目了,更何况身边还有更极品的白白,皮肤本就白皙的她,又穿上了一身白色羽绒运动服,阳光倾泻下来,将她照耀的仿佛透明,笔直的黑垂到背上,泛着极为光亮的色泽,精致的脸蛋却毫无表情,连眼神都空洞的如若漩涡,她以标准的坐姿坐在长椅上,人们乍一看,还以为那是件栩栩如生的瓷人儿。
三个气质各异的小美女,若分开来,顶多也就让人啧啧赞叹一句生的漂亮,但若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彼此容貌气质对比,仿佛百花争妍一般,就很容易引起轰动。
离得远远的,正在排队买票的林同书,无聊时回头看看妹妹她们所在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见到,那里已经被那群雄性生物,若有若无地围成了一个圈儿,不少家伙宁愿绕道,也要从三个小美女身旁走过一下,怀着忐忑的心理,希望英俊潇洒的自己能入小美女法眼——三个当然不敢奢望,只一个也好吖!
唉,早知道就不答应她们出来了……林同书对早上的决定有点后悔。
事情还得从昨天说起,昨天从别墅三楼狼狈逃跑,少年不好意思再停留,想要先回家,但郁宏却一个劲儿的不让走,林同书拗不过,只好又留了一会儿,这样一留一直到十点多,节目都差不多了,郁宏才脱出身来把他送回家。
十点多的时间,实在太晚了,本来平安夜这种很新奇的时刻,乐乐很想学电影里西方人的习惯,与哥哥切蛋糕吃,为此还做了一番准备,谁知却因为林同书没按时回家而夭折,小丫头当然很不满,一大早就把哥哥吵醒,逼着他补偿。
少年受不了她缠磨,只得答应她带她们出去玩,反正光明中学不比老家那个为了升学率,连星期天都被占掉的破学校,甚至圣诞还专门放了一天假——虽然要用星期天的时间补回来——与其让几个小女孩在屋子里闹腾,不如把她们都带出去。
只是他忽略了女孩们,对节日出去玩儿的重视,各自躲在屋里狠狠打扮了一番,连从来不介意外表的白白,也老老实实地任由乐乐给她换上最漂亮的衣服,随后,事情就展成这样了,直接的后果便是,三个女孩走在路上,造成的回头率直线大增,他不过刚离开排队买票而已,经过的路人就下意识地靠近她们,把那片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排到自己,买了四张票,回到妹妹她们站的地方,费力护着三个小丫头挤出人群时,那群似有若无围在旁边,好像饿狼一般的家伙,嫉妒、羡慕的目光仿佛一柄柄利剑,射向带着三个小美女招摇过市的少年,令少年恍惚间有种如芒刺在背的错觉。
低调!做人要低调啊!这下不知被多少人给恨上了……心中感叹一声,所幸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理会那些复杂的眼神,与乐乐、若若、白白进了公园。
这个公园,是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大型公园,准确来说其实更像一个游乐场,不但有游湖与假山、攀岩等项目,还有旋转木马、海盗船、碰碰车、轨道火车这些游乐设施,与一些大型游乐场相比,也就缺少了摩天轮这种比较大件儿的东西。
摩天轮几人以前去另一个游乐场时已经坐过了,还是号称大陆最大的摩天轮,升到最高天的时候,能将整个申城都一览于眼底,不过一次过后,就没人再想去坐,其中若若恐高,乐乐有点害怕幽闭,再加上那个游乐场离的实在太远了些,这次才来这里。
小手被哥哥牵着,因为进来之前,被人像参观大熊猫一样参观了几十分钟,乐乐的情绪明显很不好,嘟着嘴闷闷不乐:“那些人真讨厌。”
“谁让你打扮那么漂亮,招蜂引蝶也是活该!”林同书翻个白眼儿,旁边若若噗嗤一声笑了。
乐乐涨红了脸,握着小拳头,一拳擂在她哥哥肩膀上,恼道:“你才招蜂引蝶呢,讨厌!”
“反正我没被人围观。”
“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妹妹不高兴也不知道哄哄,就知道嘲笑,以后不理你了。”
“呼——不理才好,不理我我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乐乐怒了,抬起小脚,****对哥哥鞋子上猛踩,眨眼的功夫,那双新买的白色运动鞋就被踩成了花猫脸,少年心疼的大叫一声,追在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乐乐身后,张牙舞爪的说要让她付出代价。
兄妹俩旁若无人地打闹着,女孩先是奋力反抗,接着没多会便尖叫求饶,被哥哥挠着胳肢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本就精灵古怪的漂亮脸蛋儿,浮上兴奋的酡红,更显一种青涩的妩媚。
不过比刚才好的是,进了公园之后,许多人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游玩上,对小美女也没那么多关注了,否则必定又吸引来一群饿狼围观。
“他们兄妹感情真好……”打闹的那对兄妹后面,慢慢跟着的陈若若,有些羡慕有些落寞的自言自语,她也想像乐乐那样,和那个救过她两次,有着神奇能力的男生毫无顾忌地玩耍,可每当鼓起勇气,想要行动的时候,抬眼一看到那张令她午夜梦回时,脸蛋烧,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脸,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所有的想法念头全都不见了,只会怯怯地叫一声同该说些什么。
这种临阵的怯弱,让她痛恨却又无可奈何,最终依旧只能沉默寡言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兴,看着他烦恼,情绪也随之转变,却总也无法加入进去,如同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
就像白白,不过与她不同的是,白白无论在哪里,都表现的像个局外人,女孩总是面无表情的自顾着自己的事,就像一个幽灵一样穿梭于人群间,却留不下一丝痕迹。
想着,她看向身旁,随后惊讶的现,往日只会直视前方的女孩,正偏头愣愣看着什么,她顺着视线看去,接着便释然了——旋转木马,相处这些天,陈若若也现到,白白对一切颜色鲜艳的东西都有非同寻常的兴趣,远不像其他时候那么冷漠。
但是这种兴趣,在若若看来并不好,因为白白现任何一样没见过的,颜色鲜艳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把它放进嘴里咬一咬……
……她不会想把那个旋转木马……
一个不好的念头窜上来,若若嘴角抽了抽,随即拉住白白的手,惊讶地觉她手很凉,不过现在天气寒冷,若若也没多想,只是问道:“白白,想要那个彩色的旋转木马?”
“嗯!”白白用力点头。
“好,不过不可以咬它哦,它是坐的,不能吃。”
白白表情空洞地抬起头,看着她,似乎无法理解。若若揉揉额角,想要解释,却现对这个孩子来说,无论怎么解释,都只会让她更迷茫,便熄了心思,拉着她走到近前,找管理员买了票,待木马停下,就准备带她上去坐一坐,亲身体会一下,比任何解释都好。
没多会儿,木马旋转的度渐渐变缓,那边打闹完,现她们俩不见的兄妹,找了过来,乐乐拉着她哥哥也要坐一坐。
“随便玩,今天你们想玩什么都可以。”少年很有气势的一挥手,答应下来,随后小丫头欢呼着,木马刚停下,她就拉着若若和白白上去了。
不过乐乐对玩这方面,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之所以感兴趣,也不过是种从众心理,就像在家用那台可怜的笔记本,通常时候若笔记本不在她手里,她千方百计的想要霸占过来,真要拿到了,她顶多玩几分钟大富翁,之后就扔到一边,兴致勃勃地去看她的言情剧了。
林同书只不过去买了几杯热饮,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乐乐和若若已经下来,正等着他,接过那杯热牛奶的时候,乐乐撒娇着说道:“哥——,木马转的不快,一点都不刺激,去玩别的好不好?”
林同书看了看上面,白白还正坐在一只木马上,随着木马起伏,随便女孩表情很淡,很空洞,但他依然从其中现到女孩的兴致勃勃。
相比起乐乐的要求,少年觉得迁就一下白白似乎更有必要,那个冷漠的女孩,很少见她从某样东西上感受到快乐。
想着,他正要开口让乐乐再等等,就听到小丫头说:“哥,要不这样,你陪白白,我和若若自己找东西玩,好不好?”
“呃……”看了看希冀望着自己的妹妹,林同书考虑了下,随后点点头,最近自己是把她们看的太紧了,反正是在公园里,大白天的,放她们自个儿找地方玩也没什么,但还是叮嘱道:“不准乱跑啊,还有,一些比较危险,注明需要大人陪同的东西别碰,不准随便离开公园,想要回家的话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耶——哥,你真好!”小丫头大叫一声,扑到他身上狠狠抱了一下,随后拉着若若,嘻嘻哈哈地跑了。
林同书摸摸鼻子,哼哼两声:“刚才还说我讨厌呢,这会顺着你意了,我马上就变得‘真好’,小坏蛋!”
失笑摇摇头,继续等在下面,不多会儿,转盘慢慢停下,白白恋恋不舍的从木马上下来,走到林同书面前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快乐。
递给她一杯热牛奶,见她还望着旋转木马,少年问道:“还想玩?”
“嗯?”白白看了看他,又看看木马,随后摇摇头,“……不想!”
“呵……”林同书笑笑,看女孩的表情就知道,她怎么会不想,这个“不想”,大概是不想她在上面玩,而他在下面等着吧!
女孩总是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着别人,少年对此很明白,也就没做坚持,带着她离开旋转木马,继续走着,随口问道:“那还想玩别的什么吗?”
跟在后面,小口小口抿着热牛奶的白白,闻言抬起头,小脑袋晃着,四处看了看,接着伸手指向不远处一个挤了不少少男少女的小店,林同书顺着看去,然后便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那是一个打气枪得玩具的店铺,大约是整个公园里,最受大人小孩青睐的地方了,摊子上一般会有几把气枪,多数是情侣或带着孩子的父母一人拿一把枪,射击店内作为枪靶的牌子,射得越多分越多,最后能换到的玩具也就越好。
相比起用钱去买玩具,这种依靠自身能力去换的方式,无疑更受欢迎的多,特别是一些想要在女友面前或者孩子面前出风头,树立高大形象的男人,为了能换到心爱人想要的玩具、布偶,拼了命的买子弹、放枪,站在摊子旁那个胖乎乎的老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白白选那里,大概是看射击可以一起玩,不至于再把他晾在一旁。
心下暖暖的,林同书抚摸着白白软软的头,她眨着眼睛昂望来,少年暗叹口气,随后就笑道:“好,打枪去。”就拉着她向那边走去。
找老板买好了塑料子弹,又排了一会儿队,方才轮到两人,一共四把枪,店里的作为枪靶的小牌子,也被木板隔开四格,除了林同书与白白之外,还有一对大学生情侣,那个男的在上来时,一副“我很强”的样子对他女朋友说:“小薇,想要什么东西?嘿嘿,当初参加军训,我打靶成绩是系里最好的,尽管说!”
林同书看他那样子就偷笑,这样的打气枪得玩具,看似简单,其实要想打中目标,比用真枪还难,要知道,这只是道具气枪而已,枪时即便手再稳,过轻的枪身也会颤抖,再加上用的子弹还是塑料子弹,扳机一抠,就算神枪手都不知道子弹会飘哪儿去。
玩这东西,就是花钱买开心,指望能靠它得到玩具,除非当天鸿运当头,否则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果然,一轮下来,林同书凭借着手稳眼明,以及基础技能的热武器掌握,也只打中一个公仔牌子,白白的运气比较好,托枪乱射,居然打到一只手掌大,毛茸茸的龙猫挂坠,而那个吹嘘自己打靶成绩全系第一的仁兄,牌子的边儿都没擦到,脸红得猴ρi股一样,在围观人群的嘻嘻笑声,以及女朋友戏谑的表情下落荒而逃。
从胖老板那里拿来打到的东西,林同书看着手里得到的这个,长相很像he11oki心翼翼地抱住,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想继续玩吗?”
“不……”抱着he11okitty,她摇摇头,似乎已经很满足了。
“那想玩别的什么吗?”
“……”白白四处看看,接着又指向远方,一个两面是玻璃墙的大厅,里面几十辆车在光滑的地面疯狂冲撞。
“碰碰车……行!”
两人去到那里,大概是来得比较早,那里人还不多,只等几分钟,两人就各占了一辆车子,在圆形的大厅里横冲直撞起来,林同书对碰碰车并不在行,上次陪乐乐和若若玩时,就被两个女孩伙同几个小孩子撞的很惨,这次也不例外,刚下场,一个青年就开车撞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撞进角落。
好不容易从角落脱身,刚刚开动,那个青年又撞过来,把他又撞了回去,这下林同书才现,对方似乎针对他呢!
他向那个青年看去,有些愕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人家了,随后就见到,那个青年已经开始去追逐白白,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青年转头看了下,冲他挑了挑眉毛,然后吹着口哨,继续追逐白白。
少年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在挑衅呢,他不由有点憋气:“nnd,拿我当泡妞的垫脚石,太恶劣了吧!”
憋气归憋气,他也没什么办法,确实撞不过人家嘛,比不过就是比不过,他还没小气到,对这种小事斤斤计较,于是也不管那个青年,继续努力想从角落脱身,费了好大功夫才出来,然后……
“砰!”
他又被撞回去了,错愕转望去的时候,正看到那青年擦身而过,冲他竖起大拇指,然后慢慢朝下。
“哈,还真被当软柿子捏了。”
少年哼哼两声,旁观的一些人在指指点点,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再这么继续下去,就准备下车走人,当然,虽然青年针对他,但他一点都不生气,无非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普通人罢了,不值当他火。
然而,他不生气,有人却生气了。
还没从车上下来,圆形的大厅里,忽然响起一声砰然大响,接着围观的人惊呼,林同书回头看去,只见之前一直对青年不理不睬,只到处乱撞的白白,此时抿着嘴,披头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青年,手里方向盘飞快打着转,一下,一下,狠狠撞过去。
那副执着的模样,仿佛是一个偏执狂,不断的自我催眠:撞死你撞死你撞死你……
青年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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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冰雕
碰碰车所在的大厅,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一群看热闹的人掂起脚尖,越过面前黑压压的人头,使劲儿朝里望着,那被围堵起来,仿佛连苍蝇都挤不进去的大厅里,一阵阵“我错了,我错了……别撞了……求求你别撞了……”的惨叫声,与“砰砰砰”好像放炮一样的声音,歇斯底里的传了出来。
“里面生什么事了?这人叫得好惨。”
“我也不知道,刚来,看不到啊……”
“听说是一个家伙调戏女生,把那女生惹火了,正开着碰碰车追在他ρi股后面追杀呢!”
“呃……碰碰车,追杀?”
“……我也是听说的……”
“喂,前面的,别总看不说话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人群议论纷纷,不多时,几个保安和巡警飞快跑来,分开人群,冲进了大厅,那持续许久的惨叫方才渐渐低落,国人爱凑热闹喜欢八卦的性格,自然不会因为保安和警察到来就熄灭掉,反而更加浓厚了,围在门口一时不愿离去。
十多分钟后,人流稀少的后门,林同书鬼鬼祟祟地拉着白白,仓惶逃走,直到很远方才停下,少年一个暴栗子敲在女孩光洁的脑门上,挨了这一下,女孩神情很低落,垂抱着那只he11okitty,纤细的手指绞着它长长的耳朵。
“你差点把人撞死了知不知道?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听到没有?他撞就让他撞,又掉不了一块肉,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差点弄得我们被带去警察局,要知道你是黑户,连监护人都没有,进了那里就别想出来了。”
白白抬起头,飞快的瞧了他一眼,看到他气愤的样子,又垂下脑袋,“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得忍着,你就当他是条狗,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咬回去啊?”
林同书已经头疼的开始语无伦次了,话出口,才察觉到自己这比喻实在不好,有扩大敌人阵线的嫌疑,遂改口道:“以后像这种人,吓一下就行了,别那么较真……唉,给你这么一闹,今天玩不成了……还有这么多时间呢……算了,找到乐乐她们就回家吧!”
少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身往之前乐乐她们离开的方向走去,白白静悄悄地跟在他身后,长垂到胸前,遮住了脸庞,步履轻盈的好像一只幽灵。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走了没多远,隔着一行白杨树,隐约能看到碰碰车大厅的时候,白白忽然停下脚步,拉了拉林同书衣袖,少年回过头,“怎么了?”
这时,他语气已温和了许多,无论如何,女孩刚刚的事做得再错,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帮他出气,要说他心里不觉得暖暖的,那是瞎话,不过他知道白白对世事不太懂,是非善恶什么都不明白,差点把那个青年真的撞死,才会恼火生气,但这会气头过去,冷静下来,又隐隐有点愧疚,愧疚自己不该那么大声对她说话,不知吓没吓到她。
白白当然不清楚他内心的活动,拉了他衣袖一下之后,踟躇片刻,才小声道:“我……厕所……”
“……”林同书有点挠头,四处看了看,像这种大型公园,一般都有牌子指明厕所在哪,他目光四处扫视一圈,就现了目标,离得比较近的一个厕所,就在碰碰车大厅所在那栋建筑东面一个小树林里,他往那边指了指:“你自己去吧,好了之后就在这儿等我,我先去把乐乐她们找到……别乱跑啊,如果有人搭讪也不要理,真要是烦了,大叫‘非礼’就行了,别再做刚才那样的事了,听到没?”
“嗯!”女孩用力点头,随后提着那只he11okitty,静悄悄地往那边走去。
看着她背影远远向小树林移动,渐渐被一些常青的灌木遮挡住,林同书叹口气,以前大约是出来的少,或者周围的陌生人少,再加上有自己在,身边又都是熟悉的人,这个来历不明,被他取作“白白”名字的女孩,乖巧安静的就像一尊瓷娃娃,通常时候就是一动不动地看电视,或静悄悄跟在后面,不言不语,从来不调皮惹事,这也给他造成了些错觉,以为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现在看来,她确实什么都不懂,在生活上像一张纯白纸张的同时,那未经过文明熏陶的思想,也充满了野性,行事手段偏激、直接,完全不考虑后果,就像一只生活在丛林里的狼,谁冒犯了她,即便只是小小地踏入了她的领地,触碰了她留过气味的喜爱的东西,就会遭受她猛烈的攻击。
他心里有些忧虑,这样野兽般的单纯,如果不多加管束的话,一定会在以后惹出大祸。可若要管束,也实在没什么好办法,难道整天把她关在屋子里么?即使她自己愿意,他也狠不下那个心。
“唉,我怎么尽招惹这种麻烦的小孩子?”
摇摇头,林同书放下心内的担忧,开始去寻找乐乐和陈若若,随着时间的流逝,公园里人越来越多了,熙熙攘攘,那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姓名?”
“魏波”
“性别?”
“……男”
“住址和联系方式?”
“……”
一连串的询问后,碰碰车所在的建筑内,一间办公室里,中年警察抓起放在桌上的大盖帽,拿起笔录纸,上面记了询问记录,他扫了几眼,便随手将笔录纸收起,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神情委顿的青年,严肃的表情下隐藏着些许鄙夷。
调戏女生,哼哼,像这种人,搁十几年前严打的时候,随便戴个耍流氓的帽子,就可以关进劳改所接受几年劳动教育,哪像现在这样只是记记笔录,轻拿轻放。
老实说,如果不是那些保安慌慌张张的说,被调戏的女生差点把青年撞死,他才懒得来呢!
见中年警察收起了笔录纸,看情况是准备走人的样子,叫魏波的青年哭丧着脸:“同志,我真没干别的事,就是闹着玩,谁知道她那么大反应啊?您相信我,我真没干什么。”
“呵,你要干了什么,还会呆在这里?早就扭走了……行了,回家等通知吧!”中年警察冷笑一声,翻手将大盖帽戴上,大步离开。
魏波呆愣了一会儿,欲哭无泪,不过是一时脑袋热,看人小姑娘漂亮,想耍帅吸引注意力,好嘛,注意力是吸引过来了,可自己也差点被撞死,好不容易活下来,谁知道又被警察询问,还让回家等通知,苍天啊大地啊,谁有哥惨啊!!
想着,一股不忿的情绪便涌上心头,狠狠踢了下桌子,随后一阵剧痛从臀部扩散开,魏波哎哟一声,捂住腰,一张大饼脸扭曲的掬花也似。
“臭*子,真狠啊!”他咬牙切齿地诅咒着,腰这样疼,就是因为被那个女孩疯了一样开碰碰车乱撞的时候,他心里慌张,想要下车逃跑,刚站起身就挨了一下冲撞,整个人一头栽到地上,刚坐起,又被女孩开车撞到了后背。
如果不是那个被吓到愣的管理员,总算回过神断了电,恐怕他会被碰碰车推着,一直挤到角落去,一身脆骨头撞得粉碎不可。
一边忿忿地嘀嘀咕咕,骂着“臭*子、贱女人”之类不堪入耳的话,揉了揉腰,忍着一波*的剧痛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往外偷偷瞧了一眼,门外安静的走廊,离办公室不远处,中年警察正和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人说话,那人魏波知道,是碰碰车的管理员。
恨那个管理员在自己被撞时愣,魏波远远瞪了他一眼,随后偷偷摸摸地关上门,找到办公室里的电话,拨出一串号码,那边刚接通,他就语气不善地质问:“你们在哪儿呢?**我差点被人撞死,是兄弟的,你们帮我在公园门口看一下,一个抱着he11okitty,穿白色羽绒服大概12、3岁的女孩……你说我想干什么?敢撞我,老子要让她付出代价……哎呀你别管了,人都差点死了,我还理智个屁啊,看到她你们多费心跟一跟,我要知道她住哪,就这样。”
魏波不是黑社会,不过若仔细追究的话,与黑社会也差不多了,他是一个大专学生,98年各个地方的大专、中专、职高等学校,其混乱程度与社会上的流氓混混区别不大,同样也收保护费,也争地盘,打起架也是一群不要命的货色。
当然,与黑社会相比,他还没那么狠,当然不敢干一些严重的事,但若只是小小惩罚一下,比如抽几个耳光,把和那个女孩一起的小子揍一顿,出口恶气,他心里一点压力都没有。
嘱咐了之后,挂断电话,魏波哼哧哼哧地捧着肚子,快步向楼外小树林里的厕所走去,之前被女孩神经病、偏执狂一样疯狂的姿态吓到,当时就觉得小腹鼓胀胀的,膀胱都仿佛炸了似地,此时放松下来,尿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魏波边跑边还在羞恼,一个大男人,差点被个女孩吓到小便失禁,这种羞辱他从未尝到过。
“一会儿把那个小子也整到尿失禁,不然难消心头之恨吖!!”
悲愤地想着,他闷头冲进厕所,踢开一个隔间便钻了进去,下一刻,酣畅的水声响起,伴随着某青年压力尽去的舒适叹息,回荡在空荡荡的卫生间。
正闭目放水,厕所的门吱呀一下打开,嗒嗒的脚步声慢慢走近,最终停在身后,魏波正爽着,也没多注意,待尿撒完后,打个寒噤提好裤子一回头,顿时“啊——”的一声尖叫,花容失色。
他身后,一个身穿白衣,黑亮长遮脸,提着he11okitty的女孩幽灵灵一般静悄悄站在那里,丝后隐约有目光投射过来,那目光充满了执着,死死盯住他。
被那隐藏在黑后的目光注视着,陡然吓了一跳的魏波,忽然有种面前着野兽的错觉,他紧张的后退一步,手扶上隔间两侧,咕咚一声咽下口口水,“是……是你?你想,想干什么……”
小心翼翼地把he11okitty夹在腋下,女孩缓缓抬起手,对准惊骇的青年……
……
人群的喧闹穿过树林,到达这片隐藏其中的厕所时,那声声喧哗已经变的模糊,混作一片,短促的惨嘶没有人听到,厕所周围依旧陷入寂静,不知过去多久,提着兔子的女孩默默离开,回到某人指定的地方,安静站立着,耐心等待他来找自己。
十多分钟后,一个牵着小孩的中年人,急匆匆跑进厕所,刚推开门,里面一股气流**出来,汹涌寒气夹杂其中,仿佛浪潮一般冲出幽静的卫生间,冰冷的温度从身侧穿过,即便穿了厚厚的衣服,中年人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奇怪,怎么回事?”那中年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想,俯身抱起孩子进了厕所,随手把他放在一旁,嘱咐道:“等等爸爸啊!”
说着,他跑进一个隔间,急迫的拉开拉链,刚开始放水,小孩清脆的声音就传来:“爸爸爸爸,这个冰块长得好像人啊!”
“哦,长得像什么人啊?像不像爸爸?”中年人随口逗弄着,小孩子想象力丰富,看到奇形怪状的阴影都会当作是鬼,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像,叔叔没胡子!”
冰块哪里有胡子!中年人暗笑,水声渐小,随后整理好裤子便准备洗手抱儿子离开,刚转身,就见儿子指着一个隔间,又蹦又跳:“啊,冰块叔叔眼睛在动!”
“嗯?”
中年人心里一寒,猛然想起刚刚推门进来时,那股诡异的寒气。
别不是闹鬼吧……转着这个荒诞的念头,心里有点毛儿,他忍着惧怕,顺着儿子的手指看去——隔间里,一个男人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马桶盖上,腰身微弯,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这还不算什么,让中年人感觉恐惧的是,那个男人,只有一半,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从头到胯,将他分为两片,一半是肉体,一半是冰雕……
当厕所方向传来哭喊声,中年人跌跌撞撞地拖着孩子,疯子一样狂奔出来时,远远站着的白白,抬头向那边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垂,默默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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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1k,明天补齐V
第四十五章冲突的前奏
日影西斜,一束束橙黄的光从天际蔓延过来,穿过随微风摇曳,飘扬而动的帘幕,照射进静谧无人的走廊,灿烂的光中,细小的微尘被染了金黄颜色,上下浮动。
远远有口号声传来,那是出晚操的军人从楼下的校场经过,一辆军用吉普快穿过晚操队,听到楼前,车门打开,几个人依次下来,一个穿着军装的军官,昂头看了眼身前那在夕阳下闪耀金光的大楼,摘下帽子,抓了抓小平头,对身后几个穿着便衣的人说道:“洛小姐,郁联络官,武组长,谢博士,人就在这里面,现在去看么?”
从吉普车上下来的四人,正是洛紫嫣、郁宏、武瑶、谢风铃,几人对视一眼,目前算是地位最高的武瑶点点头,“嗯,把现的过程也说一下。”
“好的,请跟我来。”
军官应着,扭了扭风纪扣,带着四人上了台阶,推开那扇玻璃大门,一股医院特有的阴冷顿时扑面而来,消毒水古怪的味道萦绕鼻间,整个一楼的大厅因为正赶上换班的原因,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护士匆匆走过,见军官带了几个穿着便衣的人进来,她们习惯性的露出审视的眼神。
这里是某军区医院,早年进行过改制,加入了一些保密程度极高的研究课题,已经很少对外开放了,连医院都搬迁进军队驻地,平时来往的都是军人,穿便衣的外人很少见到。
军官没有理会那些护士的目光,边带着几人进了电梯,他边说道:“人是上午在xx公园现的……嗯,我简单说明一下,案时间是上午十点十六分,地点在xx路xx公园的公共厕所内,现人是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教师,嗯,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受害人名叫魏波,大专学生,早晨九点与学校同学到达公园游玩,九点多钟曾在碰碰车大厅与人冲突……呃,原因是他调戏女生,其后被当时在附近的巡警问过话,记录笔录之后,在该巡警向碰碰车管理员调查事故生过程时,他匆匆离开,离开前曾经给同学打过一次电话,但因为他那几个同学目前下落不明,具体还不知道电话内容是什么……”
“十点半左右,中年教师进入厕所现受害人,现时,受害人魏波整个身体,已经有一半变成了冰块……就是皮肤、肌肉、血管、神经、内脏骨骼等等,全都变成了透明的冰……”
此时,电梯已经上到六楼,这里是整个医院看守最严密的地方,每个电梯口、楼梯口,都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守卫,未经过批准,医院内的工作人员也不准进入。
洛紫嫣等人能过来,也是提前获得了批准,走出电梯,边向两个军人还礼,军官露出苦笑:“……我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正常,公安方面解决不了,转给了我们,他们认为是一种高科技武器造成的效果,可我们看到后,倒觉得像是异能,但我们也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异能能把人的血肉变成冰块,所以只好找你们这些专家了。”
话音刚落,一直默默听他说明的四人,其中三人的视线,同时落在谢风铃身上,别说军官没听过有异能可以把人变成冰块,连他们都没听说过,对这种事情最有言权的,也只有这位谢大博士了。
也许是来到了军区,平时不修边幅的阿妹,罕见的把她那前卫的鸡窝头型梳成了条马尾,不过即便如此,精气神色还是看不出有朝气的模样,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暮气沉沉。
见洛紫嫣、郁宏还有武瑶都看向自己,她翻个白眼儿,扶了扶大黑框眼镜,撇嘴道:“看我干什么吖,没见到实验材料之前,我是不会乱下判断的。”
……实验材料……
听到谢大博士对受害人的称呼,军官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心下暗地嘀咕着“又是一个科学狂人”,接着作出延请的手势,对几人道:“各位,请这边。”
整个六楼的楼层,建筑风格明显更现代化,布局合理,最大程度的节省空间,军官带着几人穿过宽敞明亮的走廊,拐了几处弯道,方才停在一扇银色的大铁门前,铁门左侧有个投递口,他掏出证件递了进去,片刻后,一扇铁窗拉开,里面有人用警惕的目光扫视过几人。
“这是长签署的通行证,他们是我们请来协助调查的专家。”
军官对铁窗后的人说道,拿出通行证给他看了看,不多时,铁门“咔嚓”一声开锁,吱吱响着,缓缓打开。
“人就在这里了,进去看看吧!”向几人示意一下,军官当先走进门后清冷的走廊,走廊有些昏暗,只有荧光灯散着冷色调的光,光线并不强。这个地方,是医院最重要的秘密实验室,除了也许连老鼠都穿不过的通风口之外,没有开窗,也没有另一处出口,甚至若只是从医院外面看,也现不了这个地方在哪里,那是因为当初六楼建设时,以特殊的风格欺骗视觉,蒙蔽了人对立体空间的体积认知。
几人适应了一下与外面相比,陡然变得幽暗的环境,四下打量片刻。
这段被铁门隔开的走廊并不长,至多二十来米的程度,正片空间只有两扇门,临走廊的墙壁上,还开了大大的观察窗,不过窗子都已经被帘幕遮住,看不到里面。
军官带着他们走到一面观察窗前,拿出对讲机:“2号窗开放!”
“嗡——”
随着这声吩咐,幽静的空间陡地响起齿轮运转的声音,面前观察窗里,那厚厚的帘幕慢慢卷起,仿佛画卷一般,将室内的情形一点点展现出来。
当帘幕完全卷起的瞬间,四人瞪大了眼,一张张脸上全是诧异的表情。
观察窗后是一个很宽敞的实验室,不过此时已被改造成病房的模样,一张床横在中央,正对观察窗,向里的一侧摆了许多仪器,无数线路盘丝一样绕在仪器与床之间的空隙,一端连上仪器,一端连到床上,那里,躺着一个……半边是晶莹的冰块,半边是血肉,不知道还算不算人的物体。
望着室内,张口结舌了半天,最先回过神来的郁宏,吹了个口哨,“哇哦,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没死?”
是的,里面那个躺在床上,身体一半都成了结晶体的人,并没有死,即便不看仪器上反应的心跳、呼吸与血压,只凭肉眼观看也能现他还在活着。
因为他的一半身体已经成了透明,从几人所在的角度,视线可以清楚穿过那透明的半边,看到另一边血肉躯体内,心脏、血管、胃、肠子等内脏组织,还在一下下的跳跃蠕动。
“他当然没死。”即便见过许多次,依旧觉得震撼,觉得不可思议的军官,闻言耸耸肩,“我们测量过他的心跳、血压,甚至身体内部的神经,他不但没死,而且还很健康……我们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他一半身体成了冰状结晶,居然还能这么健康地活着,但事实却是,他活的很好,除了不能行动不能说话,体内的一切反应,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我们运他到这里的时候,他还在做梦……更不可思议的是,到目前为止,他那半边冰状结晶身体,没有任何融化迹象。”
“哇哦……”
趴在观察窗上,郁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件事太奇怪,甚至以他的观点来看,也是匪夷所思。把身体变化成另一种物质的异能,他并不是没见过,不说远,就说特事局里,他就认识两个可以把身体变成钢铁、火的进化者,据说醒狮里面,也有可以把身体化成水的家伙。
但他们的变化,通常就是异能一使用,整个身体都会改变形态,并不能像现在这样,只有一半变了样子,另一半还保持正常。
“阿妹,这家伙不会是觉醒了吧?”看了好一会儿,无论怎么分析,都觉得这好像是觉醒现象的郁宏,肩头撞了撞正愣愣望着里面,不知在想什么的阿妹,“也许是这家伙觉醒的不彻底,才变成这副鬼样子?”
“去死,下次再这样我拍死你!”被郁宏撞得趔趄一下,打断了思路的阿妹,恼火的给他一脚,随后瞧着观察窗内的那个人,她表情有些复杂,在洛紫嫣和武瑶同样询问的眼神中,摇摇头:“不可能的……根据组织里近二十年收集的觉醒观察报告,以及国外一些机构对进化者觉醒过程的临床观察、分析,觉醒不彻底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你们知道灵魂进化理论和中枢理论吧?”
她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问题,郁宏、洛紫嫣、武瑶三人觉得奇怪,但还是点点头。
这两个理论,大部分进化者都知道,因为它们是次关于进化者与异能起源的推理,理论中认为,进化者觉醒来源于灵魂的进化,而异能则是进化后的灵魂,通过以人的大脑作为中枢、媒介乃至交换器,所展现出的,能影响到现实的自然能力。
见几人点头,阿妹才继续道:“既然知道这两个理论,相比你们也清楚,异能为什么会以大脑作为中枢和交换器的角色——因为它是遍布人体的神经网络的终端,通过多年研究,全世界研究进化者的组织和个人,已经统一确定了神经在异能具现的过程中,扮演着‘通道’的角色,大脑交换来灵魂力量,灵魂力量通过遍布全身的神经网络‘通道’具现出来。在这样的前提下,一个人若觉醒的能力是改变肉体,必然是全身的改变,不会出现这样一半进化,一半还是原始肉体形态的现象……因为人只有一个大脑,只有一副神经网络,一个交换器和同一条通道,不可能造成截然相反的两种效果……”
一说到专业知识,她立刻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眉角飞扬,朝气蓬勃,全身都充满了热情,嘴里蹦出的一连串东西,听得其余几人头都大了。
“那……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宏有点愣,既然不是觉醒,一个人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变成这样?
扶了扶大黑框眼镜,阿妹目光炯炯地盯着里面,那似乎已经熟睡的“实验材料”,“我认为,他这种情况,应该是异能造成的?”
“呃……你不是说这不是觉醒么?”
“当然不是,是异能!”
“嗯?”郁宏晃了晃脑袋,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瞪眼瞧着阿妹,“你认为,他是被进化者攻击才变成这样的?”
阿妹神色肃穆点头。
“哈!”郁宏失笑,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他身体的物质构成都改变了,异能做不到这种程度……要知道,他可不是石头之类的死物,而是一个有灵魂的正常人,有灵魂干扰,自然力量没办法改变他身体是‘由碳基细胞组成’这个本质的,除非是源自他本身灵魂的进化……阿妹,不要以为我没上过大学你就可以唬我,打错算盘了你!”
被人质疑了自己的专业,阿妹怒极而笑,双臂抱胸,冷冷地望着郁宏,直到把他盯得脸皮红,承受不住躲到洛紫嫣身后,才哼了一声,说道:“就你……呵,你对这个世界才懂多少?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了?忘记上次你们拿来让我研究的那袋毒品了吗?在那之前,你们也认为不可能有人制造出异能物品,可结果呢?嘁!”
“……”
郁宏被讽刺的哑口无言,脸上烧,一直旁观倾听的洛紫嫣和武瑶,这时忙凑上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阿妹,能确定受害人究竟是什么异能造成的吗?”
一个特事局在申城目前的最高长官,一个是地位特殊,关系很好的朋友,同时上来打圆场,阿妹自然不好再继续摆脸色,闻言摇摇头:“不知道,还需要研究,不过这种改变方式,我感觉倒是很熟悉,等研究后再说吧……哎,阿兵哥,把门打开呗,我进去看看。”
……我不叫阿兵哥……
眼角抽搐着,面对面前这个戴了大黑框眼镜,说话做事很有个性的“大博士”,军官无奈地吐口气,熄了辩解的心思,拿起对讲机命令:“打开2号门,解锁消毒间……”
随着他的命令,观察窗旁,那扇一直紧闭的铁门,缓缓打开,阿妹当即走进去,门再次关上,红灯亮起,那是正在启动消毒的提示。
另外几人都没进去,无菌间进一次很麻烦,他们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站在外面等结果。
观察窗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洛紫嫣在的原因,从到这里来,就一直很少说话的武瑶,安静望着里面,不知过去多久,见到已经换了身无菌服的阿妹,扭开门走进病房,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地开始研究,她才开口吩咐:“既然确定是异能造成的,郁宏,打电话给邹小蕾,让她去公园附近的分局查一下笔录,看看在案之前,受害人和什么人起过冲突。”
“明白。”
郁宏点点头,转身在军官的带领下出去打电话,几人的手机来时都已经被收缴,不过即便还在,这里面也是不能用的,像这种保密实验室,早就屏蔽了手机信号。
吩咐完郁宏后,待他与那个军官离开,武瑶揉了揉额头,不知是自语,还是对旁边的洛紫嫣,轻声叹息:“最近的事一件接一件,太多了,好累……”
“……”洛紫嫣转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片刻后才问道:“需要凤凰带人过来么?”
虽然她不太喜欢武瑶,不过这种情绪,她并不会带到工作上,最近的情况她这两天也了解了一下,确实很多,又是蹲点抓杀人狂,还要封锁申城,避免某些心怀叵测的进化者不请自来,又得联络政商两界,今天又出了这件事,局里的人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确实很累,特别是人手并不充足的情况下。
听见她的话,武瑶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她真的会答应,随后便点点头,“嗯,你给凤凰打电话吧……麻烦你了……”
洛紫嫣突然有点不自然的感觉,她还从没见武瑶对自己这么礼貌过呢,至于武瑶让她打电话,而不是自己打,这点她倒不奇怪,局里不少人都知道,武家姐弟和凤凰有芥蒂——因为什么倒没人清楚,也许只有郁宏这种和他们同期从训练营毕业的人才知道。
答应一句,洛紫嫣转身离开。
随着铁门又一次哗啦打开,然后落锁,荧光灯闪烁着幽幽的光,昏暗阴冷的走廊上,只剩武瑶一个人站在观察窗前,灯光将她影子拖到地上,随呼吸微微晃动,一时又是静谧……
……
夕阳在天边照耀,远远水天一线的地方,金碧辉煌,成片成片的晚霞铺满了那半边天空,预示着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
笼罩着城市正上方的苍穹,还是蓝色,几架飞机从高空穿过,拖出一条长长云带,纵横交错,仿佛把苍穹都分割了开来。傍晚正是城市最喧闹的时候,人流如梭,车水马龙,少年骑着自行车,车后堆着两个大大的布袋,穿过喧闹的城市一直冲上城外一条国道,慢慢向靠近大海的郊区飞驰而去。
布袋里装的是人,或者说,是两具尸体……
虽然心里已经有过预感,思想单纯得白白,一定会惹下**烦,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预感来得这么快,当在公园里找到乐乐和若若,回去要带白白走的时候,看着一堆急匆匆地往厕所那边跑,以及附近人们议论着“命案”、“冰块”之类的话,他立刻感觉到不妙,在嘱咐乐乐看住白白之后,他偷偷靠近厕所方向,凭着敏锐的听觉,清楚听到厕所里有警察在说“魏波”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很熟悉,就是碰碰车大厅里,那个挑衅他,最后差点被白白撞死的青年,然而,对方现在出事了,而且就是白白上过厕所没多久,如果是以前,他当然怀疑不到女孩身上,可有碰碰车大厅的前车之鉴,容不得他不怀疑。
果然,当回到三个女孩翘等待的地方,把白白拉到一边询问时,女孩低头,手指飞快绞着兔子耳朵,那沉默的姿态,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当时就脑袋一晕,惹**烦了……刚刚和人起过冲突,才没过多久,对方就出事,无论如何,他和白白都洗脱不了嫌疑,更让人悲愤的是,在此之前还有警察过来调解过,录下了笔录,虽然当时因为顾忌着白白的黑户身份,他没有留下真实姓名和真实住址,可那个警察记下了他和白白的相貌,一个接受过刑侦教育的警察,可不像普通人那样看过后就忘,完全可以通过有条理的口述,让警局内部的人绘出他和白白的长相。
如果只是这样还没什么,比较头疼的是,他带上“隐匿者的遮阳帽”,隐身起来悄悄去了现场,那个青年诡异的样子,无论如何都不像普通人能够弄出来的,在他看来,这件案子最终一定会转给特事局。
特事局里,认识他和白白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啊,即便绘出的图有些失真,特事局里的人看到,也会立刻联想到他身上——毕竟在特事局看来,他就是一个进化者。
有了这些令人头疼的推测,他当时差点没恨死,恨白白心狠手辣,恨自己既然有预感了,为什么还放任她一个人,还莫名其妙的恨那个青年,闲着蛋疼没事找事,最终闹出这么大的纰漏来,活该半死不活!
恨过了之后,他便匆匆带三个女孩准备回家,谁知道,刚出公园门口没多久,就感应到后面有人跟踪,那种带有淡淡敌意的视线,以他目前的实力,可以从人群中清楚分辨出来。
他不知道跟踪的人是谁,但出现这么大纰漏,不管是谁,他都不准备再让对方活着了,于是,带着三个女孩,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上转了几圈之后,他把人带进一处暗巷,然后……杀了他们。
这是少年第一次杀掉无辜的人——是的,无辜的人,在杀掉跟踪的那两个家伙之前,他曾审问过,对方是魏波的同学,跑来跟踪他,是魏波想要教训他们一下。这种人的罪恶,依照少年心内的尺度判断,并未到必死的程度。
可他还是把两人杀掉了,尸体就在自行车后座的布袋里装着。
狂蹬着自行车,人在国道上飞驰,道路两旁的建筑渐渐稀疏起来时,他拐下国道,上了一条小路,夕阳余晖下,那条小路蜿蜒通向海风吹来的方向,尽头是一片幽深的树林,四周则是漫漫田野,广阔无人。
车子剧烈颠簸,载着少年和那两具尸体,一直冲进树林中,顺着幽静的林间小道,快往前冲去,直到最后一丛树木的遮盖从身边退走,视野中,广阔无垠,于余晖下泛着一条金黄水波的大海顿时映入眼帘,脚下小路依旧在延伸,穿过渐渐稀疏的草地,一直接到那在西天光芒下,好像掺了金子一般,闪闪亮的沙滩。
一行波浪冲上沙滩,推起成片的泡沫,水流随后退去,留下星星点点,点缀在湿润沙土上的贝壳。
林同书意外的现,这里的风景很好,如果此时不是冬天的话,这里一定会来很多人。
“只可惜,这地方今天要变成毁尸现场了……”轧住车子,四处扫视一番,没现有外人,他提下那两个布袋,抬脚,一脚戳在沙地上。
“砰!”
脚掌戳下的瞬间,浑厚内劲爆,细密的沙地顿时被巨力与喷薄而出的内劲,炸出一个大大的坑,少年随手将布袋扔进坑里,看着两只鼓囊囊凸起人形轮廓的袋子,他眼神有些黯然,但更多的是冷漠。
如果可能,他不会对这两人下杀手,但很可惜,他们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他,对任何威胁到自己的人,少年从不会手软,若因为一时的仁慈,而给自己带来无法抵挡的麻烦,在他看来,是极为愚蠢的事。
“希望你们下辈子,能有眼色一些!”
他轻轻说着,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塑料油桶,拧开盖,散着刺鼻气味的汽油,浇到沙坑里的袋子上,随后,他远远站开,一颗吞吐着剧烈火焰,直径有一尺多的大火球,瞬间出现在手心上方,上下悬浮。
下一刻,他挥动了手臂,火球猎猎作响,拖着高温焰尾,一头扎进沙坑。
“轰——”
剧烈的爆炸,火云冉冉升起,巨大的火焰如同肆虐的火蛇,直窜上半空。
橙红的光芒,映在少年还有些稚嫩的脸上,他默默转身离开。
事情还没完,还需要去警局销毁最后的证据,无论如何,他不允许自己,或者身边任何一人暴露出去。
同一时间,城内某处,黑熊租住的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家具陈设都被挪走,或拼成一张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枪械以及电子仪器,电脑散着清冷的光,两个人坐在一台仪器前,手里抓着耳麦,倾听着什么。
终于,其中一人回头叫道:“伊藤阁下,现有类似那个女孩的能力出现,一个普通人半边身体被改造成冰状结晶。”
“继续查,找到接受案子的警局是哪个分局,小北,你带人准备好,等找到后去看看。”
窗子被帘幕遮挡,光线昏暗的房间另一边,一个面向墙壁的人,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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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谁是蝼蚁?
“不对不对,眼睛不是这样,他的眼睛很有神,很亮,好像润了水一样,素材库里找不到这种眼睛么?”
公园附近的分局,还是老式风格的大门,已经被岁月侵蚀的斑驳,但却不显破败,衬着上方由国徽、盾牌、长城、松枝组成的警徽,在入夜的灯火下,泛着点点金光,充满了厚重肃穆的气息。
红蓝光芒闪烁的警车,与身着笔挺制服的公安,从警徽下忙碌穿过,或出门执行任务,或归来交班,大大的门廊后方是一片宽敞的空地,车子停在那里,偶尔有一扇车门打开,戴着手铐刚被抓来的,或刚审讯完毕的犯人,被推搡着前行,空地后方是一栋办公大楼,楼体高高耸立,玻璃墙面反射周围绚烂的灯火,漆黑的背景色下,仿佛点缀了繁星的苍穹。
时间刚到夜晚,是一天中巡逻任务最紧密的时候,外面虽然警车与公安来来往往,极为忙碌,但大楼内却比较清闲,一般除非是大案子,否则这样夜间巡逻时抓到的小偷小混混,多数并不直接审讯,而是先关一夜,晾晾他们。
今天就有一个大案子,隶属这个分局的中年警察,正帮助同事绘图,放射着幽幽亮光的电脑显示器上,一张脸谱刚画出个脸型轮廓,随着中年警察指点,负责绘图的同事正一脸郁闷的移动鼠标,不断更换五官。
“老张,绘图不需要那么认真,你只要告诉我,他眼睛长什么样就行了,亮不亮不重要……这都忙一个多小时了还只弄张脸型出来,一直这么搞,我今天还要不要回家吃饭睡觉啊?”只有二十多岁,看起来脸还很嫩的小警察,郁闷对中年警察说道。
正努力回忆的老张,烦躁的摘下大盖帽,狠狠挠了挠半秃的头皮,闻言翻了翻眼皮:“有点耐性,好吧?详细点更容易破案嘛!”
“你这不叫详细了,叫折磨人好不好?”小警察忧郁的把又一双被老张否决的“眼睛”拖走,嘟囔着:“这些都是死板的模型,哪能表现出神态,你以为是照片啊?再说了,反正这案子已经不归我们管了,赶快把图绘出来,交给上面就行啦,那么用心干嘛呀?”
“可我总觉得,不把神态描述出来,只拼长相,估计不像那个男孩,到时候这图不就没用了?”叹口气,老张也有点无奈,他根本没想到,早晨那件他以为并不多大的事,居然会展到后来那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当他和闻讯赶来的同事,跑进公厕看到那十多分钟前,刚被他询问过的青年的时候,差点没吓得尿裤子。
一个大活人啊,怎么半边身体,全都变成冰了呢?
从上午开始,局里一直在忙着这件事,在他说出认识那个青年,并把之前碰碰车大厅生的事交代后,局里立刻把第一目标,锁定在已经不见踪影的那两个少男少女身上,随后根据他所记录的联系方式,去找人找不到的时候,现场负责的领导立刻把第一目标上升为最大嫌疑人,当场就动群众,把当时在碰碰车大厅围观的人都聚集起来,带回分局根据印象拼图。
不过多数人并没有太好的记忆力,描述时,也没有清晰的逻辑,导致绘图工作进行了一下午,所取得的成形脸谱,在傍晚拿给他看的时候,他才现那些都严重失真。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那一对少男少女,长相实在太过奇怪了些——这里的奇怪不是指相貌奇特,反而是说他们五官并没有明显的特色,少年长相普通到人看一眼,转身就会忘掉,而女孩又太过漂亮,让人一看,只会注意她精致美丽的面孔,至于五官是什么样的,却被忽略了。
如果老张不是干过多年的刑侦工作,善于记忆陌生人的神态,恐怕这个绘图工作就要半途夭折了。
又试了几双眼睛,依旧感觉不像的老张,挥手让小警察停了下来,他毕竟年老了,连续一个小时盯着电脑屏幕,还需要集中精神回忆,这会已经感觉吃不消了,身子往后重重一躺,喝了口茶水提神,揉了揉太阳|茓,随后像是想起什么,语气略带些疲惫的问道:“对了,小王,你知道案子转哪儿去了吗?”
“谁知道……”正拿着几张打印纸,看着上面头像,慢慢比对的小王摇摇头,顿了顿,才又说道:“应该是军方吧,反正当时我就看见一辆军用吉普开进来,几个军人和局长谈了几句之后,局长就吩咐我们,案子已经转移,图作出来之后直接交给他,其它不要多管。”
“军人?”老张有点奇怪,“这个案子和军队有关系?”
说到这个话题,一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小王,明显亢奋了起来,神神秘秘地凑过身子,小声道:“肯定有关系啦,我听他们说,那个人一半身体都被变成冰了对吧?”
老张点头,他亲眼看见,当然假不了。
“你想啊,就算是被人袭击,不管是脑袋开瓢,还是变成肉酱,都是可以理解的事,但好好的人突然变成那副鬼样子,完全不合理嘛!我听他们议论说,那个叫魏波的可怜家伙,是被军方研制的新型武器给误射了,军队的人把案子接走,就是想捂盖子,把这件事压下去,不然的话,魏波的同学怎么也失踪了?”
说着,他神色诡秘地横掌在脖前虚虚一划,以口型做出“灭口”两字。
老张听得头皮麻,愣了好一会儿,才笑骂着推开小王:“少卖弄你那些阴谋论,你也是体制内的人,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知道知道,我又不傻,这话也就和你聊天我才提一句,别人我还不告诉呢!”小警察臭屁的哼了一声,随即便又垂头看起手里那几张绘出的图像。
四周排满拥挤桌子的办公区,在这夜晚不复白天的人来人往,清冷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撒下来,安静的办公区令刚刚听了阴谋论的老张,心里有点不舒服,又大口喝了杯茶,小腹慢慢臌胀起来,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半天没上厕所,于是就拍拍小王肩膀,“我去下厕所,回来我们继续”。
“嗯,你快点,我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老张答应一声,拖着坐太久有点酸麻的腿,一摇一晃地往厕所走去。
老张的资历很老,不算在下面派出所等地方工作的时间,即便是这个区分局,他都已经呆了十多年,刚来的时候,这栋大楼都没建起来,再加上平时不摆资格,也不倚老卖老,局里无论是老人还是刚来的新人,他都能相处的很好。
一路往厕所走去时,见到的文员或警察,都会与他打个招呼,开几句玩笑,多数是笑他一辈子没办过大案,老来老来居然碰到个稀奇古怪的事,以后退休也有了吹嘘的资本。
他也不生气,与人哈哈笑着,互相拆台,出到走廊的时候,正好一个年轻警察正推门进来,看到他,那个年轻警察连忙叫道:“哎,老张,你到哪儿去啊?”
“上个厕所。”
“先别急着,我正打算找你呢,外面有几个人说是你朋友,开着车要进来,被几个同事拦住了,你出去看看。”
“我朋友?”老张有点莫名其妙,他可没有开车的朋友,几十年下来,算得上朋友的个个都是苦哈哈,整天为了柴米油盐苦恼,哪那么大款。
那个年轻警察似乎看出他的迷惑,催促道:“别想了,不管是不是你去看看,是的话当然好,要不是,正好咱们还可以创收……嘿嘿,敢骗到警察局来,胆子忒大,不罚个倾家荡产他们不交乖。”
想了想,老张也觉得自己不用急,便点点头:“好,你带我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穿过楼前那片空地,跟在后面的老张就见到,门廊处,一辆即使黑暗都无法遮盖光泽的蓝色跑车,停在大门口,几个熟悉的同事站在旁边,正对车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那跑车是什么牌子,老张不知道,但只看那张扬的外型和那几个年轻警察指点时的羡慕眼神,也晓得其必然很贵,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哪个朋友能开得起这种车。
那边,看到两人过来,车门打开,两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下来,远远打量着跟在后面的老张,待老张走到近前,皱着眉头还未开口询问时,当先一个头染成了红色,却没半点小混混姿态的年轻人,双手Сhā进西装裤,回头问道:“是他吗?”
红年轻人后面那个大汉,闻言躬下身,措辞谨慎地答道:“入侵数据库得到的个人资料里,照片有点失真,不敢确定。”
“啪!”
大汉话音刚落,年轻人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声音之脆,就像放炮一样,那大汉在这一巴掌下,直接被扇的跪在地上。
“让你们办事儿,没一次省心的。”年轻人撇撇嘴,仿佛刚刚只是打了一条狗,眼看大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抬脚又踹过去,“我让你起来了吗?我让你起来了吗?”
一句一句说着,脚下也一脚一脚狠踹,大汉趴在地上,满身都是灰尘却一点都不敢反抗,他的沉默,映衬得不断抬脚踹下的年轻人更显嚣张。周围本来在指指点点的警察,包括刚要开口的老张,一时都愣住了,他们还从没遇到过敢在公安局门口,当着警察面儿打人的家伙。
“哎,停手,你干什么!”眼看大汉又挨了几脚,老张反应过来,连忙呵斥。
红年轻人歪头瞧了他一眼,在他瞪去的愤怒目光中,似笑非笑道:“打人啊,还能干什么?嗯,你是不是叫张红星?早上xx公园里生的那件事,当时有你在场吧?据说你还见过嫌疑人的相貌?”
老张怒目而视,“是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这里撒泼,眼里还有没有法律制度?小李,把他铐起来!”
领老张过来的那个年轻警察,闻言醒过神,答应一句,从腰后摸出手铐就准备上前。
红年轻人对提着手铐抓过来的小李看都不看,只是嘻嘻一笑:“是就好,喂,还装死?去把他抓过来,正好这次麻生也在,可以读取他的记忆,看看我们可爱的,被一个小子从钢炮和疾风这两个废材手里抢走的小公主,究竟跑哪儿去了……诚叔叔和北哥哥好想她啊!”
在他古怪的语调中,一直蜷缩在地上,承受着他狠踹的黑衣大汉,猛地跃起,紧紧包裹着上身的西装,陡然裂开,肌肉好像海绵体一样膨胀,灰色的浓密毛疯长,骨节咔啪咔啪爆响着,飞快拉伸,颌骨前突,大张的嘴巴里白气蒸腾,咽喉有野兽一样的呜咽低吼,细密牙齿肉眼可见的生长,眨眼时间就变成交错如锯齿般的獠牙。
“呜——”
夜空下,陡然变形的大汉,昂向天,出一声苍茫的狼啸。
几个警察见到这副震撼的场面,已经吓呆了,即便镇静些的老张,也张口结舌地瞧着大汉变身,目光呆滞。
“噗!”
血光乍现,忠实执行红年轻人命令的狼人,并未因警察呆滞而停手,镶嵌了刀片似地双爪一挥,正提着手铐傻傻站在它面前的小李,惨叫都没出,便断为几截儿,巨量血液跟随着爪影在半空拉出几条丝线,随后仿佛暴雨一样哗啦啦洒到地面上,内脏与断肢落下,弹跳,滚远。
“啊——!”
直到这时,那杵在跑车边的几个警察,才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返身就逃。
普通人,即便再勇敢也有限度,当现传说中的生物出现在面前,并残忍的将一个同事肢解时,即使是警察,精神在那瞬间也会崩溃掉。
尖叫响起的刹那,红年轻人皱了皱眉,转见那几个警察想要逃跑,他哼了一声,抬手一指,公安局大门前平整的水泥缓坡,轰隆轰隆颤抖,龟裂,裂缝一直瞬间延伸到几人脚下,“锃锃”几声从裂缝窜起十多根粗大的地刺,噗的一声,好像穿肉串一样,将那几个警察从头到脚穿个通透。
门后那栋大楼里,因为这声惊叫,已经有警察大喝询问着往外面冲出来了,红年轻人不屑地笑着,挥手又在四周指点几下,一根根粗大尖刺从地下窜出,眨眼间将附近所有人都杀个干干净净,公安局大门之外,那车来车往的道路,连绵地刺疯狂窜出地面,将十多辆奔行的车像扎豆腐一样破开,钢铁扭曲、变形,穿过车内的人体,车辆上炽烈的光焰爆炸,与鲜血、浓烟飞扬上半空,随后,刺耳的尖叫与刹车声传来。
闻着那硝烟与鲜血混合的味道,红年轻人露出被火光映照得灿烂的笑容,吩咐那只已经抓住老张的狼人:“走吧,警察快出来了,枪支虽然杀不了我们,总也是个麻烦。”
“是,宇都宫北大人!”
狼人绿幽幽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深吸口气,鲜红的长舌舔了舔口腔里密[奇`书`网`整.理'提.供]布的獠牙,一巴掌把扛在肩头,不断嘶叫挣扎的老张打昏过去,抖手甩进跑车,然后变化回人躯,嗡声问道:“大人,这样做动静会不会大了些?”
他明显对红年轻人很畏惧,这样问着的时候,眼神有点瑟缩。
“哈,好不容易来这国家一趟,为什么不闹大点?”宇都宫北哈哈一笑,启动跑车,狂风迎面刮来,满头红好像火焰一样飞舞,嚣张招摇,不可一世:“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哈哈,如果不是诚约束着,这个肮脏国度的蝼蚁,怎么能在我面前爬来爬……”
“哦?是吗?”
狼藉的道路上,轻声细语的询问,穿破跑车动机的轰鸣,传进几人耳朵里。
宇都宫北面色一变,猛地看向那处地方,“谁?”
喝声中,他飞快地抬手就要点去,然而手臂刚抬起,两条粗大铁链如长龙一般自滚滚浓烟窜出,带着“呼呼”破空声抽来。
“该死!”
咬牙咒骂着,宇都宫北再保持不了从容与张狂,猛地踢开车门,狼狈滚下跑车,跟随在他身后,那个大汉也抱起老张跃下,在地下骨碌碌滚开,就在他们逃离的一瞬间,粗大沉重的铁链已经攻到,砰地抽在跑车上,流线型的钢铁外壳,在巨力下出呻吟,玻璃破碎,电弧四射,沉重的链子在砸上的刹那,灵活一卷,蟒蛇一般将整辆跑车拦腰卷住,随后猛然绷直,一下将车子掀飞起来。
“呼——哗啦哗啦”
车体飞腾上半空,铁链再次缠绕而上,猛地把它卷得严严实实,接着,那两根粗大的链子仿佛活了一样,狠狠收缩,咯咯嘣嘣一串爆响,待下一刻铁链悠然退去时,车子豪华的外表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团扭曲的废铁轰然落下,将地面砸的微微颤抖。
“蝼蚁……谁是蝼蚁呢?”
随着巨大废铁落下,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浓烟与光焰肆虐的道路上,仿佛从火中走来。V
第四十七章以一敌四(上)
“蝼蚁……谁是蝼蚁呢?”
浓烟滚滚蒸腾,火舌四下舔舐,裂开一条条豁口的马路上,粗大的地刺将汽车刺破,扎入,钢铁外壳扭曲,光焰附着其上剧烈燃烧着,时而爆炸,带起一股灼热的气浪,身穿风衣,戴着遮阳帽的少女就在这仿佛地狱、末日一般的背景中,缓缓走出,衣摆与丝狂舞,美丽脸庞被火光照射的妖艳,然而当那两条一下就缠废了跑车的铁链,温顺地倒卷回她手中,被她拖在脚后,随身体移动摩擦地面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时,从车上滚下来的宇都宫北,以及那个狼人大汉,恍惚间有种见到地狱魔鬼的错觉。
不寒而栗。
“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爬来爬去?”
清冷的声音传来,少女手腕一甩,铁链呼啸扬起,如同一根粗大的钢鞭,穿越光焰密布的虚空,猛烈抽来,还趴在地上未站起身的宇都宫北,飞快跃起,半蹲地上,手掌在地面一拍。
“轰!”
地面剧烈震动,一面混凝土石墙突兀的自地下窜出,拦在他身前,下一瞬,铁链抽到,硕大的链条挟着沉重的力道,狠狠砸在厚重的石墙上,轰然巨响中,整栋约一尺厚的混凝土块,在这一击顿时被抽得粉碎,无数碎屑崩飞,噼里啪啦打在宇都宫北身上。
这个红年轻人狼狈后退,虽然之前看到跑车被挤成废铁,他已经对铁链上蕴涵的力量有了很高的评价,可当自己召唤出的石墙,连一击都挡不住,轰然破碎的时候,心下依旧惊骇欲绝。
一尺厚的混凝土,被他土地操控的异能强化,坚硬可比钢铁,近一尺的厚度,即便是火箭弹的爆破都能挡住几次,却被对方一击就摧毁了,力量之强大,令他一股寒气从尾椎直窜上脑门,寒毛根根直立。
“混蛋,至少是三阶上位!”宇都宫北判断着,不断后退,企图拉远距离,面前那堵混凝土石墙被抽碎爆裂出的灰尘烟雾,正随马路上一波*震荡而来的灼热气浪,迅弥漫开。
视线穿过灰尘烟雾,他看到,那个少女再次甩动铁链,这次却是两条齐出,一左一右分射向他和狼人大汉,见次情况,他连忙大叫:“阿狼,不要接,躲开!”
叫声中,他猛地再次下蹲,又一掌拍到地上,轰轰的巨响声陡然爆,地面颤抖,一条宽大的裂缝蛇一般从他拍下的地方,蔓延向马路上自火场走出的少女,一根根犬牙般尖利的地刺,噗噗窜出,刀山一样顺着裂缝切割向少女。
地刺的前进极为迅,宇都宫北已经拿出身平最大的能力,如果少女不躲不闪,依然继续攻击的话,地刺将在铁链抽到之前,将她刺成一支肉串。
攻敌必救,这是被攻击时,最常用的反击手段。
宇都宫北虽然张狂自大,但并不是一个不懂战斗的菜鸟,这一下犀利的反击立刻表现出他临场时的冷静,以及思维的敏捷。
然而,这个手段并未凑效,或者说,他只达成了一半目的。
当地面裂缝伴随着轰隆隆的咆哮,窜到马路上的时候,少女甩起的铁链“嘣嘣”两声,左手链条诡异地分裂,一化为二,分裂后稍细一些的铁链,在土地操控异能蔓延过来的刹那,一条猛然下坠,仿佛烧红的刀子切油脂一般,一下扎入地下,链身一挑,地面裂纹密布,一整块混凝土被生生掀飞起来,几根地刺在那混凝土表面窜出,就像一只巨大的海胆,滴溜溜当空旋转,随后落下,粉碎。
只这一瞬,宇都宫北的异能便被切断。
而在另一边,眼见铁链抽来,听到宇都宫北提醒的大汉,习惯性地服从命令,瞬间变身为狼,变身后蓬勃的力量与更加敏捷的身体,支撑着他在铁链抽到的前一瞬,抱起昏迷的老张远远跳开,铁链像炮弹一样砸下,水泥地面在他身后被抽出一个大坑,碎石迸射。
狼人心下抹了把冷汗,只有二阶上位的他,肉体根本无法抗拒这样大的力道,挨上一下,必定是全身粉碎的下场。
然而还未等他庆幸,身后,砸在地上的铁链哗啦一抖,再次破开空气抽打过来,狼人怒吼一声,却终究不敢硬接,变身后反关节的下肢微微一压,大腿条条铁铸似的肌肉猛然膨胀,呼地一声跳跃起来,直窜上四五米高,一下跃上旁边楼层的三楼,扑嗒扑嗒手脚并用,匕似尖利的爪子Сhā进墙体,固定住他庞大的身躯,飞快往上攀爬。
“呼——砰!”
脚下劲风呼啸,沉重的铁链一下抽在墙面上,砰然大响,砖石崩塌,强劲的力道使墙面震颤,整栋楼都仿佛在巨力下摇晃。
狼人顿时吓破了胆,火烧ρi股一样更卖力地往上爬去。
“想跑?”
清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随后一股灼热的气浪呼啸而至,下方宇都宫北声嘶力竭的呼喝:“阿狼,跳下来!”
狼人下意识地遵从命令,连忙放手跃下,身在半空,他方才惊骇看到,一颗脸盆大的火球,流星一般从头顶划过,呼啸撞上他刚刚所在地方,一团赤红火云陡然爆开,冲击的波纹四处席卷。
“她是多重异能进化者……”混沌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狼人仰天自半空栽下,耳中又听到铁链破空的声音,越来越近,一股浓郁的悲哀涌上心头,用出的力气抛开怀中那个昏迷的中年警察,他昂怒嚎!
躲不过去了……
舞动在下方的铁链,待狼人跃下的刹那,已尖啸破空迎上,仿佛尖锐的刀锋,带着幽黑色泽的链条轮廓,于夜空下飞袭去,奔驰、放大。
“噗!”
黑影扫过,狼人那仰天栽落的畸形身体,一瞬间的停顿,忽然断作两截,漫天猩红血雨洒下,残肢划出凄美的抛物线落在马路上,那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烈火中,下一刻,浓烟里焦臭的味道更浓……
宇都宫北早以没了之前狂妄的样子,狼狈的地上滚着,躲开铁链的又一次抽击,吃力接住狼人临死之前,向这边扔过来的中年警察,眼睁睁看着那个忠心耿耿的手下,被抽成两半的残肢落进火海,即使以他的自大、残忍,也禁不住的心疼。
这样任他如何殴打泄,都不会反抗的手下,以后大概再也找不到了。
更重要的是,狼人一死,他就要独自面对少女两条宛如活物的铁链攻击,一条就已经够戗,再加一条,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更恐怖的是,少女还不止一种能力。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难道……我要死在这个肮脏的国度了吗?”脑海里转着这颓丧的念头,红年轻人一边用日语咒骂着,一边再次招出几堵石墙挡在身前,抵御着少女不知疲倦的攻击。
砰砰砰砰……
一堵石墙立起,随后碎裂,幽灵也似的铁链凌空舞动,夜色下漆黑的链条轮廓,划出一条条进攻、退回再进攻的轨迹,地面震颤,砖石烟尘弥漫,两人战场不远处,警察躲在里面,惊恐地眺望大门外,那好像末日一般的战斗场景,瑟瑟抖。
而在沿着马路,不远地方另一栋大楼楼顶,两个人站在蓄水罐顶部,震惊的视线也投注到警局门前的战场。
“诚先生的判断出错了,警局有可以抵抗我们的人,阿狼已经死了,如果宇都宫再死,回去我们不好交代。”站在左侧,一身黑色皮衣的女人,目光闪烁地看向那处地方,鲜红的嘴唇轻启,说道。
在她旁边的另一个人,是个上身只穿了件T恤,紧绷的T恤下,肌肉一块块垄起的壮男,闻言,壮男有些犹豫:“可是她很强大,诚先生给我们的任务,只是在宇都宫弄出无法收拾的场面之前,出手阻止他,可没说当他受到生命危险时,我们要去救……”
“怎么,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死么?别忘了,他手里还抓着一个诚先生需要的人,如果那个警察也死了,你认为我们回去后,诚先生会怎么对付我们?”
“呃……”壮男哑然,沉默几个呼吸,终于点点头,“好吧,怎么救,那个用铁链做武器的女人很强大,至少也是三阶上位,我们俩任何一个都不是对手。”
女子呵呵一笑,染了黑色指甲的纤长手指,抚过脸颊,将一束被风吹乱的头,捋到耳后,“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们不需战胜她,只要能抵挡她片刻,让宇都宫有时间逃跑就可以了。”
“可……车已经被她毁了,以宇都宫的体质,就算逃跑,估计也会被她追上。”
“车?”女子斜瞟壮男一眼,往楼下一指,楼下原本井然有序的马路上,慌乱的人群惊叫四处乱逃,许多因紧急刹车而追尾的汽车,乱糟糟的拥挤在一起,“那里到处都是。”
壮男想了想,随后无奈道:“好吧,怎么行动?”
“一会我先给他一下,你趁机近身牵制,等宇都宫逃离之后,我会给你信号,你马上撤出,我来断后!”
“行!”
三言两语定下简单的战术,壮男一把抱起女子,身体微微一蹲,迅猛的力道从壮硕的肌肉中喷薄出来,叠在一块儿的两个身影,炮弹一样跃上半空,蓄水罐在脚下变形,轰然倒塌,破裂的铁皮下,洪水汹涌而出,整个顶层,刹那间化为汪洋。
而那两个身影,此时已疾坠落,壮男抱着女子,从半空轰然落下,巨大的冲力使他脚下一辆汽车,砰的一声凹下,钢铁扭曲,玻璃碎片像子弹一样飞溅。
但壮男却一点事没有,肌肉表面凝出一层金属般的光泽,迈着沉重的步伐,携带着凶猛的气势与力量,沿途凌乱停靠,挡住前路的汽车,一辆辆被他撞飞起来,轰隆隆仿佛坦克一般往警局方向狂奔冲撞过去。
警局门前,听到那边传来的沉闷的声响,正又一鞭抽碎一堵薄了不少的石墙,慢慢消耗着宇都宫北精神力的少女,一根飞舞的铁链攸地退回身边,转望去,正皱眉疑惑,轰隆隆的声响已到了近前,停在浓烟与烈火肆虐的空间另一边。
下一刻,黑色烟雾与烈焰火海猛地倾斜,地面震颤,一缕尖叫陡然放大,震动了鼓膜。
“啊————”
女声的刺耳尖叫,音波眨眼拔到极高,仿佛天地初开的呐喊,空气蓦然被音波震动,狂风怒嚎,浓烟和光焰蒸腾的空间,被这恐怖的音波贯穿出一条空白的通道,扭曲的空气,以波纹的形式肉眼可见的席卷而来,无数脆弱的玻璃在这刹那砰地粉碎。
难以言喻的震荡力量,顺着席卷过来,由圈圈涟漪组成的空气波纹,仿佛一只巨兽的血盆大口,凶狠地向少女笼罩过去,沿途刮出一层细碎的水泥粉末,坚硬的混凝土地面,一条浅浅沟壑随波纹蔓延。
少女手腕一转,之前退回身边的那条铁链,顿时飞舞起来,拦在波纹前方,一圈圈盘绕,瞬间绕成一面巨大的钢铁盾牌,将她纤瘦的身体遮在其后。
“轰——!”
音波狠狠撞在铁链绕成的盾牌上,震荡的力量之大,即使以少女的实力,也浑身一颤,双脚陷入地面,周围音波造成的飓风在疯狂肆虐,随后,尖叫衰弱,一个壮男冲破狂风与烟火的屏障,周身金属光泽闪耀,一拳砸在那面巨大的盾牌上。
“砰!”沉重的力量,顿时将少女砸的再次一晃,被之前那道音波,震得耳中嗡嗡乱响的少女,猛然抬起头,一双冰冷的眼眸,锐利的视线仿佛能刺破苍穹,漠然的声音出:“想近战?好,成全你!”
组成盾牌的铁链哗啦啦退下,消失,肌肤金属化的壮男,扬起醋钵大的拳头,眼角闪烁着意外与兴奋的光芒,呼地一拳挥下。
这样坚硬沉重的拳头,根本不是肉体可以抵挡,他似乎已经见到少女那如雪肌肤,被砸碎,砸成鲜红肉酱的美丽瞬间。
然而,就在他一拳挥来的刹那,收起了铁链的少女,双手握拳交叉于腹部,膝盖一弯,身形下挫,一股凛冽凶猛的冰寒罡气,陡然自她娇小的身体中爆开来,地面“轰”的一声,以少女为圆心的两米内,混凝土龟裂下沉,一股炮弹出膛似地的后坐力迅疾上升,她双手交叠捏炮拳印,借着这上升的后坐力,闪电般印在壮男肘尖,劲力喷吐,噗地一声将他挥来的拳头炸开。
下一瞬,少女脚踩弓步,两条手臂钢鞭也似的挥舞,直Сhā进壮男中线,贴进他怀里追击而上。
火光照耀浓烟滚滚的道路上,人影纠缠中,不断响起了空气爆裂的声音。
轰轰轰轰轰……
密集而富有韵律的炮声,连串炸响,被少女贴进怀里的壮男快后退,少女如影逐形,两人飞快的交手,钢铁撞击的声响不断延续,地面被他们一退一追踩踏的破碎,拉出一条延绵了十多米的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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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可以写完的,不过因为战斗场面,写起来需要先想象模拟,比较费力,所以欠1k,明天补……
感谢無鎻緭的尐魚、魔劫、醉眼看人间、ds_、科勒的逃脱匕、ao罗说六位同学的月票,感谢marko1同学的打赏。
鞠躬致谢!V
第四十八章以一敌四(下)
两人面色陡变,“不好!”
由于声势太过浩大,两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在路口这里通过望远镜观察,然后,他们便诧异的现,公安局门口路段,正疯狂战斗的双方,其中一方竟然认识——那个杀人狂女孩,而另一方,则抓住了他们想找的那个中年警察。
“铛——”
马路上的战况,看来激烈,声势惊人,特别是火球冲上半空那下猛烈爆炸,如同焰火般绚烂美丽,但实际上自战车被从商店打飞出来,到他被火球击中,时间不过几秒,狂奔而来的塞壬,怔怔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被火云吞没,一股无力的绝望涌上心头。
“是,受到了!”
汹涌的音波如海啸,冲击而过,黑色盾牌则仿佛礁石,岿然不动。
如同远古凶兽一般的咆哮,巨大的声响挟带着莫名的力量,奔袭过来,狠狠灌进猝不及防的塞壬耳中,然后,一股强烈的恐惧猛地占据心湖,她面色扭曲,返身就逃。
少女瞬间抓住了这个机会,叠步上前,一式炮开山狠狠印在他胸膛。
塞壬咯咯娇笑,“怎么不行,战车金属化的躯体,就算打不过也可以保证死不了,有他近身牵制,再加上我的声波攻击,战胜那个女孩当然不可能,可若只是……”
“你们两个行么?”宇都宫北皱了皱眉。
一边教导着,已经找到号码的方华,又拨通一个电话,“喂?武瑶,目击者被劫走了……一共两方人马,其中一方是那个拿铁链的杀人狂女孩,另一方不清楚,从没见过他们,不过特征很明显,女孩穿着白色风衣,另一方被女孩杀的只剩一个人,是个红头的青年,还抱着一个昏过去的中年警察……好,你派人处理,我先回去睡觉了,就这样!”
他已经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见识过不少悲剧和惨剧,惟独没有见到喜剧——他喜欢这样的氛围,就像年轻时的雇佣兵生活,只有混乱和罪恶存在,才有他活跃的余地,和平的生活用不到他,那会让他感觉自己很失败。
汇报声戛然而止,他看了看手机,抓抓小平头,“呀,我报警他居然挂我电话,素质太差了!”
“嘁,那几个变态那么厉害,咱俩跟去给他们塞牙缝啊?要去你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方华翻翻白眼,钻进车里,摸出手机拨通11o,装作惊慌失措的腔调嘶喊道:“喂?11o吗?快来xxx分局,这里有好多神仙在打架啊,一条路都毁了,还死了好几个警察,分局里剩下的警察都不敢……”
“什么怎么办?”
邹小蕾没接话,皱了皱鼻子,疑惑问道:“你打电话给警察干嘛?”
少女的近身武力完全出了他们想象,战车变身后,全身金属化,不但防御力大增,连体重也直线上升,至少有近一吨的重量,在这样的重量下,再加上他变身后的力气,他一举一动造成的破坏都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仿佛一辆真正的重型战车。
她还未说完,就听到来时的那段马路突然出一声轰然巨响,两人诧异望去,正见到战车像炮弹一样,被少女一个鞭腿抽进了马路旁一间商店里,其后噼里啪啦的交手声狂风骤雨一般传来。
三楼,两间房,现在也全部收回,与二楼不同的是,那几个住户变成老鼠粪滋润大地去了,现在里面住着的是伊藤诚大人带过来的战斗小组。
这个药丸他当然认识,它编号16,是组织里开出的一种半成品异能药物,服下后,可以快恢复体力,但就像组织里所有开出的药物一样,作为半成品的它,功效强大的同时也具有极大的副作用。
对那个少女,他已经怕了……
邹小蕾看着他挂断电话,启动车子,一副真要回去睡觉的样子,讶异道:“我们……我们真不管了?”
老头是黑熊亲手杀死的,在伊藤诚大人亲自带人,被近藤传送过来的那天。
战车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戴着遮阳帽的少女脸上,映着点点鲜红,漠然的目光下,是如寒冰般的冷酷,她并不罢休,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轰地又按了回去,随后猛力一提一抛,手指陡然松开,战车沉重的躯体甩上半空,少女站在下方,五指岔开,正对他腾飞的身躯,一颗脸盆大的火球散着滚滚热浪,划着火红的轨迹狠狠撞了过去。
黑影满意地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那边正监听警用频道的人,忽然回头叫道:“伊藤阁下,xxx分局门前生战斗,除警察与普通人伤亡外,现场有三个人的特征比较符合阿狼、塞壬和战车……他们都死了!”
“我们要的目击者啊,被那个红毛给抢走了,需要去追不?”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她只是血肉之躯,凭什么能以这种强度的近身攻击,与全身金属化的他硬打硬撼?壮男心中惶然,后退十多米的距离中,他挡在身前的胳膊,至少承受了上百次打击,少女那恐怖的力量,以及每一次击打,都会若针刺一样钻进他皮肤、肌肉乃至骨骼的穿透力,刺得他胳膊已经开始酸软,肌肤表面的金属光泽闪烁不定,如同风中残烛,似乎下一刻就会熄灭。
他口中的战车,自然是那个能够金属化的壮男,女子搀扶起他,“战车去牵制那个女孩了,怎么样,还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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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太恐怖了……”从马路到警局门口的距离,原本平整的地面,现在布满大坑、裂纹,大大小小的裂缝纵横交错,一堵堵石墙倒在裂缝边沿,每一堵都是被抽打的粉碎,碎块飞溅的到处都是。
少女远远看着她,手上一抖,铁链像飘带一样飘扬起来,蓦地一顿,“锃锃锃锃……”连串轻响,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十六……化作无数纤细的小铁链,哗啦啦铺满天空,漫天钢铁巨网兜头罩下,漆黑夜色更显阴沉,塞壬狂奔的身影渺小如蚂蚁,此时若远远观看,下方似乎末日降临一般狼藉的道路上,惊慌失措的女人拼命逃跑,上方千万钢铁链条笼罩,链影与漆黑夜色契合,仿佛天都塌了一般。
眼看战斗已经进入尾声,一方四个进化者已经有三个阵亡,仅剩的一个,在服下什么东西之后,就像进入*期大猩猩一样,生龙活虎的抱着中年警察飞快逃掉,而另一方单枪匹马的少女,也已收起铁链,停顿片刻后追击而去,邹小蕾眨眨眼,看向方华:“华哥,咱们……嗯,咱们怎么办?”
然而,现在他却落入下风,还被少女一脚踢飞……一吨的重量都被踢飞,少女的力量该有多大?
即便离得很远,两人似乎也能听到肉体被挤压爆破的“噗噗”声响,眼看着又有血液涌出,两人放下望远镜,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寒而栗,“这个女人太残忍了!”
黑熊垂下头,额头开始渗出冷汗,即使已经走入这片黑暗,他也现不了说话的伊藤诚,究竟坐在哪里,他只知道,他离对方并不远,一股股压力从近在咫尺的地方散过来,压迫着他的精神,让他灵魂在那恐怖的力量下颤抖。
当时战斗时没有注意,此时再看,那时的少女明显还留有余力,这个认知让宇都宫北有些挫败,他吐口气,脸上最后一点残留的自负也不见了,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女子,他苦笑一声:“你们能够跟来,应该是诚不放心我办事能力吧?不用否认,如果是这次战斗之前,也许我会因为这件事生气,但现在,我却很庆幸诚派了你们过来……好吧,塞壬,下面怎么做,我听你的。”
“不用,我不饿,黑熊啊,过来,和我聊聊!”那处漆黑的地方,一个根本分不清男女,甚至连年龄界线都分不清的磁性嗓音,幽幽传了过来,这声音仿佛有着魔力,黑熊听在耳中,腰弯得更低了,顺从走入那处黑暗,席地坐下。
拳肉交击,爆出的声响如洪钟大吕,壮男倒飞而起,少女脚下劲力一炸,再次欺上,在他落地之前扬腿抽去,空气这一刻都变得扭曲,度快到拉出一片残影的鞭腿,正中壮男颈侧,轰然巨响中,他像炮弹一样被横着抽飞出去,一头撞进马路旁边一间商店里,墙面像纸张一样坍塌,已经没有半个人的商店烟尘弥漫,灯光闪烁几下,蓦地熄灭。
“吼————”
“哦,慢慢你就会了,而且要记住,当看到进化者战斗的时候,不要脑袋一热就冲上去,你不是战斗人员,没那个能力制止他们,遇到这类事,就要联系那些打手嘛!”
漆黑的空间中,密集的交手声再次响起。
他心脏颤抖的想着,少女胳膊又一次扬起的残影映在眼底,他只能抬臂去挡,然后,相撞,对方手里一股猛烈的劲力爆炸,那劲力之大如炮火出膛,却寒冷刺骨,本就酸软的胳膊顿时被爆炸的力量高高荡起,上面结了一层冰晶,仓促之下,中门大开,他整个上身猛地摇晃一下,脚下正飞快后退的步伐顿时凌乱,一个踉跄。
白色的身影疾坠而下,正落在战车腹部,那金属的人体在这恐怖的冲力下,猛然自腰打个对折,呈“V”字型,地面震动,冲击的波纹扩散,一圈白色气浪贴地往四周席卷。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于心底祈祷一声,随后眼神重新变得冷酷。
黑熊没有去管他们,就着暗淡的闪光,将纸袋放到桌上,随手拿起一个扔给那两人,他便看向房间另一半,那处比夜色更加黑沉的地方,轻声说道:“伊藤阁下,晚饭买回来了,您……”
凄厉又包含着畅快的吼叫,陡然响起,正往商店奔跑的塞壬微微回头,见到身后不远处,宇都宫半蹲地上,垂出嘶吼,一波*狂躁的精神力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激荡起了气流,风声呼啸,四周的浓烟倾斜,火焰在风中猎猎作响。
也许是因为他的诚实,那股精神威压缓缓退去了,正紧绷着身体强自忍耐的黑熊,心神一松,之前好像陷入泥沼的心跳,陡然飞快的搏动,背后冷汗淋漓。
没有望远镜遮住上半边脸,面貌暴露在灯光下,站在车边的一男一女,正是方华与邹小蕾。
铛铛铛铛……
壮男此时已经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那个少女的动作太快了,双臂不断地挥舞,砸下,拉出一片残影,他只能狼狈的举臂遮挡,两臂相撞,爆出金铁交击的声音,仿佛少女那纤细的胳膊也是由钢铁铸成一般。
手心微微有些颤抖,就像安静托在掌间的那粒药丸,是一个威力巨大,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一般,宇都宫望望那边还在出密集声响的商店,以及快奔去的塞壬,神色挣扎片刻,终究一咬牙,昂头将药丸拍进嘴里,急促喘息着,感受入腹的药丸缓缓化开,一股猛烈的热量从蠕动的胃中喷薄而出,如火山爆,瞬间灌满四肢百骸……
当音波的震荡渐渐消散,塞壬再次吸气张口时,那盘结成盾牌的铁链忽然散开,露出其后的少女,少女胸膛高鼓,一团猛烈的气浪从口中喷出,怒吼!
“啊……”
“很好,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企图狡辩,还是好孩子!”黑暗稀疏了些,一个隐约的轮廓出现在黑熊身边,他抬手抚摸着黑熊的寸头,指肚磨过茬,沙沙轻响,“上次任务,你不应该派三眼去杀人灭口,行踪暴露一些并不算什么,只要能完成任务,找到那个女孩,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可行的,你的错误,就错在分不清主次上面,现在,受到教训了吗?”
上到三楼,推开其中一扇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几台仪器或红或绿的闪光将室内照得忽明忽暗,两个黑衣人还坐在仪器前,拿着耳麦倾听着什么,黑熊知道,那是截获的警用频道,在这个陌生的,组织并未深入展的城市,他们只能通过这个手段还获取情报。
“已经通知专业人士,我们外行就不要凑热闹了。”汽车动,调头之前,方华抓起望远镜,回又看向那条浓烟滚滚,几具尸骸凌乱堆放,裂痕遍布仿佛地狱一般的马路,路的尽头,戴着遮阳帽的少女,双手Сhā进风衣口袋里,慢悠悠走着,仿佛并不急于追上那个逃跑的红青年,就在望远镜的镜头,将她背影圈住的刹那,她回头看了一眼,漠然的眼神锐利如寒冰。
租住的地方,在街道的中段,离得并不远,抱着一堆纸袋的黑熊,在那些黑暗角落里窥视过来的警惕、畏惧的目光中,走到一栋老旧的洋楼前,推门而入。
“是……是因为,上次的任务,我处理失败了!”黑熊强忍着惶恐答道,不敢有一丝狡辩。
那股威压再次出现,与之前不同的是,再次出来的它,充满了狂躁的愤怒,如同酝酿在黑沉铅云中的雷霆。
“当然是喊他们擦ρi股啦!”方华解释一句,掏出电话本查着什么,偶然扫见邹小蕾脸上茫然的疑惑,便耐心解释说:“就是把现场保护起来,明白了吗?刚刚战斗爆时,十多辆汽车爆炸,已经把大部分普通人都吓跑了,真正看到异能战斗的人并没有多少。但现场留下的痕迹,却能让许多普通人产生联想,进化者的事见不得光嘛,把警察喊过来,保护住现场,不让普通人看到,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这次事件的影响力……嗯,你来申城之后,没处理过这种事?”
……
黑暗的半边空间寂静了,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湾,不起一点波澜,本来稍稍直起身的黑熊,猛然再次伏地,贴上地板的额头汗水哗哗流下。
“噗!”
代号塞壬的女子,本来还担心狂妄自大的宇都宫受不了失败的打击,不愿意走呢,谁知道还没开口,对方已经把决定权交给她了,微微讶异之后,她便反应过来,笑道:“看来你的心性比我想象的更坚强……既然这样,下面你就撤退吧,回到先前定下的B撤离点,等我帮助战车脱离后,咱们在那里见面。”
“我们原本以为,她的能力是隐身和火焰操控,那条铁链只是她用来灵活战斗的工具,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操纵铁链……不,也许是金属操控,才是她最强大的能力。”站在车子另一面的男人,如此说道,在他们手中望远镜圈起来的轮廓中,远处战场已经进入尾声,无数细铁链铺天盖地地缠绕过去,那个会出音波的女子,无处可逃,下一瞬就被漫天链条吞噬,团成一个黑色大茧,随后,无数铁链猛地一缩,鲜红血液顺着缝隙喷出,下雨一样流落一地。
灼热的火云,蓦地于半空膨胀、爆炸,赤红的烈火烟雾滚滚如滔,战车在火云中出凄厉的嘶吼,无论他金属化的身躯多么坚硬,依旧无法抗衡高温,这是物质层面的天然克制。
面对这那将混凝土地面犁出一道沟壑,汹涌冲击过来的音波,少女的眼神甚至没有半点闪烁,抖手一挥,一条锁链划出蜿蜒的轨迹,于夜空下轻柔起伏,随着少女手腕翻转,猛烈盘绕起来结为一面黑色盾牌,将她遮挡住。
“没有……”邹小蕾有点不好意思的摇头。
整个组织里,没人比他更了解对方的可怕,他之所以会加入这个组织,就是在战场上,整个雇佣兵团被对方反手间覆灭,那种仿佛能够毁天灭地一般的威势,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深刻到他现在想来,依然感觉恐惧。
但下一刻,它却忽然退去,黑熊剧烈喘息,脑袋嗡嗡乱响,片刻后,他听到那个伊藤大人,呵呵轻笑:“看来,这把老骨头闲不住了……也好,去B撤离点吧!宇都宫如果还活着,应该会去那里等我,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下一刻,她面对冷漠看过来的少女,张大嘴巴,刺耳尖叫,肉眼可见的音波震动脱口而出,化作巨大的筒状波纹,向少女吞噬过去。
迈步上楼,腐朽的木质楼梯,出咯吱咯吱,仿佛不堪承受的呻吟,二楼一共三间房,除了他租下的一间之外,其他两间本来也已经租了出去,不过现在被黑熊收回了,代价是每间卧室的床上,都躺着一个慢慢腐臭的尸体。
壮男金属化的手臂在颤抖,他飞快后退,混凝土地面在脚下碎裂,干硬的水泥、石子翻飞,烟尘滚滚,但无论他退得多快,少女总能在下一瞬跟上,扬臂,如棍般砸来。
另一边,那个穿着黑皮衣的女子,在壮男与少女交手远离后,找到衣衫褴褛,浑身到处是被碎石尖锐棱角划出伤口的宇都宫北,见到女子过来,他勉强撑起身体,身下护着的中年警察完好无损,依旧还在昏迷,“你们再不来,我就交代在这里了……战车呢?”
“希望你好运……”16号药丸,副作用并不止于剧痛的折磨,甚至还有过致死记录,但她没有办法,今天那个被宇都宫抓住的警察,组织必须得到,这关系到组织下一步计划的进展,既然如此,总要有一个人得带警察逃出去,本来她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现在看来,战车一个人无法牵制住少女,作为当前唯一一个还保存有战力的人,她需要与战车合作把女孩牵制住,剩下的只能依靠宇都宫了。
“自从来后,我们都没时间好好聊过,黑熊,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亲自到这个国度来吗?”
不多时,黑色大茧散开,里面被缩挤成一团,榨干了血液的尸体掉下来,摔在地上,戴着遮阳帽的少女手舞铁链,漫天链条呼啸回转,缠绕吞噬之前被火球炸中,此时正一下下抽搐,一时还没死掉的壮男,再次猛力收缩。
面色阴晴不定,塞壬犹豫一下,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宇都宫北,“我们估计错误,战车有危险,我不能再保护你……这个药丸你认识吧?吃下它,等药效挥后自己离开,我要去帮助战车……希望你好运!”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好,乖孩子……”
“轰——”
有过那次经历,他身上从不带组织开的药物,以前狂妄的他,也认为自己永远不会用到这些该死的小东西,然而,现在似乎不得不用了。
心中淡淡的杀意驱除了恐惧,塞壬向商店那边全力奔行,还未到近前,漆黑商店里,密集的声响忽然一顿,下一瞬,皮肤闪烁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战车,轰的一声飞了出来,重重砸到地上,地面凹陷,蛛网般的裂纹扩散,少女紧随其后冲出,高高跃起,团身屈膝,如同白色的陨石从半空直往战车的落点轰然砸下。
方华激灵灵打个寒颤,似乎又回到那天在茶楼里的情形,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连忙扔下望远镜,动汽车疾驰而去,半点都不敢停留。
刚刚,他真以为快要完了,那种距离死亡似乎只有一步之遥的感觉,让他的精神极度绷紧,疯狂地调动精神力,释放异能,此时放松下来,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别说走路,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门后是阴冷的走廊,尽头一扇斑驳的窗户,被风吹拂,出撞击在窗棂上的声音,以往每次开门,都会响起的那个房东小老头的喊声,已经再也听不见了,他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漠然的目光似乎穿透门扉,看到卧室里,小老头躺在床上,一根绳索勒断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拖在床沿。
说罢,她快往那边冲去,留下怔怔看着手里药丸的宇都宫。
“不行,精神力快要消耗完了,体力也衰退的厉害。”宇都宫北扬起脸,火光下,他面上满是病态的苍白,冷汗将满头灰尘冲出一条条沟壑,果然虚弱得很,借着女子的搀扶,他站起身,看着满目狼藉的马路,瞳孔收缩,急促喘息。
在服务员甜美的“欢迎下次再来”的声音中,黑熊抱着几个纸袋走出这家商店,穿过马路,进入对面那条老旧的街道,走上咣当咣当出声响的石板路上,他高大的身躯吸引了多数人的目光,但那些人也仅仅只敢看一看罢了,足够凶悍的面孔,为他省去了很多麻烦,因为这里是老城区,相当于贫民窟罢,是社会最底层人的聚集地,有淳朴老实的民工,也有狡诈的小偷,更有一些被生活所迫敢掏刀子的抢劫犯。
两人接到命令,要来这个分局寻找笔录和目击者,本来以为这是很轻松的一件差事,途中堵车时,方华甚至还跑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两杯咖啡和几盘Vcd,谁知道,当一路优哉游哉赶过来时,却见到这样一副好像末日降临般的场景,甚至还有几个进化者在分局门口打杀。
宇都宫曾亲眼看到,一个服用过它的实验体,在药效过去之后,立刻瘫软在地,皮肤渗血,出凄惨的嚎叫,直到副作用的时间过去,那个实验体已经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的不成|人形。
“太厉害了……”长街尽头的十字路口,一辆车停在路边,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大开的车门旁,手里各抓着一支望远镜,远远看着那边,女人讶异惊叹。
连串的打击停顿片刻,还没等壮男咳嗽着,从已经变为废墟的商店里爬出来,烟尘滚滚的视线里,马路中央的少女向这边跨出一步,脚下混凝土如泥沼气泡一般突起,炸裂,纤瘦的身影带着狂暴的气流,陡然穿过近十米距离,撞进商店。
第四十九章凤凰
入夜的校场再不复日间的热火朝天,一天训练完毕的军人,也许漆黑夜色下的某处山地还能看到他们飘忽隐秘的身影,但这做出操用的校场,却没半个人在了。
两行间距相隔极远的路灯,伫立在校场外围,一条平整的道路上,稀疏的灯光下,道路Z字形延绵很远,一直到尽头的高墙,高大的哨塔耸立,探照灯的光柱划破长空,偶尔有一队巡逻的士兵扛枪出现在光柱的范围,随光芒移动,身影一闪即逝。
依然是校场旁边那座医院,武瑶、郁宏、洛紫嫣三人站在门口台阶下,陪同的军官立正一旁,夜间湿冷的风从黑暗空旷的天空吹拂下来,三人视线的尽头是一片山峦的起伏轮廓,山峦之后,有万千灯火交织编作的橙黄光晕,渲染上苍穹。
一点光点从山峦飞下来,渐渐逼近这座沉默的驻地,探照灯粗大的光柱移过去,照着它,那是辆涂了迷彩涂装的越野车,车子靠近驻地的时候被拦下,远远有对话声传来,片刻后沉重的铁门打开,越野车咆哮着驶入营地,沿着Z字形的道路拐进校场,正停在洛紫嫣等人面前。
灰尘滚滚,车门啪地打开,一个大冬天只穿着汗衫的家伙,滚地葫芦一样从车里滚了下来,以五体投地的姿势伏在洛紫嫣等人身前,张口就吐……
“呕——”
酸腐的味道顿时弥漫开,四人中两位女士掩鼻后退,嫌恶地望着这个家伙,酣畅淋漓的把晚饭全都贡献出来,两人恨不得一脚把他踢飞。
吐了好久,直到肚子里的存货全都还给土地爷,那穿着汗衫,肌肉敦实,矮矮壮壮的家伙方长出口气,抹抹嘴巴站起身,狠狠打个嗝儿,嘴里喷出让人欲呕的味道:“好爽,胃里翻江倒海憋了一路,总算出来了……”
“真丢人!”在他后面,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女孩,捏着鼻子从车里跳下来,扬起三寸金莲对他ρi股就是一脚,“下次不要说你认识我……呸呸,好臭!”
呕吐的敦实少年,若无其事的拍掉ρi股上的鞋印,随手把大叫“好臭”的小女孩推开,边撇嘴说“凶残哥我胃里的食物都是武器,小孩子家家儿的,懂个屁啊!”一边把刚抹过嘴的手伸到郁宏面前,懒洋洋地抬抬下巴:“帅哥,好久不见,最近性生活如何吖?”
“……”郁宏眼睛有点直的看着那只递到面前,还带了些黏液的手,没敢去握,干笑两声:“嘿嘿,相当和谐,正准备进军一夜九家二当家的位置!话说,凶残哥啊,上次我去接人,碰巧看到有个在立交桥桥墩住着的仁兄,长得特像你,满身肌肉疙瘩都一模一样,真是太神奇了,有时间去看看呗?说不定你们俩还是没认门儿的兄弟呢!”
凶残哥脸上的表情陡然僵住,他身后那个小女孩已经跳脚大叫起来:“噢——,难怪我们来了之后,总找不到你人,害我们以为你有什么麻烦,不敢暴露,住了好几天的小旅社,原来你躲到那种地方去了。我要告诉安心,你宁愿和乞丐住,也不愿意见她,看你怎么死!”
女孩咬牙切齿,对他又踢又打,显然几天的小旅社生活,深深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
“靠,你这混蛋就不能看我好过!”凶残哥手忙脚乱的制止女孩软绵绵的胳膊腿儿,抓猫儿一样倒提着她衣领,抖手扔进越野车,砰地关上车门,冲贼笑的郁宏恶狠狠瞪了一眼,随后便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伸出另一只手,看向武瑶和洛紫嫣:“郁宏这个混蛋我已经认识了,不知道两位是……?”
盯了那只手好一会儿,又看看地上那滩乱七八糟的东西,武瑶无视了礼节,面无表情地简短介绍一句:“我是武瑶!”
“洛紫嫣。”不待凶残哥看向自己,洛紫嫣连忙说道。
“呵,两个名人嘿,幸会幸会!”凶残哥一点都不尴尬地收回手,顺势在ρi股上挠了挠,接着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开始么?”
几人无奈地瞧着他,如果不是他磨磨蹭蹭耽误半天才过来,早就应该开始了,恐怕蜀都那边的人,等得头都冒烟儿了。
凶残哥脸皮再厚,被几人这样哀怨地盯着,也感觉不太好意思,白净的脸红了红:“呵呵,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哥正陪媳妇儿吃饭呢,不好下场,你们应该了解的哈,夫妻天各一方,好不容易见次面,总得如胶似漆的粘一会儿……”
话还未完,郁宏已经轻声嘀咕起来:“不知道是哪个牲口,媳妇儿来的时候不但不接着,还跑去立交桥陪流浪汉,找这么个对象,平时一定苦死了。”
凶残哥凶残的瞪了他一眼,决定不理这家伙,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手捂话筒对那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随后挂断,眼睛闭了起来。
几个呼吸后,一股精神波动从他健壮的身躯里散出来,如石子投入湖水砸出的涟漪,一波*震动着空气,飞快蔓延开,本来还有风声呼啸的校场,在这瞬间陷入寂静,仿佛深夜的丛林,落针可闻,又有着直面精神,似乎有无数野兽躲在黑暗里窥视的压力。
这庞大的精神力散开,身为普通人的军官,第一个承受不住,顿时被突如其来,直击精神的冲击力量撞得身子一个趔趄,脸色惨白,站在他身旁的郁宏,连忙拉住他,与另外两位女士后退几步,上了台阶。
“一个精神层面的定位罢了,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现在变得这么厉害,精神力已经接近四阶了。”
站在台阶上,看着下方矮矮壮壮,闭目而立的凶残哥,郁宏表情有些不自然,双眼渐渐亮起,那是使用异能的征兆,在他的视野里可清晰看到,整个营地上空都被凶残哥放射出的精神力搅动,以其为中心,一圈圈波纹飞快扩散,不多时,另一道更加强大的精神力,穿越空间,从遥远的西北方向连接过来,那连接来的另一道精神力只有一束,却极为强大、坚韧,浩瀚磅礴,甚至在郁宏的视野里放射出了五彩斑斓的毫光,乍一看去,仿佛有根通天巨柱,贯穿南北万里。
那道精神力的到来,武瑶和洛紫嫣虽然无法像郁宏那样直观的去看,却也感觉到了,在她们的感知中,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天而降,整个人顿时一沉,似乎身上凭空添了近百斤的重力,她们昂起头,望着虚无一物的夜空,随后垂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
不过是一道确认坐标的精神触角而已,居然就能给她们如此清晰的压力,醒狮的那个老和尚,越来越强大了!
在这道精神触角到来几秒钟之后,广阔的校场上,空间忽然扭曲起来,一个个透明的人形轮廓,渐渐自那扭曲的空间中出现,悬浮于半空,下一瞬,人影突然凝实,呼的一声从那不断波动的空气中掉落下来,出现在校场上。
对这突然出现的人,哨塔反应极快,探照灯立刻移到那个地方,明亮的光柱,笼罩住十多个身影,刺目的光芒让他们微微抬手,遮住眼睛,正沉浸在那道精神力的强大之中的洛紫嫣,陡然回过神,连忙对那个面色惨白,望着校场怔怔愣的军官吩咐道:“命令他们把探照灯挪开!”
军官这才反应过来,掏出对讲机大声命令,洛紫嫣已经在他的咆哮声中,往那十多个人跑去。
“靠,辛苦跑来帮你们忙,感谢都不说一句,真是忘恩负义!”充当了一次定位器,短短时间里,就因为消耗精神力过度而满头大汗的凶残哥,见到洛紫嫣从身边一点不停留的冲过,不由哀怨大叫。
因洛紫嫣的动作而醒过神的郁宏,鄙视地冲他挑挑眉毛,往校场上,那十多的人影中为的一人伸手一指:“她是头儿,找她跟你说谢谢呗?”
“呃……”
凶残哥顺着郁宏手指的方位看去,虽然探照灯已经移开,但仅有的光亮依旧能看清那处地方,十多个男男女女聚集在中心,当先面朝这边,昏暗的光线照不清面目,只能依据身体的轮廓,看出她是个女人。
一个个头高挑,前凸后翘身材火爆的成shu女人,夜色下她只是那样静静的站立,浑身就散出一股性感的诱惑气息,让人一看之下,就有种满眼火红灿烂,漏*点四射的错觉,火辣辣的热力,烘得人血脉喷张,口干舌燥。
但当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时,凶残哥在燥热难耐的同时,心下一阵寒气窜上脑门,狠狠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任何人看到那个女人时,所产生的燥热与满眼火红,并非是错觉,而是真实的感受,如果是一个心灵系的进化者,此时以精神力代替视觉去看,恐怕会惊惧的看到,那个诱惑的身影周围,滔天烈焰在疯狂咆哮,赤色火焰组成的海浪席卷天空,灼热岩浆仿佛奔腾的河流,高温滚滚,漫天火红。
空气都被那股庞大的热量,烘烤得蒸腾,扭曲,甚至点燃!
凤凰!
特事局仅有的两个五阶之一,让狂暴烈焰都臣服的女人!
“这个女魔头,鬼才敢和她说话呢!”凶残哥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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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2k,有点不在状态——直白的说就是精神不振,原因是昨天一夜没睡,一直在思考,该怎么把到目前为止这段最大的高氵朝写好,结果今天下班回来码字的时候,精神恍惚,码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删了写写了删,然后就睡着了……现在开始休息,明天不去上班了,争取把字数补齐!
然后谢谢华老大、血刃锋狂、魔王永恒之觞、智珠在握、奇诺的长笛、月可依、aigis、苍蓝的火焰8位同学的月票,谢谢苍穹之龙同学的打赏,谢谢韦阿毛同学的催更票……评价票就不谢谢了,那东西被Qd吞了,俺拿不到^_^
第五十一章送给我吧!
楼层震动,凶猛的力量相撞,一下爆出来,撞击的刹那,两人身躯同时震动,脚下楼板一沉,轰然爆炸,水泥翻飞,无数埋在水泥里不知道多少年头的钢筋,仿佛缺氧的鱼儿蹦了出来,噼里啪啦在房间里疯狂跳跃,砸在哪里,便砸出一道凹痕,深深嵌入。
这般震撼的场面,惊得门外那一男一女两个进化者,连忙架起黑熊后退,目光中皆是惊诧。
他们虽然没练过拳术,但也明白,这种连楼板都能震得松散,钢筋跳出来的力量,并不是进化者的异能,纯粹是人**潜力的挥。
屋内交手的两人,都是血液流动间可以出铅汞之音的大拳师,不算三花聚顶那种有“陆地神仙”之称的境界,这两人的破坏力,已经是人类**力量的颠峰。
昏暗的光线中,陡然一记贴山靠,逼得皮手套男子不得不收招防守的少女,风衣衣襟扬起,楼板下沉的刹那,根本不管那漫天飞舞乱砸的钢筋,屈膝弯腰,身形一蹲,噼噼啪啪的骨骼爆鸣中,嘣的一下仿佛弓弦弹动的巨响,她整个身体如同弯曲的软棍一样弹起,肩头似枪,随着身体的一弹,猛地把皮手套男子架在她肩头的双臂挑开,同一时间,空闲的左手往身后一甩,撮成刀状,胳膊猛烈拖拉,一手刀挟着嗡嗡的破空声响,直劈向他双臂震开,空门大露的胸膛。
“噗!”
皮手套男子只来得及狠狠吐气,塌缩胸膛,却终究未躲过那手刀边沿布满的,好像锯齿一般的内劲,衣服顿时裂开,血光乍现,飞退的同时,一条尺长的伤口出现在胸口,血肉翻卷,一层冰晶覆盖其上,四周的肉都被冻成灰白颜色。
连退几步,伤口上冰寒的内劲扩散开,男子面色一青,却不敢慌乱,瞳孔中身着风衣的少女眨眼间追上,他强忍住胸口的剧痛,与冰寒内劲穿进内脏的刺疼,顺着双臂被挑开的力道,猛然往后一扬,拉开架势,手臂顿时完全舒展开,后背肌肉转动,两手一合,汹涌内劲喷薄出来,房间内顿时刮起狂风,仿佛大鹏扇翅。
无数灰尘,立刻被这狂风卷起,劈头盖脸地向袭来的少女刮去,一招得手,正准备趁势逼上,连绵快打的少女,刹那间被扑面而来的狂风灰尘迷蒙了视线。
男子这一招用得极为巧妙,将环境都化为对自己有利的
因素,普通拳师猝不及防之下,骤然碰到这样风沙迷眼的招数,下意识的就会后退,避免自己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落进对手算计中。
然而少女却根本不管不顾,风沙扑面的瞬间,她垂在身侧的双手,陡然提起,唰唰唰唰一顿劈砍,卷起了沙尘的狂风,在这劈砍之下好像豆腐一样裂成数块,正准备在风沙的掩护下,抬腿进攻的男子飞快后退,少女纤瘦的身躯蓦然撞破风沙帘幕,腰侧一提身子半旋,呼的抬腿扫去。
面对这刚猛的一腿,男子再不敢像之前那样硬架,他已看得出来,少女打法刚猛,力气大的不像人,他一防守就吃亏,因此眼见昏暗背影下,那条腿影迅在眼帘扩大,当即以刚刚“翅扇罡风”,合并起来的双手握作锤形,肌肉咯吱一绞,以手锤为锥子、钻头,腰转螺旋,夹着呼呼的绞缠劲力,往那条扫来的大腿迎去。
这一招是太极锤拳中的绞锤,杀伤力比缠丝劲更为凶猛,一锤打中,立刻便是一个硕大的窟窿。
太极的鞭、锤、炮三架,统统走得刚猛路子,练到深处,任选一架都有开碑裂石的威力,这一锤若是不躲,执意硬碰硬撼,少女的腿必然会是折断下场。
然而,今天与他对阵的少女,同样是太极高手,自然深知其中的厉害。
横腿扫去,男子绞锤迎上,那股绞缠劲力接触到裤脚的刹那,少女下盘哧溜一滑,侧身栽地,横扫而去的大腿猛然矮了一截,绞锤擦着裤脚冲过,与此同时,她单手拍地,下坠的身躯蓦地一顿,劲力喷吐,紧贴地面的手掌下一朵莲花绽放,一股反冲的劲力升腾起来,她轻盈的身体霎时间迅捷贴地后退,直退到两米外,蓦然弹身而起。
同一时间,绞锤砸空的男子,毫不意外地搓步追上,身周罡风狂卷,如同飞舞着无数刀片,呼呼呼呼,又是一式绞锤正对少女脑袋轰来。
眼见他趁势追击,少女气势陡然一变,脖颈一挺,猛一拔脊椎,紧紧裹着身体的风衣顿时膨胀,一条条大筋凸起,铺开,将风衣顶起树根般的痕迹,整个人这一下拔脊椎,肌肉膨胀,立刻粗壮了两圈,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粗豪大汉,威猛无比!
气息刚烈、勇猛,男子轰来的绞锤这一刻砸到,少女膨胀的手臂扬起,下磕,砰然大响中,男子卷着罡风的身体猛地一顿,少女提膝撞去。
“轰——”
男子虾着腰,仿佛被疾驰的汽车撞击一般,狠狠飞了起来,随即,少女落地的脚顺势在地上一蹬,庞大的身躯疾跃而上,炮拳隆隆,劈头盖脸地朝着男子招呼过去。
拳法中有一力降十会,太极刚猛,善于用力,打起来一往无前,杀伤力极强,特别是其中的锤、炮二架,讲究的是直冲猛进以力压人,就像舞锤、开炮,锤一挥动、炮一出膛,力气越大威力越大。
男子虽然拳招用的极好,但无论力量还是对招数的熟悉,却比不上少女,被少女一臂下磕,打断了绞锤的劲,全身一顿的瞬间便被抓住破绽,一膝撞飞了出去,随后猛烈进攻。
身形腾飞间,他吃力的挡下几拳,一次横肘拦住直Сhā胸膛的拳印,只觉得胳膊酸痛欲裂,阵阵冰寒内劲,好像无数根针一样直往内脏里钻,勉强撑了几招,一口闷气浮上喉头,他的身手顿时一滞,一记轰隆隆的炮拳猛地印上他小腹。
“噗!”
一口鲜血夹杂着食物喷了出来,男子踉跄后退,门外眼见他蓦然落进下风,口喷鲜血的另外两人,惊呼向里冲来,然而少女却再不给他们救援的机会,脚跨弓步欺近,双臂内缠,就像绞了一盘粗大的钢缆,两拳交握成锤,一锤直轰胸膛。
“你用绞锤,我也还你一个!”
清冷的呵斥声中,整个房间的空气、灰尘,在少女这一招绞锤之下,都猛烈旋转了起来,那强大的力道,甚至令踉跄后退的男子,身形把持不住,猛地前冲几步,差点也被吸了过去。
他大叫一声,受创的身体用力挣扎,然而眼底,那席卷着整个房间空气的双拳,越来越近,下一刻,狠狠轰上胸口。
“轰!”
昏暗的房间里,一蓬血雾飞扬,待那两个进化者抢进来时,男子的身躯已经断作两截,打着旋儿抛洒到了角落,直有内脏与碎肉,好像暴雨一样泼在他们身上,鼻翼间到处是温热的腥臭。
“啊——!”
手提光鞭的女子尖叫一声,扬鞭抽来,光影划过,早就见到他们冲进来的少女,后翻躲开,落地的刹那,双手往空中一扬,两条铁链哗啦啦地出现在她手中,手臂舞动,铁链出破空的尖啸,疯狂往女子抽去。
与此同时,跟在提着光鞭的女子身后,那个瘦得好像猴儿一般的男人,则在铁链袭来的刹那,块步冲到女子身前,两手张开,一面氤氲的光膜,顿时出现在他双手间,仿佛一个肥皂泡,将他与身后的女子牢牢护住。
下一瞬,铁链抽到,“嘣”的一声闷响,光膜陡然下陷,明暗不定,释放出光膜的消瘦男人,一口血喷了出来,嘶声叫道:“艾丽,快跑,我们不是她对手!”
“要走你自己走!”名叫艾丽的女子,怒喝一声,再次扬鞭。
进来四个人,只战斗这么一会儿,便一死一重伤,只剩他们两人,她咽不下这口气,而且她对自己的能力也极为自信,区区铁链,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半点威胁。
鞭身出呼哨,划过昏暗的空间,一下抽在少女另一条铁链上,噼啪一声好像高压电流击打的爆鸣,那根粗大的铁链闪烁着火花,顿时“乒”的一下断开,断面火红。艾丽眼角含着愤怒与讥诮,光鞭挥舞出一条条痕迹,房间的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乒乒一串脆响,眨眼间将飞舞的铁链断作几截。
“我的光束切割,以鞭为形状,非常灵活,别说打来的是铁链,就算是一面钢铁的墙壁砸过来,我也能像切豆腐一样轻松。”艾丽暗暗冷笑,眼见铁链被切断的少女,有些怔愣的垂看向手中仅剩的一截链条,她眼中寒光闪烁,啪地抖出个鞭花儿,又一鞭抽去。
光束形态的鞭子,将空气拉出灼烧的痕迹,然而就在鞭身抽到少女身前的刹那,垂看着手中铁链的她,忽然抬头,一手将鞭身握住,巨量寒气喷吐出来,晶莹的冰块瞬间将鞭子包裹,鞭身灼烧着寒冰,哧哧升腾起浓郁的蒸汽,但寒气却无穷无尽,冰晶丝毫不见减少。
艾丽心中大骇,用力抢夺,可少女释放寒气的手,却仿佛铁钳一样纹丝不动,看着她抢夺不走,而渐渐露出的慌乱与焦急表情,一直神色清冷的少女忽然笑了,如春花绽放,明媚炫目:“很好的能力,也许这个异能,可以融入我的铁链中呢……所以,送给我吧!”
异能……怎么能送人?
艾丽惊骇的同时,不由自主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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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黑暗双子
少女用行动解答了她的疑惑。
那截被斩断,只剩尾端握在纤长手中的铁链,剧烈抖动着,随着它的震颤,掉落在地上的另外几截也同时共鸣,链身互相撞击碰触地面,哗啦啦颤抖,忽然腾飞起来,就像有块无形的磁铁吸住了它们,一只无形抓住了它们一样,飞起来,锃锃锃一串脆响,断面彼此连接住,完整如初的铁链如龙舞动,唰地抽下。
那个挡在艾丽身前,撑出一面光膜的瘦削男子,脸色涨得通红、深紫,用尽全力使出异能,迎上猛烈抽击的铁链。
“砰!”
半圆的光膜猛然下陷,闪烁几下,啪地碎了,瘦削男子吐血一头栽倒,却依旧大张着手,鼓起最后的精神力,又撑住一面光膜,薄膜上流转的光彩,照在他扭曲的脸上,照亮了他的嘶吼:“艾丽,快跑!”
内心惊骇的艾丽,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连忙俯身扛起他,转身就逃。
“没用的……”
少女的声音从昏暗的房间里传出,铁链分裂,化作无数细小的长索密密麻麻滚出门洞,被艾丽扛在肩头的瘦削男子,骇然看到,那条条长索仿佛蚕吐出的丝,一下将躺在门口的黑熊卷了进去,随后骨骼被绞碎的咯嘣声响,自黑色的茧中传来,血液流下。
“难道,我也会这样死吗?”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绝望的瘦削男子,已经没力气埋怨艾丽之前的冲动了,他恍惚着如此想到,眼底看见,那无数长索纠结成一团,追在两人身后,仿佛奔腾而来的黑色浪潮,地下在滚滚而来的潮水中破碎,烟尘四起,碎屑飞溅,眨眼间追到近前,“浪头”张牙舞爪地扩展,腾起,铺天盖地的卷下,将整条阶梯都吞噬下去。
在被吞噬的刹那,他的视线穿过漫天钢铁长索的空隙,见到那个手握铁链的少女,缓步走出门洞,嘴角噙着微笑,精致的脸蛋忽然一变,变成一个面目平凡的男生。
瘦削男子蓦地恍然:她……是假的……
但这已经是他最后一个念头了,瞬息间,剧痛袭身,耳中仿佛听到骨骼粉碎的声音,与艾丽歇斯底里的痛呼,随后意识陷入黑暗……
“四阶了……”
当烟尘尽数散去,林同书唤出“手机”,支付了6oo功德,眼看着不多的功德值直线下降,眼前进入黑白视觉,曾经见过的场面再次出现:光的灵魂,泄漏出深渊、博大气息的裂缝,随后“手机”放射出光网,将灵魂拉进他体内,并顺手把裂缝捏住,体内一股愉悦的感觉,与系统适时的提示告诉他。
他,已经到四阶了。
感慨着这样快的提升,他心下多少也有些心疼——自然是心疼功德值的消耗,当初系统就说过,帮助他转化灵魂力量,或者请善良原力帮助他提纯能量,以他当前的权限,只有十次免费机会。
以前他还没在意,但前段时间,十次免费机会最终用尽,开始进入收费阶段时,除了固定的2oo锁定、捕捉或召唤原力的费用,每转化一个二阶灵魂或同阶进化者的能量,需要1oo功德,而三阶则需要4oo,这种剧烈的消耗,立刻让他明白功德值的重要性,更不用说其后现的几个需要用到功德的道具。
功德的获取手段很少,只有做日常任务和善恶对抗的循环任务才能得到,但消耗却很大,每少一点就代表他有可能在做完某个循环任务的时候,没足够的功德将杀死的进化者转化为经验,现在用起来当然心疼。
“可是没办法啊,不用的话,实力就没办法提升,真是纠结,系统太抠门了,为什么不多给些免费机会呢?”取下假,恢复本来面目的林同书,郁闷地吐口气,“不知道还有没别的手段能得到功德?”
这个问题,他想过不只一天了,也问过系统,当然,系统惯例无视他的询问,最终还是一个人在那纠结罢了。
顿了顿,把这些郁闷的念头抛到脑后,少年揉揉因为变化的时间太长,有些酸的面部肌肉,随后再次变回少女的样子。
时间不允许他胡思乱想,进到楼内的人全都死了,然而楼外还有一个更大个儿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得过对方,毕竟看那家伙,居然能弄出那么大声势,能把黑暗凝成巨人的样子战斗,实力至少也到了五阶下位,以系统的实力换算,那家伙的精神力恐怕达到4星了,就算他现在进阶3星,对方也还是比他多个星星。
4星,能用出传说中的领域呢!
挥手招出铁链,原本黝黑的链身,在这次吸收过后,果然如他推测的那样,名叫艾丽的女人那种光鞭的异能,已经覆盖到了铁链上,链身在黑暗中放射着青幽的毫光,随手甩动,面前不远一块翘起的楼板,顿时哧的一下裂成两半,截面赤红,沙石与钢铁融化的汁水流淌,高温令空气波动。
系统的能力吸收就是这样,通常会选择最契合他的方式随机形成模板,或与原本的模板融合,连续用过几次之后,他对这项功能认知也摸得比较清楚了。
感受着新铁链的威力,林同,这样斗不斗得过他……估计不太可能,恐怕还是要用到秘密武器……”
想着,他召唤出背包,从那铺了满满一层的金币下,摸出一把装了瞄准镜,造型极为拉风的狙击枪,说不清是什么材质的枪身,通体泛着银亮的金属光泽,但提在手中却比大多数金属更为沉重,二尺长的枪体,至少有四百多斤的重量,即使以他的力量,提在手里也觉得有点沉。
手指划过光滑的枪管,视野中,一圈虚线圈住它,弹出属性介绍:
坚持善良与正义的通灵之枪:
装备大分类:武器
装备小分类:远程热武器
装备等级:3星
装备要求:精神力达到2星(三阶)
使用要求:基础技能《热武器掌握》全满
物品说明:这是一把坚守善良与正义的枪,它有自己的灵魂,无法使用普通火药类子弹,若要使用,必须以精神力激活枪灵,支付枪灵1ooo功德值,对目标进行强度达到装备本身等级的一次全力一击,当目标为善良阵营时,威力下降1oo,当目标为邪恶阵营时,威力提升1oo,请谨慎使用。
那一个多星期的疯狂搜刮,林同书等级提升起来的同时,金币的获得自然也有不少,金币多了,商城里便出现许多或鸡肋,或使用的物品,这把枪,就是金币达到一千的时候,出现在“奇物”一栏。
奇物,顾名思义,自然是神奇、奇异乃至奇怪物品的意思,当时刚现的时候,他还有过窃喜,询问过系统后,他知道所谓装备等级,依照破坏力来看,至少与同级精神力下动的异能相等,也就是说,这把枪,一枪可以造成3星(四阶)的一次致命一击,这也意味着,如果功德值足够,五阶以下,他完全可以见谁秒谁。
然而后来才知道,系统果然不会给他太过逆天的东西,功德值太少了,它消耗却很大,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便不记后果的做任务,也不给自己提升实力,最后获取的功德依旧支持不了这把枪几枪的消耗。
而等他实力强大之后,比如进入五阶,这把枪也没了作用,和一根使用代价昂贵的烧火棍没有区别。
当然,现在还是有用的,至少一次四阶的全力一击,对现在的他来说,算是很强大的力量,再加上面对邪恶阵营的威力加成,即便是五阶,硬挨一枪也得重伤。实战时形势变幻莫测,能把敌人削弱一点,他的胜算,他活命的机会就会多一点。
因此,当初因为顾虑着黑熊如果下次再来,大概会带来更厉害高手的他,咬牙把这把枪买了下来,就是准备在自己支撑不住的时候,可以反败为胜,或者寻找机会逃跑。
“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你了。”抚摸着枪身,少年喃喃自语,“不过,现在还不行,以我现在的功德值,勉强只够开一枪……外面那个死老头子,可不会傻呆呆站着任我打,还要找个机会,让他不能动弹才行,只要他停顿几秒,几秒的时间,就足够哥给他爆头啦!”
咬咬牙,他收起枪,准备下楼看是否能寻找机会,把外面那个拄着拐杖的死老头子牵绊住,只要几秒,给他开一枪重伤对方,有逃跑的机会就行。
之前一巴掌被拍飞的遭遇,让他彻底明白了五阶的可怕,目前的他,就算手拿这个秘密武器,也没有胜利的希望。
但就在他迈步准备下楼的刹那,一股磅礴的威势,陡然从天而降,那沉重的直逼心灵的压力,仿佛这片黑暗的天地都塌陷了一般,同一时间,很远很远的地方,也有一股炽热的威势逼迫袭来,如火如荼,烘烤得人燥热难耐,好像有一股火,从灵魂的深处迸出来,将肉体与精神统统卷入其中,灼烧、锻炼。
前一种威势,感觉有些熟悉,是那个可以操纵黑暗,看不清面貌的“死老头”,那后一种……
“丢你老母啊,怎么又来一个?”少年苦涩暗叫。
……
夜色笼罩的苍穹下,赤红色的星星越来越近,不远处的楼层,轰隆隆的战斗声响渐渐停息,属于手下的气息,一个个消失了,但伊藤诚却对那边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垂面对星星飞来的方向,被浓郁黑暗遮盖,只有一丝若隐若现轮廓的身体,苍老蹒跚,出一声声剧烈的咳嗽与嘶哑的喘息,仿佛随时都会死掉一样,然而在他头顶,那尊高大的,由黑雾凝结而成的巨人,却越来越凝实,满身呈爆炸式膨胀的黝黑肌肉,如同黑洞一样吸收着光线,面对那渐渐逼近的星星,它猛然出一声苍凉的咆哮。
高频音波迅扩散,一股毁灭的威势顿时降临,废弃小区方圆一里之内,无数动物呜咽颤抖,恐慌与畏惧的情绪,从它们单纯的精神波动中散出来,瑟瑟抖。
连绵的黑暗,仿佛雾气、水流,从远方向小区这里奔涌,以小区漆黑的半面为中心,一个大大的旋涡缓缓浮现,无穷黑暗投入其中,随着黑色巨人的咆哮,越转越快,巨人的身体也越来越凝实,下一刻,它忽然附身,巨掌往身下翻腾涌动的黑暗之潮中一捞,一柄漆黑的长矛被它捉住,仰身举起,正对飞来的星星,狠狠抛射过去。
“呼”
长矛如同黑色的闪电,撕裂了空气,划破虚空,天空在这一击之下,都好像变的更加暗淡,浓郁的黑暗色彩,裹在闪电般的长矛四周,眨眼穿过千米距离,一头撞向那颗渐渐变大的星辰。
没有爆炸,没有声响,在漆黑长矛刺到的刹那,星辰陡然像烟花一样爆开,一团火云当空旋转,蓦地一卷,好像一只庞然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将长矛吞了进去,随后火云收缩,星辰拖着长长的焰尾,身后空间突然炸出一圈涟漪,转瞬间冲到巨人近前,如同一根点燃了火焰的箭矢,陡然自巨人胸膛穿过,凌空划出一条赤红明亮的弧线,从天而降,正落在拄着拐杖的伊藤诚对面二十余米外。
这时,那虚立于半空,凝实仿佛真人的黑色巨人,被贯穿的胸膛,一点火苗迅扩大,眨眼便蔓延到整个上半身,烈焰熊熊,巨人咆哮着,高频音波阵阵震荡,凄厉的嘶吼令空气都出现扭曲,两只巨掌不断往身上拍打,撕扯,想要扑灭火焰。然而,那燃烧的烈火,却仿佛黏性极强的胶水一样,不但不熄灭,反而随着它拍打撕扯,拉出条条火线,火线垂落下方汹涌的黑暗海洋,如同落进了汽油中,炽热的火焰顿时扩散!
呼——
一瞬间,整个黑暗的半面,腾起无穷火舌,化为一片烈火的海洋。
“唉……”伊藤诚出一声叹息,杖尖在地上磕了磕,上方那挣扎撕扯的巨人,扭曲翻滚,被烈火点燃的黑暗海洋,蓦然退去,大片大片的火焰从半空落了下来,渐渐消散,但高温蒸腾的空气,却依旧卷动热浪,落在他身边,这片上一刻还笼罩着黑暗的半边小区,立刻像进入了清晨一样,浮起丝丝薄雾——那是水蒸气在升腾。
身周缭绕着雾气,伊藤诚却仿佛看不见,他抬起头,望向二十余米外,原本无有一物的那里,一个身体周围携带着火焰气息的女人,正缓缓起身,锐利的目光也看过来,那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的一刹那,甚至让他有种自身都快燃烧起来的错觉。
拄着拐杖,伊藤诚微微直起伛偻的身子,咳嗽两声,随后叹口气:“还是比不上你啊!一击就破了我的领域……不,是以黑暗作燃料,把我的领域属性强制转换为火焰,一年不见,你的实力更加强大了,有感应到什么时候进入六阶么?”
“不用做出一副熟人的模样。”女人哼了一声,鼻间喷吐出的气流,在空气中爆出点点火星,虽然距离二十多米,可这刻伊藤诚还是能够闻到,在火星爆出的刹那,一股硫磺味道随风飘了过来,这让他有个错觉——那浑身有着火焰气息的女人,就像喷中的一座火山。
他明白,那并不是错觉,而是对方的力量太强大了,随便一点情绪的波动,都能影响到现实的世界。
说她是火山并不为过。
女人却不管伊藤诚的内心有怎么样的活动,她双眸闪烁着火焰一般的光芒,一股风吹过她身周,冰冷的风立刻变得炽热,地上一片刚被卷起的落叶,蓦地燃烧起来,随后化为灰烬,带着点点火星落到地上,杀意浓烈的话,也同时从她嘴里吐出:“伊藤诚,谁准许你到这里来的?”
此时,因为刚刚一通烈火的燃烧,小区内外温度相差过大,而渐渐强烈的狂风,终于吹散地面丝丝蒸腾起来的水蒸气,缓缓消散的|乳白雾气,再也遮挡不住伊藤诚伛偻的身形,那一直无法看清的面貌顿时暴露出来。
那是一副年轻人的相貌。
浓浓的眉毛,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组合起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就像某些少女漫画里会出现的白马王子,然而当最后一丝雾气退去,露出他伛偻的身体,那一切英俊、潇洒等等词汇,便立刻离他远去。
一颗肉瘤,仿佛驼峰一样镶嵌在他后背,将衣服高高拱起,仿佛是被肉瘤夺走太多营养,他的身体瘦小,一根漆黑的拐杖拄在手中,支撑住虚弱的身体,整个人暮气沉沉,如同天命之天的耄耋老人。
那副样子,落在别人眼中极为可怜、滑稽。
但是,如果有熟悉凤凰性格的人在,听到凤凰那句语气不善的询问,立刻就会现,在刚刚的争斗中,一下强行扭转对方领域属性,看似占了上风的凤凰,说出那句询问时,其实内心里极为紧张、忌惮,显然在她看来,这个背了一个肉瘤的可怜家伙,并不是真如刚刚那般可以轻松取胜的对手。
听到她的询问,伊藤诚呵呵笑了笑,俊秀的脸庞露出沧桑的痕迹,“没有人准许,我就不能来吗?凤凰,不要太紧张,我没有与你,或者与特事局作对的意思,来到这片土地,我只想找到我需要的人——一个走丢的可爱女孩,其它任何事我都不管。”
闻言,凤凰皱了皱眉。
她确实忌惮这个名为“黑暗王子”,早在她加入特事局之前,就已经闻名地下世界的强者,对方虽然多年没有进阶,一直停留在五阶下位的境界,然而到了五阶,已经初步涉及领域的层次,简单的境界已经无法清晰划分一个人的战斗力,即使上位的她比对方境界更高,也没把握就真的能战胜对方,更何况,伊藤诚作为早就进入五阶的老牌高手,战斗手段并不只有领域,必定还有别的,杀伤力更加强大的手段。
至少在她回忆起的,关于对方的情报中是这样。
伊藤诚,原日本官方组织“罗生门”高层,天生进化者,出生即带有四阶异能“黑暗永恒”,五阶后曾三次出手,第一次出手击杀当时日本反*政*府组织“六道黄泉”的精神领袖,也是第一代“黄泉”,有五阶上位实力的宫崎富博,第二次出手是在香港,重伤当时特事局的一位暗杀高手——切割者林旋,第三次出手则是三年前,身为罗生门高层的伊藤诚突然叛变,罗生门对其进行追杀,双方从海面穿过日本海峡,进入胶东半岛,那时刚加入特事局没几年的凤凰,与师太一起应罗生门请求赶去协助围捕,但在两人到达之前,双方的战斗已经完毕,罗生门负责追杀的两个五阶高手,死无全尸,伊藤诚失踪,现场只残留浓郁的黑暗气息。
也是那场没有亲眼见到的战斗,令她明白老牌高手的厉害。
但这样的忌惮,并不意味她可以放任对方出现在这个国家,在这片土地上肆意妄为,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在军营感应到对方黑暗气息的刹那,就匆匆赶来。
“你已经失踪了三年,罗生门花费巨大的力气,在全世界搜索你的消息,现在突然出现,却说要找一个女孩,你以为我会相信?”凤凰冷声道,周围温度又升高了一些,空气扭动着,蒸腾着,炽热的风以她为中心,四下席卷,原本还带些阴湿的地面,立刻变的干燥,“这个城市不欢迎你,要么现在自觉离开,要么我送你走!”
“没找到人,我是不会走的。”伊藤诚摇头。
“那你就去死吧!”
静谧的天空下,那方方正正,幽幽立于钢铁都市边缘的小区,一团黑暗蔓延开,下一刻,浓郁的黑暗中,亮起仿佛风中残烛般的火光,光芒放出的刹那,忽然爆炸了,滔滔汹涌的火海顿时撑破黑暗,若火山喷一样冲了出来,平整的地面,陡然被这突然爆的火海冲击了起来,无数或巨大或粉碎的水泥块,被冲击的力量掀飞起来,海洋一般扩散向四周的火焰,以最狂暴的方式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在它们前进的路上,两栋比较靠近,破旧程度最大的危楼,直接连地基拔起,水泥层被掀开,冲向了天空,楼层歪歪斜斜,就像飓风中抛飞的树苗,拖着断裂崩解的地基与无数泥土都冲上半空,抛起四五米,随后轰然落下,扭曲的楼体一头撞在另一栋楼上,轰隆,轰隆,以不可挽回的趋势爆炸,坍塌,钢筋与水泥四下飞射。
赤o祼的,以绝对力量造成的破坏力,惊得林同书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躲在三楼一间房间里,远远偷看的他,亲眼见到一块飞射来的石头,穿透隔壁房间,将整栋楼都打个通透,同时感受着脚下楼层在火海的冲击下震动、呻吟,提心吊胆,生怕这栋楼也像刚刚那两栋一样,被直接拔起,到时,他就算能飞起来,恐怕也会被四下抛射的石块、钢筋,打得狼狈不堪。
所幸,火海的肆虐只是片刻,不多时,那磅礴席卷,浓郁好像流动的岩浆一样的火焰海洋,中心忽然出现一道旋涡,汹涌澎湃的火焰被吸了过去,火海越来越小,光度却越来越亮,不多时,凝成了一尊白光闪闪,散出无量热力,有着女性身材的火人。
那是极度压缩火焰,纳入一身的凤凰。
“凤凰……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洛紫嫣口中那个凤凰姐了,毕竟都是特事局的人,以她五阶的实力,相信没人敢取和她一样的代号。难怪洛紫嫣那么崇拜她,这个女人太强大了,火焰一下释放,顿时把伊藤诚的黑暗领域撑破,连楼都掀飞,随后将所有放出的火都纳入自身,以肉体容纳那种放出白光的高温烈火,也太夸张了些!”远远偷听到两人对话的林同路上,浑身放射着白色光芒,热浪滚滚,脚下水泥地面都被高温融化成水的女人,心脏砰砰乱跳。
凤凰以最简单的方式,诠释了火系异能展到极致的威力,那就是千度以上的高温,将火焰纳入自身的她,能量系相对来说比较脆弱的肉体,立刻也变成了强大的武器,任何手段,任何异能,比如林同书自己的铁链或自身拳术,对她来说和稻草没区别,只要一靠近,必然是融化,甚至汽化的下场。
心中做一下对比,少年沮丧的现,自己如果面对这个形态下的凤凰,除了动用秘密武器,恐怕一点办法都没有,连简单的牵制都做不到。
“就是不知道,伊藤诚这个死老……呃,这个混蛋会怎么做?”想着,他看向那个背上顶了座驼峰的家伙。
当所有物体,都在凤凰的高温下呻吟,融化成汁的时候,身形瘦瘦小小的伊藤诚,一团黑洞般的黑暗雾气,浮在他脚下,把他托了起来,融化的汁水从他脚下流淌过去,他看着那条条透明黏稠,却一点都不温和,无论从哪里流过,必然带起青烟与火苗的液体,剧烈咳嗽着,面色苍白,也许是刚刚释放领域,却被凤凰一下撑破,受了些伤,然而,他嘴角却依旧在笑,手中拐杖轻摇:“虽然打交道不多,不过当初还在罗生门的时候,我们也见过几次,之后我离开的三年,你进入五阶,我也听过你的名字,据说,你是整个亚洲掌握火焰的第一人,地下世界甚至以凤凰这种自火中诞生的瑞兽,作为你的代号……以前,对这些说法我不屑一顾,但现在我信了,能把暴躁的火焰纳入自身,你对火的驾驭能力,已经过了历代大多数进化者,凤凰之名,名不虚传。”
凤凰没有接下他的话,待他说完后,方才问道:“我最后再问一遍,是你自己离开,还是我送你?”
她的声音充满了震颤与低沉,一波*扩展蔓延,就像烈火在燃烧,在舔舐着万物,让人一听,就感觉皮肤炸,好像身周的空气都烧了起来。
远远偷听的林同书,连忙放出寒气把自己包裹起来,同时,提出狙击枪。
本来他还准备自己硬着头皮出马,去牵制伊藤诚,但既然新出现的高手是凤凰,自然就不需要他了,看见凤凰那强烈白光放射的威势,少年信心十足,伊藤诚绝对不是凤凰的对手,他要做的,就是乖乖呆在这里,寻找机会,用功德做出的子弹让那个驼背的家伙明白,千万莫装B!
然而下一刻生的事,却让他眼睛直。
那边,凌空悬浮的伊藤诚,听到凤凰的话,突然失笑,连连摇头:“我说过,没找到人,我是不会走的,你认为,你能战胜我么?”
凤凰没有答话,但从她身体扩散出来的,更加凶猛的热浪,却说明了她的想法。
伊藤诚摆动着拐杖,忽然将它扔了出去,伛偻的身体渐渐挺了起来,干瘦矮小的身躯,悬立在热浪造成的狂风中,显得极为虚弱,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刮起来,他伸出轻轻颤抖的手,缓缓解开衣扣,就在林同书恶意的在心里猜测他打不过,准备使用“祼奔大法”的时候,他说话了:“我出生于广岛,那里生过什么,相信你们很清楚,我的母亲是个畸形人,她生下了同样畸形的我,和我的弟弟,如果你早些进入五阶,你大约会知道,在‘黑暗王子’这个代号之前,我还有另一个名字……”
“……黑暗双子!”
衣服缓缓滑落,他畸形的后背露出,凤凰看不到,然而躲在他后方那栋楼里的林同书,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背上高高拱起的,哪里是什么肉瘤,分明是一个四、五岁大,全身赤o,皮肤布满褶皱没有一根毛的孩子,那个孩子没有腿,整个人就长在伊藤诚的背上,双目紧闭,只有胸膛还在起伏。
……连体婴,双生进化者……
……
当城市边缘,这座废弃小区战斗一触即的时候,离这里西北更远地方,一处入城的山道公路上,稀疏路灯亮起的橙黄微光,随着公路延伸的方向,将整片小山丘点缀的仿佛城市里那些彩灯闪烁的商店招牌。
几辆来往的汽车,如同萤火虫行驶在公路上,穿山而过,清冷的风将树枝摇得哗哗作响,这是安谧的夜,但若有司机此时抬起头来看,必定会在空中现一个大大的黑影,正随同他们穿过山丘,直到他们离开,方才拐入某处山坳,降入一片树林里。
那黑影是两个人,当他们降落的时候,其中在下方,被另一个拽着飞起来的中年男人,扭亮手电筒,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地图,在上面找着什么。
而另一个会飞的,则明显要年轻一些,悬浮在半空,看着同伴低头仔细查看,他打个哈欠,无聊地问道:“哎,叶哥,还要找多少地方啊?这穷荒僻壤的,买个饭的地方都没有,才没谁愿意经过呢!反正出城的路就那么些,咱们防守好那些地方不就行了?”
“小米,闭嘴,哪有那么简单!”正低头查着地图的中年男人,没好气的呵斥一句,随后解释道:“想要封锁一座城市,如果只是针对普通人,守住路口当然可以,但我们现在是不让进化者进去,那这座城市可以容许他们钻进去的空子就太多了,比如你吧!你能飞,路对你来说还有用吗?这种情况,就需要不断的去找,否则,所谓封锁就成空谈了。”
说着,他用手指划了划地图,然后掏出水笔,在上面一条线附近画了个圈,嘴里喃喃道:“……我的感应半径是5oo米,下一个巡逻点是3号区域,嗯……这样算的话,就要……不对不对,应该加个括号……”
看着下方叶哥认真,但很吃力的用加减乘除,一点一点计算自己的巡逻路线,名叫小米的年轻人,不由拍了拍脑袋。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而且还是一起搭档,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著名的国家机构里,还有不会四则运算的极品,他很想大喊一声,这东西小学就有学的好吧?
看着叶哥在那吃力的涂涂改改,小米恨不得上去帮他算,不过他可不敢,叶哥文盲是有点,但自尊心特强,如果他自己算不出来,谁帮他他就能消沉好多天,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任别人急的脑门冒烟儿都没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就着手电筒的光,总算算出路线的叶哥,满意的吹了吹地图本来应该空白,但现在却满是涂改痕迹的背面,随后在用铅笔,在正面的地图上小心画出一条虚线,然后交给早就等急了,在空中换着各种姿势乱飞的小米,“呐,把路线记住,争取今天把我们分配的巡逻任务完成,到时候你想泡妞还是想睡觉,我都不管你。”
“泡妞就等于睡觉了嘛……”小米嘟囔着,正要接过地图,却现满意笑着的叶哥,忽然神情一怔,看向他后方。
小米莫名其妙,刚要问他看什么,后脑勺忽然窜过一缕气流,随后,一个女声近在咫尺传来:“那个地图,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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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k,补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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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昆仑与雷泽(上)
“双生领域!”
脱下上衣的刹那,伊藤诚原本低沉暗哑,充满磁性的嗓音,陡然尖锐高亢起来,“润二,我的弟弟,从永恒的黑暗中醒来!”
随着他这声高呼,他背上,那个身体畸形的连体兄弟,陡然睁开双眼,墨色没有眼白的眼珠骨碌碌转着,就像一个刚刚从沉睡中惊醒的人,迷茫地扫视四周,然而瞬间,迷茫便退去了,四下扫过的目光,充满了浓郁的凶厉,他挥舞着短小的胳膊,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诚,终于愿意放我出来了吗?敌人在哪里,让我看看,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哈哈哈哈……”
与他体型不符的洪亮笑声,夹杂着怨毒、愤恨、狂躁等等负面情绪,随着他的狂笑,浓烈的黑暗气息再次如雾一般聚集过来,被他吸引到身边去,不多时,便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黑色旋涡。
不同于伊藤诚聚集黑暗的温和,当他身周那片黑色旋涡形成的刹那,无穷黑暗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黏稠的凝结成了实质,顺着旋涡搅动的吸力,一股股漆黑雾气仿佛沉重的海水一样投入进去,带动得气流旋转,形成肉眼可见的风暴,转瞬间,方圆数十米内飞沙走石,真正的天昏地暗。
名叫润二,长在哥哥背上的畸形儿,依旧兴奋地大叫:“诚,人在哪里,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黑暗的旋涡越大了,以伊藤润二为中心,涡流在疯狂旋转,随着他兴奋的大叫,伊藤诚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样,剧烈咳嗽着弯下了腰,背上旋涡转动,如同背了一个巨大的龟壳。
二十多米外的凤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虽然放射出刺目白光的脸上,看不到表情,但显然也极为诧异甚至忌惮,双生子,当其中一人是进化者的时候,同胞的兄弟或姐妹也必然是进化者,灵魂之间有某种共鸣的他们,一但将精神力结合起来,所挥出的异能威力,甚至能越本身的等级。
“难怪,当初那两个追杀你的五阶高手,全都死无全尸……”凤凰烈火燃烧一样的声音响起,双手举起,“他们就算配合再好,又怎么能比双生子更加默契,异能叠加的威力更大?原来这就是你的底牌,不得不说,确实让人很意外,很震撼!但也因为如此……”
“……我更不能让你们留下!”
从凤凰口中喷吐而出的声浪,蓦地变得浩大,雄浑,仿佛积蓄多年的火山猛然爆,那能将云彩都震散的轰然巨响,音波滚滚荡荡,一下穿过二十余米的距离,传递过来,正在疯狂旋转的黑暗旋涡陡地一颤,下一刻,凤凰挥拳打来,小型太阳一样,散着万丈光芒的身体,更加明亮了,热浪滚滚,拳头划过的空气也被点燃,一拳拖动着烈焰,如陨石一般砸向伊藤诚。
整片空间,随着她这一拳,仿佛进入了阳光明媚的夏季,拳头前进的路上,所有的黑暗都消融,所有的阴冷都被祛除,汹涌的高温,在拳头未到之时便已仿佛罡风般刮到,伊藤诚清楚感觉到,自己浑身汗毛都被烘烤的卷曲,皮肤热辣,瞳孔中一团光明穿破重重黑暗,越来越大。
他咳嗽着,眼角皱起笑纹,喃喃自语:“好,杀了她吧,杀了她吧,润二,让她看看我们兄弟的力量……”
说着,他手中拐杖往地上一跺,“咚”,一声轻响蓦地扩散,仿佛雨后水滴落入土地的清鸣,随后,天地间突然安静了,只有那声“咚”的余波,缓缓远去,他背上,被伊藤润二聚集来的黑暗,悄然崩解,延展,浓郁的黑色雾气越摊越宽,越摊越薄,仿佛一道漆黑的帘幕,悬浮在他上方,将这座小区整个覆盖住。
“哈哈哈哈——”
下一刻,这寂静陡然打破,一直在他背上挥舞着短小胳膊的伊藤润二,哈哈狂笑,一手努力往上伸,好像要触摸那悬浮在小区上方的黑暗天幕,然后就在下一瞬,他真的“摸”到了……
一个透明的人形虚影,在他努力伸长胳膊的时候,从他身体里窜了出来,伴随着哈哈狂笑,一直往上升腾,不多时,便没入黑幕。
呼——呼——
虚影没入的瞬间,宁静好像死水一样的黑幕,陡地波动起来,从虚影没入的地方飞快搅动、旋转,就像一张扔进了洗衣机的床单,平整的表面褶皱起来,波纹起伏,自边缘皱起条条纹痕,打着旋儿往内收束。
若此时从天空向下望去,小区上方黑色的波涛汹涌,仿佛开了排水管道的泳池,一朵花儿也似的旋涡绽放,黑色水面拉出条条弧线,往漩涡中央收缩,同时,一股诡异、神秘的气息,也悄然出现,渐渐从弱小到强大,就好像那道漩涡里,正在孕育一个生命,一个至少不弱于凤凰的强大生命。
“黑暗造物……”
距离小区数百米外,一具高耸的水塔上方,一老两少三个人站在水塔顶部,闪烁着荧光的一双双眼睛,正远远眺望那处两个五阶强者的战场,当虚影没入半空的黑色天幕,漩涡出现的时候,三人中站在前方的老人,突然低喃。
立于他身后,一直安静看着的两个年轻人,闻言对视一眼,目光均有疑惑,显然两人都没听说过,于是其中脸有些虚胖,年纪较大的问道:“爷爷,什么是黑暗造物?”
老人一时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那个方向,示意两人自己看。
远方,漩涡不过刚出现刹那,便快扩大,下方跳跃、挥拳打向伊藤诚的凤凰,此时刚刚接近,蕴涵着恐怖热量的拳头,燃尽一切有形无形的物质,迎头便向咳嗽更加剧烈的伊藤诚砸下,然而就在那瞬间,天空的漩涡蓦地一收,一道黑影疾落下,拦在伊藤诚身前,疾坠落冲击出的波纹,使坚硬的水泥地面仿佛浮尘一样被掀起,呈圈形扩散而过,周围楼层出恐怖的呻吟,摇摇晃晃,同一时间,凤凰砸下的一拳,正撞在黑影上。
“轰——”
一点强光,陡然拳头与黑影相交的部位爆炸开,空气轰然膨胀,强烈的冲击波如同坚硬的刷子扫过,离两人最近的一栋楼,猛地倾斜一下,那些坚硬的水泥,好像松软泥浆一样被冲刷剥落,露出其中的钢筋骨架。
一击余波,居然将半栋楼都剥“空”了!
然而,交手凤凰与那个黑影,却并未停手,再次互击一拳,同时飞退,黑影一把捞住身后的伊藤诚,在夜色中忽地一闪,已出现在数十米开外,而凤凰则跃上半空,身后拖着浓烈光焰,如同一颗导弹、火箭疾追上,直到此时,两人原来交手的地方,一道竖立的冲击波才爆开,地面轰隆轰隆炸响,下陷,生生被冲击波压出一条巨大的凹痕。
但那声势浩大的动静,却半点也干扰不到提着伊藤诚飞后退的黑影,以及迅捷追击的凤凰,一黑暗一光明的两人,携着猛烈的风声在小区内来回闪烁,间或交手一击,必然爆出强大的破坏力,地皮翻卷,楼体摇晃、坍塌,两个人的战斗,却好像两支军队正用坦克、大炮交火,一时间,轰隆隆的爆炸声,顿时撕裂了安谧的苍穹。
水塔上,两个年轻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处战场,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虽然也是进化者,却从未想到,进化者居然能造成这样恐怖的破坏力,不过更让两人惊讶的是,那突然出现的黑影!
之前向老人询问的那个脸有点虚胖的年轻人,咽了口唾沫,看向老人,嗓音干涩地问道:“爷爷,那个和凤凰交手的人……”
“是伊藤诚制造出来的!”老人眺望战场,平淡的表情,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随口回答了孙子的猜测,便继续道:“当进化者进入五阶,就能初步研究领域,领域的属性多种多样,但有一点共通的是,所有的领域都可以进行造物——以自己的异能,制造出物品,武器、衣服、山石草木,只要这个世界存在的,都可以制造,甚至是人……”
“那……那个人,真是伊藤诚制造出来的?”未等老人把话说完,另一个年轻人便急噪的问道:“爷爷,您也是五阶,也有领域,以前怎么没见您造个人出来啊?而且也没看过您制造别的东西,我早就想要阿帕奇啦,您有这能耐干嘛不早点说……”
老人不悦的瞄了一眼这个性格毛躁的小孙子,把他瞪得脖子一缩,连忙讪讪住嘴,随后老人才继续说:“领域的造物,没你们想得那么神奇,不说能制造万物只是理论上,就算造出来了,一旦离开领域范围,它也会立刻消失,追本溯源,领域制造出的东西只是能量的一种表现方式,并不是物质。”
“那,那伊藤诚是怎么制造出来的?也没见他展开领域……”那个年纪小些的年轻人,听到爷爷如此说,不由嘟囔一句。
旁边年纪比他大一些的那个人,立刻呵斥:“文青,闭嘴,听爷爷说!”
名叫文青的年轻人,似乎更为惧怕兄长,果然悻悻闭嘴了。
老人却没注意这些,只是眯着眼,远远看着那处战场沉思,片刻后,才叹息一声微微摇头,不知是回答还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双生子果然厉害……领域里,人本来应该是造不出来的,因为没有灵魂,就算把一具躯体制造出来,也只是个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人偶罢了,可是,双胞胎精神共鸣的优势,却把这项难题给解决了。伊藤诚用自己的领域制造了躯体,他兄弟的灵魂则进入其中操控,就等于是两个领域的融合,以量变来弥补境界的不足……唉,就算看出来又怎么样?领域有强大的排他性,不是双生子,没有精神共鸣,这种条件根本做不到……”
老人的自言自语很凌乱,他两个孙子越听越糊涂,最终也只是知道,那个和凤凰战斗的黑影,似乎是伊藤诚的兄弟,除此之外,对领域没什么了解的他们,一点都听不懂,只得放下疑惑,远远的继续观战。
无论如何,两个高手的战斗场面,对他们这样的新嫩来说,看了也极有益处,不说可以学习吸收对方的战斗经验、手段,只是那种声光效果,就比看电影更爽快。
远处,声势浩大的战斗依旧在继续,某栋摇晃的楼里,林同书在三楼走廊里飞快奔跑,屋外轰隆隆的巨响传进耳中,越来越近,经过一道门前,他猛然前扑,滚进走廊一个角落,眼角余光看到,那间房间的墙壁忽然爆破,无数碎屑像子弹一样到处迸射,一个黑暗的人影,抱着伊藤诚冲了进来,整个人好像炮弹一样毫不停留,忽地一闪,前方数面墙壁陡然坍塌,人已穿楼而过,随后,拖着光焰的凤凰追入,顺着那个人影穿过时留下的痕迹,携着炽热的空气与漫天火焰,呼呼追上。
不多时,楼外又响起一声轰然巨响,整栋楼剧烈颤抖,缩在角落里的林同书,眼睁睁见到,不远处的楼道,巨量水泥碎屑喷涌出来,如同泥石流,碾压着前方的一切,轰隆隆滚过,从楼体另一面飞出,连走廊的墙面,都喀嚓喀嚓布满裂纹,似乎随时都会坍塌。
“这地方藏不住人了……”
无奈地吐口气,本来想抽空子打闷枪,但他实在低估了五阶高手战斗起来的威力,现在小区里恐怕没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了。
想着,他飞腾起来,呼地窜出这栋快要倒塌的楼层,直上天空,从天空向下看去,本就已破败的小区,此时简直像是地震后的灾祸现场,原来还算平整地面,在两个五阶强者的战斗下,布满了硕大的圆坑,间或有一大片地皮整个翻起,砸在旁边的楼上,又或者一道粗长的沟壑,贯穿小区,十多栋楼歪歪斜斜,有的已被连根拔起,头下脚上的杵进地面。
若有普通人此时过来,乍一看,恐怕会以为来到了外星球!
第五十四章昆仑与雷泽(下)
而在狼藉的地面上,一栋栋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倒塌的楼层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依旧在飞驰纠缠,获得了新身体的伊藤润二,抱着哥哥在前方飞奔,度之快,林同书甚至无法看清楚他究竟在以什么方式前进,而凤凰则像个导弹一样紧追其后,身体放射出的高温,使她所经过的地方立刻火焰升腾,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火龙,赤红,炽热。
交手的冲击波扩散,水泥块翻卷,滚滚热浪被冲击的力量送上天空,高高飞在天上的少年,只觉得下方一股股热气蒸上来,烘得他汗流浃背。
“伊藤润二还不是凤凰的对手。”随手拭去额头流下的汗水,林同书目光闪烁,之前在楼里的时候,因为视野较窄还没现,但此时一飞到天上来,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小区战场上一切形势都在他眼底显露无疑。
看似每一次交手,都与凤凰不相上下的伊藤润二,其实一直在楼层间钻来钻去,没有一次与凤凰正面硬撼,显然即使他有了新的,更强大的身体,也不是凤凰的对手,只能依靠栋栋耸立的楼层作为障碍,不断躲避。
但是,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现在与凤凰战斗的只有伊藤润二,而同样具有战斗力的伊藤诚,正被他的弟弟夹在腋下保护,一时无法动弹,可一旦他脱出身来,也加入战斗,到时面对两个五阶高手,凤凰落败是早晚的事。
凤凰之所以紧追其后,不断进攻,大约也是想到了这点。
“如果不尽快解决伊藤兄弟俩的其中一个,不需要多久,等伊藤润二适应了新身体,缓过气来,能够正面抗衡住凤凰,现在没办法介入战斗的伊藤诚就可以脱出身。失去凤凰的直接威胁,伊藤诚身为一个五阶进化者,即使因为领域被用来制造伊藤润二的身体,不能再使用,可他本身的异能却依旧强大,有他在旁牵制,凤凰除非突然突破到六阶,否则,失败不可避免。”
远处水塔顶上,迎风而立,看向那处战场的老人,也如此分析道。
作为同是五阶的高手,老人比林同书看的要透彻得多,之前凤凰的一拳打去,伊藤润二刚刚得到新身体,还未适应便仓促应战,十成力量挥不出八成,自然会被凤凰压入下风,然而这种下风却是他故意为之——以暂时的退避为自己争取适应新身体的时间。
说着,他叹息一声,预见到的凤凰的失败,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失败呢?同样是五阶,如果以战斗力来看,他不是凤凰的对手,当然更不是“黑暗双子”伊藤兄弟的对手,这让他心下泛起浓浓的挫败感。
这时,身旁的大孙子叫道:“爷爷,那边怎么还有一个人?”
“嗯?”老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加强了视觉的双眼清楚看到,远处小区上空,昏暗的苍穹背景下,一个全身粘满尘土,看不出风衣原本颜色的少女身影,悬浮在空中。
少女很美,至少从侧面脸庞精致的轮廓,可以得出这个结论,然而老人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置可否的移开视线:“一个四阶的小姑娘,大概是凤凰或者伊藤谁的手下吧,不需要多注意。”
听见爷爷这样平淡的,看一个四阶高手,却好像对待蚂蚁一样不在乎的态度,性格有点毛躁的文青撇撇嘴,却没再多说什么,事实上他也明白,对他爷爷那种已经掌握了领域的人来说,任何不是五阶,没有触摸到领域的进化者,确实和随手可捻灭的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长得挺漂亮呢,老头子真是不懂得欣赏。”文青小声嘀咕一句,站在旁边的哥哥狠狠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听到了。
文青缩缩脖子,谄笑一下,正准备Сhā诨打科,转移哥哥的注意力,站在两人身前的爷爷,忽然收回投射到战场的视线,看向水塔之下一处茂密的草地,那原本是片空地,但却不知荒废了多少年,密密麻麻布满空地的草丛,有半人多高,入冬后枯黄的叶子,还依旧挺立风中,微微摇曳,沙沙的声音,即使站在水塔上都能听到。
两人有些莫名其妙,从这里看去,草地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他们根本不知道老人看那里干什么,正待询问,便突然听到爷爷呵呵轻笑:“原来你们也在,还躲什么?李青林,就这样不愿意见到老朋友吗?”
“谁和你是老朋友!”
老人话音刚落,草地正中央的空间,忽然扭曲几下,原本视线所及处随风波荡的一片枯草,立刻不见了踪影,那中央的地方,露出一片标准的圆形空地,几个人影盘腿坐在空地上,其中一个剃了板寸头,身形魁梧的老人,正昂头看过来,嘴唇翕动,粗豪的声音隔着远远的距离,清晰传到水塔上:“几年前就说明了,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少乱攀关系。”
“呵,还记仇?”
“废话,张道全,你杀了我儿子,老子看到你没找你拼命,已经够克制了,少再招惹老子!”名叫李青林的魁梧老人,低沉咆哮般的语气中,尽是愤怒与恼恨,一股强烈的意念凌空摄了过来,意念里包含着的浓浓的杀气,冲击得水塔上两个年轻人闷哼一声,面色惨白,连连后退,差点一ρi股坐在地上。
名为张道全的老人,轻描淡写地横移一步,正拦在两个孙子身前,将那股强烈的意念阻挡住,“当初是你儿子利令智昏,不杀他,昆仑立刻就得面临灭顶之灾,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你有什么怒火,大可冲我来,别为难小辈……文青文学,退开。”
“放你**屁!”草地中央,本来同样盘腿坐着的魁梧老人,豁然跃起,踏出一步,空气中陡然泛起一串涟漪,下一瞬,魁梧老人已经跨过百米距离,出现在水塔顶部,一脚跺下,水塔轰隆一声,猛地沉下一截,他瞪大**着怒火的双眼,紧盯住张道全,肃杀的气势自雄壮的身躯里,疯狂放射出来,塔顶狂风骤起:“你杀我儿子,就不是为难小辈?昆仑……狗屁的昆仑,一群软蛋,只会对自己人耍威风,以大欺小,到了外面马上就摇头摆尾变成哈巴狗,还自以为多正义,多顾大局……顾你**大局,老子就来教教你,什么叫杀人偿命,什么叫愧对挚友!”
怒吼着,他扬起沙锅般大的拳头,猛烈一拳打来,拳未到,罡风先至,张道全脚下钢铁铸就的塔顶,锃锃几声,裂出几道豁口,花白的头,在这仿佛刀子一样的罡风下陡然飘起,衣襟猎猎作响,但却未有任何损伤,甚至身体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介意对方的攻击。
被魁梧老人李青林那勇悍的气势,一直逼退到水塔边缘的文青、文学,见爷爷居然一动不动,顿时吓得心惊胆战,连忙就要上前,随后,一个自虚空出现的人,拦住了他们,也拦住了暴怒的李青林。
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自虚空中显现出身形,两根粗短的手指,交叠起来,在李青林被罡风包裹的手指上轻轻一弹。
咚——
仿佛遥远地方,有轻扬的鼓声传来,天地倒转,星辰晦暗,听到这声音的人,只感觉脑袋一晕,就像进入宇宙一样,失去了一切力量,一切方向,身下是漆黑的无尽深渊,身体在不停得下坠,下坠,永无尽头。
夜色下的水塔顶部,所有东西都安静了,停顿了,文青、文学腿抬起正要前冲,停顿的焦急神色如同印象派油画,色彩分明,张道全满头花白丝扬到脑后,根根在黑夜中亮着晶莹光泽,衣襟抖起的褶皱,留下了狂风吹过的痕迹,脚下塔顶新添的一道裂口,裂口翻卷的钢刺竖立,闪烁银芒,在他前方一尺处,李青林环绕着气流的拳头停在那里,气流的扭曲痕迹停滞,魁梧的身上一块块肌肉牵连,正准备起伏抖动,脸上是定格的愤怒。
这副画面,如同暂停的电影,但水塔外时间依旧在流畅的行走,一片枯叶随风荡了过来,靠近塔顶的刹那,就像落进平静的湖水,泛起一丝涟漪,涟漪缓缓扩散,正保持着前冲姿势定格的李青林与文学、文青,踉跄后退一步,看向那个矮胖的中年女人,目光中全是震动与惊愕。
文学与文青震惊,震惊于对方的能力,刚刚被定格的时间里,他们的思维并未受到限制,亲眼见到这塔顶一切都停滞的现象,两人虽然能力低了些,但好歹有个好爷爷,能接触到地下世界不少资料,这种能让一切都停止的力量,所有异能里,只有一种:时间停滞!
而据他们知道,整个大陆,会时间停滞的只有一个人——“雷泽”的时光使者,全秀心,一个曾经依靠时间的威力,生生磨死了“天选禁区”三个五阶高手,曾经以一人之力,将昆仑所有高手,拖进时间领域,拖了三个多月,一直撑到雷泽成立才悠然退去的恐怖女人。
“见到她,赶紧绕着走。”
这是昆仑里前辈教导晚辈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如果说,同是五阶的高手,进入时间停滞领域,还有反抗之力的话,那么五阶以下,连半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定格,然后被她提着刀,一个个捅死。
两人手脚都在颤抖,面色白,不由自主地看向爷爷张道全。
而此时的张道全,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时间恢复正常,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只微笑看着突然出现的全秀心,好像早就料到她会出现,半点都不意外。
身前,后退一步的李青林,惊愕地望了一眼矮矮胖胖,乍看之下就是个中年大妈一般毫不起眼的全秀心,满是横肉的脸上,渐渐狰狞起来:“秀心,你干什么?”
弹指间就制止了一起冲突的全秀心,圆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可嘴里说出的话,却半点都不客气:“你说我干什么?这次让你跟过来,不是给你报仇的,等这段时间过后,随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现在,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儿,下次再随便动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李青林气结,但终究无话可说,出来之前,组织的几位长老就与他谈过,说这次昆仑来申城的人中有张道全,他也答应过绝对不会贸然出手,打乱组织的布置,否则的话,在感受到凤凰和黑暗王子伊藤诚战斗的波动、气息,匆忙赶来,感应到张道全也快要到的时候,他也不会躲起来了。
但他低估了自己心中的仇恨,特别是见张道全一副熟稔的样子,与自己打招呼,还摆出好朋友的架势,他就不可抑制地想到几年前,那个与今天同样漆黑阴冷的夜晚,那个在黑夜中沾满血,让他老泪纵横,只能对着相片思念的年轻清逸的脸庞。
杀人之仇,不共戴天,哪能说忍就忍?
但不忍又能怎样?如果执意继续动手,她一定会为了所谓的安定,再次出手罢!
李青林毫不怀疑全秀心的心狠手辣,就像当年,她的儿子站在昆仑一边,追杀当时失败逃窜的“叛逆”,她亲手把那个“逆子”埋入泥石流,活活闷死。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比虎更毒,只因为儿子站错了队伍,就可以狠心下杀手的女人,还有什么能令她心软?面色挣扎片刻,李青林终究还是恼恨地狠跺一脚,把水塔轰隆隆又踩矮一截,怒气冲冲地返身回去。
眼看着李青林回到那片空地,张道全收回视线,淡然望着冲他憨笑的全秀心:“原来你们也来了……怎么,雷泽对那个瞎眼女孩也有兴趣?”
不错,昆仑之所以会派张道全来申城,就是因为那个给醒狮造成极大损伤,有着不可思议的预知能力,甚至某种程度上,还能改变未来的女孩。
同样,雷泽在这样敏感的时间段,也出现在申城,必定也是这个目的,张道全道出这句询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甚至他还知道,现在申城里隐藏的,对女孩有觊觎之心的组织,并不只是昆仑、雷泽,恐怕连国外的势力都有。
这是必然现象,就如醒狮迫切地希望得到会预知的进化者,以看透未来,占据先手的优势,崛起于世界之巅,其他组织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儿。没有人不想自己的组织更加强大,毕竟进化者愿意加入一个组织,通常是现个人面对世界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一个统合的力量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但若这棵树太过弱小,自身还是没有保障,只有把它变得强大了,依附于它的个人,才有足够的资本去实现自己的抱负,追求自己的目标,并去寻找身为普通人时某些遥不可及,似乎永远无法实现的理想。
越了普通人力量的进化者,当普通人一切的奋斗,都唾手可得的时候,多数都会变成理想主义者,心存某种不切实际的理想,自觉是对的,并付诸行动,义无反顾。
比如这次要从醒狮嘴里拔“牙”!
小区更北方,申城郊区某个旅馆内,这间旅馆,从夜间开始就被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军人包下了,老板揣着厚厚一沓钞票,欣喜的同时也有些疑惑,这些大头兵闲着没事,跑一个大城市附近演习干嘛?不过他也没多想,这年代有钱就是大爷,只要给了钱,管他是演习还是脑残的想把申城给打下来。
不提喜滋滋跑掉的老板,小旅馆二楼,短短的几个小时,这层简陋的楼层,就被改造成了一座战时指挥室,贴满消音棉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房间之间的墙壁被打通,人群穿梭,一些仪器闪烁着红、绿微光,显示器上地图与雷达数据不断弹出,间或有人抄下一段,便匆匆离去,穿过走廊,走上三楼。
三楼已经被改造成会议室,不过目前还没用到,只有几个看似军官的家伙在里面小声争论着什么,抄下的地图和雷达数据,也是交到他们手上分析。而在会议室旁边,还有一间房间没有打通,独立存在,小小的房间里,安民站在窗前,捧着他的茶杯,面南而望。
门轻轻推开,麦菲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一叠打印纸递给安民,口中轻声道:“老师,搜索队刚刚在指挥处2公里外的山道中,现两个昏迷的进化者,依照传回来的指纹,确定他们是特事局的人,应该是在执行任务途中遭遇敌人,通过对现场的分析,已经可以确定造成他们昏迷的,是那个盲眼女孩,不过,搜索队顺着搜索下去,一直靠近城市,都再没有现她的踪迹,反倒……反倒看到一些奇怪的事。”
“哦……”安民接过纸张,随意翻了翻,便又还给麦菲,“什么奇怪的事?”
盲眼女孩会消失,早在他意料之中,眼看着就快要到目的地了,那个女孩不消失才不正常,他并不担心什么,反而对麦菲觉得“奇怪”的事很感兴趣。
麦菲顿了顿,似乎在梳理思绪,片刻后才拿出一张地图,铺在窗缘,手指上地图一处地方,答道:“这里,搜索队现了大规模的能量反应,依照能量爆的规模,应该是五阶进化者在战斗……”
“嗯?”本来只是随便扫了一眼的安民,闻言立刻顿住,眉头皱起:“五阶进化者……在市区战斗?这里是什么地方?”
“刚和政府那边沟通了一下,那是一片小区,因为靠近厂房倒闭的关系,已经废弃,连附近的荒地,正准备拆掉重建工业园,方圆一里之内,没有普通人居住!”
安民皱起的眉头,并未因麦菲的话而有所放松,他见过五阶的战斗,知道那些已经掌握了领域的强者,一旦放开手,会造成多大的破坏,就算附近没有人居住,战斗的余波也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因此,他当即命令道:“立刻去查,查清楚究竟是谁在那边,然后联系总部,让他们派人去做调解,如果双方不愿意接受调解,那……”
之后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显然,如果不愿意接受调解,只能让总部的强者进行武力镇压,这是醒狮一贯的行事手段。
麦菲微微弯腰,轻声道:“老师,我已经查过了,战斗的双方因为能量干扰太厉害,还不知道,不过四周有一些围观的人,我们却认识。”
“哦?谁?”
她没有回答,而是递上一张照片,照片是用电子望远镜照下来的,很模糊,但安民见到的刹那,就立刻把照片里的人都认了出来,呵的一笑:“呵,好嘛!全秀心、李青林、张道全,还有张道全两个孙子,叫张文……嗯,文什么来着?”
“应该是张文学,张文青,他只有这两个孙子!”麦菲答道。
“对,文学、文青,小麦啊,记忆力不错,需要表扬一下。”安民笑着拍拍她肩膀,“那就致电给昆仑和雷泽,让他们闪远点,就说我们醒狮在附近执行任务,万一误伤他们可就不好了。”
麦菲额头有点冷汗,真要说误伤,应该是那几个老家伙,给自己这边误伤吧?不过作为一个称职的学生,她还是点点头,心下多少也有些不以为意,有些淡淡的狂妄,即便五阶又怎样?大陆是醒狮的地盘,阶位再高,在这片土地上,是龙你就得盘着,是虎你也得踞着,其他组织冒刺儿头的唯一结果,就是醒狮那几个更加老不死的老家伙,出来教育教育小辈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去,而是疑惑问道:“老师,昆仑和雷泽的这几个元老,不是很久没有出总部了吗?特别是全秀心,据说她都已经退休了,怎么会出现在申城?”
“哼,还能怎么样?想拔我们的牙呗!”安民冷笑,自从醒狮围捕一个会预言的盲眼少女的消息,泄露出去之后,他早就有了面对这些人的心理准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够掌握未来的诱惑,没有谁可以抗拒。
但他一点都不感觉棘手,挥手打了麦菲去致电,待门关上,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
水塔塔顶,李青林离去,全秀心呆了没多会儿,也悠悠走开,顶部依旧还是爷孙三人,远处小区里的战斗还在继续,声势越大了,渐渐掌握了新身体的伊藤润二,开始挥出那个由领域做成的身体的强大力量,凤凰每与他一击,爆出的冲击波,便仿佛滔天洪水一样冲刷过歪斜的楼层,以及破破烂烂的地面。
空气猛烈震荡,又是一声轰然巨响传来,远远的,小区里一栋楼整个都被掀飞了起来,轰隆轰隆地撞塌几栋楼层,方才重重落地,水泥地面在崩解,触地的楼层在变形,弯曲,爆炸,无数混凝土块崩飞出来,与其内断折的钢筋一同迸射向天空,灰蒙蒙的尘雾,顿时笼罩了那片地方。
但随后,那落地的大楼,忽然又飞了起来,一片由浓郁黑暗组成的大手,猛地握住它,就像人摸到了块板砖,抓起,用力向下方放射着万丈光芒的凤凰砸去。
然而下一刻,砸下的楼层下方,忽然白光一闪,楼体轰然从中断裂,无数岩浆一般的液体自裂口喷涌出来,光焰熊熊的凤凰,破开岩浆冲出,如同自火里重生的,那传说中的神鸟,携着尖利呼啸,身后烈焰滔滔,再次追上。
文学、文青兄弟俩,震惊地望着,呼吸都仿佛停滞了,这种力量,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太恐怖了。
身旁,同样一直静静看着的张道全,此时不知现了什么,微微摇头:“不用看了,凤凰要输了。”
兄弟俩茫然,在他们眼中,明明是凤凰威风凛凛,一击连整栋楼都烧断,和她相比,那个把楼当板砖甩的家伙,无疑掉了一个档次,怎么会要输呢?
似乎看到两个孙子的疑惑,张道全微微直了直身子,目光炯炯:“刚刚连一栋楼都震飞的那记交手,伊藤润二,已经顺势帮助伊藤诚脱身了,之前抓起楼层的黑色大手,就是伊藤诚的异能……可惜,凤凰还是没赶在伊藤润二适应之前,把他们两兄弟解决掉一个,现在,伊藤诚脱身,兄弟俩连手,凤凰必败无疑!”
“呃……”
不是五阶,看不了爷爷那么清楚的文学、文青,有点不敢相信,难以接受,他们当然不是质疑爷爷的判断,而是相比背上背了一个畸形儿的伊藤诚,他们更希望看到身材火辣,英气勃勃的凤凰获胜,就像看电影的人,总喜欢看到圆满结局一样。
“爷爷,您帮帮她好不?”文青不满地叫道。
张道全无奈摇头,不再说话,文青正要继续缠磨,旁边的哥哥文学,连忙拉了拉他。
弟弟不清楚,他这个当哥哥的却明白的很,这次爷爷过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和醒狮抢那个盲眼女孩,这途中,醒狮当然是主要对手,但特事局也是仅次于醒狮的劲敌。
现在有机会削弱特事局的力量,爷爷当然不会浪费。
第五十五章不自量力?(上)
“唉,走吧!”
张道全叹息一声,转身就要离开,水塔下不远的草地中央,李青林与全秀心对视一眼,随后向旁边盘腿坐在地上的几个人,说了什么,那些人马上开始收拾地面,一副不准备帮忙,也要撤退的样子。
“看来他们和我是一样的想法……”想着,他又看了眼小区的战场,烟尘弥漫的地方,轰隆的爆炸声渐渐密集了起来,那是已经适应了身体的伊藤润二,开始慢慢扳回劣势,与凤凰抢占上风的征兆,而之前化出一只黑色大手,阻挡了凤凰一把的伊藤诚,此时不知躲在哪里暗暗窥视,悄悄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
远远望着浑身散白光,威风凛凛的凤凰,依旧勇悍无畏的样子,张道全暗暗叹口气,如果是他处在那种局势下,早就想办法逃跑,而不是继续战斗下去了,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对五阶的双生进化者,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但他同时也知道,凤凰不是不愿意走,而是走不了,既然今天她干涉了伊藤诚,还放出话要把他“驱逐”,那她就必须做到,因为她代表着特事局,代表一个国家机构的尊严,如果今天她灰溜溜的逃掉,在场任何一人稍微漏*点口风,宣传一下,特事局本来就薄弱的声望恐怕会立刻跌进谷底,这对还在恢复元气的特事局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因此,她必须继续战斗,即使明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失败。
“走吧,如果再不走,待他们分出胜负,凤凰若有什么意外,事后特事局算帐的时候,我们这些围观却不去援助的,一个都跑不了。”张道全摇摇头,按住两个孙子的肩膀,就准备带他们离开。
就在这时,文青突然叫道:“咦?那个女孩在干吗?”
张道全回望去,只见原本悬浮在小区上空,一直盯着下方的少女,此时正直坠而下,劲风剥去了风衣上的尘土,露出其下洁白颜色,那纯洁的白反射着下方凤凰放射出的万丈光芒,仿佛一颗自漆黑苍穹掉落的繁星。
“小姑娘家家,不自量力!”张道全说着,惋惜地眯了眯眼,少女俯冲而下,无论是准备帮谁,以她的等阶、实力,贸然介入五阶的战斗,不过是自取死路……
……
“唉,这一下,简直是自取死路了。”
当飞在高空,亲眼见到伊藤诚与伊藤润二,借着交手瞬间的爆炸声势,远远丢出脱身,并顺势凝聚黑暗化成一只大手,捞起一栋炸飞的大楼当板砖砸的时候,就知道,凤凰的优势已经尽去,如果没有人帮忙,她一边得抗衡渐渐活跃的伊藤润二,另一方面还得防备抽冷子打闷棍的伊藤诚,即便林同书并不太了解五阶之间的实力对比,但也知道,以一打二,哪有那么容易?
因此,他决定去帮凤凰,干掉伊藤诚……嗯,至少也要重创!
这个决定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早就定下的,不过是自己的角色改变了一些,按照原本的想法,他是想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不过是自己这个渔翁得亲自上场一趟罢了。
下这个决定,要说不怕当然不可能,五阶强者战斗的威力,他亲眼所见,对自己亲自出手会遇到的危险,当然有所估计,在他看来,贸然介入五阶的战斗,即便不是十死无生,也是九死一生了。
“可是没有办法啊!那两个畸形儿,最主要的目标就是找白白,如果不是有凤凰横Сhā一手,我现在就算不被他们兄弟俩抓住,恐怕景况也不会太好。如果不趁着凤凰还犹有余力,一鼓作气把他们拿下,等凤凰一落败,唇亡齿寒,我就是下一个入套的兔子啊……”
林同书心中狠,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是想着消灭敌人,而不是逃跑,因为他知道,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不如拼一把,更何况,少年对伊藤兄弟俩那强大的灵魂垂涎欲滴,对他来说,灵魂就是无上的美味佳肴,就是实力!
从天而降,迎面的劲风将脸皮往两边拉伸,冷风扑面,仿佛刀子一样割得皮肤生疼,下方的小区在他眼里越放越大,那种面临五阶的危险感觉,以及强大的压迫感,也像扑面而来的冷风一样,压得他呼吸困难。
但是,虽然明白自己下去是自取死路,可当越来越接近,那巨大的压迫感与危机感越来越清晰,压力更加强大的时候,他心里却出奇的宁静,被风吹得流泪的眼睛里,瞳孔中景色迅变幻,一栋高楼的楼顶快放大,那顶部楼板上,赤o上身的伊藤诚静静站立,周身黑暗浓郁,翻滚。
下一刻,青幽的微光,陡然划破天空,两条粗大光链在他身后拖出炫目的轨迹,随着下坠的势能,猛然挥出,此时小区之外准备离开的众人,顿时被这骤然的攻击吸引去了目光,在他们眼中,那远远的小小的下坠身影,挥动的粗长光链,仿佛两条青色巨龙,当空奔驰,翻卷,猛地直冲而下,如同云层劈出的雷霆闪电,猛地没入夜色下高高耸立的漆黑大楼,斜划而过。
“嗡——”
高楼剧烈颤抖,出震动天地的呻吟,楼体上半部左右两角亮起毁灭的红线,轰然崩解,两个巨大的,由两层楼层组成的三角体残骸,在呻吟中缓缓脱离楼体,滑落,混凝土的摩擦声,滚滚弥漫的尘雾,仿佛山岳崩塌,震撼心神。
天上,两根青色巨龙一般的铁链,还在半空飞舞,盘绕,其下巨大的楼层残骸砸落地面,爆出轰然巨响,也在同一时间,一只黑色的巨拳,陡地从已经少了一半的楼顶冲出,直向天空那捉着两条铁链的身影打去。
盘绕的铁链,在黑暗巨拳打来的刹那,突然收缩,盘卷出一个螺旋,哗啦哗啦,凌空旋转几下,顿时结成一个巨大的钻头,出嗡嗡声响,如陨石般猛烈轰下。
“轰——”
剧烈的撞击,本就饱受摧残的大楼,在这两股沉重力量相撞下,骨架立刻崩解,咔咔嚓嚓,连续几个楼层里爆出炸裂的声响,那一个个原本漆黑空洞的门、窗,陡然喷出潮水般的石灰、水泥,整栋大楼咯嘣一下,自楼顶开始猛然坍塌,那只冲上半空的巨拳,往下一斜,顿时被楼体坍塌的巨量碎片吞噬。
“咦?”水塔上,张道全好像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惊讶地睁大了眼。
身旁正怔怔望着那边的文学,闻声回过神,疑惑问道:“爷爷,怎么了?”
张道全沉思一下,方才呵呵轻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的思维比较敏捷……文学,你认为四阶的力量,能够一击摧毁一座大楼么?”
“应该……呃,应该不行吧?”文学迟疑了下,他本身虽然不是四阶,但昆仑里,四阶的进化者为数不少,通过往日的了解,四阶的进化者虽然破坏力强大,若时间足够的话,拆一栋十多层的大楼,并不算太过希奇的事,可如果只是限定一击,那就不太可能了。
但是,小区上空,那个四阶的少女,确实是一下就把楼给轰塌了的,这个现实又让他对自己的认知不太确定,语气于是就显得迟疑了些。
“文学,不要被表象所蒙蔽啊!”老人叹口气,似乎是对孙子的迟疑失望,见文学张口欲言,他摆摆手,制止了他,“不是应该不行,而是完全不可能,你的判断被那个小姑娘的行为给影响了,她那一记攻击威力其实并不大,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五阶高手的随手一击,就可以把她打飞。但她让我惊讶的地方也在这里,她明白这一点,并且冷静地想到了对策……还记得她在伊藤诚出手之前,抢先把楼顶几层的左右两边给割掉了么?”
文学诺诺点头:“记得……”事实上,他之前根本就没在意,在他看来,少女割掉大楼两个边角,完全是多余的行为,即使到现在,他也想不出那和少女一击摧毁大楼有什么关系。
老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意味深长的撇了他一眼,继续道:“那不是多余的行为,她在那次攻击中,依靠两个边角残骸的自然滑落,破坏了整栋楼左右两边的承重墙!”
老人点到即止,没再继续说下去,文学也并不是愚不可及的人,闻言立刻恍然,承重墙被破坏,就等于摧毁了整栋楼的整体结构,结构一旦被摧毁,那栋楼即使没有外力的作用,倒塌也是迟早的事,少女那之后的一击,不过是加了些外力,让它提前毁灭。
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文学脸颊有些红,如果不是爷爷提醒,他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细节,恐怕现在还在为少女的一击之威而震撼,说不定等到了四阶,现自己的异能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还会变得消沉、沮丧。
想着消沉、沮丧,而至心境受到影响,可能带来的后果,他背上便冒出一阵冷汗。
从表情的变化,看出孙子已经受到教育的张道全,总算有些欣慰地点点头,随后便叹息:“力量虽然弱小,但却能冷静地现事物的弱点并予以利用,借助环境挥出越自身实力的破坏力,一举将可随手杀掉她的伊藤诚,埋入大楼废墟……这个小姑娘,心性比你们兄弟俩……不,比很多同龄,同阶的进化者都要强大,就算是我们的五方天帝,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骤然面对五阶高手,也没办法比她做得更好了!”
“嗯?”
正暗自心惊的文学,闻言讶然,他当然也很佩服那个执铁链少女的心性,但却没想到,爷爷对她居然有那么大的评价,居然认为五方天帝都比不上她?
五方天帝,是昆仑的创立者,也是大陆建国以来,第一代接触全球地下世界,并扬威国际的进化者,他们成名的时间,比第一批成立特事局的那些如今或隐退或退休的高手还要久远,若细算起来,他们也可以算作现今进化者圈子的批创建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以醒狮分裂出特事局之后的强势、霸道,根本不会允许昆仑这种大型民间组织在国内存在。
“有那么夸张么?”在昆仑内部,五方天帝已经快被神化了,听到爷爷对少女评价这么高,文学心下不由嘀咕一句,再次向小区看去……
飞腾在空中,林同书长出口气,下方坍塌的楼层依旧在轰隆作响,散着青幽光泽的铁链飘荡在他身周,粗大的链身上,不知何时布满了裂纹,时而会有点点碎屑从上面掉落,离体的刹那,那些碎屑便化为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想起刚刚冒险的行为,他额头还直冒冷汗,只不过和那只黑色巨拳接触一下,他异能具现出的铁链就差点崩毁,若不是提前破坏了承重墙,关键时刻,大楼坍塌使伊藤诚掉了下去,刚刚那一下撞击,就会让他受重伤,即便如此,此时他也感觉脑仁跳痛,好像有一把锥子在往脑袋里钻,疼的恨不得把头皮揭开。
挥手收起铁链,少女相貌的林同书,凌空盘旋一下,掉头就往附近一栋楼内冲去,他可不认为,自己之前的小聪明能把伊藤诚干掉,进入五阶的进化者,对某些物理伤害基本已经可以无视了,自己摧毁大楼,不过是想阻拦他片刻,根本没抱太大希望。
果然,他身影刚刚窜进那栋楼内,下方坍塌的废墟猛地一鼓,“轰”的一声,一方楼板巨石,轰然飞起,仿佛崩裂的山峰一样直向这边砸了过来,林同书扬手召出铁链,青幽的链身一划而过,那巨大的石板骤然断作两截,截面赤红的颜色还未退去,一缕浓郁的黑暗从石后窜出,如同飘忽的阴影飞快扑近。
黑雾缭绕,那缕黑暗在扑上阳台,撞到林同书的刹那,猛地凌空一旋,化成一根漆黑硕长的长矛,仿佛导弹一般扎来,林同书迅捷后退,手中铁链同时抖动,结成一面散着毫光的盾牌挡在身前,下一瞬,矛、盾交击。
“轰!”
铁链的盾牌刹那间破碎,无数星星点点的碎片爆射开,林同书闷哼一下,强大的撞击力道从双手穿来,整个人身形一晃,倒飞而起,狠狠撞上身后不远的墙壁,轰隆一声,墙壁顿时破碎,烟尘中,他嘴里喷出长长的血线,随打着旋儿的身体拉出弧形,一头撞进走廊。
紧随其后,潮水般的黑暗涌来,伊藤诚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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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不自量力?(下)
撒满了水泥粉末,混凝土块的走廊,破败凌乱,斑驳的老旧色彩在黑暗中透着一股阴沉的氛围,无数仿佛粘稠液体一般的黑暗,从门窗、墙壁破开的洞口涌了过来,一个模糊的身影立于其中,被浓郁黑暗包裹着,隐隐约约,磁性的嗓音传来:
“不自量力!”
“咳咳……不自量力,不你老妈啊,装B!”躺在一堆墙壁的废墟中,嘴角还带着血的少女,咳嗽着忽然破口大骂,清冷圣洁的声音说着不堪入耳的污秽语言,特别是那被灰尘掩盖,却依旧能看出纯洁美丽的脸上,赤o祼地表现出鄙夷、刻薄,如同一个正与人骂街的悍妇。
伊藤诚怔了怔,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但少女并未给他太多适应的时间,骂声出口后,那本来一副好像受了重伤,一动不动的纤瘦身体蓦地跃起,脚下劲力喷吐,楼板轰然炸裂下陷,人已拉出一道残影横向窜出五米开外,疾窜出的身体带动起来的劲风,将走廊刚刚安静的气流都绞得暴烈起来,狂风呼啸,同一时间,那远远拉开的残影,挥手放出一道火光,火光在风中急剧波动,瞬间变成一颗硕大的火球,呼呼穿破狂风,迎面向伊藤诚飞去。
“……呵,不懂事的小女孩……”火球迎面而来,吞吐出的灼热力量,烘烤得沿途空气都在扭曲,它拖着焰尾与扭曲的痕迹,在伊藤诚眼中快放大,然而他却只是失笑一下,随后抬起手,身周黑暗浪潮立刻狂暴起来,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冲出,一下将火球卷入,吞噬,下一刻,浓郁的黑暗稍微膨胀了一下,之后再无声息,显然,被吞噬的火球已经爆炸了,但爆炸的威力却连黑暗都冲不破。
已经退到数米外的林同书,狼狈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果然啊,任何不到五阶的进化者,对五阶根本产生不了威胁,自己以四阶精神力和魔力驱动的那一记火球,爆炸的威力连四阶的进化者都只敢躲避,不敢硬接,可对方倒好,直接就吞掉了,那次爆炸估计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次消化不良的打嗝吧……
“天真的孩子!”驱动着黑暗一口吞下火球,伊藤诚飘进走廊,脚下是黑暗如波涛在翻滚,手中拐杖轻摇,一缕黑色雾气从脚下黑暗潮水中升腾起来,飞到头顶,盘旋着化作一根长索,轻轻摇晃,“不乖的,爱捣蛋的小家伙,就要惩罚!老实让我抓住吧,等打败凤凰,乖乖地带我去找到茉莉,也许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命。”
随着这话,长索破空卷去,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响起的刹那,黑色的条索已经穿过数米距离,蛇一般向少女缠下,狠狠收紧,度之快,少女甚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伊藤诚眼角皱出笑纹,一个四阶的小女孩罢了,如果不是还需要靠对方找到小茉莉,他在第一次出手的时候,就可以把她捻死。当然,女孩也有神奇的地方,如果没老糊涂,他记得凤凰来之前自己那一巴掌,应该把她打成重伤了的,没想到,她不但毫无伤,还把黑熊他们杀掉了,这让伊藤诚感觉有点意外。
不过,意外也仅于此了,他亲自出手抓捕,只有四阶的女孩就算再神奇,也无法逃脱,只要抓住她,再和润二联手打败凤凰,然后找到小茉莉,来大陆的任务基本上就完成了。
至于黑熊当初汇报时,说有一个少年使用了异能药物,推测可能是组织的叛徒这件事,伊藤诚懒得去管,那不是他该负责的事,追讨叛徒自然有别人去做。
短短的时间里,念头电转,伊藤诚没再多注意那个少女,于是,下一刻令他再次认识到了少女的神奇。
在长索缠绕上身体,狠狠收缩勒紧的瞬间,女孩的身体忽然一颤,身周空气……不,是空间在震荡,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在搅动着池水,毫光乍现,微一愣神间,她整个人biu的一下消失,出现在他身前,身上罡风阵阵,衣襟猎猎狂抖,扬手一式手刀劈砍过来。
“咦?心灵传送?”伊藤诚有些诧异,从少女会飞,他就察觉对方应该是一个罕见的多重异能进化者,但少女到目前为止,使用出的力量多少出了他的预料,能光束切割的铁链应该是能量系,能飞行的异能大约也是能量系的“风力控制”或者“引力控制”,但这次突然消失,穿越空间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即使以他的见识,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心灵传送”。
可是,心灵传送是心灵系,多系混合?这种情况应该不太可能出现吧?
伊藤诚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少女劈砍过来的手刀,已经快要切上额头,拐杖微微摆动一下,身周的黑暗,顿时以最为狂暴的形态轰然冲出,少女纤瘦的身体,如同巨*中的一叶小舟,猛地被轰飞出去,伊藤诚提杖,轻巧却又极为坚定地在地上磕了一下,随后,身周洪水一般冲出的黑暗,旋出一扇巨大的旋涡,仿佛凶兽的血盆大口,向少女吞噬过去。
呼——呼——
气流席卷,旋涡铺天盖地压来,吞噬的刹那,少女身周的空气再次扭曲,半空一缕微弱的光华闪现,下一瞬她出现在后方十多米外,素手一翻,一顶遮阳帽凭空出现在手中,被她反手盖在头上,紧接着,整个人便不见了。
正指挥着无穷黑暗冲击过去,要把少女抓住的伊藤诚,微微一愣,“隐身?呵,异能还真多啊!”他嘴角露出一丝微微有些兴奋的微笑,显然女孩多变且复杂的异能,已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但是,这些对我没用的,隐身也好,心灵传送也好,我说要抓你,你就跑不掉!”
他缓步行走,拐杖敲在坚硬的楼板上,出咚、咚的声响,破败的楼内,空气随着这一下下的敲击,慢慢震动了起来,一些细微的波纹以大楼为中心,缓缓扩散开,仿佛特定的讯号,波纹蔓延过的地方,无论是夜晚本就有的黑暗,还是楼层投下的阴影,都在这刹那活跃起来,扭动着,挣扎着,化为黑色的雾气飞腾上天空,仿佛倦鸟归巢,一股股投向波纹传来的地方,不多时,那整栋大楼便被浓郁的黑暗包围住,远远看去,就像一颗朝天直立,有着漆黑颜色的巨大蛋壳。
草地中央的圆形空地上,兀自忿忿的李青林,此时也从水塔收回怨恨的视线,看向那个巨大的蛋壳,浓眉微蹙:“和一个四阶战斗罢了,伊藤诚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动静确实很大,即便离小区还有几百米,他也依旧还能听到“咚咚”的敲击声,眼角余光偶尔扫过地面,便可现几人的影子以及身周的黑暗,都在这声音中微微颤抖,倾斜,似乎也要相应召唤,飞蛾扑火一般投进那个蛋壳里,融入其中。
异能如此大的影响范围,在此时进化者遍布的申城,恐怕就像黑暗里的火炬一样明亮耀眼,那些感受不到之前战斗余波的低阶进化者,此时必然能现这里有人大范围使用异能的异动,也许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赶过来。
“我们撤退吗?”他看向全秀心,虽然不太喜欢这种的做法,不过为了削弱竞争对手的实力,不去帮助凤凰是必然的事,相信昆仑那边也是如此考虑,所以张道全才到现在都一动不动。但这样的打算,只能暗地里进行,否则事后特事局可是会算总账的——除了凤凰之外,仅有师太一个五阶的特事局,实力并没有多强,强的是它的后盾,有国家机器的支持,特事局要疯找谁麻烦,谁也躲不掉。
之前没外人,他们还可以停留,但现在伊藤诚的异能扩展到这么大,一旦城市里那些蝗虫一般的低阶进化者被吸引过来,现凤凰和人战斗,而他们昆仑、雷泽却旁观看戏,到时造成的影响就太过恶劣了,特别是其中还有外国进化者参与的情况下。
全秀心眯眼沉思,片刻后,摇摇头:“再等等,有点奇怪,那个女孩很难缠,而且伊藤诚……想活捉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杀意……奇怪,放着凤凰这个大敌不去管,反而和一个女孩纠缠,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说全秀心的疑惑,此时无论北部城郊小旅馆,还是西方临山的军营校场,那些隶属特事局与醒狮的进化者,同时感应到,一股纯粹、强大的意念,盘桓在城北边缘地区,那意念之强大,甚至已在精神世界引起了震荡,任何感应到这种震荡的人,恍惚间都有种身处永恒黑暗,不断沉沦的错觉,就像天地间只有无尽的漆黑,无尽的静谧,随后心里升起浓烈得令人狂的寂寞。
不只他们,立于海边,灯火辉煌仿佛一座巨大宫殿一样的城市里,那些或在宾馆,或在游轮,或在商业街,或彼此隐秘交锋,属于各个组织的进化者,也在同一时间看往小区所在的方向,内心震动,面色大变。
不多时,若有人能够从城市上空俯览,便会现,许多汽车调转方向,不约而同地向一个地方奔驰,仿佛画在地图上的一个个锋利箭头,而小区则是以红色标注的目的地。
小区北部不远,夜空下只有一片漆黑的田野中,沟渠里的水哗哗流过,小小的拱桥,风穿过桥洞呜呜作响,一双在黑夜中也泛着洁白光泽的小腿、脚丫,在桥洞穿过的冷风中一荡,一荡,少女坐在桥上,轮椅倒在身后,一胖一瘦两个人战战兢兢地蹲在她身边,即使天气湿冷,他们依旧满头大汗。
当所有人都感应到那股在精神世界引起震荡,让人好像在黑暗中沉沦的意念的刹那,眼眸灰色的少女,停下低哼着曲调,转望向南面夜空,轻轻笑了,鼻间微皱的纹痕,带着青春特有的调皮狡黠,但眼中却包含着一种冷淡的高傲,就像神在俯视众生时那一抹漠然的目光。
蹲在她身旁的两人,偶然瞥到这高傲的目光,背上顿时湿透了,头垂得更低,半点不敢抬起。
“时间要到了!”她轻轻说着,然后身体飘了起来,单薄的裙角飞舞,柔弱得仿佛狂风中的一株小草,她看着下方那一胖一瘦两个人,冷淡却不失清脆的声音传来:“把信息给他们吧!告诉他们,我就在五阶强者战斗的战场,让他们来找我,要带够人哦!”
疯狗与胖子额头冷汗更多了,哗哗流下,却一动都不敢动,他们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少女都清楚,明白,背叛者会得到怎样的下场?他们不敢想象,只能紧伏地上,惶恐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看吧,瞎眼女孩都开始说反话了,她怎么可能让他们把消息传给醒狮?她这样说,一定是讥讽,是怒极而笑之类的心绪,一定是的!
疯狗欲哭无泪,斜眼咬牙瞪着身旁的胖子,如果不是这死胖子说得天花乱坠,他怎么敢起心思背叛女孩?这下真的完蛋啦,女孩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自己死定了,说不定还会被她曝尸荒野,然后被动物吃掉,再变成粪便排泄出去,然后粪便里会长出作物,作物再被人吃掉变成粪便排泄出去……轮回,轮回……
想象着死后也无法终止的悲惨命运,疯狗就在心里哭泣,恨不得跳起来把胖子咬死。
“狗哥,她好像走了诶!”
正悲愤着,旁边胖子鬼鬼祟祟地捅了捅他,小声说道,疯狗一愣,小心翼翼地抬头四处看了看,果然,四周除了两人以外,空荡荡的再没其他生物,特别是那个恐怖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狗哥长出口气,一下翻起身,躺在地上急促喘息,就这么一会儿,他害怕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虽然不明白女孩为什么没杀自己,但能活一命总是好的,他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这时,胖子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肥厚的手掌里,手机已经翻开盖,屏幕蓝蓝的光芒闪烁,“狗哥,信息不?”
狗哥瞪着他,没说话,胖子以为狗哥吓傻了,又问一句:“狗哥,打电话不?”
“靠!”狗哥翻身跃起,一脚把胖子踹倒在地,伸手脱下破鞋死命地在他身上狠扇,边打边骂:“你妹啊,打你妹啊,你害哥还不够啊?啊?让你害我,让你害我……让你当狗腿子,让你当狗腿子,我们差点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不?去死去死去死……”
肉团在地上打滚,狗哥呼哧呼哧地追在后面,破鞋狂甩,胖子嗷嗷大叫,两人扭成一团滚下石桥,滚下堤埂,滚进田地里,泥土翻飞,不远处,一辆自行车渐渐行了过来,年轻男人载着年轻女人,停在堤埂上往下看,女人瑟瑟抖地问男人:“那……那是什么呀?”
男人探头望了几眼,听见下面传来的喘息,嘿嘿yin笑:“野鸳鸯打野战呗!”
随后,下面陡然扔上来几块土疙瘩,举着手机的胖子大骂:“你才打野战,你quan家都打野战!”手机的光芒照在他脸上,圆脸满是悲愤,疯狗在他胯下不断挣扎,“妈死胖子起来,让老子干了他,干了他!!”
堤上的男女望着下方以观音坐莲姿势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嘴角抽搐,那个男人更是面色惨白,ρi股一夹,埋头狂蹬自行车跑了,生怕被狂呼“干了他”的yin魔追上,掬花绽放。
疯狗恼羞成怒,瘦弱的身体猛烈爆出强大的力量,一下把胖子掀翻,自己则翻身骑上,狠狠掐住他脖子,“我的一世英名啊,死胖子,去死去死去死!”
于是,野战继续……
……
废弃的楼内,伊藤诚漫步前行,环绕身周的黑色气流,将一切障碍都排开,推离,楼外浓密的黑暗已经将大楼团团围住,透不进一丝光,走廊伸手不见五指,但却是他最喜欢的环境。
少女的难缠,有些出预料,若想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活捉,以他现在不能动用领域的状态下,还是显得有些吃力,当然,吃力并不代表没有办法,“黑暗结界”已经形成,在这片黑暗中,无论是谁,包括他自己,都看不见任何东西,眼前的,身边的,只有无穷尽的黑暗与静谧。
这是规则的具现,谁也逃脱不了,除非有更强大的规则将黑暗打破,不过,伊藤诚不认为女孩有那样强大的力量。
至于释放出这个结界会造出多大的动静,他也懒得理会了,就像之前想到的,只要抓住她,找到小茉莉,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以后很难会再到这个国家来——我走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走了几步,身边环绕的黑暗,有了一丝波动,他拐杖挥舞,一束黑色气流顿时脱离,顺着那丝波动延伸而去,依靠着黑色气流的搜索,可以确定那是一间房间,伊藤诚杖尖一顿,身边黏稠的黑暗潮水奔腾冲了进去,将整个房间塞满,如果其中躲着人,立刻就会让他感知出来。
在黑暗结界里,这就是他的优势,别人不能看见,听觉也会被压制,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摸索乱窜,而他,则可以轻松的指挥黑暗作为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手”,去搜索,身处在完全无光的环境中,他的战斗力也会大大加强,身边是取之不竭的黑暗,即便是拼消耗,也没有谁能拼得过他。
黑暗的潮水渐渐填满房间,侧头分析着反馈回来的波动,嗯,里面没人。
他不疾不徐地招回那些黏稠的黑暗,继续前行,没几步又感应到一丝波动,例行地摆摆拐杖,黑流奔涌,窜进房中,包裹着他的黑暗渐渐稀薄了些,鼻间似乎已能闻到空气中徘徊着的霉味,那是身边黑暗减少,保护力度和范围变弱的结果。
他不担心少女会偷袭,就像领域一样,结界也有着强的的排它性,不过,它只单纯的排斥光线,没有光,谁能看到他在什么地方呢?连掌握黑暗的他自己,都没办法违反这个规则。
然而,就在他悠闲地查探着房间,身边黑暗气流流走,直到最薄弱的时候,一股灼热的气浪从前方扑了过来。
“火团?”他冷笑一下,看来女孩技穷了,就像圣斗士一样,同样的招数对五阶是没用的,他举起拐杖,身边不多的黑暗立刻分出一股聚到身前,盘成一面薄纱,迎着那股灼热气浪一兜一卷,然后他便感觉到,一颗炽热、暴烈的能量团被包裹住,薄纱膨胀,如同充气的气球,他顿了顿杖尖,包住火球的薄纱顿时飞到身后,远远甩开,不多时,一阵猛烈的爆炸从身后传来,但威力已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只有几缕烟尘随着冲击波冲到面前,给空气中加了些泥土的腥味儿。
“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他轻声说着,黑暗的结界可以压制听觉,但他有办法让女孩听到,“在这里,你是斗不过我的,乖乖跟我走不好吗?”
说着,已经流进身旁房间里的黏稠黑暗,又被他招了出来,开始往他身上爬,覆盖上那层仅剩的黑雾,就像之前说的,在这里,黑暗取之不尽,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无敌!
然而,就在那些黑暗之潮覆盖上来的刹那,一阵猛烈的罡风蓦地迎面吹来,面皮生疼,瞬间,一只冰凉的手掐上脖子,冰冷的劲力像针一样穿进皮肤,似乎下一瞬,那只冰凉的手就会捏碎他的喉管,那森森寒冷力量,就会冻结他的呼吸,死亡的恐惧浮上心头。伊藤诚一直保持着的从容面色顿时垮掉,神情一变,拐杖狂挥,身边最后一点黑暗顿时以最狂暴的方式爆炸,气流席卷间,刚刚触摸到脖颈皮肤的手,立刻被荡开。
伊藤诚快后退,心脏怦怦地跳,自从进入五阶以来,死亡对他而言已经很陌生了,万万没想到,以往那些强大的五阶高手没带给他的感觉,今天却由一个四阶的女孩让他重温了一下。
悠闲尽去,无论是之前火球的偷袭,还是这之后的近身袭杀,显然,女孩有一种莫名的能力,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他,他再不敢大意,拐杖一摆,就要指挥黑暗拦住前方,围绕上他单薄的身躯,然而下一刻,更加疯狂的攻击再次袭来,空气被破开的嗤嗤响声,回荡在耳边,凌厉的劲风吹起了衣襟,锋利如刀,衣服唰唰裂开,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从天而降,劈向他头顶。
伊藤诚毫不怀疑,如果让那东西劈上头上,就算他的头骨是钢铁铸就,也是破碎下场,再也不敢保留,环绕在他身边,那仅有的一缕黑色气流,顿时旋转着,凝成一根长矛,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在敌人临近的刹那,模糊判断出对方的位置,杖头一斜,长矛呼呼旋转着,狠狠扎了过去,同一时间,他依旧连连后退!
“唔!”
漆黑的空间中,在长矛飞出的瞬间,响起一声闷哼,随后血液的腥甜味道传来,连退几步的伊藤诚紧绷的呼吸方才有些松懈,多年的战斗生涯培养出的经验,终究还是又救了他一命,刚刚显然是判断对了,一击伤了对方。
“好敏锐的小家伙,终日打雁,差点被雁儿啄了眼……”擦擦额头冷汗,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的急促喘息与淡淡的呻吟,伊藤诚满是庆幸地叹口气:“但是,还是嫩了些,否则今天就……”
想着连续两次被一个小女孩差点逼进死路,一命呜呼,伊藤诚不由有些恼怒,冷哼一声:“不自量力,等找到小茉莉,看我怎么让你死!”
说着,他召唤那些潮水一般的黑暗,就要把少女抓起来,但就在这时,耳中忽然响起了拉动枪栓的声音,随后,少女虚弱暗哑,却满带嘲讽的话语传来:“不自量力?”
“嗯?”
一阵浓烈的危机感,猛然窜上心尖儿,心脏在急促跳动,血液沸腾,内分泌激增,恐慌顿时爬满脑海,伊藤诚大叫一声:“不好!”连忙就要躲开,但却已经迟了,眨眼间,一缕连黑暗结界都无法压制的金色光华,陡然绽放,金灿灿的光芒仿佛太阳般照耀过来,将他大变的脸色照得一片光明。
眼底,一束光柱悄然形成,如同巨龙飞驰而至……
此时小区外,一直停留未走的张道全、李青林、全秀心,沉思的表情陡然呆滞,惊讶地看向那栋被黑暗包围的大楼,蛋壳一般伫立于夜空的无穷黑暗,有一面突然鼓起,破碎,一道金色光柱疯狂喷涌出来,如撕开夜空的天神之剑,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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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金色光柱刺破黑暗,如同一柄划过长空的惊雷,夜色陡然被撕裂,耀眼的金色光华携着庞大的力量穿刺出去,前方一栋残破楼层,仿佛脆弱的奶酪,在它的狂暴中颤抖呻吟,被它拦腰穿过,碎石飞射。
这道仿佛能够贯穿天际的粗大光柱,持续了十多秒,才渐渐变小,最终化为一线鎏金颜色涅灭于夜空,那栋被穿刺而过的楼,自中间穿出一个巨大的空洞,点点残骸掉落下来,落到地上的声音,在蓦然寂静的小区内,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是的,寂静,当光柱出现的刹那,所有人都惊呆了,五阶以下是为它的威力而震惊,而五阶以上,却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而震动。
远远看着光柱渐渐消失于视野,草地中央,全秀心憨厚的圆脸慢慢扭曲,露出意外、惊诧甚至有着淡淡恐惧的狰狞神色,旁边李青林的表情也并不比她好,连不远处水塔顶部的张道全,一直从容的清逸脸庞也突然色变。
“这……是什么力量?”
三声饱含着疑惑的呢喃响起,不同的是,张道全的疑惑有些捉摸不定,似乎不太敢肯定自己的感应,而全秀心与李青林的疑惑里,则带着些微的惧怕。
水塔上,听到另外两声呢喃的张道全,目光扫过斜下方的草地,自然的黑暗无法阻挡他的眼睛,他清楚看到,那两个昔日的伙伴,今时的仇敌,死死盯着光柱射出的地方,衣襟飘动间,身体也在轻轻颤抖。
这让他知道,自己的感应并没有错,那道光柱中蕴含的力量并不多么强大,但却很纯粹——一种极端的纯粹,就像单纯的火或单纯的光,除了它,任何东西在它面前都会被燃尽,被驱散,而且,在他的感应中,那力量似乎……能极大的伤害某些特定人群。
看李青林与全秀心的表现,显然,他们就属于会被那种力量伤害的一类。
“这力量,究竟是什么?谁释放出来的?”张道全满脑袋都是问号,这种奇怪的力量,他以前从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所有的异能体系中,无论变身系、能量系还是心灵系,还有一些很少见的特殊系,一切异能归根结底,都是对能量的运用,只不过方式不同形态不同而已,能量没有智慧、意志之类的东西,只要进化者愿意把它释放出来,不管面对的是谁,它都会挥出效果,想让它失去效果,惟有承受异能攻击的人更强大,或释放异能的进化者收回,异能本身并不会对谁造成伤害却又单独放过谁。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一种力量,还会“选择”敌人的。
目光闪烁地望着那笼罩了一栋楼的巨大“蛋壳”,楼中此时只有两个人,伊藤诚的异能是黑暗,注定一辈子与“光”形态的能力无缘,那个金色光柱当然不可能是他射的,那么,只可能是那个四阶的女孩了!
这样疑惑着的时候,远处,笼罩了整个大楼的黑色蛋壳开始崩解,无数裂缝从被光柱冲破的地方扩散蔓延,仿佛蛛网,片片漆黑的碎屑剥离,从裂缝边缘掉落,于空中化为丝丝黑色雾气逸散,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裂纹便布满巨大的黑色蛋壳,无穷雾状的黑暗喷涌出来,渐渐散往四周,如同刮起了一阵狂风,方圆数百米内飞沙走石。
结界,崩塌!
张道全目光闪烁着异芒,逸散开的黑暗与狂风迎面刮来,然而只靠近他身前,便仿佛被一种无形却尖锐的东西割开,自动绕过他正面,从旁边穿过,以他为中心,出现了一片无风地带。
“结界被摧毁了……真是奇怪的力量,不知道,究竟是伊藤诚被那道光柱重伤,还是那道光柱本身就是另一道规则?否则,结界不可能破碎!”结界是五阶对于规则的一种初步掌握,与领域不同,它是世界某一个规则的直接体现,任何存在在规则面前都是平等的,即便是具现出它的进化者,也无法违反规则的限制,对五阶存在来说,应用了规则的结界,更像是一把双刃剑,限制敌人的同时也限制了自己。
但即使有如此的弊端,结界依旧是五阶进化者最为强大的手段之一,就因为它是规则的具现,理论上来说,它不可毁灭,只要释放它的进化者还有足够的力量,它就会一直存在,将释放者的敌人困入其中。
想要破坏它,除非杀掉释放它的进化者,或者以另一种规则进行“碰撞”,前提是,那种规则必须比当前形成结界的规则更加强大。
张道全不知道黑暗结界的破碎,到底是哪种结果造成,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释放出那道光柱的少女产生兴趣——以四阶的境界,就拥有可以威胁五阶的力量,这种情况他从未见过。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要靠近去看一看!”眺望陡然安静下来的小区,思索了一会儿,张道全回头对文学、文青吩咐一句,从水塔顶一跃而下,衣襟被下落的劲风吹拂鼓荡,猎猎作响,整个人就像流星一般落地,脚尖在地面一点,土地波动,一圈涟漪扩散开,随后脚下泥土陡然喷涌起来,窜出一条由泥土形成的土黄|色长龙,将他托起,托上半空。
头花白的老人,站在土龙头顶,往小区遥遥一指,高高昂上半空的龙无声咆哮,身下泥土地面顿时变得松软粘稠,仿佛在一瞬间成了泥沼、水泽,土龙庞大的身躯扭动一下,往前一窜,分波裂海一样,前方土地纷纷破开,度极快,乍一看就像巨大的水蛇在水面飞快游走,破开的土层,在它游过的刹那又缓缓弥合,黄土依旧是黄土,草地依旧是草地,没有半点土龙穿行而过的痕迹。
草地中央,金黄光柱消失,眼底的微微恐惧也渐渐淡去的全秀心,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见张道全指挥土龙向小区飞快游去,她眉毛跳了跳,冷声道:“这个老家伙,看来这些年躲在昆仑总部也没白过,对大地的理解更加深厚了,操纵泥土如行云流水不留痕迹,青林,以后不要再找他报什么仇,你儿子已经死了,就算报了仇也活不过来,况且,你也不是他对手,我可不想到时候为你收尸!”
“……”同样远远看着张道全飞靠近小区的李青林,长满横肉,看起来极为狰狞的脸上,神色挣扎片刻,最终咬紧牙关,垂下头:“是!”
全秀心满意地点点头,在他肩膀拍了拍,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很艰难,但也没多安慰什么,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彼此之间很难会像普通人那样拐弯抹角的说话,不只是因为境界高于普通人太多,更重要的是,力量已经出科技约束的他们,每一句话都可能被人理解为承诺。
李青林短暂的消沉过后,神色便平静下来,能进入五阶的人都不简单,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仇恨,就算心下再不愿,理智也能压下感性的躁动,这是无关个人性情,而是长久的成长、战斗生涯中,对意志磨练造成的必然结果。
他看了看全秀心,又望向小区:“去么?”
“去!”中年妇人圆圆的脸上,重新浮上憨厚的神色,将一瞬间暴露的狰狞掩盖,仿佛朴素的农村妇女,只是眼底一种莫名的情绪流转,让她看来还有些阴森、冷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力量,居然能让我的灵魂颤抖,居然能让我害怕,哼!”
黑暗散去,重新有了点点光线,能看清事物的小楼内,刚刚被一道金色光柱贯穿而过的走廊里,残留着缕缕草露芳香,那种味道,就像夏季一场雷雨过后,森林土地清新如洗,散出来的最自然的气息,在这气息的作用下,阴郁的走廊也仿佛开朗了些,那一道道昏暗里的阴影,不再给人沉甸甸的压力,反而像是冬天关掉所有灯火、门窗,开了暖气的封闭小屋,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浮上心头。
林同书趴在走廊中段,一下一下地咳嗽着,手中托着一柄造型夸张的狙击枪,枪口还有点点微弱的鎏金光华闪烁,在他前方不远,伊藤诚半跪于地,衣衫褴褛,浑身到处是被撕裂的伤口,伤口还散着缕缕烟雾,仿佛刚被烈火灼烧过一样,左肩处的伤最重,整条左臂齐肩不见了,伤口碎肉表面还有一丝金光残留,那金色微光像是有生命一般,还在不断往他体内钻去,每一次的蠕动,都牵带他肌肉一阵剧痛的抽搐。
他缓缓抬起头,充满惊骇、恐惧、迷茫的目光,望向林同书,原本俊秀的脸庞,被冲刷而过的能量烧的一片焦黑,几道长长的豁口布满脸颊,伤口内脂肪翻卷,却没有血水冒出,只有微弱的金芒残留,带给他无尽的疼痛。
“这……这是什么力量?”
他嗓音嘶哑地问着,艰难地抬起手,招来一缕黑色的雾气,覆盖上身上的伤痕,似乎想要驱散金光,然而,雾气覆盖上的刹那,一阵刮骨般的剧痛猛烈袭来,他顿时惨嘶一声,连忙驱散召来的黑暗力量,垂望去,一直遗留在伤口内的金光,似乎被刚刚黑暗的力量刺激,蠕动的更加活跃了,狠狠向他体内钻刺,就像一条条水蛭、蛆虫,啃噬他的血肉,攀附上骨髓,在他的血管脏器中繁殖寄生。
一种面对未知的恐惧,令他心神大乱,眼中的惊骇、恐惧更显浓郁,还多了些色厉内荏的凶残,面目全非的脸蓦地扭曲,低沉咆哮着:“这到底是什么,说!”
由不得他不慌乱,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力量,如此纯粹而偏激,排斥一切,就像某种规则,更让他茫然的是,这种规则对他有极大的克制作用,不但摧毁了他的躯体,甚至还压制了他的异能。
他不敢相信,一个四阶的小家伙,居然能掌握比他更加强大的规则。
趴在地上,还在咳嗽,嘴里喷出一丝丝血渍的林同书,呵呵笑了笑,看着手中的狙击枪,恨不得亲它两口,系统给它的简短介绍,根本就没表达出它真正的威力,它出的能量光束,何止是四阶的致命一击,那放射而出的庞大能量中,分明蕴涵了善良原力的气息,光束能量的量级虽然是四阶,但质地却是五阶,因为善良本身就是一种极为强大的规则。
“支付的1ooo功德还真值了!”本来开枪之前,他还有些忐忑的,与伊藤诚战斗的越久,他的信心就衰弱的越厉害,身为五阶的伊藤诚,会领域会结界,能量质量也高,任何一点拿出来,都可以逼得他走投无路,就像刚刚,伊藤诚随手一下攻击,就破坏了他最强的“铁链切割”,随后释放出结界,他的一切感知都被剥夺,如果不是还有信息收集系统,在失去感知的情况下也能锁定目标,否则,他今天恐怕真会被抓住或干脆被*掉。
开枪的前一刹那,他就决定,如果这枪无法给对方造成伤害,就立刻逃跑。不过,商城终究没有令他失望,这件商城里目前出现的最犀利的道具,虽然一次攻击花费的代价高了些,可同时也有很高的性价比,只要有足够的功德值,一个三阶拿着它,出其不意之下,也可以杀掉一个五阶强者。
望着不远处,伊藤诚那复杂的,掩盖不住慌乱的表情,他哈哈笑了起来。
畅快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伊藤诚表情变幻,怒斥一声:“笑什么,回答我!!”
虽然在怒斥,可当笑声传进耳朵,在耳边久久不散时,这个狼狈不堪的五阶高手,心里却窜起阵阵寒意,短短的交锋,让他半点都不敢再小瞧这个乍一看似乎很弱的“少女”,对方层出不穷的手段,神秘的力量,乃至决断的心性,令他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有了浓浓的忌惮。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之前布下黑暗结界,完全就是一招昏招,结界展开的刹那,就落进了对方的陷阱里,这个奸诈狡猾的少女,有种不能被黑暗压制的特殊能力,可以在结界里“看”到他,但有了这种优势的她却没有躲避,而是积极寻找他的破绽,在他将身周聚拢来的黑暗流入房间里搜索的刹那,果断地动攻击,迫使他不得不应对,然后就是一连串不给人喘息余地的步步进逼,拼着重伤,一直把他护身的黑暗完全消耗干净,随后,便是那道致命一击。
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当然,如果只是如此,只能算勇猛,还称不上奸诈狡猾,更让他感觉心寒的,是少女在这一系列行为中使用的方式。
心脏在剧烈跳动,脑海里,少女自天而降之后,两人战斗的一切情形都回忆起来,他才霍然现,她一直在示弱,但也并不是一味避让,而是像赌博高手一样,一点点地翻开底牌,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她层出不穷的手段上,忽略了某些致命的弱点——他的黑暗异能是心灵系,并不是变身系那种可以强化躯体的进化者,就算等阶再高,没有异能的保护,依旧是肉体凡胎。少女就是抓住了这一点,示弱,分散注意力,先是让他以为她黔驴技穷,然后以博命的姿态,消耗掉他护身的异能,随后没有躲闪,生生挨了他一记黑暗之矛,身受重伤,麻痹了他的警惕与感知,在他松懈的时候,甩出了一直隐藏的真正底牌,一举翻盘。
那一切行动,高效,简洁,对人性的把握极为老道,就像隐藏阴影中的毒蛇,不出手便罢了,一出必杀!
脑海里念头转动,冷汗出现在额头,不知是对那力量的恐惧,还是对少女手段的防备,伊藤诚吃力地召来一缕黑暗,失去左臂的疼痛,以及体力流失,再加上那道金色光华如跗骨之蛆的折磨,让他的异能大打折扣,但他还是保存了一份希望,因为,对方比他伤得更重。
眼见少女还在哈哈大笑,他眼中凶光一闪,牙根紧咬:“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
他很想那种力量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四阶的进化者,就威胁到他的力量,不弄清楚,他寝食难安。
少女停下笑声,随后便是剧烈的喘息,声音也不见了之前的虚弱,给人一种回光返照的感觉:“我凭什么告诉你?”
“如果你告诉了我,我可以救你一命,蝼蚁尚且偷生,你还年轻,还有大好年华,不想就这样默默无名,死在一栋废弃的破楼里吧?”那缕黑色雾气飘荡在他四周,他压下心底的杀意,完好的右手,拉开衣服,从内兜里摸出一支玻璃小瓶,语气里带着诱惑:“这是一支治疗药剂,喝下去,它能让你的伤口止血,并在几分钟内愈合,只要你告诉我,那种力量是什么,是怎么得来的,我就把这瓶药送给你……”
“……真有那么神奇?”少女沉默片刻,方才问道。
听出了少女语气里的松动,伊藤诚双目低垂,掩盖住闪烁着寒芒的目光,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和缓:“当然,不信的话,我可以先给你半瓶,先帮你止血……再不下决定,你就要失血而死了。”
少女看着他手里那瓶药水,又垂看了看自己满是血迹的腹部,那里,不久前被伊藤诚一记黑暗之矛贯穿,血似乎已经流尽了,只有捂紧那里的手上,涂满浓稠的赤红。
沉吟一会儿,她仿佛认命了,微微低下头:“好,先给我半瓶,如果确实有效,我就告诉你……”
人都是无法抗拒生存的诱惑的,少女的反应,在伊藤诚的意料之中,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放下了警惕,他依旧记得,面前女孩是如何一步步麻痹他,如何一点点扳回劣势,把他整成这副模样的。
但他也并不怕对方使诈,他的目的,只是让她喝掉那瓶药水,药水确实可以治疗伤患,可是,它的副作用……心下冷笑一声,伊藤诚打开瓶盖,奢侈地倒掉了半瓶药水,眼角余光如愿以偿地看到少女盯着被倒掉的药水,皱眉露出些微心痛的神色。
随后,他放下还剩一半药水的玻璃瓶,缓缓后退,“你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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