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玄麒郁闷了。
百转千回，这才恍惚之间觉得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现在他可算是体会到什么是百爪挠心、欲说还休的感觉。
莫莉不是眼巴巴的喜欢他吗，前阵子不还是爱他爱得欲罢不能，怎么才几日的功夫就成了现在这副爱答不理的嘴脸，难道……真的是吃错了药。
“唉……”又是仰天的一声长叹，想不明白。
瞅了瞅身后站着一排的小妖怪，又是满满的一声叹，估计这些妖精们让他们勾引人倒是成，勾搭人心……估计比抽他们的筋还难，没一个长进的。
费劲的看了眼跟在身后，纯洁的跟小白鼠一样的单细胞妖怪们，懒得再说什么，抬脚出门，眼不见心不烦。
皇城的街道因为有河水萦绕，所以许多的商贩和酒家都选择上好质地的船房，随波而流，站在青石桥上倾听潺潺的水声，别有一番滋味。
玄麒眼馋的站在桥边看着一个个煞是好看的船房，他不是不想下去，可是他是属火系，天生忌水，更何况现在灵力尽失去，岂止是忌水简直是要避谁。可是，皇城偏偏四面环水，让他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本来就纠结成一团麻的小心肝就更是烦闷了。
这时，一只富丽堂皇的私船从石桥下缓缓的穿过，不时的从船里飘出些悦耳的琴声，使得玄麒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三两个女子围着一个男子偏偏起舞，男子轻声拨了拨琴弦显得异常的悠哉。时不时停下拉起身边的女子，俯身吻了吻脸颊，那些女子脸色带着些羞赧。男子似乎很是满意女子的反应，这才缓缓的又扬起手中的乐曲，周旋在众女子间显得十分的游刃有余。
玄麒不由的皱眉，有时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忽然，那船上的男子抬头，恰好正与玄麒的目光对上。只见船上的男子忽然冲着站在桥上的玄麒双手挥了挥手，然后双手抱拳，大声说道：“玄公子，可还记得在下？”
玄麒微微一愣，这才算仔细的看了看已站在桥头的人有些眼熟……乔然！想到这，玄麒又是一番打量，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竟这般有艳福，十足的情场高手，看来这厮很是逍遥自在。
“玄公子，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到船上一聚，与在下小酌几杯。”
“……”闻声，有细细看了看乔然，突然之间，玄麒脑子里竟然有个奇怪的想法成成形，而且不可遏制的四处蔓延开来。也许，这个人能帮他解决掉莫莉的问题。
最终的结果，那股子有些颇有疯狂意味的念头彻底吞没了他对河水的惧怕，不再多想，提起衣角，眨眼间人已经到了小船上。
乔然像众位姬妾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可以退下了。不多时，刚才还歌舞升平的船房渐渐的变得安静下来。
乔然为玄麒斟了杯酒：“我也是最近才听闻玄公子也来了皇都，不知玄公子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舍妹可是每日都念叨着你呐。”
玄麒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滞，舍妹就是乔依吧……微眯着的眼帘上渐渐的浮现了一丝少有的严肃，沉默了片刻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她……最近还好吧？”
乔然似乎没有察觉出玄麒的异样，依旧满脸笑容：“还不错，就是最近人瘦了些……那个……”乔然也微微一顿：“要是，玄公子有时间就去看看舍妹吧，好歹大家也算是相识一场。”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透。
他自然看得出自己的宝贝妹妹对这个叫玄麒的公子特别的上心，一项不喜下山的她竟然会千里迢迢赶来皇都，可见这个人对她的重要。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起初，他也觉得也许二人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直到他看到玄麒看到莫莉时，眼里眉间莫名多出来的一丝柔软，才恍然大悟有的时候事情或许不能只看表面。只希望，仅仅不过只有几面之缘的妹妹能幡然醒悟，悬崖勒马。
几句寒暄之后，船房也渐渐的安静下来，不过时不时从水面上传来流水声也是的气氛算是不错。
玄麒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神色有些为难：“……那个，在下有一事想请教乔公子。”
“有何事？”乔然不禁有些微微的吃惊。
“……”玄麒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瞬间的细微动作却全数落尽乔然的眼里，心中的讶然更加扩大，第一眼见到这个叫玄麒的时候，那种慵懒的气质竟带着几分王者的风范，莫名的锋芒外露却没有让人举得不舒服，反而觉得理应如此。可是……现在他一副有求于人的口吻，这使得乔然对“这一事”的好奇度陡然增高。
收起本就极其八卦的嘴脸，义正词严，淡淡的说道：“玄公子，但说无妨，若是在下能力范围之内的必定会竭尽所能。”
玄麒微微颔首，刚才有些尴尬的神色渐渐的有些缓和：“在下想问的是……”
乔然闻声，勉强抑制住嘴角的八怪天性的微笑。
“怎么才能让……一个，姑娘死心塌地就跟着一你个人。”
“呃？”
乔然明显一愣，脸上刚才的那阵子异常得意的兴奋劲顿时锐减，攒了半天，原来就是为了这么个简单的再不能简单的问题。
又仔细的看了看玄麒，连平时不好懒得睁开的眼睛都显得倍加清亮，显然是没有丝毫逗着自己玩的意思。
“这还不简单，要让一个女子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直接娶了她不就成了……放在家里再妥当不过了。”
……
话音刚落，玄麒没有接腔，但是刚才有些抑郁的神色，顿时觉得茅塞顿开，变得清明不少。
娶嘛……
想起以后可以堂而皇之的抱着莫莉，嘴角自然扬起一番细小的笑容，这个主意似乎不错，舒服的吧唧吧唧嘴。
玄麒显然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再不想多留浪费时间，刚想离开，却听见乔然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幽幽又开口说道：“……可是，娶妻是件大事，步骤也极为繁杂……”
玄麒似乎不以为意，再繁杂的他也打算娶了，毕竟，嘿嘿……。
“还有……最关键的是，那姑娘真心喜欢你。”乔然似是自然自语的哼唧着，可是这句话对玄麒来说显然是一盆冷水全倒在头上，刚才的热乎劲儿被浇灭了不少。
“若是那姑娘一直都喜欢……只不过，最近……”玄麒的声音有些没底气：“最近，忽冷忽热的，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了。”似是想起了莫莉最近的态度，两条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了下。
乔然一顿，见玄麒的神色有些难看，可见这个口中所说的姑娘，在他的心中必定占了不小的地位，不由的好奇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般的有能力，竟然能收服这么个危险的人。
“也不是没办法。”乔然忽然为自己的热心肠颇为自豪：“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那姑娘让那姑娘重新对玄公子轻而易举的再倾心。”
“请讲！！”玄麒双眼有些放光。
“很简单就两个字，”乔然故意卖了关子：“妓院！”
妓院？？
玄麒想起这么个名字还是皱了皱眉……
“玄麒人哪？”莫莉往嘴里扒拉着午饭，顺手拽着身旁的小丫头问道。
“人？？”小丫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知道。”
莫莉这才放开手，扒拉着午饭的筷子不由的速度也减了不少。
最近是怎么了，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见过玄麒的人影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晚上睡下了，才听见管家匆匆的开门声，每次回来都喝的东倒西歪，身上还伴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清香……心中的疑惑渐渐的扩大，可是真正让莫莉觉得可能真的有什么事的是，昨晚，玄麒整整一夜都彻夜未归。
这点，让莫莉心虚不已。
好像最近连见他都特别难……
想到这，莫莉再没什么胃口，放下手上的筷子，出了府。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莫莉皱了皱眉，又不像，他在人间出了认得的人，伸手都能查完，更可况谁敢找他的麻烦，估计那真的是嫌命长。一个人走走转转，忽然，想起满屋子怪里怪气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莫莉的脚步微微一滞，难道……是有外遇？！！
这个词，猛然蹦跶到莫莉的视野中，一时间星火燎原般的肆意扩大，再联系上这几天玄麒鬼鬼祟祟的模样，越发的觉得是了。顿时，本就不舒服的心像是被人压上了几千斤的大石滚，险些要喘不过气来。
心中却越来越没底。
……
游动的船房上，有只格外绮丽的商船，那双被红色和粉色的纱帐装饰着，几盏灯从长长的船头直至船尾，船缓缓的游动，波纹伴着纱帘显得别有一番风情。皇城里的王孙公子最为熟悉这样的船只，这样的船只被营造的这般别具意境，自然是因为船中别有洞天，船上歌舞美姬各个都是美人胚子，最真的台柱的蝶舞姑娘那更是要了人老命，蝶舞姑娘很少接客，只是除了几个人之外，而其中一个人就是乔然。
玄麒看了眼怀里这个叫蝶舞的姑娘，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忽然扬起一丝丝微笑，举止暧昧的抬起了女子的下巴，细细端详，俊朗的脸上染上了一层魅惑的色彩，那个叫蝶舞的姑娘脸上竟浮现一丝羞赧。
……
坐在一边的乔然，脸色可谓是越来越难看。
有些很恨的撂下手上的酒杯，自己可算是知道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个叫玄麒的那里有半分只是来做戏的姿态，已然是全身心投入。啧啧啧，看看，那手都摸上蝶舞脸了……自己都还没摸过……
本来，蝶舞愿意出阁前来船房献舞也是买自己的面子，怎么一来到船上才跳了一支舞人就被玄麒勾搭的连魂都没了……这几天，恨不得，每天都是不请自来，连看不都再不看自己一眼。
闷气的看着极其享乐的那人，乔然只觉得自己做了个错的决定。
这几天，他满脑子都是期待那个传说中的姑娘能好好上场，看看现在玄麒的这副嘴脸，然后俩人一拍两散！！
可是，左等右等那个姑娘怎么还不来，他都快撑不下去了。
要不是不知道那姑娘的名讳，他都想把那姑娘拉来瞧瞧。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盼着他来呐，事情反而不来。可是，有时候在你毫无防备，又万物准备的时候，惊喜就从天而降，恍若天雷滚滚，一个闪电让你觉得浑身焦了。
此时，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全送给乔然那是再贴切不过了。
那是一个异常平静的下去……
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矫揉造作，那个叫蝶舞的依旧和玄麒缠绵，缠缠绵绵，碍眼的厉害。
忽然，船外传来一声不算很高的喊声：“停停，就是这。”
闻声，这才郁闷的从小酒杯里抬起头，看向船窗外。只见，一个曼妙的青衣女子，提着裙角，小心的从一条小渔船上正往他们的商船上爬。时不时，传来一阵清脆的脚铃声，悦耳之极。那女子，挽着裙角露出白皙的脚踝，上面赫然拴着两串铃铛，皮肤上微微沾了些水，更显得异常的美妙。
顿然觉得之前的郁结恍然不见，放下酒杯，趴在窗沿上，微醉的看着那女子，缓缓走来，乔然微微调笑，莫不是，皇城中还有这样的货色，自己还不知道……
渐渐的，那女子的身影由两三个叠影成了一个，越来越清楚……好美啊……
那是……莫莉！！
乔然噌然起身，有些不稳，来不及多想莫莉怎么回来到这艘船上，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美滋滋的，冷不丁的愁了眼依旧美人在怀的玄麒，微醉的脑瓜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你有蝶舞，我有莫莉……
有些踉跄的走了几步，突然，门被打开。
乔然看着依旧光着脚的莫莉，满是醉态的笑了笑：“你怎么来了？”口气异常的平稳低沉，更像是情人之间的耳语。
玄麒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低头喝下手上的酒，脸色闪过一丝难看。就连抱着蝶舞的手也收紧了些许。
莫莉看了眼乔然，一副醉猫的模样，再细细的看了看依旧喝着花酒的玄麒，顿时觉得火气直烧。刚才，她在街上悠悠晃晃，无意间却瞥见河道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当时也觉得自己看错了，可是……心里却隐隐觉得那就是他。于是，想也不想的就雇了只小船，匆匆忙忙的追来。
果然……
“你这是干什么？”莫莉的口气异常平静，可是偏偏带着些山雨飘摇的味道。
玄麒这才放下手上的酒杯，抬眼看了眼莫莉，不舒服的皱了下眉，怎么还露着脚，你个死丫头还不快放下来，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变成淡淡的一笑，，端着劲儿的说道，只说了俩字：“喝酒。”
“喝酒？？！”莫莉闻声顿时跟炸了毛一样，也不顾乔然的寒暄大步朝着玄麒走过去，指着依旧依偎着玄麒的那个美丽女子嗷嗷道：“你这叫喝酒，那她，她，她呐！！”
“红，红颜知己，喝几杯而已。”嘴巴有些打结，可是眼见莫莉几乎要到了临界点，玄麒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知己？”莫莉有些窝火，可是却有说不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悲伤。
那她呐，也是众多红颜知己的其中一个。
他没给过他什么承诺，俩个人的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可还是被拴在一起好些年，分都分不开。朋友，他们连床都上过谈不上，情人，他们没什么海誓山盟……究竟是什么关系，也许连莫莉自己也弄不清楚，所以她才这么的害怕，头一遭的退缩，甚至有些怯弱。
刚才，怒气喷张前来质问的勇气，好像个皮球被人忽然放了气，瘪了。
败兴的收回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和悲伤。
玄麒忽然一紧，脸上自鸣得意的笑容也变得凝固。
“玄麒……”莫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玄麒只觉得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他长这么大，估计是第一次这么紧张，还有慌乱过，也是第一次期待从别人口中听见一些他希望再听到的话。
“……你是个混蛋。”
一时间，船里一阵安静。
莫莉懒得再看玄麒，低垂着头，离开了。
……
一时间，玄麒几乎僵直在原地，猛然间的突变让玄麒突然陷进无尽的恐惧，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怎么怎么……能这么无神……她，不质问，不发火，甚至也不挽留……就这么撂下他……
怎么会这样……
可能，在他的世界里什么都是理所应当，没有资格，这几个字，可能他这辈子也学不会……
看着已然离开船屋的莫莉，玄麒彻底的慌了！！
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知道自己似乎又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不能走……
绝对不能走……
一把推开怀里的人，慌忙朝着莫莉跑去。猛然挡在莫莉的前面，神色没了之前的胸有成竹。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就不问问我话？”玄麒紧张的看着莫莉，口气中带着些埋怨。
“……还有什么好问的？”
“问我怎么和个陌生女子搂搂抱抱，问我将你置在何种地位，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
“就算我问了，那又怎么样？”莫莉懒得再理他：“有时候……我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或者你还有没有心……”
厌烦的摆了摆手，抬脚就要离开，这里让她喘不过气，看来……追来真的是个错误。
“别走！！”玄麒忽然紧紧的拉着莫莉的手：“我还没把话说完。”
“……”
莫莉抬眼看着玄麒，莫名其妙的玄麒竟手心冒汗，紧张起来。
“……我……其实是想……娶你。”
脸上那层薄薄的红晕，让莫莉一愣，可是随机脸上又是恢复了刚才模样。
“娶我？”
“……”玄麒点了点头，虽然在计划之外说出的这句话，但是好歹还是说出来了。
“……”莫莉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是要娶你。
……莫莉显然不信，摇了摇头，忽然淡淡的开口：“跳下去。”
“……”
“你要是敢从这里跳进河里，我就信你。”
玄麒的手莫名一紧张，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莫莉，随即又看了看河里深不见底的水，让玄麒莫名的有些恐惧，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样，莫莉退下玄麒的手。
手有些发抖，可还是镇定的提着裙角，走到船边。只是玄麒没有看见，莫莉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通红，像是兔子。有些笨拙的爬上小船，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使得伴着河水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
老渔夫撑着船，缓缓的滑动。
水波的波纹渐渐扩大……
莫莉背对着玄麒坐着，手紧紧的攥着衣角，低垂的睫毛微微抖动。
突然，只听见“扑通”的一声巨响，溅起一阵的水花。
“有人跳河了！！！”不知谁人忽然高声的喊道。
……
莫莉浑身一惊，慌忙回头。
却见，那人不是玄麒还能有谁！！
笨拙的扑棱这水花，明显不会有谁，却不得不费力的挣扎，好不容易探出些身子，断断续续的喊着：“莫……莫莉……”
……
“我……娶，娶……你…………”又是一串骨碌碌的喝水声，四处溅起的水花，周围好像一下子全都安静下来。
眼泪突然从眼眶里打转转滚热的掉在手背上，酸涩的鼻子，不由的洗了下，可是还紧抿着嘴不出声……
一切好像都变了样，变得不真实……
只有掉在手背上的泪水，还有喃喃说出的那句……
真傻。
玄麒被救上的时候，喝了不少的水，完全不会游泳的他，几乎要现原形了。好在好勉强挺住，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莫莉，闭眼前还是紧紧的攥着莫莉的手。
这一次，她是真的跑不掉了……
50、第50章 转机
同所有准备婚期的人一样，大多数人都对成亲这件事不可免俗的觉得打心眼里喜庆。可当这件；令人这件喜庆的事发生在异族妖怪身上，事情就变得微妙了。
于是，此刻笼罩在我们的妖王身边的就不只是单单喜庆，其实还有一点欲说还休的兴奋和乐此不疲的洋洋自得。
玄麒最近把自己亲切的划到了“得了便宜卖乖”的阵营。自从那天他那英勇无畏的轻轻一跃，顿时，只觉得自己的感情世界是怎么一个豁然开朗，发生了怎么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每每拉着他家莫莉的小手，怎么都觉得软乎，舒坦，好似一股清风缓缓的笼罩心田……
每每只要一想起，他穿着喜服牵着那双软乎乎的手，那双邪气的眼睛就剩下眯眯的笑。
一直不明白世人说的甜到心坎了，现在他总算是深有体会了。刚才自己只是说想吃村口的豆腐脑，嘿嘿，这不她嘴上不说，可是还是连忙除了府给自己买去了……
想到这，玄麒觉得自己恍然间又回来了之前春风得意的使唤莫莉的时候……看来，这生病真的是个好东西。虽然，莫莉不知道妖怪时不会生病的，但是他觉得这辈子也不告诉他这件真理。
院子里，小角落里，一群小妖三五成群的聚首，时不时的飘出一串的笑声。
“王，最近没事吧？”
“……”其中一个小妖抖动了下蹄子，挠了挠两腮决定保持沉默。
“昨天，我第一次见王笑得脸都开了花，那双美滋滋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吓得我端着盘子的手差点就哆嗦断喽！”
“胡扯！”身后的山羊精慌忙揭穿：“我看你表现很正常。”
“我那是抖得太厉害，大院看就跟不抖一样了。”
……一阵唏嘘。
“不过，咱们王最近的心情真的很不错啊，连骂人都好了好多次。”
“是是是，”身着灰衣的小妖连连点头附和：“我也见着了，还记得那天浑身湿哒哒的被人送回来的时候，王手里就这么乐此不疲的攥着莫莉姑娘的手，”说着，小妖忍不住示范了下，也占了下便宜：“王就这么时不时还香一口，明明都被水淹的大气都不出了，可还不忘风流本性的好男儿啊，不愧是咱们的王啊！”
“……”此话一出，黑压压的小众人群皆是一片点头附和。
“可是，我还是觉得那个人间的姑娘配不上咱们的王，咱们王是谁啊，那是三界响当当的美男子……配一个人间的小破丫头，怎么想都是搭了……”
“也是，就凭我这美貌，王就该……”
“嘘——”三四个小妖几乎同时慌忙捂着它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莫莉姑娘听了，信以为真。让王知道了，到时候估计打得你连内丹都吐出来。”
“……”那小母妖见状慌忙捂住嘴，眨巴眨巴水灵的牙签宁静。
“其实，咱们王也怪可怜的，人间的姑娘那命哪有咱们长，估计到时候，咱们王不还是一个人，那个……用人间的话怎么讲来着……”
“守活寡。”
“对，就是守活寡！”
“……”众妖又是一阵唏嘘。
可是，喜庆的事还是喜庆，最终妖怪还是乐呵的嘀咕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呐！”忽然身后穿来一声呵斥声，小妖们慌忙回头只见管家摇摇晃晃的走来，翘着兰花指，撇着小胡子：“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好好布置府上，咱们王可发话了，一切按最好的来，他成亲那可是妖界的一件大事！”
说完，见众小妖鸟兽散，这才晃晃悠悠的去瞅瞅请来缝制礼服的师傅到了没。顺便，还要给城中的魔君还有叫乔然的媒人送请帖，真不明白什么时候王竟和魔君冰释前嫌了。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毕竟妖魔本来就是一体的。
看着手上的贴着，寻思着要不要给对面也送一封，但是斟酌来斟酌去，还是算了，收起手上的帖子放进袖口，小步跑去。
下月初一，是个好日子。虽然有些赶，但是谁让他们的王乐意，而且还巴不得快点，于是整个府上一日比一日繁忙，小道桌椅的翻新大到假山石、荷花池的置换，事无巨细，样样都要最好的。
燕不遮看着手边的奏折，甩袖丢在了一旁：“那些朝中的老骨头们，怎么还想着扶持太子，那个不中用的东西留着作何用！”
“太子是皇上唯一的子嗣，除了他还能指望何人。”乔然皱了下眉，声音却明显压低了很多。
燕不遮微微搓了下手，稍显少年青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阴鸷：“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还没找到，只查到当年偷偷抱着小皇子出城的婢女已经死了，小皇子至今下落不明。兴许……已经死了。”
“死了？”燕不遮摆弄着手上的茶杯：“死要见尸，就算是座孤坟也要找到。”
“……”乔然没说再说下去。
“老皇帝撑不了多久了，小皇子若真是死了，太子已然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只需要一次意外就可消失的干干净净……到时候，能者居之，也许真的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燕不遮没有说完，幽暗的眼睛渐渐的浮现一丝少有的运筹帷幄的笑意，黝黑的右眼忽然闪过一丝祖母绿的颜色。
……
乔然却明显一惊。
几乎不敢相信的又看了看燕不遮，满脸的震惊，那忽然闪过的绿色……让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迟疑了半天还是小心的说道：“师弟，你刚才的右眼……怎么……怎么回事绿色？”
燕不遮倒是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语气不疾不徐：“你看错了。”
乔然像是确认一样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双眼睛，依然是黑色……可是，他很确定之前他没有看错……事情变得有些莫名的诡异。
以前，听师傅说过，人间一直流传着一种禁术，靠吸食人的亡灵来进行功力的修为，这禁术总共七成，前五成会让人可以让人短时间内修为大增，可是越到后面，人的性情会发生极大的变化，但是随之修为也就越厉害，听说甚至可以超脱生死……可是，它也因为吸食了太多的亡灵反而会因为阴气太重，扰乱自身本身的阴阳，直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最终到了是人非人，是鬼非鬼，只落个孤苦无归的凄惨境地。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功力一项是为师父所不齿，所以根本就也只是像他提过一次，甚至连一眼都不会让他瞧。但是他却记得师父说过，当功力到了第四成的临界点时，人的身体变缓缓的开始变化，首先的就是眼睛，一只眼睛发生色变。
刚才他看到的……
再加上最近听说城外一直有人说最近死去的人大多是痴痴傻傻，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一般……心中的疑虑便更大了。他一项知道他这个师弟远非表面的那么简单，可是到底还是也不至于……
“……师弟，听为兄一句劝，若是真的沾染些不吉利的东西，若还能抽身就及早抽身吧。”
“……”
燕不遮依旧笑得毫无破绽，抿了口茶，只说了句：“师兄，你多虑了。”
乔然觉得自己接不下去，当初是他拉着他进了朝廷，让他知道什么是入世，什么是万人之上，怎么能料到人都会贪心，最终贪得无厌的连屈居一人之下都再不能接受，只想爬的更得高。
一时之间无话可说的二人，气氛有些沉重。
乔然叹了口气，似是转移话题道，无意说道：“前几天，我见到莫莉姑娘了。”
可是，燕不遮那张笑得毫无破绽的脸上，却因为此时的无意突然闪过一丝裂痕，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项不动声色的他，慌忙端起茶杯挡了去那些不自然的表情，直到消失不见，才最终只是假装无意的询问，道：“哦，是吗？她……最近怎么样？”殊不知，微微发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主人的紧张。
“还行，就是……”
“哦。”燕不遮又浅浅的喝了口，口中的茶变得异常的苦涩，再没了之前的微小的甘甜。
“……听说，她要成亲了。”乔然试探的说道。
“……”燕不遮没说话，只是把手上的茶杯缓缓的放在桌上，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师兄，我也累了，你先回吧，事情明儿早朝后再商量吧。”
本想看看燕不遮能有什么反应，可是既然他都开口下逐客令了，乔然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便不再多留匆匆离去。
渐渐地直到乔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时，燕不遮这才忽然转身，猛然打开衣柜，拿出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药瓶，几乎不敢相信的倒扣了下，谁知却从中掉落了颗白色的药丸……
一时间，世界像是安静了一样。
燕不遮几乎呆呆的看着那粒药丸忽然大笑起来，真是……真是……哈哈哈……他怎么就忘了回来看看，回来看看这个小药瓶！！他以为，药已经没了，以为她以真的把那个该死的人忘了一干二净，她就还只记得他一个人……也只有他。
他放肆的赌气，放肆的无限制的搁置她，有意不管不问……就像儿时手上把玩的纸鸢，只要扯着的纸鸢的线，无论它能飞多远，不都得要乖乖的回来。而那些让自己变得龌龊不堪的药，就是他唯一的线。
于是，他就耐心的等，等她也这么乖乖知足的回来。
这起码能让他可以自欺欺人的说，这一切……不是自己用卑劣的手段强留着她，而是她自己非要回来，非要回来……起码，还有她是心甘情愿的只为自己留下来的。
燕不遮反复呢喃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盈满了少有的脆弱，水蓝色的依旧显得淡薄非常，仿佛一阵风就刮散了……
“啪——”狠狠的摔了手上的药瓶，眼角带着少有的湿润。
辛未渡刚出书房出来，却听见燕不遮房里忽然想起的声响，便匆匆跑去，刚要进屋却看见燕大人的脸色不是很好，所以也本不想多加打扰。可是正要离开的时候，却无意间看见一项只关着的大柜子此时正开着，小孩一时好奇变多看了两眼，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竟在那大柜子里看到了他娘一直随身携带着白玉。
怎么会在哪里？
辛未渡觉得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娘亲明明不认得大人，怎么会在大人柜子里……抓了抓头，还是依旧有些不明白。
窸窸窣窣的响声，让燕不遮猛然惊醒。
“谁？！”更像只受伤的野兽，忽然警觉的厉声吼道。
辛未渡慌忙侧身，躲在门口面，不敢多言。
“谁在那！！”燕不遮俨然怒火中红烧，再没了之前的和气模样。
辛未渡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从门口探出头来，小脸上带着些惊吓。
燕不遮皱着眉更深了：“你怎么在这？”
“回，回老爷……我刚才路过，听见这边有声音就……”
燕不遮一看竟是一个孩子，他也没有不堪到和一个孩子制气，兴致缺缺的示意他下去：“……下去吧。”
“……”
辛未渡却站在原地，小身子竟有些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这是干什么？”
“大，大人……我，我想问你件事？”
“……”
“这块玉……”说着，辛未渡上前都到柜子前，踮着脚拿下了放在最上面的白玉，爱惜的摸索了下：“好像……我娘亲的那块。”小孩的眼里带着些少见的湿润。
……燕不遮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孩。
这是他娘亲生前最宝贝的东西，无论家里有多穷她都不愿意当，整日宝贝的放在怀里生怕磕着碰着……可是就是这样爱惜，偏偏在她入殓的时候，他却没有找到这块玉，又因为下葬的匆忙所以他也没再细细的找……
这份愧疚，一直成了他小小的心里天大的遗憾，今天竟然在这儿看到，这些让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时间，竟也忘了身份。
燕不遮却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侧，上下打量着辛未渡，朝着小孩走去，手却不自觉的微微在伸手握着，一道淡青色的光闪现。
辛未渡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小孩慌忙解释道：“真的，真的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因为急着下葬我找不到玉，我也向莫姐姐提过的。”
“莫姐姐？”燕不遮微微一顿。
“恩，”小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恍然大悟道：“兴许莫姐姐也见过……”
燕不遮手掌的青色渐渐隐去，缓缓的垂下手，看了看小孩，觉得万事真的蕴藏着转机。
51、第51章 二皇子
莫莉端起刚的豆腐脑，摸了摸还热乎。端着碗走到的玄麒身边，拍了拍躺着卷成一团的那人：“喂，醒醒再睡，好不容易买来的，不喝就冷啦。”
只见，裹在软乎乎被子下的人，不知足的挪动了下。
玄麒其实一早就没睡，不过只是死皮赖脸的外加极其享受现在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真是不赖。故意的装腔作势的咳嗽了好几声，有些孱弱的睁开那双赤红的眼睛，湿漉漉的眨了眨，弱弱的说道：“哦，你……咳咳，回来了啊。”
说着，作势要颤颤巍巍的起身。
莫莉见状慌忙，放下手边的碗，扶着玄麒起身，好不忘在玄麒身后垫了一个枕头：“怎么都这么写日子了还不见好？”
玄麒闻声又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莫莉慌忙帮他顺顺气，有些埋怨：“以后，别这么傻！”
“……”玄麒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莫莉。
“我让你跳你就跳，明知道自己怕水……”莫莉小声嘀咕着，边端起手边的豆腐脑，吹了吹。
玄麒有些愣神的看着莫莉，心头觉得暖呼呼的，就跟有股子暖流笼着全身，还带着说不上来的甜在心头。
“啊~~~”玄麒张了张嘴，指了指，眨巴眨巴眼极厚脸皮的来了句：“喂我。”然后又故作无辜的眨巴眨巴眼。
莫莉看着他那模样，只觉得嘴角有些抽搐，最终也只是无奈的皱了下眉，看着他那张完全跟撒娇的小孩一样的脸还是笑了笑，舀了勺豆腐脑吹了下递到玄麒的嘴边。
玄麒异常乖巧的张了张嘴，喝了口，吧唧吧唧嘴，似乎味道不错。趁着莫莉舀第二口的时候，见缝Сhā针，连忙起身，对着莫莉的嘴啵~了下，这才算是满意。
莫莉一愣，看着正抱着胳膊等着喂养的玄麒，老脸还是泛红了，跟个熟透的大苹果似的。玄麒一见，心就跟被猫挠了一样，痒痒的。红色的眼睛微微泛着带你动情的色彩，情不自禁的又低头朝着莫莉的唇吻去……
忽然，门外的侍童忽然进了屋。
“莫姑娘，”忽然门外传来一声不识趣的叫喊声，莫莉微微错开头看向门外，玄麒只觉得牙根恨得痒痒。
那个门童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接着说道：“外面有位小孩，说有事要找您，我让他进来，他死活不同意……莫姑娘……那个你还是出去看看吧。”门童说完，完全顾不得看玄麒一脸败兴的表情就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了。
小孩？莫非是辛未渡。
莫莉想了想，连忙放下手上端着碗，瞅了眼脸色不佳的玄麒：“自己会喝吧？”
玄麒立刻蔫了，有气无力的说道：“……咳咳，心口疼。”
莫莉朝着玄麒犯了个白眼，又不是林妹妹，你一大老爷们哪来的那么多的孱弱气质！
都这么多天就算是挨上一刀子也能乱蹦跶了，更何况还是只万年的妖怪。只不过，她也不想拆穿，因为这些在她看来，就这样有些撒泼耍赖的玄麒也就她一个人能见得着，看的见，这点让却让莫莉觉得很安心。
无奈的放下碗塞进玄麒的手心里，低头，亲了口玄麒有些干燥的嘴角：“这下会了吧？”
玄麒陡然来了精神：“保证会！”
二话不说，跟打了鸡血一样，端着碗呼哧就是一大口。
莫莉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这才算是出了屋子。
等出了府，果然就见辛未渡蹲在墙根低着头，瘦小的身子依旧撑不起那身家丁的衣服，像是被一张大大的纸给罩住，干瘪的身子甚至有些空荡。莫莉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愧疚，明明答应过小孩要好好照顾他，答应过的药把他从燕不遮府上要讨要回来，可是却因为最近发生了些事情耽搁了。心里有些不舒服多了些愧疚……
“你怎么不进府里，就蹲这儿啊？”莫莉走到小孩面前。
小孩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昂着头看着莫莉，一张粉雕玉琢的脸此刻眼睛却是红红的，吸溜了下小巧的鼻子：“莫莉，我见着我娘的玉佩了。”小孩的声音依旧带着稚嫩的娃娃腔可是还缠在着些哭过的沙哑。
闻声，莫莉一紧，慌忙伸手摸了下掖在腰间的玉佩。
幸好……还在这。
莫莉几乎是松了口气。
又看了看小孩，以为小孩怕是看见哪个商铺见着个相仿的，误以为是他娘的玉佩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见小孩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于是也走到墙根撩起衣裙蹲下：“你是在哪里见着的，咱们过会儿去讨回来？”
小孩闻声，抬头看着莫莉两眼通红。
莫莉从腰包掏出小荷包，摇了摇：“这点银子够不够？”
小孩这才算是破涕而笑，小手这才抹掉了快要掉下来的泪，冲着莫莉乐呵了下，刚才焦急的神情这才安慰不少，本来他还以为莫莉会不信他的话……可是，莫莉就是莫莉，全天下除了娘之外，对他最好的莫莉……
本以为小孩会带着她去哪家商铺，谁知道竟只是去了对面的燕府。
“你……不会生气我没有……告诉你，是在大人房里，看到的吧？”辛未渡低着头，他知道莫莉不知道为了什么愿意似乎不想再回燕府，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低着头又不放心的偷偷的瞄了眼莫莉，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局促不安，小心翼翼抠着衣角的问道。
“没……”
其实，莫莉还是不自觉地微微皱眉，其实说不介意那是假的，但是……人总要过了这一关。经过了一些事情，她不想把燕不遮想的过好，认为他还像小时候一样简简单单，处处小心翼翼看人脸色可怜巴巴的小孩，让人看着了就莫名替他觉得心酸。可是，时过境迁，他也长大了，有权有势，人……也许也变得认不得了。但是，她却也不想把他想得太坏，每次他看着她时，那双时不时就泛着一丝落寞的眼睛让她心底有些不安。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她变得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更何况，好和坏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不知不觉人已经都到了燕府的凉亭，小孩哼着小曲屁颠屁颠的跑去后院去收拾自己的包袱，莫莉则坐在一边，看着异常熟悉的管家还是最终还是礼貌的笑了笑。
“莫姑娘，你先坐着等会儿，小的这就去叫大人。”说完，那管家变依旧如安静的离开了。
“莫莉，你来了……”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
莫莉却不自觉的浑身一紧，深叹了口气，这才回头。只见，燕不遮依旧是一身蓝色的长袍，只是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多了几分沉着和内敛，让人看不清楚心思。
“我还以为你再不会回来哪？”燕不遮大步走到莫莉身边，似是亲近的想握着莫莉的手，被莫莉笑着悄然躲过了。
“好歹是相识一场。”莫莉笑着说道。
“……”燕不遮的神情却明显一顿，脸上的笑意一刹那有些凝固，但是很快还是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只是语气有些难以说清的落寞：“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你知道的……我不是有意要对你用药……只是当时，我，我一定是疯了……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
“都过去了。”
莫莉低着头，看了看脚边的小石子不自觉地踢了下，脚上的银铃发出些清脆的响声，叮叮当当的很好听。
那声音很轻，却让俩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再说话。
燕不遮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不忍，手不自觉地背在身后竟有些微微颤抖。
……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向你讨一块玉。”莫莉首先开口道。
燕不遮看着莫莉，似是一点也不惊讶：“你看看是不是这块？”燕不遮忽然从腰间掏出一块通体白色的玉佩搁放在莫莉手上。
“……”
莫莉一惊，这玉佩……怎么和现在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像是不确定一样，又仔细看了看玉，莫莉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燕不遮只是看着莫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得到证实一样，心中顿时了然，看来那个叫辛未渡的小孩看来没有说谎。
既然这样的话，燕不遮静静的看了眼莫莉，见过那老宫女最后一面的人只有莫莉和那小孩，找到的那个孤坟里除了几件看得过去的陪葬品之外根本没有玉佩的踪影，这么说来……玉佩怕是在莫莉身上。
倒了杯茶当到莫莉面前，刚才还懦弱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的冷寒，只是淡淡的说道：“那块玉可是大有来头，是当今二皇子识别身份之物。我怕是不能给你。”
闻声，莫莉慌忙收敛了脸上的慌张，尽量放缓语速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强求了。”笑着，作势要把玉佩还给燕不遮。
燕不遮却没有接过玉佩，却端起面前的茶，浅酌了一口，眉梢眼角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此乃皇家之物，不知莫莉是怎么知道这块玉的？”
莫莉一愣，显然没有料到燕不遮会突然开口询问，一时没有办法，只能装糊涂惊讶的看着玉：“皇家之物？若不是听你说起，我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玉佩竟这么金贵。”
“哦？”燕不遮微微挑了下眉毛，忽然笑了起来：“是吗？”
“……”莫莉下意识的抿了下嘴，这是她一紧张时下意识的习惯，刚才燕不遮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让她忽然觉得心里没底，甚至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无论自己怎么绕他都知道重心在哪，因为他依然心知肚明，只是偏偏不说透。
莫莉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尤其是这样的燕不遮他琢磨不透，她也没法子相信。
那个女人临死之前的恳求她不想失信也不能失信。于是也只能明知道被耍了，却还硬着头皮装不知道，也陪着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
燕不遮不紧不慢的抬头看着莫莉，他似乎并不在意莫莉忽然岔开话题这件事。
“愿闻其祥。”
“我想把辛未渡接走。”
“……”
“他是我带来的，我都走了，今儿也想带着他离开，总不能一直在这麻烦你了。”
“……”莫莉看着燕不遮只觉得莫名有些紧张。
“我若是不同意呐？”燕不遮笑了笑，露出一颗虎牙，依然稚气的脸此刻却让人莫名的觉得不安。
“我一定要带走他！”
“……”
燕不遮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玉佩，反复的摩挲：“若不是那个叫辛未渡的小孩找你来向我讨要玉佩，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出现了？”
莫莉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现在燕不遮怕是早已猜到辛未渡的身份，只是却不着急挑明，这点让莫莉想不明白也没法接话。
燕不遮忽然拉着莫莉的手，莫莉只觉得像是触了电门一样，慌忙缩回手，却被燕不遮握得紧紧地：“你干什么？！快放开！”
可是话音刚落，握着的手反而攥得更紧了：“为什么非得要我放手，什么都让我舍弃！！”燕不遮眼里一时间竟带着少有的癫狂，那双紧紧盯着莫莉的眼睛陡然闪过一丝淡绿色让莫莉还是一惊。
“……我不会放手的，是我的，都是我的……包括你……”燕不遮拽着莫莉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刚才的那丝癫狂一刹那突然变得缓和。
莫莉似是察觉到了些一样，不敢妄动。
……
好一会儿，燕不遮慢慢的也恢复了刚才的冷静，再睁开眼时眼睛又是一派清明，一下子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忽然竟放开了紧抓着的手。
“辛未渡就是二皇子，那可是个宝贝，我怎么能说放走就放走。”
“开玩笑！”莫莉忽然觉得自己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他……怎么可能是皇子。”
“是不是玩笑，你我都心知肚明。”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莉微微起身，有些着急，瞅了瞅四周却还不见小孩收拾包袱为什么还没回来。
“……别看了，有王管家在他没那么快。”他的话说的模棱两可，让莫莉心里一时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我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燕不遮淡淡的说道：“一条是，你带着辛未渡离开。”
“……”莫莉的脸色有些缓和。
“但是，他就得死。”
话音刚落，莫莉的脸上顿时浮现一丝苍白。眼前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了，所以，他一早就布好了局，让他们往里跳，一切依然只是个过场，结局早就注定。今天，她根本就带不走辛未渡。
那副把人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燕不遮的模样，恍惚间觉得这个人很陌生，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般。
“那……另，另一条……”莫莉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另一条，很简答，就是交出那块玉佩，我可以想你保证暂时留着他一条命。”燕不遮几乎笃信的眼神，让莫莉顿时没了底气。
“……”
燕不遮似乎没有打算给莫莉多余思考的时间，忽然拍了拍手，掌声刚落顿时见三五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已经站在一侧：“传我的话，就说找到了二皇子，人……”
忽然，一把搂过莫莉，小声的说道：“你说，我是说找到了是死还是活？”
莫莉大慌：“活！！！是活！！”
燕不遮脸上顿时浮现一丝笑意，轻声说道：“二皇子还活着。”
话音一落，那些黑衣人转眼间也不见了踪迹。
莫莉却觉得被人抽干了气力般，无可奈何。
“……”
“你今天救了他一命。”燕不遮说着，伸手看着莫莉从腰间拿出的玉佩，将手上的两个玉佩扣在一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都在想，今天看见的你是不是真正的燕不遮？！”
“……”闻言，燕不遮的身子有些僵直。
可是，也不过只是一瞬间，声音依旧温润儿低沉，却几乎让人浑身毛发倒立：“那个人已经死了。”
“……”对于他的话，莫莉并没有多加在说什么的意思，因为他说的不过是事实。
“你答应过的，要保着辛未渡的命。”
“那是自然，我从不想失信于你。”
……
莫莉也不再说什么，站在这儿，哪怕只是一刻钟，也觉得凉亭的风刺骨的冰寒……
看着莫莉头也不回的离开，燕不遮却只是笑了笑，从这那个熟悉的背影喊道：“你早晚也会求着回到我身边，我会耐心等着那一天……”
燕不遮笑着拿着那两块玉佩离开了。
凉亭里忽然之间变得安静，甚至带着几许的荒凉的意味。
庭院的另一边，王管家站在燕不遮的身后小声说道：“二殿下，已经睡下了。估计晚上的时候，宫里就会来人了。”
“恩。”燕不遮点了点头。
迟疑了半天，管家还是说道：“大人……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杀了……”
“那岂不是会很没意思。”燕不遮只是静静的站在高台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挂着玄莫匾额的府邸。
“大人，真的放她离开？”
“……”燕不遮笑了笑：“她会自个回来的。”
52
52、第52章 小道士
傍晚的时候，忽然小小的皇都变得锣鼓喧天，炮仗齐鸣。
只见，一直热闹非常的道路被身着锦服的侍卫在两旁开道，紧随其后的马车也跟着而至，一时之间皇都的人好像都拥挤在燕府大门前一般。
莫莉门前，踮着脚勉强才能看到小孩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袍，胆怯的站在人群中，小手紧张的攥着衣摆，眼睛不时的巴巴的朝着玄莫府前看，可惜被里三层外三层站着众人挡的结结实实。
……
直到最后，小孩跟着队伍离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才变得湿润却带着无奈的些怨恨……莫莉知道小孩现在一定很恨她，答应过的做不到，还这么简简单单的把他给卖了……
小孩心里一定怨她。
她很想出去，告诉小孩她不想的，可惜……最终还是少了勇气，就算挤到小孩面前说了又能怎么样，她改变不了小孩被带走的事实，更改变不了自己失信于一个临死之人的托付，什么都也只剩下无能为力……
于是，莫莉只能站在那，掂着脚，看着小孩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街巷里……一时之间安静下来的巷子，他就像从未真正出现过一样。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了，要么，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走下去，要么就尝试改变，但是付出代价的大小，也只有要一并承担，或许，依旧是一场空……
生活还在继续，几天下来，玄莫府依旧可谓是热闹非凡。
府上的老老少少，都忙得不亦乐乎。各个屁颠屁颠的布置新房，整理旧物……总之婚事的大小事务那可谓是半分都不敢怠慢。
虽然，外人看起来只是一户人家娶亲，可是对其中的大小妖怪来说，那可是配上妖王的妖后！这排场小了，岂不是要给响当当的妖界丢面子，所以，事无巨细，生怕有任何的漏洞。那各个紧张欢实的就跟自己取其嫁女儿似的，恨不得连买回家的大米都要各个选个美才下锅才行。
不过，掰着手指头算算，还就属玄麒最为乐呵，换句话说最近心情可谓是晴空万里！
他老人家恨不得走路的时候都带哼首小曲儿的，恍惚间甚至觉得都有点飘飘然。还用说吗，除了今天，还有五天莫莉就是上了套，是自己嘴里含着的肉，哪个活腻的还想闻着味叼走，别说门了，连窗户都不会有！
玄麒吧唧吧唧嘴，这个鱼汤熬得还是不够鲜啊。
半眯着眼，晒着太阳，墨色的头发松松的搭在香肩上，嘴角似笑非笑，可是时不时敲着的手指头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个信息，今儿爷的心情也不错，很不错。
懒懒的挑开眼，装作若有似无的看了看莫莉，最近这小丫头的心情怎么就不见好，时不时就是一叹气，要不然就是一整下午皱着眉。大喜之日眼瞅着就要到了，她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那小表情丰富的跟谁欠了她几十两银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虐她了，莫不是……她后悔了？
想到这，玄麒半眯缝的眼睛突然睁开，偷瞄了眼坐在一旁跟泛赖的猫一样，压根没什么斗志！
玄麒小算盘在心里打得是噼里啪啦，直勾勾的看着莫莉霜打了茄子一样蔫了，于是乎刚才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就跟春风吹了一样，蹭蹭的往上长。越琢磨越觉得是，越看越觉得心刺挠，就跟谁放了根羽毛在心砍上，撩拨一下，一下……就这么一下下刚才的好心情就被拨的所剩无几，变得莫名的心虚。
“……最近没睡好？”玄麒试探的开口道。
莫莉晃荡着腿，掰了个点馍搓成碎末，掉进荷花池里红色的鱼全都聚了过来，看着那些鱼也不移开眼，轻声说道：“没啊。”
“那就是没吃好？”
“没啊。”
“那就是没喝好？”
“……”莫莉丢完手上的最后一点馍之后，扭着头看着身后的玄麒：“你就不能惦记点我好啊。”
玄麒立马乐了，走到莫莉身边也坐下跟着晃着腿，搂着莫莉裹到怀里，蹭了蹭：“嘿嘿，这不是表示关心吗？”
说着，爪子就情不自禁的黏糊上莫莉身上，眼瞅着限制级的动作时越来越多，莫莉浑身不自禁的打了个紧，玄麒却不以为意，青天白日的得寸进尺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的还故意往莫莉脖颈上哈了口气，瞅着莫莉又打了个熟悉的一哆嗦，刚才那股子小阴影也如个屁，以防了之了。
“莫莉……”发春的喵喵一样，懒懒的哼唧了声，手顺势钻进莫莉衣服里，异常熟练的宽衣解带。
玄麒是忙得不亦乐乎，可是莫莉却不干了。毫不留情的一把摁住玄麒那只不老实的爪子，吭哧~啃了口。
“哎呦~”迷醉其中的玄麒只觉得小手猛地一疼，慌忙抽回手。
莫莉撇了撇嘴，临走前还呸了口。
玄麒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圈牙龈，额上的眉头皱了又皱，最近是不是太宠这死丫头了，这都蹬鼻子上脸了，要是再不给她带你颜色看看，她还真把他当成病猫了。
想到这，玄麒之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跟翻书一样迅猛消失的一干二净。刚要开口咋呼，谁知却被美人不经意的一颦一笑，又没出息的简单的、彻底的沦陷了，人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嘿嘿，人间不是有句话吗，好男不和女斗，自家媳妇就多让这点，何况他媳妇长得这么俊，多招人疼啊……
自我安慰过，还不忘桀桀的笑了两嗓子。
笑完之后，玄麒觉得自己彻底缴械投降了，一颗芳心就这么沦陷了。
有的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来找你。
本来吃过午饭，玄麒正拎着自己媳妇在小巷附近遛弯，顺便看看托金打造的一对麒麟是不是造好了。
谁知道，刚走到店铺门前。
忽然只听身后一声怒喝：“大胆妖孽！！还不速速先回原形！！”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撑死了就到自己要腰上的小屁孩，手上端着桃木剑，要上挂着一个葫芦咋咋呼呼站在门前嗷嗷到。
玄麒眯了眯眼，不是他瞧不起那小孩，是他真的瞧不起！
莫莉看了看玄麒那双轻敌的眼神，第一次也投来了赞赏的眼神，在莫莉的鼓励下，陡然让玄麒轻蔑的眼神指数蹭蹭的往上窜。
“妖孽，见了本道长还不现出原形！”那小道士因为个矮还蹦跶了下。
玄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还没见过孤的身手吧？”
“还没。”莫莉很诚实。
玄麒笑着拧了下莫莉的鼻子：“那就让你见见，孤除了法力还有实力。”说完，朝着莫莉露出八颗牙。
撩起袖子，就朝着小道士而去。
但见，那小道士似乎也不怯场，口中振振有词。从腰间抽出一张黄符，闭上眼秉承着桃木剑，小嘴嘀咕着念着些话。
莫莉看着小孩的阵势，不由得有些担忧。
可是玄麒像是感应到莫莉的担忧一般，朝着她挑了下眉毛，依旧站在小道士前面，双手环胸，笑得高深莫测。
这时，忽然之间小孩手中冲出一震红色的火焰，火焰眨眼间成了一颗颗火球猛地朝着玄麒这边砸来。玄麒躲闪不及，那些火球稀疏全砸在身上。
顷刻间，那件红色的白裘锦袍顿时着起火来。
莫莉见状，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玄麒！！”想也不想的朝着火跑去，顾不得其他，傻兮兮的直接用手就扑了起来。
“……”
“？”莫莉一愣。
紧张的扑火的动作却明显一滞，甚至有些不解的看着玄麒，眨巴眨巴眼睛：“怎，怎么这火一点都不热……”
玄麒在火中朝着莫莉淡淡一笑。
只见他微微抬手，像是拂去灰尘一样，手轻轻一扫，顿时之间刚才还熊熊燃烧的火势一下子就灭了，甚至连烧过的痕迹都不曾有过。
“麒麟是火系，孤连三味真火都不怕，还能怕这点小道行。”说着，抚了抚莫莉额前的碎发：“刚娶上这么好的媳妇，就算真有什么孤也不会让它发生的。”玄麒笑着宠溺的说着。
“……”莫莉却一愣，这几日第一次觉得心坎里暖洋洋的，甚至觉得都能溢出那个叫幸福的东西来。
“……大，大胆……妖，妖孽……”小道士很不合时宜的没底气的高喝道，初出茅庐，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又偏偏说什么。
好家伙！！前几天才从师父那里学了点法术，于是就误打误撞的收了个白虎精进了宝葫芦里，本来以为听闻师父说皇城中有一大妖怪，警告自己要躲着点走，他一时气盛，所以想来碰碰运气。
谁知道，自己看家的法力都使出来了……那人竟然丝毫未动，不是说，法力全无了吗，怎，怎么……
呜呜呜，师父，师父救我……
小道士强撑着，瞪大了眼忽闪的看着玄麒。
玄麒却似乎心情不好的看向小孩，微微眨了下沿，捋起了袖子。
“……妖孽，你，你干什么……”
还不等小道士还要再开口，玄麒摁着小孩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狂揍……期间，传来小孩呜呜咽咽的怒骂和哭爹喊娘叫师父的哀号声……
若是侠士，他们会以宽广的胸怀放了一个小孩。
若是坏人，他们会以不屑的眼神放了一个小孩。
若是玄麒，他会……揍得小孩连他妈都不认识……
于是，就在莫莉犹豫要不要直至这场以大欺小不光彩的对决时，忽然从围观的人群中，听到一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不过一个月不见，你就沦落到今天欺负一个孩子的地步了？”声音冷冷清清，偏偏全带着刺，让人听着舒服不起来。
“师父——”已经跟小猪头差不多的小孩昂起脸，凄厉的嗷嗷了一嗓子。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银白色衣衫的男人，明明不热的天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时不时的扇了扇凉风，黑色的发丝零星的几缕拂动，露出那双银灰色的眼眸，竟丝毫不显得突兀，反而给人一种清新冷艳的美。
玄麒眯了眯眼，带着嘲笑的说道：“……师父？”
音尘也眯了眯眼，笑了笑：“乖~徒弟。”
“……“玄麒眼瞪得忽灵灵的显然是吃了哑巴亏。
“小风，还不快过来。”音尘朝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道士招了招手。
话音刚落，那小道士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拧脖子，一蹦跶，顾不得掉在地上的葫芦就朝着音尘扑去。
“呜呜呜……师父……你可算是来了，呜呜，差点你就见不到小风了……”小道士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气质，扯着音尘的衣摆哭得是一个风生水起。
玄麒只觉得嘴角一抽抽。
“不是告诉过你，这皇城里的妖怪就他动不得的，你怎么就不听，这不，挨揍了吧？”
从音尘的嘴里，显然已经把玄麒当成了教育下一代的反面教材，那喝斥的口吻就跟是说，看吧，让你一级一级的打通关，最后再打终极boss，你小子就是不听，这不被boss给秒了吧！
这回轮到YY中的莫莉嘴角一抽抽。
后来，四个人找了个小茶馆，还算是心平气和的坐下了。
音尘斜眼看了看莫莉：“你真的想清楚嫁给这只妖怪了？”
“……”莫莉觉得自己汗毛一立。
“他有什么好……不如，嫁给我得了。”说着，朝着莫莉笑得更加花枝招展了，那小电眼放的差点让莫莉中午饭都闪出来。
“别，还是别了。”莫莉慌忙摆手，以表示自己的立场，谁让坐在一旁的某男差点瞪得就差没在音尘和她身上戳出来两个窟窿。
见莫莉立场还算干脆，玄麒一直阴天的脸上这才有些放晴，慌忙挪了挪凳子朝着莫莉身边蹭蹭，瞪着音尘说道：“什么时候情圣一样的音尘魔君，竟变得这般的水性杨花了，那你的烟儿怎么办？”
“……”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音尘脸上的笑意忽然变得僵硬，手不自觉地握着手上的茶杯，神情竟渗着一丝淡淡的无助和茫然。
“……都过去了。”音尘的声音透着些疲态。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莫莉觉得这次看到再见到音尘的直觉好像忽然变了，不再那么凌厉，眼神里也不再总是那么的落寞，因为莫莉忽然觉得那双好看的额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空洞了，好像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也随之不见了。
“……她前几日，不小心……从楼梯上滚落下来，虽然大夫都说没什么大碍，我也把内胆过渡给她，可是……到现在还没醒……若是有机会……你就去看看她吧，说不准……”说着，音尘低垂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声音泛着干哑。
玄麒没有说话，只是忽然攥着莫莉的手，紧紧地。
“我不去。”玄麒忽然开口道。
“……“音尘不可思议的看着玄麒。
良久，像是明白什么一样，又复看了看莫莉，似是嘲笑一般：“你果然还是你，也是……谁能指望一个冷血的人有半分的顾念旧情。”
玄麒却没有回答，似乎更像是默认一般。
……莫莉看着玄麒，攥着自己的手有些发疼，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刻意的克制一般。
“师父……”小道士抹了抹鼻子，很合适宜的扯了扯音尘的衣服。
“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莫莉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道。
音尘一愣，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孩，无奈的笑了笑：“几月前，无意间在一个破庙里收的。
那时他正被破庙的恶鬼缠身，小命都保不住，我一时不忍就救了他，后来，他就非得嚷嚷着跟我学法术，怎么赶都赶不走，于是就随手交了几招，可他就当真了。”
小道士却很自豪自己的师父的发力高端，时不时的朝着莫莉做了个鬼脸‘
典型的软的欺，硬的怕，莫莉心里嘀咕着，你怎么不敢跟我身边的人做个鬼脸……长大一定不是什么好苗子。
最后，几人喝了些茶，说来些有的没得，淡淡的……竟然，像极了认识多年的朋友，不突兀，也不特别，总是很平常，真的想认识了很久很久。可能，因为时间地点的改变，有时候连人的心事业会改变。告别的时候，小道士因为急着回家吃饭，怕被娘亲责骂一溜烟跑了，可是他手中葫芦却落在玄麒手上，转悠来转悠去。
“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玄麒笑得神秘兮兮对着莫莉的说道。
“想。”莫莉几乎讨好的朝着玄麒点了点“狗头”
于是，玄麒满意的拉着莫莉蹲在自己府门前的墙角处，拿出葫芦，倒扣了扣了几下。
只见，葫芦里忽然冒出一阵白色的烟雾。
再看去，赫然只见地上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豹子，还没一只猫大。见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抖动了下圆圆的耳朵，让莫莉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玄麒大手一甩，给了莫莉：“给你解解闷。”
莫莉搂着怀里的雪白的小豹子看着玄麒笑呵呵进屋的样子，忽然之间觉得自己真的也许会天天都这么幸福也说不定。
“你说是不是？”说着莫莉身后抖了抖，还在眯着眼的雪豹，笑了笑。
那小豹子却抖动了下肉垫的爪子，表示“理解”
莫莉站在那，笑了。
53
53、第53章 终成空 1
音尘进门前，依旧还是幻化成银狐，勉强用身子依开门，进了房里。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乔依，黑漆漆的眼睛明显暗淡了些许。
轻轻地跳上床，安静的缩在床的一角，闭上了眼。
殊不知，离乔依不远的房门前，燕不遮恰巧抽空童乔然一道来看看师妹怎么至今还未醒，谁知竟看见一只银白色的狐狸轻车熟路的钻进了乔依的房里。
乔然见了，一时心急，正要上前，谁知却被燕不遮拦下。
“你这是？”乔然显然不明白为何燕不遮会组织自己现在就去收了那只钻进乔然房间里的妖怪。
“……一定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乔然的显然是不愿多等。
“……”燕不遮蹙了下眉，显然是不愿意多谈，但是乔然焦急的态度似乎不愿意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装作不知道就能蒙混过去的。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乔然显然失去了耐心。
“……“燕不遮皱了下眉：”总之，你信我，他绝对不会害乔依的。
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师妹，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自然不会明知是火坑而不救她。这个人，留着对你对我都还有用，现在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乔然看着燕不遮，紧皱着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可是，最终推拒的手还是缓缓地松开了。
“……”见状，燕不遮显然这才放下心来。
“我信你一次，万一乔然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乔然愤愤然离开了。
只留下燕不遮站在原地，看着房里影影绰绰的蜡烛，思寻着是不是该是时候收网了。
“玄老爷，喜服给您送来了。”只见，绸缎庄的老板满脸对着笑容的对着玄麒，示意身后的学童慌忙把两件正红色的喜服递上。
待那喜服被展开，刘老板笑眯着眼，慌忙介绍说道：“玄老爷，这都是按照您的安排三十个工人连夜缝制的，全都是上好的绸缎和金丝线，凤冠霞帔也是顶级的珠串，呵呵，说句不好的话，这么好的衣服，别说王孙贵族也有所不及啊。”
玄麒接过喜服，仔细的考量了下看了看，虽然老板的说辞虽然有些夸张的，但是这件精美的喜服还是让人爱不释手。手还是不自禁的抚上衣裳上。忽然想知道，要是此刻莫莉穿在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似是，想起那张羞答答的脸，美目盼兮，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老板见了，慌忙也跟着陪笑：“不知道，玄老爷是不是满意？”
玄麒微微点了下头，示意身后的跟着的管家：“有赏。”
然后就收起喜服，后天就要是大喜之日，按照当地民间的习俗，成亲前三天，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玄麒看着手上的喜服，眯着眼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的入乡随俗，差点忘了自己是只妖怪，竟真的以为自己是人了。
可是，没理由的就是一头栽进着规矩里，因为异常的珍惜所以才加倍的小心，所以他遵守了人间的规则，收起了该有的锋芒，只希望安安分分、起码短短的几十年里，他能陪着她，像书上说的白头偕老，这样就好，就很知足
……。
因为是大喜之日将近，世间上听闻妖王要成亲，大大小小上在人间的妖怪，修炼中的，修炼成精的都慌忙踩着点，顶着一份贺礼赶来。有的因为惧怕妖王反而身份，悄悄地把贺礼放在门前，就闪人消失了，有的则是巴不得多看一眼王，顶着贺礼就进了府内。
一时之间，府宅里竟变得异常的热闹，混乱……
可是，月色下的另一边，位于山间密林中的一处枯井旁，显得异常的冷清而阴郁，显然是另一副光景。
这时，却见，一个身着银色狐裘的男子，忽然出来现此处，夜凉的冷风吹过，但见他额上渗出的一层薄薄的汗，显然是匆匆忙赶来的。
“没想到，一直潜藏在乔依房中的银狐，此刻还挺守时啊……”阴冷的余光下，勾勒出一个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枯井怕你干的身影。
虽然看不清楚来人的表情，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笑意。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另乔依姑娘醒来的方法？”音尘有些焦急，可是，这种他在明处那人却在暗处的感知让他很是不舒服。于是，只能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的看着前来的人。
只见，冷冷的月影下，渐渐地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音尘显然是一惊。
“……”燕不遮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怎么不记得有和这位银狐有什么交情？啊，对了，记得师妹怀里一直抱着的狐狸，莫不就是阁下吧。”明知故问的声调，另音尘厌恶的神情更深了，尤其是看清来人那双泛着幽绿色的眼睛，不远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主题，冷冷的说道：“你为何会知道乔依是中了毒？”
“……你说呐？”燕不遮拍了□上刚才不小心沾染上的灰尘，满不在意的说道。
“中毒这件事，除了大夫清楚，剩下的就是下毒的人最为清楚。莫不是，她一只深信不疑的好师兄，竟讽刺的成了下毒的人吧。”
燕不遮听完，却没有否认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道：“她跌下楼是真的，只不过，后来我见到你之后，才决定动了些手脚。”
“……”音尘冷冷的眼神，透着一丝杀气。
燕不遮却笑得更深了：“何必动怒，魔君若是发了火，可不是我等小人物能承受的了的。”
闻声，音尘却是一愣，当今世上，知道他是魔界的人也只有两个，一个是玄麒，另一个则是莫莉。
“你怎么知道的？”
“几月之前，我卜卦的时候，发现卦象显示着，人间已有异变，致命有两股强大妖邪力量渗入……可是，在这世间的小妖小怪都不自已构成斜坡。一时好奇的我，于是就用多卜了一卦。”
“……”
依然恢复冷静的音尘，不想多在这个问题上多问下去，忽然打断依旧冷冷的说道，眼里眉间带着些不耐烦：“交出解药，念在相识一场我可以不杀你。”
“……”燕不遮闻声却忽然笑了起来：“杀了我，别说你杀不了我，就算是，魔君就不怕我把唯一的解药给毁了，大不了来个一拍两散吗？”
“你不敢！”
“我敢不敢……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魔君你一定不敢试。万一，我说万一……乔依，哦，不对，应该是烟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魔君何德何能在人海茫茫的再找得到？”
陡然，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席卷音尘全身，像是被人拆穿了心事，无意间露出了底牌。为了掩饰慌乱，音尘忽然抽出手边的折扇，顿时阴冷的月光直接打在扇子上，右脚点地，陡然腾空而起，顿时之间万丈的银白色月光朝着燕不遮折射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混沌的升起一滩灰烟。
猛然间周遭变得安静。
音尘并未动，依旧保持警惕的看着那抹烟雾了然的灰尘。
忽然，一道绿光猛地射出，音尘一慌，连忙侧身，那光芒几乎是贴着音尘的脸颊而过，顿时俊冷的脸上忽然多出了一道血痕。
音尘一愣，带着几分吃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此刻竟然好发误伤的燕不遮：“你怎么会魔界的法力！”
燕不遮似乎收起了刚才的玩笑之意，冰冷的月光，静静的照在燕不遮的脸上，竟让他多了几分阴狠。
“在人界，若是你拼尽全力，或许我会忌惮你几分，只不过，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过了今晚，你的烟儿就真的药食无灵……我现在还不想太早就动杀戒。”见音尘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犹豫，燕不遮若有似无的挑了下眉毛，胸有成竹：“不过，你还有一条路走，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
“……”音尘没有回答，脸颊上的伤口不时的低下一滴血。
良久，看了看高挂的月色，他说的对他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只要一想起烟儿惨败的脸，他只觉得慌乱。临阵乱了阵脚是兵家的大忌，现在的他已经输了。
音尘忽然松开了紧握着的玉扇，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道：“……我先见到解药。”
此时，燕不遮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脸上带上少有自信的微笑，微微抬手把一个小药瓶扔进音尘的手上：“这一粒解药暂时可以缓解她的症状，另外的一粒，我依旧先收着，等到答案满意的时候，自会再给你……”
“……”音尘握紧了手上的小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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