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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网王之景氏千秋 > 10

10

分钟)不要大意!

……讲述一只早已模糊­性­别的地府千年女侠学习了现代定石投生为强大而选择­性­温柔的女王。

ALL跡,主冰帝,BL向,不跟剧情,走轻松路线,慢热半清水。

区区有些主观主义,觉得王子们都是可爱的也是普通的好孩子,另——人物走形在所难免,不能接受的亲敬请移驾罢真是抱歉啊……

再有,无论表现得多么温柔攻,女王也依然是当之无愧的受!这一点毋庸置疑!

内容标签:网王 ­性­别转换 穿越时空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跡部景吾(皇甫景) ┃ 配角:忍足侑士仁王雅治桦地崇弘柳莲二== ┃ 其它:武学

1、漫漫千年 ...

作者有话要说:——千年回首弹指过,当青春成为永恒,舍弃或是拥有,这是个问题。

我是皇甫景,­阴­司黑白无常两位大人唯一的秘书,至今任职已超过一千年(由于时间太长,具体何日上任已经不可考),只记得当初是生于宋代官宦人家的嫡小姐,自小不爱红妆爱武装,结果及笄已久也没人来提亲,不知道是谁设计把我的名字在宫里选秀的时候呈了上去,于是在豆腐嘴刀子心的秀女堆里,表里如一的我作为很好的榜样,被同样不知名的谁谁下毒,顿时芳魂渺渺。

那时候黑白无常还是一个黑板脸一个白板脸,我一只刚被毒死的鬼,心情不会很好,所以也板着一张俏脸。白大人觉得我很好,跟黑大人说他们正好缺个做统计的主簿,这个姑娘不错跟他们很像一家人索­性­就收下吧。

前面提过了,皇甫景是个大小姐,绝对没做过伺候人的活,所以两位大人把我提回­阴­司就后悔了,因为貌似他们请来的不是助手而是姑­奶­­奶­,但已经报上去的事又不能随意删改,于是姑­奶­­奶­我被晾在书架深深四处油墨香的庞大办事处,黑白极不负责的告知一切随意后脚底抹油溜了……鬼是不用吃喝拉撒也无须关心日升日落的,我用了数月来缅怀前生,有天突然发现就算我囤在这里­干­枯发霉石化风化,那两位忙得不知晨昏的大人也不会再记起来收拾之后,我行动了。

不爱红妆的我,第一件事就是要从那望不到头的书架里找到武功秘籍,当然,如果有的话。不记得花了多长时间,总之这个书架找到的时候,我觉得前一刻还像是八十老妪苟延残喘的心刹那被千年雪浆滋润得青春满溢。然后,花了五百年还是更长的岁月已经不重要了,浸­淫­在无上武学中的我仿佛窥见了世人梦寐以求的上仙之道,虽然一只鬼想要成仙实在是有点癞蛤蟆的意思,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为了防止穷极无聊胡思乱想,我又折腾许久翻出了一个研究道学的书架,把理论结合实际,遇到些许困难,又去寻了医学记载,如此过去了数百年……正当我觉得人生,不,是鬼生如此美好这样下去天荒地老真是极品幸福的时候,这样乐不思蜀的生活发生了重大转折。

因为在很多很多年之后,我猛然想起似乎很久没有从书架的深处走出去了,不知道黑白无常还记不记得曾把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我想按着记忆从当年的来处出去看看,愿望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没错,千年老鬼武功绝顶的皇甫景我,在成千上万的书架中迷路了。一边茫然四顾,一边感叹着,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这些年又增添了很多新书架的样子,这不,那边的书居然是五颜六­色­的,我好奇的一个提气飞身而至。倒不是我喜欢那么拉风的方式,只是已经习惯不用脚走路,反正鬼不都是飘着么,我一只飞着的鬼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远远看到的有颜­色­的书已近在眼前,但是上面很多是我不懂的文字和线条简单的人物画,现在想起来很惭愧,那其实是日文的漫画书……这个区域的书都是这种文字,我惊讶的逛尽方圆十里,发觉这边完全是各种异域文字,抚摩着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各­色­封面,我思绪混乱。

“你是谁?”一个带着警戒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倏然转身,白无常一副杀无赦的战斗架势两眼死光的盯着我,白板脸泛着幽光。

“白无常大人,小女子皇甫景,原为您和黑无常大人任命之主簿。当然,这是很多年前发生之事了。”我无奈的耸耸肩,果然,这位主已经忘记了啊。

“啊?”大概是难得愣神,白无常的脸显得有些呆滞。“啊!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过,我和黑大人已经退休了,现在的黑白无常是我们的学生。”白无常恍然后就解释道。

我很疑惑的问:“退休?此话怎讲?”

白无常很明显的淌下了冷汗:“你到底在书库里呆了多久?如今人间都二十一世纪了啊!退休就是退位让贤!”

“哦”,我点头,又摇头“小女子于大宋元丰时节来此地,并不知晓外界如何,还请白大人为小女子解惑。”

白无常头大了,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半天憋不出话来,白板脸有些泛红泛黑。“算了,你跟我来。”他丧气的垂头摆手扭头就走。我莫名其妙的跟上去,很谨慎地用飘的。

七拐八弯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大门,跟千年前相同的红木案桌上摆着一个模样奇异的黑箱子,白无常走到桌前坐下,弯腰伸手不知道拿了什么又直起来,一阵悉索的声音后黑箱子面对白无常的一面竟然诡异显现数行鬼画符。当然,数月后再想起这一幕我异常羞愧,显然这个叫电脑的东西当时让我很是惊吓了一番。

电脑是现在看来颇老旧的款式,不知道是­阴­司自行研发的还是从人间偷的然后弄了什么法子让鬼也可以­操­作?这些问题我都不需要追究,总而言之在不短的日子里,我从这个大块头里面弄明白了各国文字,于是从武学到道学到古医学到语言,我又找到了数个打发时间的课题,音乐,书法,国画,甚至周易,本想学围棋,这种拼起来一盘便耗费数日也不奇怪的休闲游戏最适合用来虚度光­阴­了,可惜找不到什么人对垒,只得没事背背棋谱,左右手撕杀罢了。

黑白老无常也许是对把我忘记了而心存愧疚,不论我需要什么都有求必应,当我看到专门为我辟出的一间大屋子里摆满了钢琴萨克司大小提琴琵琶古筝等等一应而全甚至连口琴都有,画画需要的笔和颜料也堆满了橱柜的时候,千年没有掉过泪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在世为人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说明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这话放在鬼身上应该也没差,可是这两个没有什么表情的面瘫在我从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而将来也不太可能为他们做什么的情况下任我予取予求,我觉得这这足以让我粉身碎骨也不以为忤。

有些情况是我所不了解的,比如我已经千年没见过镜子的容貌。一只修炼千年的鬼,本身底子清秀,度过貌似修仙般无欲无求的磨炼,肌肤莹润如瓷,经年不言不笑,再加上我懒得盘发,长及脚踝的黑­色­缎发飘散着无半点饰物,如此已经把外形渲染得仙风道骨,这样就把黑白两只老鬼唬住了,觉得我很有仙骨,说不定以后要爬到他们头上,现在对我好只是风险投资。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这是真的。

我的电脑已经换成了超薄的液晶,关于了解新社会的课程也告一段落,黑白老无常见我每日只面无表情听歌打坐,索­性­拉我出门结识其它鬼。他们的学生我已经认识了,新任黑白无常也是两张迥异的板脸,加之阅历尚浅不如老的博学,甚至还当我是前辈,所以我没什么结交的兴趣,于是从喜欢穿红­色­西服打黑­色­领带的阎罗王,到热衷百折水手迷你裙看守黄泉路上奈何桥的小孟婆,我都送上了刚出师的各人国画版自画像。老白无常夸我够狡猾,把阎罗王下巴尖上一般看不太真切的大黑痣给PS掉了,还把小孟婆比较粗的小腿给削婀娜了,其实那是因为我是个完美主义者,实在忍受不得自己的画里出现不华丽的东西,比如长错地方的痣,又比如有肌­肉­突出的小腿。

这天,是我卜算出的大凶日,我很纳闷,为什么一只鬼也会有这种日子,难道我还能再死一次?不信邪,我决定无视不宜出门的卦相,去找小孟婆交流服饰设计心得。忘记交代了,最近几年我在孟婆同志的极力蛊惑下,对世界各地的服装展览很感兴趣,连带着动手能力也提升了,本来一件穿了千多年的陪葬袍子是应该有感情的,奈何女人总是爱漂亮衣服,特别是漂亮的新衣服,于是即使早已感觉不到自己原来是个女人的皇甫小姐也细腻了一回,自己给自己设计了一柜子新袍子。对,仍旧是袍子,白­色­的丧服样,而且是男装……执著于超短裙的小孟婆对此很是无语。

话说我飘飘荡荡出了门,往奈何桥上挪移。远远望见桥头上影影绰绰好像不只孟婆一个,近了一看,哦,是多了个剃了胡子俊美得不像人其实也的确不是人的月老。他们俩貌似在争执什么,小孟婆激动的叉着腰撅着ρi股几乎要春光外泄了。奇怪,今天怎么都没人要投胎么?奈何桥上一片萧索的景象,往常熙熙攘攘繁忙得孟婆的小助手都没空跟我打招呼的模样似乎遥远得只是出于我的想象。

“小景你来评评理”孟婆一见我就大呼小叫“他月老那里出了岔子竟然要我给他擦ρi股,当我这儿是垃圾中转站呢这是!”她气呼呼的直跳脚。

“怎么回事?”我硬着头皮发问。这个月老可不好对付,简单的说就是只要你过得比他好他就受不了,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腹黑。我闲散惯了,最不喜欢应付这种折腾的类型,以往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看来今天果然不宜出门,我这是典型的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甫景吗?”月老痞痞地勾起­唇­角,笑得很妖娆。“听说你已经在­阴­司待了千年,想不想去人间转转?”

这种诱拐小白兔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内心纠结着,很显然是有­阴­谋的背景,但我又不能不接话,因为我想去。是的我想去,虽然在­阴­司已经很习惯这里的生活,但终究是没有人气的地方,空气都是死气沉沉的。我想念阳光,人群,还有辛辣的烈酒味,尽管这些都是以前很不喜欢的东西。

我迟疑着,尽量不露出半丝期待道:“还好,月老大人何故如此提问?”在接受了近百年现代教育后,我的言行仍带着些许古典意味,因为比起区区百年,我之前的光­阴­都是在古体文言中度过,西服是很笔挺,但我更中意宽大的长袍让我感觉无拘无束。

月老轻佻地上下打量我的穿着,眯起桃花眼仿佛漫不经心地道:“我总觉得,皇甫景你应该适合做个男人,毕竟那样更轻松一些。”

……我沉默。这话说的真是一针见血,我克制住战栗的冲动,努力心平气和地问:“莫非月老大人有办法让女子变成男子?”

“啊,不过只有百年时间,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小忙,那么我将如你所愿。”月老笑得如同偷腥的狐狸,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愉悦的笑意。

小孟婆突然冷笑道:“你少拐骗小景了,明明就是你工作失误需要有人背黑锅,说得你像多么乐于助人一样,真无耻!”

“这是双赢的好事,孟婆同志你不要以偏概全嘛。”月老很无赖地一只手肘搭上小孟婆的香肩,被冷哼一声拂了开去。

“好,我去。”我深吸口气,豁出去了。不过是背个黑锅,反正肯定没什么大事,月老虽然爱闹,可做事一向有分寸,错过了这次,以后就算是求,恐怕也求不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诶?小景你不问什么事就要去?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啊?”孟婆同志抓狂了。

“嗯,反正最多不过百年,我就当去散心了。”我不由自主地微笑,下了决定心情大好,连以前看不太顺眼的月老也觉得他今天比往常更妖孽。

“好,够爽快!既然这样,我就送你一份礼物,你一定会用得上,哈哈!”月老张狂地大笑,大手一挥似乎把什么撒在我的头上,然后很不客气的,抬起脚一踹,把反应不及的我踢下奈何桥,随即嚣张地留下一句临别赠言:“保重啊……”。整个过程电光石火间完成,小孟婆从目瞪口呆中苏醒过来,月老已经逃之夭夭,徒留光秃秃的奈何桥跟她相顾失­色­。

2、我是小小女王 ...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本就是一场戏,演戏的无比投入,看戏的兴致勃勃,那么这戏本身,是谁的潮起潮落?

再次感知到世界的时候,我有些恐慌。睁不开眼睛,身体很艰难的挣扎也动不了些许,没有呼吸能力,莫非是龟息状态?我慢慢回忆起之前的遭遇,脑海里猛然像按下了播放键一般开始放映一部日语动画片。为了看懂各国书籍,我花了二十多年­精­通十二国语言,如果不是脑子产生了混乱的感觉,我还不肯罢休。长久停滞的时间,一旦找到了感兴趣的新事物,我会一直埋头研习直到堪透,倘若不然,终究会被漫长岁月吞没,所以日语也是我­精­修的一门我觉得很悦耳的语言。

月老送我的礼物是动画片?我有些黑线,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网球王子?难道月老想让我学打网球,然后打败王子?原因不可知,我只好耐着­性­子看下去。嗯,是热血青春动画,孩子们都很努力为了梦想拼搏,不错的意境,不过我更关心月老让我看之后数篇群魔乱舞的所谓常识恶补小说的目的,草草略过,总结出那些借主角孩子们撰写的离奇故事无非就一个主题——爱情,嘛,这也算是跟月老的职业对上号了,也许他所谓的麻烦就是这个投胎之身被他不小心弄成了天煞孤星之类,好让我来把断掉的红线续上?这么小的事似乎又犯不着……多番盲目猜测也得不到结果,我把那些非主流的东西抛到了脑后,爱情么,与我何­干­?倒是那些百折不挠的少年更有趣些。如此,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对不久前刚意识到的胎儿状态深深叹气,费了老大的劲作盘腿状,开始最基础的先天功的修炼。

为什么选先天功?这就说来话长了,简单点就是婴儿没有尾闾关夹脊关玉枕关,这三关其实就是骶曲胸曲颈曲的神经节,没有的话怎么样?也不怎么样,天生通任督二脉罢了。胎儿还没出生,在羊水中相当于龟息行功,虽然异常娇弱,但先天功温和而强大,最合适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身体成形已经是快40周即将临盆了,这个当口要抓紧时间巩固元气,错过了以后花十年也补不回来这样珍贵的先天优势了。这一世可是要做人,时间很有限,没有强大的实力,我这样讨厌麻烦的人要怎么办?

因为筑基耗时久了一些,小景在母亲怀孕41周的时候才出世,但神奇的是,她的生日依然降临在10月4日这个俗称的官方日子,当然,这个是她没有意识到的。

这边厢婴儿圆满了,那边的大人们可是闹了个人仰马翻,首先孩子没有在预产期内出世,B超发现小娃娃一动不动,幸好心跳正常,迟了大半周后面世,体重3.5公斤的孩子很健康,但诡异的是一般婴儿刚出生都会又红又皱像个猴子,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丑!我们小景粉粉­嫩­­嫩­不说,柔顺的紫灰­色­胎发和同­色­系流光粲然的双眼还有右眼角下一点­精­致的泪痣齐齐让医师护士倒抽一口凉气几乎要放声尖叫,太lovely了!真不愧是跡部家的继承人!

英文?伦敦腔?从医护人员的八卦中,我迅速分析出有用的信息:一、我是姓跡部家的人;二、我是这个家的继承人;三、这个家不简单;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皇甫景,是个男孩子!

我的心情有点复杂,虽然很不喜欢月老那副德行,但不管怎么说,他实现了对我来说最大的奢望。在此之前,那的确仅仅不过是奢望,我非常厌恶身为女子那种孱弱并且常常自恃孱弱的风姿,或许一直以来我都太独立了,并且坚决的摒弃麻烦,女子的社会地位和身体构造都让我懊恼不已,现在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是的,从现在开始,我想要自由的,无论是飞翔,或是鸣唱。不要为任何人回头。我可以做到,我会做到。

坚定了人生目标,我回过神来,眼前蓦的两张巨大人脸……没有尖叫,婴儿眼里的世界是黑白的,就当他们是人间的黑白无常了……我很镇定的看向其中一张橘子脸。这是个放了很久的老橘子,虽然没有彻底失去光泽,但是皱褶很不少,可以看出青涩时期的光润,但老了就是老了,而且老得不符合我的完美要求,略过略过。下一张脸,30上下的年纪,面目俊雅保养得宜,估计这只是表象,真实年龄应该接近40,此刻表情沉浸在新奇中,很显然该表情已经维持了不短时间,眼睛睁得就要脱窗了。这个人会是父亲?我暗暗猜测,有点老呢,但如果没有猜错,前面那个橘子就是祖父了?

“小景好像在观察我们,你说是不是,爸爸?”疑似父亲的人转头询问橘子脸,嘴里蹦出的是日语?我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医师他们不是说的英文么?这里是英国还是日本?或者说,我是在英国医院出生的日本人?

打住!小景?说的是我?莫非我叫跡部景?我呶呶嘴,嘛,虽然听惯了皇甫景,但跡部景也不错,都是华丽的名字。

“是像这么回事,看来我的孙子很聪明,比你那时的模样强多了,靖司,我们跡部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老橘子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微波荡漾。原来真的是祖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老称呼橘子太不敬了,我暗自叹气,身体有些不舒服,肚子里一抽一抽的,千年无政府状态的身体,让我忘记了吃喝拉撒等人体正常需求,一直等到护士过来把一­奶­嘴塞进我目前尚属无齿状的口腔里,我才恍然大悟,竟然是饿了?

很是新鲜的体验过了温热的矿泉水绕过口腔滑入喉咙的感觉后,我对于婴儿排胎便的五谷轮回过程很不适应,心里发誓要在今后十年内实现辟谷的宏伟目标。为什么不在更短的时间实践辟谷?孩子时期成长需要少量五谷食物来维持修炼所消耗的体能,等修炼到一定程度,慢慢减少进食才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若是一开始就不吃不喝,除非我想很快就回去被月老蹂躏,他那么恶劣的个­性­,虽然就算我不帮忙也不会有多大灾难,但少少恶整还是免不了的。

三天后,我见到了英日混血的母亲,跡部莲娜。母亲是个漂亮的女子,可惜眼神有些冷漠,从小护士们百无禁忌的八卦里,我搜集了这个家的零碎资料。父亲母亲大约是商业联姻之类,感情淡薄,结婚8 年才生出来继承人,就是大名跡部景吾的我,这让我很遗憾不是之前猜测的名字。跡部家族是祖父跡部光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父白手起家,从卖手表的小商人,到在世界证券市场上举足轻重,是跡部家三代人付出了近百年的血汗史。都说一将成名万骨枯,这话用在商场上也一点不逊­色­,没想到月老给我弄了个这么显赫的背景,跡部家几代都是单传呐,这意味着我将来也逃不掉。

我颇苦恼地沉浸在烦闷的小心思里,感觉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究竟是什么呢?我陷入了新的怪圈……烫手山芋般的家庭?排除一番后觉得都不是……月老的事儿?月老的话……对了,对了!我眨巴眨巴眼睛,跡部啊!啊!跡部不就是动画片里有个叫冰帝学园的贵族私立学校网球部部长?我?网球部部长?我头疼了,那个嚣张别扭华丽烂好心的孩子就是我?低调的、沉静的、讨厌麻烦的享受孤独的我?能不能换个角­色­啊!根本就没有共同点的两个人,月老他是哪跟筋搭错了让我来参合?这不是捣乱嘛!

躺在原木的大大婴儿床上,我咬着拇指头纠结。脑子里清晰地倒出跡部景吾其人的全部资料,好嘛!网球不会可以学,擅长德语和希腊语这个更没问题,拟饵钓鱼是什么?真是奇怪的爱好,不过我会弄明白的。喜欢阅读这点总算合拍了,偏爱金­色­和黑­色­?我更钟情白­色­,这个不重要,可以慢慢磨合。欣赏倔强刚强好胜的人?不不,我更青睐淡定从容却强势的人,“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口头禅?忍不住在后脑垂下一大滴冷汗,这个原版小景是从火星来的吧?一定是的吧?跳过跳过……冷静而透彻的目光可以看透一切?这么厉害啊,看来我要锻炼眼神了,就我这懒散的小样儿连多看别人一眼都觉得费神,要看透实在不容易,在这样的家族生存,犀利的眼光是一定要具备的吧,唉,真麻烦啊……苦手科目无?怎么会无呢?我就对针线女红类应对不能啊!嗯?不对,我现在是男孩子,肯定不需要碰这些有损男子汉尊严的东西,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它们跟男子汉尊严有关系……还有西洋剑和交际舞?有什么剑术比古剑术更逍遥强大的吗?交际舞是什么舞?原来做男子还可以跳舞,好吧,我会学好的!

仔细想想,其实要成为这个人也不是很难,嗯!决定了,那就这样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脚交叠四仰八叉——开始练功。于是我忘记揣度,究竟月老他是不是让我来扮演本尊的……

跡部家很大气,莲娜母亲没有­奶­水喂孩子,就从澳大利亚空运来了四头荷斯坦-弗里斯­奶­牛,每天喝不完的,就通通给我泡澡用。这么顶级的洗浴条件,我还不满足,没发育完全的声带咿咿呀呀拼命指示窗台的花瓶里用来装饰的保加利亚大马士革玫瑰花,每天早晚两次的玫瑰牛­奶­浴!为此,老爷子急吼吼的从保加利亚拉回了一千株白­色­玫瑰苗,把后院一大片草坪改成了花圃。大约也就是跡部家才能这么经得起折腾了,偏偏上到祖父,下到伺候小少爷沐浴的女仆,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仰着脖子神情惬意的景吾少爷惟我独尊的小脾气从这件事情上无限放大,终于发展到和本尊无比相似的地步。当然,这是后话,先按过不表。

在牛­奶­和玫瑰中泡了五年的景吾小少爷,在管家山崎南的眼里,是比自家不成器孙子要光芒一万倍的闪耀存在。景吾少爷很喜欢自己紫灰­色­的头发,长过了腰也不肯剪,以至于那婴儿肥的圆润小脸、晶莹剔透的肌肤、纤长秀丽的眉睫、挺翘可人的鼻梁、璀璨生辉的双眸、闪闪明媚的泪痣再加上粉嘟嘟­嫩­生生的樱桃小嘴——一切都异常清晰地昭示外人,跡部家的继承人是个如假包换的小美人公主!即使这个公主喜欢穿男装,态度傲慢,目中无人,一副标准纨绔二世祖样……但山崎管家再清楚不过,景吾少爷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尚抓不稳笔杆的小手自一岁半起左右开弓,一板一眼的练起了歪扭的毛笔字,刚开始还像鬼画符,一个月后成形,半年后教学的老教授拱手告退了,景吾少爷两岁宣告出师!更不要说自那以后络绎不绝的语言老师,基本上都待不到两个月,日语、法语、德语、中文、西班牙语、阿拉伯语、希腊语……景吾少爷全部游刃有余!莲娜夫人年轻时是大学里小有名气的钢琴女天才,可是景吾少爷三岁半时站在长椅上弹奏的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让夫人在琴房愣了半天,连少爷早就告退了都不知道。景吾少爷的新书房在他四岁的时候一声令下,空出别墅的五楼大肆整修一番弄成了古­色­古香的图书馆,整整两千多坪的占地摆满了原木书架,少爷花了半个月让架上无一空余,看着满满当当的书库,山崎管家永远都记得少爷脸上的笑容,喜悦而满足的意味,勾起的­唇­角幸福洋溢……桩桩件件,太多太多了。但是,纵然老太爷很宠景吾少爷,可少爷感兴趣的他都不太懂,每次他想带少爷去玩一般小孩子喜欢的玩具,少爷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连出门都不乐意,老太爷很沮丧,念叨着万恶的代沟啊越发老了。老夫人在日本本家从来没来过就不必说了,老爷世界各地跑,一年难得见几回,莲娜夫人也不常回家,她并不太喜欢景吾少爷,山崎管家怎么都弄不明白,这样惹人怜爱的少爷,为什么会有女人不喜欢?女仆们都很喜欢少爷的,可惜尊卑有别,总是自己一个人在琴房、书房甚至卧房的景吾少爷,身边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山崎管家很心疼。

这一切都是我不知道,也腾不出手来关注的。五岁的我得益于胎中筑基,已经结束先天功第五层的修炼,顺利到达鬼魅般飘忽通灵的先天境界,难得高兴的我决定乘胜追击,在下达严禁擅入指令的隔音卧房腾挪了三天,以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打底,将化水为冰的终极暗器——生死符练得出神入化。天山这个地方据说地处古时边疆,也许是宋代以前哪个前辈在山上开创了打太阳和摘梅花手法以度漫漫长日?沾光于先天之境,原本需要极高内力才能涉及的天山家绝学在体内畅通无阻地运行。天山六阳掌用以内力逆行汇通脉络,凝聚携一丝内劲的酷寒将掌中液体瞬间结成薄冰,天山折梅手辅之恣意挥洒,冰寒入体即化无影无形,中者如毒瘾狂发生不如死,故称生死符。生死符一旦发作,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继续循环痒痛,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初中者会觉得患处越来越痒,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刻钟连五脏六腑都想探手去挠。该暗器无药可救亦无它法可解,就算在现代,所谓科技仪器也不可能分析得出在经脉间随时游走若隐若现的异种真气,更何况,西医领域里连经脉的影子都看不到摸不着。神奇的是,真正化解之策也是此掌法,真切应了古语之“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此残酷却华丽无匹的便携式武器,对于我这种懒人来说正是至高无上的抉择。

凌波微步,是个一见之下即或生向往或露憧憬的形容词。“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洛神赋赞叹仙人之姿,最形象不过这四个字——凌波微步!而­阴­司书库中收录的轻功经典亦恭为《凌波微步》,可想而知其高妙。‘凌波

2、我是小小女王 ...

微步’独创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按其归纳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正好行走一个大圈。此功法相当神鬼莫测,当我花了大半个晚上踏熟了步伐,心无旁骛忙活一番功成后竟发现在忘记运功的情况下,居然也身形飘忽起来了,当下运功至及至试行,往日觉得大得空旷的卧房竟塞满了自己的幻影,若是在外界施展,当真连影子都捕捉不到了。我对于这个新发现很惊喜,这样一来,如果以后遇到重要的朋友想学武,我也不怕对方没有内力而无能为力了。

沉淀了一下情绪,开始静心重温在我看来就是疗伤宝典的九­阴­真经。这部经书夹在­阴­司书库的道学典籍中,但又记载了武学招式,想来是整理书籍的鬼差不清楚究竟所属哪般,就按感觉归类了,在我看来倒是很正确的做法。经书的总纲道义斐然,易筋锻骨篇洗筋伐髓,还有比较­阴­损的移魂大法……虽然深知贪多嚼不烂,但我希望可以多练一些自保的本领,自由,是要实力来做后盾的,比起以前,现在的我弱小得像只蚂蚁,我很不满这种现状。

其实到了如今,武学修炼已至尾声,跡部少年的身体素质出­色­得人神共愤,或许要再加上点儿上天对我的厚爱。但是,上帝纵使好心为你打开了门,也必定会顺手关上窗。我对着落地宽衣镜,抬手抚摩右眼角下的泪痣无奈叹息,这点装饰品华丽是毋庸置疑的,但在这个巨富之家,弄个破财痣是怎么回事?之前学周易时翻阅的麻生五相上曾记载——泪痣,误终生。五个字注定少年一生情路坎坷不得善终。野史还流传着一个悲伤的传说,泪痣其实是眼泪的化身,拥有泪痣的人摆脱不掉为某个人流尽一生眼泪的宿命。没有未来,就算他拥有整个世界那又如何?他原先的命运也并不是一帆风顺,手气很差,宣言到最后总变成如同妄言,他的受伤没有人惦念,所有人都无视他的骄傲,谁也罔顾他真实的心声……可怜的孩子,他在别人的故事里不过是个配角,连委曲求全的时候都永远昂首挺胸不愿为难他人,他自认是王者,不屑与之计较,但是倘若真的有人懂,他必定不是如此过刚而脆的模样了吧!月老究竟是要我轻风细雨的拯救他,还是需要翻天覆地的成就他?

一股突如其来的悸动袭上檀中,捂住左胸,心脏在空前剧烈的收缩,我喘着粗气紧咬下­唇­整个胸腔绞痛得无以复加。原来,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纳西瑟斯在湖边守护着水中倒影的时候,是不是也常常会有这种怜惜的疼痛,所以最后才郁郁死去?如果我让那个孩子学着自私一点,这样以后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疼?是不是?我痛苦地蜷成一团缩在床角,很没用呢,如果是跡部少年,肯定不会这么狼狈吧。他是那样勇敢无畏,从眼神到指尖,都华丽地毫无破绽。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呢。

山崎管家很着急,景吾少爷最近用餐进食越来越少了,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竟然把自己反锁在卧房里三天不吃不喝,第三天老太爷正打算砸了房门冲进去,少爷才不紧不慢的开门走了出来。从小就寡言少语的少爷一如往常一言不发,老太爷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于是不了了之。但如今每天早上只喝少许牛­奶­和泉水晚饭吃一个甚至半个燕麦面包的景吾少爷让老太爷再也坐不住了,满世界张榜重金诚聘最出­色­的厨师,一拨拨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或美或丑风格各异的大厨来了又走,景吾少爷始终提不起食欲。跡部家一度愁云惨淡。

事实上,真相是我实行辟谷前的清肠已经三个月了,虽然比较顺利,但祖父和山崎管家严阵以待的架势让我有点伤脑筋。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强制搬到医院去住,可是修炼到我这样的程度,真的是半点食欲也无,难道让我味同嚼蜡地胡吃海塞?或者,我应该找个信得过又不会多嘴的人帮我吃饭?啊咧~这个解决起来很简单呐,我抑制不住露出一个有些自得的微笑。

三个小时后,一只银灰­色­的四个月龄纯种哈士奇慵懒地窝在我怀里,我踌躇满志地吩咐厨房准备一份八分熟的烤牛­肉­,特别叮嘱要清淡口味。于是,家里所有人都舒了口气,本来已经咨询无数名家准备大展拳脚要对付厌食症的祖父更是喜笑颜开地勒令全体人员要善待此事之最大功臣——刚刚被我命名为哈雷的蓝眼雄­性­哈士奇。我对此不置可否,小家伙很喜欢牛­肉­,新鲜牛­奶­也喝得很欢,把我的卧房地毯当睡床的行为亦得到了认可。于是从此之后我每日正餐不厌其烦的只吃原味烤牛­肉­,并另辟小食堂与哈雷共享,不再与祖父面对面远远隔着超长餐桌用餐,促使哈雷逐渐养成了只吃我喂的食物,没有我在身边就坚决不睡觉的好习惯。祖父暗地里对哈雷咬牙切齿的模样我没有抓到,只是对于哈雷独独对老人家态度不友好有些纳闷罢了。

快七岁时我在哈雷的无心掩护下终于完成了辟谷,这比原计划要早了许多,我有些担心还不到一米四的身高今后会生长缓慢,万一不小心弄个高级残废,那就太对不住将来那个FANS云集的贵族学校了。再三斟酌之后,跡部家的厨房迎来少爷一道莫名的加餐令——从明天开始,早晚两杯由黄豆红豆绿豆黑豆花生芝麻六种谷类果实组成的热豆浆,风雨无阻!

跡部少年本尊喜欢喝咖啡,那种直接刺激脑神经中枢的饮品我也不是很讨厌,但不太喜欢是真的,毕竟含有热毒,长期当水喝对胃部伤害太大。豆浆的好处地球人都知道,其中最动人的一条即美容,我满意地颔首。小少年的光辉形象潜移默化地让我也沾染了不少自恋的味道,当然,这是我没有察觉到的危险情况。

3、遇见第一个小王子(上) ...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生活注定是一场悲剧,那就要靠一个好的演员来扭转成你想要的喜剧。

伊丽莎白是祖父在我六岁生日上送的英国纯种赛马,在跡部家的马房里将养了一年,我七岁生日那天终于忍不住把通体雪白的伊丽莎白拉出门溜达。没错,就是溜达。我还在摸索着学骑马,在马背上整体失衡的感觉很晕眩,好在伊丽莎白尚未成年,配上我一米四的小身板正好。在马背上奋斗了将近一个月,我和伊丽莎白终日厮混,感情日渐深厚。祖父对此很是嫉妒,奈何他早已过了低□段给孙儿当马骑的最佳时机,只得每每兀自瞪着一人一马日出而去日落方回眼红不已,顺便恶趣味的在我身后塞了一辆限量版保时捷跑车宣称为安全起见,天知道,要是我真的摔下来,就算侥幸大难不死,难道祖父你是打算让后面紧跟着来的四个大轮子给我补上痛快的一刀?真真让人哭笑不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我乐不思蜀地借伊丽莎白四条腿丈量跡部家方圆数十里马路,整整三个月在秋风渐远冬寒骤起的自由空气中流连忘返。自从和伊丽莎白建立非人的默契以来,我再也没有穿那些束缚四肢的骑马装,自己画了几款惯穿的长袍设计图略作修改丢给跡部家特聘服饰团,白­色­锦袍玉带,宽松云袖轻收腰,斜襟隐约同­色­刺绣,成品完美地披挂上身,祖父一见之下大呼绝顶华丽,随即召集摄影团备战,倒腾了大半天,终于准我出门放风。不需要照镜子,我知道这样一个翩翩白衣公子衬着雪马回头率一准99.9%,剩下那0.1%是瞎子……我早已厌倦长统皮靴的硬板触感,一双雪白小脚丫大刺刺轻搭在马镫上,真气流转全身,伊丽莎白几乎等于载着空气跑,只有身上丝质衣袍和飘散的发尾迎风轻微猎猎作响还能让它感知到主人的存在。但其实总有些真相是我无法从盲目崇拜的旁人嘴里得知的,比如说外人看到的压根不是公子而是小姐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得不说,也许我骨子里也有类似于跡部少年的自恋和张狂,只不过我喜欢低调的华丽,他却明目张胆地彰显在外。

桦地崇弘在自家姐姐某天大呼小叫地回家声称遇到了天使之后,好奇地跟着去看,于是沦陷在跡部景吾那一团白得晃眼的飞驰虚影中。要是那样也就罢了,可是这团影子闪过不久,后面竟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辆看不清标志的银­色­跑车,那就显得万般诡异了。而且根据姐姐打听来的消息,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没有人看清过马上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只能依白­色­长裙和长发判断是个女子。桦地是个单纯而且执拗的孩子,他想知道那个天使长的什么模样,所以他一天天地矗在天使每天飞驰过的路边守望,巴巴地期待天使有一日会停下来让他看。半个月后他越来越失望,因为天使从不为任何人停留,可这时候,桦地小朋友的生日到了,他觉得天使应该可以许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并且坚定地认为善良的天使肯定会祝福他甚至慷慨地送他礼物。

于是,如此种种条件催化下,发生了一月三日清晨的瞬间惊魂事件。

说实话,在伊丽莎白刹不住蹄子惯­性­冲向突然从路旁窜出来拦在路中央的孩子时,习惯在马背上运功至全身筋脉的我已经拦不住马蹄,又舍不得爱驹受伤,只得千钧一发之际提气飞掠而起,把惊呆的小孩一把搂住就往道上闪,从跃起到安全避过马蹄锋芒,不到半秒,怀里的幸运儿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这是我习武以来第一次在人前出手,也可以说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演练,对手是一人一马,很高兴我赢了。很快回过味来的我随即十分不悦,这是谁家的孩子?不知道要从小教育过马路小心看车的吗!虽然我和伊丽莎白不是车,但不比车安全!

正要客串一回知心老师循循善诱,怀里的孩子露出一个憨兮兮的傻笑兴奋道:“天使姐姐,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

……。我几乎要崩溃。明明应该是哥哥!这是我七年来最骄傲的事实!难道这孩子的家教是凡长发者都是姐姐妹妹?还有,天使是怎么回事!真恐怖的想象力!

我说不出话,僵直着四肢一动不动,不怕生的孩子再接再厉喋喋不休:“天使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的礼物是祝福还是蛋糕?如果是祝福的话我希望是快点长大保护姐姐,是蛋糕的话,能不能换成PIZZA?”

……。

原来这才是一个小孩子的正常思维,我这么多年扮小孩的角­色­都太失败了,难怪祖父总是一脸幽怨地抱着儿童玩具和卡通形状点心来找我,我还总以为他那是更年期导致行为失常……我一再的哑火表现勾起了小孩的疑惑视线,压抑了浑身要冒冷汗的异动,我努力把表情调整到和颜悦­色­。

“孩子,我是哥哥不是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发誓这是一千多年来我所做过的最温柔的表情,尽管这种语气实在像极了人贩子。我已经确定跟真正的孩子打交道是一件非常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尽快把这个小祖宗送走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任务。

我的算盘打得很好,可惜似懂非懂的莽撞小家伙不配合。

“我是桦地崇弘!”很大声的自我介绍“家在日本!”

嗯!嗯!没想到随便遇到个孩子都会是老乡,我颇自得地点点头,蓦地一愣,不对啊?这里明明是英国!敢情这孩子是刚才空投来的?!我捂额叹息,最近出门都忘记卜卦,今天肯定是不宜外出的日子!

算了,应该是附近村庄的日裔家属之类,先带回去罢。翻身上马,把小桦地提在胸前,缰绳一摆,双腿轻夹马腹,伊丽莎白就会意地转身往回跑。风驰电掣中,桦地很新奇地睁大了眼睛左顾右盼。一路上,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十分不协调的地方,仔细看了看刺儿头麦­色­皮肤厚嘴­唇­小眼睛微微眯起跟我几乎同高的桦地小朋友,没有什么异样,但就是很不对劲的感觉!这让我想起很多年前刚刚知晓自己名字时仿佛醍醐灌顶的那会儿,莫非……?啊!桦地!桦地不就是跡部少年口头禅之一的‘Ne,Kabaji?’中作为顺口溜结束语频繁出现的名字吗!原来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幼驯染?我不由自主眼角抽搐,话说,那个除了会回答‘Wushi’之外相当于失语的巨人少年,小时候竟然也活泼过……人生真是充满了惊吓。

三十多里的路程,因为多揣了个大包袱,我放慢了速度,但回到家仍然还早。全家上下都很诧异于我反常的早归,连祖父也惊动了。桦地进入庄园之后就有些受惊,不知所措地绞着手指垂下脑袋跟在我身后三尺开外,再也没有开口。我暗暗腹诽,小桦地将来之所以始终缄默难道竟然是被跡部家给吓出来的?若是真的话那可太罪过了……

迎着巴洛克风格的客厅米­色­真皮沙发上端坐喝茶的祖父走去,来到茶几前微微弯腰鞠了一躬:“祖父大人,我想和桦地一起,去英国皇家小学上课。”这是刚才在路上就下的决定,本来皇家小学就是跡部少年的母校,我去看看也好起码也得挂个名。认出桦地之后,我骤然想起来,还有网球这个爱好得赶紧培养,跡部少年可是在欧洲赛场上闯出不小的名号才回日本的,我要是到时候默默无名地跑回去岂不是贻笑大方么!可不能给这个好孩子丢脸啊。

“为什么突然想去学校?”祖父疑惑地问“虽然说是皇家小学,课程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我的孙子就是上大学都没有问题的!”祖父抑扬顿挫地下了最后结论。

“我想去感受一下同龄人的生活,请您允许孙儿这个任­性­的请求,祖父大人。”我不亢不卑地再鞠一躬,没有妥协。

跡部光两道浓密的眉毛都快纠结到一起了,想到将有更多人分享他绝顶聪明并无与伦比可爱的乖孙儿,他就忍不住胃抽筋,心酸得直冒泡。景吾长大得太快了,他这个祖父还没有享受到天伦之乐,他就要张开翅膀飞走了,想着想着,嘴角耷拉弧度越来越大,眼神也愈加怨怼。

客厅乌云罩顶­阴­风阵阵,我对祖父老来这一套很有免疫力了,怡然地忽略桦地一直拼命瑟缩,躲在我小小的投影里恨不得化成一粒灰尘以脱离跡部家最高权威的高压。

……。祖父如往常一般败下阵来,泄气地有商有量:“去玩一个月够不够?”

我笔挺地站着,像一杆不屈的标枪,望着祖父的目光清澈。

“好吧好吧,最多半年!”祖父高举白旗“再久就不要想了,那种乏味的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我含笑点头,不自觉柔软了眼神看着老顽童一般的祖父耍宝。这个老人是真的很爱我,即使我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凭着撒娇耍赖的手段赚取关注,他也真切把我放在了心尖上。没有大家族里严厉的接班历练和无情考验,像最普通的家庭祖父一样展现给自己的孙子最真实慈祥的一面,拥有如此真­性­情的亲人,我何等幸运。

就像当初面对黑白无常的时候一样,对人情世故方面的欠缺让我很轻易的感动了。其实,我这些年出­色­的表现让人实在挑不出半点毛病,没有任何浮夸浅薄的行为,十分华丽雅致的举止,认真求学且诸科光速结业……从内到外仿佛上帝最­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这怎么不让挑剔的祖父欣喜若狂!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也有所察觉,前世十多年我都是养在深闺极少出门,之间千年更是不见人烟,人心险恶的理论我很清楚,但是缺乏实战的人生总归只是纸上谈兵,我的心不够坚强,这样的我如何配得上这个光芒万丈与阳光同在的身份?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我想让这漫身光华,所到之地,无坚不摧!

想起小桦地要求的生日礼物,我走进厨房,第一次穿上围裙,在一屋子不知所措的男女老少的指导下练习和面、玩擀面杖,在等待烤面饼的间隙切好牛­肉­丁洋葱条青椒碎等,加入些许橄榄油和­奶­油大火翻炒一会起锅,从烤箱里取出烤好的面饼,用牙签戳数个小窟窿,刷上番茄酱和比萨酱,把炒好的馅料在面上摊开,最后铺上一层­奶­酪丝,放进烤箱五分钟,一个简易的批萨就热腾腾地出炉了。把非常成功的Chu女作端给等得心焦的桦地,很开心地看着他吃得一­干­二净差点连盘子都吞下去。我决定了,以后桦地每年生日都给他做一个批萨做礼物。或许在烹饪上我是有天分的,既然做了批萨,就难免对别的感兴趣,再加上以前吃过不少珍馐百味,慢慢回忆着做了不少,厨艺竟在不经意中突飞猛进了。一直在身边的桦地小朋友,很幸福地接过哈雷的担子担任了我的首席饭桶……此是后话,按过不表。

傍晚,我带着桦地去家访,瘦弱而矍铄的桦地祖母、一脸憨厚的桦地爸爸、平凡却温柔的桦地妈妈和清秀爱笑的桦地姐姐一家热情地招待了我。不出我的预料,桦地一家是附近村庄刚搬来不久的日本人,因为桦地祖父祖母原本住英国,前不久桦地祖父因病去世,桦地祖母不愿离开,桦地一家只得从日本东京举家迁徙到英国陪伴老人。我将来意一说,桦地家人就爽快地同意了,只是碍于桦地初来乍到,只能堪堪应付英语口语,此时上学比较勉强,这个问题我早想到对策,本来我也只是在学校挂个名的目的,陪桦地半年就差不多了,一年后桦地再重读一回一年级,我为这个自诩英明的决策作了简单的说明,桦地一家就放心的把小桦地寄放在了跡部家。

4、遇见第一个小王子(下) ...

入学手续自有­精­英前去办理,很快就将我和桦地的制服送了来。我看着一板一眼的黑­色­男生制服十分无语,虽然很华丽,但是小孩子穿这种服装会不会发育受制?六岁的桦地比我高些许,骨架也大,制服比我大了两个码,不过套上身倒是非常养眼,果然人要靠衣装啊。

桦地很沉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颇有几分数年后的风采,只是表情和眼神怎么那么委屈?是舍不得离开家人?我皱了皱眉,不想要不被接受的感觉,倘若无法真正站在我身边,那么就送他回去吧。

“桦地,你是不是想回家?如果不愿意和我一起,我就送你回去。”选择了直截了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桦地茫然地摇头,厚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几番挣扎没有出口。

“说。”我不耐烦了。

“是!”桦地很敏感地觉察到我的不耐,迅速招供“我觉得配不上天使……哥哥,没有想要回家!”

中间那个停顿是什么意思!我几乎咬碎银牙,面上还要维持和蔼以免吓坏小朋友,这孩子家里怎么教育的,小小年纪已经学会将自己划分等级!

“我不是天使,桦地这几天都没有看清楚么?”我循循善诱“桦地可以叫我景吾”。毕竟‘景吾哥哥’有点腻味,桦地又不是女孩子……

“我是独生子,一直很遗憾没有兄弟,桦地愿意做我的弟弟吗?”我放柔了声音诱拐道,极力控制心里的小九九,释放出百分百真诚地眼神。桦地的资质很不错啊,将来可以做贴身秘书,人很可靠还很听话又很能­干­,光看他的网球绝技是类似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超级模仿即可见一斑,在武学上,真正的模仿是需要很高深内功来支持的,桦地能做到模拟各种网球技术来还击,本身造诣必定不凡,十三四岁即做到这一点,说是天才也不为过,这样的人才,当然要趁早拐到身边拴着。我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桦地惊呆了,嘴里喃喃地念着“哥哥……哥哥……”,眼眶慢慢蓄满了晶莹的液体,要掉不掉地瞅着我。

我实在抑制不住嘴角直抽,上帝啊,我竟然把小人猿泰山弄哭了!造了这么罪大恶极的孽,您不会一气之下把我的门关了吧?我万分辛苦地把想笑的念头死命打压进十八层地狱深处,惟恐一个不慎碰碎了小桦地的玻璃心。

“景吾……”桦地哽咽道,几乎语不成声“呜呜……”眼泪终于掉下来了……我有些心疼,这孩子很少哭吧,忍耐着不想让眼泪掉下的倔强模样,让我再生不出嘲笑的心思。伸出手抹去那一脸温热,我前所未有地虔诚。

“桦地,我还是叫你桦地吧,总觉得这个姓氏叫起来很亲切呢,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跡部景吾的家人了。”

桦地拼命点头,笑着也止不住落泪。但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会有爸爸在安慰儿子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我纠结了,这是错觉,对,就是错觉!

尽管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成为保父,但是很可悲地,我仍然喜欢上了每天牵着桦地上学放学的感觉。皇家小学的小朋友们都是非富即贵,幸好桦地已经在跡部家被强制打过了预防针,可是小孩子嘛,天生优越感让这些公子小姐或有意或不自觉地带上些盛气凌人,桦地夹在其中,可想而知是多么平凡,欺负事件倒没有,他们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自恃身份,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儿。不过大事没有,却有几个不把尊贵气质的新入学孩子看在眼里的存在,道尔斯家族的小孙子道尔斯威尔就是其中的领头羊。威尔是即将毕业的六年级生,金发碧眼,外型九十分,内在不达标。我如此客观评论。证据——他每次下课都来找茬,我本来与桦地同桌,他一来就要把桦地挤到一旁,下巴朝天地吹嘘他们道尔斯家的光辉史,多少名媛淑女挤破头想要嫁进去云云。每天每天都是类似的话题,我听得耳朵起茧,却碍于礼仪不好驱赶,毕竟他除了漠视桦地外并没有太失礼的地方。(小景太天真了,以为人家是在立威,这也怪小威尔的追求方式太委婉~总之我们纯洁的小景完全没想岔)

桦地倒是完全没受影响,他很努力地学习英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我对此很是满意,这样的桦地才有资格站在跡部景吾身边,要是一味怯懦自卑,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总的来说,学校生活很有趣,我在各种目光的洗礼下快速充实着阅历,不过不得不说,情商EQ这种东西,即使修炼千年,那也有可能丝毫不长进的。

五个月后,距离我和祖父约定的时间不远了,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的事情。一个约莫12岁上下的褐发美籍女孩嘉米来到皇家小学,指名挑战跡部景吾!这不是西部牛仔酷爱的决斗么?我端坐在教室,托着下巴沉吟,女孩子也可以邀斗?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不是男人们争地盘争女人争面子之类的时候才会发生?我起了丝好奇,不晓得这个女孩想和我争什么?如果是桦地的话,还真得应战呢!(小景再次餐具了,人家明明压根不知道桦地的存在……)

嘉米迎着风娇立在绿草茵茵的网球场,白­色­网球裙泛着幽光,近看原来还是个颇飒爽的美女,浅褐­色­微卷的长发扎成马尾甩在脑后,五官明朗又不缺乏细致,是我欣赏的类型。话说,桦地才六岁,配这个女孩是不是太­嫩­了点?我百思不得其解(其实小景的思维方式灰常诡异啊,泪奔~)……看见女孩手里的网球拍,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我又忘记学网球!这个女孩能耐嘛,居然能找到我为数不多的弱项,偏偏又是很难拒绝的普及­性­贵族运动,我有些犯难了。

拒绝?那太没风度了。迎战?我连网球拍都没摸过,虽然很自信就算徒手对敌也不会落下风,可那毕竟不合规矩。我蹙着眉头左右为难的神情落在对方眼里就是怯场了,嘉米少女信心满满地平举球拍指过来趾高气昂:“喂!你不敢上场吗?本小姐就当你认输了!”

居然有人比我还嚣张,我不乐意了,一直觉得很悚的口头禅一出口就流利得仿佛练过千百遍般自然顺溜:“啊嗯?本大爷只是没带球拍,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等着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我豁出去了,跡部少年这么得意的名言,怎么也不忍让它埋没在我的私心下,那么就让它华丽丽地展现在世人面前吧!

嘉米少女显然不信,叫来旁边候着听差的女仆,一阵耳语后,不一会便送来一个崭新的黑­色­网球拍,这效率,很美式做派,我愈加欣赏的目光让嘉米少女得意地扬起下巴。

握着拍子的感觉很奇异,我忙里偷闲地细细品味新鲜的触觉,挥了挥空拍,一股指点江山的豪情油然跃起。我神­色­微变,莫非这就是跡部少年那样热爱网球的原因吗?主宰整个网球场的感觉,就像刚才一样吧?王者自居的少年,绝对要赢的信念遭到打击的时候,他真实的心情又是什么呢?血管里流淌的鲜红液体逐渐加速隐隐有沸腾的迹象,我迎着太阳的方向,咧开­唇­角露出一个无声粲然的微笑。跡部,我会好好感受一切,以皇甫景的名义发誓,绝不负你所望!

场上婷立的小少年,黑­色­统一制服,紫灰­色­长至臀下的缎发仅在居中用一根白­色­丝带轻轻束拢,全身上下再无半点赘物,眉目如画,身姿挺拔,整个人仿佛在发光,比阳光柔和,却比阳光璀璨的笑容让所有人移不开目光。

嘉米少女也痴了,比众人更早回过神来的她终于明白,无须再比,她已经输了。

只是输人不输阵,她就不信,在美国网球界首屈一指的青少年女子组新星会不如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她握紧了手中的球拍,暗暗给自己鼓劲,嘉米加油!

我默默回忆所有看过的网球规则和特技效果的夸张技术,有点紧张,不自觉地全身流转真气至顶。因此,本着女士优先的绅士原则,嘉米的发球被我一球竿回到外太空去了。

众人远目,齐齐抽气,好一招漂亮的全垒打!嘉米少女目瞪口呆差点下巴脱臼,我摸摸鼻子嘿嘿一笑恢复气定神闲状:“本大爷第一次碰网球,有点过火,嘛~继续继续!”

全体扑地,敢情大少爷从来没打过网球!只有桦地目露担忧一动不动站在场边。

嘉米少女无力地打了一个软绵绵的发球,在我眼里就像放慢了一万倍的蒲公英一般缓缓飘来。这次再手误就太对不住跡部少年这双黄金手了,于是一个网前抽击的标准动作回过去,嘉米少女不华丽地愣住了没接球,Good job!我暗暗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打网球的感觉真不赖,今天回去就和桦地对练!我高兴地列起了五年计划。

对面的女孩气得脸都曲扭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发球迎面而来,有点挑高球的味道,那么好吧,我轻松起跳挥拍,网球飞速划破长空在嘉米身边画了几个大圈才蓦然静止,啧啧,这算是作弊吧,用内劲控制的轨迹就和真正的‘破灭的圆舞曲’一样,在学会网球之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安之若素地自我调侃了一番,泰然望向对面呆滞的女孩,无视场边一地的下巴眼镜等杂物。

比赛的结果?还用问嘛,嘉米少女0:6完败呐,我倏地眯起眼睛,下一次,哼,绝对会用真正的技术打败你!

女孩输了表情很奇怪,呆呆地怔着像哭又像笑,五官排列位置混乱。数秒后忽然跳脚嚷道:“跡部景吾!就算你赢了,我也不会把威尔让给你的!”

我浑身一僵,什么威尔?不是桦地吗?(杯具了的小景,闷笑飘过……)深深觉得被戏耍了的少爷生平头一次气急败坏:“本大爷只要桦地!其他人跟本大爷没关系!”

话一出口,桦地惊喜地两眼发光,其他人恍然大悟后投过来或暧昧或嫉妒的视线。我直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反复推敲也没有找到哪里出错,桦地开心雀跃的眼神让我心里一轻不愿再多想,收拾东西,拉着桦地回家回家……留下一个大话题让这所小学的­精­英孩子们津津乐道了很久……

当天晚上,我就把新买回来的网球拍正式投入使用,家里还来不及建网球场,我拉着桦地到五十里外的网球俱乐部。我从发球机开始玩,桦地从基础动作——挥拍开始练,月上柳梢头时分才意犹未尽地回家。家里,祖父给我准备了一个小小惊喜,让开始对小学校园生活感到厌倦的我进入了新一轮的征程。

事情就是祖父的朋友在哈佛做教授,听说他有个聪明的孙子,于是来了封信邀请我到哈佛尝试跳级念书。我很怀疑这个教授别有目的,毕竟没有几个正常人会想要送一个7岁多的孩子去念大学吧?就算再天才,过度开发也等于揠苗助长。不过嘛,这个教授隶属法学院,我想要念的却是商业管理,嘿嘿~

祖父一反常态地兴奋不已,孙儿得到自家人以外的肯定,这让老人家非常自豪。他觉得我待在小学里纯粹是浪费时间,恨不得早一刻把我从那群小P孩中分离出来。

我决定要去哈佛,而且把桦地带走,把他放在那群豺狼虎豹中间,迟早会­性­格扭曲­精­神分裂,还是拴在身边好好教育吧。哈佛没有小学?周边总有吧?

于是雷厉风行地,一周后,我和桦地,还有哈雷,登上了跡部家的私人飞机,开始了长达五年的求学之路。

5、以King为名(上) ...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充满了希望和失意,有人看到朝阳,有人看到暮­色­,还有人不分晨昏混混噩噩。

剑桥镇英伦味很浓,连哈佛里的教学楼都长得像度假村的大型别墅,若不是还散发着浓浓的学术风味,我几乎要以为是上这儿养老来了。我对这样的环境很满意,果然不愧是世界第一的学府,够华丽。

给我引荐的是哈里教授,也就是给祖父写信的那位朋友,是个很热忱的美国人。我很委婉地问他为什么愿意给素未谋面的我作推荐,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笑眯眯地回答道:“跡部那个老小子在电话里总吹牛说他孙子如何如何出­色­,我就是想见识一下。”

这个老狐狸!如果我应付不来,丢脸的也不是他!未尽的话里就是这个隐晦的意思吧!我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没有太担心。真是笑话,区区工商管理学院的入门考试怎么可能难得倒我。想当年为了钻研周易,天文地理生物,数学物理化学,哪一样不得­精­通熟练!这门号称全世界最难的学科还不是被我攻下来了,要学工商管理只是接班家族企业的必需,要不然谁耐烦啃那些一看就眼晕的大部头!

当然,我还是得乖乖去赴本科学院入学考试的约会,人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想考MBA也得先拿到本科毕业证书不是?而且,这门学科之前没有接触过,知己不知彼,这仗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继承了跡部少年睥睨桀骜的同时,我还是个务实较真的人,以King为名,拿到了具体考试时间的通知就开始着手做准备。新的别墅离哈佛校区不到一里,常用的东西一应而全,包括­奶­牛和玫瑰……还有祖父,我说他为什么这么殷勤,原来是打着做跟班的主意,默默替肯定更辛苦奔波的父亲掬了一把同情之泪,我对哈里口中的老小子深有同感起来。没有太多时间伤春悲秋,全部人员都被动员起来组建新的书房,我可不愿意一点小毛病就得跑图书馆,这种事情太不华丽了。

先天境界的好处在这时候充分展现出来了,四个字概括——过目不忘。心如明镜,自然看得透彻,眼力过人,读万卷书亦比常人快速。我连泡玫瑰牛­奶­浴的时刻都捧着一部书,时间太紧迫,我要在12岁后回日本,现在只剩不到五年,而我必须完成此前既定的计划:MBA结业,网球比赛拿名次,照顾哈雷伊丽莎白和培养桦地。说是照顾哈雷,其实是我矫情了,如果不是哈雷帮忙处理烤牛­肉­和牛­奶­,我早就被拆穿辟谷的大胆举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天牛­奶­+牛­肉­的原因,哈雷的体型比一般哈士奇大很多,现在已经超过60公斤,几乎比两个我还要重了!以前还窝在怀里享受喂食的家伙,现在随时都能冷不丁地扑上来给我来个猝不及防的洗脸服务以示欢喜,我又不忍躲开这甜蜜的攻击,一闪身他就直接趴地上了,到时候还是我来头疼安抚。

桦地在新的小学里安顿好了以后,学到不少东西,最让祖父瞠目的一条就是桦地不知道从哪天起给我施行的早安和晚安吻,虽然吻的只是额头和脸颊,再普通不过的欧式礼仪,可小气的祖父第一次见到还是不顾风度地嚷嚷了……

“我也要!”……这绝对是没漏一个字的原话,祖父就是这样扯着老迈的嗓子嗷的,山崎管家憋不住笑,以惊人的光速闪到门外自个儿偷着乐去了。

我无力抚额叹气,祖父真是越活越小了,这个家里到底谁才是孙子啊!没办法,只好慢腾腾挪到老顽童面前,眼神示意让他弯腰。祖父乐得见牙不见眼,七年前第一次看到的橘子脸添了更多褶子,此刻每条褶子都在闪光……我十分轻柔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感觉自己脸上也有点烧,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吻别人呢,祖父应该很开心吧。抬头一看,果然沉浸在志得意满神魂颠倒中……我默了,还是先回避吧,根据惯例,祖父应该还会自我陶醉很久。咳。

家里有新辟的室内网球场,跡部老太爷很高兴孙子主动提出要练习一项运动,在他看来,孙子的小胳膊小腿太娇弱了,想请人来教些防身术都不忍心,万一哪儿嗑着碰着,还不把自己心疼得半死!网球挺好,不太激烈又足够优雅,锻炼身体也很不错,于是老太爷很慷慨地做了最好的网球场配置了最先进的设备、球拍、球衣、球鞋……我什么要求都没来得及说,到场地一看就自觉闭嘴了。

我的球感很好,身体素质绝顶,反应能力A级,洞察力一流,这样的条件要是学不好网球真的是要以死谢罪了。最麻烦的事情反而是如何在拿起球拍后遏制内力自发运行,数年练功不缀,除非十分忘我,不然这身内力还真不太受束缚,就算初时能强制压在丹田,不知不觉又会突破牵制自动循迹游走。换句话说,内力之于我,已经是如同血液般自然的存在,能稍稍压制已是勉强,不然,谁能想象阻止一会儿血液流动?那纯粹找死。先天境界固然能让人看起来与一般人无二,但外表无二不代表壳子里的东西也无二,返璞归真也只是比常人藏得更深,并不是完全藏起来。我抱着脑袋苦恼,如果压制不了内力,那么网球拍充其量只能算我的武器,网球更是暗器罢了,哪里还需要再练!我有点沮丧,换了跡部少年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他一定是不会为这种不华丽的事情浪费时间吧!我苦笑,说的也是呢,网球只要开心就好,内力什么的也是我的实力之一,为什么一定要丢弃?只要认真全力去接每一个球回过网,我就对得起良心!原来这段时间我都是在庸人自扰,我鼓起腮帮子,真是太松懈了!本大爷再也不要不华丽的纠结!

重新燃起斗志,我不再逗留网球场,换了书房继续和方块字较劲。

入学考试很快到来,我的准备非常充分,因此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结束后心情颇佳地牵了哈雷和伊丽莎白到郊外散步。

在英国皇家小学的时候,散步这种事情就是我们仨晚饭后一块常做的比脚力竞赛,所以说哈雷能长那么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伊丽莎白跑得很快,哈雷耐力很足,只是它俩都比不上凌波微步堪比流星的恐怖速度,为了更好地磨练这两个非人类朋友,我更多时候还是放慢了脚步等它们追上来。除了脚力,我还恶趣味地锻炼它们躲避攻击的反应能力,天山折梅手的实战对象,就是这两只可怜的动物,虽然效果强差人意了些……外人看来,跡部家的哈士奇可能是西伯利亚白狼的杂交后代,体型庞大,眼神犀利,嚎声如狼一般无二,被瞥一眼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扑上来扼住要害的感觉瞬间冷津津爬满了脊椎。再退一步,把狗养得像狼也就罢了,跡部家的白马竟也有可能跟狼近亲?话说,食草动物为什么会有那种择人而噬的死亡视线啊啊!

让我们回到剑桥镇的郊外,跡部家在这儿没那么多顾忌,也或者是祖父没来得及布置,总之我们身后很幸运没有跟着车子,所以我自由地放开呼吸傍晚前略沉重的空气,心情舒畅。伊丽莎白和哈雷似乎也感受到我此刻轻松的心态,蹄子和爪子都迈得飞快,渺无人烟的乡间柏油路上飞驰着三道一闪而逝的影子,这样的美景无人有幸得窥,但若是天­色­再晚一些,被人瞅见的话大约第二天会出现古镇鬼影的新闻云云……我们随­性­觅到一处稀疏的小树林,一人一狗一马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于是伴着一声兴奋的马嘶和狼嚎(我们小景不可能那么不华丽的跟着吼一声~大家死心吧),三只随即混斗在一堆动作极快极狠地纠缠起来,却又偏偏沾衣(沾毛?)即撤,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当然,这需要极毒的眼力才能分辨出来,否则那里不过是一大团模糊罢了。

很久没有松动筋骨,这两只都很尽兴地施展拳脚……我练习控制力道,那两只就放心开打,伊丽莎白踢腿甩脑袋的姿势很潇洒,哈雷翻身闪避的动作也很优雅,且行动快速连贯毫无阻滞,两只都很得我的真传呀!我一边诱斗一边忙中找乐,上下翻飞左右腾挪也不忘暗赞这两个出­色­的弟子。

玩了很久,夕阳渐渐沉下地平线,想起出门没有报备去处,回晚了祖父肯定会担心,我连忙喊停。稍作休息之后,三道残影再次飞逝在来路上,渐行渐远。

哈佛效率很高,第三天我就收到了本科学院商业管理系入学通知。班导保罗还特地来家里作客,恭喜King作为本科历史以来最小年龄学生被录取。祖父高兴得脸上都要开出了花,不仅发挥超常地热情招待了保罗,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后又大肆宴请四邻,我不胜其扰,躲进房里任他­鸡­飞狗跳地折腾。

我在斟酌桦地的训练计划,他现在才小一,不知道什么样的训练可以让他学会模仿型网球?如果是学武,‘斗转星移’这招可以应付,只要一眼明了对方招式原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即可。就是占用的训练时间太长,桦地吃不吃得消?他是个没有任何内功基础的普通人,筑基并不容易,倘若我强行打通他的任督二脉?手肘支膝,我下意识地食指轻点泪痣,进入标准思考模式。

桦地六岁半,这个年龄开始习武有些晚,但还能挽救,只是任督非自然疏通的后果,会造成桦地不管今后怎么努力,都只能是个庸手,他将永远也到达不了我如今的境界。但是,换位思考,桦地原本并没有机会踏入武学领域,我把他拉进来只是机缘,不能强求更多……但不管怎样,都是很遗憾的结果,我无法替这个会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朋友做这样一个举棋难下的决定,于是,我又甩手掌柜了,美其名曰:尊重人权。

6、以King为名(下) ...

今天是周末,桦地在房间看书。桦地是个勤奋又聪明的好孩子,对于自己刚上小学但只年长三个月的哥哥跡部景吾上大学这种事情,持完全崇敬态度。在他眼里,景吾自然是什么都好,哪怕景吾跟他说明天就去把地球捏成方的,他也觉得景吾肯定做得到。今天景吾差女仆把他请到书房,勒令连老太爷在内的任何人严禁靠近书房十米,然后铺垫一番让他云里雾里一知半解的前言,让他下一个决定。桦地不知道这个决定有多重要,当他看到景吾为了让他更好地理解并作出最无悔的选择,示范了两组动作来区别两者的不同。他再次为了这个小少年流泪了。

我把桦地带到书房,为了防止祖父或别的什么人无意中坏大事,吩咐仆人们到书房10米外看守,禁止任何人靠近这里。

开场白很直接:“桦地,我想让你慎重地考虑两个问题,然后做出你最想要的选择。”

桦地乖乖点头,在我严肃的神情里挺了挺腰杆,黑脸跟着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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